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宅裝修的格調不錯,她今天還算滿意,暫時不改。
花滿蹊把鮮花隨手放到沙發上。
她的手指撐著尖潤的下巴,懶洋洋地靠坐在真皮沙發里,薩摩耶蹭著她的裙擺使勁搖尾巴。
她晃晃小腿:“趕緊把它抱開!沒看蹭的我裙子全是毛啊。”
“多多,快回去。”管家趕忙把它栓回大廳處的狗屋。
管家鞍前馬后,親自服侍:“大少奶奶,您喝點什么?”他看出來了,這位新來的大少奶奶不僅難纏,還很記仇,可得服侍周全。
花滿蹊又不滿意了:“你這也要問?”
“早早地了解你的主人的喜好,不是最基本的嗎?”
管家連忙檢討自己。
花滿蹊質問:“你們拿多少工資......就這么辦事的?”
站立聽訓的傭人們全都愁眉苦臉——他們是打工的,簽的是合同,可不是賣身契,不是她奴隸!
管家倒是有問必答,立刻回答了花滿蹊的質問。
氣勢洶洶的花滿蹊倒是愣住了:“你們就這么點工資?!”
“跟著我的人工資這么低,簡直有失我的身份!”
“通知下去,每個人的工資加五倍!”
這潑天的富貴忽然就砸了下來,陸家的待遇原本就比其他家好得多,這一加,簡直不敢想象。
“謝謝大少奶奶!謝謝大少奶奶!”傭人們全都又驚又喜,恨不得馬上沖上去抱這位新晉大少奶奶的大腿,又美麗又富有又慷慨又體恤員工,這根本就是她們命中注定的大少奶奶!
管家有些猶疑,這大少奶奶說的可能不算吧。
“知道你們陸家小氣,這些支出,都從我的賬面走。”哼哼,瞧瞧這些人,一點小錢,就把她當神明似的。
花滿蹊生平就兩大愛好,拿錢砸人和找茬氣人。
管家立刻說:“老奴......我馬上去辦!”
“其實陸家不小氣的。”管家這才想起來為主家說話。
花滿蹊懶得理他,她摸著下巴挑剔地看著這些人,這些人看起來倒是不討厭。
她的目光轉到她們的工作服上,又挑剔起來:“穿的什么丑衣服,全都給我換了,就隨便找……找個d家的設計師重新設計。”
傭人們驚喜地瞪大眼,那可是d家啊。
管家震驚地不行,只是傭人的工作服而已:“大少奶奶,她們的工作服就沒必要特意找d家的設計師......”
花滿蹊歪了歪腦袋,給了他一個眼神:“我說你們的衣服丑到我的眼睛了,你聽不明白嗎?”
“我馬上去辦。”
“對了,記得給那個狗子也安排上,看它那樣,連衣服都不穿,一點都不像好人家的狗。”
管家:“......”
多多:“汪汪!”
“至于你,哼......”花滿蹊皺皺鼻子,“你太老啦!去醫院做個美容,就最近很火的肌膚回春術什么的,不然以后都別來我面前礙眼。”
“......”想不到自己一個糟老頭子還要去做什么美容,那可是要遭老罪了,這年頭打份工真是越來越不容易……
花滿蹊沒心沒肺地抱著一大桶傭人剛從冰柜里抱出來的冰淇淋挖著吃:“全都散了吧。”
管家看她沒心沒肺地只顧著吃,小心翼翼提醒:“大少奶奶,您是要現在去看看大少嗎?”
她抱著冰淇淋吃的正歡,經過管家提醒,總算想起陸學屹了。
她把冰淇淋桶扔到管家手里,她兩手拎著蓬松的大裙擺興沖沖地往陸學屹的房間去。
她早忘了他具體長啥樣啦,只記得還挺好看的。
一次隔著屏幕看的,忙著轉移那什么倒霉的舔狗任務。
一次她忙著氣人、罵人、打人、根本沒功夫仔細看他。
護工從床邊站起來走到另一邊,給她留出位置:“大少奶奶。”
花滿蹊細白的手指戳戳捏捏他的臉,挺有彈性,很細膩。
她的新玩具,長得還挺好看的。
她挺滿意。
就是估計不太耐玩,看他這短命相。
管家著急:“哎喲,少奶奶,少爺的臉這可不興玩!”
花滿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玩我老公的臉怎么了,怎么,你暗戀他?”
年紀一大把的管家:“......”
“少奶奶,少爺現在這個樣子,你可不能拿來取樂!”
“男人就是拿來玩的呀!”花滿蹊才不理他,她趴在床邊,又興致勃勃地戳了好幾下,“想不到我也是有老公的人啦!”
陸學屹:“......”他好慘,并不想要這個老婆。
不過,她聲音還挺好聽,脆脆生生的,他耳朵都涼爽了起來。
他有些疑惑,她從前聲音有這般好聽嗎。
“少奶奶......”
“你好煩!”
花滿蹊跟玩橡皮泥似的,抓著陸學屹的臉玩了好一會。
還沒玩過癮,見風使舵的傭人立刻馬不停蹄來報:“大少奶奶,宋小姐來了!”
花滿蹊繼續戳陸學屹的臉:“什么宋小姐?”
傭人狗腿地說:“就是宋喜螢,大少爺的前未婚妻!”
傭人義憤填膺地說:“少奶奶您都不知道她多久沒來看少爺了,您今天才來,她就特意趕過來,我看她肯定沒憋什么好屁!少奶奶你放心,我肯定站在您這邊。”
管家瞪著傭人:“小夏,誰準你在這里煽風點火的!”
小夏扁扁嘴:“我實話實說,哪有煽風點火!”
花滿蹊的火已經被煽起來了,她霸道慣了,別人敢覬覦她的東西,那可是死罪,何況陸學屹現在可是她的狗!
她惡狠狠瞪著陸學屹,狠狠掐住他的臉:“王八蛋!看你的風流債!”
陸學屹:“......”太欺負植物人了,他現在這幅樣子也得風流的起來吧。
花滿蹊即刻對管家下令:“吩咐下去,誰都不許放她進來!”
“這......這來者都是客,讓老太太和夫人知道我怠慢客人,絕對不會饒了我的!”
“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我現在就不會饒了你的哦。”花滿蹊笑嘻嘻威脅他。
“少奶奶,我這就去辦。”他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只能見風使舵了。
“對了,你現在去給我拿個牌子,就寫——宋喜螢與狗不得入內。”
“啊?!”
“就說我吩咐的!你怕什么,有我給你撐腰呢!”花滿蹊信誓旦旦。
“......”大少奶奶她是不清楚自己在陸家的真實處境嗎,還撐腰,他不被她拿去頂鍋都不錯了。
“少奶奶,我真的不敢。”管家愁眉苦臉,都快哭出來了,這祖宗的腦回路怎么跟常人不一樣呢。
“沒用的家伙!我來!”花滿蹊瞪他一眼。
一時間沒找到木牌,花滿蹊直接動手暴拆了多多的木質狗屋。
管家阻止無果,欲哭無淚:“祖宗,您怎么能把小祖宗的屋子給拆了!”
多多眼睜睜看著自己屋子被拆,急得在她腳邊亂轉,嗚嗚咽咽咬著她的裙擺試圖阻止她。
“就這個破屋子,拆了就拆了,你馬上給它安排個金屋子!我要讓它體會下拆遷的快樂!”花滿蹊樂滋滋地拿著筆準備寫字,又一腳踹開它的瓷狗碗,“把它的狗碗也換成金的。”
青瓷碗瞬間碎了一口子。
多多不可置信地望著她,立刻松開她的裙擺,飛快地去叼了自己的破碗回來,尾巴垂在后面,充滿幽怨地望著她。
管家望著那個青瓷碗,艱難地說:“其實......”這只碗是二少爺特地從拍賣會拍回來的,價值難以估量,更不要說那個多多的木屋是用千年老檀木造的,肯定也比什么金屋金碗值錢多了。
花滿蹊纖長的食指指住那條狗,一副施恩的語氣:“狗子,我要讓你知道做我的狗,你會有多么幸福!”
多多可憐兮兮地咬著破掉的狗碗,嗚嗚咽咽地低嚎著表達不滿。
管家:“......”他光以為自己以后日子可能不好過,沒想到連狗子都逃不掉她的折磨,好歹大少奶奶沒有拆他屋子,砸他飯碗。
果然,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花滿蹊親自寫好牌子,從二樓窗戶懸掛出去,漂亮的面孔上是幼稚頑劣的笑容。
嘻嘻,她要氣死宋喜螢。
還有那幫整天在彈幕為宋喜螢叫囂的狗腿子。
果然彈幕立刻激動起來。
【花滿蹊她以為她是誰啊!真以為領了本結婚證就是陸學屹老婆了?她憑什么不給螢螢看望陸學屹!】
【太過分了,她憑什么這樣侮辱我們家喜螢!竟然拿狗和喜瑩做對比!】
【嘖嘖,夠惡心的,看她這迫不及待地要拆散男女主的嘴臉。】
【氣瘋了啊!這個賤人!快來個人收拾她吧!】
【放心,陸學皚已經來了,我看她就是找死,敢惹陸學皚的白月光,馬上她就要被拉去喂鯊魚咯。】
陸學皚剛從軍艦上下來,就急匆匆趕往老宅打算看望大哥。
他戴著白色海軍帽,軍徽閃光,蓬勃有力的身軀裹在藏青色的海軍正裝底下,近兩米的身高,闊肩蜂腰,長腿筆直緊實,皮革腰帶綁的很緊,褲腳也緊緊地扎進黑色長筒軍靴里。
他腳步匆匆,額間有汗,眉眼醒目,面容桀驁,生人勿進。
【簡直是帥裂天際,我宣布陸學皚是最頂的軍裝暴徒,沒有之一。】
【這雙開門、這公狗腰、這逆天的長腿!陸學皚絕對是我見過把制服穿得最帥的男人。】
【為什么前面的彈幕那么多屏蔽詞,你們這是都說了些啥見不得人的,一進來就是滿地褲衩子。】
【樓上那些人還真是三觀跟著五官跑,從頭到尾就不喜歡陸學皚,比反派還反派的偽正派,披著保家衛國的軍裝,實際上為了利益私底下干那么多見不得人的臟事!真的玷污那一身象征榮耀的軍裝。】
陸學皚才到家門口,就看見宋喜螢眼眶紅紅的站在那。
他眉心一擰,緩下聲線:“喜螢姐,誰欺負你了?”
宋喜螢屈辱地指著頭頂的那塊木牌:“她不許我進去看你大哥,還……”
“她?”陸學皚皺眉,跟著宋喜螢指的方向抬起頭望去,二樓窗戶用木繩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塊大木牌,他念出上面的字——“宋喜螢與狗不得入內?”
一串字寫得龍飛鳳舞,歪歪扭扭,特別是宋喜螢三個字,寫的力道十足,筆鋒凌厲,可以看出寫這三個字的時候很有情緒。
“......”
還有旁邊的那道粉色橫幅——世界無敵的大少奶奶又是什么鬼?
陸學皚子彈上膛,對著掛住那塊木牌的繩子就是精準的一槍,木牌哐當摔到地上。
他目光冷冷:“喜螢姐,跟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