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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21追求邀請

    許漢源教授,一位在華國可謂是家喻戶曉的頂尖醫(yī)學(xué)專家。他的人生履歷也著實輝煌:草根出身,十六歲就被A大醫(yī)學(xué)系破格錄取,十八歲自學(xué)研發(fā)信息素抑制劑,并在25歲時成功研制出市面上最受歡迎、大眾公認(rèn)最完美版本的抑制劑——X-010。

    30歲,他迎娶了海城葛家的二小姐葛文雪。也是這一年,他被海城研究院聘請,成為最年輕的信息素研究專家,并開始參與新人種的其他研究項目。36歲,就帶領(lǐng)他的團(tuán)隊創(chuàng)新出一種腺體修復(fù)技術(shù),幫助許多遭受創(chuàng)傷的軍人alpha或者普通百姓進(jìn)行腺體修復(fù),從此名聲大噪,全國皆知。

    而且,許漢源教授的A值高達(dá)97——這樣一個偉大的、優(yōu)秀的人,本該得到欽佩和尊敬。

    可是,賀聿澤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和他握了一下手:“您好!

    許漢源對于他冷漠倨傲的態(tài)度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不悅,他仍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他看向病床上的許沛星,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我問過你的醫(yī)生了,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吃飯,爸爸在樓下等你們!

    許沛星點了點頭,態(tài)度還算不錯:“那就麻煩您了!

    許漢源與賀聿澤擦身而過,帶動的氣流之中,屬于alpha的氣息盡管幾不可查,但是賀聿澤仍舊將其精準(zhǔn)捕捉。

    他微微蹙眉,關(guān)門聲響起,走廊里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許沛星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fā),一改剛才恭順的模樣,沖賀聿澤招了招手:“餓死了,趕緊的,排骨湯都快凝固了!

    病房里壓抑的氣氛一下子煙消云散,賀聿澤單手把護(hù)理床餐桌給他放置好,然后將打包的飯菜一一擺出來。

    “不會凝固,現(xiàn)做的,你嘗嘗!彼岩淮涡钥曜舆f過去,人還站在床邊跟伺候皇帝用膳的御廚似的,就等著他來品鑒。

    許沛星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他:“一起吃,坐。”

    賀聿澤搖了搖頭:“走得急,我就拿了一副碗筷。你吃,我不餓!

    他看了一眼手表:“我收拾一下東西……”他正欲轉(zhuǎn)身,衣服的一角被許沛星給拽住了。

    那雙漂亮的貓眼驕矜地看著他:“坐著!

    許沛星促狹地笑了一下,“還是說你嫌棄你的Omega的口水?”

    ——「你是他的alpha吧」。

    醫(yī)生問這句話時,賀聿澤沒有否定。

    他都聽到了。

    那就……包括【完全標(biāo)記】、【受孕】。

    賀聿澤的脖子不受控制地開始泛紅,他的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幽藍(lán)的眼眸里染上了小心思被抓包的羞赧。

    可他還是低低地回應(yīng)了許沛星:“沒有嫌棄!

    許沛星見好就收,不然真怕眼前這位純情alpha會把自己給羞得原地熟透。他指了一下病床邊的椅子:“坐這兒。”

    賀聿澤只好轉(zhuǎn)過身乖乖完成指令,他坐好后,許沛星就開始動筷了。

    排骨湯的火候拿捏得很到位,軟爛卻不脫骨,冬瓜也熬煮得晶瑩剔透,油汪汪的豬油星子飄在湯面上,香氣四溢。

    除此之外,賀聿澤還買了一份蒜蓉粉絲蝦煲和一份白灼菜心,三個菜都色香味俱全——哪怕許沛星一個無辣不歡的人,此刻也覺得食指大動。

    他夾了一塊排骨,排骨切得大小均勻,剛好放進(jìn)嘴里,舌頭一捋,香軟的肉就自動從骨頭上剝離。

    光滑的骨頭被他叼在嘴里,露出小半截,他扭頭看著賀聿澤,因為含著骨頭,說話有些含糊:“骨頭。”

    賀聿澤下意識要用手去接,許沛星偏過頭,睨了他一眼:“垃圾桶!

    “咕咚——”骨頭落進(jìn)垃圾桶里,許沛星又夾了一塊排骨,賀聿澤剛放好垃圾桶抬起頭來,就和他筷子上的排骨打了個照面。

    “啊——張嘴。”

    跟逗小孩似的,一歲半就開始自己獨(dú)立吃飯的賀·寶寶·聿澤有些無奈,卻還是積極配合,聽話地張開了嘴。

    alpha這張臉哪兒哪兒都長得好看,除了那雙點睛之筆的藍(lán)色眼睛,許沛星還特別喜歡他的這雙嘴唇——唇線分明,喘息的時候格外性感。

    排骨被送進(jìn)口中,賀聿澤吃飯很有教養(yǎng),不發(fā)出多余的聲音,也不會有很大的咀嚼或者吞咽的動作。

    就這么一人一口,你來我往,兩人很快就解決完了桌上的食物。期間,護(hù)士過來給他們交代出院需要辦理的手續(xù),見許沛星正在給賀聿澤喂青菜,還笑著打趣他倆:“你們感情可真好,昨晚你男朋友還守了你接近一夜,我每次過來這邊病房,他都沒睡,就看著你呢!

    護(hù)士姐姐留下一波助攻,功成身退,賀聿澤心不在焉地咀嚼著口中的菜心,視線落在只剩湯汁的空盒上,耳根發(fā)燙。

    “噗。”

    許沛星笑出聲:“賀聿澤!

    賀聿澤看向他,放在腿上的手緊張得握成了拳頭:“嗯?”

    “我們的【臨時標(biāo)記聯(lián)結(jié)】還有多久?”

    賀聿澤立刻回答他:“大概5天左右!

    許沛星“哦”了一聲,卻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收拾東西吧,咱們出院,某位大教授可等候多時了。”

    許漢源今天讓司機(jī)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賀聿澤挨著許沛星落座,他們的對面就是許漢源。

    “小賀先生,感謝你對囝囝的幫助!

    賀聿澤不動聲色地和他打太極:“不知道許教授說的是哪方面的幫助?”

    許漢源笑得和藹:“各方面——臨時標(biāo)記,以及昨晚的突發(fā)事件!

    許沛星望著窗外,仿佛置身事外。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肯定,許漢源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賀聿澤的家庭背景,并且,憑他此刻對賀聿澤的態(tài)度來看,賀聿澤的家庭背景極其優(yōu)越。

    “小賀先生”,許漢源自命不凡,何時對一個晚輩有過這種稱呼。

    許漢源此刻的心思都在賀聿澤身上,其實有時候許沛星不太明白,照理說許漢源如今要名譽(yù)有名譽(yù),要財富有財富,不知道他還狂熱/地追求“更高級別”的地位做什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可這世界本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你在羨慕頂峰的光芒萬丈時,有人甚至從未見過明月星輝。

    “我和許沛星同校幾年,舉手之勞而已。”賀聿澤用冷漠地語氣回復(fù)許漢源的話。

    倒真有幾分“順手而為”的不在意,許漢源卻仍舊保持著笑容:“那也很感激,這是囝囝的榮幸!

    賀聿澤正襟危坐與他對視:“不知道許教授怎么得知我姓賀的?”

    “鄙人有幸見過小賀先生的父親——賀欽先生幾面,你與令尊面相十分相似。”

    “原來如此。”

    他們彼此試探,許沛星卻從頭到尾一言未發(fā)。

    直到車子停在了D大門口。

    “謝謝您送我們回來,再見!痹S沛星還算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

    許漢源頷首:“昨晚的事情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囝囝好好學(xué)習(xí)!

    他看向賀聿澤:“那,小賀先生,下次再見!

    賀聿澤點了點頭,并未應(yīng)聲。

    這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不過許漢源并未在意,黑色的商務(wù)車駛離他們的視線。

    許沛星“嘖”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他抬腳往校內(nèi)走,賀聿澤緊跟在他的左右。

    行至林蔭小徑,四下無人。

    許沛星突然停下腳步。

    “賀聿澤!

    賀聿澤側(cè)頭看他:“嗯?”

    “我說!

    “反正就五天而已了,明天開始就追我怎么樣?”

    第22章 1夢想起點

    秋,在淅淅瀝瀝的雨季來臨。

    十月初,許沛星加入D大拳擊隊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專業(yè)的拳擊姿勢,凌厲的招式打法,在這近一個月時間里已經(jīng)徹底征服了拳擊隊里的每個成員。

    然而在這段時間里,許沛星只見過一個副教練,姓金,也就是他第一天來拳擊隊簽入隊協(xié)議時接待他的那位教練,全名金河。金河教練只負(fù)責(zé)他們的基礎(chǔ)學(xué)員學(xué)習(xí),另一位許沛星仰慕已久的主教練——孫立洋教練,才是負(fù)責(zé)有意愿參加拳擊比賽的學(xué)員的。

    這位孫教練,在許沛星升入初中那年宣布退役,然后就到了D大做了拳擊隊的主教練。他的拳擊職業(yè)生涯其實并不長,25歲才站上了國家級比賽的舞臺,27歲拿下全國拳擊錦標(biāo)賽的第四名,29歲斬獲人生的第一座冠軍獎杯。30歲成功代表華國參加了世界男子拳擊錦標(biāo)賽并成為一匹黑馬殺出重圍,力壓歐洲選手站上了領(lǐng)獎臺,拿下第三名。

    30歲,在新人種平均年齡已經(jīng)提升二十歲以后的今天,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年紀(jì),那個時候的孫立洋在拳擊界可謂是聲名大噪,每個有拳擊夢想的男孩都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年幼的許沛星就是這樣一群孩子之一。

    那是小學(xué)五年級的寒假,海城下了很大的雪,許沛星之所以印象這么深刻,是因為那一年的新年,許漢源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發(fā)了很大的火。一向披著紳士皮囊的男人第一次情緒外露,把別墅砸得亂七八糟。

    遭殃的還不止房間里那些價格昂貴的花瓶或者擺件,他還有許嘉益、許嘉音都被罰跪在客廳陽臺。一扇推拉玻璃門,將室內(nèi)和室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客廳的壁爐里,從國外空運(yùn)而來的道格拉斯冷杉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溫暖的火苗映紅了裝飾豪華古典的客廳。

    玻璃門外,寒風(fēng)如同侵襲而來的細(xì)針,密密麻麻地扎進(jìn)三個孩子的身體。

    冷,刺骨的冷。

    他們光著腳,身上只穿著單薄的毛衣。年齡最小的許嘉音最先嚎啕大哭,她拍打著玻璃門,哭著叫著:“爸爸,音音好冷!音音要……進(jìn)去!”

    葛文雪和林漣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連明媒正娶的葛文雪都不敢開口替許嘉益、許嘉音求情,更何況在這個屋里身份尷尬的林漣漪。

    許沛星隔著玻璃門,沖著林漣漪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他小小的身體跪得筆直,盡管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僵硬、麻木、失溫。

    “不許叫!都是廢物!廢物!基因!去他媽的基因——”許漢源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他惡狠狠地剜了三個孩子一眼,視線在最右邊的許沛星身上停留了幾秒,他扭曲的面上又浮現(xiàn)出鬼魅的笑容。

    他對著葛文雪和林漣漪命令道:“12點以前,不允許放他們進(jìn)來!”

    一地狼藉的客廳,憂子心切卻不敢反抗的兩個女人,陽臺瑟瑟發(fā)抖的三個小孩。

    ——就這樣一分一秒的煎熬著。

    許沛星那個時候已經(jīng)承受過Destroy virus的痛苦,此刻這種單一的寒冷實在比那種五臟六腑都要被燒灼成血水的感覺輕松太多倍。

    但是不過半個小時,一旁的許嘉音眼看著就要被凍得暈厥過去,許嘉益這個親哥哥倒是毫無波瀾,只自顧自地抱緊手臂取暖。

    許沛星卻脫下了唯一能保暖的毛衣扔到了許嘉音的身上。

    10歲的許沛星個子已經(jīng)發(fā)育得比較高了,8歲的許嘉音卻還是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女孩,他的毛衣還殘留著身體的溫?zé),把許嘉音遮了個嚴(yán)實。

    許嘉音怔愣地盯著他看,可一個“謝”字在嘴邊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許沛星和他們從一出生,似乎注定了就是敵對的關(guān)系。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夜,從來沒有這么難捱過。

    許沛星的意志告訴他要挺過去,他不忍看默默垂淚的林漣漪,對那一地的碎片也沒有興趣,視線便停留在了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一直沒有被關(guān)掉的電視上。

    那是許沛星第一次看到拳擊這么血腥刺激卻又充滿著暴力美學(xué)的事物。

    “孫立洋!孫立洋!孫立洋!”

    鏡頭對準(zhǔn)著已經(jīng)滿臉傷痕,被血污糊了一臉的年輕男人,他的左眼已經(jīng)高高地腫起來,瞇成了一條縫,另一只眼睛里卻仍舊能清晰地看見一股勁兒——不服輸?shù)膭艃海?br />
    在觀眾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年輕男人用拳擊手套抵在臺面上,硬生生一點點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他的嘴角,唾液混著血水不停滴落。

    他的眼神,似乎穿過電視屏幕,直視著許沛星。

    那是一個,狠戾又堅定的眼神。

    年輕男人站了起來,他調(diào)整了一下嘴里的護(hù)齒,聳動了幾下肩膀,抬手?jǐn)[出平行抱架的姿勢,直視對手。

    那一場比賽,孫立洋排在第二名。

    許沛星看著他一次又一次被對手打倒,每當(dāng)他倒下的時候,許沛星都以為他會爬不起來了,可他又偏偏總能在讀秒結(jié)束前一秒顫顫悠悠地站起來。

    一次,兩次……直到他力氣耗盡。

    后來,無人知曉,在身體毒素發(fā)作的每一次,許沛星倒下一次,兩次……他們好像重疊在一起,孫立洋能站起來,他也可以……

    他試著,一次,兩次,三次……從幼童到青少年再到成年。

    他記住了【孫立洋】,記住了【拳擊】。

    —

    許沛星的專業(yè),大一的課程還不算多,倒是賀聿澤一天忙得腳不沾地的,本來賀聿澤選擇的就是D大的王牌專業(yè),再加上他的學(xué)霸光環(huán)太閃耀了,被他們院長直接欽點成了“關(guān)門弟子”,賀聿澤沒課的時候就讓他跟著去當(dāng)助教。

    兩人從上次許沛星在林蔭小道提出“追求邀請”之后,還沒來得及享受一下“曖昧期”的快樂,就各忙各的去了。

    許沛星報了一個D市大學(xué)生業(yè)余拳擊比賽,不是多么有含金量的比賽,但是舉辦方發(fā)的宣傳說,這次會邀請很多地下拳擊隊的知名拳手來撐臺。

    打了這么多年的拳擊,除了申隆英一個算職業(yè)拳擊手的,許沛星還沒和其他職業(yè)拳擊手對戰(zhàn)過。

    為了這場比賽,他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出門運(yùn)動,然后沒課就去訓(xùn)練館練習(xí)。他和蔣鄭杰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家伙除了談戀愛方面令人詬病,其實為人并不是一無是處的。

    他倆沒事就打幾場,蔣鄭杰屢戰(zhàn)屢敗,一開始還不服氣得很,越到后面越?jīng)]了脾氣。

    “你真要去打這次這個比賽?”蔣鄭杰靠坐在中立角,仰頭灌了一大口水。

    許沛星看了他一眼:“嗯,怎么?”

    蔣鄭杰活動了一下脖子,神色心有余悸:“那群地下拳擊手——他媽的打拳臟得很。而且,他們還很有技巧,裁判一般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他打量著許沛星:“雖然你很強(qiáng),但是那群人真不是好惹的——我怕給你的第一場比賽就打出陰影來。要不,你再等等,十二月不是有全國錦標(biāo)賽的初賽嗎?”

    許沛星站起身,冷艷的眉目之間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陰影?那我更期待了,最好有這樣的對手出現(xiàn)!

    上百次的針劑注射,沒有給他留下陰影,他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地看著針管扎進(jìn)他的血管。

    數(shù)不清的黑夜和懲罰,沒有給他留下陰影,他依然能直視黑暗,直視許漢源和葛文雪這些給他帶來黑暗的始作俑者。

    他走下擂臺套上自己的衛(wèi)衣,取下拳擊手套放置好,背對著蔣鄭杰揮了揮手:“拜,明天打!

    蔣鄭杰看著他高挑挺拔的背影,即使穿著最普通的運(yùn)動衛(wèi)衣,仍舊能窺見漂亮的身姿。

    “操,蔣鄭杰,精蟲上腦啊你,許沛星你都敢起心思……”

    蔣鄭杰甩了甩頭,擼了一把自己扎手的短寸頭,朝自己的狐朋狗友吆喝:“走,晚上喝酒!”

    許沛星出了訓(xùn)練館,天又在下著綿綿的秋雨,許沛星正準(zhǔn)備戴上兜帽踏進(jìn)細(xì)雨之中,抬頭便看見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朝自己走過來。

    正是近一周未見面的賀聿澤。

    “大忙人,終于有空了?”許沛星站在臺階上,雙手插兜看著他。

    賀聿澤撐著黑色的大傘走近,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好脾氣地開始哄人:“明天周末,我訂了海洋館的門票和一家口碑不錯的餐廳!

    深藍(lán)的雙眸如夏日陽光映射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溫柔又迷人:“我可以邀請你參與這場……約會嗎?”

    英俊的alpha今天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白色襯衣配黑色領(lǐng)帶,矜貴優(yōu)雅,如同中世紀(jì)的貴族王子。

    蒙蒙雨幕中,衛(wèi)衣少年低頭,貼近西裝男人。

    他鼻尖的小痣散發(fā)著令人想要親吻的誘惑力。

    “我喜歡你今天的裝扮!

    “那就,參與一下你的約會行程吧。”

    第23章 2心隨你動

    約會,一個對于許沛星來說格外新奇的詞匯。雖然他從小到大因為這幅還算不錯的皮囊收到過很多男男女女的示好和追求,但是他的戀愛經(jīng)歷仍舊是雷打不動的【0】。

    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被賀聿澤帶著一起吃完晚飯,再被對方送到寢室樓下,此時,雨還沒停。

    校園的路燈刷地一下全部亮起,黑傘下,賀聿澤微微低頭:“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

    許沛星頷首:“好,明天見,賀聿澤!

    “明天見!

    許沛星退出到他的傘外,沖他擺了擺手,勾著嘴角笑了笑:“回去吧!

    他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邁開長腿進(jìn)了宿舍樓里,只留給賀聿澤一個瀟灑恣意的背影。

    賀聿澤一直等他的身影看不見了,才撐著傘轉(zhuǎn)身離去。

    路燈照亮綿綿細(xì)雨,雨點輕快地跳躍在黑色的傘面之上。黑色西裝的男人行走在雨幕之中,傘的邊緣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只留給路人驚鴻一瞥的下頜角,線條流暢,立體清晰。

    許沛星回到寢室,于豆豆、牛小亞和丁一蔡三個社恐Omega都窩在床上玩手機(jī),聽到他的開門聲,三人齊齊支棱個腦袋出來望向他。

    于豆豆:“星哥,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許沛星脫下衛(wèi)衣外套,打開自己的衣柜一邊翻找衣服,一邊回答他的問題:“和賀聿澤一起吃了個飯!

    三人眼前一亮。

    牛小亞露出一個八卦的表情:“星哥,你和賀校草到底是不是……一對啊?”

    許沛星關(guān)上衣柜門,把干凈的衣服往肩上一甩一搭,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們,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怎么,對他有想法?”

    “我可不敢!就……我有個朋友,和賀校草是一個專業(yè)的,因為學(xué)校帖子上都說你倆是一對,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她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嘛……”牛小亞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樣啊,那告訴她——”許沛星刻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豆芽菜三人組那三張興奮緊張的臉,挑了挑眉毛,“趁早移情別戀吧。”

    扔下這句話,許沛星走進(jìn)了浴室,接收了信息并經(jīng)過短暫地消化理解后的三人組,你看我,我看你。

    “磕到真的了!”

    許沛星在浴室都能聽到他們的尖叫聲。

    他笑了笑,抬手打開了蓮蓬頭,水柱噴涌而出,浴室里霧氣蒸騰。

    對于第二天要進(jìn)行人生中第一次約會這件事,許沛星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洗漱完,本來想躺床上看會拳擊比賽視頻就睡覺的,結(jié)果手機(jī)震動個不!侵苡鸾o他彈過來的游戲邀請。

    直接給他刷屏了。

    「帥是我的命(周羽):星哥,上號上號!」

    「帥是我的命(周羽):李靖言最近在大學(xué)里勾搭了一個女O,帶人天天甜蜜雙排!求給我一點愛,星哥~」

    字里行間實在太可憐,許沛星閑著也沒事,就回了他一個“好”,然后退出視頻軟件,切換到了游戲app。

    一上線,周羽的組隊邀請就彈了出來。

    許沛星點擊了接受,耳機(jī)里電流滋啦了幾聲,就聽到了周羽鬼哭狼嚎的聲音:“星哥!小弟好想你!”

    “嗯……李靖言談戀愛了?”許沛星一邊點擊游戲界面上的一些紅點,一邊和周羽聊天。

    豆芽菜三人組都還在追劇、刷視頻,他聲音雖然放得輕,但是不自覺地三人組就分心出來聽他跟人講話去了。

    周羽開了游戲:“對啊,就和我們一個學(xué)校的,舞蹈系的,還是我們學(xué)姐!

    許沛星操縱著角色撿著裝備,這款射擊游戲他們玩了挺久了,許沛星技術(shù)一向不錯,和他聊天的同時還擊殺了兩個人。

    “哦,你呢?前幾天不是嚷著有新女神了?”

    周羽被他的問題噎了一下,有些尷尬地開了口:“我……我好像……”

    他吞吞吐吐的,許沛星操作著角色來到了他的角色旁邊,從背包里丟出幾瓶藥給他:“嗯?你好像怎么了?”

    周羽對他從不撒謊,盡管羞恥,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出來:“我好像……喜歡上一個alpha了。”

    喜歡alpha就喜歡alpha了,許沛星沒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所以呢?那女孩不喜歡你?”

    “……”周羽壓低聲音,“他,是男性alpha……”

    許沛星:“……”

    這下輪到許沛星不知道說什么了。震驚過后心里卻又一松,當(dāng)年周羽被班上男生欺負(fù)的事情其實給他本人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他如今能對一個男性alpha動心,就證明他正在慢慢把那些不好的記憶釋懷、忘卻。

    周羽是個beta,不過長得挺可愛的,用許沛星的話描述就是「長得像一個軟軟糯糯的奶黃包」。

    外白內(nèi)黃那種。

    “那他喜歡你嗎?”許沛星再次問。

    “不知道……聽說他之前都是交往的Omega,可是,他天天給我送吃的,還說……明天請我看電影!

    許沛星操作鍵位的手一頓:“約會?”

    周羽不好意思地支吾了一聲:“算……吧?就我們倆……”

    “哦!痹S沛星的眼睫顫動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那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買了套新衣服,唔,還找人借了香水……李靖言還給我傳了一個【接吻指南】讓我學(xué)習(xí)。”

    耳機(jī)里除了周羽說話的聲音,還傳來了幾聲凌亂的腳步聲,往常反應(yīng)迅速的許沛星,卻罕見地沒有及時躲藏或者換位置與敵人周旋。

    【你被開心小麻花使用M416突擊步槍擊倒了】

    “臥槽!星哥!你挺住,我來了!”周羽在耳機(jī)里大叫。

    許沛星的游戲角色卻在倒地后立馬就被敵人給補(bǔ)了槍,血條歸零。

    “咳,”許沛星戰(zhàn)術(shù)性咳嗽一聲,用一種稀松平常的語氣說道,“傳給我看看。”

    周羽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話:“啥?傳給你什么?”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下。

    許沛星盡量穩(wěn)住聲線:“【接吻指南】!

    豆芽菜三人組集體支起了耳朵。

    只有周羽這個腦子里缺根筋的家伙沒聽出這事的背后蘊(yùn)藏著怎樣的貓膩。

    “好,等會就發(fā)給你!

    A-1301寢室,即將與心儀多年的人迎來初次約會的alpha完全陷入了迷茫和緊張之中。

    楊宇旻得知他明天要和許沛星約會,特意和他發(fā)起視頻,興致勃勃地給他充當(dāng)起戀愛軍師。

    “首先,根據(jù)你的描述,許沛星很喜歡你穿西裝!

    “據(jù)我了解,喜歡西裝的,都是悶騷型的人。”

    賀聿澤蹙眉:“這個詞……”話到嘴邊,他又想起了之前在北極村的那一夜,在床上瘋狂撩撥他的許沛星,好像……的確和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咽下反駁的話:“你繼續(xù)說!

    楊宇旻繼續(xù)分析:“那針對這種悶騷型的人,你選的這幾套衣服明顯都抓不住人家的心。兄弟,你這胸肌,這腹肌,這刀削斧鑿的臉,得利用到最大閾值!”

    賀聿澤看了一眼手表:“說重點!

    “這種,黑色西裝配深v領(lǐng)的打底,懂?食色性也,我不相信許沛星能抵抗得住你這種頂A的色/誘!”

    楊宇旻把手中的平板湊到鏡頭面前給他展示了一下模特圖,這種風(fēng)格……賀聿澤眸中有一瞬間的情緒波動。

    “當(dāng)然,除了衣服,兄弟還要給你一個好東西。”

    楊宇旻神秘兮兮,他在平板上點來點去,然后賀聿澤手邊的電腦彈出幾個文檔接收的提示。

    標(biāo)題分別是:

    【十分鐘帶你摸透Omega的敏感點】

    【alpha必備床上技巧100招】

    【拒絕沉默性/愛!床上情話必學(xué)金句合集】

    賀聿澤:“……不用。”

    然而直到那幾個傳輸進(jìn)度條顯示「傳輸成功」,某位口是心非的alpha也沒有點擊「拒絕接受」。

    楊宇旻對自家兄弟可謂是了如指掌,他齜牙一笑:“好好學(xué),知識改變命運(yùn)!

    —

    初次約會的當(dāng)天是個好天氣,下了一夜的雨留下秋日的涼爽,落葉紛飛,金黃的梧桐葉鋪滿校園的小徑。

    思索再三,賀聿澤還是選擇聽取楊宇旻的建議,穿上了昨晚連夜讓閆叔準(zhǔn)備的一套西裝和深v打底衫。

    ——打破穿衣風(fēng)格的alpha,一下子從高冷矜持的貴族王子轉(zhuǎn)變?yōu)榻麏A雜色/欲的頂級誘A。

    他今天還噴了自己信息素氣味的香水,松木香為他增添了幾分優(yōu)雅浪漫。

    他往Omega的宿舍樓一站,頻頻吸引得路過的Omega們齊齊側(cè)目。

    可這次沒有人上前搭訕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賀校草這幅盛裝出席的模樣,一定是為了和一個Omega【約會】!

    兩分鐘后,這位Omega出現(xiàn)了。

    賀聿澤眼前一亮,藍(lán)色的眸子閃動著驚艷又癡迷的光芒。

    ——今天盛裝出席的,可不只有賀聿澤。

    許沛星一改往常衛(wèi)衣配休閑褲的隨性打扮,上身穿上了一件黑白橫條紋的套頭針織衫——細(xì)微鏤空設(shè)計,里面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似露非露。

    也是v領(lǐng)。

    露出的精致的鎖骨處,還墜著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

    下身搭配的是一條水洗色牛仔褲,破洞設(shè)計,腳踩一雙白色的板鞋。

    少年感和誘惑力并存的一套裝扮。

    許沛星走近賀聿澤,上下打量他,不吝夸獎道:“今天這么帥,我都不敢走你身邊了,校草!

    他眼里噙著笑意,秋日的暖陽也忍不住偷偷吻上他的發(fā)梢和臉頰。

    賀聿澤毫不克制自己眼中對他的愛戀,禮尚往來地給出自己真誠的贊美:

    “你今天也很好看。”

    讓我的整顆心,

    ——都隨你而動。

    第24章 3暗潮涌動

    周末的海洋館的客流量比想象中的還要多出不少,許沛星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周羽和李靖言喜歡玩那些刺激新鮮的,像海洋館這種一聽就適合親子互動或者情侶約會的地方,他們都不太感興趣。

    四周來來往往,摩肩接踵的確實也大多都是一家三口或者一對情侶,以及像許沛星和賀聿澤這樣的——疑似曖昧期的準(zhǔn)情侶。

    要分別出他們這類的群體其實很簡單,已經(jīng)確認(rèn)情侶關(guān)系的都是牽著手或者黏糊得比較親密的。

    許沛星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的人——真是老實得可以,不僅保持著一個一拳寬的紳士距離,還全程兢兢業(yè)業(yè)地給他講解各種海洋生物,旁邊專業(yè)的導(dǎo)游都沒他敬業(yè)。

    許沛星雙手插兜,意興闌珊地看著玻璃水箱里游動的魚類,心里忍不住腹誹:看今天的穿著打扮,還以為身邊這位純情alpha終于開竅了呢!

    ——果然,還是他想多了。

    賀聿澤察覺出他對這些的興致并不高,貼在西裝褲一側(cè)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頭,有些無措。第一次的約會行程,似乎一開始就很失敗……

    停停走走,兩人各懷心事,后半程賀聿澤也降低了解說的頻率,他正想要提出“要不要去館外的游樂設(shè)施玩一玩”的建議,突然從前方竄出幾個孩子,他們追逐打鬧,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人群。

    賀聿澤眼疾手快,拉住許沛星的胳膊,在一個小孩兒即將撞上他時,將其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臭小子,你們幾個不許在這里跑跳!”

    除開家長的憤怒咆哮,耳邊還有其他游客對這幾個熊孩子的議論和批評聲。

    可唯獨(dú)有兩個人仿佛與周圍的聲音、環(huán)境隔絕開來。

    因為剛剛那個拉扯的動作,許沛星揣在兜里的手就拿了出來,賀聿澤抓住他胳膊的手在經(jīng)歷了內(nèi)心的激烈斗爭以后,還是遵循自己的本心,慢慢下移——直到抓住了許沛星的手。

    他們以一個面對面緊貼的姿勢,完成了牽手的動作。

    其實,以許沛星的反應(yīng)能力,一定能躲開幾個橫沖直撞的小孩。賀聿澤下意識地保護(hù)姿態(tài)卻極大地取悅了他,alpha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水氣味讓他不自覺回憶起他們信息素交融的那個夜晚。

    漂亮的貓眼微微彎了彎,他順從地配合賀聿澤將手指嵌入到他的手中。

    十指緊扣,他明顯感覺到了賀聿澤的緊張。

    ——寬大的手掌中有細(xì)汗?jié)B出。

    “人多……咳,這樣安全一點。”向來年級第一的大學(xué)霸開始身體力行地演繹《畫蛇添足》、《掩耳盜鈴》的故事。

    許沛星沒揭穿他,視線在他通紅的耳根一掃而過,從他懷里退出來,語氣平平:“嗯,確實!

    兩人心照不宣,牽著手又開始往前走。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牽手之后,似乎打量他們的眼神越來越多。

    “是兩個alpha嗎……”

    “不吧,AO配吧……哪有alpha這么漂亮的……”

    “顏值好高,我差點以為是兩個明星呢……”

    兩個人都聽力過人,許沛星感覺到身邊的alpha已經(jīng)緊張到有同手同腳的趨勢,他撓了撓賀聿澤的手背:“賀聿澤,我想去看電影!

    他們過來的時候,許沛星已經(jīng)看見過海洋館旁邊就有一家電影院。對比海洋館的人滿為患,電影院倒顯得門庭冷落。

    “那我們?nèi)ベI票!

    從海洋館出來,打量他們的視線減少了一些,賀聿澤帶著許沛星走近電影院的購票臺,售票員熱情地接待他們:“您好,請問是要購票還是兌票呢?”

    賀聿澤沉聲道:“購票!

    他扭頭看許沛星,聲音不自覺溫柔了幾個度:“你想看什么?”

    許沛星抬頭掃視了一圈頭頂熒光屏上的排片海報,隨意挑了一個:“《企鵝跳跳歷險記》!

    售票員臉上的笑容一滯:“好……好的,馬上為您出票。請稍等兩分鐘。還需要爆米花、可樂之類的嗎?”

    這下賀聿澤直接做了決定:“要一桶爆米花,不要可樂,要那個桃子味的酸奶,謝謝!

    他指了一下售票員身后的立式冰柜,售票員跟著他的指引,拿出兩盒酸奶遞給他:“一共是176.5元!

    拿著《企鵝跳跳歷險記》的電影票,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生走到檢票處,在他們前方正好有一家四口,和他們買的是同一場。

    “媽媽,電影海報寫的該電影適合3-12歲的孩子觀看呀,為什么這兩個大哥哥也看這個呢?”

    童言無忌,小男孩好奇地看著許沛星和賀聿澤。

    被媽媽牽著的小女孩少年老成地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大人來電影院,都是來談戀愛的,他們才不在意看什么電影呢。等會他們說不定就在后面親嘴去了!”

    許沛星:“……”

    賀聿澤:“……”

    兩個小孩的父母被自家兩個小屁孩的大膽發(fā)言搞得哭笑不得,一臉尷尬地朝許沛星和賀聿澤笑了笑:“不好意思,冒犯了……”

    賀聿澤抿了抿唇,搖搖頭:“沒關(guān)系。”

    一旁的檢票員,嘴角比AK還難壓。低著頭,肩膀都笑得在發(fā)抖。

    來海洋館邊看電影的人本來就不多,來看動畫片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踏進(jìn)放映廳,除了剛剛那一家四口,一直到電影正式開始,也沒再進(jìn)來幾個人,入座率不過百分之五左右。

    燈光暗下,電影屏幕上,一只呆呆的企鵝從冰川下冒出來頭來,頭頂上頂著一塊冰。

    坐下后,他們牽著的手就松了開來,賀聿澤悵然若失,他盯著那只呆呆傻傻的企鵝,實際上一點也沒看進(jìn)去。

    許沛星倒是看得挺認(rèn)真的,他含著吸管,有一搭沒一搭地吸一口。電影院里光線昏暗,他精致的輪廓隱沒了一半在黑暗之中,挺翹的鼻尖卻更加明顯。

    光影跳動,那只叫跳跳的笨企鵝被一場雪崩沖到了陌生海域,開啟了它的歷險之旅。動畫片的音效和背景音樂做得都很可愛活潑,歡快的音符在放映廳跳動。

    可許沛星卻美得像一副憂郁迷人的畫。

    alpha灼熱的視線實在不知收斂,大概黑暗確實適合滋生勇氣或者——欲念。

    恰好此時,企鵝跳跳掉進(jìn)了一個漆黑的洞穴,屏幕一下子也暗了下來。僅存的光源消失。

    “跳跳……醒醒……”

    在這短暫的黑暗過程中,許沛星突然扭頭,湊近了賀聿澤。

    “跳跳……醒醒……”

    那只笨企鵝快要睜開眼睛的前幾秒,光線即將恢復(fù)的前幾秒——

    許沛星揪住了賀聿澤的西裝衣領(lǐng),在alpha怔愣的時候,主動地吻上了那片唇線分明的嘴唇。

    【接吻技巧①:蜻蜓點水。適合曖昧期或者才確定關(guān)系的情侶,唇瓣相貼時間建議不超過5秒,給對方留下清純又留戀的遐想!

    5秒很快就結(jié)束了,許沛星卻沒有松開他。

    完全被他掌控節(jié)奏的alpha在他的舌尖剛試探著舔到唇瓣時,便毫無保留地讓他入侵進(jìn)來。

    【接吻技巧②:相濡以沫。適合熱戀期的情侶,勾動Ta的舌尖與你共舞,讓Ta徹底為你著迷。注意:閉上眼睛,感覺會更美妙哦。】

    長睫垂下,許沛星閉上了眼睛。

    那只笨企鵝終于被喚醒,光線又亮了起來。前排的觀眾發(fā)出響聲,許沛星準(zhǔn)備適可而止,他正想要結(jié)束這個吻,睜開眼時便和賀聿澤的藍(lán)色眼眸對視在了一起。

    他的舌頭還堂而皇之地在alpha的口腔里,可他剛有一點“撤退”的想法,對方卻不允許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

    賀聿澤用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頸,將他企圖撤離的動作強(qiáng)行中斷,甚至加深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他們身后的座位沒有觀眾,前排卻能聽到孩童的聲響。

    「等會說不定他們就在后面親嘴去了!」

    真是,一語成讖。

    【接吻技巧③:纏綿悱惻。沒有技巧,當(dāng)你和伴侶已經(jīng)達(dá)到啟用這一招時,只需要記住:呼吸、換氣、深吻即可。】

    許沛星反客為主,他吻住賀聿澤的唇瓣,然后柔軟的舌尖舔過,留下濕濕的水痕。舌頭再次滑進(jìn)alpha的口腔,不退反進(jìn),霸道地開始標(biāo)記自己的領(lǐng)地。

    賀聿澤扣住他后頸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度,卻又怕弄疼了他,進(jìn)退兩難之際,許沛星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別走神!

    電影最后,那只笨企鵝的歷險結(jié)束,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園,結(jié)尾是一個happy ending,喜氣洋洋的片尾曲響了起來,觀眾開始窸窸窣窣動作起來,準(zhǔn)備離場。

    燈光大亮。

    許沛星站起身:“發(fā)什么呆,走了!

    賀聿澤仿佛如夢初醒,直到走出電影院門口,都還恍恍惚惚的。

    口腔中,清新甜蜜的桃子味尚且殘留,其中還夾雜著許沛星的朱麗葉玫瑰信息素的芬芳馥郁。

    “賀聿澤。”

    許沛星無奈地出聲叫住他。

    賀聿澤停下機(jī)械向前的腳步:“嗯?”

    “這么大的雨,你都看不見嗎?”

    他神色淡然,與賀聿澤此刻混沌的模樣相比實在太過游刃有余。

    “接個吻而已,你怎么這么純情啊!

    外面大雨傾盆,噼里啪啦的雨聲蓋過賀聿澤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已經(jīng)超負(fù)荷的心臟實在經(jīng)不起一點撩撥。

    可偏偏他的Omega就是那么壞,沖他勾了勾嘴角,再次用一句話就將他的心臟拋向云端:

    “吃完晚飯過后,如果這雨還沒停的話……”

    “要一起過夜嗎?”

    他的貓眼里閃動著戲謔的光,仿佛只是在和賀聿澤開個帶點顏色的玩笑。

    可純情的alpha卻當(dāng)了真。

    ——“嗯!

    ——“要!

    他簡潔明了的回答,克制住身體里洶涌澎湃的情意,可情意卻從他深藍(lán)的眼眸一覽無余地傾瀉而出。

    許沛星被他眼底的愛意猝不及防地?fù)糁行呐K,他突然想起了曾經(jīng)看過的一句話:

    門鈴響了,

    我本來想假裝聽不見,

    可他敲了很久,擲地有聲。

    我想,

    無所謂,

    愛的人會破窗。

    ——那間雨水、陽光、塵埃都觸碰不到的房間,賀聿澤終究再次堅定地闖入進(jìn)來。

    第25章 4意亂情迷

    賀聿澤訂的餐廳在一座大廈的頂層,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燈璀璨耀眼,穿梭的車流因為速度過快,拉成了一道道銀白光影。

    西餐廳裝潢浪漫又雅致,淡淡的香氛彌漫在空氣中,在他們的桌面上,還擺放著一支新鮮怒放的朱麗葉玫瑰。

    許沛星用手指輕輕地?fù)軇恿藥紫旅倒宓幕ò,鮮紅的花瓣與白皙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他的另一只手支撐著下巴,視線落到窗外。

    “賀聿澤,雨好像快停了!

    賀聿澤瞥了一眼玻璃窗外,因為他們正身處三十層高的空中餐廳,此刻,半空墜落的雨點便看得分外真切——確實有減小的趨勢。

    人心是最貪得無厭的東西。

    在許沛星沒有給他今天電影院的那個吻之前,能和許沛星一起共進(jìn)晚餐大概就已經(jīng)能讓他心滿意足。

    可在那個吻發(fā)生之后,想再得到今天的“雨夜留宿邀請”似乎就成了一種執(zhí)念,再也不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其他結(jié)果。

    賀聿澤看向他,口是心非道:“沒關(guān)系,雨勢再小一點,我們就回學(xué)校吧——吃飽了嗎?”

    許沛星面前的餐盤里,還剩了大半的牛排,賀聿澤眼里閃過懊惱的情緒:“你不喜歡西餐。”

    “嗯,”許沛星沒有和他虛與委蛇,直白地說,“甚至可以說討厭。”

    “對不起……”賀聿澤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攥緊,“今天的約會,好像被我搞砸了!

    察覺到alpha的情緒低落起來,許沛星給他解釋:“跟你無關(guān),是因為許漢源。”

    明明就是草根出身,卻信奉英式貴族那套,從說話方式到穿著打扮再到飲食習(xí)慣,許漢源把自己從內(nèi)到外包裝一遍還不過癮,非要讓與他同一屋檐下的人都和他保持一致。

    許沛星從來沒在許家吃過一頓中餐,直到小學(xué)的時候他甚至還不會使用筷子。最令人作嘔的是,許漢源總向他們宣揚(yáng)medium(五分熟)的“魅力”,許沛星已經(jīng)記不起小時候被那血淋淋的牛排吃吐過多少次。

    一開始他們幾個小孩都無法習(xí)慣,吃吐一次,就會被罰一天不能吃飯。那個時候他、許嘉益、許嘉音不止一次在許家的懲戒屋餓到暈厥,日復(fù)一日,他們總算能面無表情地吃下許漢源口中的【頂級美味】。

    在和林漣漪一起被許漢源趕出許家之后,別說牛排了,連牛肉許沛星都不再吃過。

    他的故事輕描淡寫,省略了無數(shù)次饑餓到腹中火燒火燎的折磨以及無可奈何一次又一次忍著惡心咀嚼吞咽下半生不熟的肉后半夜仍會吐得昏天黑地的煎熬。

    “賀聿澤,你會做飯嗎?”

    從小到大一次廚房也沒進(jìn)過的alpha在聽到他的問題后,竟撒下了第一個謊話:“會,中餐,下次我做給你吃!

    許沛星彎了彎嘴角:“好啊,拭目以待!

    “你吃過便利店的關(guān)東煮嗎?”

    賀聿澤搖頭:“沒有。”

    十五分鐘后,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里,兩個高大英俊的男生一人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關(guān)東煮,并排坐在不算寬敞的休息區(qū)。他倆身高腿長,即使坐在便利店的高腳椅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仍舊可以踩到地面。

    賀聿澤坐姿端正,許沛星則曲著雙腿,神情放松地給他推薦:“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每次必點,嘗嘗!

    玻璃櫥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下過雨的路面還積著水洼,城市傾倒過來,彩色霓虹燈半明半昧地閃爍在其中。

    口中用面粉做成的食物并沒有多么驚艷的口感和味道,從來沒吃過這種廉價食物的賀聿澤卻跟隨著他推薦的順序,一口一口吃著杯子的每一串東西。

    魚餅里面,沒有魚;蝦球里面,也沒有蝦,甚至他們兩人的食物加在一起,總價不超過50元。

    可許沛星吃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吃那頓價格不菲的牛排快得多,關(guān)東煮冒出的熱氣蒸騰在他的臉頰,賀聿澤沒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腦勺。

    許沛星側(cè)頭看他:“干嘛?”

    賀聿澤收回手,不答反問:“還要吃嗎?”

    “不吃了。”許沛星將最后一塊蘿卜咬入口中,他把空掉的木簽扔進(jìn)腳邊的垃圾桶,看了一眼賀聿澤也空掉的杯子,“賀大少爺?shù)谝淮纬云矫耠A級的食物,還能接受嗎?”

    賀聿澤真誠地點點頭:“我可以!

    便利店的燈光很亮,將alpha英俊硬朗的五官照得格外分明。他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西裝,手腕上戴著無法估值的名表,為了今天的約會,噴上了帶著小心思的男士香水。

    當(dāng)然,在經(jīng)濟(jì)條件過于優(yōu)越的情況下來看,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對于許沛星來說,打動他的是電影院里一杯酸甜的桃子味酸奶,是陪著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吃完一頓便宜的關(guān)東煮,是接吻時那只掌控在他后頸卻舍不得用力的手掌。

    這么優(yōu)秀的追求者,理應(yīng)得到嘉獎。

    他笑得促狹,語意不明地問:“賀聿澤,你帶身份證了嗎?”

    —

    在大學(xué)周邊,來酒店開房的情侶不勝枚舉。

    尤其是這樣一個周末,即使賀聿澤挑選了一家附近幾公里內(nèi)最貴的星級酒店,當(dāng)他們進(jìn)入大廳,也發(fā)現(xiàn)了好幾對情侶正在前臺進(jìn)行登記。

    從他們一進(jìn)去,其他幾對情侶就有意無意地往他們兩人身上瞟上幾眼。

    有個男性alpha打量許沛星的視線極其火熱,而他身邊的那個粉衣小男O,則是恨不得把眼睛貼到賀聿澤身上去。

    巧的是他們兩對剛好一起辦理好手續(xù),然后就一起進(jìn)了一部電梯里。

    更巧的是,賀聿澤按下數(shù)字21,對方并沒有按電梯的意思——他們的房間還是在同一層。

    電梯緩緩上升,失重感隨著高度的增加愈發(fā)明顯,封閉空間內(nèi),另一對姿態(tài)親密,而許沛星和賀聿澤并肩而立,看起來似乎更像一對朋友。

    “可以加個好友嗎?”

    電梯來到17樓,那個alpha突然出聲,沖著許沛星說道:“雖然剛剛有些疑慮,不過——我似乎聞到了一點你身上的信息素氣味。玫瑰,很襯你的氣質(zhì)。”

    還挽著他手臂的粉衣小男O面露不虞,卻并沒有發(fā)作,顯然這個alpha公子哥和他并非正式的情侶——僅僅是情人或者床伴之類的關(guān)系。

    許沛星雙手插兜,他身高和這個alpha差不多高,直接側(cè)頭平視對方,漫不經(jīng)心的一眼,貓眼半搭著,冷淡地拒絕:“不可以!

    賀聿澤站在最右邊,他沒有去看搭訕許沛星的那個男人,而是直視前方,仿佛置身事外一樣?蓪嶋H上,那雙幽藍(lán)的眸子里,風(fēng)雨欲來,醋浪翻涌。

    聽到許沛星的拒絕,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才堪堪從拳頭放松下來。

    沒想到對方臉皮夠厚,仍然鍥而不舍:“可以給一個直接拒絕我的理由嗎?我想,你多和我接觸一下你就……”

    許沛星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自吹自擂:“理由就是你太丑了。”

    “還矮!

    電梯“叮咚”地響了一聲,21樓到了。

    許沛星牽住賀聿澤身側(cè)的手,拽著他先一步出了電梯,然后又停下來,視線輕飄飄地落到男人的襠部嗤笑了一下,補(bǔ)了最后一刀:“還小!

    最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沖那個粉衣小男O比了一個中指:“別盯著別人的男人看,一點也不禮貌哦。”

    賀聿澤被他拉著大步流星地跟著指示箭頭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轉(zhuǎn)角處。

    嘴角就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怎么也抑制不住。賀聿澤清了清嗓子,正想說什么,許沛星已經(jīng)動手伸進(jìn)了他的西裝褲褲兜。

    掏出房卡,掃卡開門。

    “滴——”

    整個房間的燈全部亮起。

    “我們……”

    “唔!

    許沛星反手關(guān)上門,將比自己還高出一頭的alpha推到門上,單手撐住了他肩膀,有些重地壓著他親吻了上去。

    “別廢話,閉眼睛,張嘴!

    “今天,我是指揮官!

    俊美的alpha在怔愣一瞬后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甚至為了方便還與自己存在身高差的Omega親得輕松一點,還貼心地彎下了腰身,結(jié)實有力的雙臂一個用勁,就將并不嬌小的Omega托住臀部抱了起來。

    牛仔褲包裹的長腿很不害臊地就順勢環(huán)住了alpha精壯的腰身。

    許沛星摟住他的脖子,再次對準(zhǔn)對方的嘴唇親了上去。

    高端酒店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房間里除了他們濕吻時發(fā)出的細(xì)微聲音,便是兩顆撲通直跳的心發(fā)出的咚咚聲……

    同電影院里還算克制的吻不同,許沛星霸道到纏著賀聿澤要親吻還不夠,他的吻逐漸從唇移到后者滾燙的耳垂,手也不安分地在健美的身軀上放肆點火。

    這種尺度,完全超過賀聿澤的預(yù)期。

    在情事上毫無經(jīng)驗的alpha只能又羞又興奮地仰起頭,性感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在許沛星使壞地咬住他的喉結(jié)并輕輕用舌尖舔過時,抑制不住地從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又迷人的悶哼。

    他托住許沛星的手忍不住用力。

    許沛星低低地笑了一聲:“賀聿澤……”

    賀聿澤一聽他此刻的聲音,就知道他又使壞捉弄自己了,可他控制不住,還是睜開眼睛看向了許沛星,深藍(lán)的雙眸里已經(jīng)泛起漣漪一般,溫柔得不像話。

    “嗯。”他給出回應(yīng)。

    許沛星湊到他的耳邊:

    “Omega非發(fā)情期身體也會出水……是為什么呀?”

    賀聿澤抿緊唇,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這么過火的問題。

    許沛星捏了捏他通紅的耳垂。

    “今天不玩指揮官的游戲了——賀醫(yī)生,幫助你的病人檢查一下身體可以嗎?”

    “我好像很不舒服。”

    他花樣百出,完全把克己復(fù)禮的alpha玩弄于了股掌之中。

    第26章 5什么關(guān)系

    這一場醫(yī)生與病人的角色扮演游戲,越玩到后面越過火,對于賀聿澤來說既是歡愉又是折磨——從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規(guī)矩和教養(yǎng),讓他的思想其實并不如當(dāng)下同齡人那般開放。他傳統(tǒng)又保守,在許沛星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身份前,并不想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和對方先發(fā)生過火的關(guān)系。

    盡管,他的身體并不像他的思想那樣古板,許沛星只需要輕輕地挑逗一下,每個身體部位都可以誠實地給出激烈的反應(yīng)。

    他的眼,想一直注視著許沛星。

    他的唇,想熱情地親吻許沛星。

    他的手,想不停地?fù)崦S沛星。

    他的……賀聿澤的喘息聲不停加重,他的大腦再也無法思考任何其他的東西,在體內(nèi)的多巴胺達(dá)到頂峰之時,白光閃過——

    “咳——”許沛星咳嗽兩聲,賀聿澤如夢初醒,他的眼角還有些發(fā)紅,那是情欲未退的象征。

    “吐出來……”alpha手足無措。

    許沛星沖他張開嘴,伸出舌頭,表情無辜:“吞下去了!

    賀聿澤的臉和脖子因為他的這四個字瞬間紅得宛如熟透的一只蝦子,他欲言又止,藍(lán)色的眼底涌動著復(fù)雜的情緒。

    許沛星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又似抱怨又似撒嬌地說:“累死我了,嘴巴好酸,持久力太強(qiáng)了,賀醫(yī)生……下次這活我可不想干了……”

    賀聿澤抬手抱住他:“你說了算……”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下起雨來,他們這個時候才聽到了窗外的動靜,雨聲滴滴答答,屋內(nèi)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許沛星在他懷里趴了一會兒:“沖個澡,睡覺!

    賀聿澤聞聲而動,抱著他從床上起來,盡職盡責(zé)地做好“善后工作”。

    大床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還好賀聿澤訂的房間還有一個次臥,洗漱干凈后賀聿澤直接帶著他轉(zhuǎn)移了陣地。房間內(nèi)的溫度維持在26°,賀聿澤給他穿上酒店配備的絲綢浴袍,關(guān)掉了主燈。

    “睡吧,很晚了!辟R聿澤釋放出一點淡淡的信息素,想要安撫他入睡。

    許沛星背對著賀聿澤側(cè)躺著,賀聿澤就和他同方向側(cè)躺,手臂搭在他的腰間,將他圈在自己的懷里。

    “你今天忘了一件事。”許沛星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什么?”

    黑暗中,許沛星摸了摸自己的后頸:“臨時標(biāo)記!

    他的發(fā)情期本身就不穩(wěn)定,距離上一次臨時標(biāo)記又過去了一月有余了,身體內(nèi)屬于賀聿澤的信息素記號已經(jīng)代謝了干凈。

    賀聿澤心頭千言萬語,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只回復(fù)了他:“好。”

    松木再次與它的小玫瑰融匯,糾纏。

    身體徹底得到放松和撫慰的感覺,讓許沛星緩緩閉上了眼睛……只剩一點明明滅滅的光亮的房間里,賀聿澤摟緊懷里的人,虔誠又迷戀地吻在了他的后頸腺體處。

    窗外,月已高懸,雨聲纏綿。

    —

    十月中旬,D大百年校慶活動如期舉行。賀聿澤作為此次的大一新生優(yōu)秀代表學(xué)生會進(jìn)行上臺演講和主持,所以上次約會之旅過后,他和許沛星又過上了【手機(jī)聯(lián)絡(luò)】的生活,每天不是他忙的腳不沾地,就是許沛星和隊里的學(xué)員一起出去拉練、觀摩拳賽,總湊不到一塊去。

    都說臨時標(biāo)記之后,Omega會對自己的alpha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依賴感,可許沛星幾乎不會主動聯(lián)系人,賀聿澤愈發(fā)覺得他像極了自己家里的那只布偶貓,平時一點也不粘人,可撒嬌、討人憐愛的本領(lǐng)一級厲害。

    校慶當(dāng)天,賀聿澤在后臺進(jìn)行活動前最后的準(zhǔn)備工作,偌大的操場上人滿為患,學(xué)生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好不熱鬧。

    許沛星和豆芽菜三人組坐在一起,許沛星百無聊賴地聽他們?nèi)齻聊了一會兒天,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們實在格格不入。他們的話題從【護(hù)膚心得】聊到【Omega私人護(hù)理】……許沛星雙目放空,很難想象,他的三個小趴菜室友,竟然是三位思想巨人。

    「alpha都喜歡水光肌……就那種摸起來滑滑嫩嫩還白透亮的!」

    「我前天做了一家私/處護(hù)理,超絕啊,雖然沒有男朋友,也要時刻準(zhǔn)備著!」

    ……

    許沛星:“……”

    好煩,耳朵怎么就不能有一個屏蔽功能呢,他的耳機(jī)今天也忘帶了……許沛星看了一眼手機(jī),決定去騷擾一下某人,不然他真怕自己被旁邊肆無忌憚聊天的三人組把心靈給荼毒了。

    “賀學(xué)弟,你好厲害,這么多內(nèi)容都能脫稿?”

    賀聿澤禮貌又疏離地回答:“熟能生巧!

    熱臉貼冷屁股的情況已經(jīng)出現(xiàn)多次,楊玥也不在意,她繼續(xù)和賀聿澤搭話:“賀學(xué)弟,活動結(jié)束一起聚餐吧,佟教授和薛院長他們也會一起!

    聚餐這件事,薛院長已經(jīng)提前通知了賀聿澤,說是聚餐,實際上也算是給他們這些優(yōu)秀學(xué)生鋪路,未來能多積累一點人脈。

    賀聿澤點頭:“嗯!

    跟他對話向來沒超過五個字,楊玥笑得尷尬,心里罵開了花:媽的,不是因為你長得帥,老娘受得了這委屈??

    她看了一眼賀聿澤輪廓分明的臉,年輕英俊的alpha今天難得穿了一件白襯衣。搭配黑色西裝褲。襯衣的扣子嚴(yán)謹(jǐn)?shù)乜鄣搅俗钌厦娴囊活w,禁欲又優(yōu)雅。

    女孩兒忍不住在心里嗷嗷亂叫:太帥了,太帥了,我原諒他的高冷!這是他的人設(shè),錯的是我!!

    剛自我攻略完,楊玥就看到她的【高冷男神】對著手機(jī)露出了一個……細(xì)微但絕對甜蜜的微笑!

    楊玥:“???”

    這手機(jī)對面的不是賀聿澤的對象就罰她永遠(yuǎn)單身!

    手機(jī)對面的確實是賀聿澤的對象——預(yù)備役也算。

    破天荒地收到許沛星主動發(fā)來的消息,賀聿澤自然高興。點開一看,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耳朵不斷升溫的窘迫。

    只見許沛星給他發(fā)來了一句話:

    「許沛星:賀醫(yī)生,你覺得我需要做做什么私/處護(hù)理之類的嗎?」

    賀聿澤:“……”

    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可賀聿澤不可能不回復(fù)他的消息,思索兩秒,還是決定如實回復(fù):

    「賀聿澤:不用。為什么這么問?」

    「許沛星:緊嗎?」

    賀聿澤:“……”

    這兩個字實在羞恥度爆表,賀聿澤的耳根越發(fā)的燙。正左右為難之際,有老師來招呼他們主持人準(zhǔn)備登臺,賀聿澤第一個念臺詞,時間倉促,他想不出怎么回復(fù),又不想忽略許沛星發(fā)來的消息,只好飛快按下鍵盤……

    “嗡”,許沛星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他點開消息。

    “噗——”

    豆芽菜組合看他笑得開懷,面面相覷,皆是一臉問號。

    「賀聿澤:無可挑剔!

    剛剛被他捉弄的alpha很快出現(xiàn)在了舞臺上,優(yōu)越的身高和面孔讓其簡直就像鶴立雞群,把上一屆所謂的校草襯托得泯然眾人。

    許沛星視力好,即使坐得離舞臺不算近,他也能看清楚賀聿澤今天的裝扮。白襯衣的賀聿澤和黑襯衣的賀聿澤差距還挺大,前者斯文俊逸,后者冷冽性感。

    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酒店里那些放縱的畫面,許沛星無意識地舔了一下下唇。

    熟悉的低音炮透過話筒傳了出來: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在教書育人方面,D大一直勤勤懇懇地完成著它的使命……”

    校慶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半了,于豆豆發(fā)出約飯邀請:“星哥,一起吃午飯?”

    丁一蔡搭話:“B區(qū)食堂三樓開了一家麻辣燙!超絕!”

    許沛星看了一眼舞臺上那個轉(zhuǎn)身下臺的高大背影,收回目光后淡淡地回復(fù)他們:“晚上吧,我現(xiàn)在有點事!

    后臺,賀聿澤正準(zhǔn)備收拾東西走人,他的本意是想出去了就和許沛星聯(lián)系,邀請他一起吃午飯,結(jié)果剛抬腳,就被楊玥給堵住了去路。

    活潑開朗的女生長相甜美,聲音也清脆動聽:“賀學(xué)弟,一起吃午飯嗎?”

    有和他們同臺主持的Omega估計是和楊玥不對付,一開口就陰陽怪氣的:“呵,你想老牛吃嫩草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吧?你沒看見人家學(xué)弟根本不想搭理你?”

    楊玥翻了一個白眼,嘴巴上不帶認(rèn)輸?shù)模骸芭叮抠R學(xué)弟,告訴她咱倆一早就約好的——”她沖著賀聿澤使眼色,“我們都一起約過很多次飯了,對吧?咱倆是朋友關(guān)系,某些人純屬嫉妒了吧……”

    紳士風(fēng)度告訴賀聿澤他不應(yīng)該在此刻拆穿楊玥的謊言,可是他更不愿意去應(yīng)下一個莫須有的【朋友關(guān)系】,正要反駁之際,就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哦?什么【朋友關(guān)系】?男朋友?”

    眾人看向門口。

    許沛星抱著手臂倚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楊玥,最后把眼神釘在了賀聿澤身上:

    “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

    賀聿澤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同學(xué)!

    許沛星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他:

    “那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朝著躊躇不定的alpha勾了勾嘴角:

    “大膽一點,賀聿澤!

    ——就是你心中想的那樣。

    ——【戀人關(guān)系】。

    笨蛋。

    第27章 6戀愛磨合

    作為D大出了名的「緋聞情侶」,許沛星的出現(xiàn)以及那無意間散發(fā)出來的正宮氣場,在場的還有誰看不明白的?

    賀聿澤在眾人的注目中朝著許沛星走過去,他倆并肩站在了一起,兩個人都是大長腿,再看那臉,那頭身比,說登對都不太貼切。

    ——天造地設(shè),珠聯(lián)璧合。

    大概如此。

    “情侶關(guān)系!辟R聿澤接收到了他的訊號,說出了自己已經(jīng)期待已久的四個字。

    不等在場的人給出反應(yīng),無形中秀了一把恩愛的兩人施施然地就離場了。當(dāng)天午飯時間,D大的校園貼吧亂成了一鍋粥。

    「抹茶-星冰樂:我早就知道了,就前不久,我看到他倆一起從酒店里出來的……」

    「一顆薏米仁:哈哈哈,我磕的cp是真的!我敢打賭,xpx是高冷女王受,hyz其實是溫柔忠犬攻!」

    「喝蘇打的小胖友:hyz我不知道……但是,xpx應(yīng)該是那種釣系狐貍精吧?據(jù)我朋友說,今天在舞臺后臺,他那媚眼一拋,她一個Omega都差點腿軟了……」

    ……

    話題聊著聊著,在兩位主人公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二人就在當(dāng)夜沖上了【D大最佳情侶榜】前三的位置,討論熱度高居不下,連欣賞賀聿澤的幾個教授和院長都了解到了這事。

    校慶所有活動結(jié)束后的晚上,賀聿澤以及楊玥等幾個優(yōu)秀學(xué)生跟著院里的教授一起出席了一場飯局。二十人的大圓桌,賀聿澤左右兩邊坐的都是D大赫赫有名的管理層領(lǐng)導(dǎo),大家推杯換盞,聊天話題一直層出不窮。

    賀聿澤一直沒有主動說過話,直到有個教授提到了一個名字——賀聿澤抬頭看了過去。

    “要說咱們這群搞研究的老家伙里,最成功的還是我那同一個導(dǎo)師帶出來的學(xué)弟——許漢源!蹦莻教授啜了一口酒,繼續(xù)道,“人家現(xiàn)在直接和霍氏醫(yī)療在合作,聽說……一年這個數(shù)!

    眾人被他比劃出來的手勢驚訝了一下,有人感慨:“天資過人,比不了啊。都說搞學(xué)術(shù)的大富大貴不了,人家卻是名利雙收!

    “哼,我可不信他真能這么「天資過人」,他那早些年的事……”有人鄙夷地接話,“人體實驗,如此嚴(yán)重違背人性和道德的事情,都能被壓下去……”

    賀聿澤眉心緊蹙,他直覺這位教授口中的「人體實驗」一定也與許沛星有所牽連……那醫(yī)學(xué)上并不存在的「destroy virus」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葛文雪這樣一個富家小姐手里?

    更多的可能是——那是許漢源制造出來藥物。只是不知道究竟經(jīng)歷了怎樣的過程,這種東西最后是由葛文雪成為了啟用者。

    可是,僅僅是「基因病毒」的研究和使用,為什么要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來試驗?zāi)?許漢源控制欲這么強(qiáng),單憑一個葛文雪,根本不可能因為嫉妒就擅自給許沛星注射這種東西,更何況是長期注射。

    思路在這兒似乎又陷入了一個死局。

    “沒辦法,當(dāng)時新人種的管理你知道的,亂得不行……控制不住信息素而暴動躁郁甚至致死的新人種屢見不鮮……”

    “呵,可是那也不該是活體人體實驗啊!當(dāng)年那些照片我看過,全是血啊,腺體生挖移植、信息素提取實驗……慘絕人寰!泯滅人性!”

    現(xiàn)場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一頓飯吃到尾聲,壓抑的情緒仍然久驅(qū)不散。

    從酒店大堂出來,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這一片地帶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明明眼前還隔著一條寬敞的馬路,車輛和行人也絡(luò)繹不絕,可是,賀聿澤仍在抬頭的第一眼就看見了路對面的許沛星。

    身姿挺拔的少年倚靠在路燈桿上,頭頂明亮的燈光像給他打下的舞臺追光。他歪著頭,抬起手沖賀聿澤晃了晃,嘴角勾著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

    “小賀,坐我的車吧,我讓司機(jī)送你回學(xué)校?”薛院長招呼了一下賀聿澤。

    賀聿澤收回視線,禮貌又坦然地婉拒了對方的好意:“謝謝院長,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薛院長聞言一怔:“帖子上是真事。磕隳信笥选怯嬎銠C(jī)學(xué)院那個許沛星同學(xué)嗎?”

    賀聿澤點了點頭,薛院長似醍醐灌頂:“所以你來D大就是為了你的男朋友吧……你小子,你們這些年輕人。 毖υ洪L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那我就先走了!

    酒店門口就剩了賀聿澤和因為上廁所晚出來一步的楊玥兩人。

    “你怎么回去?”畢竟對方是女生,又是校友,賀聿澤自然要保證她的安全。

    楊玥回答道:“我在手機(jī)上打車。”

    這個地段的車出了名的難打,賀聿澤看了一眼她的手機(jī),即使是打車軟件上也排著長隊。

    “你取消吧,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楊玥頭一次和他聊天聽他說話超過五個字,心里卻激動不起來了——她已經(jīng)在今天看人家扒的帖子時候從賀聿澤的顏粉變成了他和許沛星的cp粉了。

    什么都磕,只會讓她營養(yǎng)均衡!

    ——顏狗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懂懂懂,我看到許沛星學(xué)弟了!

    一聽到許沛星的名字,他冷峻的臉上不自覺地就會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剛好,綠燈亮起,他邁開腳步,朝著許沛星走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

    許沛星站直身體:“來接男朋友啊,不想我來?”

    賀聿澤對這個新出爐的身份視若珍寶,連忙搖頭:“沒有,想的!

    他貼近了許沛星而立,正想和他一起過馬路,許沛星卻抬起手一把扯住他的領(lǐng)帶,沒太用力,賀聿澤自動配合著他的動作低下了頭。

    這束燈光下,衛(wèi)衣少年霸道地親吻住他的alpha,畫面定格。

    楊玥看著手機(jī)里唯美得仿佛電影鏡頭的照片,心里已經(jīng)抑制不住那顆渴望分享的心了,她在手機(jī)上敲敲打打,突然頭頂?shù)墓獗徽谧×恕R聿澤和許沛星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跟前。

    做賊心虛似的,楊玥飛快藏好手機(jī),許沛星大概猜到了她在干什么,也沒多嘴,只是說道:“騎車,你可以嗎?”

    楊玥小雞啄米式點頭:“可以,可以。我車技老好了!”

    她真想說,你倆不會的姿勢都可以來問我……可眼前這兩口子,看起來都是一股子禁欲范兒,話在嘴邊滾了又滾,仍舊是沒有膽子說出來。

    結(jié)果,臨到騎車前,許沛星百密一疏,賀聿澤才是那個需要多問一句會不會騎車的人——從小坐豪車長大的貴公子,還真就不會騎。

    “長腿收一下!

    “賀聿澤,摟緊我啊!

    少年破風(fēng)而去,風(fēng)吹起他的衣擺和頭發(fā)——他們好像回到了高中,那時候賀聿澤看過千百次許沛星騎車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模樣,如今,他卻坐在了許沛星的自行車后座,抱住了他。

    像一個身無分文的旅人,突然抓住了一陣屬于自己的風(fēng)。

    風(fēng)是不能停留的。

    可許沛星比風(fēng)更溫柔,更堅定。

    —

    校慶結(jié)束后,許沛星報名的那場業(yè)余拳擊比賽還有十天也快要到了。他大部分的空余時間都挪給了拳擊訓(xùn)練,因此,才新上崗的男朋友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冷落。

    更令賀聿澤無奈的是,眼看著臨近他的生日,本想著邀請許沛星一起過生日的計劃也被一場「封閉訓(xùn)練」給硬生生中斷了。

    “去幾天?”

    許沛星給他夾了一塊糖醋里脊:“剛好一周,怎么了?”

    剛好就是他生日過后的第二天,可賀聿澤什么也沒說:“沒什么,明天早上我來送你!

    許沛星睨了他一眼:“六點半就要出發(fā),你別瞎折騰了!

    賀聿澤卻堅持:“我要來!

    “行吧,”許沛星沒拿筷子那只手,跟擼狗似的,揉了揉他的頭,“隨你!

    都說頭發(fā)是男人的禁區(qū)之首,可在賀聿澤這兒,許沛星摸他哪兒都是一種享受。

    第二天早上六點一十,許沛星輕裝出行,就背了一個黑色的旅行包下了樓。賀聿澤六點就在他宿舍樓下等著了,說要幫他提包,被無情地剜了一眼:“賀聿澤,我第二性別是Omega之前,首先是一個男人!

    賀聿澤收回手:“抱歉,我只是想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可以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彼嵵亟忉,“我沒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知道了。”許沛星從褲兜里拿出一只手,“走了!

    可惜,某位頭次談戀愛的純情少年根本沒看懂他的暗示,規(guī)規(guī)矩矩與他并排而行,還在關(guān)心他:“我前幾天給你買的那個噴霧帶上了嗎,如果有受傷記得及時用!

    “哦!

    “白天有時間打電話嗎?晚上幾點下訓(xùn)?”

    “沒有。不知道!痹S沛星又把手揣進(jìn)了褲兜里。

    他倆腿長,走路速度也快,很快集合點都能看到影了,賀聿澤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情緒不太對勁。

    賀聿澤突然停下腳步,捉住了他的胳膊:“星星。”

    許沛星也停了下來,和他面對面站著:“嗯?”

    “我哪里讓你不高興了?”

    他的藍(lán)眼睛里有迷惑和委屈,許沛星本來就很吃他的顏,再配上這種略帶可憐的表情,許沛星有些招架不住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跟他較個什么勁呢,這家伙看著長了一張海王臉,實際什么情況自己不是門清了嗎?

    ——還得自己親手一點一點地來教才行。

    “賀聿澤,”他抬起手,“我喜歡和你牽手走,所以我們的第一條守則:隨時和許沛星牽手。記住了嗎?”

    學(xué)霸不愧是學(xué)霸,行動力一流,賀聿澤立馬捉住他的手牢牢地和他十指相扣:“我記住了。還有沒有其他守則,我可以全部學(xué)習(xí)和背誦。”

    集合點的人陸續(xù)到來,許沛星甚至聽到了謝經(jīng)理點名的聲音,留給他們告別的時間并不多。

    “守則二:每次分別都要和許沛星接吻。”

    他正準(zhǔn)備揪住賀聿澤的衣領(lǐng)將他拉向自己,誰知他的男朋友舉一反三的能力確實很強(qiáng),他話音一落,賀聿澤就扣住他的后腦勺,低下頭有些重地吻住了他。

    并且,不是一觸即離的親吻。

    賀聿澤用舌頭撬開他的唇齒,他們的信息素在口腔里碰撞糾纏,松木難得這么霸道野蠻,讓小玫瑰無處可逃。

    分離的愁緒,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

    可思念的滋味,似乎在這一秒就已經(jīng)開始涌上心頭。

    第28章 7call me tonight

    謝經(jīng)理給他們安排的封閉訓(xùn)練營就在城外一個名叫【綠源】的拳擊基地里,費(fèi)用是學(xué)校和學(xué)員各承擔(dān)一半,一起來參加封閉訓(xùn)練的十幾個學(xué)員里,只有許沛星要去參加月底那場業(yè)余拳擊比賽,其余的人都是在為十二月的全國錦標(biāo)賽做準(zhǔn)備。

    對于他堅持參加這場業(yè)余比賽的事情,謝經(jīng)理和金教練都非常擔(dān)心,這場封閉訓(xùn)練其實也是為了他特意去安排的。好不容易D大出了一個好苗子,可不能在第一場比賽中就被打抑郁了。

    ——而且,孫教練說了,月底出差回來他要親自帶許沛星,「關(guān)門弟子」理應(yīng)得到特殊待遇。

    鑒于許沛星是隊伍里唯一一個Omega,謝經(jīng)理給他單獨(dú)安排了一個房間。整個綠源基地全都是糙老爺們兒,一個個曬得烏漆嘛黑,油光發(fā)亮的,連食堂打飯的都是beta大姨。

    毫不意外,訓(xùn)練第一天,許沛星就引起了其他學(xué)校拳擊隊的注意。

    “D大是窮途末路到失智了吧?連Omega都能入隊了?”

    休息時間,教官不在,許沛星看了一眼那個旁邊隊伍里出言挑釁他的alpha,臉上連一點情緒的起伏都沒有,也沒有搭理他的話。

    恰好此時蔣鄭杰買完水回來了,他丟了一瓶給許沛星,許沛星抬手精準(zhǔn)地接住,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幾口。今天上午光是耐力訓(xùn)練,他們就已經(jīng)跑了十幾公里以及做了兩百個俯臥撐和蛙跳了。許沛星的皮膚上閃著晶瑩的汗珠,他一仰頭,纖長又白皙的脖頸拉伸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喉結(jié)上下滾動,汗珠也順勢滑落。

    剛剛還冷嘲熱諷的alpha不自覺地也咽了一下口水,蔣鄭杰挑了挑眉,坐到了許沛星旁邊,剛好擋住了那個alpha的視線:“遇到傻/逼了?”

    許沛星“嗯”了一聲,然后側(cè)頭看他:“跟你當(dāng)初差不多的傻/逼,嘖!

    蔣鄭杰翻了一個白眼:“咱們說好的那事翻篇呢?操,水還給老子!”

    許沛星把手里的水拋來拋去,蔣鄭杰作勢要去搶,其他人就在旁邊看許沛星耍猴似的逗蔣鄭杰,樂得哈哈大笑。

    “D大遲早玩完,找個Omega進(jìn)來原來是來和alpha調(diào)情的啊。”

    這次,許沛星沒去搶先接水,水瓶在下墜的時候被蔣鄭杰接在了手里。他看向說話的那個人,還是剛剛看許沛星的那個alpha。

    “你他媽吃屎了,嘴這么臭?”蔣鄭杰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直接開罵。

    他站了起來,對方也不甘示弱,刷刷刷地站了一群人起來,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許沛星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教官已經(jīng)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站起身,把蔣鄭杰拉到自己身后,神色淡淡地沖叫囂得最厲害的那個alpha說:“晚上下訓(xùn)后,二區(qū)c館,單挑一場?”

    “你跟我打?”那個alpha笑了一下,一臉不以為然,還在和許沛星開黃腔,“我不想跟你打,不過床上打架可以……哈哈哈!

    蔣鄭杰捏緊拳頭:“你他媽……”

    許沛星拉住他,眼睛盯著那個出言不遜的alpha:“想跟我床上打的人多了去了,先在擂臺上打贏我再說。七點,過時不候!

    “全部歸隊,立正!”許沛星轉(zhuǎn)過身回到他們的訓(xùn)練區(qū)域,其他隊員一聽他的口令,立馬開始整隊,站得整整齊齊。

    其他學(xué)校的人才發(fā)現(xiàn),這個Omega……好像在D大拳擊隊很有話語權(quán)和威懾力,有認(rèn)識蔣鄭杰的,都知道他才是D大拳擊隊的現(xiàn)役隊長,可連蔣鄭杰這種刺頭都被收服得服服帖帖,眾人打量許沛星的眼神里不再全是輕蔑和嘲笑。

    下訓(xùn)后,賀聿澤卡著時間給許沛星打來了視頻電話。下午的訓(xùn)練強(qiáng)度更大,許沛星的頭發(fā)都被汗水打濕了,他一股腦把濕發(fā)往后腦勺捋,訓(xùn)練營統(tǒng)一發(fā)的迷彩短袖已經(jīng)被汗水浸成了深綠色。

    “出了這么多汗,我給你包里放了一小罐蜂蜜,睡前記得喝一杯,可以有效補(bǔ)充體力!

    許沛星點點頭,看著屏幕里賀聿澤也在外面,便問他:“你在哪兒?”

    賀聿澤切換鏡頭給他看了看:“楊宇旻的學(xué)校,我在等他和霍濤——霍濤就是上次我那個出事住院的朋友。”

    這所學(xué)校在C市,和D市隔著幾個小時的車程,許沛星挑眉:“你明天沒課?”

    賀聿澤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跟他解釋:“私人飛機(jī),來回很快。”

    得,忘了,他的男朋友可是身世顯赫、正二八百的貴族少爺。

    ——賀欽,自從上次從許漢源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連許沛星都震驚了很久。他想過賀聿澤的出身必定不凡,畢竟雖然賀聿澤向來低調(diào),可他即使普普通通的一身行頭,也都是奢侈品堆疊,從衣服到鞋子,誰都能看出來價值不菲。

    但是,賀欽——這個男人有多厲害呢,新人種紀(jì)元開始之后,賀欽就是第一個分化成A值突破95的頂級alpha。賀家本身在國際上就是聲名遠(yuǎn)播,一個從新人種紀(jì)元還未開始前就已經(jīng)靠著最頂尖的科技技術(shù)位列世界富豪榜的前三并且高居不下,還是華國的整個軍工科技和生活相關(guān)科技的領(lǐng)軍者。

    區(qū)區(qū)一個「私人飛機(jī)」,似乎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大事情。

    “你要去吃飯了嗎?”賀聿澤問他。

    許沛星逗他:“不去,約了人打架!

    賀聿澤:“……”

    他調(diào)整了一下語氣,試圖勸解許沛星「取消打架」:“為什么打架?有什么問題可以反饋給你的教練他們,沒必要和不值得的人浪費(fèi)精力!

    許沛星透過鏡頭看向他,沖他露出一個蔫壞的笑:“哦?他說他想和我上床!

    賀聿澤眉頭一蹙:“我可以和他打!

    “哈哈哈,你剛剛不是還想勸我別打架?”許沛星被他前后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逗得哈哈大笑,“賀聿澤,我輸了怎么辦?”

    知道他是在捉弄自己,賀聿澤無奈又溫柔地叫了他一聲:“星星……”

    “好吧,不逗你了!

    “相信我,我會贏的!

    掛斷電話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以后,一旁聽了一路他倆對話的蔣鄭杰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靠,你倆太他媽能聊了,肉麻!”

    許沛星聳聳肩,一語道破真相:“你單身,你嫉妒!

    蔣鄭杰把手指捏得咔咔作響:“嫉妒個卵,老子想找人談戀愛還能找不到?”

    旁邊有人好奇地接話茬:“嘿,話說,蔣哥,你上一段戀愛結(jié)束后,到現(xiàn)在都還沒談戀愛誒,這不像你啊!”

    蔣鄭杰抬腳不輕不重地踢了說話那人的小腿一下:“要你多嘴,老子不想談不行啊……”

    他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身邊的許沛星,對方低垂著頭搗鼓著手機(jī),估計是在和賀聿澤發(fā)消息說什么,嘴角掛著一個散漫的笑,并沒有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

    蔣鄭杰失落地移開目光,英氣的眉眼之間籠罩著一抹陰云。

    為了赴約,許沛星他們連晚飯都還沒來得及吃,七點,對方帶了幾個人準(zhǔn)時到了約定地點。

    “羅松,F(xiàn)大機(jī)械二年級。”

    “許沛星,D大計算機(jī)一年級!

    “先說好,輸了可別怪我欺負(fù)你啊,我其實從來不和Omega動手的!

    許沛星戴上拳套,沖他笑了一下:“那咱倆恰恰相反,我最擅長揍alpha了!

    從初中開始,被他揍過的alpha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他笑得弧度并不大,可他這張臉實在長得太俊了,是那種對男女來說都存在吸引力的俊俏,羅松心口被他笑得一麻——誒,我操,這他媽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美人計”?

    蔣鄭杰見羅松無意識盯著許沛星發(fā)花癡,恨不得站上去給他梆梆兩拳。兩邊就緒,有人搖響了拳擊鈴。

    雖然羅松想過許沛星有幾分實力,但是畢竟Omega的身體素質(zhì)上限在那兒擺著,他出拳時明顯有些放水。

    誰知,許沛星使出連續(xù)的一二連擊,刺拳速度驚人,直拳又重又猛,羅松想進(jìn)攻都沒了機(jī)會,只能抱頭閃躲。底下的人都被這開場暴擊給驚呆了——打拳的時候許沛星就和換了一個人似的,那雙看什么都波瀾不驚的眼睛里,狠戾又堅毅。

    “還要放水的話,我下一場就會把你一腳踹下臺,懂?”許沛星彎下腰朝躺在地上的羅松伸出手,羅松借助他的力從地上站起來,動了動自己被揍得發(fā)痛的腮幫子。

    他齜牙咧嘴:“你他媽是哪門子的Omega?牙都差點給老子打松了……靠,再來一次!”

    第二場,羅松嚴(yán)陣以待,一點也不敢放水了。他率先發(fā)動攻擊,想學(xué)許沛星上一局來個連擊招式,結(jié)果功力不足,許沛星不僅格擋住他的攻勢,還騰出一只手迅猛地給了他一個勾拳——這一拳下去,羅松直接頭都被打偏了。

    底下的人目瞪口呆,異口同聲:“我操!”

    牙酸!

    本來還有一輪的,羅松死活不打了,捂著自己腫起的臉,懊喪地下了擂臺。

    許沛星倒是無所謂,他脫了拳擊手套,蔣鄭杰給他遞過一瓶水,許沛星接過來喝了兩口:“走吧,吃飯!

    他們這場私下比賽動靜挺大,第二天就被教練懲罰加訓(xùn)了,然而許沛星也算是因為這一場比賽,在基地里打出了名聲。連其他學(xué)校的教練都在看了有學(xué)員偷拍的現(xiàn)場視頻后慕名而來,金教練生怕許沛星這根好苗子被挖墻腳,老是隔三差五就去給許沛星做思想工作。

    許沛星直接表態(tài):“您放心,我還等著孫教練回來指導(dǎo)我呢,不會跑的。”

    有他這句話,金教練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封閉訓(xùn)練的第三晚,許沛星他們的小組在一對一訓(xùn)練賽中奪得第一,提前半小時解散休息;氐剿奚幔S沛星沖了一個澡出來后就給賀聿澤發(fā)了一個視頻通話邀請過去。

    臨近十一月,他卻只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工字背心,靠在窗邊抽煙。

    燒得猩紅的煙頭,火星明明滅滅,他叼著煙,白霧繚繞,夜風(fēng)吹動他的頭發(fā)。察覺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接著他就聽到了賀聿澤低沉磁性的聲音。

    很溫柔地叫了他一聲:“星星,晚上好。”

    許沛星懶洋洋地看著鏡頭,對著他吐出一口煙:“晚上好!

    “賀聿澤,我現(xiàn)在好想和你接吻、上床!

    視頻里面,高大英俊的alpha顯而易見地被他直白又羞人的話弄得震驚不已,震驚過后便是通紅的脖子和耳垂暴露出其內(nèi)心的羞澀。

    他不說話,許沛星還在繼續(xù)發(fā)浪:“phone sex會嗎?要不今夜咱們試試?”

    “call me tonight,my  dear sir.(今夜打電話給我,我親愛的先生。)”

    他修長的手指夾住香煙,歪著頭看著一直靜默不語的賀聿澤:“干嘛不說話?”

    賀聿澤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緩緩挪動了一下自己的鏡頭,許沛星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所處的地方不是學(xué)校宿舍,而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房子。

    房子不是重點,重點是許沛星看到了賀聿澤身后的沙發(fā)上坐著的兩個人影。

    一男一女。

    許沛星一愣,壓低聲音:“賀聿澤,你戴耳機(jī)了嗎?”

    賀聿澤誠實地?fù)u了搖頭:“沒有,外放的。”

    “操!”

    視頻被惱羞成怒的某人快速切斷,賀聿澤控制不住地?fù)P起了嘴角,他試圖給浪翻船的Omega做一下心理安撫,敲敲打打給對方發(fā)過去一句話。

    【賀聿澤:沒關(guān)系,我爸媽也不是老古板的人,還是比較open的。】

    手機(jī)很快震動了一下:

    【星星:我O你大爺!別來煩我!】

    賀聿澤想到他此刻暴躁又懊惱的樣子就覺得可愛得不行,沒忍住還笑出了聲,笑完才想起身后還有兩位也受了不小沖擊的長輩。

    他再次戰(zhàn)術(shù)性咳嗽一聲,為自己的男朋友挽救一下形象:“他其實……平時不這樣,挺清冷端方的!

    賀欽&秦悠:“……”

    第29章 8生日烏龍

    封閉訓(xùn)練的日子過得很快,在這幾天里,基地里的教練不僅科學(xué)地帶著他們強(qiáng)化身體素質(zhì),還給他們講解了很多新的技巧和拳法招式,其中還有一些知名拳手的詳細(xì)視頻分析。許沛星單獨(dú)找金教練申請,復(fù)看了一遍針對地下拳擊隊的視頻。

    正如蔣鄭杰所說,這些打地下拳擊的拳手個個都不是善茬,他們的拳風(fēng)不僅兇猛,有一些拳手還下作,沒有一點競技精神,即使對手都倒地不起了,還會不顧裁判的示意繼續(xù)攻擊對手。

    封閉訓(xùn)練的第六天,許沛星和蔣鄭杰他們幾個一起加訓(xùn)了一個小時才回宿舍休息。自從上次調(diào)戲賀聿澤不成反翻車之后,許沛星連著兩天沒聯(lián)絡(luò)過賀聿澤了,想著明天就要結(jié)束訓(xùn)練回校了,許沛星思索著要不要“不計前嫌”和賀聿澤通一個電話。

    猶豫不決之際,他的手機(jī)倒是先響了。

    本來許沛星以為是賀聿澤打來的,結(jié)果低頭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周羽的名字。

    “星哥!”周羽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今天李靖言帶我來體驗富貴人生了!”

    許沛星毫無興趣:“哦!

    好久沒見的李靖言突然出現(xiàn)在了鏡頭里面,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皮衣,上面有很多鉚釘裝飾,眼睛還畫的煙熏妝。

    “許沛星,可惜你沒來,這兒全是帥哥美女,我操,你都不知道剛剛我還看到賀聿澤了——他身邊還有一個特性感漂亮的Omega!胸圍比老娘還大!起碼D cup!”

    聽到她的后半段話,許沛星古井無波的表情有了變化,他扣了扣手中的煙灰,貓眼狹睨著:“哦?他們牽手了還是接吻了?”

    李靖言也是個腦子轉(zhuǎn)不彎的,沒察覺到他說話的語氣都陰沉下來了,傻乎乎地探頭張望了一眼:“他們那個卡座人挺多的,看不太清楚,應(yīng)該是賀聿澤過生日吧,我看還有生日蛋糕……啊,他倆接吻了!”

    許沛星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里,站起身套了一件外套徑直出了門:“把定位發(fā)給我!

    他的聲音都要冷出冰碴子了。

    李靖言后知后覺:“哦……哦,好……你們……”她話還沒問出口,電話就被許沛星掛斷了。

    周羽一臉懵逼:“咋啦?”

    李靖言不太確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許沛星……是不是和賀聿澤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關(guān)系?”

    她咽了一下口水:“完了,他不會過來把賀聿澤殺了吧?!”

    殺人倒不至于,許沛星現(xiàn)在就是手癢得不行,揍人肯定是跑不了的。

    好好好,生日不跟他說也就罷了,還和別的女人一起開party慶祝,還……接吻?許沛星咬了咬牙根,平時跟他在一起純得要死,背地里玩挺花啊。

    這個點,想打申請出門也沒戲了,許沛星直接翻墻而出,打了一輛車往李靖言給的定位殺去。

    “哥,你能不繃著臉嗎?今天好歹是你19大壽啊,妹妹我從國外飛回來給你組局,你就用這張老婆跟人跑了的臉對我?”賀卿卿端起酒杯湊到賀聿澤身邊坐著,她今天穿了一條緊身低胸包臀魚尾裙,呼之欲出的D cup時不時還能蹭到賀聿澤的手臂。

    賀聿澤臉色又沉了幾分,往旁邊挪了挪:“穿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叔父給的零花錢太多了是吧,我明天就和他們說一下你的教育問題!

    賀卿卿放下酒杯,連忙抱住了賀聿澤的手臂:“哥!親哥!我錯了!一個月十萬塊,我連喜歡的包都不敢買了,別再降我零花錢啦!”

    她和賀聿澤從小一起長大,又比賀聿澤小了三歲,都說三歲是個坎,她卻就喜歡和賀聿澤一起玩,賀聿澤說的話比她父母還管用。

    “但是,哥,你真的太保守了——就我這條裙子,國外街頭的女生人手一條好吧,怎么就不成體統(tǒng)了!以后嫂子想穿這種裙子你也要管啊?”

    一旁看熱鬧的楊宇旻磕著瓜子發(fā)表意見:“他就是老古董——不過,你哥應(yīng)該不會有這個機(jī)會管,你未來嫂子壓根不穿裙子!

    賀卿卿這個人精,立馬捕捉到了楊宇旻話里的玄機(jī):“我的嫂子有人選了?!……男的?”

    楊宇旻給她豎大拇指:“聰明。”

    霍濤今天一個人來的,上次許嘉音和賀聿澤鬧了不和后自然不合適再出席賀聿澤這次的生日party,以免尷尬。

    他們這一卡座的人確實每個人都生得一副好相貌,霍濤就是典型的富家公子哥形象。他靠在沙發(fā)椅背,手中的紅酒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著:“你哥的對象酷斃了,徒手能揍飛三個我這樣的alpha。”

    “這么猛!AA戀?不過我哥這樣的找個嬌滴滴的Omega好像是很違和……猛男就該睡猛男!”賀卿卿腦洞大開,又很好奇,“那今天為什么嫂子沒來?”

    霍濤和楊宇旻被她的大膽發(fā)言逗得前俯后仰,楊宇旻給她解釋:“你嫂子參加拳擊訓(xùn)練去了,你哥怕耽誤人家訓(xùn)練,沒給人說生日的事呢!

    賀卿卿更震驚了:“拳擊?嫂子……好厲害!

    聽他們提到許沛星,賀聿澤的心情更加低落,時間已經(jīng)走到晚上十一點四十,距離他的生日過去僅剩下二十分鐘,許沛星應(yīng)該洗漱睡覺了吧。

    雖然不是多么重要的生日,可是在賀聿澤的規(guī)劃里,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本來他做了很多準(zhǔn)備的……

    “哥,你發(fā)什么呆,來,配合我拍張照,我要發(fā)朋友圈,我剛剛還給你拍了幾張單人的,你可以發(fā)給嫂子看……”賀卿卿貼近賀聿澤,舉起手機(jī)一邊說一邊找角度。

    賀聿澤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鏡頭,他們賀家的基因過于優(yōu)越,兄妹倆輪廓深邃,一個是中德混血,一個有一半白俄血統(tǒng),貼一起的模樣實在養(yǎng)眼。

    許沛星看到這一幕直接氣笑了,掏出手機(jī)撥通了賀聿澤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許沛星看到賀聿澤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下一秒對方的聲音就從聽筒傳了出來:“星星,還沒睡?”

    許沛星開門見山:“你在哪兒?在干什么?”

    “我……”賀聿澤猶豫著要不要和他說生日的事情。

    許沛星直接把電話給他掛斷了。

    賀聿澤正緊張地給他重播過去,卻聽到一串鈴聲由遠(yuǎn)及近,賀聿澤抬起頭,幾天未見的愛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面前,酒吧曖昧的光影打在他欣長高挑的身上。

    “賀聿澤,我們的第三條守則:不準(zhǔn)對許沛星撒謊。”

    他的視線從賀聿澤開始經(jīng)過賀卿卿、再到楊宇旻、接著到霍濤最后又落回賀聿澤身上。

    被他打量過的人除了賀聿澤,都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雞,一動不敢動地僵硬在座位上,后背冷汗陣陣。

    沒辦法,楊宇旻和霍濤都被他揍過,那是被武力壓制的一種條件反射,而賀卿卿純粹是求生欲感知到了許沛星眼中的殺氣!

    賀聿澤站起身,走過去想牽住他的手:“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影響你訓(xùn)練!

    許沛星沒躲開,兩只手剛十指相扣,身后傳來兩聲整整齊齊的震驚聲:“我操——!”

    一扭頭,正是李靖言和周羽。

    許沛星看著李靖言質(zhì)問:“你說看到了他跟人接吻了?”

    賀聿澤莫名其妙背上了“出軌”的罪名,也把冷冽的眼神投到了李靖言身上。

    李靖言支支吾吾:“啊……可能,我……看錯了?”

    賀卿卿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許沛星的身份,她一拍大腿:“必須是看錯了啊,嫂子!我是他親堂妹啊!你別誤會!”

    她又補(bǔ)充一點具體事例試圖增加說服力:“我哥性冷淡的,以前我們有個奇葩親戚,把他家發(fā)情期的女兒故意跟我哥鎖在了一個房間,我哥把人打暈了扔一邊氣定神閑地刷完了兩套物理卷子!

    當(dāng)事人賀·性冷淡·聿澤:“……”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過后,周羽、李靖言、楊宇旻以及霍濤這四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損友,實在憋不住了,齊齊爆發(fā)出來一聲大笑。

    男朋友被說性冷淡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許沛星一個眼神掃過去,四個沒眼力見的家伙又整齊劃一地收斂住了。

    許沛星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五分鐘賀聿澤的生日就要過去了。

    “你們玩,我們出去一下!

    他一抬腳,賀聿澤自然跟上他的腳步,小情侶要去干什么,在場的都心知肚明。賀卿卿被自家這威武霸氣的嫂子狠狠征服了,看著二人遠(yuǎn)去的背影,嘖嘖稱奇:“我哥眼光就是好……嫂子又美又帥,可惜AA不能生子,不然我小侄兒以后的顏值該多高啊!”

    李靖言撓撓頭:“許沛星是Omega啊,怎么就AA戀了?”

    賀卿卿驚掉下巴:“?Omega?!”

    另一邊,許沛星把賀聿澤拽進(jìn)了衛(wèi)生間的廁所隔間,時間緊迫,鎖上門,距離十二點只剩下一分鐘不到了。

    衛(wèi)生間隔間的空間其實還算寬敞,可他們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生往里面一站,就瞬間顯得逼仄狹窄起來。

    “賀聿澤,生日快樂。”許沛星勾住他的領(lǐng)帶,將他拉向自己,“說你愛我,即可兌換生日禮物一件!

    滴、滴、滴,時間還剩30秒……

    alpha自動地低下頭,以絕對臣服的姿態(tài)向他傾訴自己心意:“許沛星,我愛你!

    滴、滴、滴,時間還剩15秒……

    許沛星滿意地勾唇笑了笑:“兌換成功!

    10、9、8……

    他吻住賀聿澤的唇,熱烈地掠奪,柔軟的舌頭強(qiáng)勢地纏住賀聿澤。

    7、6、5……

    賀聿澤摟住他的腰,唇齒相依的同時,感受著懷里溫?zé)岬捏w溫,空氣浮動著屬于許沛星的信息素氣味。

    4、3、2……

    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禮物——賀聿澤睜開眼,恰好對上許沛星帶笑的眼睛。

    1。

    第30章 上架感言【必讀】

    噔噔噔噔,

    第二篇上架感言來了。

    我也是沒想到,《校霸》能得到這么多讀者寶貝的喜歡,這么快就搞上架了。(小棗可是最后才上架的嚶嚶嚶)

    1600+的收藏,寶子們可得讓我這訂閱量支棱起來啊,我天天刷新看你們打卡沒……(陰暗注視👀)

    廢話不多說了,先給大家說一下后續(xù)的一些劇情,老好看了我發(fā)誓:

    主線一:星星和賀校草愛情的遞進(jìn)(他倆不是校草單向暗戀,許沛星早就把人給盯上了,我證明:他是個顏狗)

    主線二:許漢源等反派人物深化、故事的沖突①就要來了,會講清楚小時候星星身體里的D病毒的因果,還會涉及林漣漪曾受過的傷害,以及關(guān)于“基因”這個東西的一些黑暗面往事。

    主線三:接著就會新出本文第二個高潮部分,也就是ABO新人種戰(zhàn)爭。我設(shè)定這篇故事,其實立意就是想告訴大家【沒有人能真的定義你自己】!ABO新人種會重新洗牌,社會等級觀念會打破!

    這個過程中:會有人物受傷,死亡、犧牲……星星和校草也會成長起來,用自己的力量去戰(zhàn)斗。

    后期還會有包子出沒,暫時沒想好他倆孩子的性別和人設(shè),可以評論區(qū)給我提想法我一一參考!哈哈哈(我其實很喜歡小棗番外里面譚延那種人設(shè):高智商,低情商)

    最后肯定會給大家奉獻(xiàn)甜甜的番外!我愛番外。!哦,當(dāng)然還有我的一百八十邁布加迪威龍跑車!

    敬請期待!最后完結(jié)的時候讓我看到你們都在嗷~完結(jié)會給大家發(fā)福利,愛你們!

    本書特別鳴謝:

    【q群159位車友】、【粉絲值每個粉絲寶貝】、偏我來時不逢春、暮歟不是木魚、秋鶴、楓、菡是菡、蘭陵一支花、漪玨、蒲貓貓的滿天星、Airote、溫云、沨子渺渺、小鹽宅急便、口袋剩玫瑰一片、藕遇、孤笙、936、討食小狗(如有遺漏,是我記性太差,你可以私信來罵我嚶嚶嚶)

    最后,有什么想看的內(nèi)容(咳咳),都可以給我留言!還有看完文人物卡小愛心記得給我點點,新人寶寶也可以看看隔壁的《小棗》嘻嘻。

    祝本書在大家的捧場下越來越好。

    各位看文愉快!

    第31章 9血的玫瑰

    十月底,D市業(yè)余拳擊比賽在市體育館如期舉行。

    像拳擊這種項目,其實國民關(guān)注度并不算高,畢竟一來不適合帶孩子前來觀看,二來拳擊太考驗身體素質(zhì),不屬于大眾都能學(xué)習(xí)或者參與的項目。

    這一次的門票剩下一半都是通過商戶合作免費(fèi)贈送出去的,即使這樣,場館內(nèi)的觀眾席座位仍然空了好一些位置。

    拳手休息室內(nèi),金教練正在給許沛星做賽前提醒:“這場比賽不要有壓力,碰到“臟手”也不要和他硬剛,盡量不讓自己受傷,懂嗎?”

    許沛星點點頭:“嗯!

    從抽簽順序來看,許沛星排在了第四輪,像這種業(yè)余拳擊賽,地下拳擊隊是參與人數(shù)最多的,許沛星抽中的正是一個非常出名的地下拳擊隊的選手——卞武亮。

    這個拳擊隊出名的原因總結(jié)起來就兩個詞語:有錢、夠狠。

    前者沒什么好提的,后者被拳擊界很多隊伍詬病已久。和他們打拳,根本沒有“點到為止”這一說法,很多和他們對戰(zhàn)的拳手都是被抬下場的,之前還爆出過很多他們這個隊用的拳擊手套不符合比賽規(guī)格的丑聞,可是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他們不打正規(guī)職業(yè)賽,拳擊手套到底是真是假,在這種業(yè)余比賽里并沒有嚴(yán)格標(biāo)準(zhǔn)來檢查和判斷。

    許沛星這次帶來的也是之前申隆英送給他的拳擊手套,申隆英得知他要參加比賽,還特意買了機(jī)票飛過來D市觀看。這次來看他比賽的的人還挺多,除了申隆英,賀聿澤、周羽、李靖言、楊宇旻、霍濤都來了,連遠(yuǎn)在A市的姜淼和周琦也提前和他打了電話給他加油鼓勁。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第三輪的選手馬上開始比賽,許沛星他們就要去后臺候場了。

    第三輪的選手登上擂臺,許沛星一看,竟然還是一個熟人——那次在綠源基地和他比賽的羅松。

    和羅松對戰(zhàn)的選手正巧也是許沛星抽到的那個地下拳擊隊的一員。

    “羅松抽到刀疤真是倒霉!”

    “刀疤現(xiàn)在也就只能在業(yè)余賽上打一打了,呸,【龍溏】都是些黑手怪……上次說禁賽一年,這他媽才多久又出現(xiàn)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許沛星聽了旁邊羅松他們學(xué)校的隊友聊了幾句,他的視線落到那個叫“刀疤”的人身上,對方左邊臉上確實有一條猙獰的疤痕,這大概就是他綽號的由來。

    刀疤從面相上看就戾氣十足,下三白眼,顴骨低陷,嘴唇薄而泛白。許沛星眉頭微蹙,只見擂臺上裁判搖響鈴后,羅松率先對刀疤發(fā)起了攻擊。

    可刀疤身手靈活,像一條狡猾的泥鰍,扭斗中,二人纏在一起,刀疤占據(jù)了優(yōu)勢,許沛星捏緊了拳頭——

    “噗——”

    羅松的頭被刀疤用臂彎禁錮住,無法逃脫,刀疤一拳揮下去,羅松鼻腔直接迸濺出一股鮮血,其實到這里,裁判已經(jīng)示意二人分開?墒,對方置若罔聞,連續(xù)對著已經(jīng)倒地的羅松砸下去幾拳!

    底下看臺中,羅松的隊友已經(jīng)氣得直罵臟話了,他們的教練趕緊上臺把滿臉血污的羅松拖到中立角,取出他口中的護(hù)齒,給他灌入幾口水。羅松吐出混著鮮血的水,臉上已經(jīng)高高腫起。

    大概過了兩分鐘,裁判宣布羅松自動認(rèn)輸退出,不再參與后兩局的比賽,刀疤勝。

    金教練本就懸著的心更是沒個底,他拍了拍許沛星的肩膀:“小心一點!

    許沛星“嗯”了一聲,整理好拳擊手套,在主持人介紹的背景聲下走上了擂臺。

    賀聿澤其實對拳擊隊的這些事情并不了解,但他也能通過服裝辨認(rèn)出許沛星的對手和剛剛上一場那個刀疤臉的男人是一個隊伍的。

    明顯這個隊伍的拳擊手打拳的人品十分低劣。

    楊宇旻用手機(jī)搜索了一下【龍溏】地下拳擊隊,看著一水的謾罵和黑歷史記錄,眉頭緊鎖地拍了拍賀聿澤:“操,這個拳擊隊太他娘的惡心了吧?”他把手機(jī)遞給賀聿澤,賀聿澤就瀏覽了一下,抬頭又看向擂臺上,和許沛星抽到一組的拳手也上了擂臺。

    光頭,大面積紋身,以及標(biāo)志性的黑金拳擊手套。

    手機(jī)網(wǎng)頁界面上,赫然就是這個男人的圖片和報道:【龍溏隊長——卞武亮導(dǎo)致對手二級傷殘,意外還是故意傷害?】

    賀聿澤擰起眉頭,而擂臺上拳擊鈴已經(jīng)叮鈴鈴地被人搖響。

    第一回合正式開始。

    大屏幕上,鏡頭給到了許沛星。就在觀眾驚訝于他過于優(yōu)越的顏值的同時,卞武亮朝他進(jìn)攻而去。許沛星還是先試探對方實力,以守為攻。

    卞武亮曾經(jīng)是從省隊里被開除的職業(yè)拳擊手,之所以被開除,也是因為他在隊里不服管教,不僅惡意傷害隊友,上了場也不聽教練和裁判的指揮,這樣的刺頭,即使曾經(jīng)是一枚種子選手,省隊也不敢再留下他。

    進(jìn)入龍溏之后,卞武亮更加肆無忌憚,每場比賽都會爆出【惡意傷害】的新聞。

    但是,不得不說,卞武亮確實有兩把刷子。至少許沛星和他過了幾招之后,明顯感覺得到對方的速度、力度都不是一般拳擊手的水平。

    很快,很重!

    而且角度刁專!

    躲過卞武亮的前旋踢之后,許沛星不再防守,他格擋住卞武亮的左刺拳,揮出一記直拳,這一拳又快又準(zhǔn),狠狠地砸在了卞武亮的右臉頰。

    對方吃痛,不過卻沒有退縮,反而持續(xù)進(jìn)攻,他使出扭斗技術(shù),試圖和許沛星拼手臂力量——業(yè)余比賽沒有量級劃分,卞武亮的體型顯然占據(jù)極大的優(yōu)勢,虬結(jié)的肌肉上青筋暴起!

    賀聿澤的眉頭緊鎖著,大屏幕上,許沛星也面臨著上一輪羅松的境遇!

    看臺上爆發(fā)出一陣抽氣聲——

    周羽眼淚都被急得哭了出來,李靖言扭過頭不忍看向屏幕。

    申隆英大罵了幾聲臟話,恨不得從看臺上沖到擂臺上去。

    ——鮮血從許沛星的鼻腔和嘴角流下。

    卞武亮砸下去的那一拳力道驚人,不留余地,換做其他人,一定會當(dāng)場暈;蛘吣X震蕩,他也以為自己勢在必得!

    可鏡頭死角處,許沛星偏頭躲過了他的這一擊,拳頭失了準(zhǔn)頭,有一半的力道都砸到了許沛星的手臂上。

    盡管觀眾看到的是許沛星受傷流血!

    卞武亮陰沉著眉眼,沒什么真心地給出一句夸獎:“你很厲害!”

    許沛星活動了一下口中護(hù)齒,并沒有搭理他更像挑釁一樣的話。他用手臂擦拭掉自己臉上的血跡,鮮血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紅印。

    中場休息,金教練提出退賽的想法。

    許沛星仰頭灌下一口水漱口,吐掉口中的血水,他的表情又冷又決絕:“我可以贏。”

    他這副模樣……像極了當(dāng)年的孫立洋。金教練心頭一震,也不再勸他,替他放松了一下肌肉后,又把新的護(hù)齒遞給他:“加油!”

    第二回合開始。

    卞武亮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扭斗技術(shù)和直拳,因為他的體型足夠健碩,一旦被他纏住,那就很難擺脫!他試圖故技重施,可是許沛星哪還會給他機(jī)會!

    許沛星左右交替出拳,連續(xù)地一二連擊加掃腿踢,拳風(fēng)咻咻作響,他雙臂的肌肉鼓起,每一次揮出去的力度都又重又沉。卞武亮抵擋得有些吃力,但是他也算比賽經(jīng)驗豐富,即使處于劣勢也沒有自亂陣腳。

    他在找許沛星的破綻——等待他力氣用盡緩慢下來進(jìn)攻的那一刻!

    然而他預(yù)估失誤,等到許沛星抱住他的頭頸,狠狠給了他腹部幾個連續(xù)的膝撞之后,卞武亮吃痛倒在了地上。

    裁判舉手示意,許沛星收了手,站直了身體。

    “我操,牛!”看臺上叫好聲一片!

    “這是誰啊,好生的面孔?!”

    “D大的吧,我看到他的教練是金河……”

    “長得跟個明星一樣,居然打拳這么厲害!靠,看得老子都想和他搞AA戀了——他是alpha吧,beta哪有這么強(qiáng)的身體素質(zhì)!”

    身邊的陌生觀眾議論紛紛,他們沒有收斂聲音,坐在旁邊的楊宇旻幾人都聽得真切,便齊齊把目光對準(zhǔn)了賀聿澤。

    從看到許沛星受傷那一刻起,賀聿澤的臉色就沒有回暖過,即使第二輪許沛星狀態(tài)更好,回揍了卞武亮一頓,他緊蹙的眉心也始終沒有松開來。

    心疼、無可奈何、憤怒……各種情緒涌上心頭,交織著,賀聿澤知道當(dāng)許沛星選擇拳擊手這個職業(yè)的時候就意味著「受傷」、「流血」甚至更壞的可能性,他也知道他的小玫瑰堅韌又強(qiáng)大。

    ——可是,染血的玫瑰即使欣然怒放于世人面前,他也會無法控制地百般心疼啊。

    愛非枷鎖。

    賀聿澤攥緊拳頭,不停在心里重復(fù)。

    擂臺上,最后一回合開始。

    卞武亮腹部受到撞擊,火燒火燎的疼痛感在蔓延著,他咬了咬后槽牙,再次兇猛地攻向許沛星。

    越急的人破綻越多。

    許沛星沉穩(wěn)應(yīng)對,左勾拳出擊,右手格擋應(yīng)對,在卞武亮企圖扭住他的身體時,用下肘擊狠狠攻向卞武亮的面部!卞武亮鼻血橫飛,吃痛地泄了力道,被許沛星反過來扭斗住了身體,又是兩個下肘擊撞向他的背部!

    “好——”

    人群沸騰,掌聲雷動!

    裁判舉起許沛星的手:“D大拳擊隊,許沛星勝!”

    賀聿澤站起身,為他的玫瑰鼓掌。

    ——愛非枷鎖,才能讓玫瑰盡情盛放。

    第32章 10一戰(zhàn)成名

    第五輪的選手已經(jīng)準(zhǔn)備登場,按照拳擊禮儀,許沛星應(yīng)該和卞武亮進(jìn)行一次擁抱或者握手,可是顯然他們雙方都不太樂意,虛虛碰了碰拳就作數(shù)了。

    下了臺,金教練立馬上前接過他的拳擊手套,遞給他一瓶電解質(zhì)水,語氣中是控制不住的贊賞:“打得很好!”

    他笑容滿面:“我已經(jīng)把剛剛的比賽視頻拷貝了發(fā)給孫教練了,他這周末的飛機(jī)回校,到時候一起去聚個餐吧。”

    許沛星仰頭灌了半瓶水,他身上其實并沒有出太多汗,金教練也不知道他的體力極限到底是多久,就今天這場比賽看來,許沛星明顯還沒有使出全力。

    金教練隱隱有了一種預(yù)感——屬于D大拳擊隊的榮光即將到來,而許沛星就是帶給他們榮光的那顆新星。

    “好。”許沛星應(yīng)下,將自己的拳擊手套又接了回來,他們往拳手休息室走去,卻正巧和卞武亮他們相遇。

    刀疤跟在卞武亮的身邊,還有幾個身上都是紋身的男人,看樣子就來者不善。

    許沛星神色自若,一雙眼睛盯著卞武亮:“好狗不擋道!

    “你他媽說誰是狗!”刀疤第一個跳腳。

    許沛星冷笑著看了他一眼:“誰搭話誰就是狗啊!

    這兒畢竟還是比賽的地盤,外面還有記者和觀眾,許沛星知道他們也只是來放放狠話,不可能真的在這兒和他動起手來——雖然動起手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卞武亮拽住氣急敗壞的刀疤,一雙眼睛陰鷙地盯著許沛星:“許沛星,我記住你了!彼麎旱吐曇,“后會有期!

    “你這話說的,我男朋友聽到了可該吃醋了!痹S沛星聳聳肩,抬手懶散地?fù)]了揮。卞武亮等人回頭一看,之間賀聿澤帶著一行人快步走了過來。

    賀聿澤身上屬于頂級alpha的壓迫力此刻一點也沒有收斂,松木信息素若隱若現(xiàn),對于刀疤這種中級alpha來說,無疑是一種看不見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賀聿澤身后,還有楊宇旻、霍濤、申隆英幾個大高個,他們往許沛星身邊一站,卞武亮等人的氣勢瞬間弱了一頭。

    “技不如人,還想私底下較量一下的話,可以找我!辟R聿澤和卞武亮對視在一起,深藍(lán)的眼底明顯壓抑著怒氣。

    他的身形高出卞武亮半個頭,此刻以一種守護(hù)的姿態(tài)牽住許沛星的手,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卞武亮十分詫異,他看向許沛星:“你……是Omega?”

    拳擊比賽前,都會貼信息素阻隔貼,為的就是防止alpha之間用信息素進(jìn)行比拼作弊。所以他在和許沛星近距離地比賽中并沒有聞到對方的氣味——他從始至終都以為許沛星也是一個alpha。

    直到賀聿澤走過來,進(jìn)行過臨時標(biāo)記的AO情侶,就會有信息素聯(lián)結(jié),卞武亮在賀聿澤的身上聞到了屬于Omega的信息素氣味。

    許沛星還沒搭話呢,申隆英就已經(jīng)開始冷嘲熱諷了:“是啊,你他媽被一個Omega暴揍了一頓,沒想到吧?金盆洗手算了,這么丟人!”

    “有意思……”卞武亮玩味地沖許沛星笑了笑,“難怪你這么漂亮!

    他話里的輕佻太過明顯,賀聿澤沉下臉,他腳步剛往前一步,許沛星就把他拉住了:“走了,懶得和他們在這兒打嘴炮!

    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他們這里似乎出現(xiàn)了情況,有工作人員朝他們走了過來。兩邊人馬都默契地結(jié)束了這場對峙,各自離場。

    首戰(zhàn)告捷,自然要去慶祝。

    謝經(jīng)理已經(jīng)定好了一家火鍋店,出了體育館,金教練正準(zhǔn)備給他們攔出租車,賀聿澤突然說:“你們先去,我們等會就來!

    這還是金教練第一次和他這個D大的新風(fēng)云人物接觸,往常許沛星訓(xùn)練,偶爾能撞見賀聿澤來接許沛星下訓(xùn),金教練也沒和他說過話。

    “好的,地址發(fā)在拳擊隊群里的,沛星記得看一下!

    許沛星點點頭:“好。”

    他們幾人相繼打車離去,剩下許沛星和賀聿澤站在路邊。

    “什么事?”許沛星不解。

    賀聿澤俯身輕輕碰了碰他臉頰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的淤青:“去重新處理一下傷口,我已經(jīng)約好醫(yī)生了。”

    許沛星對他的行為進(jìn)行評價:“小題大做!比缓笏止醋×速R聿澤的脖頸,將他拉向自己,親了一下他的嘴角,“不過,聽你的吧。”

    他們站在路邊,像一道美麗和諧的風(fēng)景線。

    另一邊無人注意的角落里,蔣鄭杰咬了咬口中的煙嘴,注視著那兩個般配的身影坐上一輛黑色的轎車離去后,他收回視線,擼了一把自己的短寸,自言自語:“嘖,蔣鄭杰,你他媽腦子想什么呢……有你什么事啊……”

    他一邊罵了自己兩句,一邊垂下眼,懊喪又落寞地苦笑了一下。

    “蔣鄭杰呢?”金教練環(huán)顧了一圈,“這小子不是說吃飯的時候要來嗎?”

    謝經(jīng)理正在給今天拍的許沛星比賽的照片做處理和精修,頭也沒抬地回復(fù)他:“我給他打了電話,說還有幾分鐘就到——老金,我感覺這次給校長申請經(jīng)費(fèi)可以多申一點了!我現(xiàn)在底氣十足!”

    她把手中的iPad拿給金教練看——許沛星凌厲的眉眼精準(zhǔn)地被鏡頭捕捉記錄,黑紅色的拳擊手套兇猛揮出……每一張照片都淋漓盡致地詮釋著「暴力美學(xué)」的魅力。

    野性,美麗,力量感。

    ——一應(yīng)俱全。

    “他要是alpha的話……”謝經(jīng)理感慨。

    金教練打斷她的話,推了推眼鏡,篤定道:“他不用成為alpha,第二性別不會限制他!

    謝經(jīng)理心頭一震,她低頭看著照片里優(yōu)秀的少年,鄭重又堅定地“嗯”了一聲:“你說得對——第二性別不是他的枷鎖,根本不會限制他。”

    一如當(dāng)年,她明明成績優(yōu)異,卻毅然決然選擇進(jìn)入拳擊隊當(dāng)拳隊經(jīng)理——她熱愛拳擊,可她是一名女性beta,她無法在拳擊擂臺上追逐夢想,那扎根在這個行業(yè)的幕后她也會感到快樂。

    第二性別,是禁錮不住勇敢又熾熱的靈魂的。

    —

    “干杯!”

    兩桌人齊齊舉杯,除了賀聿澤,其他人杯子里的都是啤酒,有人起哄:“怎么回事啊,賀校草,聽說你A值95,頂A喝果汁,說出去面子往哪兒擱!”

    雖然賀聿澤沒在拳擊隊,可是在整個D大也是風(fēng)頭正盛,「校草」頭銜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在入校后第二個月穩(wěn)穩(wěn)落到他的身上。

    他和許沛星談戀愛的事情全校皆知,在拳擊隊的隊員看來,賀聿澤也可以算作他們?nèi)瓝絷牭囊环葑印爢T家屬嘛。

    “他一瓶倒!痹S沛星毫不留情地拆了自家男友的臺,“我等會可不想背他回去!

    楊宇旻作為發(fā)小,賣起兄弟來更是心安理得,他扳著手指細(xì)數(shù):“不抽煙、不喝酒、不網(wǎng)上沖浪,他媽的我和他認(rèn)識十幾年,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啊,聯(lián)信好友的親密度才100多——他為了許沛星才下的聯(lián)信,我真是服了他的戀愛腦了!”

    聽到爆料,眾人又是一陣“喲喲喲”的起哄聲,連許沛星都有些驚訝,他看向賀聿澤:“不抽煙?”

    賀聿澤輕咳一聲,有些窘迫,卻還是向他坦白:“嗯……在高中廁所那次,是第一次抽!

    許沛星給出夸獎:“挺像回事。”

    不僅當(dāng)時騙過了他,連后來每次遞給賀聿澤煙的時候他都沒有去仔細(xì)觀察過對方是否真的不會抽煙。

    許沛星湊到他的耳側(cè),輕聲道:“賀聿澤,等會不回學(xué)校好不好?”

    周圍人聲鼎沸,旁邊就坐著熟悉的同學(xué)、朋友和師長,甚至有人還在注意著他們這邊,可許沛星就像旁若無人似的開始使壞,賀聿澤抿緊唇,他本來就從始至終都無法拒絕許沛星的任何一個提議或者請求。

    “嗯!盿lpha耳根發(fā)燙,故作鎮(zhèn)定地端起盛滿果汁的杯子喝了一口,蜜桃的甜蜜充斥著口腔。

    “賀聿澤,有機(jī)會可以和你過過招嗎?我還從來沒見識過A值95的alpha的實力!

    賀聿澤抬頭,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的正是蔣鄭杰。

    大概是情敵之間的一種磁場牽引,賀聿澤其實不久前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蔣鄭杰對許沛星的心思——在每次他接許沛星下訓(xùn)的時候,對方投過來的目光總是陰沉又憂郁的。

    賀聿澤向來不會搭理這種挑戰(zhàn)邀請,可此刻卻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好,隨時可以!

    玫瑰美麗又迷人,想成為它唯一的擁有者,必然要做好迎接其他覬覦者的挑戰(zhàn)的準(zhǔn)備。

    兩個alpha無聲地對視了一眼,暗潮洶涌。

    當(dāng)晚,許沛星參加的這場業(yè)余比賽的初賽就掀起了討論熱潮。

    圈內(nèi)人看門道,開始研究這個新出茅廬的拳擊圈「生面孔」,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打出名氣的來來去去就那么些人。很顯然,許沛星給拳擊圈注入了一股強(qiáng)勁的新生力量!

    而圈外人就看熱鬧,以往拳擊選手也不是沒有長得帥的,但是能火出圈的鳳毛麟角——許沛星那張臉以及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直接硬控大眾女生和部分男性O(shè)mega,一下子,各大社交平臺上,【D大拳擊手-許沛星】的話題沖上熱搜,截屏照片滿天飛。

    圈內(nèi)圈外本就不平靜的一夜,在凌晨時分,有人扒出許沛星的參賽報名資料后又掀起另一波熱度!

    「

    姓名:許沛星

    年齡:18

    體重:67kg

    身高:184.6cm

    第一性別:男

    第二性別:Omega」

    全網(wǎng)嘩然。

    彼時,孫立洋瀏覽著網(wǎng)上的報道,陷入了沉思。

    ——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一戰(zhàn)成名之后,許沛星要面對的還有更多的挑戰(zhàn)。

    第33章 11酸到冒泡

    一頓飯吃到快晚上十點才結(jié)束,本來說好是謝經(jīng)理這邊用經(jīng)費(fèi)請客,結(jié)果賀聿澤提前把卡給了前臺的服務(wù)員付了錢。他那張卡,謝經(jīng)理都沒有在日常生活中見過,好奇地多打量了兩眼。

    他們這么多人,這頓飯吃下來至少2000起步。金教練執(zhí)意要補(bǔ)給賀聿澤,被楊宇旻他們拉。骸皼]事沒事,老賀一雙鞋都不止這點錢,而且他對象的慶功飯,該他花錢,咱們不能阻礙人家想討對象歡心的機(jī)會啊~”

    賀聿澤把卡收進(jìn)錢夾里,岔開這個話題:“我剛剛打電話安排了幾輛車,送大家回去,應(yīng)該到了。”

    在場的人除了他都喝了酒,有些人甚至有些醉了。許沛星被灌得最多,不過從表面看來他似乎還很清醒,沒什么醉意。皮膚還是那么白,走路也不跌跌撞撞,賀聿澤感慨他深不見底的酒量的同時,又從心底里升起想學(xué)喝酒的念頭。

    「頂A不會喝酒」這個他以前從來不會在乎的面子包袱,突然就有了顯眼的存在感,盤踞在了賀聿澤的心頭。

    出了火鍋店,馬路邊確實已經(jīng)停著好幾輛黑色的轎車,每一輛都是百萬級別的豪車,連里面的司機(jī)都是統(tǒng)一穿西裝打領(lǐng)帶并且佩戴著白手套的。

    “靠,這什么經(jīng)濟(jì)實力啊……”有人情不自禁發(fā)出感嘆。

    拳擊隊十幾號人被安排妥帖,剩下了許沛星和賀聿澤各自的好友團(tuán),賀聿澤看了一眼手表,都快晚上十點半了,向來做事沉穩(wěn)的alpha今天明顯有些急躁。

    “我給你們訂酒店吧。”

    他一只手牽著許沛星,用另一只手指了一下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家星級酒店:“報我電話號碼就可以,楊二、濤子,你們照顧一下星星的朋友,有什么需要的給我打電——嗯……找客房管家!

    楊宇旻和霍濤同時明白了他停頓片刻又話頭一轉(zhuǎn)的意思——都是男人,夜深了,孤A寡O的在一起指不定要做點什么少兒不宜的事情嘛,這個時候如果突然來個電話,多影響氣氛。

    “ok,不用管我們,”楊宇旻單手架住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周羽,抬手朝他倆揮了揮,“你們慢去!”

    周羽整個人也沒多少重量,楊宇旻托著他,卻隔著薄毛衣摸到了他軟乎乎的肉,跟肉包差不多的手感,意外的舒服。而且,這家伙明明是個beta,可是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氣味。顯然,這小肉包應(yīng)該是有個alpha對象的。

    同樣喝醉的李靖言則被霍濤架著,男女有別,霍濤的手規(guī)規(guī)矩矩,讓李靖言的手搭著自己的脖子給她借力,剩下一個申隆英正蹲在路邊吐得天昏地暗的。

    ——許沛星的朋友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也是難為他了。

    許沛星看起來就正常很多,只不過喝到最后話格外的少,大家也沒多想,包括賀聿澤在內(nèi),也只是以為他臉頰處受了傷,所以不太想講話而已。

    直到賀聿澤帶著他到達(dá)了上次他們約會那天入住的酒店房間里,賀聿澤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許沛星,喝醉了。

    從來沒有人喝醉是許沛星這樣的。

    面不改色,能走直線,但是一說話就喜歡用疊詞,連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自帶幼稚園小朋友那樣的撒嬌語氣。

    ——可愛得不行。

    賀聿澤只是去浴室放個水的功夫,等他出來,許沛星已經(jīng)坐到了沙發(fā)上抱著雙膝,下巴搭在膝蓋上,一雙貓眼沒了平時的清冷倨傲,而是懵懵懂懂地看著他:“你是誰呀?”

    沒等賀聿澤回答他的問題,他自己瞇著眼睛笑了:“哦~你是囝囝的男朋友。”

    賀聿澤走過去,單膝跪地蹲在他面前,深藍(lán)色的眼睛噙著溫柔的笑意:“囝囝是星星的小名嗎?”

    許沛星乖巧地點點頭,拉過他寬大的手掌,一筆一劃在他掌心寫出【囝】這個字:“囝囝是媽媽給星星取的乳名,在媽媽的家鄉(xiāng),【囝囝】就是對男孩子的愛稱,代表寶貝的意思!

    他的指尖劃過賀聿澤的掌心,酥酥麻麻的不只是手掌,還有他軟糯可愛的說話方式和濕漉漉的眼睛,都如一顆石頭掉進(jìn)賀聿澤的心湖,驚起陣陣漣漪。

    賀聿澤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啄吻了一下:“我記住了,以后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回應(yīng)他的是許沛星貼近過來,在他臉上印下的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可以呀!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囝囝想睡覺覺了!

    賀聿澤被他萌得心口發(fā)顫,一把就托住他的屁股,讓他雙腿圈住自己的腰,用抱小朋友的姿勢抱著他的“囝囝小朋友”往浴室走去。

    “要先給囝囝洗澡,洗完就睡好不好?”賀聿澤柔聲哄著他,他的聲線本來是冷冽又低沉的,可對著許沛星說話總能不自覺的多出一絲溫情脈脈來。

    許囝囝小朋友聽話的被放進(jìn)浴缸里,脫掉衣服,綿密的泡沫包裹住他瑩白的皮膚,他的貓眼因為席卷而來的困意更加濕潤,溫暖的水流讓他的臉頰蒸出了緋色。

    然而這也使得他臉頰上的淤青更加明顯了。

    賀聿澤給他沖干凈身上的泡沫,再用大浴巾一裹,抱著他回了主臥的大床上。身體陷進(jìn)柔軟的床里,許沛星困得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了,他嘟囔了兩句。

    賀聿澤沒有聽清,湊過去問他:“什么?”

    許沛星抱住被子,長睫扇動了兩下:“賀聿澤,抱抱我!

    賀聿澤還沒有洗澡換衣服,今天的火鍋味沾染在身上實在太過重了:“兩分鐘我就來,囝囝先睡。”

    聽到他的回答,許沛星“嗯”了一聲,就閉上眼睛,抱著被子緩緩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之中。賀聿澤起身進(jìn)浴室沖了一個澡,就趕忙回到了床上。

    關(guān)了燈的房間靜謐異常,只聽得到見許沛星熟睡之后發(fā)出的呼吸聲。

    賀聿澤從許沛星的身后側(cè)躺環(huán)抱住他,低頭吻一下他的發(fā)頂:“晚安,囝囝。”

    松木的信息素氣味慢慢滲透出來,宛如一張密密的網(wǎng),包裹住了許沛星,安撫著他,一夜好夢。

    ——

    拳擊比賽結(jié)束后的周末,賀聿澤被他們院里的教授拉去參加一個經(jīng)濟(jì)交流會議,說是很多商業(yè)巨鱷都來這個會議了,教授們想帶著得意門生去結(jié)識結(jié)識人脈。

    接到賀聿澤的報備電話時,許沛星問:“你的教授們不知道你身份。俊

    是什么人脈需要國內(nèi)首富之子,全球富豪榜前三的豪門大少爺紆尊降貴去結(jié)識的?

    賀聿澤知道他此刻就是故意調(diào)侃自己的——本來他們約好了這周他給許沛星做陪練的,這下計劃泡了湯,某些人心里還有氣沒撒呢。

    偏偏這樣“壞脾氣”的許沛星,賀聿澤也照單全收,和“清冷倨傲許沛星”、“醉酒可愛許沛星”、“床上花樣百出許沛星”一起被他珍重地放在心里面。

    “沒有說過,”賀聿澤看了一眼時間,會議要開始,“我晚上不去飯局,來接你!

    他停頓了一下:“囝囝乖,不生氣。”

    “誰生氣了……嗯?你怎么知道這個小名?”許沛星后知后覺。

    然而賀聿澤這邊沒有時間和他解釋了,只能跟他說:“晚上告訴你。”

    掛斷電話,許沛星一頭霧水,想了一會兒只能確定應(yīng)該是自己比賽完那天喝多了的時間點,才可能讓賀聿澤知道他的這個小名。不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這個過于幼齒的小名暴露出來,許沛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的。

    不過也無傷大雅——而且,賀聿澤的低音炮叫【囝囝】的時候別有韻味,許沛星回味了一下,突然很想聽聽他在床上的時候用那種沙啞的聲音叫自己,是什么感覺。

    賀聿澤不在,許沛星還是決定去拳擊隊消磨消磨時間。今天訓(xùn)練館里來的人并不多,許沛星先是找了一個拳擊沙袋熱身練習(xí),他打得認(rèn)真,揮拳的速度越來越快,沙袋被他擊打得砰砰作響,前后大幅度地?fù)u晃起來。

    突然,一只手從他的身后襲擊而來!

    許沛星反應(yīng)迅速,側(cè)身躲過,他不僅閃躲過了對方的偷襲,還敏捷地?fù)]拳朝對方攻了過去——反客為主!

    來人沒戴拳擊手套,直接用空拳去接他的攻擊,“砰——”

    孫立洋甩了甩被他震得微微發(fā)麻的手臂,露出全臉:“你揮拳的力度比我預(yù)想的還要重,很厲害!

    男人那張英氣十足的臉上露出一抹贊賞的笑容,已經(jīng)過了四十歲的男人,早已經(jīng)褪去了二十幾歲時的少年感,氣質(zhì)也不再是鋒芒畢露的張揚(yáng)熱烈——可在許沛星看來,他們似乎精準(zhǔn)地重疊在了一起。

    ——他的,偶像。

    ——他年少起就追隨的光。

    “您好,我是許沛星!痹S沛星取下拳擊手套,莊重地伸出手。

    孫立洋握上去:“你好,許沛星,今天終于見面了!

    “要來和我打一場嗎?不過,我現(xiàn)在可是一把老骨頭,你別介意我太弱就行。”

    許沛星毫不猶豫地點下頭:“我的榮幸!

    手表上的時間已經(jīng)快走到晚上七點半,已經(jīng)嚴(yán)重超過了賀聿澤和許沛星約好的時間。本來秉著學(xué)生的禮貌和謙遜,他應(yīng)該認(rèn)真聽完這場會議,可是好不容易會議結(jié)束,幾位教授非要拉著他去繼續(xù)參與后續(xù)的飯局,賀聿澤的耐心告罄。

    許沛星一下午都沒和他聯(lián)系過,就算過了約定的時間,也沒有打來一個電話!賀聿澤擔(dān)心他生氣了,心里愈發(fā)著急。

    大廳里,迎面走過來幾個熟面孔。

    前擁后護(hù)的幾個商界大佬也看到了賀聿澤,本來還嚴(yán)肅的一張臉,瞬間掛上了親切友好的微笑。

    “小賀先生!”

    “賀少!”

    “聿澤侄兒!”

    正準(zhǔn)備給賀聿澤做介紹的教授呆愣住了,賀聿澤禮貌又決絕地推開教授拉著他的手:“老師,謝謝您的好意,我今天確實有事,這頓飯下次我請回來——各位叔叔,改天賞臉再聚如何?”

    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齊齊點頭:“一定,一定。你先去忙!”

    等賀聿澤趕到訓(xùn)練館時,卻發(fā)現(xiàn)場館早就關(guān)門落鎖了。他再次給許沛星打去電話,這一次終于被對方接了起來!

    “喂,囝囝,你在哪里?對不起,我……”

    許沛星那邊應(yīng)該是在飯館之類的地方,聲音有些嘈雜:“沒關(guān)系,我給你發(fā)定位,過來吃飯!

    他的聲音難得聽出這么明顯的愉悅感。

    “孫教練也在,我的偶像,之前給你講過的,我們在這兒等你啊。”

    賀聿澤一愣,電話已經(jīng)掛斷,他捏緊手機(jī),心底涌出一股又酸又澀的情緒。

    ——所以,今天一天許沛星都樂不思蜀地和偶像在一起。

    ——才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

    第34章 12易感期到

    夜晚的大排檔生意火爆,爆炒食物的香氣刺激著顧客們的味蕾,服務(wù)員們忙碌著穿梭其間,好不熱鬧。

    賀聿澤還未走近就已經(jīng)看到了許沛星他們兩人,大排檔的餐位就擺在路邊,連片的各色雨棚支撐在頭頂,五顏六色的招牌奪目又刺眼,俗氣卻又充滿生活氣息的LED燈閃來閃去——許沛星就坐在木質(zhì)的小四方桌上和那個叫孫立洋的男人聊得熱火朝天。

    其實許沛星第一次和他聊起這位偶像的時候,賀聿澤心頭對孫立洋這個人是非常感激的,畢竟那是許沛星年少時候的精神支柱,信仰之力。可是當(dāng)他此刻看見孫立洋本人,盡管知道對方都已經(jīng)年過四十,是一名長輩,可是alpha骨子里對自己伴侶的占有欲過于旺盛。

    許沛星對著對方一笑,他心里就酸得冒泡。

    “你男朋友在那兒盯了我們幾分鐘了!睂O立洋眼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的賀聿澤——年輕的alpha長得很出挑,無論是身高還是面孔。之所以能確定他就是許沛星的男朋友,是因為他也曾瀏覽過D大的校園貼,這對情侶確實各方面都優(yōu)秀,很難不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許沛星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勾了勾嘴角,小聲地嘟囔:“醋壇子翻了!

    他站起身,沖賀聿澤揮了揮手,賀聿澤邁開腳步走近。

    “老板,這兒加一副碗筷!謝謝!”孫立洋抬手喊了一聲,然后起身和賀聿澤握手,“你好,賀同學(xué)!

    賀聿澤再怎么吃醋,基本的禮儀和教養(yǎng)還是在的:“您好,孫教練,久仰大名!

    招呼打完,賀聿澤挨著許沛星落座,許沛星的另一邊坐的就是孫立洋。

    他們點的菜陸續(xù)上桌,焦香酥脆的烤魚,麻辣鮮香的爆炒花甲,蒜蓉蒸生蠔……都是大排檔的招牌菜,分量足,色香味俱全。盡管天氣涼爽,但許沛星還是點了一打啤酒,吃大排檔就是圖個暢吃暢喝的快樂。

    賀聿澤還從來沒吃過大排檔,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單,那張菜單上還布著星星點點的陳年油漬印跡,最簡單的塑封,上面的菜品單價最貴的也不過188元。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覺,良好的家教告訴他不應(yīng)該對這種大眾人民都接受并喜歡的餐館產(chǎn)生負(fù)面情緒——他明明也從來不是「嫌貧愛富」「不食肉糜」的浮夸作風(fēng),可是,他心里就是憋著一股氣。

    什么氣呢?

    在許沛星和孫立洋一起推杯換盞卻給他點了一盒酸奶的時候,在許沛星和孫立洋都徒手拿著生蠔吃卻刻意讓老板給他準(zhǔn)備一次性手套的時候,在他們一邊吃一邊還不時給對方夾菜卻讓他自己喜歡吃什么自己夾菜的時候!

    ——他就像一個格格不入的人,被他們排除在外的氣!

    甚至,他今天為了參加那場該死的交流會穿了一身刻板正經(jīng)的西裝,而許沛星和孫立洋都是穿著隨意的運(yùn)動衛(wèi)衣和褲子!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安排的和許沛星的約會——失敗的高級餐廳!失敗的意式牛排!失敗的一切!

    賀聿澤抿著唇,胸口里郁結(jié)難平。許沛星和孫立洋交流的話題他也插不進(jìn)去,什么錦標(biāo)賽,什么新賽制,什么打法,他一竅不通。

    向來覺得自己知識層面挺豐富的大學(xué)霸,此刻恨不得立馬回去熬夜苦讀,認(rèn)真鉆研拳擊的所有內(nèi)容!

    口中的酸奶,明明是甜甜的蜜桃味,賀聿澤卻覺得越喝越酸。到后面,他索性自己也拿著酒喝了起來。許沛星和孫立洋正討論著十二月的全國拳擊錦標(biāo)賽,也沒注意到他那邊的情況。

    等賀聿澤自己喝完兩瓶,“咚”的一聲倒在了桌上,他二人才發(fā)覺到了不對勁!

    許沛星一看他手邊空了兩個啤酒瓶,無奈地?fù)狭藫狭俗约旱谋羌,對著孫立洋說:“這……那我先帶他回去!

    孫立洋有什么不明白的,笑著打趣:“A值越高,領(lǐng)地意識就會越強(qiáng)——理解,他沒有和我打一架都算很有風(fēng)度和禮貌了!

    “我結(jié)賬,你先帶他走吧。”

    ——

    這個點宿舍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還得找導(dǎo)員打申請,許沛星索性帶著他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喝醉的人格外的重,許沛星費(fèi)了不少功夫終于把人弄到了房間里,誰知賀聿澤剛躺倒在床上竟然恢復(fù)了一些意識。

    他下意識地拽住了許沛星的衣擺,許沛星沒有防備,一個踉蹌就跌在了他懷里。

    Alpha硬邦邦的肌肉撞得許沛星鼻子一酸,他還沒找人算賬呢,就被賀聿澤先發(fā)制人地控訴了起來,聲音里包含著委屈、懊惱、醋意。

    “許沛星不喜歡吃西餐。”

    “許沛星喜歡和孫教練一起吃大排檔!

    “許沛星不讓我一起喝酒。”

    “許沛星覺得我矯情金貴,還給我手套!

    “許沛星——”他停頓了一下。?

    許沛星揉了揉酸脹的鼻子,哭笑不得:“許沛星怎么了?”

    賀聿澤看著他,其實許沛星知道他已經(jīng)很醉了,此刻看著自己都不一定真的有意識,可是賀聿澤這雙眼睛里此刻裝滿了他。

    “許沛星,和別的男人一起很開心!

    許沛星用雙手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醋壇子男友:“賀聿澤,孫教練已經(jīng)四十歲出頭了,你這是瞎吃醋!

    可惜,喝醉了的alpha根本不可能聽得進(jìn)去他的話。

    “許沛星,只能是我的!彼栽捵哉f,英氣的眉緊擰著。

    許沛星“嘖”了一聲,又好氣又好笑又有點……怎么說,高興。

    人是一個獨(dú)立的個體,可如果有個人說要讓你融進(jìn)自己的世界里,和他成為一個共體,有人會覺得惶恐,有人會覺得幸福。

    ——許沛星是后者。

    因為他已經(jīng)孤獨(dú)前行太久了。

    賀聿澤日復(fù)一日地堅定選擇了他,每一次。

    “當(dāng)然,許沛星是你的!

    他低頭,不像往常那樣霸道地去親吻賀聿澤。這一次,他的動作放得極其溫柔繾綣,柔軟的舌尖輕輕濡濕賀聿澤的唇瓣,用唇去輕啄。

    賀聿澤所有的情事經(jīng)驗都來源于許沛星的一手教導(dǎo),許沛星輕聲哄他:“張嘴,賀聿澤。”

    他的聲音剛落,賀聿澤就聽話地啟開唇瓣,許沛星長驅(qū)直入,耐心地和他親吻。

    口腔里啤酒的微澀感還尚且停留,松木和玫瑰的氣味占著主導(dǎo),融匯交織,纏綿悱惻。

    若是換做往常,賀聿澤一定是被動的那一方,可是隨著這個吻的加深,賀聿澤突然扣住許沛星的后腦勺,迅速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他單手扣住許沛星的兩只手腕壓在頭頂,藍(lán)色的眼眸中是醉酒后的迷茫,又夾雜著身體里被許沛星撩撥起來的原始欲望。

    “賀聿澤,收一下你的信息素……太濃了!

    整個房間都是松木的氣味,許沛星被他刺激得都有些招架不住——【越高等級的alpha釋放過多的信息素,越會對Omega以及alpha產(chǎn)生不同影響。政府明確要求:分化后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都應(yīng)該噴信息素噴霧,減少信息素外露!

    這還是第一次,許沛星受到了alpha的信息素影響。他想起了之前幫周琦揍過的那個外語實驗的小流氓,當(dāng)時對方釋放信息素企圖壓制他,他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的。

    他以為他分化太晚,對alpha的信息素,反應(yīng)并不敏感,沒想到……只是因為等級還不夠嗎?

    他的O值有96,那么賀聿澤所謂的95A值就不成立——只有比他等級還高,才可能壓制得了他。許沛星突然想到許漢源曾說過的話:

    「你的學(xué)校竟然還有一位頂級alpha,他的A值應(yīng)該不低于97」

    許沛星深呼吸了一下,試圖安撫不太對勁的alpha。

    “賀聿澤,你怎么了?”

    “能聽到我說話嗎?”

    賀聿澤的力氣大得驚人,許沛星一時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其實他可以用膝蓋踢到賀聿澤的腹部,然后趁他吃痛翻身而起,可是許沛星下不去手。

    “囝囝……”賀聿澤呢喃了一聲,眉頭緊蹙,“我好像……進(jìn)入易感期了!

    他艱難地控制住自己,松開了手,因為無意識地用力,以及許沛星本身皮膚就白,一雙手腕被他捏出了深深的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賀聿澤甩了甩頭痛欲裂的腦袋:“囝囝,你先離開這里!

    【進(jìn)入易感期的alpha攻擊性較強(qiáng),必須進(jìn)行單獨(dú)隔離,一般易感期持續(xù)時間為1-3天。每一次易感期結(jié)束,也意味著alpha經(jīng)歷了一次身體重塑,是一種自然進(jìn)化的現(xiàn)象!

    許沛星為數(shù)不多的AO生理課知識里還記得一段就是:【有伴侶的alpha可以通過與Omega產(chǎn)生臨時標(biāo)記/終身標(biāo)記來緩解易感期的躁動和痛苦】。

    他是賀聿澤的伴侶。

    “我不走!彼聪蛸R聿澤,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之前都是你幫助我,這次該我?guī)椭懔耍R聿澤!

    “這是你身為我男朋友的權(quán)利!

    他主動地靠近,半是調(diào)侃半是無奈地說:“你真是太厲害了,吃個醋能把自己的易感期給吃出來?嗯?”

    被酒精和易感期雙重攻擊的alpha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思考太多的東西,他只確認(rèn)自己聽到許沛星對他說:

    “來吧,賀聿澤,咬我!

    漂亮又倨傲的Omega,低下自己的白皙的脖頸,手指輕點在柔嫩的腺體處。

    賀聿澤抱緊他,把臉埋在他的后頸。

    聲音又低又啞:

    “你說的這是我的權(quán)利!

    “不要生我氣,囝囝。”

    許沛星沒明白他的話,他們都臨時標(biāo)記過這么多次了,有什么值得生氣的?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

    賀聿澤把他抱起扔在了床上——

    高大的alpha一把扯開禁錮著自己的領(lǐng)帶。

    ——男朋友的權(quán)利使用時間——

    翌日,一陣手機(jī)鈴聲響個不停,吵醒了許沛星。

    許沛星被折騰了一宿,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下,美夢還沒開始呢,就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鈴聲擾了清夢,氣不打一處來!手機(jī)剛好在他旁邊的柜子上,他閉著眼睛,摸到手機(jī)接通,語氣暴躁:“有屁快放!”

    秦悠:“……”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確認(rèn)了一下電話號碼:“咳,你好……我找賀聿澤。”

    “賀聿澤,電話!”許沛星大腦尚未開機(jī),把手機(jī)往賀聿澤身上一丟,鉆進(jìn)了被子里。

    賀聿澤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機(jī)。

    一開口,聲音明顯帶著沙啞:“喂,媽……”

    秦悠:“……”

    早晨,兩個人,沙啞的聲音。

    ——大學(xué)生就是不一樣啊,他兒子真的出息了。

    第35章 13家宴邀請

    秦悠沉默的片刻,賀聿澤倒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他先是看了一眼身邊把自己裹進(jìn)被子里的許沛星,怕他悶著,側(cè)過身輕手輕腳地給他拉開了一點縫隙透氣。

    許沛星已經(jīng)重新進(jìn)入夢鄉(xiāng),他睡著后的模樣乖得不行,賀聿澤知道他累壞了,為了不打擾他睡覺,便自行拿著手機(jī)起床去了客廳。

    “媽,”他接了一杯水,潤了一下有些干澀的嗓子,“怎么了?”

    秦悠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第一件事是想問問你追媳婦兒的進(jìn)度……嗯,什么時候帶人回家來坐坐?”

    進(jìn)度什么的,她已經(jīng)知道了。

    “看他愿不愿意吧,我聽他的!辟R聿澤問,“還有什么事?”

    秦悠對自己兒子找的這個Omega快好奇死了,之前聽賀聿澤第一次提起許沛星這個人的時候,她心里設(shè)想的是一個清冷漂亮卻心地善良的少年郎。后來有了上次的【phone sex】事件,清冷的形象破滅,一個放蕩不羈的野性男孩形象橫空出世。再就是剛剛……【有屁快放】……秦悠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定義他兒子找的這個男朋友了——不過無論是怎樣的性格,都很有趣就是了。

    “第二件事,就是下周周末,你外公七十大壽,提醒你記得提前準(zhǔn)備禮物——要不就下周把人帶回來?”秦悠提議。

    賀聿澤的外公秦襄曾是C軍區(qū)總司令,在新人種紀(jì)元還沒有開啟的時代,擁有【不敗戰(zhàn)神】的稱號,戰(zhàn)功赫赫,哪怕現(xiàn)在退休了,也是國家重點保護(hù)的對象。

    秦襄的壽宴自然是要風(fēng)光大辦的,屆時一定會來很多的政商兩界的名人貴客,而且,家族里的那些親戚朋友也必定會到場參加。

    賀聿澤的第一直覺就是許沛星不會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他個人更傾向是帶許沛星先見自己的父母,不會給許沛星那么大的壓力。

    他還是保守地回答秦悠的話:“禮物我會準(zhǔn)備好的,至于帶他回來這件事,我還是以他的想法為主!

    秦悠妥協(xié):“好吧——那,”她停頓了一下,還是委婉又語重心長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阿澤,你們現(xiàn)在是這樣的情況了……媽媽要提醒你,很多的alpha在得到后就不會珍惜別人了,你可千萬別做這樣的事情啊……”

    這不是秦悠杞人憂天,在如今新人種紀(jì)元,alpha和Omega本來就受信息素影響很容易產(chǎn)生情感,甚至過早的發(fā)生關(guān)系——他兒子今年連二十歲都沒到,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有太多的AO情侶因為一時的沖動,進(jìn)行了永久標(biāo)記,結(jié)果年齡越大,見的世面越多,對年少的愛情始亂終棄的情況就屢見不鮮了。

    alpha可以標(biāo)記多個Omega,可被標(biāo)記的Omega除非徹底洗掉標(biāo)記或者腺體損壞,否則一生都不能逃脫這個alpha的標(biāo)記聯(lián)結(jié)。

    賀聿澤沉穩(wěn)的聲線從聽筒傳出:“我們沒有進(jìn)行永久標(biāo)記——而且,我永遠(yuǎn)愛他。”

    他本來喜歡上許沛星的時候,許沛星就沒有分化第二性別——無論許沛星是Alpha、beta還是Omega,他都做好了準(zhǔn)備。

    拋開基因、拋開信息素的所有限制,他對許沛星的愛,純粹又簡單。

    秦悠感慨自己家兒子如此癡情的同時,對許沛星的好奇又達(dá)到了新的頂峰。

    “好好好,希望下周能見到他,媽媽很期待!

    欲掛電話之際,秦悠突然說道:“對了,咳……第一次之后Omega都會比較體虛,你多去學(xué)習(xí)一下這方面的知識,把人家照顧好。”

    賀聿澤受教:“知道了!

    掛了電話,秦悠以手作扇,在臉頰邊扇了扇風(fēng),驅(qū)散臉上的熱度——嘶,女人真難,還要做兒子性生活方面的導(dǎo)師,實在有些臊得慌。秦悠打定主意,下次這些事情還是交給賀聿澤他爹去做算了……

    謹(jǐn)遵母上大人教誨的alpha,立馬打開搜索引擎,開始查閱起【如何照顧初夜后的伴侶】的相關(guān)資料。

    網(wǎng)上的資料五花八門,由于不常上網(wǎng),賀聿澤還幾次點進(jìn)了一些「釣魚網(wǎng)站」——他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楊宇旻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玩笑話:【這世界上比夸克還小的東西就是黃色小網(wǎng)站上的那個「x」】。

    好不容易找到幾個正經(jīng)的科普帖子,賀聿澤趕緊學(xué)習(xí):

    「當(dāng)你的伴侶,尤其是Omega伴侶,進(jìn)行初次結(jié)合之后的次日,一定會渾身酸疼,虛乏無力。所以請進(jìn)行一下步驟,展現(xiàn)你對ta的關(guān)懷體貼:1.檢查身體是否受傷紅腫,有的話請及時上藥;2清淡飲食;3.適度按摩;4.做好細(xì)節(jié)工作,比如準(zhǔn)備一個柔軟的坐墊,起身坐下都小心攙扶等!

    這第一項就有些讓人羞赧。

    昨夜在酒精和易感期的雙重驅(qū)動下,他才做出了這么大膽的事情……現(xiàn)在頭腦清醒狀態(tài)下,去檢查許沛星的身體……他的耳根一熱。

    但是,賀聿澤也認(rèn)可這一項非常重要,他還是在網(wǎng)上下單了一款藥膏,等藥膏送達(dá)后,他又開始糾結(jié)是等許沛星醒來了給他檢查,還是就趁他睡著了檢查……

    最后還是想讓他多睡一會兒,等他醒了再說。

    剩下的幾項就簡單多了,賀聿澤聯(lián)系了客房管家,讓其旗下的餐廳等到中午做幾個清淡又營養(yǎng)的菜送過來,還順便找人送來了某大牌的坐墊。一切就緒,就等著許沛星睡飽起床。

    十二點左右,許沛星睡醒了,他從床上坐起來,胡亂揉了幾下自己的頭發(fā),活動了一下脖頸。賀聿澤沒有蹤影,不過他的西裝外套還在,許沛星喊了一聲:“賀聿澤——”

    賀聿澤應(yīng)聲出現(xiàn):“我在。”

    見他要下床,賀聿澤立馬過去想要扶他,因為動作有些急,他手里的東西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許沛星揮開他伸過來的手,古怪地瞪了他一眼:“你睡一覺睡傻了,我是豌豆公主還是水晶娃娃,起個床還要你扶?”

    賀聿澤欲言又止,下一秒,許沛星就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頂級Omega的與眾不同——許沛星掀開被子,動作利落地從床上站起來,直接活動了兩下身體,然后彈跳而起!

    ——他直接跳到賀聿澤身上,賀聿澤連忙伸手把他穩(wěn)穩(wěn)接住,核心力量超強(qiáng)的alpha連腳步都沒有亂一步。

    “雖然你很大,但是我也很強(qiáng)。”

    他挑了挑眉,得意的小表情讓他看起來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賀聿澤抿了抿唇:“嗯……”他藍(lán)色的眼底帶著逗弄的笑意,“那我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他話音剛落,許沛星就翻了一個白眼,推了一下他,自己蹦到了地板上站好,沖賀聿澤比了一個禮貌的中指:“滾蛋。”

    他后退一步,剛好踩到了剛剛賀聿澤掉落的東西。許沛星撿起來一看——【菊花爽】。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讓菊花盡情綻放~】

    淦!許沛星把這燙手山芋往賀聿澤身上一丟:“去你媽的菊花爽!

    “賀聿澤,一個月內(nèi)別想再和老子上床!”

    ——

    負(fù)距離接觸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倆身上的磁場更強(qiáng)了,許沛星還算正常,但賀聿澤黏人的程度已經(jīng)讓他在D大帖子上喜獲【最帥小掛件】的稱號。

    ——想找賀聿澤?哦,你先去看看許沛星在哪兒,你就能找到他了!

    距離業(yè)余拳擊賽的決賽還有一周,許沛星這幾天跟著孫立洋練習(xí)了很多的打法,還聽他講了關(guān)于場上的一些心理戰(zhàn)術(shù),受益頗多。每天除了上課,他大部分的時間就是泡在訓(xùn)練館。

    剩下一點時間,分給了賀聿澤。

    賀聿澤自己也忙,他最近接了一個金融項目,自己做主負(fù)責(zé)人,可是再忙也還是見縫插針地抽時間和許沛星吃晚飯或者……出去酒店做成年人的夜間活動。

    ——明明那天放狠話說“一個月內(nèi)別想再和老子上床”的人,卻在第三天就拽著自家男朋友「故地重游」,開房、洗澡、上床,一套流程熟練至極。

    賀聿澤被他撩得也漸漸褪去了純情的皮囊,體力不相上下的兩人,最喜歡玩耐力比拼的游戲,使勁渾身解數(shù)想讓對方先一步認(rèn)輸投降。一玩就是到大半夜,還好酒店隔音效果好,不然當(dāng)晚他倆就要遭到隔壁房間的投訴了。

    又是幾個小時的「赤身搏斗」之后,許沛星圍著浴巾,裸著上身倚靠在窗臺抽煙,賀聿澤在收拾亂七八糟的床鋪。

    “明天我不去訓(xùn)練館,孫教練要去相親,咱們要不要去約會?”他抖了抖煙灰,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因為過于激烈和長時間的接吻,他原本粉色的唇此刻還是殷紅的,看起來色/欲滿滿。

    聽到他明天有空閑時間,賀聿澤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起身說道:“明天是我外公的七十壽宴,我母親……想邀請你來參加。”

    沒等許沛星回答,他便強(qiáng)調(diào)道:“如果你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我會替你回復(fù)的,你不用有心理負(fù)擔(dān)。”

    許沛星笑了一下,吐出一口煙霧:“那你想我去嗎?”

    賀聿澤走向他,低頭含住他指尖的煙嘴,然后含著煙霧吻住他紅艷的唇:“想!

    “如你所愿!

    許沛星摁滅煙頭,勾住他的脖子纏吻過去。

    第36章 14首見家長

    周六一早,賀聿澤帶著許沛星飛回C市,他外公因為年輕時的工作原因,在C市定居多年。實際上,包括賀欽和秦悠兩口子也不是海城人,之所以賀聿澤會到海城來讀書,是因為當(dāng)時海城發(fā)展迅速,太多人都嗅著商機(jī)跑到海城來瓜分市場,搶占先機(jī)。賀家作為商界領(lǐng)軍人物,自然不能落后腳步,于是賀聿澤小學(xué)畢業(yè)就跟著秦悠他們在海城來了。

    這也才有了機(jī)緣認(rèn)識了許沛星。

    許漢源是地道的海城人,因為他的存在,海城又在全國出了名。

    中午十一點左右,飛機(jī)落地C市。

    秦悠已經(jīng)安排了車來接他們,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賀聿澤自然要帶許沛星先回一趟C市的家。

    “你們這種豪門講究門當(dāng)戶對嗎?萬一你父母給我錢讓我和你分手怎么辦?”許沛星看著車窗外陌生的城市街景,打趣道,“一個億,我一定會心動的!

    賀聿澤握住他的手:“我以后可以掙無數(shù)個一億,選我!

    換做其他人說這句話,那無疑是裝逼沒跑了,可是賀聿澤說這句話,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不得不讓人信服。

    拋開優(yōu)越的出身不談,他本身就是一個優(yōu)秀又強(qiáng)大的潛力股。

    黑色轎車駛進(jìn)一個大院,許沛星注意到大院門口兩邊還站著兩個衛(wèi)兵,腰上還配槍那種。這座大院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里面的綠化和路面都打理得非常細(xì)致,環(huán)境宜人。

    車子停在了一座獨(dú)棟別墅前。

    賀聿澤想牽著許沛星的手帶他進(jìn)屋,結(jié)果被許沛星輕輕避開,并且睨了他一眼:“長輩在,就不要這么黏糊!

    其實是他有一點緊張,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許沛星也沒想到,他年紀(jì)輕輕就要體驗一把跟著男朋友回家見家長的感覺。而且他的男朋友,家庭條件擺在那兒,而他自己,說難聽點就是私生子一個,即使他的生父許漢源擁有名利和地位,對他而言卻也是拿不出手——或者說不想拿出手的東西。

    可是他不想拒絕賀聿澤,更何況這是他們這段感情的必經(jīng)之路,如果賀聿澤的家人反對他們,那他也好提前做打算。

    ——比如,挾天子以令諸侯?先和賀聿澤搞個孩子出來什么的……想到這兒,許沛星沒忍住,被自己腦補(bǔ)的【賀聿澤拖家?guī)Э诠蛟陂T前】的畫面給整笑了。

    賀聿澤不知道他內(nèi)心豐富的戲碼,他剛想問句怎么了,就看見了大廳里等候他們的幾位長輩。

    雙方一打照面,秦悠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許沛星給吸引住了。在此之前,她只從賀聿澤的聯(lián)信頭像看到過許沛星的樣子,但是照片是自拍的角度,只看得見許沛星的上半身——毫無疑問,許沛星的五官是非常精致漂亮的,在秦悠腦海中構(gòu)思的就是一個身材纖細(xì)的翩翩美少年。

    然而實際上,寬肩窄腰大長腿,一米八幾的身高,長身玉立,風(fēng)姿綽約,要不是賀聿澤說過他是Omega,秦悠一定會把他認(rèn)作是一名非常英俊帥氣的alpha。

    賀聿澤輕咳一聲,把走神的秦悠給點醒,秦悠趕緊走過去挽住的許沛星的手臂:“坐這么久的飛機(jī),餓了吧,好孩子,快來吃飯。”

    許沛星見到秦悠,就難免不想到之前的【phone sex】社死事件,他有些尷尬,然而到嘴邊的一系列自我介紹還沒說出口,就被秦悠熱情地拉著上了餐桌,賀聿澤的外公外婆也樂樂呵呵地緊跟其后。怕許沛星不自在,賀聿澤特意坐在了他的身邊。

    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各種珍饈美食,全是中餐菜系,而且好幾道辣菜,都是許沛星很喜歡的菜式。

    一看就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特意準(zhǔn)備的。

    賀聿澤的外公秦襄正巧就坐在許沛星的對面,秦襄其實是德國人,可是他移民到華國后,就徹底拋棄了外國人的身份,為華國打過無數(shù)場戰(zhàn)役,鞠躬盡瘁,非常令人敬佩。

    盡管已經(jīng)七十歲了,可老爺子身體矍鑠,一點也沒有老態(tài)龍鐘的神色姿態(tài)。一身干練的唐裝,整個人精氣神十足!

    賀聿澤給許沛星一一介紹:“這是我外公,外婆,你旁邊的是我的母親。”幾位長輩和藹可親地沖許沛星點頭微笑。

    “外公、外婆、阿姨,您們好,我是許沛星。”

    許沛星主動起身問好,秦悠拉了拉他:“坐著坐著,我們早就聽阿澤提起你很多次了,今天終于見到你了!

    賀聿澤的外婆笑著附和:“外婆在阿澤讀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你的名字了。”

    許沛星很好奇:“初中?您怎么知道的?”

    賀聿澤給他夾菜,試圖岔開話題:“咳,你先吃點東西……早上你在飛機(jī)上就喝了一點牛奶,等會再聊?”

    可是在座的似乎沒一個是站在他這邊的,尤其是他外婆,恨不得把他的老底全部抖出來。老太太樂呵呵地給許沛星解釋:“那時候放暑假,他來我這兒住了一段時間。保姆阿姨給他收拾房間,結(jié)果從他書桌抽屜里翻了好多情書出來。每一封信封上都寫著:【許沛星同學(xué)】幾個字,當(dāng)時我們都挺驚訝的!

    提到這件事,賀聿澤還有些無奈,他看向老太太:“外婆,您們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quán)!

    秦襄替自己老伴接話:“你外婆他們又沒有拆開你的信封,怎么就侵犯你的隱私權(quán)了?”

    秦悠笑得開懷:“就是,誰讓你自己不給抽屜上鎖,而且——你用粉色信封裝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那是情書!

    許沛星勾著淺淺的笑,餐桌下,他用自己的腿去碰了碰賀聿澤的腿:“原來如此。”

    一頓飯吃得主客盡歡,秦悠致力于賣兒子,吃飯期間給許沛星講了很多賀聿澤的【暗戀心路歷程】,從賀聿澤分化醒來一直在找?guī)椭倪@名熱心同學(xué)開始,到某一天回來開始學(xué)習(xí)拍照,買了高清相機(jī)等等,許沛星不常說話,但是聽得很認(rèn)真。

    秦悠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這孩子好像確實和她兒子說的清冷端方比較貼合,挺討人喜歡的。

    飯后,兩位老人要去午休小憩一會兒,秦悠還要去安排晚上宴會的相關(guān)事宜,就讓許沛星和賀聿澤自己安排下午的空余時間。

    賀聿澤帶著許沛星回了自己的房間,臥室很大,干凈整潔,東西也并不多,書桌上擺放最多的就是書,粗略估計有幾百本。

    “學(xué)霸,你是不是從小讀書就是第一名?”許沛星隨意抽出一本書,他本來沒打算看,就漫不經(jīng)心地翻了一下書頁,結(jié)果就有一張照片從書頁里掉落出來。

    賀聿澤瞳孔一縮,下意識想去搶,可許沛星反應(yīng)速度也不是蓋的,近水樓臺先得月,率先抓住了那張照片。

    他看著賀聿澤局促的模樣,有些不解:“什么東西,不能給我看?”他說著,便低頭去打量手中的這張照片。

    賀聿澤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頭,聲音有些悶悶的:“能看……但我怕嚇著你!

    ——照片上的正是許沛星自己,從當(dāng)時的衣著看,應(yīng)該是初中時期的許沛星。

    那個時候許沛星的臉還要稚嫩青澀一些,但是眉目間不帶一點笑意,照片上,他正在投籃,球已經(jīng)靠近了籃筐,他的身體騰空,因為慣性在向后仰去。

    是一張非常漂亮的抓拍。

    許沛星偏頭看他:“不就拍了張我的照片嗎,我有什么怕的?”

    賀聿澤抿了抿唇,低低地回答他的問題:“不是一張……”

    他的視線投向整面書桌:“這里的每一本,都有!

    然而,這也只是冰山一角,除了c市,海城、A市……凡是他居住過的地方,都保存著許沛星的照片。

    許沛星一怔,又隨意抽出一本,他抖了抖書,果然又掉落一張照片下來。

    ——還是他。

    “買高清相機(jī)就是為了偷拍我?”許沛星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那是他趴在教室睡覺的一張側(cè)臉照,拍攝的時間久遠(yuǎn),可照片經(jīng)過細(xì)致的塑封,保存得依舊完好清晰。

    賀聿澤想了想,為自己辯解:“大部分是光明正大拍的——”他頓了頓,語氣有些惆悵,“那個時候你從來沒注意到過我。”

    許沛星把照片夾回書頁里,側(cè)頭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我注意了,只不過不像某些人這么狂熱而已。你寫的每一封信,我都留著的,也一直只喝你送的東西——你的喜歡不會嚇到我,只會讓我感到榮幸!

    佛言: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

    可「愛」它本身沒有錯,是人們患得患失,愛而不得,才倍生憂愁,從而使人陷入恐懼害怕之中。

    賀聿澤回吻他:“也是我的榮幸。”

    一觸即發(fā)的親吻大有星火燎原之勢,許沛星靠在賀聿澤懷里,彼此呼吸交錯,羞人的濕吻聲在靜謐的房間若隱若現(xiàn)。

    秦悠剛坐上車又想起自己的賓客名單忘了拿,于是又折返回去,她的房間正好就在賀聿澤房間的對面,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賀聿澤房間里傳來了動靜。

    真不是秦悠要偷聽,而是他倆忘了關(guān)緊門,里面的聲響一覽無余——

    “賀聿澤,這兒有你的相機(jī)嗎?”

    “嗯,有,怎么?”

    “給我拍照吧,這次我一定看著你的鏡頭。”

    到這兒都還挺正常的對話。

    秦悠正準(zhǔn)備非禮勿聽,去自己房間拿了東西就走,不打擾兩個小情侶你儂我儂的拍照時間。

    “脫光給你拍怎么樣?以后用處還挺多……”

    秦悠沒聽到她兒子的回答,知子莫若母——她兒子估計已經(jīng)被撩炸了,臉紅脖子紅了吧。

    清冷端方是真的。

    原來野性不羈……是小情侶的情趣人設(shè)?

    秦悠老臉一紅,匆匆離去。

    ——賓客名單又忘了拿!

    第37章 15貓和老鼠

    華燈初上,秦襄老爺子的七十壽宴在世嘉庭宴盛大舉行。政客們乘坐著統(tǒng)一的黑色商務(wù)轎車低調(diào)到達(dá),富商名流則是將一輛輛豪車開到門口,在門口一眾媒體記者的閃光燈中高調(diào)出席。

    ——對于商人來說,能得到秦家的邀請函,無疑就是一種排面,代表的是第二天公司或者集團(tuán)的股票又將實現(xiàn)一個喜人的持續(xù)增長。

    賀聿澤提前給許沛星準(zhǔn)備了一套黑色的正裝,純手工高級定制,同賀聿澤身上那套中規(guī)中矩的西裝不同,許沛星這一套黑色的面料之中帶著細(xì)閃,剪裁更加流暢雅痞,胸口佩戴的胸針是來自意大利一個知名品牌的收藏級別寶石胸針。

    除了衣服,秦悠還給他們安排了造型師上門,傾心為許沛星設(shè)計了一款三七分的碎發(fā)造型,少年氣中又帶著幾分風(fēng)流倜儻。

    賀聿澤給他整理著袖扣,許沛星問:“我的衣服尺寸怎么這么合身?”

    從頭到腳,從內(nèi)到外,連內(nèi)褲和襪子這種貼身小物件都尺寸剛好。

    這個問題倒是不太好回答,賀聿澤猶豫片刻:“手感!

    許沛星抬頭看他:“手感?”

    賀聿澤把雙手放在他的腰間,給他演示:“72cm,誤差大約1-3cm。”

    許沛星給他豎了豎大拇指:“厲害。”

    “不過,咱們這樣像不像結(jié)婚的新郎?”許沛星示意他看向前方的全身鏡,還裝模作樣地挽住了賀聿澤的手臂。

    本來他就是開個玩笑逗賀聿澤一下而已,結(jié)果賀聿澤卻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答他:“我們結(jié)婚的話,還是穿白色西裝更好一點!彼會給許沛星的白色西裝上配一朵玫瑰胸針。

    純潔與熱烈,是賀聿澤想對許沛星表達(dá)的心意。

    “想得挺遠(yuǎn)!痹S沛星抽出手臂,拍了拍他,“走吧,出發(fā)了,我未來的新郎。”

    到達(dá)世嘉庭宴,賀聿澤先帶著他乘坐專梯去了三樓,秦悠他們都在這一樓休息,等到晚上八點才會一起下到一樓宴會廳中。

    秦襄換了一身紅色的唐裝,賀聿澤外婆則穿上了一條暗紅色的旗袍,老太太的銀發(fā)盤成一個低發(fā)髻,用鑲嵌著一塊祖母綠寶石的金釵固定并作為點綴裝飾,貴氣又雅致。

    秦悠也是盛裝出席,一條白色高定晚服裙,溫婉大方又不失氣場。看到他們來了,秦悠又被許沛星驚艷了一下,連連夸贊的同時腦子里想的都是:要是以后許沛星給她生個孫女就好了……不得美若天仙?

    “等會外公說完話,阿姨想在賓客面前介紹介紹你,我們阿澤從小就認(rèn)定你了,現(xiàn)在看到你們在一起了,阿姨也真心為你們感到高興……就看你愿不愿意?”秦悠說出自己的想法。

    賀聿澤期待地看著許沛星,深藍(lán)的眸子里愛意分明,連秦襄都把目光投向了許沛星,為自己的孫子說好話:“我這孫子從小就是個不讓人操心的,獨(dú)立自主,做事也有恒心——他認(rèn)定你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許沛星笑了笑,點了點頭:“我也是,認(rèn)定他了。”

    這是喜上加喜的事情,房間里喜氣洋洋,秦悠拿著手機(jī):“我去給阿澤爸爸打個電話,他應(yīng)該快到了。”

    今天賀欽才從國外飛回來,忙碌了一天,宴會開始前十分鐘才去換了一身新的衣服姍姍來遲。

    小提琴曲悠悠揚(yáng)揚(yáng),璀璨的燈光照亮偌大的宴會廳,賓客們已經(jīng)端著香檳開始了交流攀談,結(jié)交人脈的絕佳時機(jī),誰也不愿意浪費(fèi)一分一秒。觥籌交錯時,華美的舞臺照亮一束追光燈。

    全場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小提琴曲也中止了演奏,大家把目光投向舞臺。

    秦襄和老伴率先相攜登場。

    賀欽、秦悠、賀聿澤、許沛星則緊隨其后。

    舞臺下,眾人齊齊鼓掌。秦襄對著話筒致辭:“感謝各位親朋好友來陪我老頭子一起過生日……”

    許沛星打量著底下的賓客,前排的都是上過新聞節(jié)目或者目前總能在新聞節(jié)目中出現(xiàn)的知名政客們。文官、武將,各個都是大人物。

    再往后一點,就是一些豪門世家,不是xx集團(tuán)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xx上市公司的ceo,個頂個的富貴。

    許沛星倒沒有多少【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沾沾自喜,他只是突兀地想到了一個人——許漢源。

    這樣光鮮亮麗的名利場,不正是許漢源追求了一生的目標(biāo)嗎?

    秦襄的壽宴,以許漢源的人脈圈子,應(yīng)該是收不到邀請函的。真可惜啊,許沛星淡淡地想,其實他挺想在這里看到許漢源的。

    當(dāng)賀聿澤的家人在臺上介紹他,將他劃分到賀家的羽翼之下。

    怕是會咬碎后槽牙還得舔著臉自稱一句“親家”?

    ——諷刺至極。

    而臺下,也多的是目光投向臺上的許沛星。

    賀聿澤作為賀家唯一的繼承者,當(dāng)然早就拋頭露面過,而許沛星這樣一個生面孔站在了他的旁邊,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和揣測。

    幾分鐘后,秦襄致辭完畢,又一陣掌聲之后,秦悠和賀欽帶著賀聿澤以及許沛星站上前,大大方方地先感謝了一下賓客們今天的出席,緊接著最后結(jié)尾時便介紹出了許沛星的身份:“今天我們家也算雙喜臨門,犬子追求多年的心上人總算是肯賞臉來咱們這兒露個臉了,以后還請各位親朋好友對小輩們多多關(guān)照!

    一句話,把許沛星的地位抬高了說,給足了面子和尊重。在場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瞬間看到了許沛星頭上頂著的【賀家未來兒媳】的稱號。

    賀聿澤順勢牽住許沛星的手,在眾人的掌聲中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禮。

    流程走完,大家用餐的同時,自然免不了討論交流的環(huán)節(jié)。

    最多的話題點必然是圍繞著【賀家未來兒媳】展開。

    “老張,你人脈廣,那是誰家的公子哥啊,認(rèn)識么?”

    “臉生,我要去見過生得這么一副好相貌的公子哥,我能記不?”

    “也是……那是娛樂圈的明星之類的?”

    那個老總的女伴接過話茬:“這號人物從來沒有在娛樂圈出現(xiàn)過,王總忘了,人家就是這個圈子里的啊……”

    “那就奇了個怪了……莫非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那真是撞大運(yùn)了啊。”

    這邊聊完,那邊又起。

    唯獨(dú)有一桌上的兩人面色陰郁,沒提及許沛星一星半點,吃到中途,這二人相繼起身,然后又在衛(wèi)生間相遇。

    灰色西裝的男人明顯急躁不安:“老許怎么搞的!沒有弄死他……”

    另一個男人也黑著臉,吐出一口煙霧:“不知道,可能畢竟是親兒子……只是這樣,要是上面那位知道了,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媽的,要不……”灰衣男人抬手在脖子處橫著劃拉了一下,眉目陰狠毒辣。

    “先找老許……誰!”

    兩人一驚,齊齊望向門口。

    許沛星關(guān)上門,落鎖,朝他們笑了笑:“別緊張,兩位叔叔。”

    “好久不見,我剛剛還以為我看錯了呢。”許沛星和他們倆揮了揮手,“白益叔叔,方明叔叔,真是愈發(fā)人模狗樣了,我都沒敢認(rèn)!

    白益臉色一白,隨即又被他的話激怒:“許沛星,你真是命大啊!

    許沛星收斂了笑容,目光陡然森冷:“你們都還沒死,我怎么能不活久一點呢?”

    “以前的賬,該算一算了。”

    白益和方明都是優(yōu)質(zhì)alpha,對于許沛星的挑釁,他們不僅沒害怕,甚至覺得無比好笑。方明解開西裝的袖口,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小星星,你還記得躲貓貓的游戲嗎?”

    ——當(dāng)然記得。

    在被強(qiáng)制注射Destroy virus的那幾年里,每次許沛星都會嘗試逃跑,可是封閉的實驗室就只有那么大,每一張實驗桌、每一張實驗床、每一個儲物柜……都是他躲藏過地方。

    方明總喜歡對著不見人影的實驗室說:“3.2.1,躲貓貓游戲又開始了哦~”

    他們把幼小的孩童當(dāng)成一只可憐又弱小的老鼠,隨意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次又一次躲藏,一次又一次被抓到。

    不算寬敞的衛(wèi)生間里,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白益和方明一齊朝許沛星攻去,許沛星左右格擋,抓住白益的拳頭,將他的手腕往下折,卡擦一聲,是骨頭移位的聲響!而與此同時,他一個側(cè)踢腿,將另一邊的方明踢中腹部,方明后退半步,又提著拳頭上前!

    手腕脫臼的白益戰(zhàn)斗力減弱,他忍痛給自己接上骨頭,去協(xié)助方明,廁所空空蕩蕩,沒有趁手的武器,三個人赤手空拳打了幾個來回。

    許沛星一打二,雖然也挨了幾次拳腳,但是明顯方明和白益的攻擊速度越來越慢。許沛星不再和他們糾纏,他先抓住方明的手臂,往后一扭,膝蓋上踢,方明一聲慘叫——

    方明倒在地上,捂著自己被卸掉的胳膊,痛得直打滾。白益有些怕了,卻沒有退路,硬著頭皮和許沛星打斗,被許沛星一圈砸在臉頰,牙齒都從口腔飛出了兩顆,血液飛濺!

    許沛星一腳踹翻他,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他扭動了兩下自己的脖子,走到方明身邊,抬腳踩在他的另一只完好的手上——就是這只手,小時候的許沛星被這只手無數(shù)次抓著頭發(fā)壓在地上,冰冷的注射液像毒蛇/鉆進(jìn)他的身體。

    他無法反抗。

    “這次,我贏了。”

    “叔叔們,該你們當(dāng)老鼠了!

    他抬高腿狠狠往下一踩——

    第38章 16前塵舊事

    衛(wèi)生間的動靜太大,賀聿澤聞訊趕來的時候,就看見許沛星靠在墻上抽煙,他垂著頭,眉眼間是賀聿澤從未見過的陰鷙狠戾,他夾著煙的那只手還在往下滴血。安保人員圍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地上還躺著暈過去的兩個男人。

    安保負(fù)責(zé)人上前和賀聿澤請示:“小賀先生,這……”

    “先把人帶下去,別走漏了風(fēng)聲。”賀聿澤交代了一下,徑直走向許沛星,拉過他的手查看。

    許沛星任他抓著自己的手,安撫他:“不是我的血,別緊張!

    在看到賀聿澤的那一刻,許沛星就像繃過頭的彈力繩,突然松了下來,他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嘴唇血色全無:“我有點想我媽了,賀聿澤。”

    賀聿澤尚且沒能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許沛星就眼睛一閉,直直往下倒去!

    “囝囝!”賀聿澤大驚失色!

    他一把接住往下墜的許沛星,將他打橫抱在懷里,腳步飛快地往電梯方向走:“叫醫(yī)生!”

    回到三樓休息室,秦悠他們都不在,賀聿澤安頓好許沛星,立馬打電話給秦悠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沒過兩分鐘,一大家子人都上了樓。

    “星星這是?”秦悠急切地問。

    賀聿澤抓著許沛星的手,神色凝重,他看向賀欽:“爸,你知道Destroy virus嗎?”

    秦悠一臉茫然,不過賀欽和秦襄在聽到賀聿澤的話后,明顯有所反應(yīng)。賀欽看了一眼許沛星,眉頭一蹙,卻福至心靈,問道:“他……的父親是?”

    賀聿澤點點頭。

    “我了解的并不多——這件事,在當(dāng)年被掩蓋得很快,很深!辟R欽回憶了一下,“當(dāng)時我和你霍叔叔都已經(jīng)分化了,上頭派人接我們還有另外的一些新人種到了一個基地里面!

    說到這里,賀欽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因為是最高指令,我們都沒有懷疑過什么……每天配合抽血,檢測,和一些身體體能訓(xùn)練等。直到,有一天,基地里連續(xù)發(fā)生了Alpha死亡事件,他們都是一組的成員,我們后來稱那份名單為【死亡名單】!

    “而你霍叔叔是當(dāng)時【死亡名單】上的唯一幸存者。”

    賀聿澤擰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是人體實驗嗎?”

    賀欽一驚:“你怎么知道?”

    “偶然聽院里的教授提到過!辟R聿澤追問,“然后呢?您和霍叔叔又是怎么出來的?”

    “那個基地密不透風(fēng),逃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們是被放出來的。”賀欽說道,“因為進(jìn)去和出來時都是被蒙著眼睛的,我們至今也不知道那個基地到底在哪兒!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走漏了一點風(fēng)聲,【人體實驗】的報道滿天飛,卻很快又被壓了下去。而你剛剛說的那個病毒,確實是那個基地的研究項目之一!

    賀聿澤抬眸:“許漢源——在那個基地出現(xiàn)過。”

    他用的是肯定句。

    賀欽頷首:“他是基地實驗室的主要負(fù)責(zé)人!

    也就是說,那個病毒是許漢源帶領(lǐng)研發(fā)的,并且用在了他的親生兒子身上——為什么偏偏是許沛星?僅僅因為是私生子嗎?

    “您和霍叔叔在此期間注射過什么藥劑嗎?”

    賀欽搖頭:“沒有,你霍叔叔本來是要接受注射的,可是那天同批次的人接二連三死亡……你霍叔叔打傷了里面的人想逃跑,是許漢源教授來解圍,你霍叔叔才幸逃過一劫!

    賀聿澤問:“和許漢源接觸的時候,您聞到過他的信息素氣味嗎?”

    他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些莫名其妙,時隔久遠(yuǎn),賀欽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沒有印象!

    是沒有印象,還是……根本沒有氣味。賀聿澤心中起疑,卻并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到此結(jié)束,秦悠卻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所以呢,你們聊了這些——星星怎樣才能醒過來?”

    她話音未落,房門就被敲響了。

    來的人是秦家的私人醫(yī)生。

    “我給他打了一針安定劑,他已經(jīng)處于昏迷狀態(tài)了,等他醒來再觀察情況吧!

    賀聿澤已經(jīng)知道這種病毒暫時無解,看著痛暈過去的許沛星,他心里心如刀絞。又一次,無力感涌上心頭。

    “媽,您幫我守著他一下!辟R聿澤輕輕放下許沛星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英朗的眉眼此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出了房間,在安保人員的帶領(lǐng)下,去到了關(guān)著被許沛星打暈過去的那兩個男人的房間里面。

    彼時,那兩人中的一個男人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的右手應(yīng)該是斷了,耷拉著手臂,沒有一點動作。另一只手更慘不忍睹,整個手掌呈詭異的彎曲弧度——正是方明。

    “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賀聿澤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他揮了揮手,其他人都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方明嗤笑了一下,表情癲狂:“小賀先生,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們賀家就是這樣對待賓客的嗎!我出去了,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公之于眾!”

    賀聿澤就那么無波無瀾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你出不去的。”

    他高大的身軀靠近的那一瞬,遮擋住了頭頂?shù)臒艄,把方明裹進(jìn)陰影里,信息素的威壓慢慢滲透出來。按道理來說,方明這種優(yōu)質(zhì)alpha,即使是面對頂級alpha的威壓,也不應(yīng)該如此不堪!

    可是他的身體就像鉆進(jìn)無數(shù)的毒蟲,百般煎熬,萬般折磨。

    他蜷縮在地上,翻滾嚎叫,甚至比許沛星踩斷他的手掌時還要更加痛苦!尿騷味隱隱約約彌漫開來,半晌,賀聿澤收了信息素,退后了兩步。

    “你不是優(yōu)質(zhì)基因的alpha!辟R聿澤篤定道。

    心里的一些猜測,已經(jīng)越來越能得到驗證。

    “我不喜歡威脅別人,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方先生,你的一雙兒女還在F國!辟R聿澤看了一下手表,“二十分鐘,我想你應(yīng)該可以講完你的故事,對嗎?”

    方明扭曲的臉上,呈現(xiàn)出頹廢之色:“……可以!

    那是新人種紀(jì)元剛剛開啟的第一年。

    當(dāng)時整個世界的人口數(shù)量都急劇下降,科技不斷進(jìn)步的同時,人類的生存繁衍卻并沒有更加輕松,甚至開始舉步維艱。

    新人種的誕生無疑是一種神的恩賜。

    為了讓更多的人實現(xiàn)分化,上級秘密啟動了一項【基因改造計劃】。

    “一開始,我們研究的方向并不是Destroy virus。”方明緩緩道,“我們的初衷其實是想做【Reshape drug(重塑藥劑)】!

    可是成千上萬次的實驗證明,已經(jīng)形成好的基因不能再次重塑,在這場改造計劃似乎就要擱淺時,出現(xiàn)了一個轉(zhuǎn)機(jī)。

    “那是一盒失敗的藥劑試驗品,被葛文雪——也就是許漢源的老婆,偷偷拿去了給許沛星注射了。”

    許沛星六歲時檢測出了優(yōu)質(zhì)基因,雖然未知第二性別,但是在許家已經(jīng)足夠具有價值了,許漢源和葛文雪的孩子都是中級基因。葛文雪以為那盒藥劑注射下去后,許沛星也會像之前的實驗體一樣爆裂而亡——誰知道他并沒有死掉,但是許漢源發(fā)現(xiàn)葛文雪做的這些事時,許沛星已經(jīng)注射了第二支針劑。

    “再去檢測時,許沛星體內(nèi)的基因再也查不出等級,而且他身體的圓形細(xì)胞數(shù)量已經(jīng)呈現(xiàn)大幅度下降的趨勢,所有人都以為他廢了?墒窃S漢源想壓榨他最后的價值,又在他身上注射了我們研制的不同批號的【Reshape drug】……”

    賀聿澤攥緊拳頭:“多久……”

    方明低下頭:“六七年吧……最后一次我印象很深刻,他媽媽從來不知道許沛星發(fā)生的這些事,可是那天許漢源一反常態(tài),讓我們當(dāng)著林漣漪的面,給許沛星注射了最后一針?biāo)巹,然后第二天許漢源就把他們母子倆趕出了許家。”

    中間發(fā)生了什么,方明他們也不清楚,只知道上級在當(dāng)時就下達(dá)了【處理所有實驗體】的命令。那個時候,許漢源已經(jīng)通過提取許沛星的血液研發(fā)出了【78號Reshape drug】,雖然不能真的重塑基因,卻可以掩蓋自身的劣質(zhì)基因,增強(qiáng)體質(zhì)和精神力。

    凡是注射過藥劑的【實驗體】都被清除掉了,賀欽、霍淵他們由于未曾注射過藥劑而幸免于難,而許沛星因為是在許家秘密進(jìn)行的“實驗體”,基地里只有方明和白益這兩個參與者知情,所以上級的清除名單里并沒有他的存在。更何況當(dāng)初許漢源給他們保證過,許沛星最后注射的那一針一定不會讓其活過一個月的。

    所謂的【Reshape(重塑)】在賀聿澤眼里只覺得他們是套在一個光鮮的空殼里的腐爛者,他早在第一次碰到許漢源時,就聞出了他信息素的詭異——劣質(zhì)基因,或者并沒有分化的普通人種。

    無論哪一種,許沛星的出現(xiàn)確實是一個奇跡。因為林漣漪的基因等級——

    賀聿澤思緒一頓!

    不,還有一種可能。

    林漣漪也是【實驗體】,或者說【實驗體載體】。

    賀聿澤突然想起第一次許沛星病毒發(fā)作后,那個醫(yī)生給他說過的一句話:【完全標(biāo)記】、【受孕】,都是新人種的身體進(jìn)行三次優(yōu)化的時機(jī)。

    ——許漢源早在一開始,就將野心放在了許沛星的身上。

    ——在他尚未出生之時。

    “我知道的都說了……”方明見他臉色陰鷙得可怕,連說話都在發(fā)顫,“我……我能出去了嗎?”

    賀聿澤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徑直轉(zhuǎn)身就走:“我一開始就說過!

    他拉開門,挺拔的背影只有一半站在光亮里,低沉的聲音響起,殺伐決絕:

    “你出不去的。”

    許漢源一心追求至高的地位與權(quán)利,不就是不想被他人永遠(yuǎn)踐踏于腳下,玩弄于股掌之間嗎?

    那他會用他擁有的所有權(quán)利、金錢、地位,為他的星星加冕稱王。

    關(guān)門聲阻礙了方明的污言穢語。

    賀聿澤急著回去看許沛星,雖然知道他不會這么快醒來。

    可是,他不能再遲到了。

    ——再也不會了。

    第39章 17呼呼就好

    宴會提前結(jié)束,賀聿澤帶著許沛星轉(zhuǎn)去了秦家的一家私人醫(yī)院,安頓好一切后,賀聿澤讓幾位長輩們都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況再電話聯(lián)系。

    夜已經(jīng)深了。

    病房里只留下了一盞夜燈,許沛星身上的西裝已經(jīng)換成了一身淺藍(lán)色的棉質(zhì)睡衣。賀聿澤坐在床邊,看著他閉著眼都眉心微蹙的模樣,陷入深深的無力又心疼的情緒里。

    真相剖開一半,已經(jīng)鮮血淋漓。

    賀聿澤難以想象,在過去的十八年人生里,許沛星是如何熬過一個又一個看不到明天的日子的。

    上天恩賜的優(yōu)秀基因沒有讓他成為天之驕子,反而成為了摧毀他到人間地獄的兇器。

    可是,即使被人如爛泥踐踏,被如傀儡操縱,許沛星還是擁有著一顆赤子之心,永不屈服。

    太陽有升落,星輝有明滅。

    ——但他心里的這顆星星,永遠(yuǎn)璀璨。

    賀聿澤牽住許沛星床邊搭著的手,聲音放得極輕:“囝囝,別怕!

    松木的信息素氣味悄悄彌漫,它們圍繞著許沛星,愛憐又溫柔地包裹住他。不知道是信息素的契合,還是許沛星真的聽見了他的話,他的面部表情逐漸放松,盡管臉色仍舊沒有恢復(fù)到健康的樣子,卻明顯感受得到他的進(jìn)入了平靜的狀態(tài)。

    殘留在許沛星身體里的病毒到底還有多少,會不會還有更多的安全隱患,這些問題,已經(jīng)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它們像一個定時炸彈,懸在賀聿澤的心里。

    只有一一拆除,才能徹底放心。

    【完全標(biāo)記】、【懷孕】。

    賀聿澤斂下眼眸,心底有了一些打算。

    沙沙沙,窗外下起了綿綿秋雨。淅淅瀝瀝,擊打著窗外的樹葉,雨聲陣陣。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許沛星醒過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白色的窗簾被晨風(fēng)吹動,輕輕晃動著,空氣中,傳來一陣雨后泥土的芬芳。

    “醒了?”賀聿澤一感受到他的動靜,就從淺眠中醒了過來,坐直了身體。

    許沛星“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嘶。骸跋牒人!

    賀聿澤趕忙去倒了水遞到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讓他靠著自己喝水:“慢一點!

    杯子中的水被許沛星一飲而盡,他把杯子還給賀聿澤,身體的重量也一并給了他:“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外公的壽宴上打人的……”

    賀聿澤環(huán)住他:“你做得沒錯,就是有一點不太好——”

    許沛星側(cè)頭看他一眼:“哪點?”

    “沒有叫上我一起。”賀聿澤給他解答。

    許沛星的嘴角因為他的話剛剛勾起一點弧度,賀聿澤就低頭親吻了他一下,一向不喜歡打架動武的紳士alpha,為了哄他的男朋友,破天荒地說:“如果我在,可以幫你揍得更狠一點。”

    顯然,這話討到了對方的歡心。許沛星如釋重負(fù),心里對自己有些莽撞的行為的內(nèi)疚一掃而空。

    “好,下次我揍許漢源的時候,你要記得幫我!

    賀聿澤毫不猶豫地點頭:“一言為定!

    調(diào)節(jié)了情緒,許沛星也沒有再過問白益和方明二人的下落,他知道賀聿澤一定會去審問對方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但是賀聿澤不主動說,他也懶得再多問了。

    只不過有一句話還是要交代的,許沛星看了他一眼:“別弄出人命了!

    為了那種人臟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賀聿澤懂他的弦外之音,悶悶地回應(yīng)了他:“嗯……”

    —

    十二月初,D市業(yè)余拳擊賽的決賽拉開序幕。

    按規(guī)定會提前一天進(jìn)行抽簽,許沛星抽到了的人叫袁毅,是來自D市青年拳擊隊的一名正式隊員,屬于地方區(qū)的職業(yè)選手。

    謝經(jīng)理當(dāng)晚就去查了袁毅的比賽記錄、獲獎記錄和一些比賽視頻。

    “袁毅,D市青年拳擊隊的現(xiàn)役拳擊手。24歲,17歲參加D市青少年(alpha)組拳擊比賽獲得第二名,18歲在成人組拳擊賽打進(jìn)全國錦標(biāo)賽的前十,被D市青年拳擊隊挑選入隊,開啟了職業(yè)拳擊手的生涯。”謝經(jīng)理一點點給許沛星介紹,“他的拳擊風(fēng)格就是【快】、【攻勢猛】,不過,他的耐力一直是他的短板。我看了他近百場比賽視頻,到了

    第二三回合,他的體力明顯會下降很多。而你的體力一直很好,可以抓住對方的這一弱點,先蓄力后進(jìn)攻!”

    金教練和孫立洋都她的發(fā)言表示贊同,孫立洋豎起大拇指:“我們謝經(jīng)理愈發(fā)專業(yè)了,辛苦了!做了這么多,這么詳細(xì)的資料!”

    許沛星點點頭:“知道了,謝謝經(jīng)理!

    翌日,賀聿澤陪著許沛星一起出發(fā)去拳擊比賽的場館。金教練他們因為住所方向不同,就自己從家里出發(fā)了,兩邊說好在比賽場館后臺匯合。

    這次比賽的場館定在了一個新開發(fā)的拳擊活動館,占地面積不小,就是離市區(qū)有一些距離。

    他們打車前往,司機(jī)師傅告訴他們:“因為你們這個比賽,前面那一段路就封了,我們外來車輛進(jìn)不去的哈,我就把你倆送到下一個路口,行不?”

    “好的,謝謝師傅!痹S沛星應(yīng)下。

    賀聿澤付了錢,二人下車,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不愧是新開發(fā)的地方,除了不遠(yuǎn)處的拳擊場館修得宏偉高大,四周荒無人煙的,頗有幾分蒼涼之感。

    許沛星調(diào)侃:“難怪不在體育館打了,一看就是想給這地方招攬點人氣,資本家的小手段!

    他眨眨眼:“哦,忘了,你以后也會成為一名罪惡的資本家!

    賀聿澤老實道:“我不會選這種地方開發(fā)——太沒有商業(yè)價值了!

    “得,我作為被剝削的人民還得給你夸兩句是吧?”許沛星給了他一個肘擊,“走快點,估計孫教練他們都要到了!

    賀聿澤牽住他的手,看著他正想跟他說什么,突然許沛星的腳步一頓,賀聿澤一轉(zhuǎn)頭,只見幾個熟面孔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帶頭的正是卞武亮和刀疤。

    許沛星瞥了一眼他們手里的長刀,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這是幾個意思?”

    賀聿澤微微往前站了一步,把許沛星往自己身后帶:“我來應(yīng)付他們,你去比賽。”

    許沛星睨他一眼:“你在說什么蠢話?”他一把拉過賀聿澤,和他并肩而立,“愛情電影看多了,把腦子看壞了吧。再說——你看他們這架勢,能讓我走?”

    卞武亮拍了拍手:“很聰明。”他對著許沛星笑了笑,滿臉橫肉一抖,“我會盡量不傷到你,今晚還想和你好好玩玩呢!

    這種污言穢語,許沛星這個當(dāng)事人還沒什么反應(yīng),賀聿澤就直接被惹怒了!帶著攻擊性的松木信息素鋪天蓋地朝著卞武亮等人襲去,可這次顯然卞武亮他們是有備而來,再來堵人之前,他們就先注射了Alpha信息素屏蔽劑。

    這東西不是說能屏蔽高A值alpha的信息素,而是通過屏蔽自身的信息素,等同于讓alpha變成一個普通“beta”,這樣,即使賀聿澤發(fā)動信息素的壓制,他們也能感知不到,便不會受到影響。

    信息素不起作用,那就只能靠肉搏了。

    這還是許沛星第一次看到賀聿澤打架,和之前跟他打拳完全不同,賀聿澤此刻才是真的發(fā)揮出了一個頂級alpha的剽悍戰(zhàn)斗力!

    192公分的身高顯然占據(jù)太大的優(yōu)勢,他也目標(biāo)明確,就指著卞武亮打——卞武亮揮動手中的長刀,賀聿澤不僅不后退,甚至還一直在不停朝著卞武亮進(jìn)攻,他抓住卞武亮持刀的手腕,順勢又鉗住他整條手臂,往后反扭!

    長刀應(yīng)聲而落,卞武亮吃痛,慘叫了一聲!賀聿澤卻沒有就此打住,反而將卞武亮踹倒在地上,狠狠給了他腹部幾腳!他的那幾腳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氣的,一點也沒有留有余地,幾腳下去,卞武亮就直接口吐鮮血!

    眼看著他下一腳有踢向卞武亮下身的趨勢,許沛星大喝一聲:“賀聿澤,冷靜點!”

    賀聿澤堪堪收住腳,他一扭頭,卻見刀疤趁許沛星分心之際,從地上爬起來要從背后偷襲!

    “小心!”這下變成賀聿澤緊張萬分,他的聲音未落,許沛星就反應(yīng)迅速地一個側(cè)身閃躲,連頭也沒回地就先往后方側(cè)踢了一腳。

    可刀疤被踹飛之前,手中的長刀還是劃拉了一下許沛星的手臂。

    鮮血暈開,然后聚成血點砸到地面上。

    賀聿澤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剩下幾個群龍無首的小嘍嘍,趕緊沖過去給他做緊急止血。

    “別擔(dān)心,小傷。”見他撕衣服時緊蹙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許沛星放緩聲音安撫他。

    傷口不大,但是有一些深,賀聿澤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英俊的眉眼籠罩著一層陰云。

    他自責(zé)到無以復(fù)加:“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我沒用!

    許沛星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我的alpha,你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我們的路還很長,我跌倒的時候你要做的是朝我伸出手拉我起來,而不是自責(zé)沒有保護(hù)我!

    他雙手合攏輕輕一擠,賀聿澤的臉頰被他操控著往中間堆擠,嘴唇便不受控制地做出了一個“O”型。

    許沛星彎著貓眼一笑。

    “給我呼呼就好啦。”

    第40章 18迎難而上

    “這群人怎么辦?”許沛星指了指地上躺倒的一片,他捉起賀聿澤的手,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比賽快開始了!

    “我來處理,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就來——”賀聿澤話語一頓,有些擔(dān)心,“可是你手臂受傷了,確定還要上場嗎?”

    許沛星沖他擺手:“不礙事!

    對于他的決定,賀聿澤一向以他的想法為主,盡管憂心忡忡,還是點了點頭:“好,那一會兒見!

    看著許沛星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直到他轉(zhuǎn)彎進(jìn)了另一條路,賀聿澤這才收回了目光。

    他掏出兜里的手機(jī),播出去一個號碼,說了地址后,賀聿澤交代:“盡快過來。”

    雖然說出了事就找警察,但是賀聿澤深知像卞武亮他們這種有點錢權(quán)的地頭蛇,即使關(guān)進(jìn)去了,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并不能得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懲罰。

    彼時卞武亮已經(jīng)強(qiáng)撐著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捂著受到重創(chuàng)的腹部,吐掉一口血沫,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賀聿澤,還在試圖叫囂挑釁:“你他媽有種就一直跟著許沛星啊,老子隨時盯著他,總有他落單的時候吧!”

    本來自從得知了許沛星年少時的遭遇之后,賀聿澤的心頭就有一股郁結(jié)而無法發(fā)泄的氣,偏偏卞武亮還要不知死活地湊上來。

    賀聿澤走近他,面色冷如寒冰:“你這樣骯臟的東西,連叫他的名字都會讓我覺得惡心!

    他傾下身,一把揪住卞武亮的衣領(lǐng),拳頭揮起又落下……

    許沛星已經(jīng)到后臺找到了孫立洋他們,他剛到就有工作人員來通知他們快點換衣服,準(zhǔn)備賽前檢查。

    孫立洋第一個注意到許沛星手臂受了傷:“怎么回事?”

    他的眉頭擰在一起,謝經(jīng)理聞聲而動,找到自己隨身帶著的急救醫(yī)療箱,給許沛星拆開綁著傷口的衣服布料,重新給他上藥包扎。

    “遇到卞武亮他們來找事!痹S沛星說,“賀聿澤在善后!

    謝經(jīng)理一看他的傷口,也眉頭一皺:“刀口有點深啊,這樣確定還要比賽?”

    傷口消完毒,謝經(jīng)理給他纏繃帶,許沛星面不改色:“沒事的,走吧,咱們?nèi)ズ驁觥!?br />
    他抽到的上場序號是“2號”,第一組已經(jīng)打到

    第三回合了。

    見他堅持,其他幾人也沒再開口勸他棄賽——畢竟這一場比賽,不僅備受關(guān)注,還是許沛星敲響月底全國錦標(biāo)賽的一塊敲門磚。

    一行人剛踏出門口,就和賀聿澤打了一個照面。

    許沛星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手。

    “怎么了?”許沛星抓起他的右手,指骨上血跡斑斑。

    賀聿澤垂下眼,藍(lán)色的眼睛情緒尚未平靜,他不想嚇著許沛星。

    “沒事!

    場館內(nèi)已經(jīng)傳來了催促下一組拳擊手候場的鈴聲,許沛星捉著他的手放嘴邊輕輕吹了幾下:“呼呼就好了——賀聿澤,看我比賽吧,我會贏得冠軍的!

    帶著絲絲涼意的風(fēng),吹在賀聿澤的指骨處,它無法鎮(zhèn)痛傷口,卻安撫了他心中所有的暴虐和沉重。

    他抬起眼,藍(lán)色的眼睛里是許沛星熟悉的愛意:“好。”

    —

    第一場的選手比賽完畢,獲勝的是來自D市青年拳擊隊的一名隊員,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畢竟作為本次業(yè)余拳擊賽最有實力的一支隊伍,D大青年拳擊隊可是“正規(guī)軍”。更何況,為了比賽的可看性,組辦方并沒有限制職業(yè)選手參加,人家可謂是憑真本事打進(jìn)決賽的。

    而如果許沛星贏下和袁毅的這一場比賽,也并不意味著他就能拿到冠軍,業(yè)務(wù)賽的奪冠要求并不是積分制,而是:殺進(jìn)決賽的一共六人,三組。三組分出勝負(fù)之后,還會抽簽進(jìn)行最后的冠軍之爭!

    這對每個拳擊手來說都是很具考驗的,不僅是實力的比拼,更是耐力的較量。

    這樣一場難打的仗,許沛星還是帶傷上場,眾人的心都緊懸著。

    許沛星和袁毅站上了擂臺之上。

    裁判發(fā)出指令,搖響拳擊鈴,許沛星和袁毅友好地互相鞠躬,比賽正式開始。

    可以說,這場比賽,許沛星完全就是焦點般的存在。自從上次初賽一戰(zhàn)成名之后,這次的決賽熱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來看熱鬧的普通觀眾,來一睹現(xiàn)場的各路拳擊手,全部齊聚一堂,場館內(nèi)可謂是座無虛席。

    大屏幕上,許沛星仍舊是鏡頭的中心。

    他和袁毅身高基本相等,體型差距也不大,袁毅果然如謝經(jīng)理所說的那樣出拳很快、很猛,他揮拳之間甚至有殘影出現(xiàn),許沛星在試探他的水平,并沒有出全力,不慎挨了幾拳在肩膀和腰側(cè)。

    畢竟是職業(yè)拳擊手,哪怕是地方區(qū)的,也一定有兩把刷子。許沛星原地調(diào)整了一下腳步,活動了一下自己被砸得有些發(fā)麻的肩膀,重新抱架而立。拳擊手套隱隱約約地?fù)踝∷南掳霃埬槪幻黠@地露出一雙凌厲又認(rèn)真的眼睛。

    這次雙方齊齊選擇了進(jìn)攻!

    許沛星也加快了揮拳的速度,他先是朝袁毅揮出一記左勾拳,袁毅反應(yīng)迅速地格擋,試圖給他回?fù)暨^去,兩人同時出拳——

    “好——!”觀眾席上爆發(fā)出一陣歡呼,掌聲雷動。

    袁毅的拳始終慢了許沛星一拍,堪堪距離許沛星的臉頰幾公分的位置,而許沛星的拳擊手套在此之前先一步砸在了袁毅的右臉!

    這一拳的力度可不比袁毅這種職業(yè)選手的小。

    袁毅用舌頭頂了頂疼痛中的腮幫子,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沉下臉,屬于男人間的勝負(fù)欲愈發(fā)兇猛。

    ——許沛星可是一個Omega,在得知抽到的對手是許沛星時,袁毅已經(jīng)收到了隊友們的調(diào)侃:

    “別到時候輸給一個Omega了”。

    他的眼神瞥到許沛星纏著繃帶的手臂上。

    “攻擊他的右手臂,傷口處。”隊里的教練也壓低聲音在袁毅耳邊交代。

    雖然這樣有些不恥,可是……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第二回合開始。

    許沛星已經(jīng)不準(zhǔn)備和袁毅打來回戰(zhàn)術(shù),他只想快速消耗對方的戰(zhàn)斗力,拿下比賽。

    一個掃踢,許沛星將袁毅直接踹飛到了擂臺圍繩上,袁毅咬咬牙,猛沖過去交替出拳,許沛星格擋住他的攻擊,但是此刻袁毅明顯爆發(fā)出了極大的潛能,他抬手連續(xù)揮出幾下勾拳,許沛星手臂發(fā)麻,松懈了一下,正想閃躲退開,卻被袁毅扭住,二人倒在地上!

    觀眾席一片嘩然!

    鏡頭給到他們,大屏幕上,許沛星的右手臂正好暴露在外側(cè),袁毅扭斗住他,連續(xù)對著他的手臂砸了幾拳。

    白色的繃帶上一下子就浸出了殷紅的鮮血!

    “我操他媽!裁判這都不叫停!”旁邊已經(jīng)有觀眾破口大罵!

    孫立洋和賀聿澤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

    擂臺上,裁判似乎慢半拍地叫了停。

    袁毅松開許沛星,站起身,拳擊手套上都帶上了斑斑血跡。許沛星活動了一下手腳,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徑直返回中立角。

    謝經(jīng)理連忙過來給他重新包扎傷口,可即使纏繞了好幾圈紗布,血還是滲透得出來。

    “就這樣吧!痹S沛星扭動了一下脖子,抽回手臂。

    他塞好干凈的護(hù)齒,再次上場。

    最后一回合。

    手臂上的傷口確實很有影響,鈍痛感導(dǎo)致整個手臂都有些乏力。

    袁毅還想故技重施,他攻向許沛星,這一次,許沛星任由他揮拳砸向自己的手臂或者腰側(cè),用右手擋住他,抬腿就是幾個連續(xù)的膝撞!

    他用右手格擋,只能用左手揮拳!

    袁毅以為他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在做最后的掙扎而已,結(jié)果,“砰——”!

    許沛星左手揮拳落下,力道竟然不比他的右手小一絲一毫!

    袁毅被砸得有些懵,他想躲,可是許沛星用右手受傷的手臂扣住了他!無處可躲!

    仿佛情景重現(xiàn)!只不過被動的人變成了袁毅!

    許沛星連續(xù)揮拳——勝局已定!

    比賽結(jié)束,袁毅看向他被血染紅的繃帶,半晌低下聲音說道:“對不起。”

    許沛星的表情已經(jīng)從剛剛暴揍袁毅時的冷酷放松下來,他不咸不淡地看了看袁毅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聲音里帶了點笑意:“我覺得現(xiàn)在是我有點對不起你了!

    袁毅知道他話里的意思,頓時覺得臊得慌,又覺得他這幅波瀾不驚的樣子是真的帥——又帥又漂亮。

    青年alpha耳根子滾燙,許沛星上前一步和他進(jìn)行了禮貌的賽后擁抱,只是虛虛地貼了一下罷了,可是袁毅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下臺時直接同手同腳,差點摔倒。

    高清鏡頭把他們擁抱的這一幕拍攝得非常清晰,包括袁毅通紅的耳朵和有些迷蒙的表情。

    賀聿澤捏緊拳頭,本就破了的指骨因為他過度地用力,小傷口又有裂開的趨勢。

    他離開了觀眾席,直奔許沛星的休息室而去。

    第三場比賽正在進(jìn)行,這時便是許沛星休息蓄力的時間。謝經(jīng)理又給他換了繃帶,臉上的表情卻并不輕松:“要不就拿第三吧,你這傷口真的必須早點去縫合處理了!

    已經(jīng)進(jìn)前三了,再為此付出太多代價,就有些得不償失。

    許沛星喝了一口水:“能拿冠軍,就不當(dāng)?shù)诙!彼戳艘谎圩约旱氖直,“不?zhàn)而敗,我更做不到!

    他可以被打倒,可以輸,前提是——他拼盡全力過。

    迎難而上,不正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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