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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直播間位面數(shù)據(jù)過載中……直播間位面數(shù)據(jù)過載中……自動修正程序暫停中……位面數(shù)據(jù)緩存中……請耐心等待……加載成功后將繼續(xù)修正BUG】

    【我靠,香檳都備好了,給我來這個】

    【這輩子最討厭數(shù)據(jù)緩存中,請耐心等待的這個提示。】

    【沒關系了,不過是早晚而已,能達到目的我不介意等一等,看她那樣,嚇得臉都白了,活該。】

    花滿蹊一腳踹開面霜盒,氣鼓鼓地坐在鏡子前,她的計劃得加快速度才行。

    花滿蹊調(diào)整好心情,下去吃早餐,聽說陸家的廚子,可是有國廚之稱的。

    陸學屹顫巍巍地在餐桌上放好他準備的姜湯和鮮蝦鮑魚粥恭候老婆大人大駕光臨。

    看著在桌上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的陸學屹和那一堆詭異的早餐:“……”

    花滿蹊瞪大眼:“這做的什么鬼東西!你們廚子竟敢這樣慢待我,我現(xiàn)在就要開除他!”

    廚子沖出來保住自己飯碗:“不是的,少奶奶,這鬼……這都是大少爺給你做的。”

    陸學屹臉色慘白,氣喘吁吁地討好地笑著:“老婆,你看,這姜湯我已經(jīng)試過了,很好喝的,還有這個鮮蝦鮑魚粥,大家都說很好喝。”

    要不是死的肯定是他自己,他是真的很想下毒。

    花滿蹊神情復雜地指指那碗粥:“這真的不是你的嘔吐物嗎!”

    她有理有據(jù)地說:“你喝完你自己煮的姜湯之后,你就吐了。”

    陸學屹否認:“當然不是!”

    他一臉難過:“對不起,我真沒用,什么都做不好,我這就去再給你再……”

    管家恨不能以頭搶地,他慌忙開口:“少奶奶,你就嘗嘗吧,真的很好吃的!”

    “吃吃吧,少奶奶,真的你嘗嘗!”其余人紛紛幫腔。

    救命,他們可不想再當小白鼠了。

    花滿蹊順著聲音望去,一幫人腳步虛浮,面色青白,雙目無神,眼底下還掛著兩個黑眼圈,仿佛游魂一般,直接唬了她一大跳:“你們昨晚去做賊了嗎!”

    眾人眼含熱淚:“……”可不是嘛,陪大少爺做偷心賊。

    花滿蹊還是拒絕了那團詭異的仿佛嘔吐物的東西,陸學屹騰地坐起,一幫人麻木地扶著他去了廚房,好一陣鼓搗,在國廚的精心指導下,終于熬出了一碗味道鮮美的鮑魚粥。

    花滿蹊勉強嘗了一口。

    陸學屹激動地在座位上像個蛆一樣扭來扭去:“老婆,好吃嗎!”

    管家閉了閉眼——真是沒眼看啊。

    花滿蹊沒理他,她擦了擦嘴:“給我換個漂亮的房間,我可是你們女主人,竟然讓我住客房!”

    陸學屹身后仿佛有尾巴搖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她:“老婆,和我住吧,和我住吧!我房間可大可漂亮了。”

    花滿蹊動心,確實他的房間很好,她點點頭:“可以,就這么辦。”

    管家說道:“我這就讓人幫您收拾好搬進去。”

    花滿蹊起身打算起花園走走,陸學屹立刻搖搖晃晃站起來,試圖跟著她,管家護工趕緊去扶著他。

    花滿蹊看著跟屁蟲一樣的陸學屹,嫌棄不已:“不準跟著我!”

    陸學屹收回蠢蠢欲動的腳,委屈巴巴地說:“好吧。”好像誰想跟著她似的!

    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陸學屹才可憐兮兮地收回目光。

    傭人過來收拾餐桌。

    陸學屹一把搶過傭人手里的碗,他滿眼幸福地捧起花滿蹊吃剩的粥,癡漢般使勁地聞了聞:“是老婆喝過的粥粥呢……”

    接著,陸學屹一臉珍惜地捧著那碗粥,無比珍惜地小口小口嘗著:“嗚嗚,太好吃了,老婆吃剩的東西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傭人:“!”

    管家:“……”大少爺不是有潔癖嗎

    醫(yī)生嘆口氣,再次打開了植物人后遺癥冊子。

    “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他戒備地看著眾人,“老婆吃剩的東西都是我的,你們想都別想。”

    陸學屹:……好想死,他的一世英名啊。

    花滿蹊逛完花園回來,立刻霸占了陸學屹原來的房間,眼看著自己的東西一件件被搬出去,陸學屹呆住了:“老婆,我們不是一起住嗎!”

    “想的美!你滾去客房。”

    陸學屹難掩失望,卻還是乖乖聽話:“好吧,我都聽老婆的。”憑什么,這是他房間!他從小住到大的房間!

    陸學屹的所有東西和專業(yè)醫(yī)療器具都搬到了小了一大半的客房,逼仄得無法下腳。

    陸學屹深感絕望——這舔狗他就非做不可嗎

    護工提醒,到按摩時間了。

    陸學屹激動起來:“我要給老婆按摩!老婆肯定會夸我的!”

    于是,陸學屹興沖沖地沖去給花滿蹊按摩,兩個護工面無表情地給陸學屹按摩。

    醫(yī)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按摩消消樂。

    陸老太太拄著拐杖,轉過身:“醫(yī)生……”

    醫(yī)生努力睜著困倦的眼:“好在他清醒時間已經(jīng)變長了很多,這是好事,他這后遺癥我們會盡快找到更好的治療方案的。”

    彈幕飛快劃過。

    【這個按摩消消樂真是夠了,狠狠代入打工人,真的會感覺主家神神經(jīng)經(jīng)的。】

    【這個緩存究竟要多久啊!如果可以我都想氪金了!真的見不得我男主被欺負。】

    【一想到他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我就更不開心,我的‘喜歡學習’CP啊,你們真的好艱難坎坷啊!】

    陸學屹清醒時間變長,婚禮自然提上了日程,陸家人都不太愿意,但奈何陸學屹對婚禮很是期待,擔心刺激他身體,陸家人只能同意辦,所有的一切都還要按照花滿蹊要求來。

    花滿蹊利用任務威脅陸學屹又送了她百分之五的陸氏大元集團的股份,又用合作案威脅花父又給了她百分之十的花家股份。

    花滿蹊特意給還在軍艦上養(yǎng)傷的陸學皚打電話,陸學皚雖然自那日后根本不回家,分明是避開她。

    可是還是接了她的電話:“嫂嫂!”

    “記得回來參加我和你哥的婚禮。”她又炫耀似的說陸學屹有多愛她,還特地又給她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陸學皚聲音艱澀:“好……”

    花滿蹊粉嫩嫩的小手指抓著發(fā)尾玩:“可別忘了給我送上新婚禮物哦。”

    或許是不甘示弱,還是別的,陸學皚派人給她送來了他簽署好的百分之五的陸氏大元集團股份贈予協(xié)議。

    婚禮前,宋喜螢來找了陸學屹。

    宋喜螢原本認為哪怕他們領了證,也作用不大,畢竟當時陸學屹的那種情況,認真說起來,他們的婚姻根本就無效。

    可是舉辦婚禮,那意義就全然不同,這是他清醒狀態(tài)下承認這段婚姻!

    宋喜螢眼眶紅紅:“阿屹,你不要舉辦婚禮好不好!”

    陸學屹放下手里的書,書攤開放在腿上,他說:“我必須舉辦婚禮。”

    宋喜螢哭著問:“你愛上她了”要是說對陸學屹全無感情是假的,兩人青梅竹馬這么些年,雖然當時他出事,她的確為此猶疑婚事,畢竟感情是一回事,可婚姻又是另一回事,可是他出事的時候,她的傷心不是假的。

    陸學屹沒說話。

    宋喜螢失魂落魄往外走,花滿蹊在花園里的草坪上和小狗玩,她的笑聲清脆歡快,無憂無慮。

    宋喜螢沖到她面前:“花滿蹊,你很得意吧!”

    花滿蹊抓緊小狗的鏈子:“你有病啊,跑來別人家發(fā)癲!”

    “別人家!”宋喜螢恨恨地說,“這本來會是我的家!”

    “我和阿屹青梅竹馬,我和阿屹訂過婚,我們才是天生一對,我們才是所有人祝福過的未婚妻,你憑什么!”

    “我是財政部長千金,我是大元集團千金……你不過就是一個暴發(fā)戶生的女兒!你憑什么跟我搶!”

    拿身份來壓她

    花滿蹊扯起嘴角:“很快就不是了喲。”

    宋喜螢:“你說什么!”

    花滿蹊沒再理她,扯著小狗的鏈子回陸宅:“狗子,我們回家咯,外面的世界太危險咯。”

    誰讓他們宋家是陸家的狗呢,這可怪不得她咯。

    兩人的婚禮很快舉行。

    宴會廳里眾人推杯換盞中,竊竊私語。

    “這是麻雀變鳳凰了啊,她得長得有多漂亮呀,這都不是跨越階級的事了,這根本就是給她那一家子逆天改命呀。”

    “你們不知道吧,花家那女兒從前就跟著陸學屹后面跑,陸學屹不喜歡她,喜歡的是宋喜螢,都訂婚了,后面不是陸老太太找大師算了,要找花家女兒給陸學屹沖喜,結果他還真醒了。”

    “那也沒必要辦婚禮啊,反正人已經(jīng)醒了,離婚不就行了,還偏偏大張旗鼓辦婚禮。”

    “你們不知道吧,那陸學屹可喜歡她了,天天跟老婆奴一樣的!現(xiàn)在哪里舍得離婚啊!”

    “她長得啥樣啊,怎么把陸學屹迷成這樣啊。”

    “沒見過,長得應該一般吧,你看她那一家人長得都跟土豆似的。”

    長得跟土豆似的花家人:“……”

    花滿修很不高興:“你禮貌嗎你才長得像土豆!”

    竊竊私語的幾人沒想到被花家人聽得正著,對視一眼,尷尬散開。

    花父驕傲地挺起肚子:“別理他們了,我們今時不同往日,沒必要和他們計較,這可是我們家大喜的日子,跟著我一塊招呼客人去。”

    陸家人縱使心里不情不愿,還是擺起笑臉招呼客人,畢竟這么多鏡頭在,又這么多圈子里的人,鬧得難看丟臉的還是他們陸家。

    婚禮進行曲響起。

    恢弘的宴會廳,觥籌交錯里,人聲鼎沸里,隨著一個又一個人仰起頭,仿佛會傳染一般,直到所有人都仰頭朝那處旋轉樓梯望去。

    旋轉樓梯頂部的白色水晶流蘇燈,光華流轉,輝煌燦爛。

    一雙綴滿珍珠的高跟鞋由上至下緩緩而落……

    比珍珠還要光潔潤白的筆直長腿……

    一枝雪腰……

    沒有人舍得將目光挪開,哪怕一分一秒……

    三米長的頭紗拖在地上,珠光白的緞面婚裙,細細的吊帶,搖曳的布料,微敞的蕩領,兜不住那兩捧顫顫巍巍的雪堆,層層疊疊的頂級白珍珠項鏈落在雪堆上。

    烏濃的眉,茂盛的發(fā),乳白的肌膚,是雪地里生出的花。

    彈幕爆滿屏幕。

    【大小姐之前總是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今天布料穿的少,我才知道她的身材簡直好到這個地步,連身上的肌膚好到這個地步】

    【為什么不早點這樣穿啊救命!她之前真的浪費美貌啊!這么好的身材為什么要用嚴嚴實實的宮廷裙包裹起來!】

    【發(fā)控、臉控、頸控、鎖骨控、胸控、手控、腰控、腿控、足控……感覺所有控都能在大小姐的美貌里得到滿足……】

    【我真該死啊,竟然這樣罵我的大小姐,只求大小姐能原諒我,螢粉們,我已經(jīng)被美貌策反,現(xiàn)在辭去螢粉吧的主持人位置】

    【我鋼鐵般的意志力和頑強的戰(zhàn)斗力在大小姐的美貌面前不堪一擊……螢粉們,對不起,從此以后,我們就是敵人了。】

    【早就叛變了,曾經(jīng)瘋狂截圖錄屏試圖一幀一幀找到大小姐黑圖,結果一張沒有不說,反而入坑了】

    【直播間打賞能量值100000】

    【直播間打賞能量值1000000】

    【直播間打賞能量值10000000】

    ……

    直播間觀眾的打賞跟瘋了一樣,再次鋪滿彈幕。

    【我愿意一輩子為大小姐的美貌氪金】的彈幕飄紅

    陸學茵看著花滿蹊,喃喃自語:“大哥命可真好啊。”

    陸學屹看著花滿蹊穿婚紗的模樣恍了好久好久的神。

    直到花父牽著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說著臺詞:“女婿,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呀。”

    陸學屹有點恍惚:“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這是我老婆,我老婆可真漂亮。

    他發(fā)現(xiàn)底下賓客的目光全都黏在她身上。

    他有些不爽,這些人怎么回事,自己沒老婆嗎,為什么要一直盯著別人的老婆看!

    花滿蹊掐著他的胳膊肘:“給我笑!”

    她悄聲警告:“敢破壞我的婚禮,我弄死你啊。”

    陸學屹有些憤憤地望著婚臺底下的目光這才收斂起來,面上是一派光風霽月的笑。

    他扭頭看她,強調(diào):“這也是我的婚禮,是我們的婚禮。”

    神父問:“你是否愿意和她結為夫妻……”

    在所有人面前,在面對全世界的鏡頭面前,他挽起她的手,看著她說——我愿意。

    他輕輕給她戴上結婚戒指,她的手指細白纖長,柔潤柔軟。

    結婚戒指是她千挑萬選的,二十克拉的鉆石,很漂亮。

    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

    他牽著她的手上了鮮花簇擁的馬車。

    世紀婚禮,花車游行,萬眾矚目,萬人空巷。

    花車前后圍攏了數(shù)量婚車保駕護航,數(shù)十輛直升飛機綴在花車上空盤旋,撒下花瓣彩帶喜糖紅包……

    陸學屹緊緊牽著花滿蹊的手,在花車里微笑著朝四周的人揮手。

    在萬眾歡呼里,紛飛的花瓣下,在花車之上,她忽然拽住他的領帶往下拉,輕輕吻住他的唇。

    陸學屹驀然睜大了眼。

    香氣氤氳,馥郁撲鼻。

    他幾乎分不清那是花車上緊簇的花的花香,還是她唇上的香。

    他的心跳轟然。

    陸學皚遙遙站在人群里望向花車,望著花車里的穿著婚紗的她,看著他們笑容甜蜜,看著他們在全世界的鏡頭下親吻,她的唇很紅。

    漫天漫地都是刺目的紅。

    萬眾矚目,全城祝福。

    除了他。

    花車游行快結束前,花滿蹊在媒體鏡頭前承諾會把婚禮的所有禮金全都捐獻出去,并且表示以后都會參與進慈善事業(yè)里面來。

    兩人的街道花車親吻照成了當日媒體頭條封面。

    她被譽為萬人空巷的美貌,婚禮當天的慈善義舉,比基因人還美的自然人、萬人空巷的美貌,為救深愛的男人不顧一切賭上一生,陸氏財團主人陸學屹被愛喚醒、自然人和基因人的結合,麻雀變鳳凰、從暴發(fā)戶之女到總統(tǒng)兒媳、最佳國民媳婦、世紀之吻等等話題連續(xù)多日霸榜頭條。

    陸學屹被老婆親了一口就紅到耳根子的神態(tài)更是被國民一度引為笑談。

    他們的故事被媒體譽為世紀真愛。

    花滿蹊一躍成為大元聯(lián)邦頂流。

    【我承認她很美,可是有那么夸張嗎,怎么大元聯(lián)邦這些人怎么都跟發(fā)瘋了一樣】

    【我有點明白這些人為什么這么瘋狂了,畢竟我們是隔著屏幕看到她,都每次能被震撼到,可這些人可是看到真人啊,直面美貌的暴擊】

    【你們沒發(fā)現(xiàn)不管那些男女主毒唯cp粉他們怎么罵大小姐,可從沒有人質(zhì)疑她的美貌,用美貌黑她,美成客觀事實,是真的沒法反駁】

    大元聯(lián)邦的一處研究所。

    研究a室的墻面掛著一個巨大的屏幕,幾乎占滿整個墻面。

    屏幕里是熱鬧非凡,喜氣洋洋的婚禮花車游行現(xiàn)場。

    花車上笑容明媚的新娘是那樣的讓他難以移開目光——那樣極具解刨研究價值的自然人的美貌。

    站在手術床前的男人的身形修長,容顏俊美,他站在手術臺前,他穿著潔白的大褂,銀絲邊框眼鏡在熾熱的手術白燈映照下微微閃著光,他的醫(yī)用手套染了血色,他手里握著閃著銀光的手術器械,停在那塊血肉模糊的塊狀物上。

    他仿似被一道絲線牽引著,他跟著那道無形的絲線走到屏幕面前。

    他藏在玻璃鏡片底下的眼神分外狂熱——看來他又找到了一副很好的研究材料。

    他癡迷地望著屏幕上那一寸寸的雪白的肌膚,完美的五官,完美的身體,他抬起手,一寸寸地隔著屏幕曖昧地溫柔地觸摸著她,真是太完美了,真想知道解刨之后,她的內(nèi)里是否也是如此完美。

    他真是太好奇了。

    ……

    婚禮之后,花滿蹊提出蜜月旅行,陸家的人堅決反對,畢竟陸學屹的身體根本沒好,后來還是拗不過陸學屹,配備了一隊醫(yī)生專家跟著他們一起旅行。

    蜜月旅行,她也采取全程直播的形式。

    陸學屹試圖反對:“我不愿意私事總是被公之于眾。”

    反對無效。

    花滿蹊的超人氣讓她的蜜月旅行直播間場場爆滿。

    直到花滿蹊經(jīng)過一個小村子,被數(shù)人攔下。

    幾對父母聲聲哭訴,求她救救他們的孩子。

    細了解下,才知道是孩童失蹤案。

    她的直播間徹底鬧翻天,不少觀眾都說起身邊的失蹤案件,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案件驚人相似,受害者也都是稚童少年,并且都是自然人,且數(shù)量之巨,讓人頭皮發(fā)麻。

    此事一出,立刻沖上了熱搜,大元聯(lián)邦國民全部都關注到這些稚童失蹤案件。

    原本這些事情都被地方上壓著,失蹤兒童的家人為了找孩子發(fā)到網(wǎng)上的尋人啟事也是全部限流,不了了之,警方也找不到人,而這些人為了找孩子,疲于奔命,上位者掌控了絕對話語權。

    仿佛蝴蝶的翅膀扇動了一陣颶風。

    要是這件事是從其他渠道爆出,多半也是被壓下去。

    偏偏是從她這個總統(tǒng)兒媳的直播間爆出這個事情,有些人投鼠忌器,反應不及,這件事猶如海嘯般掀起輿論狂潮,把這起事件擺上了全聯(lián)邦的人面前。

    輿論甚囂塵上,網(wǎng)友們紛紛抵制宋氏財團旗下產(chǎn)品。

    有關鍵證人立刻抓住機會爆出關鍵證據(jù),直指兒童失蹤和肌膚回春術有關,是宋氏財團底下最大的大元醫(yī)藥集團的陰謀。

    大元醫(yī)藥集團和財政部長是夫妻,財政部長和現(xiàn)任總統(tǒng)關系密切,正值換屆關鍵時刻,本來政客們交手正是白熱化的時候,手里都握了不少把柄,立馬抓住用這個事情影響下屆總統(tǒng)選票,各種證據(jù)不停爆出。

    接下來便是各方博弈。

    很快,財政部長被停職,被大元監(jiān)察廳調(diào)查。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財政部長和宋氏集團勾結,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家財團旗下各企業(yè)大開方便之門,利用稅改,假公濟私,偷逃天價稅務,簡直把國庫當成了自家的……

    畢竟總統(tǒng)差點和財政部長結親,關系密切,若是他插手保自己卒子,難免被其他人給抓到辮子,只能先按兵不動。

    也正是因為如此,給了其他人機會。

    這件事畢竟是因為總統(tǒng)兒媳的旅行直播風波而起,并且輿論越來越大,很難懷疑沒有總統(tǒng)陸震元的授意,財政部長也有所懷疑,畢竟宋家一倒,陸家獨大!

    陸震元到底是自斷臂膀,順勢處理掉這個尾大不掉的宋家,還是費力保住對方,可對方已對他有異心……

    原本各方勢力,勉強保持平衡,底下暗流洶涌,一觸即發(fā)。

    可她卻成了那個推手,輕輕一觸,便導致平衡被打破,天翻地覆,重新洗牌。

    很快,財政部長落馬,樹倒猢猻散,大元醫(yī)藥集團被查封調(diào)查,宋氏財團岌岌可危……

    宋氏財團在各路人馬的吞吃下,轟然倒塌。

    最終,陸氏集團出面收購了宋氏。

    花滿蹊有些可惜,畢竟沒能把‘肌膚回春術’背后的主研究顧榮京給一網(wǎng)打盡,他竟然藏得這么深,他可是把原主給弄進精神病院的罪魁禍首,一天不把他給按死,她都不能放心。

    ***

    小吃街人群攢動,熱氣騰騰。

    花滿蹊一逛街起來就跟特種兵似的,陸學屹的身體根本挨不住,走了沒一會,就又坐在了輪椅上,由護工推著走。

    兩人都戴著帽子和墨鏡,遮擋了容貌,倒是沒有多少人盯著他們看。

    五顏六色的小推車,老板笑瞇瞇地推銷著他的丸子,每一串丸子都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花滿蹊很快挑了好幾串熱乎乎的丸子吃了起來。

    她燙得吐了吐舌頭,像小貓一樣,看起來怪可憐可愛的。

    陸學屹飄忽的神思回轉,輕輕笑了一聲。

    花滿蹊賺得盆滿缽滿,開心得走路都要飛起來,她舉著丸子吃的正歡,她不高興了,粉白的小腿踢踢他的輪椅的輪子:“好啊!你敢嘲笑我!”

    陸學屹說:“我怎么敢嘲笑你呢……畢竟你可不簡單啊。”

    花滿蹊叉著腰,用丸子指著他:“你少跟我陰陽怪氣,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握緊輪椅的把手,開口說道:“你早就在布局,從你答應結婚,成為總統(tǒng)兒媳,到結婚協(xié)議,百分之五的集團股份、到你和我要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和你利用學皚收到他百分之五的新婚禮物。”

    他頓了頓:“在我們世紀婚禮這個全世界矚目的時刻,利用美貌名氣身份自然人基因人和結合話題慈善人設和癡心女子人設等熱度推波助瀾把自己推成大元聯(lián)邦頂流。”

    他繼續(xù)說:“再到蜜月直播、在各地旅行迷惑別人你就是為了新婚玩樂,吸引全世界目光,靠直播的熱度借此打破信息繭房,利用兒童失蹤案,牽出丑聞,直到引爆宋氏財團的導火索,利用政商各方博弈,讓宋氏夾縫求生。”

    “你再次利用網(wǎng)民輿論,繼續(xù)針對宋氏,讓有心想吃宋氏這塊肥肉的人瘋狂對付宋氏,宋氏財團徹底倒塌。”

    他嘆了口氣:“直到陸氏財團回收購宋氏,陸氏更加壯大,而你手里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價值又翻了幾番,又讓你們花家借著陸家親家的名義撿了不少好處吃,你手持自己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又翻幾番。”

    “你又利用這次事件鞏固自己正義親民人設,成為隱形的陸氏集團代言人,財團旗下產(chǎn)品利潤翻了十幾番不止……讓自己在陸氏集團地位直線上升,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你好算計。”

    “你甚至算到了每一方每一個人算了時機,偏偏所有的都以為你只是無意,以為你全然無害,在這件事里,幾乎隱身。”

    【什么東西,說太快了,大小姐干了什么】

    【宋家倒塌和她有關】

    【大概就是別人互咬,她穩(wěn)坐釣魚臺,坐山觀虎斗。】

    【我一直是顏值粉來的,原來我們看起來笨笨的壞壞大小姐還是有一點腦子的啊。】

    【真的有點恐怖,如果陸學屹不說,我根本不知道她做的這些看起來普通的每一步實際都是有目的的,都以為她就是大小姐脾氣,就是在鬧著玩。】

    【這個壞女人,果然就是她害我們喜螢,這個破直播間到底要緩存到什么時候才能恢復劇情啊!我真的要發(fā)瘋了!】

    花滿蹊笑嘻嘻:“你為什么要把我說的像個壞人呀。”

    花滿蹊咬著蝦丸串串吃:“明明就是他們斗來斗去,我才撿了這個便宜啦。”

    扔出一塊肉骨頭,狗自然會瘋搶起來。

    花滿蹊撇撇嘴:“你呢,宋氏是你們的多年世交,宋喜螢是你的青梅竹馬,更是你視為未來妻子的人選,你卻眼看著他們大廈將傾,你冷眼旁觀,無動于衷,甚至推潑助瀾。”

    這段時間,宋喜螢一直打電話給陸學屹,開始的時候陸學屹還心軟地接了她的電話,但拒絕幫她家。

    宋喜螢甚至想來找他,可惜花滿蹊早就停止直播,兩人的行程不定,她根本找不到陸學屹。

    她雪白的臉蛋鼓鼓地含著牛肉丸子:“表面上是受我鼓動,才把他們宋氏吞吃入腹,實際上你早就這么想了吧,既壯大了你們陸氏,還順便完成了舔狗任務。”

    陸學屹定定望著她,許久才輕嘆:“我并非冷血無情只看利益之人,若是他們沒犯下這樣滔天大錯,視人命為兒戲,拿大元聯(lián)邦百姓的鮮血牟利,我自然會幫他們。”

    “不論是誰,犯了罪,就要承擔后果。”

    “我可不信你這個壞資本家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坦坦蕩蕩地說:“我沒有做過。”

    三觀夠正的啊,不愧是男主。

    花滿蹊莫名地笑了一聲:“哪怕是你陸家的人!”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他要是知道真相,能不能做到大義滅親了。

    陸學屹盯視她:“你什么意思!”

    花滿蹊吐吐舌頭,滿臉天真可愛:“沒什么意思,你們陸家的看起來沒有一個是好人!我覺得你們肯定干了不少壞事!”

    “……在你眼里有好人嗎!”

    花滿蹊認真地想了想,肯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兩人走了一段路,陸學屹還是沒忍住開口,他佯裝自然:“婚禮那天,你在花車上面忽然親我,是為了讓頭條更爆,讓你的計劃更順利,還是因為……”

    她笑嘻嘻問:“你希望是因為什么呀!”

    陸學屹扭過頭,又強自鎮(zhèn)定:“我沒希望什么。”

    “我就是隨便問問,隨便聊聊,我其實根本就不在乎。”

    她盯著手里剩下的丸子,吃不下了,順手就把吃剩的丸子塞到了陸學屹嘴里堵住他的嘴。

    花滿蹊走累了,左顧右盼一下,直接就坐在了陸學屹的大腿上,嫩生生的小腿晃呀晃的。

    頓時,路邊的人都頻頻回頭看他們,發(fā)出善意的調(diào)笑聲。

    陸學屹哪里曉得她這樣不知羞,他臉都紅透了:“下去!”

    花滿蹊嘟起嘴:“不要不要。”

    “大家都看著呢!”他沒有她這么厚的臉皮。

    “那就讓他們看好了呀,再說了,人家走累了嘛。”她說著就把臉蛋兒埋進他的懷里,使勁蹭了蹭,油汪汪的小嘴瞬間干凈了。

    陸學屹渾身僵硬,滿臉通紅:“你別總是在大庭觀眾之下這樣!”她上次還當著全世界的人親他的嘴。

    她坐的位置太靠近他?……了,她還坐的不老實,蹭來蹭去……

    陸學屹按住她,雪白的面孔微紅,他壓住羞赧:“你要坐就坐好,別再亂動了。”

    她湊到他耳朵邊,雪白小手掀開他的耳朵,嬌聲嬌氣:“是因為人家想親你哦。”

    陸學屹眉眼帶笑,嘴角不自覺揚起,卻又急忙抑制下去,蒼白的臉才消退的紅暈又涌了上來,連雪白的脖頸都紅透了。

    她微笑起來。

    綁定陸學屹的舔狗任務即將完成,她很快就能拿到獎勵了。

    何況……他望著她的時候那總是帶著光彩的眼,會因為她偶然親密的舉動,害羞得紅透的臉,因為她一句敷衍的情話歡欣不已……這個可憐的傻瓜已經(jīng)陷入愛河咯……

    就算沒了舔狗系統(tǒng)束縛……她知道,他也會心甘情愿做她的狗。

    推著輪椅的護工使出了吃奶的勁:你們倒是甜蜜了,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嚶嚶嚶……

    ***

    花滿蹊搞完事,就立刻馬不停蹄地拉著陸學屹趕回了陸家。

    管家這次很上道,把陸宅布置的花團錦簇,紅毯鮮花橫幅全都齊備。

    巨大的橫幅寫著——歡迎世界無敵、絕世美麗、超級可愛的大少奶奶和大少爺回家!

    早早就有有人站在兩排歡迎他們回家:“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世界無敵、絕世美麗、超級可愛的大少奶奶回家!……也歡迎大少爺!”

    又是灑新鮮花瓣,又是灑接風洗塵的露水,又說著哄她歡心的話。

    花滿蹊還算滿意,但提出意見:“下次要完美一點,不能這么沒創(chuàng)意了。”

    坐在輪椅上的陸學屹:“……”搞這么浮夸就算了,為什么還弄得他才像是順帶的。

    “阿屹……”游絲一般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所有人順著聲音望去。

    宋喜螢從樹蔭底下走出來,她形容憔悴,雙眸含淚:“阿屹,你為什么一直不接我電話!”

    “我已經(jīng)和你說過……”

    “你為什么不肯幫幫我們家”她其實是了解阿屹的,她家里人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他必定不會出手幫忙,可她還是抱著微末的希望,或許看在她的份上,他們畢竟這么多年情分,他待她從來和別人不同,不然當初也不會答應和她訂婚的,或許他會幫幫她呢。

    可是他沒有。

    “爸爸媽媽哥哥他們都被關起來了,我們家破產(chǎn)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也沒地方去了……”

    宋喜螢痛苦不已:“可是我又有什么錯呢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做了這些事,你了解我的,我要是知道,我一定會阻止她們的!我是無辜的啊!”

    “什么都變了,所有人都把我拒之門外……”

    宋喜螢蹲下身,眼巴巴地抓住他的手:“你不能不管我,我真的只有你了阿屹……”

    【天啊,喜螢好可憐,都怪那個花滿蹊!】

    【她也太過分了吧!害別人變成這樣很開心是嗎】

    【真無語,不是她自己家干出這種事,被揭穿了活該好嗎那些小孩不無辜嗎】

    【爆哭!我的CP多久沒同框了!】

    陸學屹朝她遞出絹帕:“擦擦吧。”

    宋喜螢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

    陸學屹繼續(xù)說:“我給你一筆錢,你拿了錢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宋喜螢哭個不停:“不,我不走!我為什么要像喪家之犬一樣逃走!我又沒有錯!”

    陸學屹提醒:“你要知道,你們家做出這種事……你父母和哥哥在監(jiān)獄里或許還比你安全,你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宋喜螢抽噎著,鬧得最兇的時候,不少人朝著他們家扔垃圾潑油漆、甚至受到死亡威脅。

    “阿屹,你在擔心我”宋喜螢一喜,她就知道他不會不管她的,“我就知道你擔心我,你不會不管我的!”

    陸學屹莫名看了花滿蹊一眼,輕咳一聲:“我們畢竟是朋友。”

    “什么朋友!”宋喜螢猶如白玉蘭一般的面龐濕透,“我是你當初親口認下的未婚妻!”

    花滿蹊看了會熱鬧,就覺得沒意思,掉頭往屋子里走:“陸學屹,趕緊給我滾進來。”

    宋喜螢腦中閃過什么:“花滿蹊,你當時為什么和我說的那句,很快就不是了是什么意思!”

    花滿蹊瞄她一眼:“你管我什么意思!”

    宋喜螢沖上前攔住她,雙目赤紅:“我們家變成這樣,跟你有關是不是!所以你根本不是恰好經(jīng)過那里,你是故意的!你就是為了對付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啊!你到底為什么!”

    “對付你”花滿蹊推開她,“還真不至于。”

    “別擋我路,我趕著吃飯。”

    宋喜螢哭喊著:“花滿蹊!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讓你受到同樣的痛苦!”

    陸學屹出聲制止:“夠了,宋喜螢。”

    【好可憐,就算她家里人干了壞事,她又沒有。】

    【講這個,哪有什么無辜,她自己家賺的黑心錢,她沒用嗎我們大小姐這是替天行道!憑什么怪她】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之前女配這么倒霉,誰來可憐她啊】

    【我真的要哭了,男主真的太過分了!他怎么能這么對喜螢啊!看著喜螢這樣哭,我真的要哭死了!】

    【舉報那么多次沒反應,垃圾直播間還在緩存中嗎】

    【天啊!來了來了,各位各位!緩存成功了!我太高興了!啊啊啊!一切都要回到正軌了!】

    花滿蹊聽見耳邊響起電子音——到底還是來了。

    【《財富無限》】書中世界的位面直播間收到大量觀眾舉報,連接系統(tǒng)查詢中……連接失敗……開啟書中世界BUG程序自查中……發(fā)現(xiàn)大量BUG……自我修正中……多位人物情感BUG……修正中……修正中……多處人物情感修正成功……所有人物情感修正完畢……】

    【所有人物情感修正完畢……劇情修正中……】

    花滿蹊站在原地。

    她緩慢地回過頭。

    果然——陸學屹看她的眼神變了。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第16章

    【人物情感修正完畢……多處劇情修正中……】

    花滿蹊紅唇彎似刀。

    事情,好像變得更有趣了。

    【劇情修正中……劇情修正失敗……劇情修正失敗……積蓄的能量值已不足……警告……無法修正……無法修正……由于系統(tǒng)積蓄的能量消耗過大,書中世界卡頓中……書中世界卡頓中……請放心,能量值足以支撐世界運行,請耐心等待……】

    由于卡頓。

    書中世界的的一切都暫停了下來。

    陸學屹等人頓在遠處一動不動,活在虛妄。

    只有虛空中的彈幕依舊鋪天蓋地閃動著。

    【怎么回事,什么叫修正失敗!為什么卡住了!什么鬼!】

    【能量值消耗光什么意思,媽的什么垃圾直播間,我真的要被她氣出病來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為喜螢出氣了,我現(xiàn)在就是撐著一口氣,我見不到她倒霉,我死不瞑目啊!我要繼續(xù)舉報!】

    【好險好險,幸好沒有重來,也沒有讓大小姐綁定舔狗系統(tǒng),這肯定比殺了她還難受,別說讓這些男人給她當舔狗我都覺得委屈她,更別說讓她去舔別人了!】

    【我他媽要把這個直播間崩了!我真是要瘋了!到底誰能來治治她啊。】

    花滿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謝謝各位好心人的舉報,我早就擔心系統(tǒng)能量值夠了直接蘇醒壞我的事,謝謝你們幫我把它的積蓄的能量值用光。”

    大小姐的笑聲輕輕脆脆:“各位觀眾,我可真是太喜歡你們了,你們真可愛呀。”

    “平時你們給我當黑子幫我直播間頂熱度已經(jīng)很辛苦了,還要給我當小丑取樂,被我氣得跳腳滿足我的惡趣味惹我發(fā)笑……”她惡趣味地點評。

    【你早就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積蓄的能量值太多,快要蘇醒,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一直氣我們,故意讓我們?nèi)淌懿涣伺e報你!哪怕一切都被推翻重來,哪怕你得來的一切都化為泡影!哪怕劇情又回到最糟糕的開始!玩這么大,你就不擔心真的翻車!】

    大小姐無所謂地挑挑眉:“劇情我能掰壞一次,我就能掰壞無數(shù)次,至于什么情感……只要親眼見了我,所有人都會無法自拔地愛上我噠……”大小姐很自信。

    “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重來。”

    大小姐笑得甜甜的,理所當然地說:“反正,我總會贏。”

    “不過,目前看來,我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呢。”大小姐微微抬起下巴。

    【嗶……各位熱心觀眾,感謝您的監(jiān)督,世界繼續(xù)中,祝您觀看愉快……再見……】

    彈幕徹底爆炸了。

    【我靠,什么叫能量不足修正失敗!什么叫觀看愉快,你他媽給我來這一出,我怎么愉快觀看!】

    【我他媽真是要炸掉了!垃圾直播間!我他媽要把這個直播間崩了!我真是要瘋了!到底誰能來治治她啊。】

    【為什么一個配角這么搶戲,我真的發(fā)瘋!她要是做個好人,我都沒這么恨她!】

    【往好處想,好歹人物情感全都修正了,現(xiàn)在大家都厭惡她。】

    【還有學屹的舔狗任務不是快完成了,她囂張不了多久了。】

    世界加載完畢,停頓的世界重啟。

    隨著大小姐的轉身,陸學屹冷冽的視線陡然溫熱,是醉酒似的醺醺然,迷茫茫……

    他老婆好乖……好可愛……

    她的耳邊簪著一朵怒放的白山茶,她白生生的飽滿的小臉蛋兒,透著瑩潤的粉,白山茶色的短袖連衣裙乖乖巧巧地穿在身上,裙擺乖乖地垂在粉嫩的膝彎處兒,看起來是個惹人堪憐,溫軟無害的小姑娘。

    是透著馥郁甜香的糖兒,是甜甜度數(shù)低卻足以醉人的葡萄酒兒。

    怎么看都看不夠。

    【看看他這眼神,我都不想說,即便消除情感,只剩過往記憶,他還是會被大小姐反復美到。】

    【得了,這么漂亮的老婆,還不美死他啊!】

    【少給你家大小姐貼金了,真以為誰都會愛她啊,我就沒被她那副天使臉蛋迷惑,看穿她惡魔心腸!學屹現(xiàn)在就是迫于舔狗任務才對她好而已。】

    不對。

    陸學屹陡然清醒。

    那些記憶過往歷歷在目,一定是舔狗任務對他的影響。

    回想起她往日的惡劣行徑和扮豬吃老虎的算計,她根本就不是看起來這樣簡單,細想起來,真是處處詭異。

    這該死的舔狗任務即將完成,他不需要再受掣肘后,他必定要和她離婚,再把她扭送到檢察廳。

    陸學屹這樣想著。

    宋喜螢怔怔望著她,腦子里忽然模糊的少女的那團模糊的影子陡然清晰。

    有這樣的美貌。

    人生,易如反掌。

    很快,宋喜螢回憶起自己家的破產(chǎn)就和她有關,鋪天蓋地的恨意席卷而來,她恨恨地盯著花滿蹊,下唇被咬得發(fā)白。

    花滿蹊也只是扭頭望了他們一眼,就渾不在意地扭身回屋去,走了兩步,她垂眼看著緊閉的大宅門,才又回頭生氣地瞪人:“門都要我請你們開嗎!”

    “老奴這就給大少奶奶開門。”管家傭人爭先恐后上前,親自給她把大門打開,都很快想起大少奶奶之前給自己加的五倍工資,這可是他們的財神祖宗。

    又想起來要罵陸學屹一頓:“陸學屹,你要死啊,再不滾進來,我就不給你飯吃!我要餓死你!”

    “……”真是可怕的威脅。

    陸學屹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自己推著輪椅往前。

    宋喜螢攀住陸學屹的手,她軟聲哀求,泣不成聲:“阿屹!我只有你了,你讓我住在這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你不知道那些都快把我家給拆了,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殺我!”

    陸學屹忽然背脊一寒,果然,花滿蹊抱著胳膊看著他,滿臉風雨欲來,陸學屹慌忙甩開宋喜螢的手臂。

    花滿蹊瞪眼:“我不準!”宋喜螢現(xiàn)在這么恨她,誰知道會不會大晚上趁她睡著給她來一刀。

    她大聲威脅:“陸學屹,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讓她住進來,我就把你家房子給拆了!”

    陸學屹警告:“亂說,這老宅對我們很重要,不許再打這樣的主意!”

    花滿蹊哼哼兩聲:“你看我做不做得出!”

    陸學屹深知,她是真干得出來。

    他皺眉望向宋喜螢:“我已經(jīng)說過給你一筆錢,你拿著錢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考慮好聯(lián)系我,我派人護送你離開,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我?guī)兔Γ摇?br />
    花滿蹊小嘴一癟,氣勢洶洶幾步上前,用力揪住他的耳朵,陸學屹一時不查,被她擰著耳朵往前傾,差點摔倒,身下的輪椅硌楞咯楞亂轉……

    管家慌忙勸:“少奶奶,你快松手,哎呀,你這是做什么呀!”

    花滿蹊瞪管家一眼,繼續(xù)揪著陸學屹的耳朵,大步往屋子里走。

    陸學屹一手拽著輪椅扶手,一手握住她揪著他耳朵的手腕,她太用力,他幾乎以為耳朵都要被她揪掉了:“你做什么,快松手!”

    她冷哼一聲,越發(fā)用力。

    陸學屹個子明明比花滿蹊高大太多,卻被她拿捏得像個小媳婦一樣,跌跌撞撞地被她拽著跑。

    他被花滿蹊扯著耳朵拽走了。

    輪椅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管家摸摸后腦勺,尷尬地沖站在原地的宋喜螢笑了一聲,隨即用最快的速度把落在原地的輪椅給抱回了屋子里,傭人們把他們蜜月旅行帶的大包小包的行李麻溜地搬進屋。

    管家傭人一行人飛快地進了屋子,麻溜地關上了宅院大門。

    緊閉的深灰色的大宅門外。

    宋喜螢茫茫然站在原地,陣陣冷風灌在她單薄的衣裙。

    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可是,她真的要走嗎,像喪家之犬一樣離開,可是,她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她不愿意離開,她又沒犯錯,為什么要受懲罰。

    被拒之門外的宋喜螢在冷風中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一會,包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的眼淚就落下來了,她哭得無法抑止:“學皚,你終于回我電話了,我們家……你知不知道我……花滿蹊她欺人太甚……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我真的沒辦法了,我真的不想離開這里。”

    *

    陸家老宅一向只有陸老太太和陸學屹在。

    陸老太太身子不好,一般呆在屋子養(yǎng)身體,她自始至終看不上花滿蹊,幾乎對她避而不見,視而不見。

    花滿蹊才不在乎,她都要忘了還有這么個人。

    一路進了飯廳,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

    都是她愛吃的。

    蟹粉膏、干煎甜、龍蝦拼、生魚香片、涼絲菇……滿滿當當一桌子。

    花滿蹊的視線立刻被吸引,她立刻松開陸學屹的耳朵,蹬蹬蹬跑到飯桌前,管家連忙給她拉開椅子,把筷子遞給她。

    花滿蹊兩頰吃得鼓鼓,兩只眼滿足地瞇起,像一只可愛的偷食的貓咪。

    陸學屹揉著自己慘遭蹂躪的耳朵,正準備坐下。

    花滿蹊瞬間冷下小臉:“陸學屹,我讓你坐了嗎!”

    陸學屹的臉蒼白得過分,聲音如金如玉,冰冷又有質(zhì)感:“花滿蹊!”

    花滿蹊唬著小臉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好啊你,敢對我大小聲了。”

    她冷聲:“給我跪下!”

    陸學屹不可置信瞪大眼:“你……”

    強制模式一開啟,陸學屹撲通一下就跪在她面前:“老婆,我錯了!”他錯哪了,他就錯了!

    所有傭人呆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誰能想到在外叱咤風云無人不敬的大少爺,在少奶奶面前那是說跪就跪啊!

    傭人們都紛紛用敬佩的目光望著她,這個家里看來以后是少奶奶最大了。

    管家急吼吼去扶陸學屹:“少爺!你快起來!你這是做什么!你身體不好別跪了!”

    陸學屹眼眶通紅:“老婆不讓我起來,我就不起來!”他恨不能找個地洞鉆起來,這樣低賤的老婆奴姿態(tài)被所有人看到,要是傳出去,他還用做人嗎!

    管家:“……”真是好賤啊。

    “少奶奶,大少爺身體不好,你看,就讓大少爺起來吧,我看大少爺肯定知道錯了。”他都不知道大少爺錯哪了。

    “再多說一句,你就和他一起跪著。”花滿蹊重新拿起筷子,滿足地夾著蝦餃吃。

    管家閉了嘴,他們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年紀這么大,一把老骨頭,這跪下去這膝蓋可不得廢了,他就不摻和了,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他們小情侶play的一環(huán)。

    這一跪,就跪到了花滿蹊吃飽喝足。

    花滿蹊接過傭人遞來的手帕,漱口擦嘴。

    終于想起杵在她腳邊跪著的人。

    她吃飽之后,心情一向好。

    她沖他招招手:“過來。”

    陸學屹深感受辱,對她的不滿也升至巔峰,膝蓋傳來的疼痛也一直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他必定要讓她也嘗嘗跪在他面前的滋味。

    可在強制模式下,她一招呼,他就像是狗一樣,立刻膝行幾步,乖巧地湊到她面前。

    她朝他緩緩伸出手,她的手雪白柔軟。

    可他卻立刻想起前幾天她給他的那兩巴掌。

    陸學屹防備地看著她湊到自己耳邊的手,她該不會又想打他吧!

    耳朵卻忽然一熱。

    她該不會真的想把他的耳朵給擰下來吧!

    她是真干得出來這種事。

    陸學屹整個人都僵住了,強制模式下想反抗都不能。

    花滿蹊神態(tài)溫柔,捏住他通紅的耳朵,輕輕揉了揉。

    他嘶地發(fā)出一聲疼痛叫喊,眼神防備又警惕。

    她嗔怪似的慢慢垂下頭,繼續(xù)輕輕揉著他的耳朵:“弄疼你了吧……你明知道我脾氣不太好,還要惹我生氣……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哦……”

    陸學屹只覺得耳朵癢癢的,一股癢意直直地從耳廓往耳根子里爬。

    她溫聲問:“還疼嗎!”

    陸學屹神情有些恍惚,她從未對他這樣溫柔過:“不疼。”

    花滿蹊柔軟的指腹從他的耳廓揉捏到耳尖尖,他的耳朵紅得熟透了,他的耳朵微微顫抖。

    她揉捏著他的耳垂,嬌聲嬌氣:“知道為什么讓你跪著嗎,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陸學屹茫茫然,很快找了標準答案:“我……不管錯沒錯,老婆讓我跪我就得跪!”

    她捏緊他的耳朵:“因為你不守夫道,當著我的面就敢和別人拉拉扯扯,和別人有著說不完的話,還讓別人以后有事就來找你……我真的是很生氣呢,你是我的狗呀,你怎么能沖別人搖尾巴呢!”

    陸學屹竟生出懷疑,或許真是他的錯。

    她雪白的面孔猛然湊到他面前,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下次還敢嗎!”

    他甚至可以聞見她鼻間香甜的玫瑰酒一般的味道,他有些恍然。

    陸學屹立刻搖搖頭。

    花滿蹊揉揉他的頭發(fā),滿意笑笑:“跪疼了吧,快起來吃飯。”

    陸學屹站起來,跪太久,腿部麻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花滿蹊伸手扶住他,他撲了她個滿懷。

    她好香好軟。

    陸學屹后退幾步,他暗自心驚,他方才竟然差點又被她迷惑了。

    陸學屹咬牙,他才不是她的狗!

    花滿蹊吃飽喝足,泡了個澡就上了床休息。

    這才有空看那些彈幕。

    【她這是pua吧!這絕對是在pua!】

    【真的不要太壞,竟然讓學屹這個病人跪那么久,等任務徹底完成,學屹肯定不會再受你這個女人控制,你就等著倒霉吧!】

    【沒錯,看蒼天繞過誰!你就等著被報復吧,真當學屹好欺負!】

    【不是說說了要把她送到檢察廳嗎,倒是把她弄去嚴刑拷打,解刨實驗,看她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囂張。】

    花滿蹊趴在枕頭上,圓潤水亮的眼睛濕潤了,可憐巴巴地問:“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呀,我也不是個壞人呀,可是就因為我不是女主角,你們就一直針對我,都不喜歡我……”

    梨花帶雨。

    這種級別的美人垂淚,足以讓人赴湯蹈火死而后已。

    不少只是討厭她的觀眾已經(jīng)被她的眼淚給騙的心軟——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

    【我也不是故意這樣對你,但書里面的角色貫穿我的人生十年,幾乎是我的整個青春,他們真的是我的人生角色,我真情實感地愛著他們,我為他們笑過哭過共情過,我每天抓心撓肝等更新等他們新的故事,我買過版書、收藏過畫冊、我買過周邊、我親自做過他們每一個的人設圖、我和黑他們的那些人大吵過幾百回合……你根本就不懂,對我來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根本不是虛假的紙片人這么簡單,我認為他們一定在另一個世界真實存在著,或許哪一天會降臨在我身邊……可是有一天,他們真的在我面前具象化,是完全符合我想象的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真真切切地存在著,可是你卻這樣殘忍地對待我愛著的他們……我卻無能為力,只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讓我怎么不恨你啊!】

    【追書人真的共情了,我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生活壓力太大,把自己的情緒投放給你了,可是你把我愛的書里的那個世界毀的面目全非,一切都不同了,原著黨真的很難受。】

    【你們愛這本書,甚至可以平等地愛這本書的每一個人,可是為什么沒有一個人愿意愛女配呢,她從來就沒有人愛,她甚至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欲求,她只是作為一個愛著男主襯托女主的工具存在著。】

    【有人說因為女配太壞了,可我不明白,一定要完美無缺才能被愛嗎,一定要符合世人對好女孩的標準才能被愛嗎……】

    她扯出一個笑,雪白的小手用力地鼓起了掌:“哇哦哇哦,好真情實感的一番話。”

    她抬手擦掉剛剛裝哭的淚水,惡劣地笑:“嘻嘻,不會吧不會吧,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哭了吧。”

    “你們不會以為我真的能被你氣哭吧。”她咯咯笑個不停。

    【……果然還是那個惡劣的大小姐。】

    【哈哈哈,大小姐永遠是大小姐,才不會被你們pua呢。】

    【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對他們好一點,不要再這樣對他們,我真的很難過,我求你,我以后再也不罵你不舉報你了。】

    大小姐搖搖頭:“不要不要哦。”

    “給一巴掌給顆糖給個膝蓋是嗎,對我來說這招沒用哦。”

    【你就不能在意一下別人的感受嗎】

    大小姐覺得很可笑:“我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感受啊。”

    【我給你打賞吧,你對他們好一些,真的別太過分了。】

    【求她干什么!我就是要呆在直播間,我就是要罵死她!氣死她!我就是不走!】

    漫天的的禮物打賞落下,被轉換成能量值。

    大小姐看著自己賬戶里不停上升的能量值,渾不在意地靠在軟乎乎的被子打開個人頁面查看。

    主播等級1,粉絲數(shù)量500w+,目前獲得打賞的能量值為1億,書中世界的財富能量值由任務結束后統(tǒng)一結算。

    目前直播間人氣值500w+,在所有位面直播間里,目前位面直播間排名?55。

    她的目光主要落在打賞禮物轉換成的能量值上,目前是1億能量值,她心理盤算著自己目前在這個世界的資產(chǎn),目前估計能轉換成100億能量值左右,距離1兆還差得遠呢,她微微嘆口氣,粉乎乎的小臉在枕頭上蹭了蹭。

    舔狗任務要是完成,起碼能得到100億能量值。

    任務目前已經(jīng)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大小姐掐著軟乎乎的小手指打著小算盤,愉快地決定等明天睡醒繼續(xù)折騰陸學屹。

    為了快些完成任務,大小姐又繼續(xù)折騰了陸學屹好幾天。

    她沒想到的是,任務完成這天,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獲得的100億能量值,陸學屹就變臉了。

    花滿蹊看著彈幕。

    【笑死,她真以為就能為所欲為了唄,她馬上就知道‘死’字怎么寫。】

    【哈哈哈太好笑了,這任務終于從學屹身上解綁了,迫不及待想看學屹虐她了!】

    【好小板凳坐等大小姐倒霉,真當我們學屹好欺負的啊!把人家欺負成上面樣子了,不報復回去才怪】

    【算了吧,我已經(jīng)麻了,感覺事情不可能按照我們想象的發(fā)展,沒準舔狗任務沒了,陸學屹還繼續(xù)給人當舔狗呢。】

    【怎么可能啊,除非他賤得慌!】

    書房。

    陸學屹面無表情地盤問她:“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這個東西你是怎么得到的,又是怎么弄到我身上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滿蹊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想做什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陸氏財團,還是陸家……還是大元聯(lián)邦……”他的身份和位置都太過特殊,心懷叵測之人實在太多。

    陸學屹繼續(xù)說:“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在讓檢察廳的人來之前,我想先聽聽你怎么說。”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最好的辦法是將她送去調(diào)查,畢竟這種東西太過駭人聽聞,沒準會影響社會穩(wěn)定,可是他心里藏著一絲說不明白的東西?……他想聽聽她說什么……萬一真是他冤枉了她……檢察廳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多得是酷烈手段,她肯定會哭的吧。

    他心里越來越亂。

    花滿蹊氣呼呼地又甩了他一個巴掌:“你想干嘛!”

    陸學屹被打偏的臉緩緩轉回來,蒼白的臉印上幾條微微腫起的紅痕,他面上陰云密布,蒼白的唇掀起:“你又打我!”

    花滿蹊出了氣,這才想起,已經(jīng)沒有那個舔狗任務可以威脅他聽話了。

    她繃緊的粉白小臉蛋兒忽然松動,她輕拍他小臉的手變?yōu)檩p撫:“人家不是故意的,疼了吧!”

    陸學屹冷酷地扯開她的手。

    她嘟起嘴,賭氣似的哼哼,淚汪汪地說:“可是誰讓你惹人家生氣的嘛,誰讓你冤枉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脾氣不好。”

    分明是她打他,她倒還委屈起來了。

    她滿是認真地說:“我能有什么目的呀,就算有目的,我的目的也肯定是你呀。”

    陸學屹長睫顫顫,霍然抬眼看她。

    他心神俱震。

    她心里果然有他,她的目的就是他。

    她委屈地嘟起嘴:“何況,你根本就是冤枉人家,你說的那個東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聽起來就不像是來自我們這個文明的東西,我要有這么厲害的東西,我還會被你那一大家子欺負嗎!”

    “他們哪有……”他聲音微頓,“以后不會了。”

    她說的也有道理,那個電子音分明就像是來自更高階的文明,她幾乎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若是有這樣的東西,她想做什么不成,為什么非要綁著他做她的舔狗呢,至于她能聽到也不稀奇,畢竟她是他的任務對象。

    他還是有些懷疑:“既然和你無關,你為什么一開始不告訴我你也能聽到。”

    花滿蹊哼哼唧唧:“你從來沒對人家這么好嘛……人家怕你把這個東西解除之后,就不對人家好了?……”

    他長睫又顫顫,張口結舌好一會:“你……”

    花滿蹊猛地撲到他懷里,軟軟小小的一團,在他懷里蹭來蹭去,海藻般的長發(fā)蹭得他脖子有些發(fā)癢,她的呼吸撲在他頸窩。

    陸學屹腦子一瞬空白,她好香好軟……

    他長睫顫抖,竭力繃起臉:“你做什么,成何體統(tǒng),立刻從我身上下去。”

    “不嘛不嘛……人家就是想抱著你嘛……”她乖乖巧巧坐在他腿上,尖潤的下巴戳在他的堅硬的胸膛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這么望著他,濕漉漉的,看得人心里都泛起潮濕……

    他別開臉不看她,渾身冒著寒氣:“下去。”他可沒忘記她打他的時候那是根本不手軟。

    “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氣了,大不了人家讓你親親嘛。”她雙手摟住他的脖頸,撅起紅艷艷的嘴唇湊到他唇邊。

    他紅著臉扭開頭。

    “那我給你親親就不疼了。”她雪白的小手把他的臉扯回來,她捧住他的臉,嘟起粉潤潤的小嘴,對著他臉上的紅印子就一頓親。

    陸學屹哪受過這陣仗,被親的迷迷糊糊,他心里豎起的高墻瞬間崩塌,那點懷疑都煙消云散了,也是,她從來就滿心滿眼都是他,天真可愛,像孩子一樣,哪有什么壞心思呢,至多是有些小脾氣,他慣著她就是了。

    管家和醫(yī)生破開門,方才陸學屹的生命檢測儀的心臟指數(shù)出現(xiàn)了劇烈波動。

    他們一幫人神色焦急地沖了進來:“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她坐在陸學屹腿上,姿勢曖昧,陸學屹臉色酡紅,被親的迷迷糊糊。

    醫(yī)生:“……”神金,一個大男人,被老婆親個臉而已,至于心跳快成這樣,激動地像是要噶了一樣嗎。

    “我們什么也沒看見。”一幫人又腳底抹油地沖了出去。

    陸學屹身體微微僵硬,悄悄移開視線,玻璃窗倒映出他微紅的面頰和面上被她打出來的紅印,陸學屹反應過來:“花滿蹊,你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剛剛打我的事情。”

    她淚汪汪指責他:“明明是你先冤枉人家,還恐嚇人家,你還要打人家!你還要解刨人家!你還這么兇!還要拋棄人家!”

    他皺眉:“我?guī)讜r要打你解刨你拋棄你了!”

    她粉嫩嫩的手指頭對著他的胸膛一頓戳:“你分明就有!”

    “你這分明就是……”

    “你還頂嘴!”她生氣地揪住他的嘴。

    陸學屹的嘴被她緊緊捏著:“……”

    他頗為無奈地任由她捏著嘴,眼里都是柔光。

    【我是真麻了,陸學屹他是真的賤得慌啊!忘了人家之前怎么對你的了】

    【隨隨便便就被人家兩句話哄得迷得找不著北了,他真的是沒救了,我已經(jīng)不想管了,大小姐她愛咋咋的吧,我已經(jīng)書劇分離了。】

    【看他這一副墜入愛河的蠢樣,我真的受夠了,當初到處發(fā)帖到處宣揚到處找人幫忙舉報的我仿佛是個傻子!粉轉黑了!男人都是傻比!】

    【好好笑,那些黑子上蹦下跳到處舉報,好不容易修正人物情感BUG,結果卻修正了個寂寞……】

    陸學屹蒼白的臉這些日子養(yǎng)的好微微有了血色,俊美的容顏有種說不出的破碎的美感。

    蒼白的唇被她捏的有了些許血色,漂亮的唇形像是工筆繪制,優(yōu)美蜿蜒,很是誘人,讓人想蹂躪一番。

    好些日子沒玩男人了。

    大小姐想到就想做,她的小嘴立刻啜著那片紅潤輕輕咬了起來。

    陸學屹哪里想到,她竟然好端端就捉住他的唇親起來。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接著冒起噼里啪啦的煙花。

    酥酥麻麻。

    細細的喘。

    刻意壓抑許久的情感如暴雨傾盆而下,他的心底潮濕。

    唇也是潮濕的。

    眼睛也是潮濕的。

    一切都是潮濕的。

    許久。

    “嘶。”她忽然推開了他。

    陸學屹戀戀不舍地望著她潮濕的唇,他竭力平息著自己的狂亂的心跳和呼吸。

    他有些不明白,他們陸家的基因里面早就去除了劣等情。欲,他根本不會對這些事情有欲。望才對。

    她靠坐在他懷里,在書桌上摸了一通沒摸到鏡子,她瞪他一眼,臉紅撲撲,唇紅艷艷,質(zhì)問:“為什么沒鏡子!”

    陸學屹失神地望著她的唇:“這是辦公的地方,我做公事總不可能還要照鏡子!”

    她嫌棄地瞪他:“你剛剛還在做公事的地方親我呢!”

    陸學屹的臉漲得更紅,欲言又止,好一會才說:“那我在這放些鏡子。”

    她紅紅的舌尖抵了抵唇瓣,感受到一點細密的傷口,她氣憤地扇了他一巴掌:“你這個憨豬,連親嘴嘴都不會!氣死我了!都被你咬傷了!”

    他又被她打了一巴掌,卻半分惱怒都沒有,又回憶起唇齒交鋒的時刻,他輕咳一聲,捏住她的雪白的小手:“怎么這么愛打人,你手不疼啊!”

    疼,但是爽。

    她越想越生氣,對著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報復回去。

    他嘶一聲,捂住唇。

    花滿蹊玩完男人,被他咬一口壞了興致,也沒耐心繼續(xù),她從他身上下去。

    她毫無留戀的樣子,讓陸學屹有些難受。

    陸學屹揪住她的手,怨夫一般患得患失,懷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怕我把你送到檢察廳,所以才故意這樣……哄我。”

    花滿蹊不屑:“我才不怕,你腦子里有聲音有時候還會被它控制的這種事情說出去,大家肯定會以為你確實是有后遺癥,腦子確實壞了?……”

    不過陸學屹身份特殊,要是真抓著不放,檢察廳還是會出手的,她可不喜歡麻煩。

    “……”

    花滿蹊看了眼時間,估摸著飯菜都快做好了,她甩開他的手,蹬蹬瞪跑下樓吃飯。

    虛空中的彈幕瘋狂刷屏。

    【媽呀,這親的我臉紅心跳,怎么不繼續(xù)親了!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好看愛看!】

    【啊啊啊,這個壞女人竟然強吻我們阿屹!我要氣瘋了!】

    【強吻我看他愿意的很呢,看他那副的不值錢的樣子,我都不稀得說!真的好賤啊他!】

    【這兩人都親在一塊了,嗚嗚嗚,‘喜歡學習’cp都根本沒親過……我的cp是真的碎了!算了,他愛咋咋地吧……】

    【我能說我都要黑她黑出感情來了嗎……愛咋咋地吧,看了直播間總人數(shù)500w+,她的黑粉從百分之百到現(xiàn)在只剩百分之五了,我堅持到了百分之五,我可是真了不起啊。】

    【我也放棄了,我都黑累了?……黑又黑不過,反而氣得我自己月經(jīng)不調(diào),我還是書劇分離吧,我已經(jīng)把這個直播和我看過的書分開了。】

    位面直播間的好多黑子都已經(jīng)被大小姐給氣麻了。

    看著彈幕不少人紛紛選擇放棄,花滿蹊有些著急了:“別呀,你們不黑了,我這熱度還怎么更上一層樓啊!”

    黑紅那也是紅啊,這樣才有話題度,才有熱搜啊,位面直播間人氣才能更高呀。

    她都是特意挑那些黑評看呢,都不知道多鍛煉自己小心臟。

    【……】

    【……小丑竟是我自己……】

    【……少用激將法!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就是要每天罵你!】

    花滿蹊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更氣了,感情她是真舍不得我們】

    *

    花滿蹊急匆匆下樓,卻沒想到又見到了宋喜螢。

    宋喜螢坐在餐桌笑盈盈望著她:“很意外”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潦倒可憐,失魂落魄的模樣。

    花滿蹊兩手叉腰:“你們要死啊!誰讓她進來的!”

    管家傭人站在一邊瑟瑟發(fā)抖,天啊,這種豪門小說情節(jié)根本不想?yún)⑴c,每次倒霉的都是他們,管家試圖婉轉解釋保住自己飯碗。

    宋喜螢卻有恃無恐地微笑:“哦,是學皚讓我住進來的。”

    花滿蹊瞇起眼:“陸學皚!”

    花滿蹊瞪著管家:“怎么,陸學皚說話比我好使是吧!”

    管家想哭:為什么要為難我一個打工人。

    宋喜螢不滿花滿蹊一致忽略她,再次開口:“花滿蹊,你很不愿意見到我吧,見到我很不開心吧,恭喜你了,你以后會天天見到我。”既然敢毀了她的一切,那就做好也被她毀掉一切的準備吧!

    花滿蹊終于把視線給她,冷冷嘲諷:“宋小姐,你自己沒有家嗎!”

    宋喜螢挺直背脊,勾起唇角:“可是這也好像不是你的家吧,陸家人有當你一家人嗎!”

    “我可沒當這是我家。”花滿蹊緩慢地從旋轉樓梯下來,像是女王俯視全場,“可這是我的地盤。”

    她走到最后一級階梯,悠悠地坐到餐廳主位,氣定神閑地說:“來人,請宋小姐出去。”

    管家苦著一張臉,正左右為難。

    花滿蹊身后陡然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嫂嫂,你要請我的客人出去!”

    第17章

    一縷陽光從彩繪玻璃窗打下,白石階梯和他白色的板正軍裝都爬上一層彩色的光。

    陸學皚單手插兜,慢慢悠悠地旋轉樓梯下來,肩上的黃色流蘇緩緩流動,白色軍裝外套敞開的,薄薄的襯軍裝衫緊裹著緊實鼓脹的胸肌,襯衫的軍紀扣并沒有扣嚴,領口微微散開,他嘴里咬著一根煙,懶懶散散的姿態(tài)。

    他的影子狹長,從樓梯拖曳下來,籠罩住她的身軀。

    在他的記憶里,她的模樣是有些模糊不清的。

    他步步行進,盯著她的背影。

    他很是好奇,她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才能從他這里騙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價值足以做好幾座城的軍備費用。

    甚至他還為了她的一句話就跳海。

    他還被她用子彈打傷了腿,到現(xiàn)在都沒好全。

    隨著他的逼近,他那道籠罩住她的影子越來越小,慢慢落在她腳邊。

    她坐在棕黃色調(diào)的復古餐桌椅上,玫瑰纏花的椅背,鍍紅的邊框。

    鴉黑水亮的長發(fā)鋪滿了纖細的后背,玫瑰紅的薄紗裙擺垂落在地,玫瑰花大片大片盛開。

    她回頭那一瞬,陽光在她飛揚的發(fā)梢掠過,落在頰邊簪著的那幾朵怒放的紅色玫瑰花上,玫瑰花沾著晶瑩的露水,晃晃悠悠。

    她眼尾抹了孔雀藍色的眼影,蝶翼一般的睫毛晃動時,仿似魁麗的孔雀尾翎顫動。

    那一眼。

    只是那一眼。

    天塌地墜。

    山崩海嘯。

    鼓動的心跳,像是聲聲戰(zhàn)鼓。

    一顆無形的子彈從她的方向朝他襲來,可他猶如腳底生根,一步不能挪開。

    直到……

    那一顆子彈,再次正中他的心口。

    陸學皚懶散隨意的姿態(tài)不由自主地板正起來,陰冷不屑的神態(tài)慢慢變得僵硬,他黑黝黝的瞳孔驟然緊縮,嘴里咬著的煙落在地上。

    那一團記憶里模糊的模樣陡然清晰起來。

    他的目光仿佛一根扭曲的無形的顫抖的絲線,緊緊纏繞在她身上。

    花滿蹊皺著彎彎的眉毛,掃了一眼他那一身潔白的軍裝,仿佛還帶著剛從前線下來的硝煙味,也不知道實際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淚。

    陸學皚這些年精心策劃一場又一場的收割計劃,鼓動迫使其他國家開戰(zhàn),借此削弱這些強國,而他的私人軍火庫越發(fā)壯大,從中發(fā)了大筆戰(zhàn)爭財,又羅列不少罪名強行安在周邊幾個資源豐富的島國,出師有名,借此吞并它們,大肆掠取他國財富資源,讓大元聯(lián)邦國庫越發(fā)充盈。

    偏偏他披著一身軍裝,站在高位,榮光加身,是人人敬仰、人人稱頌的衛(wèi)國英雄。

    陸家除了和他狼狽為奸的陸震元,沒有人知道陸學皚讓整個世界匍匐在大元聯(lián)邦霸權之下的野心。

    陸學皚眸光顫顫,艱澀開口:“嫂嫂!”

    【我靠,這是又一見鐘情上了】

    【……就算人物情感重置,一見鐘情過的人,還是會再次一見鐘情。】

    【感情這人物情感重置了個寂寞,一直舉報的我仿佛是個傻子。】

    花滿蹊臭著一張漂亮的小臉,根本不理他,她站起身吩咐管家:“把菜都給我撤了,重新做幾份送到我房間。”

    這幾天宋喜螢家人接二連三在獄中自盡,宋喜螢現(xiàn)在肯定恨死她了,偏偏裝的沒事人一樣非要賴著和她呆在一個屋檐下。

    她才不要吃宋喜螢碰過的菜,誰知道有沒有趁人不注意偷偷吐口水或者下毒。

    花滿蹊起身,從陸學皚身邊走過。

    她薄紗一般的玫瑰花裙擺掠過他的指尖,如同六點鐘的海面上那一層薄薄浮動的霧,又輕又軟,卻抓不住。

    他想起自己徜徉在大海中央,躺在甲板上,被那一層薄霧里籠罩。

    他的目光由她的眼鼻眉唇、肩腰臀腿、一路掠至她的玫瑰色的裙擺……

    想睡在她玫瑰色的薄霧一樣的裙擺下。

    他喉嚨干渴,喉結微動。

    她側過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氣呼呼地瞪著他:“至于你,帶著你的客人一起滾。”

    陸學皚眸光一定,她的唇瓣有一點細密的褐紅色的小傷口。很曖昧。

    他猛然側身,他急切地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

    他恍惚想,她的胳膊好軟,掐下去的時候,仿佛都是水。

    他的粗糙的手指幾乎都要陷入她的軟肉里,他的大拇指不自覺輕輕摩挲她的胳膊內(nèi)肘:“嫂嫂……”

    陸學屹站在旋轉樓梯的轉角,目光緊緊地壓在陸學皚緊緊抓著她的大手上,語氣冷冷沉沉:“你要和你嫂嫂說什么!”

    陸學皚的手由于常年在海上日曬,在戰(zhàn)爭鮮血里磨礪,古銅色的大手粗糙有力,青筋崩起,和她細嫩的雪白的藕臂放在一處,視覺對比沖擊越發(fā)明顯。

    陸學皚緩慢地松開手,插回軍褲兜里。

    她溫軟微涼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

    他若無其事地望向陸學屹:“哥。”

    陸學屹拿起花滿蹊的手臂,她的皮膚白,被陸學皚一掐就有了紅印,他心疼地皺起眉,輕輕揉搓著她手上的紅印。

    他訓斥道:“陸學皚,這里不是你的軍隊,你跟你嫂嫂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這么粗魯沒禮貌。”

    陸學皚沉默著,目光從他的手落到他唇上破裂的細密的傷口,又從她的唇上細密的小傷口一掃而過。

    他們兩人之間竟然親密至此。

    根本不是大元聯(lián)邦常見的名義夫妻。

    陸家人的基因都去除了劣等情。欲,壓根不會對這種事情有欲。望,這大概率是她主動的,可是肯這樣任由她胡鬧,他必定是很喜歡她了。

    管家眼觀鼻鼻觀心,鵪鶉般杵在原地,心里瘋狂尖叫,他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他站得近,分明清楚地看到方才二少爺?shù)氖种笗崦恋啬﹃倌棠痰母觳矁?nèi)肘……

    他知道的真的太多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要不然,他還是快點收拾包袱回老家種紅薯吧。

    管家想逃的心情越發(fā)強烈。

    【我靠,陸學屹你個傻子,有人偷偷摸你老婆的手!你還在這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當大家長教育弟弟呢!】

    【我的天啊,陸學皚,你給我清醒點!你克制點!這是你嫂嫂!】

    【他要是不克制,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場強取豪奪嫂子直接DIO上了,也就是這是晉江小說?……】

    【呵呵,他這個軍裝暴徒,壞事做盡,你以為他是什么好鳥,我不信他克制得住,可憐我們學屹,他這弟弟都什么人啊!】

    【管家這幅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不敢說又害怕被人家知道他知道了的樣子真的好搞笑,滿臉寫著很想逃很想回家種紅薯的樣子太逗了,打工人真的瞬間共情了!哈哈哈!】

    花滿蹊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臭著一張小臉往樓上去了。

    宋喜螢眼眶又涌上淚:“阿屹。”

    陸學屹有些頭疼地看著站在飯廳的宋喜螢,同陸學皚交代:“你要實在想幫她,你可以隨便找個房子安置她,派點人保護,但不要帶回家來,你嫂嫂會不高興。”

    陸學屹清冷的面上浮現(xiàn)一點紅,有些甜蜜又苦惱地抱怨:“她一生氣,我還得哄她。”

    陸學皚牙有些癢,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他從方方正正的白色煙盒子里掏出煙,好一會才抬眼看他:“我知道了哥。”

    飯廳只剩下兩人。

    飯桌的飯菜已經(jīng)被撤了下去。

    宋喜螢如玉芙蘭一般的面容上的眼淚已經(jīng)干涸,她坐在座位上,眼神毫無焦距地望著頭頂垂墜的水晶燈。

    陸學皚拉開剛剛花滿蹊坐過的椅子,坐了下去,他抬手捋了把頭發(fā),聲音平靜:“喜螢姐,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還客氣地稱呼她為姐,可話里的意思卻毫不客氣。

    宋喜螢說:“阿皚,你從前對我不是這樣的。”

    陸學皚笑了一聲,用的是一貫戲謔的口氣:“喜螢姐,你也知道那是從前了,你從前是什么身份,現(xiàn)在又是什么身份,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還愿意給你幾分好臉色,你也該知足了。”

    宋喜螢的眼淚在這幾日早就流干了:“那你今天為什么帶我來這……我以為你是真的想保護我。”

    家人一個個在獄中死的不明不白,那一一把死亡的鍘刀已經(jīng)懸在了她的頭頂。

    “我可沒這么好心……只是以為被騙走了東西,打算讓騙我東西的人也不痛快罷了。”畢竟,把對方的情敵放在同一屋檐下,就在眼皮子底下日日惡心對方,這對精神可不是一般的折磨。

    何況,他那位嫂嫂追了他的哥哥這么些年,必定是很愛……他了,怎么受得了這種刺激。

    陸學皚雪白的牙齒用力咬住煙頭,雪白的煙身被咬出重重的痕跡,他努力壓抑著心底的不適。

    可現(xiàn)在看來,那分明是他心甘情愿,雙手奉上。

    宋喜螢惶惶:“阿皚!”

    他的思緒從嫂嫂那薄霧一般的玫瑰色的裙擺移回,他克制地咬住煙圈,吐出一口薄霧。

    薄霧籠罩著他陰冷的眉眼。

    他仿佛很好心地勸誡:“宋家已經(jīng)倒了,你以后就別再那么天真了。”陸學皚一貫涼薄,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他心里自然沒有什么情分不情分,這些東西壓根比不上當初蒸蒸日上的宋家能給帶來他們陸家?guī)淼臇|西誘。惑大。

    宋喜螢麻木地站起身,她環(huán)視四周。

    他們家和陸家多年世交,她和陸家兄妹是從小到大的情分,她曾經(jīng)是這里的座上賓。

    可現(xiàn)在她卻一而再地被趕出去。

    這里不歡迎她了。

    陸學皚的手指靠在煙灰缸,抖摟著手指間的煙灰,他不咸不淡地提醒:“對了,你要是敢動我嫂嫂一根頭發(fā)絲兒,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宋喜螢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纖細的身影仿佛隨時都要倒下去。

    她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恨她了。”

    她太過痛苦,她便要找個人來恨,才能夠不瘋掉,她便恨著花滿蹊,可或許……她該恨的另有其人。

    她父親跟著陸震元出生入死多年,鞍前馬后多年,可陸震元為了總統(tǒng)的位置,利落地自斷臂膀,把她的父親作為他的再一筆政績,再一筆競選下屆總統(tǒng)的砝碼。

    她和陸學屹多年青梅竹馬的情分,甚至成了他的未婚妻,可陸學屹自詡正義,堅守原則,完全不肯幫她家,任由她們宋氏財團倒塌,如今,卻要讓她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出大元聯(lián)邦。

    細想想,他對她真的有過半分男女間的情意嗎,最開始他愿意和她聯(lián)姻,不過是純純?yōu)榱岁懯县攬F的利益,才想著和她們宋家強強結合。

    她和陸學皚是小時候的玩伴,他在前線打仗時,她和他時常通信,也會擔心他的安危,整宿整宿睡不著,她是真的拿他當?shù)艿芸创瑥那八詾樗埠茫墒撬矝]有幫她們家,她也能理解,畢竟他雖不那么正義,可他和陸震元是一條心,她以為宋家倒塌之后,所有人會變,他不會。

    可原來所有人從頭到尾對她都沒有過真心。

    陸家人骨子里流的血或許都是冷的。

    他們每個人都讓她離開大元聯(lián)邦。

    可是……她根本不能走,也不敢走。

    一旦離開大元聯(lián)邦這個地方,離開所有大元聯(lián)邦百姓的視線,她才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父親被抓進監(jiān)獄之前,給她留了一張芯片。

    那是她的保命符。

    但?……也可能是催命符。

    宋喜螢最后回頭再看了一眼陸家,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短短幾日,宋喜螢就瘦了很多,她的背影瘦削,裙子空空蕩蕩,她走路有些搖晃,像只斷了線的風箏。

    【嗚嗚嗚,好心疼,陸家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虧我還以為他對宋喜螢還是有點真感情的。真會做戲,他之前還為了幫宋喜螢出氣,要拿大小姐釣鯊魚玩,原來都是別有所圖!】

    【天啊,一直都在說他就是壞事做盡的軍裝暴徒啊,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比反派還反派的偽正派,當年為了保衛(wèi)大元聯(lián)邦,的確配的上百姓為他安的英雄的名頭,可是后面他根本就殺瘋了眼,完全就是個戰(zhàn)爭犯,都不知道在世界各國搞出多少事!】

    【說到底陸學皚就是一個標準政客,滿腦子想的都是讓大元聯(lián)邦的利益最大化,讓世界匍匐在大元聯(lián)邦霸權之下,不再被其他國家欺負,也許是當年大元聯(lián)邦被侵略踐踏的痛苦才讓他變得這么偏執(zhí)吧,從小就沐浴著鮮血和戰(zhàn)火長大,真的很難正常吧,有一幕情景一直很戳我,在他還是少年的時候,滿身是血站在戰(zhàn)火連天的邊境線望著滿地百姓的尸體落淚……對他的種種行為,我很難單獨以好人壞人的標準來評判他。】

    【我們學屹才是可憐,完全就是正義之光的化身,慈善并濟世界,成立世界和平基金會,幫助貧苦戰(zhàn)亂國家,可他親弟弟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爸也是幫兇,可學屹一直到結局都不知道他家人是這種人】

    花滿蹊掃了眼彈幕,便渾不在意地低下了頭,她坐在梳妝鏡前,盯著自己比玫瑰花還要嬌艷的容顏看了一會,才慢條斯理地將頭發(fā)上盤著的怒放的玫瑰花一朵朵摘下來。

    *

    陸家影映室。

    寬大的影映室內(nèi)很昏暗,擺著幾個沙發(fā)。

    落地的大熒幕放著一部浪漫的愛情電影。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步進了影映室。

    他的視力比常人要好,在常人看不清的光線里,他還是能清楚地看見她。

    最中央的沙發(fā)蜷縮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她整個人都陷在軟綿綿的沙發(fā)里,睡得香甜。

    他的腳步頓在原地,很快,像是一道無形的絲線拉住他的腳步,他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他的腳步放得特別輕,在鋪滿地毯的影映室里,完全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停在她面前,慢慢蹲下。

    她身邊放著幾袋打開的薯片,還有融化了一般的冰淇淋。

    她睡得很熟。

    他陰冷的長眸變得溫溫軟軟。

    她海藻般的蓬松的長發(fā)鋪滿了整個身體,她柔軟飽滿的小臉壓在沙發(fā)扶手處,臉蛋的肉肉被壓得有一點變形,她一只小小的手乖巧放在臉側,小嘴微微張著。

    好乖。

    他唇角不自覺揚起。

    影映室很安靜。

    他能聽見她輕微的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

    他也下意識放輕了呼吸聲。

    在空曠昏暗的影映室里,只有他們的呼吸長久地親密地糾纏。

    他凝視她許久。

    他遒勁有力的手不受控制地緩緩伸出,試圖觸碰她的臉蛋。

    但回籠的理智讓他停住了手。

    他的手蹲在半空,重若千鈞。

    她緩緩睜開眼,迷迷蒙蒙地望著他。

    熒幕的微光映照著他的臉龐,五官在微光中不太明晰。

    下一秒猶如乳燕投林般撲進他的懷里,她小巧的臉埋在他的頸窩,剛睡醒的小嗓音有些微啞:“陸學屹,你來了呀。”

    陸學皚渾身僵硬,原來抱著她的感覺比他的想象中還要美好無數(shù)倍。

    她是這樣小小香香軟軟的一團。

    她認錯人了。

    他和大哥長得極為相似,這樣昏暗的光線下,她認不出并不奇怪。

    可他卻沒有推開。

    她仰起頭:“既然你來了,那就正好,我們一起看我們結婚的紀錄片。”

    陸學皚的笑意僵住,好在昏暗的室內(nèi)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摟著他脖子撒嬌,嬌聲嬌氣:“干嘛不說話呀,好不好嘛。”

    他含混地“嗯”了一聲。

    她很快在沙發(fā)扶手處換了芯片。

    落地的大熒幕上一幕幕閃過。

    一點點凌遲他。

    ——她穿著漂亮的潔白的婚紗。

    ——他笑著給她戴上結婚戒指。

    ——他們對著神父說我愿意。

    ——他們在所有人的歡呼聲祝福聲里坐著花車在街道游行。

    ——漫天彩帶落下,他們在萬眾矚目的花車上擁吻。

    一閃而過的鏡頭里,陸學皚看到了自己。

    他站在人群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擁吻。

    好像一條狗。

    就像現(xiàn)在的他一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幸福。

    她伸手去捏他的高挺的鼻梁,是得意洋洋的語氣:“死小子命真好,能娶到我這么漂亮的老婆。”

    偽裝聲線對他來說,并不難。

    可是這一刻,他就是不想偽裝。

    他單手捏著她的臉蛋,修長的手指寸寸陷入她綿軟的雙頰,他的臉猛然湊近她,臉色陰郁,聲音里是再也壓制不住的憤怒和陰冷:“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她仿佛是嚇到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僵住,熒幕的光倒映在她明亮的眼睛里。

    耳邊陡然響起的婚禮結束曲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茫然轉過頭。

    大熒幕里。

    新郎緊緊挽住新娘的手。

    新郎一貫清冷的面容寫滿了幸福。

    大哥他看起來,是真的很愛她。

    陸學皚惶惶然松開抓住她的手。

    “對不起,嫂嫂……我?……我?……”

    他落荒而逃。

    【大小姐,你認錯老公了!】

    【快看彈幕呀,急死我了,說了半天了!】

    【天啊,好抓馬!她認錯了就算了,為什么陸學皚之前一直不說啊!現(xiàn)在又扯破這層布,是要鬧哪出啊!】

    【呵呵,嫂子抱起來又香又軟,他舍得說嗎】

    【暴徒,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他打仗這么多年所向披靡,還從沒落荒而逃的經(jīng)歷,這會怎么看他逃得很熟練啊。】

    *

    花滿蹊又想玩男人了。

    決定把上次沒完成的事情繼續(xù)。

    陸學屹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人也有了血色,俊美的容顏越發(fā)惹人。

    西方骨,東方相,容顏清冷,眉目也是冷的,黑色的眼珠子有種金屬質(zhì)感般的冰涼光澤,是中式大家族里的豪門長公子。

    花滿蹊是肉食系,陸學屹的胸肌、腹肌這幾天早就被她時不時檢查了個遍。

    手感都很好。

    陸學屹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她想吃他好久了,小說里的男主那方面不都很強,什么一夜七次,下不了床。

    但之前他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她實在下不了口,萬一做著做著暈她床上了豈不是很掃興。

    現(xiàn)在正好。

    花滿蹊把陸學屹叫進房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直接就把他給按倒了,開始努力地扒他的衣服。

    陸學屹清冷的容顏羞臊地發(fā)紅。

    他慌亂不已地按住她的手:“老婆!你你這是做什么!”

    她頭也不抬:“讓你履行做老公的義務!”

    陸學屹呆滯住:“我?……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陸家的基因都被去除了低等情欲,我?……”

    花滿蹊震驚地瞪大眼:“你不行!”

    陸學屹張口結舌:“不是,我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花滿蹊怒不可遏:“我要離婚!我才不要一個不行的老公!”

    陸學屹慌張反對:“不行!不能離婚!”

    花滿蹊從他身上起來,指著門口,冷酷無情地說:“滾吧,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陸學屹像是一只怕被拋棄的小狗,他緊張兮兮地抱住她:“老婆,不要和我離婚!”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他和她親密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是有反應的,應該或許是可以的,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面對她的時候,他會有背叛基因的情。欲本能。

    香香軟軟的老婆抱在懷里。

    說著這樣的話題。

    陸學屹心猿意馬,冷峻的眉眼染上羞意。

    雪色的床頭燈亮著。

    一個又一個吻。

    她的眼尾、紅紅的、小臉、紅紅的、嘴唇、紅紅的、全身肌膚都是紅紅的……整個人都是紅紅的、香香的、軟軟的……

    她的眼睛,水水的。

    倒映著他。

    陸學屹紅著臉展示自己:“老婆,你看,我有用的。”

    潮濕的、綿軟的、溫熱的。

    堅硬的。

    然而,七秒。

    花滿蹊愣在床上,雪色的床頭燈光下。

    兩人面面相覷。

    陸學屹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子。

    他喉結滾動,試圖說些什么。

    她氣得一腳把他給踹下了床,她抓了抓自己的凌亂的頭發(fā),繃著一張小臉蛋兒罵人:“滾吧,七秒男!”

    什么狗屁的男主,一夜七次都是假的,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果然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老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滾!”

    *

    在管家傭人吃驚的目光里,陸學屹一瘸一拐地從樓梯下來,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望著面前老婆那冷酷無情的背影,陸學屹心里越發(fā)地委屈不安,扁著嘴亦步亦趨地跟在老婆身后。

    往常高冷矜傲的眉眼,可憐巴巴的。

    昨晚他被踹下床,就摔傷了腿,試圖上床,又被再次踢了下去,也不敢去沙發(fā)睡,怕老婆看到更生氣,只好在床邊的地毯將就了一夜。

    陸學屹一晚上沒睡好,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表現(xiàn)這么差,她肯定會嫌棄他,她會不會要離婚。

    還有機會。

    他今晚要好好表現(xiàn)。

    飯廳里,陸學皚也在。

    他禮貌地起身給兩人拉開椅子:“哥哥嫂嫂。”

    飯桌上放著一鍋不明的黑色湯料,散發(fā)著詭異的味道。

    陸學屹皺了皺眉,這玩意看起來好惡心,以為是老婆的新口味,沒有多問。

    花滿蹊示意傭人把湯端到陸學屹面前。

    她繃著臉:“都喝了吧。”

    陸學屹呆住:“啊……”這一鍋這么恐怖的湯喝下去會死人吧,因為他昨晚表現(xiàn)不好,所以老婆就要這么懲罰他嗎

    花滿蹊:“大補湯。”

    陸學屹高冷的眉眼寸寸染上甜甜的蜜,他雙手絞在一起:“嗯嗯,老婆,我都會喝光光的。”老婆好愛他,她好關心他。

    站在一旁的管家差點沒被惡心地一個激靈,戀愛腦真的好惡心,這么大的男人還故意說疊詞!他那睿智卓越的大少爺怎么變成這樣。

    陸學屹低頭看著那碗詭異的黑乎乎的仿佛能將人送上西天的湯。

    不,這是老婆對他濃濃的愛。

    他要把老婆的愛全都喝掉。

    陸學屹視死如歸地抱起碗喝了下去。

    “嘔……”被難喝的險些吐出來的陸學屹。

    花滿蹊皺眉:“很難喝!”

    陸學屹咽了咽喉嚨差點反出來的湯汁,討好地看著花滿蹊:“好好喝……嘔……好好喝……謝謝老婆給我準備的補湯。”

    陸學皚看了眼花滿蹊,又挑眉看了眼那鍋湯,拿起碗正打算裝一點。

    花滿蹊瞪他:“給你喝了嗎,你就喝!”

    陸學皚放下湯勺:“對不起。”她就厭惡他至此,便是連一口湯都不愿意讓他喝嗎

    花滿蹊哼一聲:“這可是我特地為你哥準備的。”

    陸學屹心里泛起甜蜜,滿臉都寫著‘老婆好愛我我也沒辦法。’

    他輕咳一聲,幫忙緩解氣氛:“老婆,我一個人也喝不下,沒關系的。”

    花滿蹊堅定地說:“不行,我不管別人,你得多補補,分量越足,肯定越有用。”

    陸學皚失落地放下碗:“嫂嫂,沒關系的,我不喝也沒關系。”

    “咳咳,晚點讓廚房給你再另外準備一鍋。”陸學屹一本正經(jīng)地說。

    他清清冷冷的面龐,又泛起甜蜜癡癡的笑。

    嘻嘻,老婆好愛我,這一鍋湯都是老婆對我的愛,我要多喝點,真是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秀恩愛。

    老婆這么愛我,還不羨慕死其他人。

    花滿蹊嫌棄地撇撇嘴:“你就少關心別人了,你自己多補補吧。”

    她上下掃了陸學屹一眼,特別是某個重點部位:“里面加了牛鞭、鹿茸、牛蛋、山花……都是好東西。”

    管家和傭人飛快對視一眼:“!”少爺他不行

    陸學屹手里的湯碗差點摔了:“你說里面加了什么!”

    陸學屹惱羞成怒:“我才不需要補!”

    花滿蹊冷笑著戳穿:“呵呵,七秒。”

    眾目睽睽之下,陸學屹從頭紅到了腳。

    傭人尷尬地假裝低頭舀湯:好快哦。

    管家:看來大少爺是得好好補補。

    陸學皚怔愣地望著兩人。

    他手里的銀鋼所制的筷子險些被他的手指攔腰折斷,舌頭被牙齒咬破,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口腔。

    嵌在心臟的那顆無形子彈根本一直就沒取出來,心口處的膿血終于被刺破。

    他的心口劇痛,那血從他的心口一路蔓延到全身。

    鮮血淋漓。

    陸學屹惱羞成怒,飛快地捂住她的嘴:“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他試圖挽尊:“我那是因為第一次!”

    陸學屹后知后覺,說出自己沒經(jīng)驗這種事,好像也很丟臉。

    傭人低頭幫花滿蹊扒拉著蝦殼,假裝很忙: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呀。

    花滿蹊用腳踢他:“唔唔唔嗚!”你放開我!

    花滿蹊狠狠咬了他一口。

    陸學屹松開她。

    花滿蹊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束縛:“切,我還沒嫌棄你丟人呢,你現(xiàn)在倒是怕丟人了。”

    “我就要說,我就要說。”花滿蹊吐吐舌頭,“呵呵,你就是七秒,你這個沒用的男人。”

    大小姐恣意慣了,哪里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和面子。

    陸學屹又羞又恥,沒有一個男人被妻子嫌棄和質(zhì)疑這方面能力的時候能保持鎮(zhèn)定。

    他壓低聲音解釋:“我這是因為身體沒完全好,我?……今天晚上肯定好好表現(xiàn)。”

    花滿蹊不耐煩:“得了吧你,不行就不行,找借口的能力倒是比你那方面強。”

    陸學皚霍然站起,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陸學皚反應過來。

    他失態(tài)了。

    他勉強扯出一個比彬彬有禮的笑:“我吃飽了,哥哥嫂嫂你們慢用。”

    他的座位只剩下一碗紋絲未動的米飯。

    吃飽飯。

    花滿蹊牽著狗子去陸家的花園散步吹風。

    陸學屹屁顛屁顛想跟上,被花滿蹊嫌棄地踹了一腳趕走了。

    陸學屹恨恨地看著沖他搖尾巴的狗,這狗真是不要臉,就知道纏著別人老婆。

    它自己沒有老婆嗎!

    也怪他沒有做好準備,害得老婆嫌棄他,寧愿和一只狗一起散步,也不愿意和他一起。

    陸學屹委屈巴巴地回房間了,他思前想后,打開了網(wǎng)頁,卻發(fā)現(xiàn)這些網(wǎng)站都被屏蔽了。

    他著急地不行,抓耳撓腮。

    他靈光一閃,拿起通訊器叫管家:“你悄悄的來,不要被別人知道。”

    管家心中頓時豪情萬丈,必定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重大的事情。

    管家胸中激蕩,想不到大少爺竟然這么信任他,果然他這些年的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都被看在眼里!只要努力工作,都是會被老板能看到的!

    他在陸家這么多年,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他不用只是做管理陸家家庭瑣事的管家了!說不定能參與到企業(yè)甚至大元聯(lián)邦的國事里面。

    管家嘿嘿笑出聲,又急忙捂住嘴,他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沒人關注他,立刻悄摸摸地去了大少爺?shù)臅俊?br />
    他理了理自己的領口,挺起胸膛,他堅定地打開了門。

    或許,他的職業(yè)生涯能更上一層樓了!

    打開門。

    大少爺眉頭緊鎖,正襟危坐地坐在書房的正中央,他的身后是一排又一排的書籍還有文件。

    管家一本正經(jīng):“大少爺,我來了。”

    陸學屹嚴肅地點點頭。

    關門前,他又探頭在門外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這才關上了門。

    管家神情嚴肅,恭恭敬敬站在一邊:“少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

    陸學屹神情嚴肅:“這件事我也只能想到找你了,你肯定非常有經(jīng)驗。”

    管家心中豪情萬丈,險些老淚縱橫,這是怎么樣的一份信任!想不到大少爺對他的能力這么肯定!

    這么多年了,他終于被看到了!

    “什么事大少爺,你放心,我肯定不辜負你的期望!我都這把年紀了,不說別的,吃過的鹽都比那些小年輕多,您找我是找對人了!”

    “推薦一些能進去的那種顏色網(wǎng)站給我,你對這種事情肯定很有經(jīng)驗,好好給我分享分享。”

    頭發(fā)花白的管家震驚地瞪大了眼,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指著自己:“我!”

    “大少爺,我到底哪里看起來是這種人!”

    管家一副被侮辱的模樣:“我年紀都一大把了,我怎么會做這種老不羞的不正經(jīng)事情!我怎么可能逛這種網(wǎng)站。”

    “大少爺,我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羞辱我!”管家老淚縱橫,他沒想到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原來在主家眼里,他竟然是這種老不羞的形象。

    “你?……你這么激動做什么我是想著你是自然人,又孫子一大把,應該很有經(jīng)驗而已。”陸學屹輕咳一聲,“還有,這怎么就不正經(jīng)了,這是正經(jīng)事,這是為國家提升生育率,為社會人口做貢獻,為大元聯(lián)邦未來的發(fā)展做貢獻……為……咳咳……反正我要好好學習一下。”

    管家想翻白眼。

    神金,想討老婆歡心就直說,裝什么呀裝,還裝得大義凜然,現(xiàn)在基因編輯這些技術都這么發(fā)達,十億人口的大國還能缺你那幾個孩子做貢獻了唄。

    他高傲地抬起下巴,一副寧死不受屈辱的模樣:“您還是找其他人吧,我無法勝任。”這些人一天天真是夠了,他一個管家還得兼職生理教育老師啊,以后大少爺回過味來,會怎么想他!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可就毀于一旦了!

    陸學屹挑起清冷的眉毛:“工資加十倍。”

    管家立刻湊上前,殷勤備至:“大少爺,你算是找對人了,我真的非常有經(jīng)驗,想當年啊……”

    管家分享了一堆教程,又比手畫腳、唾沫橫飛分享他的人生經(jīng)驗。

    陸學屹的面容冰冷高潔,完全是老干部似的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他神態(tài)認真又嚴肅,不時點點頭,不時皺眉思索,不時還拿起筆做筆記。

    他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學習,爭取讓老婆滿意。

    嘻嘻。

    到時候,老婆肯定會夸我噠。

    陸學屹癡癡的笑。

    陸宅的書房內(nèi),陸學屹為了伺候好老婆,奮筆疾書,努力學習。

    陸宅的花園外,陸學皚慢悠悠地跟在了花滿蹊身后。

    【天啊,這陸學屹還在這阿巴阿巴的呢!你家都要被偷了啊!】

    【我靠,這陸學皚他又想干什么!】

    【不要啊,我站陸學屹,他才是正宮!】

    【得了吧,還正宮,領證的時候他就是個無民事行為能力的植物人,那樣的婚姻哪里有效啊,再說了,那個婚禮大小姐完全就是為了搶宋家財團的財富,在那里當演戲玩的!她可沒有承認過和任何一個人關系!】

    【就是!我大小姐獨美!臭男人全都別來挨邊!】

    花滿蹊牽著小狗,她防備地看著他:“你這個壞人偷偷摸摸跟著我干什么!”

    陸學皚微笑起來,一步步朝她靠近。

    直到把她逼到一顆巨大的樹底下。

    他寬大的身影牢牢覆蓋住她,兩只結實有力的胳膊橫在她身側,禁錮住她。

    明明沒有任何接觸,可壓迫感卻無孔不入,密不透風。

    他緊緊盯著她,像是捕獵的獸,他的聲音微微發(fā)啞:“嫂嫂,雖然我沒試過——但我肯定不止七秒。”

    花滿蹊驀然瞪大了眼。

    大眼睛像是黑葡萄,唇像是玫瑰花瓣,雪白的耳朵兒像是云片糕。

    他個子高,這樣靠近的時候,能清楚地能看到她薄薄的衣料下那小半截雪白的晃晃悠悠的布丁奶凍……

    他喉嚨有些干渴。

    嫂子她看起來,是真的很好吃。

    花滿蹊發(fā)出無情的嘲笑:“笑死了,不止七秒是什么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陸學皚慢慢俯身,視線和她平齊。

    他的軍裝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都是散開的,他俯下身,湊得這樣近,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起伏的胸肌,古銅色的肌膚上還有一小道縱橫的疤痕。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當然是嫂嫂想多久,我就能多久。”

    他目光黑黢黢,誘惑一般低聲道:“嫂嫂,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花滿蹊直接給他甩了一巴掌:“陸學皚!有病吧你!”

    陸學皚被她打得偏了偏頭,他半點不生氣,緩慢轉回頭來,盯視著她。

    花滿蹊充滿防備地捂住小臉:“你你休想打我!”

    他卻輕輕笑了一聲,喉結舒適地滾動了好幾下,他的聲音越發(fā)喑啞,把另一邊臉湊到她面前:“嫂嫂,再來一巴掌好不好!”

    “嫂嫂的手好軟。”

    變態(tài)!

    花滿蹊睜大眼,試圖逃走,卻被他牢牢禁錮在中間。

    她氣憤地紅了臉,雪白的小手抵在他胸膛,試圖推開他。

    他紋絲不動,猶如銅墻鐵壁。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掌心有多么綿軟。

    要是能碰碰他其他的地方……

    陸學皚溫聲:“嫂嫂你講講道理,當時先勾引我的人不是你嗎!”

    花滿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我什么時候勾引你了!”

    “那天你抱著我?……”

    “我那分明就是認錯……”

    陸學皚毫不留情地中傷他哥:“我哥身體不好,就算他休養(yǎng)好了,他也不過是一個缺乏鍛煉的商人,身體弱得很,我就不一樣了,我常年在外打仗,每日都鍛煉,身體很好的,肯定能讓你舒服。”

    花滿蹊仿佛一只被困在鳥籠里的可憐抖著羽毛的小鳥,抬頭仰頭望著他,氣憤地小臉通紅:“陸學皚!你趕緊給我滾開!”

    陸學皚冷厲的眉眼耷拉下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輕聲誘哄:“我能給你的,比大哥能給你的更多?……不光是陸氏的股份,我在海外有無數(shù)的財產(chǎn),每分鐘能光是進賬就有六七位數(shù)、我在海底還藏了無數(shù)寶藏,我還有無數(shù)軍火庫,可以給你砸著炮彈玩,……我全都給你,好不好!”

    花滿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他:“你快滾開!你再不滾開!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你要叫誰”陸學皚眼眸泛起冷冷的嘲意,“叫我哥嗎!”

    他冷笑一聲:“那就讓他看看好了,不是更刺激!”

    說完,他便朝他想吃了很久的那片花瓣咬去。

    花滿蹊兩只雪白的小手急忙捂住嘴。

    他冰冷的唇峰落在她的雪白嬌嫩的手背。

    緊緊貼在一起。

    他撩起眼皮,兩人的距離近的連睫毛都糾纏在一塊。

    兩人目光對峙著。

    他恍惚地想著,他的睫毛纏住了嫂嫂的睫毛。

    不知道想到別的什么……

    他的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黑。

    他沒有扯開她遮擋住她唇瓣的小手。

    反而,就這么盯著她的眼睛,被他的睫毛緊緊纏住她的睫毛,睫毛碰撞著她的睫毛。

    花滿蹊仿佛被蟲蟄了一口,她驚得縮回手。

    陸學皚盯著那片玫瑰花瓣,還要再吃。

    不遠處傳來喊聲,喊聲越來越近。

    “少奶奶!少奶奶!”

    陸家花園樹木叢生,花繁葉茂,不細看很難看到躲在樹后的兩人。

    可要是走近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花滿蹊氣勢洶洶地瞪著他,大聲回應:“我在這!”

    陸學皚可惜地望著那片花瓣,輕輕地嘖了一聲。

    管家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花滿蹊生氣地拖著咬著花朵玩的小狗氣勢洶洶地往這里走。

    管家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背,立刻關心道:“哎喲,少奶奶,你的手被蚊子咬了吧,這天氣蚊蟲就是多,趕緊回屋里去,我拿蚊蟲藥給您擦!”

    管家瑟瑟發(fā)抖地假裝無知地為大少爺充當愛情保安。

    天啊,他的命好苦,這都是什么事啊!

    花滿蹊低頭一看,她的手背一片紅痕,還沾著點水漬。

    她小臉氣鼓鼓地揪起管家的衣服,使勁擦了擦手背。

    管家:“……”又成功地成了play的一環(huán),他真行。

    回到房間。

    花滿蹊還在生氣。

    身后的房門卻陡然關上。

    她背脊一寒,猛然回過頭。

    是陸學皚。

    花滿蹊步步后退:“你你你干什么!”

    他軍裝上的金屬扣子在雪色的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他單手插兜,慢慢湊近她,閑庭信步,仿佛看著落入自己陷阱里的可憐的無路可逃的小獸:“繼續(xù)剛剛的事情。”

    花滿蹊被逼退到墻邊,她震驚地瞪大眼:“你是瘋了嗎!我是你嫂嫂!”

    陸學皚烏濃的長眉傲慢地挑起,譏諷地笑了一聲:“嫂嫂!”

    陸學皚單手撐在她的身側,他眼底帶著隱隱的癲狂,不甘、嫉妒,他的聲線嘶啞:“花滿蹊,你算我哪門子嫂嫂!”

    “當時大哥就是個植物人,他一個沒有行為能力的人,跟你結的哪門子婚,細究起來,你們的婚姻根本就無效!”

    花滿蹊啞口無言,怎么會有人將這么無恥的話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他冷聲質(zhì)問:“你說啊,你到底算是我哪門子的嫂嫂!”

    “你簡直是瘋了!”花滿蹊驚惶地試圖逃出他的掌控,她奪路而逃,飛快地朝房門的方向跑去。

    “嗯,我是瘋了。”

    陸學皚頭也沒回,不緊不慢地一把將她攔腰抱住。

    就算她現(xiàn)在不是他的又有什么關系。

    搶過來——那不就是他的了。

    他有力的胳膊緊緊纏在她的腰間,她被他單手抱起,雙腿瞬間騰空,她尖聲:“王八……嗚嗚……”

    他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這一抹紅。

    比起鮮血的紅……更讓他熱血沸騰,酣暢淋漓,無法自拔。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她像只小獸,鋒利的小牙齒拼命撕咬著他。

    他的嘴里充斥著被她撕咬出的鮮血。

    他卻寸步不退。

    唇齒間的交鋒比起軍火間的交鋒,帶給他的感覺,竟然不相上下。

    門被一腳踹開。

    陸學皚不舍地松開嘴里的唇瓣,不緊不慢地抬起頭。

    一道身影急速沖過來,朝他揮起了拳頭。

    陸學皚慢條斯理地抬手抓住朝他揮過來的拳頭。

    這拳頭——是他哥的。

    陸學屹俊美蒼白的臉幾乎氣得扭曲:“陸學皚!你竟敢!你竟然敢!”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幫,他大長腿慵懶地交疊在一處,靠在墻上,戰(zhàn)斗靴踩在地板上,很是無賴的模樣:“哥哥,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

    花滿蹊小臉通紅,嘴巴殷紅,眼尾也是殷紅的。

    她立刻跑到了陸學屹身后。

    她氣呼呼地:“陸學屹!這個王八蛋敢親我!他還抽煙!那嘴巴都是煙草味!我討厭這個味道,他簡直氣死我了!你快點打死他!”

    陸學皚望過去,她大半個身子都躲在他哥哥身后,兩人親密無間。

    怎么看著就這么礙眼呢。

    其實現(xiàn)在的煙草技術很高,抽完煙之后,嘴里的味道依舊清新,只有淡淡清香味,根本不可能臭。

    陸學皚挑挑眉:“那我以后不抽煙了好不好!”

    這話對陸學屹無異于挑釁。

    陸學屹再次朝他揮起了拳頭。

    陸學皚這次沒躲,任由陸學屹的拳頭落在臉上。

    一拳一拳又一拳。

    花滿蹊在旁加油助威:“打得好,打得好,打死這個烏龜王八蛋!”

    陸學皚不耐地擋住他的拳頭,他的嘴角眼角都青紫了,他頂了頂腮幫子:“哥,你適可而止。”

    “哥,你講講道理?……你當時那個樣子……你們的婚姻根本無效,你難道不清楚嗎我卻看在我們兄弟情分上,一直讓著你,沒有同你爭……”

    陸學皚又回味一般抬手摸了摸沾著嫂嫂口脂的唇,炫耀示威一般挑起冷厲的眉峰看向他。

    陸學屹脖頸的青筋都崩裂出來:“你!”

    陸學皚笑瞇瞇地打斷他:“既然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正好,我就直說了,我也很喜歡嫂嫂——我們一起分享吧。”

    陸學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陸學屹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將他咬碎:“你說什么!”

    陸學皚毫不在意地重復:“我說,我們一起分享嫂嫂吧。”

    陸學屹氣得胸口疼,他死死地瞪著陸學皚,他緊緊揪住他的領子:“陸學皚!你還知道她是你嫂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陸學皚淡聲:“那又怎么樣!”

    陸學皚整個人放松地靠在墻邊,他雙手環(huán)胸,下巴微微抬起:“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我從來沒想過要你和搶什么,我忍住痛苦,忍住嫉妒,忍住獨占欲,我忍了這么久,現(xiàn)在不過是想和你一起分享而已,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吧。”

    陸學屹揪住他的領子的手青筋迸發(fā):“你是瘋了嗎!”

    陸學皚目光陰冷隱隱帶著癲狂,忍耐許久的不甘和嫉妒幾乎要噴薄而出:“我早就瘋了,我早就想要嫂嫂已經(jīng)想到瘋了!憑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愛她,憑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抱著她親她和她做。愛……憑什么我就見不得光!憑什么我就得偷偷摸摸!”

    陸學屹簡直不可置信:“那是你嫂嫂,你說憑什么!”

    陸學皚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緒,他緩下聲線,好聲好氣地商量:“哥,我們是兄弟,從前有喜歡的東西從來都是一起分享的,這次為什么不可以!”

    陸學屹暴怒不已:“你還有臉叫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陸學皚似乎聽到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他眼神冷郁,笑了好幾聲:“若不是當你是哥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輪得到你和我爭!”

    第18章

    【咋個事兒,我就從直播間出去了一會,怎么這兩個好兄弟就打起來了!】

    【呸不要臉的男人,強吻我們大小姐,趕緊揍死他!】

    【天啊,分享!陸學皚是真敢說啊!真懂事啊!怎么辦怎么辦,我好替大小姐心動,兩個絕世帥哥的齊人之福我也想擁有。】

    【這大型修羅場我是真愛看啊,快打起來!快打起來!我愛看!】

    【對不起,我真的好雙標,女孩遇到這樣的雄競修羅場我真的好開心。】

    【天啊,書里的陸學屹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真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沒有失控過,完全就是典型的理智冷靜派,我是真的第一次看到他這么發(fā)瘋暴躁失控。】

    【能不失控嗎,親弟弟要搶自己老婆,這都親上了!陸學皚是真囂張真過分啊!】

    陸學屹氣得腦仁發(fā)疼,理智崩塌地片瓦不留,他雙手狠狠揪住他的領子:“陸學皚!你做夢!你這個畜生!絕不可能!”

    陸學皚任由他揪著自己的領子,頗為閑適:“大哥,我只是在通知你,沒管你同不同意。”

    陸學屹就這么看著他,眼神里是極度的憤怒和痛苦。

    陸學皚陡然不自然地移開目光,但很快又堅定地對視回去:“哥,當年父親讓我們選擇分別從商從軍,我把你的命看的比我更重要,我選擇去了軍隊,這些年出生入死,哪怕是命懸一線的時候,我想的是,幸好受傷的不是你。”

    陸學屹沉默地聽著。

    陸學皚收起懶散姿態(tài),推心置腹地說:“哥,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我和你爭過什么,小到一只古董鋼筆,大到一整個陸氏財團,我都沒和你爭過,在我心里,你比這些都重要。”

    “可是,哥啊,怎么你就不能讓讓我呢你這一次就讓讓我好不好你就讓我一次!”

    “哥,我是真的很喜歡嫂嫂……”

    陸學屹忍無可忍地再次舉起拳頭:“我說過了!你以后都別再叫我哥!我以后都沒你這樣的弟弟!”

    這是要跟他徹底兄弟情斷。

    陸學皚嘆口氣,眼皮半撩:“行,就當是做弟弟的對不起你,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我不還手。”

    可陸學屹的拳頭堪堪抬起,又頓住。

    他陡然沉靜下來,松開了陸學皚的領口,又恢復了平時那副清冷從容的模樣,和方才暴躁失控的他仿佛是兩個人。

    陸學皚微笑:“看來大哥你是終于冷靜下來了!”

    陸學屹看似平靜的眼底藏著無盡的風暴:“陸學皚,你長大了。”

    都不是小孩了,拳腳功夫的輸贏毫無意義。

    成年人的斗爭法則是權勢傾軋,你死我活。

    他們兩兄弟小時候打過不少次架,打完架依舊是好兄弟。

    可這次不一樣了。

    陸學屹的這句話是宣戰(zhàn)。

    陸學皚聽懂了。

    他應戰(zhàn)地干脆利落:“行啊。”

    他的神態(tài)囂張,語氣篤定:“不過,這一次我的條件變了,我要的不只是一半,我要嫂嫂的全部。”

    花滿蹊氣呼呼:“我才不要你這個大壞蛋!你才配不上我!”

    陸學皚眉眼帶笑地望著她,跟哄小孩似的語調(diào):“哎喲喲,我的嫂嫂啊,你要知道,獵物是從來沒有選擇權的哦。”

    陸學皚朝外走去,又回過頭來。

    他盯著她的眼睛。

    然后,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被她咬破的還沾著她玫瑰色口脂的嘴唇:“對了,嫂嫂,今晚要夢見我哦。”

    “誰要夢見你這個壞人!我才不要做噩夢!”大小姐嫌棄地皺著鼻子。

    陸學皚沒脾氣似的看著她寵溺的笑:“好好好,那讓我來夢見你。”

    陸學屹渾身散發(fā)著森森的寒意,他高大的身軀將她徹底擋在身后,隔絕了陸學皚的視線。

    陸學皚笑意微微收斂,沖著他挑了挑眉:“大哥,希望你能睡個好覺。”

    “走了。”他單手插兜,朝身后肆意地揮揮手。

    房間只剩下兩人。

    陸學屹沉默地站著,像是一顆即將枯萎的大樹。

    大小姐從他身后探出頭,粉白的小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眨著水亮的大眼睛:“陸學屹,你要哭啦!”

    陸學屹在她面前總是下一秒就要搖尾巴的小狗,樂癲癲甜蜜蜜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整個人都萎頓下去,明顯就是很難過。

    他陡然轉過身來,將她狠狠揉在懷里,將她抱得嚴嚴實實、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花滿蹊小手推他的胸膛,抱怨:“你快放開我,我要喘不過氣來啦!”

    “不放。”他抱著她不肯放手。

    “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剛剛為什么不打死他好了,他以后肯定還會來欺負我!”一心想看熱鬧看打架的大小姐很不高興,她下巴戳在他胸膛處,伸出手指狠狠地擰了一下他勁瘦的腰腹出氣。

    陸學屹眼神變得陰冷,話里藏著狠意:“不會。”

    穿著玫瑰色小裙子的大小姐氣得像只小河豚,腮幫子鼓鼓:“你一定要給我報仇!”

    他捏捏她的小臉,看著她的眼神溫柔,語調(diào)卻冷:“嗯,一定給你報仇。”

    “你有什么計劃,快把你的計劃告訴我!”花滿蹊激動起來,抓著他胸前的襯衫壞心眼兒地問。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他寵溺地摸著小姑娘軟蓬蓬的頭發(fā)。

    當初發(fā)現(xiàn)陸學皚濫用軍權,派軍士將她從家中擄走,將她拿去釣鯊魚玩……

    他就隱約覺得這個弟弟已經(jīng)變了。

    只是長久以來的親情讓他還是把陸學皚當成小時候那個愛調(diào)皮搗蛋的弟弟,教訓警告了一頓之后也就罷了。

    收購宋氏財團之后,他雖然在家中養(yǎng)傷,但像這樣的大事還是會發(fā)生親自處理,也發(fā)現(xiàn)了宋氏財團的這些臟事后面或許還有推手,他隱隱懷疑,而和宋氏財團走的最近,甚至有這樣大的權力能夠幫他們瞞天過海的人……他隱隱有所猜想,卻被親情蒙蔽了眼睛。

    他最信任的父親和弟弟怎么可能……直到今天……陸學皚甚至敢覬覦嫂嫂,毫不遮掩,無法無天……

    他這個弟弟早就變了。

    可若真是這樣……這場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莫說陸家……就是連大元聯(lián)邦都會變天……

    陸學屹的眼神閃過掙扎……

    花滿蹊繼續(xù)拱火:“你在家他都敢這么欺負我,你要是不在家還不知道怎么呢!”

    大小姐綿白的小手捂住被親的紅艷艷的唇,生氣地說:“陸學皚他親的我嘴巴好痛,舌頭也被他咬的好痛!”

    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的陸學屹,瞬間被她的話逼的雙目赤紅,他近乎崩潰地扣住她毛茸茸的后腦勺,俯身下去,他狠狠含住她的唇珠。

    一個激烈的兇猛的憤怒的仿佛要毀天滅地的吻。

    將她徹底吞噬殆盡。

    “混蛋……嗚嗚……你親……疼我了……”花滿蹊眼眶泛出淚花,有些難以呼吸,她邊抽噎著罵他,口齒放松間卻被他找到機會更加深入,洶涌的力道完全沒有半分放輕。

    直到確定她的小嘴里面已經(jīng)完全充斥著他的味道,他攻勢迅猛的舌尖才微微緩下來,他含。弄著她的精致的漂亮的粉潤的唇珠,她的眼睛水光瀲滟,波光流轉,清楚地倒映著他的眉眼。

    此時此刻,她的眼里,她的嘴里,全是他。

    他的心里,勉強有了點安定。

    但還是不夠……還是覺得不夠……還是遠遠不夠……

    滾作一團。

    翻覆來去。

    天翻地覆。

    天光微亮。

    直到她的身體里……也全都是他。

    他內(nèi)心才終于得到了短暫的安定。

    她紅潤潤的小臉,粉撲撲的身子,汗津津的長發(fā)、濕漉漉的眼睛、濕淋淋的……

    全都是他的。

    全都是他一個人的。

    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

    大元聯(lián)邦海軍參謀總長辦公室。

    一切都是純白、冰冷、整齊的。

    唯一鮮艷的是灰黑色的辦公桌上整齊插放在旗臺的大元聯(lián)邦的國旗和大元聯(lián)邦海軍軍旗。

    陸學皚重重地將手里的文件砸在候在一旁的軍士頭上:“一群廢物!這就是你們給我弄來的垃圾!”

    桌上堆了好幾摞文件,全都是由情報科收集整理出來的有關于陸氏財團的機密材料。

    軍士候在一邊,額頭被文件邊角砸出了血,卻不敢躲避,也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陸學皚煩躁地扯開軍裝上的軍紀扣,下意識掏出口袋里的灰藍色金屬煙盒,粗礪的手指剛把煙盒劃拉開又克制地合上,他舌尖舔著牙齒,把玩著手里方方正正的煙盒。

    煙盒很冰。

    他完全沒想到他大哥這個人還真的是干凈到底。

    陸學皚本來以為他能在這么短短幾年將陸氏財團更上一個臺階,必定是用了不少骯臟的商業(yè)手段,結果他不僅是個商業(yè)奇才,還是個良心商人,做的是標桿企業(yè),慰聊的是社會民生,促進的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還大力發(fā)展社會公益和各類慈善活動……

    根本就沒有辦法抓到他的把柄加以利用。

    灰藍色的金屬煙盒反光。

    光照射到他半瞌著的眼皮上,金屬質(zhì)感的灰黑色眼珠,有嶙嶙的光,很冷戾。

    那就制造把柄吧。

    對不起了,哥哥……

    誰讓嫂嫂這么可愛,我也很想要呢……

    第19章

    花滿蹊是在一個玻璃箱子里醒來的。

    睜眼的一瞬間,眼前這一血腥慘烈的一幕幾乎嚇得她心跳停擺。

    裝著她的玻璃箱子就放在偌大的實驗室的最中央,頭頂是慘白刺眼的排排燈管,將周圍的景象一展無遺,四周整整齊齊地鋼架子上碼著數(shù)百的玻璃箱子,玻璃箱子外分門別類地貼著標簽。

    ——那些玻璃箱子里的尸體、殘肢、器官……沉默地絕望地望著她。

    她渾身發(fā)毛,幾欲作嘔,生理帶來的恐懼嚇得她眼淚都落了下來,她渾身都發(fā)著抖,她孤零零地坐在玻璃箱子里,下意識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試圖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她眼眶微紅濕潤,烏濃的長發(fā)綁了兩根葡萄紫的長長的發(fā)帶,發(fā)帶是早上陸學屹給她系的,她穿的是葡萄紫的小裙子,綢緞面料的裙擺水一樣灘在地上。

    看起來分外可憐。

    血腥的場面讓彈幕都坐不住了。

    【我靠,太慘無人道了吧,雖然我不喜歡大小姐,但這顧榮京真的滅絕人性,拿這么多人來做實驗!】

    【他把大小姐綁來做什么!是要把大小姐拿來給解刨做研究嗎】

    【本來很羨慕大小姐的美貌,因為真的太吸引人了,可看來過度美貌不止吸引人,還能吸引不是人的!變態(tài)呀我的媽!】

    【好心疼女鵝,臉都嚇白了,好可憐,不怕不怕,趁那個變態(tài)不在,趕快找找辦法出去,大小姐快跑啊!】

    【這能不怕嗎,真他媽嚇人啊,我隔著屏幕看都要嚇撅過去了,我膽子算是大的了!】

    自從陸學皚強吻她之后,陸學屹給她身邊安排了不少身手了得的保鏢,陸學屹更是像得了分離焦慮癥一樣,一秒鐘看不到她都覺得不放心,恨不得把她拴在褲腰帶上,二十四小時看著才行。

    今天不過是出去逛了個街,在試衣間呆了一會就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這個實驗室……必定是顧榮京。

    就是他把原主扔到精神病院的,并且在這之前他就已經(jīng)把原主拿來試藥,原主在多種精神類藥物的作用下,才徹底瘋了,至于原主在精神病院的后續(xù)并沒有過多描述,但想也知道落在這個實驗狂魔的手里下場絕對不會多好。

    看著這滿墻的血腥,大小姐不由有些后悔自己故意落單做誘餌的做法是不是有點沖動了……

    來不及再多想,她完全不敢再往那些玻璃箱看去,她雪白的雙腿發(fā)顫,卻還是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她抬起手,努力在光滑的四面玻璃處摸索著,試圖找到能打開玻璃箱的開關。

    尋找無果,她站起來,抬起腿朝著玻璃狠狠踹了好幾腳,很快發(fā)現(xiàn)是徒然,這個玻璃是防彈玻璃,她的踢打簡直就像是小貓蹬腿毫無威懾力。

    反而她的腳都踢痛了。

    【我靠,這玻璃箱的開關到底在哪里啊!我怎么都看不到,玻璃箱完全就是光滑的沒有看到開關呀】

    【嗚嗚嗚好心疼我女鵝,這還是防彈玻璃啊,這哪里踢的碎呀!這種實驗玻璃箱估計只有主人才能打開。】

    【你們沒必要這么緊張吧,又不會真的死,大不了就是去下個世界……等等,她也得能量值夠才能去下個世界吧……我去我要給大小姐多刷點禮物!】

    【但就算不會死就怕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呀,這折磨還是得自己受著啊!】

    彈幕一片心疼,開始瘋狂給她刷起了禮物。

    花滿蹊本來是想從彈幕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幫她出去,結果反而給她刷起禮物,漫天漫地的禮物特效將恐怖的實驗室都弄的多了點活氣,把那些血腥的東西全都給遮擋住了。

    發(fā)現(xiàn)了這點之后,彈幕禮物刷的越發(fā)起勁。

    花滿蹊站在玻璃箱中央,頭皮一陣發(fā)麻,腦中思緒混亂發(fā)散,也不知道裝她的這個玻璃箱之前裝過什么……想到這她的手在裙擺上惡心地使勁蹭了蹭……

    花滿蹊蹲下來,趴在地上,葡萄紫的小裙子鋪了滿地,她著急地在地上找開關,可惜地上也是一片平整的玻璃,并沒有找到開關。

    她的目光定在不遠處的一排架子上,里面都是顧榮京研制出的藥物,其中有一種是他剛研發(fā)的精神控制類藥物,在書里后期還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她眼睛一亮……

    突然。

    她聽見實驗室的過道里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恐怖的腳步聲,來人穿的應該是皮鞋,這陣腳步聲的回音在過道回蕩不停,一步一步碾壓著她的耳膜,碾壓著她緊張的神經(jīng)……

    趴在地上的花滿蹊瞬間頓住,咽了咽口水看向腳步聲的方向。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實驗室的玻璃門打開。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銀絲眼鏡的高大男人,他身形偏瘦,容顏俊美逼人,常年不見陽光的面容透著幾分不健康的白,看起來古怪又孤僻,他向她步步逼近,盯著她的目光狂熱又癡迷。

    “太完美了。”

    “你真的太完美了!”

    “你比我隔著屏幕看到的還要完美千倍百倍!”

    “你一定會是我得到過的最完美的研究材料!”

    他豪不吝惜他狂熱的溢美之詞。

    他的眼神隔著透明的鏡片,死死地盯著她,像是看著一只小白鼠,他瘋狂的目光化作鋒利的刀鋒,寸寸劃過她身上的每一寸,將她解刨研究。

    狹長的影子落在她腳邊。

    趴在地上的她慌亂地往后退,試圖離他遠遠的,整個人縮在玻璃箱最角落,警惕又防備地瞪著他。

    他蹲下來,舉起手,他修長的手戴著輕薄的微微透明的白色的醫(yī)用手套,就這么隔著玻璃一寸寸撫摸著描摹著摩挲著玻璃箱里面的她。

    像是小孩渴望地撫摸著櫥窗里想要的洋娃娃……

    “顧榮京!你趕緊放了我!”花滿蹊說,“如果你不想你這些年的心血全都毀于一旦的話。”

    顧榮京有些驚喜:“你知道我!”

    很快,他藏在鏡片后的狹長陰冷的眼睛微微瞇起:“我這些年的心血……你什么意思”這個園區(qū)是他的實驗基地,全都是他這些年的研究心血。

    他哼笑一聲:“指望著憑陸學屹來救你啊……可他手里養(yǎng)的那些廢物還奈何不了我……我不殺你,你以后就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吧……”

    顧榮京按下手中按鈕,玻璃箱子里面一陣輕煙飄出,花滿蹊瞬間失去了力氣,玻璃箱子的四面玻璃漸次落下。

    地面升起一座手術臺。

    顧榮京拿起手術器械,冰冷的刀鋒溫柔地撫摸過她的脖頸:“不過我得借你的身體部份組織來研究一下,今天只是先取你的基因……我會很輕,不疼的。”

    花滿蹊嚇得尖叫一聲。

    【救命!放開我們大小姐!不許傷害我寶寶!】

    【啊啊啊,放開我女鵝,這個大變態(tài)!】

    【氣死我了!陸學屹和陸學皚干什么吃的,搶老婆的時候不是你死我活嗎現(xiàn)在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此時,頭頂發(fā)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

    實驗室發(fā)出激烈的警報聲。

    顧榮京眉頭一緊,迅速打開監(jiān)控,實驗室的玻璃幕墻打開——五架元-30軍用戰(zhàn)斗機在頭頂盤旋,導彈發(fā)射器對準了他的實驗基地,數(shù)個穿著作戰(zhàn)服的軍士從戰(zhàn)機降落下來,涌進了他的實驗基地。

    竟然是這樣的火力配置……明晃晃的軍權私用……

    除了陸學皚不做他想……

    他的那些戰(zhàn)斗機器人在這些精英軍士面前完全沒得看,就像是在切豆腐似的,一個個倒在地上。

    顧榮京恨恨咬牙,迅速掏出一把鋼制手槍,一把將倒在實驗手術臺的花滿蹊扯了起來,實驗室打開一個隱秘的通道。

    他半摟著花滿蹊正要往通道里面跑,經(jīng)過精確定位,他們的位置被查到。

    外面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顧榮京下意識回頭看向實驗室的屏幕。

    實驗基地有六座樓,已經(jīng)被戰(zhàn)機轟炸倒塌了一座。

    整個實驗室發(fā)出巨震,實驗室玻璃有了些許碎裂的紋路。

    顧榮京痛苦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實驗樓竟然就這么被炸了!

    監(jiān)控畫面一轉——是穿著作戰(zhàn)服坐在戰(zhàn)斗機駕駛艙的陸學皚。

    陸學皚隔著屏幕冷冷地和顧榮京對視:“這是第一次警告。”

    他的視線旋即挪向她,變得柔和:“嫂嫂,別怕。”

    【完了,開著戰(zhàn)斗機來救老婆,陸學皚真的是A爆了哇!是我就淪陷了。】

    【媽呀,竟然有被這個操作帥到,拋開其他不談,陸學皚是真帥,會開坦克會開軍艦還會開飛機甚至會開戰(zhàn)斗機】

    【滾,什么老婆!這個暴徒少來沾邊,他才配不上我們家大小姐!】

    【對陸學屹是真有點失望,老婆被抓走了他到現(xiàn)在才找到位置還在趕過來的路上】

    在碾壓式的武力壓制面前,顧榮京再無招架之力。

    為了保護剩余的心血,顧榮京只能束手就擒,立刻放了花滿蹊。

    顧榮京被軍士牢牢按住。

    陸學皚單手撐著艙口,從戰(zhàn)斗機一躍而下,他穿著作戰(zhàn)服,腰間別槍,大長腿踩著作戰(zhàn)靴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將她緊緊按在懷里,接著緊張地上下檢查她的身體,他額間有細汗,眉心緊擰:“有沒有受傷!”

    她勉強搖搖頭。

    看著她凌亂的裙擺和凌亂的頭發(fā),被用了藥幾乎沒力氣只能軟綿綿靠在他懷里,煞白的小臉、微紅的眼圈足見被嚇成什么樣了。

    要是他晚來一步……

    陸學皚滿腔的憤怒無處發(fā)泄。

    他冷冷吩咐:“拆了他的實驗室……順便把他也給拆了。”

    顧榮京恨恨大喊:“陸學皚!你明明答應好的!你竟然敢出爾反爾!”

    陸學皚不耐煩:“吵死了,先拆了他的舌頭。”

    副官開口:“總長,這個實驗基地和顧榮京對大元聯(lián)邦畢竟很有價值……”

    陸學皚冷笑一聲:“能比我嫂嫂有價值!”

    副官不敢再說什么,遵循軍令照辦。

    陸學皚不顧旁人目光,一路橫抱著她上了戰(zhàn)斗機。

    陸學皚駕駛著戰(zhàn)斗機起飛。

    花滿蹊眨巴著眼睛,滿是好奇地看著面前的操控盤,有些蠢蠢欲動。

    陸學皚看到她的這幅可愛模樣,挑挑眉:“想玩嗎!”

    花滿蹊扭頭不理他,一副你少跟我套近乎的姿態(tài)。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眼睛很黑很亮:“乖,給你扔個炮彈玩好不好!”

    說完,他握住她的綿軟的小手,放在操控盤的一個按鈕上,直接按了下去。

    一聲轟隆隆的爆炸巨響。

    花滿蹊霍然扭頭,透過玻璃艙門往下看。

    正好看見顧榮京的整個實驗基地都被戰(zhàn)斗機轟炸夷為平地。

    火光沖天,硝煙彌漫。

    遠處被軍士們牢牢按住顧榮京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多年心血毀于一旦,幾欲發(fā)狂。

    【惡人還需惡人磨啊,親眼看著自己多年心血毀于一旦的滋味怎么樣,殺人誅心啊!】

    【天啊,畫面馬賽克了,是我太天真,陸學皚說的把他拆了還真就是把顧榮京這個人給活生生拆了啊……這肢解手法也太血腥太暴力了吧我的媽呀……】

    【呵呵,他活活肢解別人做研究的時候呢,那些人就不無辜嗎陸學皚這個暴徒總算做了件好事。】

    花滿蹊移回目光,握緊藏在兜里的藥瓶,目視戰(zhàn)機前方。

    戰(zhàn)斗機穿風破霧,沖上云霄。

    顧榮京。

    一殺。

    第20章

    云霄之上。

    坐在駕駛艙的陸學皚看著身旁的她,心口又軟又癢。

    他的戰(zhàn)機裝著小小的她。

    他目光游弋,漸漸落在她那紅潤飽滿的唇上,他心里直更癢,那場唇齒間的交鋒他早就回味了好多次。

    想將這片花瓣碾碎成汁……

    他當即開了自動駕駛模式。

    他慢慢湊近她:“嫂嫂,我救了你,你不給我一點獎勵!”

    她穿著可愛的葡萄紫小裙子,小小一只,被他逼到副駕駛艙的最角落。

    他穿著作戰(zhàn)服,防護背心,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蓬勃的幾乎要沖破布料束縛的手臂肌肉,腰帶扎的很緊,顯得本就寬的肩膀越發(fā)寬闊,精瘦的腰側是一連的掛具、手槍……

    他戴著頭盔,五官顯得越發(fā)硬朗,眉眼越發(fā)醒目。

    他湊過來的姿態(tài)實在太兇猛,壓迫感太強烈,濃烈的捕食的野獸氣息包圍著她。

    花滿蹊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什么什么獎勵!”

    他彎唇一笑,目光落在她唇上,暗示意味明顯。

    “嫂嫂,我已經(jīng)戒煙了……”

    花滿蹊下意識要捂住嘴,卻還是沒有他的速度快。

    他帶著黑色作戰(zhàn)手套的手牢牢按住她的后腦勺,她軟蓬蓬的黑發(fā)和陸學屹給她綁好的紫色發(fā)帶在他的十指間穿梭。

    葡萄紫的絲綢長發(fā)帶松脫落在他的膝蓋上。

    他的汗珠落到她微張的唇上,又被他悉數(shù)吞入口中。

    充滿侵略充滿掠奪意味的吻。

    玻璃艙外是一片天,一片云,一片白茫茫。

    玻璃艙內(nèi)的他的大腦也一片白茫茫。

    他的作戰(zhàn)服的領口被她揪成皺巴巴的一團,他渾身緊繃成一桿筆直鋼槍,脖頸間耳根都紅成玫瑰色,青色血管清晰,幾乎崩裂,額間脖頸間都崩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聽見他的胸口轟鳴聲,比戰(zhàn)機的轟鳴聲更加劇烈。

    他的鼻間充斥著她香甜濃郁的氣息,兩人的氣息交纏,他冷硬的薄荷帶著青苔味道的氣息濃濃包裹著她香甜濃郁的玫瑰融合著香草冰淇淋的味道……

    兩人的氣息在狹小的戰(zhàn)斗艙內(nèi)緊密結合,融為一體。

    唇齒間的交鋒愈發(fā)激烈……倉促混亂……支離破碎的聲音……

    不過是雙唇間的交鋒……竟能到讓人發(fā)瘋癡狂的地步……

    他腦中的白光越盛……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感覺……隨載著他們的戰(zhàn)機一道……

    直上云霄……

    【刺激……我靠……請問呢請問呢為什么馬賽克了親個嘴而已,就是親個嘴而已……成年人了,為什么親嘴要馬賽克】

    【哈哈哈……姐妹,你是不是忘記你看的是晉江文啊,那可是太監(jiān)城,晉江文字監(jiān)獄風云經(jīng)常在這里上演的呀!碧水到處升堂喊冤的啊,審核大公無私,早就以身作則,先自宮了,晉江作者和讀者和書里只要是個男的全部要被審核閹一遍的呀!】

    【我知道啊,可是這不是脖子以上嗎也太神經(jīng)了吧,為什么這也要被閹啊】

    【可能陸學皚難得親嘴太激動了吧,誰讓你親個嘴還要有親嘴的感受啊,要像死人一樣才行,死人親嘴是沒感覺的知道吧,這里的男女主眼神曖昧交流一下都是死罪哦!要被拉出去閹割的哈哈哈】

    【我他媽笑瘋……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么裹小腦的規(guī)定啊……】

    直到一點濕意輕輕落在他的睫毛上。

    她的眼睛紅通通,像軟綿綿的小兔子。

    陸學皚緊張地松開她的唇齒,仔細檢查:“嫂嫂,我咬傷你了!”

    她的唇被他輾轉地鮮紅如血,有他剛剛留下的濕漉漉的水光。

    她毫不留情地對著他的臉就是狠狠的幾巴掌。

    他無奈嘆氣:“真兇。”

    握住她打得通紅的綿白掌心:“不疼!”

    她甩開他的手,縮到角落,不忘用手牢牢護著她的嘴巴,拿那雙漂亮的黑眼珠子兇巴巴地瞪著他。

    他身體微僵,喉結滾動,這小笨蛋光知道護著嘴巴有什么用,他現(xiàn)在想要的可不止這個……

    盡管他還想要更多,但還得慢慢來,免得嚇跑了。

    對待想要的,他一向有的是耐心。

    某個地方疼的難受,他撿起掉在膝蓋的她的紫色發(fā)帶,一圈一圈用力地纏在自己手腕上轉移注意力,直到手腕都印出紅痕。

    【嘖,同情男主的一天,綠帽子是越來越嚴實了。】

    【什么呀,弟弟只是太孝順了,嫂嫂出事比誰都緊張,所以進行檢查,特別檢查了一下口腔……估計還想檢查別的……咳咳……我都說不下去了】

    【他就不能自己去找個老婆嗎,盯著別人老婆算是怎么回事,動不動強吻……下一步就是要強搶了是吧】

    【不過……嘿嘿…健康的戀愛固然美好,畸形的愛戀實在精彩】

    【大小姐獨美我都說累了,拿著一個無效婚姻就當作正宮這么久你們不累我都嫌累!】

    兩人回到陸家。

    管家著急忙慌關心,得知她沒事才放下心。

    沒一會陸學屹也趕回來了。

    花滿蹊一見到陸學屹,就猶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到他懷里,仰著小臉撒嬌訴苦……

    把陸學屹心疼地不行。

    陸學皚握緊拳頭,臉色沉郁,嫉妒和恨意一點點地啃食著他心臟,想將這個礙眼的人撕掉……

    陸學皚盯著她:“嫂嫂,你未免太不公平……明明是我救的你,你對我連聲謝謝可都沒有。”

    管家:“!”天,還有我這個外人在啊,你們能不能收斂著點!

    陸學屹把她牢牢圈在懷里,看向陸學皚,話里主權意味明顯:“多謝。”

    陸學皚把玩著纏在手里的紫色發(fā)帶,語氣又冷又酸:“又不是為你,輪不到你謝。”

    管家好想躲起來,這些話他一點也不想聽到。

    陸學屹深吸一口氣,正要說些什么,目光就落在陸學皚破損的唇和手中拈著的發(fā)帶上,他目光憤怒冷硬,仿佛要化作冰棱將陸學皚的手切斷。

    花滿蹊氣道:“你把發(fā)帶還我!”

    陸學皚晃了晃手中的發(fā)帶:“就當作是我救了嫂嫂你的獎勵了。”

    花滿蹊咬唇:“你明明……”

    “嗯”陸學皚笑意盎然地盯著她的唇。

    陸學屹抬手,將她黑發(fā)間的另一只紫色發(fā)帶輕巧又熟練地摘了下來:“這個不要了好不好!”

    他溫聲商量:“明天給你綁那兩根白色印著綠色藤蔓的發(fā)帶!”

    花滿蹊乖巧點頭。

    陸學屹牽著花滿蹊的手,揚長而去。

    那根紫色發(fā)帶在陸學皚的視線里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落在了陸學皚的作戰(zhàn)靴前。

    只剩下陸學皚手里握著另一根紫色發(fā)帶孤零零站在原地。

    像個笑話。

    陸學皚心中陡然滋生一股再也無法壓抑的戾氣。

    真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陸學皚抬步要走,又停了下來,盯著那根落在作戰(zhàn)靴邊的發(fā)帶。

    好一會,高大的身軀半蹲下來,輕輕撿起落在地上的那根發(fā)帶,無比珍惜地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

    她的發(fā)帶還殘留著她的發(fā)香。

    *

    原本就摩擦頻頻的南國和茲國突然打了起來。

    大元聯(lián)邦依舊太平,國民不過議論幾句,就照舊過自己的生活。

    花滿蹊看了會兒戰(zhàn)事新聞。

    打開系統(tǒng)投屏。

    宋喜螢受了重傷倒在小巷中。

    宋家曾經(jīng)作為陸家最得用的走狗,必定有許多陸家的罪證。

    只是這些證據(jù)下落估計只有宋喜螢清楚。

    起碼有四幫人馬跟著宋喜螢。

    一幫是陸學屹之前派去保護的。

    一幫是陸震元派的。

    一幫是陸學皚派的。

    一幫是陸震元的政敵派的。

    幾方人馬相互制約,才讓宋喜螢撿回了一條小命,躲入了顧榮京的實驗基地,甩開了所有人追蹤。

    花滿蹊故意被綁去顧榮京基地,其中原因就是順勢將她逼出來。

    眼看實驗基地情況不對,宋喜螢就立刻躲在了防震防炮彈的地下密道中。

    趁所有人離開,這才從實驗基地逃了出來。

    花滿蹊摘下舌根底下壓著的一小枚米粒大小的定位器放在房間,這是陸學皚第一次強吻她就印下的。

    她換了身不起眼的黑色小短裙,避開耳目,離開陸家,走到了一個陰暗狹長的小巷中。

    小巷散發(fā)著血腥的味道。

    宋喜螢受的內(nèi)傷很重。

    她看見了花滿蹊。

    花滿蹊踩著黑系帶高跟鞋,腳步輕盈地走到宋喜螢面前,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輕巧地握著傘柄,居高臨下俯視她:“陸家的罪證呢!”

    宋喜螢恍然明白什么:“原來如此……你的目標是陸家……”

    宋喜螢笑了一聲,她用力咬開食指

    第二節(jié)的肌膚,一枚帶血的芯片藏在她的食指中間。

    她流著淚努力交代著遺言:“這是我家人留給我的保命符。”

    “不過……現(xiàn)在不需要了……”

    “我的家人縱使死有余辜,可陸家的人也不清白,他們憑什么高高在上,憑什么活得好好的……”

    宋喜螢看著她,古怪地笑了好幾聲:“真沒想到啊……我最后能交付的人只有你。”

    花滿蹊撐著傘站在原地:“你不會死的,你是女主角。”

    “女主角”宋喜螢聽不明白她的話,也沒機會明白了。

    “很奇怪啊,花滿蹊,我沒有恨你……其實,我很羨慕你……每個人都很假……可你很真……”宋喜螢的頭無力地垂下,長發(fā)散落擋住她半張臉,猶如玉芙蘭一般的面孔漸漸枯萎。

    宋喜螢靠在小巷子的灰白色磚墻邊,徹底沒有了聲息。

    花滿蹊沉默一瞬,半蹲下身,把芯片從她的食指摘了下來。

    【媽呀,好心疼,螢螢不要死啊!為什么啊!】

    【螢螢真的好可憐,怎么會這樣,我真的哭死。】

    【一切都怪花滿蹊,要不是她故意害宋家倒塌,喜螢怎么會死!】

    【她真的太壞了吧!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了,她還是那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這怎么能怪我們大小姐啊,又不是大小姐殺的她!】

    花滿蹊的視線從彈幕挪活,腳步停頓不過是一瞬,她神色冷淡,一腳踢開面前擋路的一個綠色的玻璃啤酒瓶,玻璃酒瓶撞到墻面,碎了一地綠色的渣滓,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巷子。

    花滿蹊把芯片匿名交到了陸學屹手里。

    當天,陸學屹在書房枯坐了很久。

    陸震元出國訪談了,他沒辦法和他當面談。

    他去了陸學皚的書房。

    陸學皚的書房大都是軍事類書籍,各類武器的擺件裝飾等等。

    陸學皚坐在白色漆面的書桌后,他手腕纏著紫色的發(fā)帶,漫不經(jīng)心地揉捏著手里的發(fā)帶玩。

    陸學屹站在書房中央,充足的冷氣凍得他指尖都發(fā)涼。

    陸學屹目光頓在他手里的發(fā)帶,深吸一口氣,冷冰冰地和他對視片刻,好半晌才開口問:“南國和茲國的戰(zhàn)爭……”

    陸學皚打斷:“大哥怎么忽然有心和我討論戰(zhàn)事了!”

    “你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別裝了。”陸學屹握緊拳頭,廢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揮拳的沖動。

    陸學屹恨聲:“你立刻下令停戰(zhàn)!”

    陸學皚繼續(xù)把玩著寬大掌心的柔軟脆弱的紫色發(fā)帶,好一會才拿眼睛看了他一下:“哥,聽我的,別管這些事,你一個做生意的,摻和我們這些國事做什么呢”都這種時候了,怎么可能停戰(zhàn),茲國在這樣集中的火力下,至多能再堅持一個月,馬上就會成為他囊中之物,茲國政府即刻會成為他的傀儡,即刻能在茲國入駐大元軍隊,世界封鎖鏈即將形成。

    他當然不可能停戰(zhàn)。

    大元聯(lián)邦的稱霸計劃,多年的謀劃,即將功成。

    陸學屹十分失望,眼眶微紅:“陸學皚,你的良心呢當初的你不是這樣的,你會沖到百姓面前保護他們,你看見百姓的尸體會落淚,你怪自己不夠強大沒有保護好他們,你害告訴我你不想打仗,打仗就會死人!你恨那些挑起戰(zhàn)爭侵略我們的人,你想要和平!所有人都說你是英雄,可你看看你現(xiàn)在都做了些什么!”

    陸學皚嗤笑:“哥,你做生意,足夠良心,卻不夠合格。你以為什么事情光靠講良心就夠嗎!”

    “沒有我這些手段,大元聯(lián)邦能有今天陸氏財團能有今天你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你的生意大元聯(lián)邦百姓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上現(xiàn)在的好日子!”

    陸學皚挑眉:“我沒有變啊,軍火底下才能出霸權,霸權底下才能出和平,等到全世界都由我們大元聯(lián)邦說了算的時候,到那時候,哥你說的所謂的和平才會真的到來,到時,世界和不和平就徹底由我們大元聯(lián)邦說了算。”

    “陸學皚!到現(xiàn)在你還是冥頑不靈,死不悔改!你怎么會變得這么冷血貪婪!你簡直就是魔鬼!”陸學屹深吸一口氣,“檢察廳的人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你這些年犯下的罪,也是時候承擔了!”

    陸學皚整個人懶懶散散地靠坐在椅背上,他微微抬起下巴,平心靜氣地說:“哥哥,你在我的槍桿底下享受了這么些年的太平日子,我認為我也很對得起你了。”

    “我那么低聲下氣求你,求你把嫂子讓給我,可你不聽,你還要害我!”

    “我害你”陸學皚激憤道,“你是世界的罪人!人人得而誅之!”

    “罪人!”陸學皚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他攤開手,一臉不解,“大哥,你說說看,我哪里有罪!”

    陸學皚不屑道:“要不是那群愚民冥頑不靈,我何必要浪費我的彈藥炮火!”

    陸學屹盯著他緩慢搖著頭,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你害死這么多人,你竟然說浪費彈藥炮火……我不會讓你陰謀得逞!我會將你的罪證公之于眾!”

    陸學屹胸口陡然一痛,渾身麻痹無力,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試圖發(fā)聲,卻發(fā)不出聲音。

    緩緩從座位上滑了下去,他雙手努力地抓撓著,卻都是徒勞。

    陸學皚無動于衷地看著他掙扎。

    他徹底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陸學皚挺括的肩膀舒展著,一枚芯片夾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這就是你派人送去給檢察廳的罪證!”

    躺在地上掙扎的陸學屹無法置信地瞪大了眼。

    陸學屹微微笑,他輕輕搖搖夾著芯片的手指:“不不……這可不是罪證,這是我?guī)ьI大元聯(lián)邦走向世界之巔的榮耀記錄,事成那天,我甚至不介意主動將這一切公之于眾……但在此之前,我不會讓任何意外出現(xiàn)。”

    “還有……我從前不在乎什么名聲,可我現(xiàn)在很在乎,我希望我在嫂嫂面前,永遠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陸學皚站起身,一步步走近陸學屹,他的眼神洶涌澎拜,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等到全世界都匍匐在我們大元聯(lián)邦的霸權底下,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是對的。”

    陸學屹目呲欲裂,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起身拿通訊器求救。

    陸學皚俯視著地上奮力掙扎的大哥,他的目光輕蔑,像是看著垂死掙扎的螻蟻。

    就在陸學屹指尖即將碰到通訊器的那一剎那。

    陸學皚抬起腿,輕飄飄的一腳踢開通訊器。

    陸學屹絕望地瞪大了眼,蒼白的手無力地痛苦地在地板上抓撓著。

    陸學皚緩緩湊近,溫聲安慰:“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沒這么狠心,我怎么會殺自己兄弟呢。”

    “這是最新研制出來的藥,目前只有我有,這藥啊能讓你永遠睡下去,等到我和嫂嫂終成眷屬幸福美滿,等到我和嫂嫂子孫滿堂,或許我會讓你醒來看看你的侄子侄女侄孫們。”

    陸學屹眼里的血絲幾乎要爆裂出來,他口中含混不清地竭嘶底里地喊著:“陸學皚!”

    “對了,哥哥你放心,這個藥效很好,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大家都會以為你是之前的植物人后遺癥發(fā)作了。”

    陸學皚重新直起身子,不屑地俯視著他:“好好休息吧,哥。”

    很快,他的面上泛起溫柔的真心的笑意:“你放心,弟弟我啊,會替你好好照顧嫂子的。”

    【我靠,他們不是兄弟情深的很嗎,怎么這就開始互殺了!】

    【這個反人類的人渣,放了我們學屹!學屹他這么正義善良,怎么會有這種弟弟啊!連親哥哥都敢下手,真的恨死這種戰(zhàn)爭犯了!】

    【大小姐你老公被害了哇!快點來救他!】

    【還讓大小姐來救陸學皚他不立刻把大小姐吃干抹凈才怪!這種瘋子不會玩強取豪奪小黑屋那套吧大小姐看見彈幕了就快點跑啊!別管你老公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呀!】

    陸學屹后遺癥復發(fā),生命垂危,在陸氏旗下醫(y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總算是救了回來,可惜下半輩子也就是個植物人了。

    花滿蹊安安靜靜地坐在陸學屹病床邊,鼻尖都是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她雪白柔嫩的手指輕輕劃過他俊美的眉眼,她頗為可惜地低聲呢喃:“真是的,還以為我要當寡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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