被窩
宋枝意快被顧御洲氣死了。
來?姨媽分明什么都不?能做, 把她折騰得跟放在架子上烤似的,但是宣泄不?出來?,難受得最后只能裹緊自己的小被子。
八年從來沒有這么欲求不?滿過。
真的要被他氣死。
好過分, 但她肚子確實還挺舒服的,于是她胸腔的那股邪火都不好意思跟他發(fā)出來?。
宋枝意裹緊小被子。
顧御洲的臂膀伸過來?,跟她扯著被子,非要跟她貼一塊, 宋枝意忍無可忍, 直接把自己裹成?蠶。
顧御洲鍥而不?舍, 手伸進被子里去逮住了她的手, 把她死死拽著被子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
宋枝意終于發(fā)飆了, “顧御洲, 我現(xiàn)在就要回家, 立刻馬上,送我回去!”
但顧御洲猛地掀開?了被子, 宋枝意差點兒滾下床, 當然?顧御洲不?會讓她滾下去, 眼疾手快地摟住了她的腰肢。
他鉆進了她的被子里, 前胸貼著她的后背, 將她摟進了他的懷里。
他唇角綴著抹笑,在她頭頂啞聲道:“這么想我 想我想到吃不?到就生氣了 ”
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讓她對他朝思暮想。
他就是想讓她非常非常渴望他, 像他渴望她一樣?。
宋枝意呵呵,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你, 不?能是八個男模嗎 你都已經(jīng)?被我吃到了有什么好想的 ”
實踐檢驗出一個真理。
嘴硬是有代價的。
尤其?在男人的地盤, 男人的床上。
顧御洲翻身壓在她身上, 一只?手將她兩只?手扣在頭頂,一只?手撩起她的一條腿。
宋枝意本來?就備受煎熬, 簡直要哭出來?,實在受不?了了,哭叫道:“別鬧了!出、來?了不?好!”
顧御洲的動?作倏地停下。
室內(nèi)只?剩下兩人劇烈的喘息聲。
顧御洲額頭頂著她的,鼻尖的氣息全?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頰耳后微癢。
他眼睛近距離地注視著她,視線像是一張網(wǎng)將她網(wǎng)住,讓她不?能動?彈,又緊張得心臟怦怦怦直跳。
他唇角噙著抹笑意,聲音像是陳年的酒般讓人沉醉,欠揍地道:“不?碰到也能出來? 這么想我 ”
宋枝意:“……”
她會報仇的。
宋枝意瞪著他說?:“放手。”
顧御洲見好就收,松了鉗制她的手。
宋枝意手忽地往下。
這下輪到顧御洲渾身虬結的肌肉緊繃,他喉間發(fā)出一聲低吟,“哦……”
宋枝意眼睫抬起,明艷的雙眸眼尾往上翹,盯著他的樣?子莫名含情。
不?過三秒鐘,宋枝意得意地勾著唇角笑起來?,“我這個人還是很嚴謹?shù)摹I线^一個得丈量一下。不?然?,咱怎么知道下一個的基本要求 ”
反正不?能比上一個差。
顧御洲快被她磨死了,本來?他也難受。
他其?實可以把自己關在浴室解決一下,但他想著他家枝枝都不?能解決,他怎么可以解決。
他絕對不?能解決。
他也得忍著。
剛剛繼續(xù)欺負她其?實他已經(jīng)?忍得脊背上滲出汗,這會被她這樣?撩撥,額前的汗珠直接墜落下來?,身上粘膩得他更加難受。
顧御洲吞咽了一下,忍得小臂肌肉都成?了硬塊,聲音更是不?由自主地帶了些威脅:“碰了我還想碰別人 ”
宋枝意臉蛋被他的陰影籠罩,黑眼珠與?黑暗融為一色,但依舊像是不?會被黑暗吞沒的黑曜石,眼眸還是亮晶晶的,狡詐地壞笑道:“你好像還沒有束縛我的權力。”
男朋友都不?是,別太?囂張。
宋枝意覺得自己也確實在氣頭上,居然?這么刺激他,但是,刺激他把他氣瘋也舍不?得動?她才能證明有愛,畢竟姨媽在不?合適。
但凡他動?她那就不?來?了,舒服都不?要了。
“呃……”顧御洲的手握成?拳,骨節(jié)凸起越加明顯,手握得有些顫,他頭低下來?,吻她的唇,聲音嘶啞著,聽著就很痛苦,“寶貝,饒了我 ”
他的唇不?斷婆娑著她的唇畔,說?:“我沒打算自己解決。你沒解決我不?可能自己解決。”
他吻著她的唇畔好像把自己吻得更難受了,滾了下喉結,停下吻,眸底深深地注視著她,聲音又低又啞地說?:“你不?快樂,我不?可能快樂。”
宋枝意一頓,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機器人。
這人還知道有難同當,雖然?是他自找苦吃,但心里又好像沒那么氣了。
顧御洲啞得看起人來?都更可憐了,“所以,別鬧。乖。”
宋枝意收了手,輕輕哼了一聲,“那你受著吧。”
顧御洲頂著她的額頭輕笑,笑得愉悅極了,但依舊看起來?很難受,整個人緊繃得笑聲都有些發(fā)顫。這讓宋枝意倒是有些害怕,怕他忽然?發(fā)瘋。
怎么就忽然?笑了
是覺得她松手了,就是……心疼他
顧御洲說?:“我還能受一會,不?然?你接著來? ”
宋枝意:“……”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宋枝意眼睛放光,惡劣地笑,剛才被欺負慘了,有了欺負他的機會毫不?手軟,“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
顧御洲笑,趴在她身上,眼神盯著她,看著她戲弄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逐漸啪嗒啪嗒掉落在她臉上,臉色在黑暗中漲得通紅。一雙眼睛幽幽地盯著她,喉嚨里時不?時發(fā)出低吟。
宋枝意都覺得他自虐到可怕,想饒了他的時候,他手抓著她的手。
“寶貝。”
黑暗中,她看見他太?陽穴的一根血管凸起得明顯,他抓著她的手指也不?自覺地用力。
宋枝意被他這一聲暗啞的寶貝叫得她心臟亂跳。
果然?還是忍不?住想快樂吧
“我感受到你對我的愛了。”
宋枝意:“ ”
他說?:“你自己沒察覺嗎 ”
她玩得多起勁。
宋枝意:“……”
啊不?,你想多了。
—
昨晚上被顧御洲按摩了一通,第二天早上起來?確實好受了很多,雖然?還是很虛,但是覺得并不?痛苦。
她起床去上班。
兩人在一起靜靜地吃早飯,顧御洲早上起來?表情就很凝重。
欲求不?滿果然?沒好臉色,宋枝意腹誹,安安靜靜地吃著她的銀耳粥。
“我陪你去上班。”忽地顧御洲說?。
宋枝意:“啊 ”
顧御洲眉心蹙著,手指捏著金色的湯勺攪動?著,“我陪你去上班,這是我
底線了。”
宋枝意不?以為然?:“那你底線趕緊降低點。”
顧御洲喝著湯差點把自己噎住。
這姑娘是知道怎么弄死他的。
顧御洲氣得舌尖微頂腮幫,“你說?什么 ”
宋枝意完全?不?怕他,理直氣壯地重復道:“我說?,你的底線太?高了,自己拉低點。不?然?不?要你管。”
顧御洲不?敢置信地看著宋枝意,旋即,哂笑,“枝枝,我沒原則的嗎 ”
宋枝意渾不?在意地喝了口粥,說?:“你的原則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的原則你自己解決好。”
顧御洲:“……”
顧御洲直接被氣笑了。
八年不?見,他對她的伶牙俐齒有了新的認知。
呵,主打一個你自己內(nèi)耗去吧,跟我無關。
像一個涼薄無情的渣男。
此刻,他也深刻地認識到從前的自己待遇有多好了。
她從前總是很順著他。到底從前太?愛他,將她的小爪子都收起來?了。
宋枝意眼神犀利地望向他,說?:“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子的。”
她忽然?想起來?顧御洲這么震驚可能也是有原因的。怪她從前太?愛太?溫柔。那時候年紀小,懵懂好騙。現(xiàn)在都二十七了又在職場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很多東西。
管理公司那么多年,性格不?可能溫柔了。她有自己的底線,是不?容踏破的。愛情也是,她不?敢保證能給他他想要的回應。
她可能很難再像從前一樣?,因為他對她好一點,就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就全?身心地相信他。
忽然?覺得沒答應顧御洲就是很明智。八年,時間的長?河割斷了他們,他們在這八年有不?同的經(jīng)?歷生活在不?同的環(huán)境,自然?也會有不?同的變化。
他確定還喜歡現(xiàn)在的她嗎
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純真美好的她了。
顧御洲幾乎瞬間討?zhàn)垼霸谙瓜胧裁茨?我是著急心疼,你想什么呢 ”
顧御洲敲了一顆雞蛋,剝了給她,語氣很溫柔,“我擔心你暈倒。”
宋枝意心想暈倒了再爬起來?唄,一會就好了。
宋枝意快速把銀耳粥和雞蛋都吃了,一整顆的雞蛋吃得有點快差點噎了。
她喝了口水,把它咽下去,“我吃好了。”
顧御洲立刻起身,三兩步跑過來?抓住她的手,托住她的腋下,將她抱在餐邊柜上。
將人鉗制住了,手掌便?很溫柔地撫了下她的后腦,她一耍脾氣,他緊張得要死,心臟都躥到了喉嚨口。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他現(xiàn)在能讀懂她的每一點小情緒。
她說?一句“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他能把她的心理活動?用八百字小作文描述出來?。
就算她表面看起來?平靜,但他就是很慌。
幸好他能懂她的小情緒。
“底線我降低。”他語氣焦急地安撫道,“各種底線無條件降低。就是關于你身體?的能不?能通融一下 ”
宋枝意語氣任性,“陪我上班不?行。你上你自己的班。”
顧御洲心里急得像是被火焚燒,但他只?能妥協(xié),“那你工作的時候能你身邊一直跟個人,有什么情況讓那人通知我 ”
宋枝意心想通知你干嘛,還沒確定關系呢。
但她不?想大早上跟他扯,表面答應下來?。
顧御洲松了口氣,吻了下她的發(fā)心,哄她道:“寶貝,還有你剛剛那句話說?得不?對,什么叫你現(xiàn)在就是這樣?子的。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沒怎么樣?,非常好,有底線,有原則,不?內(nèi)耗,非常好。”
宋枝意:“……”
不?讓他越界的底線
不?讓他來?公司的原則
情緒都丟給他的這種不?內(nèi)耗
非常好
出差
宋枝意叫來了自己律師和秘書。
王律師問:“宋總, 您要查游鷹電子、雷晴科技、恒勁電子的所有案件做什么 ”
宋枝意也沒跟他說得太清楚,畢竟,他是個律師, 以后還要在政.法圈混,或許會害怕。
她甚至為了放煙霧彈,故意把雷晴和恒勁這種無關緊要的也要了。
現(xiàn)在案件網(wǎng)上有公開判決書?,游鷹電子這些年的案件在網(wǎng)上都可以查到。
雖然網(wǎng)上的公開材料沒有具體證據(jù)材料, 但如果發(fā)現(xiàn)可疑的, 并且能找到原告了解情況, 那或許就能知道些什么。
王律師沒多久就捧過?來一大疊資料。
宋枝意真的很不喜歡做這種事, 這真的很浪費時間, 她特別討厭處理人?際關系, 特別喜歡專注產(chǎn)品, 但無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也只能花時間做這些不喜歡做的事。
剛準備查閱文件, 就收到了許慶的短信:【說得怎么樣了 一天之內(nèi)。】
宋枝意將手機翻面, 專心看案子。
游鷹電子的司法案件還真不少。跟顯越這么多年從來沒做過?被告不一樣, 游鷹電子幾乎年年當被告。每年都有官司纏身?。
標的比較大的二十億都有。
她從標的大的開始看, 標的越大, 斗爭越激烈。
她發(fā)現(xiàn)這個案子就非常可左可右。游鷹電子的上游供應商辰科起?訴游鷹電子支付二十億的貨款,但是游鷹電子以對方質(zhì)量不過?關為由?拒絕支付, 辰科打?輸了官司。
辰科是江南一個經(jīng)濟活躍的城市里的上市公司, 因為這個重?要官司打?輸, 二十億血本無歸不說, 又暴露出質(zhì)量問題, 影響了股價,直接破產(chǎn)了。
辰科當初在南方吳城算是有頭有臉的企業(yè), 認識的應該不少。
宋枝意直接一個電話?打?了自己在吳城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辰科的老板你?有直接或者間接認識的人?嗎 最好跟辰科的老板比較親厚的那種。”
她的總經(jīng)理胡總說:“我就跟辰科的老板熟悉,市里面搞活動以前?經(jīng)常碰到。”
那實在太好了。
“辰科的事在我們?吳城影響很大。其中牽涉到幾十家當?shù)毓⿷踢B帶的拿不到錢,連鎖反應,好多企業(yè)受壞賬影響,到現(xiàn)在都苦不堪言。”
“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嗎 ”
“在當?shù)兀找勾?工,但是最近幾天你?最好不要找他了。前?幾天他老婆半夜開了煤氣,把?十四歲的女?兒十歲的兒子和家里的兩個快七十歲的老人?都帶走了。失信人?嘛,藏不住錢,這種日子過?久了,他老婆應該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上有老下有小,崩潰了吧。這事還上了當?shù)匦侣劊懦怂麣ⅰ!?br />
宋枝意心猛地一沉。
這案子最好斷得公正。
“沒事,你?有他聯(lián)系方式嗎 我聯(lián)系他試試。”
胡總說:“他失信人?,老的手機號肯定被炸了。我知道這些是聽當?shù)鼐煺f的,前?兩天跳河把?他撈上來了。我?guī)湍?打?聽打?聽他的聯(lián)系方式。”
沒多久,胡總就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過?來了。
宋枝意撥通了電話?,電話?響了很多聲沒人?接。良久之后,才有個男人?接起?來,聲音聽著像是剛睡醒,“喂 誰 ”
宋枝意說:“余總,我也是京城人?,我知道游鷹電子背后有誰。我想跟您了解下當年跟游鷹電子的案子。”-
洲芯總部大樓頂層。
顧御洲正在簽文件,他的助理進來跟他說:“顧總,昨天的那個女?孩是羅瑞華的女?兒。因為被保護得很好很少露面,花了些時間。”
顧御洲簽字的筆一頓,劃出了一道痕跡。
羅瑞華的女?兒
他家枝枝要蹚渾水
怎么膽子這么大 居然要蹚這種渾水
眼看顧御洲的眉心擰起?,助理說:“要不要告訴宋董,讓他勸勸。這太危險。”
身?為顧御洲的精英特助王助理也是人?精,什么都懂,信息網(wǎng)也很發(fā)達,對李書?越是什么人?略有耳聞。
“勸勸 不必了。”顧御洲一口否決。
王助理:“啊 ”
顧御洲說:“她要伸張正義我勸她不找罵 ”
王助理斟酌了一下,“那我暗搓搓地勸一下 ”
顧御洲搖頭,果斷道:“護著就是。”
王助理內(nèi)心鼓掌,霸氣。
他特會看臉色,知道宋小姐是顧御洲的心尖寵,自告奮勇地道:“那我們?要幫幫宋小姐嗎 ”
顧御洲說:“你?準備一下,但是,她不問我,你?不用幫。”
顧御洲看了
一眼自己的百達翡麗,上午十一點,還得半小時才能去找枝枝吃午飯。
中午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給她兩個保鏢跟著她。這種事不是開玩笑的,萬一被對方發(fā)現(xiàn)她要整他們?,后果不堪設想。
但他又擔心,她知道他去查了那女?孩不會生氣吧
顧御洲嘆了口氣,去買了束花買了個小蛋糕,提前?去找她。
等到他到了顯越,前?臺卻?告訴他:“宋總出差了,您不知道嗎 ”
顧御洲面無表情,“去哪兒出差了 跟誰知道嗎 ”
前?臺說:“誰也沒帶就說出差,我不知道誒。”
顧御洲臉色徹底黑下來,掏出手機打?電話?。
手機那邊傳來官方的機械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顧御洲臉色黑得如同潑墨。
一個人?出差……
都不跟他說……
去哪了啊
她不知道一個人?這樣跑出去很危險嗎 要是掌握了什么證據(jù),被對方提前?發(fā)現(xiàn)要怎么辦
顧御洲心里忽然一陣惶恐,抓著手機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直接跑到顯越的秘書?處,問李秘書?:“枝枝去哪了你?知道嗎 ”
李秘書?迷茫地搖搖頭,“她什么都沒說,只說出差。”
顧御洲舌尖頂了下腮幫,急得腦子快發(fā)暈。
李秘書?:“怎么了嗎 宋總出門是不一定都跟著人?的。”
顧御洲語氣焦急地說:“昨晚還在肚子疼,今天什么人?都不跟出差去了,她平時就這種節(jié)奏 ”
李秘書?說:“是啊,宋總很拼的。”
顧御洲心臟像是緊緊被捏住,為什么要這么拼 依靠一下他省點力不好嗎
李秘書?說:“不過?她今天她跟我要了很多判決書?。”
顧御洲心底一沉,果然是這事。
不帶別人?是覺得這種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吳城還不算太冷,是深秋,穿著羽絨服有些熱,穿羊絨大衣剛剛好。江南城市道路兩邊有很多白墻黑瓦的建筑,剛好下著秋雨,雨珠從屋檐墜落成珠串,有種獨特又細致的韻味。
剛下飛機的時候,手機開機看見了顧御洲的未接來電,以及微信留言。
語氣看起?來很著急,【出差去哪兒了 告訴我我很著急。擔心你?安全?。】
宋枝意說:【吳城的工廠出了點事,我過?來處理,很快回來。】
她跟余總約的地點是顯越吳城的工廠。來之前?,特地讓胡總在門前?掛個招聘信息。
然后,她直接來到會議室,余總已經(jīng)坐在那兒了。
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就很落魄,身?上一身?舊西裝,看起?來有些褶皺,顏色也有些泛白,大概是他最近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雙手交叉壓著一疊資料。
來這之前?已經(jīng)發(fā)給她看過?掃描件。
交貨的時候是有驗收單的,但對方辯稱使用之后發(fā)現(xiàn)質(zhì)量有問題,造成了他的產(chǎn)品都是次品,所以他不付錢。
這個就很有爭議。
次品究竟什么原因,這個肯定需要鑒定,需要人?來鑒定的地方就可能被有心之人?鉆空子。
說不定就是游鷹自己的產(chǎn)品出了問題,損失太大,把?鍋甩給余總。
余總咬牙切齒地說:“這事肯定有貓膩。但沒有證據(jù)。我當時要他們?把?貨退還給我他們?也不肯,說是已經(jīng)用上不肯費力弄下來造成更大損失,并且他還要告我,讓我賠償損失,不光是不給貨款。我覺得分明?是怕被我發(fā)現(xiàn)什么。”
鑒定機構一般不會瞎搞,簽字要承擔責任,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如果有人?罩著,敢瞎搞的人?不一定沒有。
余總:“但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判下來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京城我沒有人?脈,即使有人?脈也比不上游鷹這種本地人?。負面消息一下來直接把?我公司給弄死了。”
宋枝意剛才已經(jīng)看過?他的證據(jù)材料,這還是讓她震驚,“貨都沒有還你? ”
這可真黑,要么給錢,要么退貨,居然錢和貨都不給。這不光鑒定機構,法官也脫不了關系。
余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道:“宋總您幫幫忙!請幫幫忙!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活著唯一的念想就是幫家人?報仇了!”
宋枝意趕忙將他扶起?來,“我賭這批貨他們?沒舍得銷毀。”
余總渾身?一怔,眼里露出了期待的光芒,激動得手戰(zhàn)栗得更厲害了。
宋枝意立刻打?了幾個電話?,國?內(nèi)工廠負責人?,海外幾個工廠的負責人?,讓他們?立刻馬上去買市面上游鷹電子的貨,多買幾樣。
宋枝意讓他們?當場拆了。
東西一件一件被拆開,沒多就全?拆解了。
“你?看看有你?的產(chǎn)品嗎 ”
余總一個個視頻看過?來,翻了三四個默不作聲,蹙緊眉,翻到第五個的時候,忽然大叫起?來:“這個是!這個是!這個是!”
他手指又往后翻,更加激動道:“這個也是!這個也是!”
宋枝意得到了余總的確認松了口氣。
“他們?也很精,國?內(nèi)的全?都用的不是您的產(chǎn)品,但銷售到國?外的,你?們?的產(chǎn)品有很多。”
余總眼淚嘩嘩嘩地流,接下去更痛恨自己。
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我怎么沒有想到 !”
“我怎么沒有想到 !”
“我怎么沒有想到 !我要是早點想到,我家里人?就不會死!”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幾乎崩潰。
宋枝意同情地注視著他。
她知道即使把?游鷹的人?和李書?越抓進去也挽回不了余總的家人?,但是,起?碼有可能能阻止更多不幸,“他們?也就最近才敢用這些貨。以為風頭過?了,你?不用過?度自責。”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可以證明?游鷹確實犯了罪,雖然都知道這倆是朋友,但就怕游鷹的秦老板和鑒定機構咬緊牙關不供出他們?的幕后保護傘是李書?越,他們?都會期望李書?越在外面撈他。
游鷹的秦老板跟羅小叔在這段時間異常多接觸也是重?要線索,但沒有直接關系。
當然如果秦老板和李書?越之間沒有滴水不漏,有蛛絲馬跡就可能查到李書?越頭上。這么大案子,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大案子,判得這么偏,分明?就是有保.護.傘。
但還不夠保險,能提供更多線索就好了。李書?越的家人? 孩子 好像保護得很好,她都不知道在哪。
門轟然打?開。
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的人?出現(xiàn)在這兒,氣勢磅礴,像在檢查自家工廠一樣,“李書?越的孩子在海外名下有價值5000萬美金的豪宅。”
宋枝意:“……”
顧御洲,他怎么來了
吐血
余總激動得熱淚盈眶, “太好了,太好了,顧總一定有?證據(jù)吧 ”
顧御洲對他點點頭, “麻煩余總在外等候一下,我有?事跟宋總商量。”
“好好好。”余總走了。
咔噠一聲,門關上。
宋枝意心里莫名一跳。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進來?好像寬敞的會議室都顯得逼仄。
會議室里的氣氛都變了。
她?不?過離開京城幾個小時, 顧御洲就從京城飛了來?。
這是?……生氣了
她?暗搓搓地在搞這種事情沒跟他說。不?知道他是?擔心她?的安全?, 還是?, 擔心她?惹了沒必要的人牽連到他。
宋枝意打量他的背影。
咔噠一聲。
顧御洲把會議室的門鎖上了。
她?握了握身側地拳, 說:“你不?然?把海外的證據(jù)給我 不?會牽連到你的, 你最近別跟我走的太近。”
畢竟是?斗爭, 想要把位高權重?的人拉下來?, 保不?準人家有?后手會反撲。
顧御洲簡直不?敢相信他聽見了什么。
合著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白忙活, 她?壓根體?會不?到他對她?的愛。
顧御洲雙手托在她?腋下把她?抱在會議桌上。
宋枝意心臟猛地一跳, 呼吸滯住。
這廝, 該不?會在會議室里發(fā)瘋吧
宋枝意頓時緊張起來?, “顧御洲, 你瘋了 在外面呢!”
顧御洲手指捏著她?的下巴,唇就碾落下來?, 舌霸道地鉆進她?的口中。
他吻得很兇, 懲罰似的, 掃蕩她?的口腔, 吸得她?的舌尖都發(fā)疼。
他舌稍稍撤出了一點, 拉出了一根絲,宋枝意看著兩人之間的那條絲都有?些?臉紅。
兩人之間的那根絲拉長?了又斷掉, 他壞道:“在會議室里面,哪兒是?外面了 ”
說完,他的唇又兇狠地壓下來?,雙手被他一只手反剪在腰后,他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腰肢,雙腿頂開她?,那架勢,好像要在這兒玩辦公室play。
想什么來?什么,他的手鉆進了衣服里。
宋枝意脊背往前反弓,嗚嗚抗議,氣急了咬他, “會議室里,你瘋了 ”
顧御洲勾著她?的腰讓她?更加貼向自己,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他的腿惡劣地頂開她?的腿。
她?穿著一條寬松的闊腿褲,被他抱起的時候褲腳吊起在上面,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腿。
顧御洲手惡劣地撩撥她?,說:“跟你說了那么多遍記不?住,我總得想辦法?讓你記憶深刻 ”
宋枝意脊背發(fā)麻,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
她?腦子完全?轉不?動了。
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說了那么多遍記不?住
她?怎么可能?
她?的智商說一遍就記住了。
一股戰(zhàn)栗忽地席卷了她?,她?揚長?脖頸,腦子像是?一團被攪爛的漿糊。
顧御洲好似在懲罰她?記不?住。手上動作很多。
宋枝意身上敏感,低低地急喘,“別鬧了。我不?可能?記不?住。”
她?智商還是?可以的,別太侮辱她?智商。
顧御洲咬了一口她?的唇,懲罰意味更重?。
宋枝意驚叫,唇畔傳來?一股刺痛,短暫的刺痛,并不?強烈,但刺激了感官,鼻腔都是?他的氣味,此刻他身上的氣息都比往常強勢,好像連空氣都聽他指揮。
只聽顧御洲聲音很低很溫柔,跟他的動作截然?相反,道:“我愛你,死都愿意。”
宋枝意睫毛猛地一顫,瞳孔里眸光蕩漾。
他是?覺得她?剛剛說讓他離她?遠點是?他的話沒聽進去
聽進去了,當然?記住了,就是?這讓人很難相信。
賬上躺著他的上千億還是?很難相信。
他要死要活好幾次還是?很難相信。
或許是?覺得她?在發(fā)愣又聽不?進去,顧御洲吻著她?,又說了一遍,“我愛你,枝枝。死都愿意。”
宋枝意心底像是?成了一片湖,里面的小魚小蝦不?斷游過來?,劃得她?那片湖波紋蕩漾的。
顧御洲捏了她?一下,“記住了嗎 ”
宋枝意抖了一下,被迫道:“記住了。”
顧御洲松開了手。
自由?之后,宋枝意立刻理理衣服目光水光瀲滟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萬一、有?監(jiān)控!”
顧御洲:“進來?看了,沒有?。”
宋枝意氣得臉蛋通紅,“下次不?可以這樣?。”
顧御洲手牽起她?的手,答應道:“知道了。”
他摸摸她?的發(fā)心,安撫道:“不?可以這樣?做一半是?吧。”
宋枝意:“……”-
宋枝意顧御洲把余總從吳城帶到了京城。余總拿著證據(jù)去舉報,證據(jù)確鑿,牽涉到幾條人命,李書越秦老板等涉事人員當晚就直接被帶走。李書越一旦被帶進去,涉事人員全?都老實交代了。
翌日,羅瑞華就被放了出來?。
許慶的計劃也就失敗了。
許慶看著自己每天都大幅下跌的股價,心急如焚,但他沒有?任何顯越的把柄。
顯越平時財務制度都嚴得要死,讓他們虛開點發(fā)票都不?愿意,老宋一板一眼的。
要是?多開了,這會還能?威脅顯越,七耀要死他們也別想活。
但是?現(xiàn)在,他抓不?住顯越的任何把柄。
又過了兩日,到了宋建明做手術的時間。
那天,顧御洲和他家人都不?請自來?,顧御洲還是?八年后第一次跟宋建明見面,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沉默。
倒是?顧清澤寒暄了好幾句。
宋枝意表現(xiàn)得很冷靜,實際上心里七上八下。
她?自己坐在位置上,想起關于宋建明的很多事。
想起她?轉入新學校,她?反抗霸.凌奶奶只顧著批評她?,不?想她?給她?惹事丟臉,她?爸爸知道后很生氣,飛回來?,把那些?家長?重?新叫了過來?,一個一個罵。
罵他們怎么教出這種東西
逼他們給她?道歉。
這些?人雖然?都條件很好,但宋建明壓根不?是?那種威武能?屈的人,主打一個給她?撐腰。
后來?顯越開始搞產(chǎn)品要上市,從小到大沒少被同行刁難,宋建明也盡量不?想找顧家?guī)兔Γ滤?難做。
只是?那時候同行已經(jīng)做大了,顯越要做大,千方百計要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當時顯越投資和技術都已經(jīng)到位了,就是?一直開不?了單,但凡他們顯越想跟哪家合作,同行就來?搶單,甚至用低價惡意競爭。
幾次好不?容易找到個客戶,最后都被搶了。她?知道了,那時候她?跟顧御洲只是?關系好,沒確定關系。她?跟宋建明說要不?要問問顧御洲。
宋建明一開始是?直接否決了的,說:“你們是?同學,別變復雜了。”
其實宋建明大概幾次跟顧御洲接觸能?看出來?顧御洲對她?的心思。他大概覺得萬一以后女?兒真找了他,怕她?難做人。
后來?顯越一直開不?了單,她?忍不?住跟顧御洲開了口,沒想到顧父直接幫忙了。
其實這事確實挺難辦的,畢竟她?們家是?剛開始的小企業(yè),這些?人就算賣顧家的面子也有?難度。他們怕產(chǎn)品質(zhì)量不?好,怕供貨速度跟不?上,怕這怕那的。確實,當年還不?是?如今屏幕廠家好幾家的年代,當年都喜歡用國外的,國外的質(zhì)量過關。就是?顯越對家也吃不?到多少份額。
就連顧父這種級別的人物都為了幫他們開單三番兩次請人吃飯,最后終于拿了一家公司的單子,還是?顧父擔保的,飯桌上說這批貨要是?出問題他愿意賠錢。
這樣?就打開了局面。后來?,顧父幫忙介紹單子都不?用他們說了,顧父會主動幫忙介紹。
宋建明知道顧父又幫忙介紹生意,還對她?說過:枝枝,要不?要跟你顧叔叔說一聲,不?想他總是?欠別人人情。也不?想你跟御洲兩人關系變復雜。已經(jīng)打開局面了,慢慢都會有?的。
宋建明是?把那時她?跟顧御洲的友情看得比他的錢重?要。
他是?一個把她?的友情看得比他的錢都重?要的父親。
跟父母一直聚少離多,但是?她?還是?清楚地知道父母愛她?的,所以她?很感謝父母。
她?一直在發(fā)怔,顧御洲大掌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時間過得云里霧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宋枝意起身,她?從來?沒覺得這么緊張,心吊到了喉嚨口。
好在等來?了醫(yī)生說:“手術非常順利。”
顧御洲抱住了她?。
周圍一片歡騰,宋枝意喜極而?泣,她?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留住爸爸。
那晚,跟顧御洲再次來?到他的東苑別墅,喝了點酒。
最近這段時間,心里一直壓了
塊石頭,今天這塊石頭卸下來?,但也因為在醫(yī)院胡思亂想想到了很多往事。
玻璃杯里的紅酒是?羅曼尼康帝。
是?他們重?逢那天,她?砸破的酒瓶。
腦海里的往事很多,重?逢的時候,分手的時候,顧家對她?好的時候……
她?喝了一大口羅曼尼康帝,搖晃著紅酒杯,忽然?說道:“其實我爸一直沒想讓我找你家?guī)兔Α!?br />
顧御洲心臟猛地一縮,他身體?僵了一瞬,將手里的酒杯放在茶幾上,注視著她?。
她?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他家沙發(fā)上。
她?很少露出這種脆弱的姿態(tài),他的心臟跳得又急又快,像是?心率失調(diào)般,讓他慌亂。
他看著她?,像是?個等待審判的囚徒。
“我主動提出找你幫忙看看,他還拒絕了。”她?笑了一下,抿了一口羅曼尼康帝。
笑容莫名有?些?凄楚。
他喉嚨發(fā)澀,一時間只是?笨拙地注視著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比我想得遠……”宋枝意唇角蕩著抹苦澀的笑,眼神很飄渺。
顧御洲知道他將迎來?遲到的審判,看著她?眸底的紅血絲,看著她?眼角的濕潤,心臟像是?被千萬把箭刺穿了,他沉默的注視著她?,視線逐漸模糊。
她?濕漉漉的眼睛看過來?,笑著說:“他知道找你幫忙會把我們的關系變復雜。”
他張了張口,滾了下喉結,像是?突然?失了語,啞巴了。大概心痛到極點失去了語言能?力。
“你爸介紹完一個單子的時候他也跟我說不?用再介紹,局面打開了慢慢會好的。”
宋枝意眼角那滴眼淚掉下來?,下巴微微顫抖,眼眶里眼淚分明在流下來?又不?知道為何越積越多,“確實是?我忍不?住跟你開口的……”
顧御洲看她?這樣?簡直要痛死了,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打碎了,哪哪都在發(fā)疼。
顧御洲滾了下喉結,喉嚨發(fā)出劇烈的疼痛,甚至感覺有?血腥味,他壓住血腥,手足無措地道:“枝枝……”
宋枝意聲音忽然?也哽咽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哭腔:“顧御洲……”
她?張口喊他的名字,眼里全?是?眼淚,看著他,“那段時間我也會忍不?住想,我要是?沒開那個口就好了……”
沒開那個口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那個地步……
顧御洲猛地抱住她?,心痛得像是?被絞肉機絞爛了,渾身都在戰(zhàn)栗,喉嚨像是?被人捏住,幾次發(fā)不?出聲音。他吞咽了一下,才聲音破碎地說:“枝枝……都是?我的錯……”
是?他誤會了她?,害慘了她?,讓她?傷心絕望甚至是?在她?失去孩子的時候。
她?嗚咽聲更重?。
顧御洲眼淚也撲簌簌地往下來?,將她?的身體?與他不?留一絲空隙,“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他心痛得快要窒息,喉間溢滿了血腥味,“我居然?傷害了你……”
血腥的液體?壓不?住了,從喉嚨噴出,濺在地毯上。
淺色地毯上的紅色鮮血特別刺目。
懲罰
宋枝意有點微醺, 也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顧御洲的動靜很小,她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顧御洲吐血了。
顧御洲手掌壓著她的脊背, 臉埋進她的頸窩,額前的碎發(fā)墜落,眼睛藏入陰影中。
宋枝意在他懷中嗚咽,哭得一抽一抽的, 每一聲都像在往他心口扎刀。
哭了不知道多久, 她話鋒一轉, 又說:“我又覺得會想‘我要是沒開口就?好了’的自己很沒出息……”
顧御洲喉嚨口的血腥味未減, 他沒說話, 深怕一說話就?溢出更?多。
他知道宋枝意好不容易在發(fā)泄。她時常冷靜地看著他發(fā)瘋, 她很少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他不想打?斷她。
他知道,她一定需要一次, 痛痛快快的發(fā)泄。
宋枝意抽抽鼻尖, 說:“我, 憑什么被人家看不起了還要委曲求全 ”
顧御洲很想說:不是看不起。是誤會你劈腿了。
但他喉嚨里都是血腥味, 依舊抖著唇瓣沒有出聲。
“我那時候內(nèi)耗了好長一段時間, 自我懷疑,我問了自己一百遍, 我, 不配嗎 ”宋枝意聲音有些?迷茫。
顧御洲像是不小心墜入了荊棘, 動一動都渾身都疼, 只?能緊緊地抱著他搖頭。
不是, 不是,不是……
宋枝意抽噎著說:“我不斷反復問自己, 如果你女朋友是個千金大?小姐,你給她家介紹資源是不是理?所當然 說到底是我不配,我沒有同?等的資源給你。”
顧御洲搖搖頭,滾了下喉結,喉間的血腥味更?濃郁,他張嘴,發(fā)出啞得嚇人的聲音,“不是……”
她聲音都發(fā)抖,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會對我好的啊……”
顧御洲心仿佛被捏碎了,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泣不成聲。
宋枝意哭著打?了個哭嗝,下巴抖得根本止不住,
“你怎么能這么看我呢 ”
顧御洲心尖疼得像是被刺破了,“枝枝,是我不好……”
血液從他唇角溢出更?多,但是宋枝意哭得痛苦沒發(fā)現(xiàn)。
她悶聲嗚咽道:“除了那次開口找你幫忙,我從來沒有主動要過東西?,是你給我的啊。我也都試圖拒絕過,可你好像會不高興。”
顧御洲心碎了,聲音像是個垂暮老人,無力又衰敗,“我真沒那么想……”
宋枝意說:“但有時候又想想你和你家對我一直很好,除了說錯了那么一句話,對我無可挑剔。”
她忽然又哽住,深吸了兩口氣,“有時候我也會自我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在那種情況下沒陪在你身邊,選擇了分手。”
“可是,有時候又覺得我即使陪在你身邊又怎么樣 你家不一樣了,或許反而更?希望你找一個方家瑜郭玉媛這樣的姑娘。我一點都不看好我們的未來了。”
“顧御洲。”她喊他的名字,重申道:“我那時候看不見希望也很痛苦……”
顧家當年多事之秋時,郭玉媛聞風來找過宋枝意,挑釁道:“我大?伯就?是銀行高管,我們家也有錢,我爸有能力幫上顧家。”
雖然當時她懟回去了,讓她這話去跟顧御洲說,別跑來跟她說,但她后來也會擔心,顧家風光的時候,找的兒媳婦不那么有錢有勢可能覺得沒什么,落魄的時候,反倒會后悔錯過了郭玉媛。
要是她跟一個家庭結成了最親密的關系,但對方家庭其實并沒有覺得她很好,并不覺得她獨一無二無可替代,那豈不是很痛苦
他們的未來她看出去都是灰暗的,她也就?狠心分手了。
顧御洲抱著她臂膀顫抖,“沒有。”
沒有。
即使最困難的時候,他爸媽從來沒說過要他找個厲害的岳父。方家瑜是顧家徹底翻身之后他爸媽起了短暫的心思。
現(xiàn)在也沒有了。
現(xiàn)在就?沒有人能強迫他娶不喜歡的人,沒有人能不尊重他的愛人。
宋枝意悶悶地說:“郭玉媛,重逢那天我看到你們在一起吃飯,她是不是幫過你忙 ”
雖然郭玉媛這幾?天沒出現(xiàn),但她還是有點在意。
如果顧御洲欠了郭玉媛人情,那等郭玉媛出現(xiàn)的時候,要是她跟郭玉媛有點口舌之爭,顧御洲會不會站在郭玉媛這邊
顧御洲僵了一瞬,輕輕拭了下嘴角,回答道:“沒有。那天那桌人里有一個人是她堂姐夫,是我朋友,不帶她老婆來帶郭玉媛來我也沒想到。”
郭玉媛的堂姐夫啊
是聽說她堂姐嫁了個豪門。
原來是顧御洲的朋友。
不過,那天她堂姐顯然沒來,她卻跟來了,什么心思很明顯。
顧御洲認真地跟她解釋:“這些?年沒怎么跟郭玉媛有過交集,她是來找過我?guī)?次,但我從頭到尾都明確拒絕了。”
“嘭!”
“噗——”顧御洲背上狠狠挨了一計。
怎么解釋了還挨打?
剛才他還在吐血,這下感?覺把?他體內(nèi)的血全拍出來了。
宋枝意這一下一點沒留情,好像完全沒發(fā)現(xiàn)顧御洲又吐血了,她大?著舌頭罵道:“顧御洲都怪你!”
顧御洲抱著她,手在她背上握成拳,以防抱得太用力弄疼她。
“男人就?是該給女人錢,給女人資源,對女人好,尊重女人!”
“你一個堂堂貴公子居然想白嫖!你可不可恥!你好可恥啊!你居然想白嫖!我真是錯看你了!”
“嘭!”
一記拳頭又砸落在他背上,顧御洲脊背緊繃,咬緊牙關。
“就?問你可不可恥 !”宋枝意大?著舌頭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眼淚狂飆,情緒激動了拳頭還會砸落在顧御洲的背上。
“嘭嘭嘭!”
“男人給女人錢給女人資源怎么了 ”
“怎么了 怎么了 !”
“不給錢不給資源可以啊,孩子女人來生女人來養(yǎng)可以啊,孩子跟女人姓,管男人爹媽叫外公外婆!反正男人白得來一孩子,這樣就?該感?激涕零了!”
“嘭!”
“太無恥了!你太無恥了!光想占便?宜!!!”
“嘭!”
顧御洲咬著牙關,任由?她打?。
“沒錢想要我可以啊!有本事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啊 !就?算是我要分手,你不該反省自己為?什么留不住我嗎 ”
“嘭!”
顧御洲被她一拳接著一拳打?,不知道為?什么反而比她剛才這樣委屈巴巴的哭好受。
他深刻地認識到:只?要她不哭,怎么都行。
他唇角綴上一抹笑,心情舒朗了些?許,他擦了擦嘴角,忍著痛,聲音很寵溺地說:“嗯。枝枝說得對。我認真反省了。”
宋枝意翻身,將他推倒在沙發(fā)上,將他的襯衫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眼神甚至有點兇惡,解了兩顆之后,沒什么耐心用力撕扯開。
“嘣嘣——”
顧御洲盯著她,唇角勾起抹興奮的笑容。
他打?量她,不知道她醉了沒,她的行為?又符合邏輯又反常。
他心臟在他胸口猛烈地不死不休地瘋狂撞擊。
她將他的襯衫扯開,倏地俯身,張嘴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顧御洲拳頭猛地拽緊,骨節(jié)甚至拽得疼痛,“啊——哦——”
他揚長脖子,忍得青筋暴起,真的很痛地叫了一聲。
宋枝意吻壓了下來,她甚至沒察覺他口中的血腥味,就?這么吻了上去。
顧御洲這會兒知道她即使沒醉,肯定也有些?上頭了,否則,應該不難嘗出這是他口中的血腥味還是她自己口中的血腥味。
但這讓他很激動,宋枝意很少主動吻他,每次都是被動地承受。
她的舌頭在他口中亂攪,沒有章法,但是只?要是她,隨便?一主動,他都能被她撩撥得要欲.火焚身。
他忽然想就?算他家枝枝真的是拜金女,真的是他的三觀里無法接受的姑娘,但只?要她這樣吻他,他大?概也樂意,他很快就?會改變他的想法拉低靠近他的道德底線,敞開大?門歡迎她。
他對她就?是這樣沒有底線。
“想什么呢 嗯 ”宋枝意舌微微撤出一點,懲罰似的咬了下他的舌尖,好像在懲罰他的走神。
他嘶了一聲。
他的喉嚨發(fā)出一聲低笑,眼窩深邃勾人盯著她說:“想你主動吻我,這讓我感?覺你很渴望我。”
宋枝意唇角勾起抹笑,顯得嫵媚又嬌艷,卷著他的舌尖,像是在跳舞,“想罰你。”
這算渴望嗎
反正,想罰你。
顧御洲手克制地放在她的兩側,忍住自己不主動,趁吻的間隙,啞著嗓音問她:“是想怎么罰我呢 ”
宋枝意舌舔著他的唇瓣,眼皮半耷著,一雙眼眸還是顯得嬌艷極了,說:“等會你就?知道了。”
宋枝意低頭繼續(xù)吻,狠狠地吸住他的舌尖,比他之前對她的還要狠。
顧御洲又痛又刺激。
這姑娘,一點沒分寸,他之前每次吻她都注意控制力度了。
她倒好,一副要將他舌根吸出來的樣子。
顧御洲的手爬上她的腰肢,宋枝意察覺到了,雙手抓住他的手,十指緊扣,把?他的手壓在沙發(fā)上。
顧御洲內(nèi)心發(fā)笑。
這是要將他對她做的全部?給他還回來
他的手老實地張開,掛在沙發(fā)靠背上,一副乖乖不碰她特聽話不用束縛的樣子。
她果然感?受到了他的乖,放開手,手開始在他身上作?亂。
纖細勻稱的手,一只?鉆進了他的襯衣下擺,一只?在他腹肌上游戲。
指腹像是在彈琴一樣,順著縱橫的溝壑慢條斯理?地游走。
她的手指像一條小魚在他腹肌游來游去。
“哦……”顧御洲被她撩撥得沒忍住,腹肌繃成更?加分明的塊,喉間發(fā)出一聲性感?低沉的呻吟,他舌尖動了下,舔了下她的唇,身體下意識地想反客為?主。
不料,她卻不悅地微微撤出他的口,臉蛋酡紅,眼神卻很有警告意味地盯著他,烏黑的眸子又迷離又有威懾力,道:“是懲罰。乖乖別動。”
顧御洲笑了。
好,你說是罰就?是罰吧。
我只?是太享受了忍不住而已。
他唇角翹起,愉悅又病嬌地說:“繼續(xù)罰我吧,狠狠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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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御洲眼眸深幽又勾人, 看著人的時候好像漆黑眸子里?有一片神秘的秘境,引著人往里?探索。
他敞開?著雙臂,看起來更加寬闊, 扣子敞開?著,薄勁又性感充滿男性的張力。
宋枝意指關節(jié)頂了他的下顎,抬起他的下巴,“頭靠在沙發(fā)背上。”
顧御洲唇角蕩起抹笑意, 后腦靠在沙發(fā)背上, 脖子上那條明顯的胸鎖乳突肌顯得脖子都?有雄性?力?量感。
這?個角度喉結像是嶙峋的山峰, “別?咬這?兒好嗎 我怕你沒個分寸把我弄斷氣了。”
磁性?的聲音從他的喉嚨溢出, 隨著他的聲音,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但宋枝意主打一個反骨, 他不讓弄這?兒, 她偏就弄這?兒。
她低頭,親吻他的喉結, 倒是沒咬, 只是吸得很用力?。
顧御洲搭在沙發(fā)靠墊上的兩條手臂難耐地握緊拳, 大臂上的肱二頭肌, 小臂上的肱橈肌緊繃出性?感的線條, 他喉間像是含了砂礫,發(fā)出低沉的呻.吟。
她舔.咬吸.吮得他很癢很疼, 他難耐地滾了下喉結。
瞧她這?動作, 應該是沒醉透, 應該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這?認知, 讓顧御洲興奮愉悅。
她清醒地想要占有他。
落地燈昏黃又曖昧, 幽幽又暖黃的燈光投出兩個交纏的影子,宋枝意吸了好一會兒喉結, 手指扶著他的頸側,看見?前幾日自己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牙印還貼著創(chuàng)口貼。
她伸手把它給撕了,她撕的時候不知道他頸部的傷口現(xiàn)?在怎么樣了,所以撕得慢條斯理,小心翼翼。
結果?把顧御洲撕得心癢癢的,他眼皮微垂,看著她,笑起來眼尾向上挑起,看起來少了幾分鋒利多了幾分撩人,他嗓音低啞地調(diào)笑道:“怎么像在撕衣服一樣,整得那么色.情? ”
宋枝意瞟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挪到他頸部的傷口上,就那一眼就洞察了他的心思,說:“你想我撕你衣服 ”
顧御洲低笑,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她,里?面像是有無數(shù)根絲,織成天?羅地網(wǎng),把她網(wǎng)進去,“安排 ”
宋枝意不為所動,神情?冷艷, “說了是罰。你想撕衣服,我偏不。”
他的頸部還有一圈牙印,已經(jīng)愈合,但還殘留著細細小小的一圈黑黑的點,她舔了一下那一圈牙印。
他不知道她舔那一圈的動機是什?么,但他本來那兒就是在愈合,癢得很,被她舔了一圈,直接舔得血液都?沸騰了。
如果?你一定?喜歡這?樣罰,也?可以,隨意。
宋枝意掠過了他的上衣,手順著他的腹肌下滑……
“呃……”顧御洲忽然脖子上揚,后腦再次靠在沙發(fā)背上,看著自家天?花板。
室內(nèi)的燈光很昏暗,萬籟俱寂,只能聽到他劇烈的喘息聲。
喘息聲拉長?了調(diào),低沉的,像是野獸的慵懶又野性?的低吼,他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的兩條手臂,猛地抱住她喘息。
如果?這?是懲罰……
他抱著她想。
如果?這?是懲罰……他愿意生生世世被囚禁在她布下的牢籠里?,隨她罰。
宋枝意在室內(nèi)也?只穿了一件羊絨衫,忽然被他抱了,下半截衣服都?黏黏糊糊的。她舉起手,勾起抹壞笑,像個頭上長
?犄角的小惡魔,壞笑著把手指抹到他的唇上,說:“這?才是懲罰。”
顧御洲:“!!!!!!!!!!”
宋枝意手指在他唇邊像抹口紅一樣給他抹上,笑得別?提多得意了,眼尾翹起,臉頰上像是染了晚霞,明媚嬌艷。
她這?會兒看見?了他唇上沾了點血,她以為是她咬他肩膀出的血,吻他的時候沾上去的,沒在意。
顧御洲看她那得意樣,眉梢一挑,幽深的眼神里?露出些壞心思。
宋枝意警鈴大作,剛想從他身上跳開?,就被他抓住。
他小臂箍著她的后腰,將她貼向自己,而?后,直接就吻上去。
宋枝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
幸好她的手及時地擋住了他的嘴。
宋枝意直接炸掉了,他滿嘴那個,居然還想吻她,“顧、御、洲!!!”
顧御洲沒吻到她的唇,但他盯著她,舌頭慢悠悠地舔過她的手心。
宋枝意:“!!!”
啊…… -
“嘭——”
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顧御洲被宋枝意丟進浴室洗澡,她抓著門把手,然后兇巴巴地勒令道:“洗干凈!把你的嘴也?給我洗洗干凈!好好洗洗干凈!”
顧御洲聽話地打開?了蓮蓬。
浴室內(nèi)瞬間熱氣氤氳。
溫熱的水沖刷著顧御洲薄勁美妙的肌肉,顧御洲回想剛才的畫面了,起初的驚愕之后,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夠惡劣的。
這?姑娘。
她認真地在懲罰,企圖引起他的……不適
但怎么辦呢
他覺得很刺激。
他很享受。
他很喜歡她這?樣主動。哪怕一邊主動一邊想著戲弄他。
但那就是會讓他覺得她也?渴望他,她要他。
這?讓他很有安全感。
宋枝意也?在洗澡,她在浴室里?心臟撲騰撲騰,玩什?么不好去玩那個!
她開?不會打開?了他的新一扇xp大門,讓她吃……吧
他敢 !
但是,宋枝意可太懂他的眼神了,最后他舔她手心時的眼神,像是野獸要將她吃得骨頭都?不剩,滿眼貪婪的欲望。
今晚再待下去不知道他會玩什?么。
她洗完澡出來,看見?顧御洲已經(jīng)發(fā)梢濕漉漉的站在浴室門口。浴袍半敞著,松松垮垮地在腰間系了個節(jié),露出胸前結實遒勁的薄肌和像是冰塊般排列整齊的腹肌。發(fā)梢的水珠往下滴墜,沿著他胸前深深的溝壑往下爬。
她門一打開?,他的眼神就掠過來,剛才那貪婪的欲念一點兒沒消。
跑都?來不及了。
宋枝意心里?一抖。
心像是飄在海面上,沉沉浮浮。
顧御洲高大的身影逼近她,打橫將她抱起。
宋枝意緊張了,勾著他的脖子話特別?多,“不許亂來,引起我不適,我就不陪你玩了。”
顧御洲眼神撇過來,不怎么正經(jīng)地答應,“不可能不適。”
顧御洲這?次沒有把她抱進美容室,而?是另一間房間,“今天?換個地兒。”
她姨媽的這?幾天?,顧御洲每天?都?幫她在美容床上按摩不小于一小時。
宋枝意看見?這?間房里?一只水晶打造的籠子。
籠子很大,大到足夠放下一張單人水晶床。水晶床也?是特質(zhì)的,床頭的四個角都?綁著水晶手銬腳銬,連中間段都?有皮銬。
這?間屋子連屋頂都?是特質(zhì)的,從這?兒可以看見?天?空,可以看見?后邊的院子,一副綁著你怕你抑郁不能讓你完全跟外界隔絕的“體貼”樣子。
心臟像是失控的小鹿在胸腔亂撞,她眼眸瞪著他,眸光浮動微顫,“你什?么時候弄的這?間屋子 ”
顧御洲:“想你的時候某天?半夜爬起來畫的圖紙。”
宋枝意頭皮發(fā)麻。所以,他跟她重逢的時候完全是欲擒故縱吧
分明早就想把她抓起來。
顧御洲輕笑,“我也?沒想到還能用上。重逢的時候一開?始離你遠點也?是為你好。”
宋枝意被他搞得心臟亂跳,“你裝修的時候這?么造是真的打算有天?把我抓起來 ”
囚.禁
顧御洲看著她,眼神里?有強烈的占有欲,道:“午夜夢回的時候,我甚至有一次都?走出自己家了。”
白天?他忙工作還能分散點注意力?,晚上有時候會夢見?宋枝意,有一次非常想發(fā)瘋就是夢見?她說徐子辰哪怕落魄了她也?愛,就是不愛他。
他醒來心中郁結,畫了一張這?樣的圖。
水晶籠。
后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克制,又以為自己放下了。
不過水晶籠倒是造好了。
想起當年,他表情?微變。
宋枝意:“……”
宋枝意脊背像是被一只老虎從下往上舔了一口,瑟瑟發(fā)抖。
她旋轉腳跟,“我還是喜歡剛才的美容床。”
顧御洲拽住她的手腕,“別?走。”
宋枝意覺得大概他剛剛想起了自己的求而?不得,整個人都?有些要發(fā)瘋的前奏,他的眼神明顯更有侵略性?。
她有些緊張像是身后那只老虎把她翻過來,又從下到上正面舔了一口。
宋枝意說:“我喜歡美容床,我前幾天?都?沒按出來。”
顧御洲的臂膀勾住他,“在這?兒玩會,這?兒結束了再給你去美容床上按按放松放松。”
宋枝意才不要,掙扎想跑。
他像是又開?始發(fā)瘋,越掙扎他鉗制得越緊。
“啊!”她忽然被騰空抱起。三兩步地就已經(jīng)在水晶籠里?。
顧御洲的動作像是演練過數(shù)百回一樣,干凈利落,她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咔噠——”
手腕被鎖上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有種這?輩子都?不會被放出來的感覺。
她只要一對上他的視線,就能看見?他眸底不顧一切的占有欲。
“別?跑。就是哪怕今天?有人扛著槍來搶你,我也?想占有你到生命耗盡。”他的聲音瘋批又陰鷙。
“咔噠”另一只手也?被他鎖上。
他俯身推起她的腿,將她的膝蓋彎綁在床的中段。
倒也?不疼,有一圈特質(zhì)的軟絨。
只是姿勢太、羞、恥、了。
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狐貍毛軟絨,不會磨損你皮膚。我不舍得。”
宋枝意呼吸急促,看著他在床頭抽開?水晶的床頭柜,取出一把剪刀。
剪刀頭很圓潤,不會傷到皮膚。
對了,把她綁成這?樣身上的衣服沒法脫了。
他真的!在腦海里?模擬過很多遍這?個情?景!
所以才會準備得這?么周到!
宋枝意緊張得呼吸狠狠亂了。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么被人惦記著!
剪刀冰涼的感覺從她肚子傳來,她肌膚發(fā)顫。
身上那件薄薄的羊絨衫被一點一點剪開?。
宋枝意閉上眼,耳邊全是咔嚓咔嚓的剪刀聲,冰涼的感覺從肚子一直到脖頸。
“啊……涼……”
她一說涼,顧御洲又好像挺體貼的樣子把剪刀放下,脖子邊上剩下那點羊絨直接被他嘶啦一聲撕開?。衣服掛在她兩側。
宋枝意呼吸更加急促。
顧御洲看著眸色轉深。
她今天?穿的前扣式。
他又把剪刀拿過來,今天?她穿了一條淺色闊腿褲,褲腳本就已經(jīng)掉到膝蓋處,倒是方便。
剪刀從她膝蓋彎一點一點往上剪……
宋枝意渾身顫得不行,語氣帶了點緊張的哭腔,“顧御洲……”
跟蹤
“急了 ”正專注剪褲子的顧御洲聽見宋枝意的哭腔, 撩起?眼皮看她。
她看起來破碎、嬌艷又性感。
剪刀圓潤的頭劃過宋枝意的肌膚,涼颼颼的,搓起?一陣雞皮疙瘩, 她腿上像是有小動物在爬,惹得她陣陣戰(zhàn)栗。
“別急。在這兒也能給你按。”顧御洲誘哄她,聲音啞透了。
這話是回?應她之前說她喜歡在美?容床上按按。
他的手順著被剪開的褲縫從膝蓋彎往上……
“啊——”宋枝意低吟出聲。
顧御洲眼尾上翹,溢出一抹低笑, “枝枝, 我有點?愛上這兒了……”
宋枝意:“……”
那還了得
水晶床白紗床幔被顧御洲一勾, 飄逸著垂下, 白紗擦過她的腳底心。那只老虎像是又舔了腳底心。她腳底心癢得受不了, 腳趾都蜷起?來了。
床幔闔上, 密閉空間?聚集越來越多?的熱氣, 他兩只手都撫上來。
宋枝意的脊背一弓,迷離著眼, 看出去的水晶床絢麗奪目得讓她眼花繚亂-
清晨的一縷陽光曬進這間?屋子。
分明是張單人床, 但最后兩個人愣是睡在這張床上。
顧御洲側躺著樓著她的腰肢, 將她的后背貼著自己的胸膛。雙腳纏著她的雙腳, 像是將她整個人都禁錮著。
宋枝意記不清他們幾點?睡覺的。
早上還要上班, 眼皮重得根本撐不開,鼻腔溢滿顧御洲雄渾的味道, 屋子里還彌漫著昨夜縱.欲的氣味。
她閉上眼, 腦海里全是他看著她的眼神。
瘋狂的、濃烈的、掠奪的、占有的。
好險。但凡他克制力差點?, 或許她早就?被他抓來了, 而不是等到自然重逢。
要是沒?有任何溝通, 直接被他綁來這兒,那太可怕了。
她知道顧御洲很重欲, 但從前也就?是正常的重欲,如今總感覺占有欲強得讓她心驚膽顫,她昨晚那顆小心臟一直像被掛在懸崖上。
腦海里回?憶起?昨晚的畫面。
他一邊撩撥她,一邊啞聲說:“寶貝,我又得到你了……”
他的眼睛幽幽地?盯著她,“想這樣天長地?久……你想嗎 ”
他指腹用力了點?。
被綁了她也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吱聲。
但他不滿足,指腹更避重就?輕,她忍不住呻.吟,“別鬧。”
他對她的回?答好像不大滿意,手指一直磨著她。她真的快哭出來了。
她身?上像是被一群毛絨絨的小動物滾過,癢得受不了,不爭氣地?哭道:“想。”
顧御洲笑了,很快給了她甜頭。
醒來后的宋枝意內(nèi)心憤憤地?吐槽他:被綁著天長地?久嗎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昨晚她真的擔心他就?這樣把她關著藏著一輩子。
不來了,不來了,今晚不來了。
“醒了 ”顧御洲的聲音還帶著欲念,讓宋枝意脊背一涼。
宋枝意起?身?,跳起?來,但是腿簡直像是骨折了剛裝上的,腳踩在柔軟的狐貍毛地?墊上,驀地?發(fā)軟。
“酸不酸 還跑什么 ”顧御洲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唇舔了下她的耳廓,“不是說想天長地?久的嗎 ”
宋枝意脊背涼颼颼的,這廝該不會早上再來一次吧
她猜對了。
他說:“二十分鐘,早上很快。”
那二十分鐘,宋枝意一直不敢摸老虎胡須,但是,等她吃完飯,離開他家,到了自家公司門口,瞬間?炸毛了,趴在他的車窗邊,居高臨下地?道:“今晚、不來了。”
撂下話轉身?就?走。
顧御洲立刻下車,宋枝意指揮了兩門衛(wèi),把他給擋在門外。
顧御洲:“……”
成功逃脫的宋枝意隔著門得意地?回?眸一笑-
越洲的新產(chǎn)品有個方向性問題還沒?有確定。
團隊提出:“我們的新產(chǎn)品是直接奔著替換電腦手機憋幾年?一鳴驚人呢 還是先考慮替換電視等簡單些的,推出一款初代產(chǎn)品 ”
宋枝意想了一下,“先推個初代產(chǎn)品。打好生產(chǎn)銷售等各方面的基礎。”
因為越洲跟顯越不一樣,顯越就?那么幾個大客戶,越州以后是涉及到零售的。營銷得花大功夫,還涉及到全球各地?找合適的代理?商。
除了銷售模式不一樣,新產(chǎn)品的供應商也完全不一樣,哪怕只是生產(chǎn)一副眼鏡顯越都沒?有經(jīng)驗。
就?算憋幾年?等產(chǎn)品完善了再推,也可能會在生產(chǎn)銷售上遇到各種問題。說不定本來能一舉成功,反倒是因為各種困難耽誤了。
不如先做一個現(xiàn)?階段能做到的新產(chǎn)品,把可能遇到的困難先遇到,等到產(chǎn)品技術程度達到更高了再更新。
于是他們打算先推出一款智能AR眼鏡,可以替代電視機和平板。
宋枝意為了新公司忙碌起?來,廠房顯越有現(xiàn)?成的,只是,她得去到處看AR眼鏡的生產(chǎn)設備。
一天把京城有的幾家廠看了個遍。
都是廠區(qū)上百畝上千畝的大廠,走了一天下來,腳上立刻起?了兩個泡。
宋枝意腦子忽然想到顧御洲那兒服務還是不錯的,應該不介意給她按個腳。
但想起?他昨晚那么過分,她覺得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有必要躲著他點?。不能跑他家去了,萬一哪天他發(fā)瘋,直接把她綁在他家不放出來怎么辦
這一天期間?收到顧御洲很多?微信。
【中午不在 】
【聽說去買設備了 】
【什么時候能回?來 我上哪兒接你 】
宋枝意簡單到顯得有幾分冷酷地?回?復:【徹夜不歸。】
顧御洲:“……”
等到宋枝意從外面考察完順便請團隊吃了個便飯,回?到市區(qū)已經(jīng)有些晚,司機把她放在醫(yī)院門口,把剩下的同事們一一送回?家。
宋枝意去醫(yī)院探望了下爸爸,然后等司機來接她的時候再回?家。
但不巧的是,司機來電話說車胎被扎破了,還扎破了兩個,來不了了。
宋枝意這時手機里收到了顧御洲的電話,因為她正在通話中,電話很快掛斷,改為一條微信:【在哪兒呢 我來接你。】
她覺得顧御洲這人有時候真是天選之子。
不去他家,她車胎都扎破了,這還不是天選之子
宋枝意倒是沒?所謂,跟司機說:“那我自己打車回?去。”
夏冰疑惑地?看她一眼,“顧御洲今天沒?來接你啊 ”
宋枝意把手機擱進包里,幾分傲嬌地?說:“他倒是想來。有點?生他氣,不讓他來,今晚我回?自己家。”
她叫了輛出租車。
夏冰的表情?瞬間?有點?擔心。
宋枝意看她擔心,忍俊不禁,悄咪咪地?跟她說:“他亂來,我就?是晾晾他。”
夏冰:“……”
宋枝意走出醫(yī)院。
夜色深深,醫(yī)院道路也顯得昏昧靜謐。
整條路上沒?什么人。
她的背后忽地?傳來了一雙腳步聲,來人的影子投射在她的腳上。
奇怪的是,她每走一步,這兩人還是跟她保持差不多?的距離。
看對方的影子應該是兩個男人。
宋枝意沿著這條柏油路繼續(xù)往出口走。
這條柏油路兩邊也種了兩排槐樹,槐樹枝葉茂密,伸長出來的枝葉圍出一個狹長陰暗的隧道。
連路燈都被隱沒?,夜穹中的明月和星星都被隔絕在這片隧道之外。醫(yī)院里幽暗得令人發(fā)毛,墻上縱橫爬著的藤蔓像是一根根觸手,將人往越來越陰暗的深淵里拽。
宋枝意覺得很奇怪。
平常她走夜路從沒?怕過,今天居然心率有些加速。不知道為何她覺得心里七上八下,哪怕那天去鬼屋玩,也沒?有那么可怕。
她打開手機手電筒。
這條路很長,路邊豎著停了一排車。宋枝意她算是比較謹慎的。單獨出行的時候,對于路邊每輛停著的車都會注意。
她此刻是走在離這排車最遠的位置,沒?有貼著車走。
她甚至覺得邊上的車門打開可能伸出一根根觸手,要將她往里面拽。
她覺得不可思?議。她今天怎么這么怕黑。
忽然——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看見?一輛舊車車牌顏色有點?不一樣。
她心臟猛地?一跳。
套.牌.車
斜前方十來米,套.牌.車
那車有問題。
說不定后面的兩男人是同伙,她路過的時候,就?會把她拖進車里。
跑!
好在對方熄火著的,不可能現(xiàn)?在立刻把車橫過來。
忽然沖刺能跑掉!
“叮鈴鈴——”一陣突兀的鈴聲。
來電顯示顧御洲。
宋枝意發(fā)現(xiàn)?兩
人的影子互看了一眼,果然有貓膩。
她秒接,“顧御洲 你來接我了 ”
話音未落,她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快速越過了那輛車。
后面兩個男人一點?猶豫就?被她遠遠甩在后面。
寒風刮過她的臉,陰森得像是有鬼怪在咆哮,她心臟像是要躥出喉嚨口。
電話那邊傳來顧御洲的聲音,顧御洲說:“嗯 我是想來接,但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你在哪兒啊 ”
顧御洲被晾了一天,本來有些沒?安全感,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是現(xiàn)?在聽到她熱情?又期待的聲音心頭的焦慮散了大半,“在哪兒呢 我在你家門口,我現(xiàn)?在過來接你。”
宋枝意跑到了醫(yī)院大門口,大門口有保安亭,她站在那兒,看見?自己叫的出租車過來,忽然又改了口,跟顧御洲說:“我打車回?來。我的車送同事的路上輪胎扎破了,司機去修了。”
這會在路邊等顧御洲也有點?危險,不如趕緊跑回?家。
顧御洲整日吊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還有多?久到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好。十分鐘。”宋枝意掛掉電話,直接跟顧御洲開啟了位置共享。順便把租車訂單截屏給了顧御洲。
汽車平穩(wěn)地?行駛,宋枝意的心跳還留在剛才的那一刻。
最好是她多?慮了,但是,兩男人跟她保持同速跟在她后面,就?很可疑。
更何況附近還有輛套.牌.車……
那兩人看見?她接電話還對看了一眼,顯然她接電話這事對他們而言是突發(fā)情?況。
她直接報警說:“XX醫(yī)院有輛套.牌.車,黑色XX 京XXXXX,麻煩您去查查,懷疑有不法勾當,邊上有人在跟蹤一姑娘,會不會是想綁架 共同作案 麻煩您搜索一下看看車里藏了什么。要快。慢他們就?走了。”
報完警之后,覺得還不夠保險,立刻打了電話給醫(yī)院負責人,“醫(yī)院有輛套.牌.車,他們可能想綁架我,麻煩盡量別放行,盡量把它?堵那,等警察來。黑色XX,牌照京XXXXX。”
宋枝意掛掉電話不過一分鐘,醫(yī)院負責人給她回?了電話,“宋總,那輛車撞桿跑了。”
宋枝意蹙眉,心頭猛地?一跳。
真有問題!
真有人要綁架她
她立刻跟警察匯報:“剛才報警的那輛套.牌.車,撞桿跑了,麻煩追一下!”
“嘭——”
宋枝意的身?體猛地?前傾,腦袋哐當磕到前排座位,她被嚇了一跳,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宋枝意撿起?手機,扭頭看了一眼,后面有輛車追尾了出租車。
她瞳孔猛地?一縮。
是剛才那輛黑色套.牌.車!
“草,不長眼呢啊 ”司機惱火地?爆粗口,摔門下車。
宋枝意蹙眉,立刻跳到前排駕駛位,扭頭一看對方車上的人也下來了,兩個人都蒙著面,出租車司機剛才還在爆粗口,這會兒像是口中被塞了一塊石頭般,大著舌頭,磕磕巴巴地?說:“你你你你、你們——”
那兩人掠過他,徑直朝她跑來。
宋枝意的腳在放到油門上,猛地?一腳踩到底。
怒火
顧御洲站在宋枝意家路燈下。
從他的視角能第一時間看見宋枝意。
昏昧幽靜的燈光下, 一輛出租車壓著柏油路咕嚕咕嚕地開進來。
顧御洲眼睛一亮,往前走去,卻看見宋枝意從出租車的駕駛座下來?。
顧御洲狐疑。
“司機呢 怎么你自己開的 ”
他快步走到她身邊。
宋枝意看見他, 語氣還聽平靜地丟給他一顆炸彈,說:“顧御洲,有人可?能要綁架我。”
顧御洲瞳孔猛烈一縮。
“我車子輪胎被扎破,以至于我只能打出租車, 從醫(yī)院出來?路邊停了輛套.牌.車, 后面?有兩男人跟著我, 我覺得危險就跑了, 上了出租車, 那人把司機的車撞了, 司機下車找他們理論, 我一看不對,就把司機的車開走了。” 宋枝意把事情?前后聯(lián)想了一遍, 發(fā)?現(xiàn)從車子輪胎被扎破就是蓄謀。
顧御洲脊背上像是被一條蛇爬過, 后怕、懊悔、憤怒這種情?緒幾乎將?他吞沒, 他伸手把她抱住, 手臂發(fā)?顫, 一張嘴牙齒咯咯咯發(fā)?抖,“枝枝很機智, 是我疏忽了。”
宋枝意被他擁抱著, 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他好像比自己還害怕。
她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 剛才是你報的警是嗎 套.牌.車抓到了。”
宋枝意和顧御洲匆匆趕到警察局。
警察大哥搜出了一堆東西, “宋枝意是吧, 還好你敏銳度高, 這車里藏了刀、鋸、錘子、鎖鏈,手銬。”
每說一個詞, 宋枝意和顧御洲的臉色就蒼白?幾分。
兩人脊背發(fā)?寒,像是被巨蟒纏住了,盯著他們吐著蛇信子。
警察大哥說:“這兩人是慣犯,剛放出來?沒多久,二十年前這兩人綁架了一個富家?女,索要了巨額贖金最后還是撕票。看來?是一出去就重操舊業(yè)。幸好您逃過了。”
顧御洲眉心一蹙,“先別妄下定論。”
警察大哥把目光轉向?他。
顧御洲說:“或許就是純粹的買兇殺人。找他們只是因為一旦他們被抓,幕后黑手更容易甩鍋。”
警察會以為是慣犯就愛干綁架勒索這事,要是證據(jù)不夠明顯說不定就忽視了。
顧御洲神色鄭重地說:“麻煩仔細查。”
警察大哥問宋枝意,“您最近有什么仇人嗎 ”-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jīng)半夜十二點。
清冷的月輝灑在?槐樹成蔭的小道上,天魄典藏版勞斯萊斯一直在?平穩(wěn)行駛,萬籟俱寂,路上車輛稀少,透著股蕭索與寂靜。
郊區(qū)的別墅區(qū),真的是犄角旮旯,尸體被埋了可?能都很久很久沒人發(fā)?現(xiàn)。
許慶家?就住在?郊區(qū)這片別墅區(qū)。
占地面?積特?別大,據(jù)說有十余畝地,又大大增加了埋尸空間。
宋枝意覺得自己到底產(chǎn)生了些心理陰影,居然衡量空間用埋尸方不方便來?衡量。
宋枝意轉臉看了一眼抱著她不出聲?的顧御洲,總覺得他的臉色比外面?黑黢黢的氛圍更加恐怖。
自從他打了幾個電話,就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靜靜的,沒有任何表情?,悄無聲?息地抱著她。
他們考慮了一圈最近他們?nèi)橇四男┤恕?br />
頭號嫌疑人,許慶。
顧御洲了解到許慶最近周轉貸款失敗,因為股價表現(xiàn)太差,質(zhì)押的股權,銀行風險評估不通過。從周轉貸款失敗開始,很快就會產(chǎn)生一連串連鎖反應,七耀完蛋是很快的事。
再加上許慶之前威脅宋枝意失敗,可?能破罐子破摔。
宋枝意扭頭看了眼顧御洲的表情?,他整個人像是被股無形的火包圍了,身邊的空氣像是被他身上的烈焰燃灼,蒸騰出滾燙的蒸汽。
宋枝意道:“我們到他那兒能怎么樣 我們又沒有證據(jù)。”
顧御洲面?色依舊陰沉,咬肌一動,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蹦出來?的,“要真是他,他不死,我怎么安心呢……”
宋枝意頭皮發(fā)?麻,“你別胡來?。”
顧御洲說:“別擔心。”
到了許慶家?的小區(qū)大門?口,顧御洲淺笑著摸她的腦袋,“你在?這兒放風。我進去。”
他的眼神很溫柔很平靜,但宋枝意卻覺得他這副樣子才是最可?怕的。
宋枝意猛地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有她看著他,他應該能收著點。
顧御洲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唇角揚抹笑,“舍不得我 ”
宋枝意當然擔心他的安全?,“許慶要是真做這種事,那他已經(jīng)瘋了。你一個萬億的,他一個光腳的,當然是你吃虧。”
她越想越害怕,“不行,顧御洲,我就不該讓你來?這兒。”
顧御洲說:“你別跟進去,萬一起了沖突,會有危險。”
萬一他真的失手把他許慶弄死她跟進去還可?能會被判為共犯,在?外面?就不關她的事了。
他知道自己,雖然他已經(jīng)極力?在?克制了,但他知道自己憤怒得
想殺人。
這種情?緒比當時對徐子辰還要強烈,他只要一想到許慶在?的一天,宋枝意就有危險一天,他胸腔里烈焰就瘋狂翻滾著,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部燒得焦灼,他不可?能靜靜坐著。
他要第一時間讓許慶這個人從她眼前消失,這樣才能保護他家?枝枝安全?。
宋枝意聽他這么說,瞳孔猛地一縮,更不愿意讓他進去。
她猛地按住顧御洲的肩膀,將?他推在?車門?上,怒喝道:“顧御洲,你要是敢進去找死,我這輩子都恨你!”
顧御洲心想要真死了,你就恨吧,保不住你的沒用的男人更該恨。
他伸手把她抱進懷里,手掌撫著她的脊背,頻率舒緩又溫柔,聲?音低啞地輕哄道:“枝枝,我是你男人。”
是個男人都該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種情?況下,讓他坐在?車里,甚至坐在?家?里等著警方辦案,而宋枝意隨時都有可?能再有危險,他根本?做不到。
他的手強勁又有力?地推開了她,轉頭對兩個保鏢說:“看著點,保護好。”
宋枝意心臟似墜入冰窖,看著顧御洲就要離開,眼淚瞬間飆了出來?,“他要是真瘋了,你會沒命的!顧御洲,你就是這么愛我的嗎 又準備再傷害我一次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再原諒你的!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你不顧我的意愿準備去死,準備離開我,你不聽我的話,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要你了!”
萬籟俱寂,周邊空蕩黑暗,她的聲?音在?寒風中戰(zhàn)栗,聽起來?恐懼又絕望。
顧御洲心像是被鋒利如刃的寒風破開了,胸腔又冷又疼。
見他停住了腳步,宋枝意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顧御洲……說不定我們又有孩子了呢 ”
顧御洲脊背猛地僵住,一時間,情?緒像是滔天的巨浪夾著狂風暴雨一股腦兒地向?他涌來?,瞬間將?他吞沒。
枝枝……終于跟他提孩子了……
她從來?不肯提他們之間還有個失去的孩子……
她一直自己埋在?心底,他們做.愛做到昏天暗地,他們那么親密,她也沒有提過那個孩子。
他一直覺得她不提孩子,不把痛苦跟他一起分擔就是她還不是完全?信任他。
他擔心她是不是還在?害怕他誤會當年是她自己打掉了孩子,所以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選擇不提。
但現(xiàn)在?她說“又”……
她說他們之間又有孩子了呢
是不是代表,她終于相信他愛她了
宋枝意哽咽著,聲?音被寒風卷著發(fā)?出嗚嗚呼嘯聲?,聽起來?凄慘蕭索,“不是我打掉的,是我胎不穩(wěn)掉的。”
顧御洲心臟像是被捅碎了。
她居然還解釋。
解釋孩子不是她打掉的……
顧御洲身側的臂膀緊繃,整條臂膀戰(zhàn)栗著,眼尾暈出一片紅。
她真的是怕他誤會她,所以一直沒說
顧御洲心被撕碎了,眼淚奪眶而出。
一直知道自己傷害了她,卻還是能一再地更深地認識到傷她有多深。
宋枝意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顧御洲……你別這么混蛋行嗎 ”
顧御洲倏地轉身,折回來?,張開臂膀緊緊地將?她抱入懷中。
宋枝意的手指緊緊拽著他的衣袖,顧御洲心軟到塌陷。
他以為宋枝意如今沒有很愛他了。
他當然不怪她,不怪她沒有很愛了,因為是他自己將?她的愛毀掉的。但此時此刻他覺得她是愛他的。起碼他死,她會覺得是傷害,很深的傷害,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傷害。
顧御洲聲?音像是腳踩過鋪滿枯葉的地,“許慶暫時并沒有想要你死,他還在?殊死一博,他想通過綁架你威懾我讓洲芯重新?跟他合作。”
許慶這次沒有想要枝枝死應該是能確定的,否則直接制造車禍把宋枝意撞死難度降低很多。
他應該還想通過綁架她讓他妥協(xié)。
顧御洲喉結滾動了一下,苦澀地道:“但是,我好害怕。因為他找的人他不一定控制得住。”
他家?枝枝那么漂亮,綁匪能忍住不傷害她
只要沒有證據(jù)是許慶指使的,許慶一次不行還會來?第二次,不達到目的他是不會罷休的。
這種在?權力?頂峰的男人動他的權力?就是動他的命根子。
顧御洲說:“枝枝,別擔心,我知道怎么做,我進去先跟他談合作,先穩(wěn)住他。穩(wěn)住他之后,我才有時間收拾他,我會讓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這種人,總有辦法把他送進監(jiān)獄的。”
宋枝意卻抓住他的小臂,用力?得手指發(fā)?白?,“少騙我了,那你為什么不讓我一起進去 ”
顧御洲心想,因為恨許慶,因為對今夜的后怕超過了他的想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看見許慶還能克制住不把他掐死。
今晚枝枝但凡沒那么敏銳,就出事了。
他不能想,他一想就完全?控制不住,眼睜睜地看著滔天的怒火迸濺著火星子,將?他整個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