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慕遠之主動打了個招呼,陸長郁和他擦肩而過,神情冷淡。
及腰長發烏云似的從身側掠過。
偏過頭,就對上漂亮、冰雪一樣冷漠的側臉。
他大部分時候都是孤身一人,只是如今身邊跟了個小跟班,狗似的天天墜在陸長郁身后。
在經過他身旁時,兩人彼此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忌憚。
陸長郁還是像往常那樣對他愛答不理的,只要沒有利用價值,就絕不會給他好臉色。
所以他才要努力找到陸長郁的錯處啊。
這樣大小姐再傲慢不屑,也不得不冷著臉,乖乖被他擁抱甚至親吻。
只是如今這些小打小鬧都算不得什么了。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慕遠之目光下移,落在他紅色的裙擺上。
在大腿間輕輕搖擺著,他身形瘦削,大腿根卻帶了點肉感。
纖瘦的背上披了件黑色的外套,寬大、帶著別的男人的氣息,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就和昨晚一樣。
一旁的男人倒只穿了襯衣,顯然陸長郁穿的就是他的外套,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楚杭嗎?
“你昨晚去了實驗室吧。”
篤定的語氣令陸長郁身子一僵,他轉過頭,對上慕遠之的臉。
抿著唇,冷艷的眉眼間升起郁色。
其實并不太像個女孩,慕遠之這么想著,一點都不溫柔。
“你想怎么樣?”
陸長郁無意多狡辯,反正慕遠之肯定不會放過他就是了。
“中午來找我吧。”
慕遠之抓住了他的手,攥得很緊,手腕上幾乎要留下印子。他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一定要來啊,大小姐。”
因為,我知道你的秘密。
他依舊笑著,斯文秀氣的長相因一副金絲眼鏡,添上一分儒雅。只是眼底浮現出異樣的興奮。
陸長郁沉默了片刻,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如果是別人敢這么不客氣地對待陸長郁,不用他開口,楚杭就會一拳揍上去。
但這個人是慕遠之,大小姐總是對他很優待、會容忍他的挑釁,楚杭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他到底為什么對慕遠之這么特殊呢?
楚杭甚至見過矜嬌的大小姐被他堵在墻角里親吻,捏著下頜,緊緊抱著腰。
明明前不久他們才在一個會議上吵架,陸長郁還說慕遠之真是他的死敵,處處和他作對。卻轉頭就和他口中的仇敵親吻。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仇敵?
他是被迫的,還是自愿的?
*
會議室里空無一人,慕遠之獨自坐在首位。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根細長的鋼筆,鋼制筆帽折射出冷光。
他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但并不著急。
陸長郁沒有回應他,但慕遠之確信他一定會來。
筆尖一下下磕在桌面上,發出噠噠的響聲。在第三十四次的時候,他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接著便是熟悉的腳步聲。
他抬眼,看到了“少女”朦朧的身形。
一頭柔順如綢緞的烏發輕輕搖曳著,柔軟的藍色衣料顯出細腰、這個顏色襯得他很白。
濃密的眼睫眨動間如蝴蝶翩翩。上揚的鳳眼透出厭惡的情緒,濕潤的唇也緊閉,下唇有道淺淺的齒痕。
像是被人咬過。
陸長郁走到他跟前,俯下身,烏發流水般傾瀉,觸到他掌心,涼颼颼的。
一抹吻落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吝嗇的不肯多留一刻。
“這樣可以了吧?”
慕遠之瞇著眼,似乎很享受地看著他漂亮的臉上露出屈辱的神情。
薄唇輕挑,“不行哦,只是這樣可不夠。”
“只是這點錯,一個吻足夠了。”
“要是不只是這個呢?”慕遠之似乎苦惱地皺起眉頭,他推了推眼鏡,金色的金屬框架折射出冷光。
“你昨晚不是一個人去的。”
指尖撩起陸長郁頸側的長發,那里有一個很顯眼的齒痕。泛著烏青,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駭人。
慕遠之眸子沉沉,像是醞釀著風暴。
“你昨晚和誰在一起,楚杭嗎?還是別的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語氣。
按著那枚齒痕的手指也不禁用力。
“你們昨晚都做什么了,躲在陰暗的角落里,他親你了?有沒有這樣抱著你,抓著你的手、你的腿,被他掐著臉親?和人野x是不是很爽?”
啪——
慕遠之被他打得偏過頭,怔愣了片刻。
“清醒了嗎?”陸長郁神色冷冷,看著因為自己而發瘋的慕遠之。“我和誰在一起都和你無關。”
正常人被打了臉,多少都會覺得羞恥。
慕遠之反倒露出滿足的笑容,俊秀的臉上浮現詭異的紅暈。
“身為你的男友,關心你昨晚有沒有背叛我很正常吧?”
他收斂住剛才的癲狂,似乎又和以前一樣溫柔了。抓住陸長郁的手,把他拉進自己懷里。
綿軟的身子坐在他腿上。
隔著薄軟的布料,柔軟、溫暖、面團似的飽滿,就那么壓著大腿。
慕遠之很紳士地沒有用手幫他扶著,轉而拿起了剛剛放在桌上的鋼筆。
冰涼的鋼筆點在陸長郁雪白的膝蓋上,一點點上移,劃出一道軌跡。筆尖靈活地挑起布料,逐漸沒入隱秘的角落。
直擊他的要害,溫熱的皮膚因這一冰涼而激得微微顫抖。
“胡說什么,你什么時候是我男友了。”
“從現在起就是了。大小姐,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是男孩子吧?”
仔細回想起來,其實陸長郁表現得并不太像個女孩,只是無人想到這一點罷了。
或者說,不敢想。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呢?
你可要對我好點啊,大小姐。
“……你想做什么?”少年唇瓣咬得更緊,白皙的臉頰上升起紅暈,眼中也蒙上可憐的水汽。
他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恥地要挾,氣得渾身都發抖。
【檢測到宿主遇到危險,需要系統幫忙嗎?】從來不曾打擾過他的系統忽然說道。
正演得很開心的陸長郁:……謝謝,不需要,我自己能解決問題。
“做什么?當然是做身為男友該做的事情。”
慕遠之低下頭,在他頸邊輕嗅,清淡的香氣便縈繞在鼻尖,這是屬于陸長郁的氣味。
意識到這一點,他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開始發燙,連呼吸都滾燙。
吹在他細嫩的皮膚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精致的鎖骨因此下陷得更深,泛起淡淡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