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地盤忽然被外敵闖入,方才還懶洋洋甩著尾巴,滿臉冒著傻氣跟她吃醋撒嬌的半蛇獸人,獸瞳驟然緊縮,滿是警惕,變得格外冰冷滲人。
隨即,接近二十米長的大尾巴一擺,蛇軀游走,猛地從山洞里疾沖了出去,只剩下一小截白色的絲綢一樣的白色尾巴尖尖遺留在洞口,警惕地瘋狂擺尾,頻率極快。
鱗聽美麗的面龐神色暴躁,紅潤的唇吐出蛇信子:“嘶嘶嘶……敢闖我的地盤,你找死。”
“分明是你先闖進我的地盤,搶走了我的雌性!”麓聞憤怒地提高聲線:“立刻把她還給我!”
“你的雌性”鱗聽不屑又鄙視:“你這個殘疾獸人,你配嗎!”
“她已經被我搶過來了,那就是我的了。”
鱗聽滿是得意地昂首挺胸:“還有,你剛剛應該聽見了吧。她說了她更喜歡我,更喜歡我的兩個!
“你閉嘴!”麓聞的聲線里是再也壓不住的憤怒和陰冷。
——是麓聞!
坐在山洞里的花滿蹊,雙眼一亮,立刻起身‘蹬蹬瞪’往外跑。
據說獸人沒完全融合好獸晶的時候,戰斗力會大大降低,鱗聽雖然殘疾,但他實力還是有一點的,更有主角光環,沒準能打贏呢!
她快速地往它的方向跑去,喜形于色:“笨蛋龍!你終于來救我了!”
角龍的眼皮泛著細小的鱗片,在緩慢眨動的時候,也泛著光,琥珀色的瞳緊緊縮成一個點,森冷憤怒的獸瞳,在掃向她的時候瞬間變得柔和,充滿擔心。
“別怕,我來了!
這段時間,他整顆心都是吊起來的,他知道她是有多怕蛇的,拇指大一丁點的蛇都能把她嚇哭,更別說這么大的蛇了。
他這兩日都沒睡,靠著記憶中她的氣味,拖著無力的后腿,靠著前肢和大尾巴的支撐,就這么一路尋找她,找了很久很遠的路,他是如此憎恨自己的殘疾,連快速奔跑都不能做到。
好在,終于找到了她,這一切都值得。
看到她沒事,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也未必是沒事,他的目光凝在幾乎遍布在她雪白膚肉上的每一點紅痕……他徹底僵住了……
她加快腳步朝他跑去。
可是她的步子一下子就被絆住,被巨蛇生氣地用大尾巴卷回了山洞。
碧綠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她質問:“你要跟他走!”
話里滿是不可置信和委屈:“你剛剛明明說更喜歡我的!”
“不過沒關系,只要他死了,你就只能喜歡我了!”
[這什么紅顏禍水!]
[大小姐,趕緊讓我們麓聞跑!他打不過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你就讓他快點逃走!]
[快點讓我們麓聞走,你能不能有點舔狗女配的自覺!你應該去保護他,你應該為他鞠躬盡瘁,你應該為他去死才對!]
[你可是舔狗女配,要是我們男主死了,你以為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你也會是死的!趕緊讓他跑!]
[真有趣,憑什么道德綁架我們的大小姐,就算不當舔狗會死怎么辦,大小姐永遠是大小姐,永不低頭!]
[就當我求你了,我給你刷禮物,你放過我們麓麓吧!]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
與此同時,直播間在所有直播間實時排名飆升到第一,熱度1億+,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三萬的速度瘋狂飆升……
什么女配角,她是永遠的主角!絕對的主角。
大小姐才不管虛空中的彈幕。
至于麓聞太廢物,會不會死之類,完全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就算他打不過會死又怎樣,他死就死了唄。
為她死的人那么多,就算多他一個也不算多。
也不是誰都有這么好的命能為她去死的呀。
鮮紅蛇信子緩慢吐出,鱗聽的殺意愈發濃重。
他瞬間幻化成了巨蛇模樣,進入了暴躁的戰斗模式。
巨大的蛇頭直沖她的面門,血盆大口噴出一點滾燙的熱氣,兩顆尖利的有毒的獠牙沖著她呲了起來:“我今天就讓你親眼看著,他是怎么死的!”
麓聞聞言微微伏低身子,齜起了牙,鋒利的四爪緊緊抓緊了地面,他清楚地知道雙方實力的差距,他沒殘疾前,和鱗聽對戰過,自己甚至更勝一籌。
可如今……他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搶回她的……
狂風撕扯著這片原始叢林。
不遠處就是一座斷崖。
兩只野獸就這么對峙著。
巨蛇有二十多米長,蛇身層層疊疊盤踞著,它的尾巴尖尖蔓延到山洞最深處,光滑的白色蛇身又粗又長,蛇軀繃得很緊,不停蜿蜒蠕動著。
巨蛇的腦袋在盤踞的蛇軀上高高豎起,“嘶嘶”警告,警告聲在山里回蕩著。
而角龍大約有三米多高,寬大約三米,它的獸軀格外龐大,像是一座小山,粗壯的覆滿尖利鱗片的尾巴長達一米,它頭頂長著獸角,像是花鹿的角,鋒利的四只爪子在泥地上拽出幾個深痕。
角龍的獸軀鱗片可以隨著環境變化,在綠林中是淡青色的,它的鱗片掉落了一些,還有不少傷疤,兩只后腿無力地耷拉著,勉強靠著大尾巴支撐。
而巨蛇的軟鱗閃閃發光,通體雪白,毫無傷疤,隔著軟鱗都能感覺到它肌肉的緊實有力。
氣氛越來越緊張焦灼。
仿佛弓箭上那一張被拉滿的弓弦,被拉得越來越緊,隨時都會崩斷。
一觸即發。
她沒看清是誰先動的手。
只是一瞬間,無形的弓弦被徹底拉斷。
鋪天蓋地的煙塵四起,到處都是因為野獸打斗而倒塌的樹木,滿天的落葉落花顫抖著,周遭飛禽走獸瘋狂逃跑,只留下恐懼的鳴叫聲。
整座山谷都仿佛為之震蕩。
如果說上次麓聞和麓一角斗,她還能上前捧著小肉干點評觀看,抓著蘑菇粉上前幫忙,而這次她根本近不了身,只能躲在山洞角落瞇著眼睛試圖看清楚戰況。
最開始的時候,麓聞拼盡全力,尚且能抵抗一二。
可到后來,這演變成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鱗聽分明是故意折磨他的,當著她的面,一點點殘忍地虐殺他。
鱗聽一次次打倒麓聞的時候,就會刻意地饒有興趣地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是雄性野獸在雌性面前,刻意炫耀自己實力的強大,將情敵狠狠踐踏貶損到泥地里。
她看見麓聞一次又一次站起來,抵抗著鱗聽的擊打。
[我記得原書劇情,女配被野獸弄死的時候,他是冷漠看著她死的,為什么他現在要跑來救她,他現在這幅樣子怎么可能打得過這條蛇。
[到底誰是舔狗啊,不是這個花滿蹊才是舔狗女配嗎,為什么他要為她拼到這個地步!是真不打算要命了嗎!]
[紅顏禍水。∷襾砘貋頁屗,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這個惡毒大小姐真的不值的他拿命去換!]
[紅顏禍水,別太好笑,明明是他們自己為了得到大小姐才打得你死我活,還成了我們大小姐的錯了。]
[呵呵,我們美麗的大小姐全世界最值得,能為她去死是他命太好。]
最后,她看見麓聞倒在斷裂的一根樹樁邊上奄奄一息。
他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仿佛又擁有了無盡的勇氣和力氣。
他再次一點一點地艱難地試圖爬起來。
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而她為麓聞皺起的眉頭,卻立刻激怒了仿佛在狩獵游戲中的鱗聽。
巨蛇昂首,張開血盆大口,冰柱從口中吐出,他打算給麓聞最后致命一擊。
花滿蹊瞪大了眼。
巨蛇的腦袋卻忽然垂了下去,無數的冰柱化成碎末,從他的口中墜落,像亮亮的碎掉的星子。
鱗聽的獸晶并沒完全融合好,過度使用獸晶又發作了。
巨大的蛇軀瘋狂翻滾著,巨蛇腦袋不停地撞擊著山洞口,硬生生將山洞口破開了兩倍大的縫隙,二十米長的蛇軀翻滾不停,猶如深海巨浪,澎湃洶涌,神智明顯陷入了錯亂。
麓聞見機會來臨,努力爬起來,試圖給巨蛇一擊,可是連站穩都困難的他,被巨蛇輕輕松松地一尾巴就給甩到了懸崖邊上。
花滿蹊看著拋物線一樣從斷崖墜落的麓聞,兩只手驚恐地捂住了嘴。
麓聞摔下懸崖前,最后再看了她一眼。
——很深又很短的一眼。
——絕望又哀傷。
[啊啊啊啊啊……麓聞!]
[救命!我的麓聞!]
[天啊,可憐的麓麓!他沒事吧!]
[我沒看過這部小說,不過應該沒事,他不是主角嗎,他有主角光環,符合掉懸崖必不死定律,如果他死了,正如我所說,我沒看過這部小說。]
[這么高的懸崖掉下去,再強的男主光環都夠嗆。]
[何況這書里的劇情根本沒有他掉下懸崖的情節。
[你告訴我,我的男主為舔狗女配死了!我要瘋了,我要手撕了這個破直播間!]
[你最好保佑我們麓聞沒死,他死了你這個為他存在的穿書主播一樣要死!]
花滿蹊緩緩放下了捂住嘴的手。
默默看著那處斷崖。
在不遠處痛苦翻滾掙扎的巨蛇,蛇信子嘶嘶探著,很快捕捉到它喜愛的氣味,碧綠的眼珠便精準的攥住了她。
它朝她奔了過來,蛇軀過處,壓倒了一片又一片灌木叢。
蛇信子捕捉著、舔氏著、汲取著……她的味道……她的一切……他的一切……她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
暴動的巨蛇緩緩平靜了下來。
巨蛇的腦袋擱在她胸前,吻部微微彎起,吐出鮮紅的信子。
這條蛇竟然在笑。
——“他終于死了!
——“你完全屬于我了!
[這對狗男女,氣死我了。]
[你們倒是雙宿雙飛了是吧。]
[我們麓聞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是嗎!]
[抱著你的貞潔牌坊滾出直播間,我們大小姐憑什么給你們男主守貞啊。]
[我要被氣死了,我就不走就不走,我就要在直播間看她怎么死!]
……
麟聽決定帶著她一起回部落,她表示反對,不愿意去,可他根本不管她的反對,硬生生帶她一起上路。
為了方便趕路,鱗片不再是半人半蛇的模樣,又變回了全然的蛇身。
她決定趁著在路上的這段時間,把他給毒死,打不死他還毒不死他嗎!
這蛇現在看起來真的蠢蠢的,估計是還沒完全吸收掉獸晶和發情期的緣故,得趁這貨還沒有完全恢復理智的時候,趕緊弄死它。
她可沒忘記這條蛇一開始為了獵殺獸物順手就將她這個路過的人也一起殺的時候,簡直殘忍冷血到不行。
誰知道等他完全恢復清醒,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對付,她可不會相信一條蛇。
花滿蹊背著他偷偷撿路上看到的毒蘑菇。
趁他視線一挪開,她就開始狂撿。
她撿了大片的樹葉卷起來,當做小挎包。
把蘑菇都塞進去。
一根尾巴尖毫不客氣地拍掉她手里的蘑菇。
她軟嫩雪白的手背都被拍出一條紅痕。
巨蛇嚴肅地盯著她看。
那雙恐怖的獸瞳看起來格外嚇人。
他發現了!
花滿蹊緊張地直咽口水,心虛地把還拿著蘑菇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
他的吻部微微彎起,看起來像是天生帶笑,眼神冷酷的時候,像是在冷笑,眼神溫柔的時候,像是在微笑。
他認真地看著她:“這個不能吃,有毒的!
他找了一個白色蘑菇遞到她手上:“這個沒毒,可以吃這個。”
原來沒發現。
嚇她一跳。
她默默撿起:“我就喜歡吃毒蘑菇,要你管!
他大為不解:“可是吃了會死的。”
“我就喜歡有毒的。”她繼續撿毒蘑菇,甚至都不背著他了。
他不解,但立刻開始幫忙。
他一臉單純地幫她一起撿蘑菇。
還把撿到的毒蘑菇用尾巴尖小心翼翼地遞給她。
她心虛地摸摸鼻子:“謝謝……”
他忽然想到什么,撿起毒蘑菇的尾巴緊緊攥了起來,絢麗鮮艷的蘑菇被他攥碎,落在泥地里面。
“你又怎么了”她吞吞口水,他該不會懷疑了吧。
“你……你喜歡有毒的嗎”他一怔,臉紅紅,忸怩地說:“我……我也有毒呢……其實我是一條毒蛇!
“什么!你有毒!”他還有毒!她以為這么大的蛇撐死了就是靠尾巴纏死獵物,一般都是沒毒的。
更嫌棄了。
她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是啊,人家也有毒的,那你喜歡人家嗎!”他激動地扭成了一團麻花。
亮出兩顆漂亮的形狀優美的尖牙:“我的毒都在這里哦!”
他用信子指指雪白的尖牙:“就是這里!
他眨巴著眼睛,微微彎起的吻部湊到她面前:“這里這里!
說著還想要用尖牙啃她。
[我的天!這個壞心眼的大小姐是要拿毒蘑菇毒你!你居然還從她喜歡有毒的蘑菇里聯想到你也是有毒的蛇,所以她也喜歡你……這什么戀愛腦,你是真的有毒吧。]
[對啊,她鬼鬼祟祟背著他摘毒蘑菇,他完全不懷疑,還幫忙摘毒蘑菇。]
花滿蹊差點沒跳起來,她一把拍開他的臉,臉氣得通紅。
“你有沒有點道德素質啊,你是真不管我死活是吧,你明知道自己有毒,還往我面前湊,之前還各種舔我咬我,萬一我不小心被你毒死了怎么辦!”大小姐真的好氣。
他被一巴掌拍懵了。
“不會的不會的,咬一下不會中毒的,除非是我故意輸入毒液。”
“我才不喜歡你!”
鱗聽生氣地扁扁嘴,把她手里的蘑菇拍了下來。
“壞蘑菇!毒蘑菇!你不準喜歡它們!”他兩只眼睛慢慢睜圓,變得委屈巴巴,“憑什么它有毒,你就喜歡,蛇蛇有毒,你就不喜歡!”
把蘑菇拍到地上還不解氣,他都用尾巴尖把哪幾顆蘑菇都拍碎:“不準你喜歡它們!我生它們的氣了。”
“我比它們毒多了,你憑什么喜歡它們不喜歡我!”
其實他還生她的氣,但他不敢,只敢生蘑菇的氣。
“……”花滿蹊牢牢護住兜里好不容易撿來的蘑菇,仰頭看著又發神經的蛇。
“喜歡你個頭!你能不能正常點!”
“原來你喜歡我的頭嗎”他又高興地扭動起來,不生蘑菇的氣了。
“……”
他想了想又把頭往她面前湊,在她面前扭來扭去:“花花,想要摸摸……”
見她不動。
他更委屈地往前湊:“你剛剛不是說喜歡我的頭,為什么不摸!
她深呼吸,閉了閉眼。
“離我遠點!
“不要不要!
她雙頰泛粉,氣鼓鼓地一把拍開巨蛇的腦袋。
可沒一會……
花滿蹊面無表情地看著腳踝上偷偷纏著的尾巴尖……
“把你的尾巴拿開!
他假裝聽不見。
花滿蹊這輩子都沒這么憋屈過,她繼續彎下腰撿蘑菇,得多撿點,力圖能把這個神經蛇給毒死。
多撿點……
多撿點……
她吭哧吭哧地撿著蘑菇。
察覺到她生氣,他立刻無師自通地開始討好她,巴巴地跟在她身后一起撿蘑菇。
她身上已經扛著一個包袱有點重,干脆把撿來的蘑菇,用大片的樹葉包了起來,她捆了好幾個包袱,通通系在了他身上,他乖乖伏下蛇軀,讓她系在他身上。
白色的蛇軀扛著兩個小小的包袱,看起來很是滑稽可笑。
巨蛇渾然不覺,滿臉歡喜,天真單純,搖頭晃腦地看著她。
[認真地幫老婆撿毒蘑菇,還辛苦地幫老婆背著,完全不知道那是老婆準備要毒死自己的東西。]
[嘖嘖,要被老婆撿的毒蘑菇毒死了,還要幫老婆撿毒蘑菇的一條蛇啊。]
[殘忍的大小姐,殺蛇還要誅心。]
花滿蹊翻找原主的記憶,里面有關于這位隔壁部落蛇族少族長的記憶,傳聞是個高冷腹黑,冷酷無情,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誰也看不上的家伙。
“你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
“對啊對啊,我眼睛就是長在頭頂上啊,你居然有注意觀察我!本奚吲d奮地眨眨眼睛,把腦袋往她面前湊,讓她好好看看它長在頭頂上的眼睛。
她默然片刻,是的,蛇的眼睛可不就是長在頭頂上嘛。
“其實我們真的不合適……跨物種的結合是沒有好結果的……”
蛇和人!
這多嚇人啊!
大小姐從前玩的很開,但也真的接受不來人蛇。
他唬下臉,用尾巴堵住她的嘴:“我不聽我不聽!”
“……”
她一把扯下堵住她嘴巴的尾巴,氣急敗壞地罵他:“你這個臟蛇!你講不講衛生啊!這尾巴怎么隨便往別人嘴里放!”
純白的蛇腦袋歪了歪,故意又用尾巴蹭了蹭她的嘴唇。
“……”不用吃東西,她都要被氣飽了。
花滿蹊面無表情開始煮飯。
巨蛇又在她身邊扭來扭去,挨挨蹭蹭的。
花滿蹊推開他,讓他去抓獵物。
趁他離開,趕緊把毒蘑菇全都扔了進去。
然后趁他回來前,把毒蘑菇都撈了出來。
又把他狩獵弄回來的小兔子給扔了進去。
他看看她,又看著咕嘟咕嘟的湯。
張開血盆大口,低頭把掙扎著的大只牛獸整個吞進了肚子,整個肚子都鼓了起來,像是懷孕似的。
花滿蹊若無其事地把湯遞給他:“你嘗嘗我煮的湯!
鱗聽的吻部還有血跡,漂亮的獸瞳變圓。
“這湯是給我的嗎!”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嗚嗚嗚,你居然煮湯給我喝!”
“你對我真好!
“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蛇軀興奮地在原地扭來扭去,恨不能跳起舞來。
花滿蹊扶額:“……”
他的舌尖往里面往湯汁里面珍惜地往湯汁里面舔了舔。
“大口喝啊,你舔什么啊!
他不好意思地用蛇尾巴摸了摸腦袋:“嘿嘿,你給我煮的湯,我舍不得一口喝完嘛!
“所以我慢慢舔著喝,就可以喝很久啦!彼A苏V腔鄣难劬Α
她抱胸看著那一大鍋湯,難以置信他的神金:“這么一鍋湯,你這么舔著喝是要喝到天荒還是地老!”
他有點委屈地眨碧綠的眼睛:“你不要兇我,那我舍不得嘛,反正我不著急喝完!
“我著急啊!”我著急毒死你!
她驟然閉緊嘴巴,差點說出真心話。
“啊!”
“我著急看你喝我煮的湯……呵呵呵……”她不自然地笑笑。
“不用省,不就是湯,多的是,我多給你煮!比f一一鍋湯毒不死,那就再來一鍋。
她露—出奸笑。
“花花,你怎么笑的這么可怕,你有點怪怪的!
“你找打嗎,我這么漂亮又可愛,哪里可怕了!”她叉腰。
“快點喝!”
“可是這個湯喝起來也有點怪怪的。”
她做賊心虛,掩飾地笑幾聲:“呵呵呵,哪里怪怪的!
他砸吧了一下嘴,眉頭緊皺,盯著她:“你為什么給我吃毒蘑菇啊。”
她緊張地咽口水:“!”
“沒有毒蘑菇,你亂說什么!
“可我嘗到毒蘑菇味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
“就算你吃出蘑菇味,你怎么知道就是毒蘑菇!難不成你吃過它”她極力狡辯。
“是啊,我吃過的,當時看它長得很漂亮,我就咬了一口,就是這個味道!彼峦律咝抛樱骸坝蛛y吃又有毒,好可怕的,我當時舌頭都麻了。”
“……”
[終于發現她要毒死你了吧,你這個蠢蛇。]
[看她不爽很久了,真的討厭她那副囂張樣,趕緊弄死她!]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默默地后退,背部抵在了杉樹嶙峋的樹皮上,緊張地看著他。
他歪著光亮的蛇腦袋看了她一會。
“嗚嗚,你好好,居然把最喜歡的毒蘑菇給我吃。”他的白色尾巴尖尖在泥地上激動地畫圈圈,“我就知道,比起毒蘑菇,你更喜歡我!”
“呵呵……你要這么認為的話也可以!彼闪丝跉,勉強扯扯嘴角。
[……]
[這是什么戀愛腦蛇啊。]
[別人都要毒死你了,你都能認為她是喜歡你。]
[這條蛇是真的有毒,各種意義上的有毒。]
“不過我不吃,你吃吧,雄性怎么能吃雌性弄來的食物呢,這是你辛苦摘的,何況這還是你喜歡吃的!
鱗聽眨巴著大眼睛:“你不是說你喜歡吃毒蘑菇,快吃吧。”
他滿臉都寫著,不理解,但尊重。
“……”也沒那么喜歡吃。
[笑發財了哈哈哈。]
[這是天然黑嗎。]
[你喜歡吃毒蘑菇,那就多吃點……哈哈哈……]
“你沒回來前,我已經吃飽了。”她能說什么呢,不過是硬撐罷了。
“好吧!
怕引起懷疑,只能暫時放棄毒蘑菇計劃。
幸好他現在蠢蠢的,沒發現什么。
而且,萬一他恢復正常之后,回過味來怎么辦!豈不是猜出她要毒死他了。
何況,現在沒能毒死這條毒蛇,難道真的要跟著一起去蛇族部落。
那可全是蛇呀。
她越想越害怕。
一路上她故意在那里磨磨嘰嘰,磨嘰地天都快黑了。
幾顆星子在天邊一眨一眨。
看她還慢悠悠的,鱗聽著急起來。
“別玩了,我們要晚飯前回部落!
“……我也沒有那么想吃飯。”這個破獸世有什么好吃的,她生氣地拿樹杈在地上畫圈圈詛咒這個破蛇。
他支支吾吾:“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就是要晚飯前回去。”那時候人最多了,他要給部落的所有人看他漂亮又可愛的小雌性。
“你這只貪吃蛇,你放開我!”她不停掙扎著,拿樹杈子打他,乳白的臉氣得紅彤彤的。
“我才不是貪吃蛇,我是……”他眼珠轉呀轉的,就是不肯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還說你不是貪吃蛇,吃個晚飯,有必要那么著急嗎!”
心急趕著晚飯前回部落的巨蛇不再慣著她,直接將她強行纏了起來,她嗚嗚嗚亂叫抗議,就被他用手堵住,她只能生氣地拿眼睛瞪他。
她瞪著他的時候,兩只眼睛特別亮晶晶,像是他趴在灌木叢抬頭見的那些星星。
此刻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了她眼里。
他沒忍住親她的眼睛。
她急忙閉上眼睛不看他了。
他還有些小失落,他喜歡看她的眼睛,他喜歡看他在她的眼睛里呆著。
月亮高懸,漫天星星閃爍。
美麗的少女跨坐在巨蛇身軀上,蛇軀還系著兩個滑稽的小包袱,巨蛇垂首俯沖,在越來越茂密的暗綠色叢林飛快地穿梭,她被狂風吹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軟乎乎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蛇頭,她烏黑的發絲在綠色叢林飛舞,掠過一枝枝樹杈,一片片葉,一朵朵花……
隨著夜色更深,叢林變得更加黑,雪白的月亮勉強照亮一點叢林,雪白的蛇軀在層層墨綠里游行,速度快地幾乎要看不清它的蛇軀,幾乎只能看見一層霧一般的影子……
即使這樣著急地趕路,鱗聽還不忘見縫插針地夸耀自己:“我是我們部落里有史以來所有蛇里——最粗、最長、最大的!”
“……”
[什么,剛進直播間,怎么就最粗、最長、最大了!]
[知道的知道他說的是獸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他的鈴鐺]
[是嗎,他真的不是在說他的鈴鐺嗎,我不信。]
[鈴鐺被馬賽克了,看不清楚,只有大小姐才清楚嘿嘿嘿。]
一路瘋狂游走,緊趕慢趕,終于在晚飯之前,回到了部落。
部落大門敞開。
一人一蛇風塵仆仆沖了進去,驚到了一眾篝火前的獸人。
認出是失蹤幾日還活著回來的鱗聽。
獸人們爆發出一陣幾乎要沖破夜空的歡呼聲。
不少獸人是蛇類形態,隨著鼓聲舞蹈聲瘋狂舞動起來。
獸人們都以為鱗聽消失這兩天是出事了,沒想到完好歸來還帶了別的部落的一個雌性回來。
這個雌性還出奇的美麗。
在看清她模樣的時候。
熱鬧的部落瞬間靜寂下來。
一片夜色。
一輪圓月。
一叢架得高高的篝火。
一個騎著巨蛇的少女。
耀眼的火光溫柔地親吻著她的面龐。
她美得像是月光。
她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話。
所有獸人都仰著頭,呆頭蛇一樣傻傻地看著騎在兇猛巨蛇肩背處的她。
她乳白的肌膚像是初雪,頭發黑的像是烏木,柔軟的手指像是林間最柔軟的枝條,嘴唇紅得像是血,眼睛像是最明亮的星光,睫毛像是脆弱的蝶翼……
這樣嬌貴的、蓬勃的、生動的、自然的、原始的、流淌的美麗。
她的美就像是月光一樣流淌,緩緩流淌在這個最原始最粗糙最神秘的部落里。
那破破的、樸素的、微微枯萎的、毫無修飾美貌作用的樹葉裙子,完全遮掩不住她驚人的美,反而勾勒出一種別樣的、特殊的、別開生面的美。
[就喜歡這些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讓我們大小姐的美貌給你們見見世面。]
[別笑話這些獸人了,我們當時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記得當時大小姐的美貌沖擊屏幕,位面彈幕都空白了整整三分鐘。]
一路騎著巨蛇飛躍在原始叢林,花滿蹊的腦袋都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鱗聽卻驟然停了下來,眼前無數巨蛇舞動的一幕沖擊著她。
花滿蹊怔怔看著眼前一幕,尖叫一聲,死死地抱住了鱗聽,閉著眼怎么都不敢睜開。
好歹鱗聽是一條熟蛇,她怕還是怕的,但沒這么怕。
安靜的獸人們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鱗聽明明只是帶了一個雌性,胸口卻充斥著滿載而歸的喜悅。
鱗聽興奮不已地竄入獸人群游走一遍,在轟隆的鼓聲里,在歡呼聲里,隨著獸人一起起舞,又纏繞著大門立柱而上,竄到了大門圍墻的最高處,對月昂首嘶叫了一會。
他高聲宣布,仿似莊嚴宣誓。
“這是我的雌性!”
“父親母親,這是我的伴侶!”
“我帶她回部落了!”
獸人們熱烈的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鱗聽望著底下的獸人群,占有欲發作,再次高聲警告:“雖然這是我搶來的雌性,但是你們不許搶她,不然我會咬死你們的。”
鱗聽又叮囑:“對了,她害怕蛇,你們都給我把蛇尾巴收起來!以后部落里都不許用蛇身獸形。”
有獸人開口:“少族長……你這真的有點難為我們,我們是蛇類獸人,不用蛇身獸形,還能用什么獸形。”
鱗聽一噎,命令道:“我管你們,反正就是不許在她面前用獸形!
鱗聽在部落向來說一不二。
話音一落,獸人群里的所有獸人都恢復成了人形。
鱗聽低頭看向死死抱著自己的花滿蹊,尾巴尖尖拍拍她的背:“別怕,沒有蛇啦。”
花滿蹊氣得想咬他,又怕他爽到。
不是蛇形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全都是蛇的事實。
也改變不了這里就是蛇窩的事實。
這什么掩耳盜鈴的辦法。
花滿蹊像鴕鳥一樣,緊緊埋在他懷里,閉著眼睛死活就是不睜開。
族長盯著被一個小雌性抱著最脆弱的七寸的兒子,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族長夫人站在族長身邊,捂著嘴偷樂:“他小時候就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悶得要命,還真沒看過他這幅傻樣子!
一些獸人們悄聲議論。
“少族長怎么了,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冷漠的要命,說一句話都費勁,現在怎么變得怪怪的!
“難道有伴侶和沒伴侶差別這么大,不過我要是有這么漂亮的小雌性,我估計比他還夸張。”
“太過分了,他自己的伴侶怕蛇,他居然不許我們用獸形……不過這么漂亮的雌性,我還是挺愿意為她保持人形的!
“才不是,他之前不是抓了藍豹,估計是獸晶沒融合好又趕上發情期了!
“可是他好像很喜歡那個小雌性啊,他以前仗著實力好又是少族長,不知道多高高在上的,你看他現在簡直恨不得跪下來哄她呢!
有雌性捏緊了手:“你們亂說什么,他這是沒恢復好,等巫醫治好他,他肯定就把那個小雌性扔出去了!
晚飯后,族長找鱗聽單獨談話。
鱗聽對老父親的談話內容毫無興趣,心不在焉地頻頻往旁邊她呆著的屋子看。
族長瞪眼:“說正事呢,你還看!”真想打死他算了。
鱗聽不忿地收回眼神,很快理直氣壯:“我看我的雌性怎么了!”
“那是你的嗎,那是你跑去別的獸人部落搶來的!”
“我搶來了就是我的了!”
“我們原本就和角龍部落暫時休戰而已,就是打算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可你現在跑去他們部落搶雌性,這不是等著開戰嗎!”
“反正他們現在也打不過我們!
“……”
他防備地盯著族長:“父親,你該不會想讓我把她還回去吧,我告訴你,這不可能!誰敢搶她,我就咬死誰!”
族長頭疼:“……行了行了,趕緊滾回去守著你的雌性吧!
這兒子獨的很,部落里的哪個雌性都看不上,偏偏去外面部落搶了個回來,不過兒子難得愿意找個伴侶,到時下一窩可愛的小蛇崽子,他也就安心了。
族長喊住心急地往外躥的鱗聽:“你等等……”
族長拍拍他的肩膀,盯著他的脖子,神情嚴肅:“記住,永遠不要在任何獸人面前暴-露蛇的七寸!
“哪怕——是你最親密的伴侶。”
鱗聽愣住,眨眨眼:“我……我知道了,父親!
“好了,看你這蠢樣子,還不趕緊去找巫醫看看,看我做什么,必須現在去!”
鱗聽回到房間,跑到抱著膝蓋生悶氣的花滿蹊面前,他聲音變低,裝得有點懨懨的:“花花,你陪我去看巫醫!
“不要!
他生氣指責她:“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如果父親去看巫醫的話,母親都會陪他去的。”
“陪我去嘛,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花滿蹊繃著小臉,被他纏著去了巫醫那里。
是字面意義上的用尾巴‘纏著’。
到了巫醫那里。
她清楚聽見鱗聽和巫醫用炫耀的語氣說:“她太擔心我了,非要陪我來的!
“……”誰非要陪他了!
巫醫看著他緊緊纏著漂亮雌性的尾巴,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巫醫讓花滿蹊先出去,他要給鱗聽醫治。
鱗聽平淡地輕輕‘哦’一聲,想起什么,立刻裝作害怕,兩只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她。
“花花,你呆在屋外面等我,千萬不要走哦,我一只蛇很害怕!
花滿蹊:“……”
巫醫:“……”從沒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治好一個病獸人。
花滿蹊走到屋外,看著依舊纏著自己腳踝不放的那點尾巴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纏著她小腿的尾巴尖忽然縮了回去。
巫醫的屋內。
鱗聽發情期的躁動暫時得到緩解,徹底融合了獸晶之后,他的目光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冰冷無情,不再冒著傻氣。
這段時間的記憶猛地灌入腦海中。
鱗聽白到近乎透明的面龐染上一層薄薄的紅,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在她面前,他居然變成那個樣子。
——愚蠢。
——墮落。
——下賤。
他居然那樣卑微地乞求她的一點眼神、她的一點撫摸、她的一點愛憐……
她看不上他,他卻非要求著她想當她的伴侶,他還勉強她,討好她,處處看她眼色,說盡蠢話,做盡蠢事。
甚至整個部落都知道他堂堂鱗聽,部落的最強勇士,為了區區一個雌性,居然沒臉沒皮,折骨彎腰,居然變成這幅蠢樣。
偏偏她對他不屑一顧,對著他的時候,只有恐懼害怕。
他緊緊咬住口中尖牙。
花滿蹊看著他一會皺眉一會咬牙,在屋外探頭探腦好一會。
察覺到過于長久的窺視。
他冷聲:“進來!”
她猶豫一會,才走了進來,滿眼防備:“你恢復清醒了是嗎。”
他一副高冷寡言的模樣,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她。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
他從嘴里迸出一聲:“嗯!
算是回應她。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那我回自己的部落了!
他矜傲的眉眼微微抬起,冰冷的視線終于落到她身上,好一會沒吭聲。
她繼續說:“你發情期也得到緩解了,我說了很多次我不想做你的雌性,反正你不是挺受歡迎的,也不是找不到老婆的蛇,沒必要勉強我……”
“好!
第62章
花滿蹊低頭看了一眼:“那你倒是松開我!
嘴上說著好,尾巴卻纏著她不放。
鱗聽高冷的面容瞬間僵硬,臉紅到快要爆炸,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尾巴,他的尾巴居然違背他的意識,緊緊纏住她的腿明顯就是不想讓她走。
他快速松開她的腿,大尾巴嫌棄似的甩了甩。
臉上熱氣蒸騰,他垂下眼睫,不耐地蹙眉,像是很不耐煩看見她。
花滿蹊提醒他:“那你要送我回去,是你把我抓來的。”原始叢林這么多危險,她一個人根本回不去。
鱗聽俊逸的眉骨聳起,語調微喑:“我身體還沒有完全好,等好了再送你回去!
“你不是都能幻化成人身了嗎我看你身體挺好的呀,你該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吧!彼龖岩傻囟⒅
他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樣,語調高昂,冷笑道:“我為什么要拖延時間!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吧!”
“那最好,我才不要一條蛇喜歡我呢!
他白皙的面龐繃得更加緊,他神色越發冷漠,從榻上下來,大尾巴砸了大門一下,接著頭也不回地往外游走。
從巫醫到他的住所距離可不短,花滿蹊懶得走,急忙追上去,抱住他的尾巴。
被少女軟乎乎的身軀抱住,他的通體雪白的大尾巴瞬間繃直,僵硬地不行,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俊秀的長眉壓下:“你抱著我做什么!”
“背我回去!
他冷笑:“你不是討厭蛇,自己不能走!”
她瞪大眼:“這么遠的路,你讓我怎么走啊!還不是你纏著我過來的!你當然要為這件事負責!”
他噎住,長眉皺得更緊,背著她一起回了住所。
才回到住所,半蛇身的鱗聽就徹底幻化成了人形。
他身上不是那種刻意鍛煉出來的大塊肌肉,而是和本身的獸類形態息息相關、又因為長年累月和大自然對抗,在山林間跳躍奔跑,和野獸生死搏斗留下的自然而然的薄肌。
既不會顯得瘦弱,但也不會顯得粗糙。
她甚至看到了他的那兩捧一晃而過覆著軟鱗的雪白的……她雙目圓瞠……下意識盯著看,被他橫了一眼,他快速扯下一旁架子掛著的獸皮裙,快速圍了上去,像是生怕她看到什么。
可盡管遮住了那會被馬賽克的地方,依舊顯得很情-澀,充滿了原始的、原生態的性感。
他的胸肌飽滿有型,兩點淡粉看起來幼弱色氣,因為肌膚太白,顯得格外澀情,輕薄的腹肌分明,腰腹緊窄,漂亮的人魚線沒入獸皮裙。
他的面容更是美艷妖異,雪發長及腰間,像極了恐怖中式怪談里的美麗蛇妖,足以迷惑人心的美貌,但他的氣質卻是高冷禁欲的那一掛。
可這樣又欲又冷的矛盾感不僅沒有減弱他的吸引力,反而大大加強了他的魅力,顯得格外誘人,反而讓人想將他拉入情-欲泥沼,看他沉淪、看他墮落、看他糜爛……
極品。
她不由得扼腕。
這要不是蛇該多好啊。
可惜了。
見他就要往榻上躺,她趕緊去霸占,她雙腿盤著坐在榻上:“我睡床。”
他對她的霸道不滿:“這是我的床。”
大小姐才不理他,把那兩個小包袱塞在床角,占好床之后,還很小心眼地警告他:“不許你上床,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霸占完床,她又嚷嚷著要洗澡,讓他去打水,燒熱給她。
他雙手抱胸,冷漠地看著她。
片刻后,她氣哼哼地不服氣地低下頭去,用手指狠狠地拽著床上的獸皮墊子,嘟著嘴不說話了。
他走出門去,又折回來:“我去洗澡!
她立刻歡快地從他床上爬起來:“我也去!
蛇族部落附近有一處溫泉。
走到溫泉邊。
她緊張兮兮問:“會不會有蛇。
畢竟是蛇窩。
“有。”平鋪直述的語氣。
“。 彼⒖烫剿砩,兩只腿撲騰不停,不肯下去。
“我不就是蛇。”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又不會咬我,可是其他蛇可能會咬我的!”
他沉默了。
……怎么沒咬過呢。
他的尖牙清楚知道她的那一身皮肉有多不禁咬,像是雪白的羊羔肉,恨不能直接吞進去,可她的那身膚肉太過嬌氣,隨便啃噬一下就都是紅點紅印子。
天然溫泉不深,大概半人多高,還有不少大石頭,水面冒著蒸騰的熱氣。
鱗聽正準備變成獸形進溫泉游泳,猶豫片刻,還是維持了人形,他率先下了溫泉。
她捂住胸口的樹葉裙,小心眼地提防他:“你不要偷看人家哦!
“畢竟我的美貌很引人犯罪,我怕你獸性大發!
他冷笑一聲。
“蛇性本淫……”
他沉下臉。
她總算不說了。
他的兇殘冷血她還是切身了解過的。
泛粉小巧的腳尖輕輕點了點水面,試探了下溫度,這才小心翼翼地往下,她掃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這才把樹葉裙褪去。
晃眼的白映入眼簾,很快浸入水面。
他垂眸看著水面,霧氣蒸騰,也不知道是不是溫泉太熱了,他感覺特別燙。
泡完了溫泉,她霸占了他的床,小小一只窩在他的榻上,肌膚白里透紅,水潤光澤,又香又軟,他一口就能給吞了。
他看了一會,在木質長椅上躺了下來,雙手墊在腦后,看著房頂,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著。
一早起來,天氣微涼,她隨手拿了掛在墻上的獸皮,弄成裙子的樣子裹在身上。
鱗聽看她拿走了自己的獸皮,皺了下眉頭,到底沒說什么。
鱗聽作為部落的少族長,這幾日丟下了族里的事務,一堆事情要做,每日都很忙碌,這幾天她幾乎都看不見他的人影。
花滿蹊不喜歡這個部落,甚至不愿意出這個屋子,她可不想和那些蛇類獸人呆在一起,有時候她自己呆在屋子里都會擔心會不會有不長眼的小蛇跑進來。
她要求鱗聽在他屋子周圍放上驅蛇的草末粉,可是他不同意。
他冷笑:“你讓我這條蛇在自己家周圍弄上驅蛇粉!”
“……”
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許蛇類也有地盤意識,應該不會輕易跑到別的蛇的地盤。
她每日無聊就自己找樂子,不是讓虛空中的彈幕陪她聊天,就是給她講笑話、或者是講故事,用來打發時間。
她的每日三餐卻是麻煩事,部落里都是一起吃飯的,她才不要和他們一起,就讓鱗聽給她送。
有時候她嘴饞就去周圍摘果子吃,她問過鱗聽,這周圍的果子都能吃,她也就放心地吃了。
誰知道……
她的身體滾燙,在床上翻來覆去,渾身都冒著細汗,閉著眼睛一直流淚,嘴里一直喊著難受。
長椅上還在熟睡中的鱗聽立刻爬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地不行,他急忙將她送到了巫醫那里,半夜被吵醒的巫醫沒好氣。
“她是不小心誤吃了發-情-果。”
“你雌性這是多饞呢,怎么啥都吃!
“這也要找我,你的雌性,你不就能給她解決嗎!”
鱗聽抱緊在他懷里使勁掙扎的她,用力抿了抿唇:“你給拿點草藥,給她解了!
巫醫震驚瞪大眼,隨即看向他下面,懷疑道:“你那里有問題!”
“……她不是我雌性,我會送她回部落!
巫醫納罕:“不是你的雌性,你居然還管她死活,我們蛇族有好心這種東西嗎,特別是你,還要送她會部落呢……”
“別廢話。”他低頭看了眼難受地臉蛋通紅的她。
巫醫哼笑一聲,隨手把藥包丟給了他。
鱗聽將渾身滾燙的她帶回了屋內。
抓緊熬好了巫醫給的草藥,掐著她的下巴就要往嘴里喂,可她的臉蛋蹭著他的脖子,他清楚感覺到她細滑、滾燙、濕潤的肌膚,還有她難受的蚊子一樣的輕哼聲……
他薄薄的耳膜被她的細細的誘人的聲音弄得癢的不行,他握住石碗的手發白泛青,長吐出一口氣,按住她的后腦勺,就要把草藥水往她嘴里灌,可是她掙扎著一把打翻了石碗。
若是平時,他不會這么輕易被她弄翻手里的碗,可她這幅……模樣,讓他腦子亂糟糟的。
她雪白的膚肉暈粉,紅唇嬌艷欲滴,像是清晨新開的花,她那層薄粉的膚肉還冒著一層香氣,他蛇信子不由自主吐了吐。
他清楚她的每一寸肌膚有多香,同樣清楚她雪滑細膩的每一寸膚肉有多嫩,更不要說那一層細滑的膚肉上冒著的晶瑩的細汗,甚至她的水,他同樣品嘗過有多甜。
他晃晃腦袋,尖牙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再去想。
他抬手摸去她額頭的細汗,咬咬牙將她扶了起來,靠在了床沿,準備彎腰去撿那個石碗,滿地都是草藥水,還需要清理,還要再熬一碗草藥水,好喂她吃下去。
可是他的腰才彎到了一半,他的后頸,他的七寸就被她細軟的手按住,獸類天然的警惕讓他立刻抓住她的手,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挪開她的手——她紅潤飽滿的雙唇緊緊地貼住了他的唇。
他腦中一片空白。
下一秒,唇間傳來的酥麻刺痛將這片空白全都填滿。
他仿佛看見。
天塌地墜。
山呼海嘯。
火山爆發。
感受到柔軟嬌弱的舌尖鉆入他的唇縫,他根本再顧不得那捏住他七寸的小手。
寬大的手掌緊緊按住她的后腦勺,青筋幾乎要崩裂出來,蛇信子含住她主動送上來的輕輕軟軟的舌尖,舔氏不停……吮-吸不!-噬不停……
他埋頭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修長堅硬的指骨在她的柔滑的發間穿梭,蛇信子也在她的唇間穿梭不停。
他并不會親吻,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更像是蛇類本身的撕咬。
可如果用撕咬來形容的話,他的動作又太過于溫柔、和緩、小心翼翼。
可如果用親吻來形容的話,他的動作又太過莽撞、懵懂、毫無章法。
她被吻得有些透不過氣,輕輕喘了口氣,用力推開他的臉,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喉結聳動,親眼看著彼此方才還緊緊貼在一起的雙唇之間拉出一根晶瑩剔透的細絲——是親密無間的情澀……
就在此時,她的一滴口液落到他的微微張開的唇上,他吝惜不已,像是餓獸撲食一般,貪婪地、迫不及待地將她的口液悉數吞入口中。
就這樣還嫌不夠,把最重要的用來探知外界信息的蛇信子也遞到她亂咬的貝齒下,任她為所欲為,甚至巴不得她咬得更用力、更用力、更用力……
唇齒間的碰撞更加激烈……倉促混亂……微腫的唇肉摩擦……支離破碎的喘息……
這樣一個被捏住七寸的吻。
充滿無限的刺激、難以言喻的快-感、無法形容的美妙。
比在密林狩獵掠殺巨型猛獸……比在茂密的叢林原野縱躍起飛奔的自由……比在部落之間血腥殘忍的廝殺戰……都要刺激快樂的多……
明明只是一個吻而已。
他胸腔的那顆心臟瘋狂地撲通撲通跳著,仿佛要跳出胸腔,仿佛要跳到自由的叢林之間,又仿佛是要跳到她的唇上,想要她也順便吻一吻他的這顆心。
“嗚嗚嗚……還是難受……嗚嗚嗚……”她的嘴唇被他啃咬的很紅,像是被揉碎的花瓣,泛著糜爛的汁水,她的眼睛紅通通的,輕輕咬住他的蛇信子分叉的尖尖,水潤的眼睛盯著蛇信子看,似乎想起了什么,接著小手就拽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往下按。
還沒從剛剛的那個吻回過神來,他腦中轟然一響,他怔怔地看著……越發干渴的喉嚨咽了咽,他的蛇信子去過這個地方。
可那時候失去了大半理智,做什么都憑借著獸類的本能。
可現在他是清醒的,清楚的,感知明晰的,人的理智的部分占據高地。
——不行。
——這樣實在是太過下賤了。
第63章
[為什么只是親個嘴搞得跟doi了一樣,要不要激動成這個樣子,你是蛇不是狗。
[屏幕外的我更加激動,給我起開,他親的明白嗎他!]
[這是看免費直播的我能看得嗎!!]
[咳咳咳,我一個成年人了看點親嘴怎么了!]
獸皮裙裹著她玲瓏的身體,盡管是仰躺著,軟軟的溝壑依舊明顯,胸口起伏的時候,一層雪浪滾滾。
烏黑茂盛的發絲松松散開,有些微發絲黏在了她的臉頰邊和肩頸處,她的身體白的像是新雪,滾燙得浮上了一層潮紅,形成了一股強烈的視覺沖擊。
她的一切都展露在他碧綠色的眼珠里。
她水潤的眼皮半撩,濃眉的睫毛微微垂著,眼角是點點晶瑩,她眼尾很紅,委委屈屈地看著他,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他受不了她這么看著他。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
行。
他就是這么下賤。
高大的身軀伏下。
他低下頭。
她纖白晶瑩的五指緊緊按住他的腦袋,深深差入他雪白的發絲里面,他整齊柔順的雪白發絲被她的細弱的五指弄得凌亂不堪,好一會,碧綠蛇瞳緊緊盯著她,長長的蛇信子蜿蜒著去最深的濕地,她的手指驟然繃緊,幾條淡青色的血管崩起,唇齒中溢出一點細細弱弱的輕哼。
她細長的手指緊緊拽住了他雪白的發絲,力道很大,抓得他的頭皮有些疼。
可是他胸口卻是難以言喻的滿足和歡暢,她的所有反應都是因他而起。
他的唇變得晶亮,像是抹上了一層透明唇釉,細細長長的又柔又韌的蛇信子,也變得晶晶亮亮,分叉的尾端有水漬要滴出來。
蛇瞳有了幾分迷蒙,蛇信子嘶嘶吐著,低聲慨嘆:“嘶嘶嘶……好甜嘶嘶……嘶……”
……
他好心幫她,還被清醒過來的她一頓暴打。
他看他還真是下賤。
“下次還亂吃東西嗎。”
“要你管!”
花滿蹊氣哼哼地一腳把他踹了下去,一張小臉紅撲撲地繼續睡。
她竟然就這么睡了……
還真是不管他死活。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呼出一口氣。
***
一早,鱗聽就和族人們一起出去打獵了,已經快進入秋季,他們要盡快囤積過冬的食物,特別是他們蛇類獸人,冬季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大考驗。
一行獸人滿載而歸,融合了藍豹獸晶的鱗聽實力大增,在這次打獵中出了大力氣,獸人們不?滟澲。
鱗聽面無表情,低頭看著手里幾張已經剝好的完整的獸皮,顏色活潑漂亮,火紅色的、雪白的、橙色的都有。
等下要把這些獸皮鞣制好。
花滿蹊從屋子里跑了出來,生氣地質問他:“你騙人,我都知道了,你說你受傷了,受傷了你能生龍活虎地去打獵,怎么不能送我回去了!”
他碧綠的眼珠子閃爍了一下,握緊了手里的那幾塊獸皮。
花滿蹊生氣地舉起手里的樹枝揍他。
獸人們漸漸圍攏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鱗聽被一個小小的雌性拿樹枝打。
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個少族長竟然被一個嬌弱的雌性揍,他的臉都要丟盡了,連他爹都沒這么揍過他。
他目光冰冷,一把攥住她的手,沖她呲起尖牙。
她濕潤而膩白的臉龐氣得暈紅:“疼!”
修長凸著青筋的手立刻松開,碧綠色的眼珠盯住那只細細的白皙腕子。
果然紅了。
她氣呼呼的,趁機又拿樹枝打他:“你這個壞蛇!到底什么時候送我回去!”
她還打。
他寬大的手掌一把掐著她的腰,她驚呼一聲:“你干嘛!”
她實在是太輕了,對他來說和羽毛差不多輕,單手掐著她的腰毫不費力地就把她帶進了屋子。
順勢把大門緊閉,擋住窺探的目光。
他把她放在了桌上。
她明白過來什么,哼哼:“你是怕在外面被我打丟人吧!”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每天都在外人面前打你!彼{他。
“你明天就送我回去!聽見了沒有!”
他的手還在她的后腰扶住,彼此的距離特別近,他可以聞見她的香氣,樹葉裙不是那么密不透風,他的幾根拇指正好卡在鏤空處,他的大拇指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
她生氣地拿樹枝打他:“你這個色蛇,你亂摸什么!”
他輕咳一聲,松開手,把獸皮拿給她看:“給你做裙子穿的!
她拿樹枝打他拿著獸皮的手:“你不要扯開話題!”
“你明天就送我回去!”
“……什么時候送你回去,我說了算,輪不到你決定!
“呵呵,我找其他獸人送我!”
“去啊!
“……”她都不認識那些蛇,萬一把她吃了怎么辦!
她揭穿他:“你這個不要臉的臭蛇!你就是不想送我回去!”
他結實有力的雙臂在她身側撐開,明明沒有觸碰到她,卻像是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懷中,他低垂著頭俯視著她,他的臉和她的臉湊得很近,他終于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是啊……你才知道嗎!”
她瞪大眼:“你!”
“好啊,你這個破蛇!你終于不裝了是吧!”
他挑挑眉:“對,不裝了!
“七天后是我們的結侶儀式!彼筒坏媒裉炀团e辦結侶儀式,但結侶不僅要找巫醫選個好日子,更要準備很多東西,都需要時間。
“我不同意!”
他垂下眼,將她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她的耳邊簪著一朵清晨剛折還帶著露水的花,她穿著他給她鞣制的獸皮裙,雪白的毛茸茸的獸皮裙特別漂亮,裙擺落在豐潤的大腿處,因為坐著的關系,大腿勒出一點點軟肉,膝彎處也是嬌嫩的粉色,小腳丫粉粉白白,軟軟小小,腳趾頭就跟花苞似的,粉粉嫩嫩,可可愛愛。
身上還有不少他留下的紅印子,不只是印子,她的身上全是他留下的氣味。
他的氣味牢牢地霸占了她。
他的手指輕輕屈起,捏住她的尖潤的下巴,粗糙的大拇指輕輕摩挲著細嫩的肌膚,眼里全是勢在必得,他微微一笑:“沒有任何一個獸人,會把到手的獵物給放走的!
“何況,你是我最喜歡的獵物啊!
“你是我的獵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注定是我的伴侶。”
她白生生的飽滿的臉蛋兒,因為對他的氣憤變得微紅,兩只眼睛冒著兩簇小火焰,潔白的牙齒咬住紅潤的唇,唇部有些破皮,是他咬的。
他幾乎立刻又想親她,可看著她破皮的唇,還是沒能忍心,低下的唇轉移方向,只是克制不住地憐愛地輕輕碰了碰她飽滿的臉蛋。
又毫不意外地挨了她的一耳光。
他蛇信子舔了舔腮幫子。
他滿臉都是含不住的笑意,他碧綠的獸瞳緊緊攥住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碾壓出來:“用力點啊,我會更爽!
說著把另外半邊臉也湊到她手底下。
花滿蹊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胸口劇烈起伏著,現在連獸人都這么不要臉了嗎。
她是刻在骨子里的愛對稱,立志打別人的臉,就要將別人的打到對稱……
可此時,抬起的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撲哧一笑,側過臉溫柔地吻了吻她軟嫩的掌心。
[這眼神,太會勾引我去,救命啊,這真的是蛇精嗎,真的不是狐貍精轉世嗎。]
[媽呀,現在才發現他其實也很美貌啊,這身材真的好到爆,是我最喜歡的那種勻稱薄肌,連臉蛋都這么美,一個男人居然長得這么美,只是被大小姐爆炸級別的美貌給襯托的不明顯了。]
[這幾天不是挺高冷的嗎,姐姐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你要不要看你還有幾分像從前]
[好多人啊……剛進直播間,請問這就是獸世的直播嗎,獸世直播都穿得這么少的嗎……這男的身材光看背影都知道是真頂啊……鼻血狂飆中……這才是我辛苦當牛馬一天后回來應該看的東西。]
屋門鎖上,她被他關了起來,寸步難離。
她只能打開直播間排遣無聊。
屏幕投放著麓聞的近況。
麓聞的男主角光環果然夠大,符合掉懸崖不死定律,那么高的懸崖掉下去也沒有死掉,反而不小心掉進了秘地,得到了不少獸晶,突破成了二階獸人,雙腿的知覺也恢復了不少,雖然沒有恢復從前的靈活敏捷,可是已經可以走路了,他也恢復了人形。
[我的天啊,這一身蜜色的肌膚,這完美的肌肉形態,他的人形真的是荷爾蒙要爆棚了。]
[這這……這胸肌、這雙開門、這腹肌、這公狗腰、這長腿……我真的喜歡獸世直播,穿的都很少哈哈哈……擦鼻血……就用樹葉裙圍了重點部位而已。]
[這什么級別的男媽媽……乃子好大啊……想喝……了……不愧是我最喜歡的男主角,我真的愛看獸世直播。]
[彈幕好多屏蔽詞,一進來就是滿地褲衩子,我可是正經人,你們收斂點,咳咳咳……]
打探到她被抓到了蛇族部落,七天后就是結侶儀式,他很難闖入那個山腹最深處,處處沼澤,四周都是瘴霧,到處都是毒物,戒備森嚴大門緊閉的蛇族部落,目前更沒辦法獨自和整個強大的蛇族部落對抗,他思索片刻,快速回到了角龍部落。
他決定回部落找人幫忙,讓部落幫忙救她。
可族長認為蛇族現在更強大,部落根本打不過。
“只是一個小雌性,被抓走又怎么樣,沒必要為她大動干戈!”
族長滿心不解,獸世雄尊雌卑,雌性不過是他們用來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沒有這個,再換一個不就可以了,哪有拿珍貴的雄性獸人的命去冒險,去救一個沒有戰斗能力,沒有價值的小雌性的道理。
族長忍住火氣:“麓聞,你現在腿也恢復了,我再給你一些我保存的獸晶,你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肯定能恢復好,你就好好為我們部落做事,至于雌性而已,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麓聞斬釘截鐵:“我誰都不要,我就只要她。”
他邊搖頭邊冷笑:“好好為部落做事,當初我為部落做這么多事,為了保護部落,我就連腿也廢了,我為部落做的還不夠多嗎!”
“當初救了你們,卻說我是災禍,都避著我,我從沒說過什么,可如今只是讓你派些人幫我救我的雌性而已……你都不愿意。”
麓見從門外沖了進來,滿臉都是擔心焦急:“麓聞,我和你一起去!
跟在麓見身后的獸人也都跟著開口:“我們也去。”
族長瞪了麓見這個不懂事的兒子一眼:“小崽子,閉嘴,我說了不許去!”
“雌性不過是用來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她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好看點的工具,你們一個個是都瘋了嗎!為了她都不打算要命,不打算管部落了是嗎!”
族長又冷哼一聲:再說了,“她又不是你們的雌性,你們這么激動做什么,就算救回來了,難道你們打算和麓聞一起分享!”
獸世不乏有流浪獸人一起分享雌性的事情,但部落里的獸人不一樣,向來是眾多雌性一起分享一個雄性,沒有雄性們一起分享一個雌性的,雌性是他們的私有物。
獸人們果然沉默了。
麓聞拳頭捏得死緊,他深吸口氣:“如果被搶走了雌性,我們還像龜一樣縮著,其他部落豈不是覺得我們好欺負,誰都可以欺負到我們頭上,誰都可以來搶我們的雌性,那我們部落還怎么繁衍生息下去!
怪只怪他的實力不夠,不然他根本不必在這個他最討厭的部落的獸人面前低三下四。
族長和族老們終于有了一些猶豫,互相對視一眼。
族長嘆口氣:“若是從前,我們當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你也知道我們的幼崽出聲越來越少,戰力早就不如從前,上次被幾個部落圍剿,我們死了多少獸人!現在讓我們的獸人都去找他們,難道去送死嗎!”
麓見皺眉,繼續說:“父親,不管能不能救回她,最重要的是讓其他部落明白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大門被推開:“巫醫出現,占卜,說她是異端,會導致部落覆滅,決不允許讓她回來!
族長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個雌性長成那樣,肯定是個禍端!”
麓聞握緊拳頭,掉頭就走。
族長怒目:“麓聞,你也不準去!為什么要把這個禍端找回來!大家立刻去傳,告訴他們,我們不是不救被搶走的雌性,是這個雌性是禍端,會給部落帶來災禍!”
麓聞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從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族長:“你們不肯救她就算了,把這種話傳出去,萬一蛇族部落的人要殺她怎么辦,你是想要害死她嗎!”
族長冷笑一聲,族長這個位置也是他自己拼殺上來的,這個位置穩穩坐了幾十年,什么事都見過了,他可沒有什么好心腸去管一個小雌性,不過是用來繁衍生息的工具而已。
麓聞被圍攻,還沒完全融合好獸晶的他,后腿也沒完全恢復,根本不是對手,重傷之后被鎖了起來。
麓見沒有下手對付他,只能不忍地別過頭。
晚上的時候,趁看守松懈,麓見偷偷將麓聞放了出來。
“我們一起去救她!”
麓聞跟著麓見一起出去。
叢林的夜幾乎要看不見天空,抬頭就是茂密的樹冠,間隙偶然會露出一點黑黝黝的夜空,密林黑漆漆陰森森的,長長的樹枝都像是鬼爪一樣朝上抓著,像是古樹在痛苦掙扎,四周的植物的形態和長勢都很奇怪……
麓聞忽然問:“你喜歡她!”他可沒忘記麓見到底是怎么覬覦他的伴侶的,看了就礙眼。
麓見咽了咽口水:“我……我沒想過和你爭,你為部落犧牲這么多,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他說:“是嗎!
“當然,更何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這么多次,我一直都當你是兄弟。”
麓聞勾了勾嘴角:“嗯,我也當你是兄弟。”
為了避開巡邏的其他獸人,他們走得是一條小路,小路窄窄的藏在山巒的褶皺之中,勉強能容納一個獸人通過,旁邊就是山崖底,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麓見在前面開路,麓聞跟著他往前走。
麓聞面無表情,緊緊地盯著將后背毫無防備地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獸人,目光越發森冷黑沉。
很快,他抓住時機,果斷偷襲了麓見。
麓見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倒在了地上。
麓聞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既然是兄弟,你幫幫我很正常吧。”
“你兄弟我現在需要你的獸晶,因為我要去殺了你的父親!
“怪就怪你有這么個父親吧。”
一群烏鴉‘嘎嘎’叫著從深夜的叢林飛過。
他面無表情地挖出尸體的獸晶,將獸晶吞入口中,接著噴出火焰,毀尸滅跡。
最后。將那片灰燼撒入懸崖底。
慘白的月亮沉默地掛在樹梢。
他修長的身影立在山巒微微突出的這塊位置上,僅用樹葉圍攏重點部位,遒勁有力的修長雙腿十分吸睛,夜風吹起他火焰色的長發,他英俊的面頰沾了不少血跡,充滿恐怖原始的殺戮感,他面無表情地垂頭看著腳下的山崖。
獸人的視力很好,足以讓他在這樣漆黑的夜間清晰視物,他清楚看那片灰燼散開,被濕冷的夜風轟然吹散……
[天啊,他怎么這樣啊,麓見對他挺好的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為什么要殺他啊!他居然也下得了手!他還特地來放他出去,結果他居然在背后下黑手!]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殺了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太可怕了!這什么主角!原書他雖然也是殺伐果斷,最后對部落見死不救,可他至少沒有親自對生養自己的部落下手]
[為了權力,手足相殘,父子相殺的事情還少了嗎,他要殺族長的話,當然要先下手為強,把這個少族長給殺了啊,不然等著他來報仇嗎。]
麓聞掉頭回部落,他要殺了族長和那群族老。
原來相同獸類的獸晶會融合的很好,他不需要花什么時間就完全吞噬了對方的獸晶,實力得到了更大的提升,他在路上又遇到了幾個角龍獸人,他果斷殺了他們用來提升實力。
麓聞找到族長的時候,他還在熟睡。
毫無防備的族長被他一擊即中。
麓聞盯著奄奄一息的族長,似笑非笑:“你們的命當初本來是我救的,我現在拿回來,應該很公平吧。”
沒有回答聲。
尸體沒辦法回答他。
這次他沒有毀尸滅跡,他要將族長的尸體懸掛在部落門口。
其他族老的尸體也被他一起掛在部落門口。
他沒忍住笑:“族長,我對你還真是挺好的,你都死了,我還讓其他人的尸體陪你呢,這樣就不孤獨了!
麓聞將所有搶來的獸晶都吞噬,成功晉升為一階獸人,也成功成了角龍部落的族長。
部落里反抗的全都被他殺了。
其他獸人都臣服了。
獸世法則,實力為尊,部落的族長從來都是最強者居之。
[殺得好!最該死的就是這個族長!什么叫雌性不過是用來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我覺得他死的太輕松了,應該碎尸萬段。]
[就算不提別的,之前他們怎么對麓聞的,為部落殘疾了,居然說人家殘疾獸人是被獸神詛咒的,還嫌棄起別人了,他們的命本來就是麓聞的,他拿回來怎么了!]
[雖然劇情亂了,但不愧是我喜歡的殺伐果斷的主角,下手夠干凈利落,成為部落族長也還不錯,總算有權利了,接下來就應該慢慢升級成為最強獸王了吧。]
[溫柔鄉英雄冢,你看他還有心搞事業嗎,就連我都爬墻了,現在就是為了看大小姐的美貌留下來。]
[什么愛不愛的,太天真了,女人被別的男人搶走了還不搶回來,那也太窩囊了,誰咽的下這口氣,到時搶回來了他就明白女人沒什么重要的,女人只會影響他成王的道路。]
麓聞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在管理部落上,他本來就懶得管這個部落,只是為了在部落的話語權,為了搶回她而已。
部落的雄性獸人只余一小部分,其余的隨他傾巢而出。
蛇族部落強大,直接硬剛沒有勝算,麓聞開始玩戰術,率領部落的獸人每天分幾批多次偷襲蛇族,將他們分而化之,圍攻落單的或者是小群的蛇族獸人,效果分外顯著,蛇族死了小半雄性獸人,這些獸晶都被麓聞吞噬了,他的實力越發強大。
蛇族的獸人警惕起來,開始閉門不出,狩獵都不去了,蛇族本來就是吃一頓就可以頂上十天半個月的獸類,他們之前促儲存的食物足夠他們休養生息。
鱗聽從秘地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幾天蛇族被重創的事情。
花滿蹊同意做他的伴侶,但要求他給她做一條漂亮裙子和首飾,必須是由各色晶石編織成的。
他倒是有保存一些晶石,但這些晶石顏色都很單調,這么多的彩色晶石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去蛇族的秘地才可能拿到,可聽到只要這樣,她就愿意做他的伴侶,他滿心歡喜,馬不停蹄就朝著秘地進發。
好不容易拿到這些晶石,拖著滿身的傷回來,卻得知了小半蛇族雄性獸人都死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麓聞,角龍部落的新族長。
這么高的懸崖竟然都沒摔死他。
鱗聽懷疑她是不是和麓聞勾結,所以故意將自己支了出去,方便麓聞偷襲他們蛇族部落,可是她被看守嚴密,幾乎是寸步難離,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和麓聞通消息。
但萬一呢,萬一他們部落有特殊的聯系方式……
鱗聽靜靜地看著她。
她開心地捧著他親手做的晶石裙,摸來摸去,笑起來很明亮,比太陽還好看。
看著她的笑容。
他就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論如何,明天她會穿著這條裙子,和他參加結侶儀式,在獸神的祝福下,真正成為他的伴侶。
伴侶儀式如期舉行。
第64章
蛇族部落位處數萬大山那險峻山腹的最深處、地形格外復雜,四周常年籠罩著一層瘴霧,處處深崖,處處沼澤,蛇類毒蟲蝙蝠遍地,更是生長著無數有毒的奇形怪狀的各類植物。
這對其他獸人來說難以生存的地方,卻極其適合他們蛇族生存,也靠著這樣的地形和生存習性,這樣易守難攻的部落地形,蛇族不斷發展壯大,慢慢成為獸世的最強部落。
聚居的部落有一層幾十米高的巨石圍墻,石墻頂部是吐著蛇信子,仿佛在對月昂首嘶叫的蛇類巨石,部落所有建筑都是石頭堆建的,石頭上都刻著奇異的描述他們日常生活的壁畫。
形態各異的蛇形裝飾遍布部落,幾乎是三步一個,彰顯出蛇族獸人對自己蛇形獸型的極度喜愛。
除卻地面數百座親自建造的連幾十米蛇類獸形都能輕易容納的寬敞石頭屋子,地底下更是藏了無數蛇窟,方便潛藏以應對敵人突襲,甚至方便他們偷襲逃逸,以便卷土重來。
伴侶儀式原本是一件喜事,獸人從來都是充滿喜悅,載歌載舞,現在卻充滿了肅穆沉重。
部落中央架起十人高的篝火、篝火堆周圍全是獸類的白色骸骨。
火焰沖天的篝火堆邊,架起了一座三米高臺。
巫在高臺上跳著祭神舞。
滿頭的白發都被編成了細細的辮子,辮子下綴著樹莖繩結,額頭戴著一根蛇類脊椎骨盤成的頭冠,纏著一根豎立的鮮紅的鳥類羽毛,蒼老黝黑的面龐涂抹著紅色橫條顏料,干干瘦瘦、皺皺巴巴的身軀同樣涂抹著紅、黃、白各色的橫條,他僅在下半身包裹了一層通紅的蛇蛻,蛇蛻邊緣耷拉在膝蓋處,一根骨針別在胯骨邊,牢牢固定住蛇蛻。
他高仰著頭,緊閉雙眼,眼紋深刻,口中吐出一串串蛇語,悠遠奇異的歌曲音調在靜默的部落流淌,右手高舉著一根獸骨杖指著黑漆漆的天空,身體的動作大開大合,身上的獸牙串鏈和數根晶石串鏈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晃動。
所有獸人都神色肅穆地仰起頭,看著臺上跳著請神舞的巫。
這不僅是一場部落少族長的伴侶儀式,更是一場為部落未來的祈福儀式,亦是為死去的同伴默哀,更是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前的激勵。
巫猛然睜開眼,他的眼睛眼白很多,眼黑很少,幾乎只有中間一點,顯得格外冷厲可怖,隨著巫一聲大喊,無數的獵物被扔進了篝火堆中,火焰兇猛地吞噬了所有的獵物。
隨著巫拿起一根獸人腿骨打磨的骨笛,詭異尖利的音調從這根骨笛橫亙而出。
高臺底下的鼓聲也隨之轟然而出。
緊接著,低沉奇特的遠古部落蛇語在這個原始部落響起,所有獸人口中吟唱,圍繞著篝火跳舞。
獸人各色的獸瞳里倒映著紅色的火光,他們手部的動作大開大合,踏著整齊劃一的厚重的步伐、堅實的地面被踩踏出悶悶的聲響。
緊繃的獸皮鼓面被獸人的巨掌擊打的彈起,獸人們的手臂肌肉崩出,青筋凸起,光-裸著的上半身被汗水弄的濕淋淋。
由于蛇類獸人本身的形態特性,雖然經年累月捕獵,可獸人們的身材幾乎完美流暢的自然薄肌,都只在胯骨邊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條自己的蛇蛻遮掩住重點部位。
一切都充滿著奇異的、神秘的、原始的、遠古的、天然的、野性和原生態的中式恐怖嗜血美感……
光是從怪異的原始部落氛圍就能嗅聞出這群原始獸人到底有多危險,若是此刻有普通人誤入此地,不會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只會充斥著誤入原始部落的未知恐懼,會被野獸一擁而上,只怕會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一群雌性從居中的石頭屋子緩慢走了出來。
這群雌性都打扮得很隆重,裝扮各異、身上穿了魚皮裙、獸皮裙、蛇蛻裙、羽毛裙等等。
身上的裝飾品也很多,質料不同、顏色各異,形狀各異。
干枯的菇類莖桿串成鏈子、綠色植物串鏈、花朵串鏈、石頭串鏈、貝飾、小石珠、小晶石、有著明顯的人工打磨痕跡,走動的時候會發出清脆叮咚的聲響。
部落雌性們的裝扮都充滿著大自然的意趣。
可這群雌性即使往前走著,還是心不在焉地頻頻回頭看,隨著她們頻頻回頭的動作,聚集的雌性們緩緩分散開來,她們身后最末端是一個穿著彩色晶石裙的雌性。
晶石編織的裙子在閃閃發光,可所有閃閃發光的晶石都比不上她美貌的光芒耀眼刺目。
明明是漆暗的夜,可是她的美貌仿佛是太陽,將所有人帶到了充滿希望、生機勃勃、旭日初升的清晨。
——這一刻。
——陽光普照大地。
鼓聲舞蹈聲歌聲都漸漸停了下來,一切都變得靜謐,所有獸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這抹陽光移動。
這段時間的血腥、殺戮、戰斗、死亡帶來的陰影仿佛都被這抹明亮的陽光抹平。
有獸人不由自主低喃:“若是獸神有真身,應該就是這樣吧!
站在獸人群中的鱗聽俊美得出類拔萃,美麗的碧綠獸瞳閃閃發光地緊盯著她。
隨即,他如箭離弦一般沖著花滿蹊跑了過去,迫不及待地將她拉到篝火前。
鱗聽再次在篝火前起舞,這次不是請神舞,而是圍繞著她跳起了蛇族的求偶舞,伴隨著輕輕的蛇語音。
獸人直白熱烈的舞蹈動作,讓他顯得越發性感,性張力拉到了最滿,他結實流暢的大腿肌肉在大開大合的動作間微微顫動,流暢修長的小腿繃得緊緊的,半-裸身體在火光里舞動,白色肌膚染上了一層紅色釉光,顯得很是誘人。
映照著火光的綠色獸瞳像一張大網一樣從四面八方而來,緊緊攏住她,無比強勢又充滿侵略和掠奪性。
大開大合、游刃有余的原始舞蹈動作,像是捕獵的獸,看似松弛有度、若無其事,實則盯緊了目標獵物,隨時準備出擊。
花滿蹊閉了閉眼。
真服了。
擱這又唱又跳上了,有完沒完啊……
花滿蹊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么愛跳舞的蛇,印度人吹笛人狂喜。
她終于忍無可忍:“騷包蛇,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他的舞動終于停止,輕喘著氣,站在她面前,垂著頭看著她傻笑個不停。
她今天可太好看了,頭上是他親手折的最漂亮最大朵最新鮮的鮮花冠子,周邊是一圈鮮紅的晶石,襯得她越發嬌艷欲滴。
更不要說她身上的這條裙子是他親手用骨針一針一針編的,用了他陰暗的小心思,這條裙子最里面是他的不久前褪下的蛇蛻,晶石是縫在蛇蛻上的。
蛇蛻是他最貼身、最親密、最重要的東西,是他曾經的一層肌膚,而此時此刻就緊緊裹在她細膩潔白的身體上,緊緊貼住她的每一寸肌膚,和她的每一處……甚至……都密不可分。
——他的蛇蛻在包裹著她!!!。。!
隱秘的羞恥和喜悅也包裹著他,方才跳過舞本就有些燥的身軀此刻滾燙無比。
他的母親族長夫人輕咳一聲提示他,將一盆微腥的獸類骨粉端了上來。
鱗聽毫不猶豫兩指并攏置入盆中,將兩指上的粉末都抹到她脖頸上。
她怒目而視,立刻就一巴掌就拍他臉上,弄得他半邊臉和脖子全是粉。
鱗聽得逞地笑,他吐吐鮮紅的蛇信子:“抹這個粉末是表白,說明你喜歡我更多!
“你這個臭蛇,我才不喜歡你!”
“當然,我肯定喜歡你更多,我巴不得把你全身都抹上這個粉末……”
“你敢!”她氣得要打他。
“看,好兇哦,我就是怕你生氣打我才沒抹那么多。”他搖頭失笑,“有點可憐我自己了,以后每天都要被你打!
“你欠打!”
鱗聽的父親蛇族族長朝他遞上一把刀,他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手劃了下去,鮮血噴涌而出。
大小姐目瞪口呆:“你要自殺嗎!”
“你好不容易同意當我伴侶,我怎么舍得死啊!彼室恍Γ话褜⑺龘г趹牙铮竽粗该税氧r血,將他的新鮮溫熱的鮮血抹到她的脖頸上,在她脖頸留下一道血指印。
她嫌棄皺眉,又想揍他,但很快意識到這是結侶儀式的步驟。
等下該不會要刀她了吧。
她防備地連連后退,兩只雪白的手臂小心地縮在胸前。
“你你……你刀了你自己就不能刀我了哦……我可怕疼了!
“怎么舍得讓你疼!彼虼揭恍,高冷美麗的面容溫此時溫柔似水。
雌性沒有雄性獸人的恢復能力,這項儀式只是取雄性的血在雌性身上做標記而已。
他一把抓住后退的她,將她扯了回來,他緊緊拉住她的手,興奮地跑到請神的高臺底下。
巫杵著拐杖從高臺的階梯走下,將手腕纏著的小蛇骨脊柱裝飾取下,分別扣在兩人手腕上。
花滿蹊手一抖,差點將蛇骨裝飾甩下,被緊盯著她的鱗聽緊緊抓住了手腕。
巫的眼珠只有中間一點點黑,其余都是眼白,冷厲的眼神死死盯著她。
她咽了咽口水,有點緊張地捏緊了鱗聽的手,這個老頭長得好像鬼。
鱗聽立刻察覺到她的那點緊張,低聲提醒:“沒事,等會只是用蛇語請獸神給我們這對新伴侶刺福!
巫用奇異恐怖的音調哼著蛇語曲子:“尨鄳儚鼆……嘶嘶……竜虻尨鄳……嘶嘶……斖虋亹……嘶嘶……”
巫的聲音很低,語速很快,又是蛇族雄性獸人才能聽懂的遠古蛇秘語。
她根本聽不懂,還是被奇怪恐怖的音調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點都不像被祝福,反而像是在被詛咒。
她暗暗腹誹:還用蛇族密語和獸神對話,真搞笑,獸神是它蛇族家的唄。
在天地中央,在父母面前、在部落中心、在巫的注視下、在獸神的賜福下、在所有獸人的矚目中……
他十指緊扣住她的手,高高舉起她的手——
“求獸神祝久!”
“求獸神賜福!”
“求獸神見證!”
“我鱗聽和花滿蹊正式結為伴侶!”
圍攏著著的雌性歡呼一聲,朝他們頭頂撒下紅色花瓣,漫天漫的花瓣落在他們身上。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嬉笑聲、歡呼聲、祝福聲頓時淹沒了整個部落。
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傳來,緊閉的厚重的部落大門被弄塌在地,發出震天的巨響,煙塵四起,煙霧彌漫,一道修長健壯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
第65章
[哇哦,正宮來了!這出場方式過分帥了!]
[啊啊啊!我們麓麓來搶老婆了——敢搶我老婆!把你家門都給拆了!把你家都給你干沒!把你都給干掉!]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麓聞一手背在身后,獨自站在蛇族部落門口,和無數蛇族獸人對峙,卻姿態輕松,游刃有余地仿佛進了自家的屋子。
麓聞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目光精準地落在烏泱泱人群中的花滿蹊身上。
鱗聽將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身軀將她擋得密不透風,是絕對的占有欲。
麓聞面無表情地盯著鱗聽,隨即抬起手,蜜色的大掌輕輕朝身后揮了揮。
一聲令下。
半空中躍起數百個身形同樣威武健碩的角龍獸人,輕巧地落在蛇族部落的高大圍墻上方,帶著無形的威壓,將整個蛇族統統包圍地密不透風。
而數百個身形高大修長的蛇族獸人們毫不畏懼地昂首怒視他們。
蛇族獸人們對角龍族今夜突襲這件事早有預料,甚至是故意打開大門迎戰。
一叢叢篝火火光彌漫,直沖天際,不僅照亮了蛇族獸人的仇恨的面龐,還照亮了在場所有獸人的眼睛,獸人的眼里都冒著一叢叢火焰,像是內心仇恨的火焰。
兩方獸人無聲對峙。
仿佛一根無形的線橫亙在這兩群劍拔弩張的獸人中間。
這根線隨著獸人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焦灼、
事實上,這場無聲的對峙并沒有膠著多久。
兩個部落之間的新仇舊恨,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論是之前蛇族的開戰和欺壓,還是最近角龍族對蛇族的挑釁,都摻雜著部落同類的性命,茹毛嗜血的獸人們的怒氣和恨意早就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更何況,獸人們天生嗜血好戰。
戰斗已經成了他們基因里的本能!
終于。
這根仿佛維持著平衡的線‘崩’地一下斷了。
剎那之間。
狂風頓起。
立在部落高聳的圍墻之上的數百角龍族獸人,瞬間幻化成了兇猛無比的龐大角龍。
這群角龍大約都有高度寬度都足有三米以上,粗大的尾巴也長達一米,獸軀龐大卻不笨重,分外靈活和敏捷,全身上下都覆滿尖利的鱗片,四只爪子鋒利無比,足以一爪封喉,獸類瞳孔豎成一條細細的縫隙,嗜血又森冷。
在夜色和火光映襯下,角龍能夠隨著環境變化的鱗片統統都成了奇異的暗紅色,這群巨大的角龍更是威懾似的張開血盆大口,無數火焰從中噴薄而出。
花滿蹊震驚地抬起頭,目瞪口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無比震撼的場景。
數百只冷血恐怖的大型食肉獸類霍然驚現眼前,將她重重包圍,這種被一群冷血動物盯上的恐怖感,讓她生理性地頭皮發麻,后脖頸發緊,呼吸仿佛都變得有些急促困難。
由于角龍和恐龍的形態分外相似。
這一刻,她仿佛置身到了侏羅紀恐龍大戰的電影當中。
與此同時,她面前的鱗聽也化成了巨蛇獸形。
巨蛇的腦袋在盤踞的蛇軀上高高豎起,嘶嘶吼叫不停,又粗又長的蛇軀瘋狂翻滾著,猶如海浪般翻卷鼓動,像是深海洶涌澎拜的層層雪浪。
緊接著,她周圍的數百個蛇族獸人接二連三地統統都變成了十幾米長的巨蛇,仿佛匯聚成一片汪洋的海,她仿佛一只最渺小的孤舟,置身于一片海洋當中,周邊一層高過一層的浪,波濤洶涌、奔騰不息、浩浩蕩蕩……
耳邊是讓她寒毛直豎的蛇類獨有的“嘶嘶嘶”的此起彼伏的嘶叫聲。
驟然置身無數巨蛇海浪當中,她渾身發麻,腦子都有些混亂,險些癱軟在地,她緊緊扶著高臺架子的立柱,勉強支撐著身體。
[媽呀!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真的打起來了!還以為會來點臺詞放點狠話呢,居然一聲不吭就是干!]
[因絕世美貌而引起的曠世大戰!]
[位面直播間有史以來最刺激最血腥的雄競修羅場!]
[這是什么遠古史前獸世戰-爭記錄片啊。]
[全息感覺真的絕了,好像就在現場。⊙硷j到我臉上了!]
[角龍噴出的這火焰也太真實了,蛇獸的揮出冰柱也是絕了,跟個小山一樣一個個往下砸啊,地都被砸開了,嚇得我滿場亂跑!]
[媽呀,刺激刺激刺激,超乎預料、直擊靈魂、身臨其境的感覺太爆了!爆炸愛獸世直播!]
直播間在所有直播間實時排名再次飆升到第一,熱度2億+,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五萬的速度瘋狂飆升,討論度直接沖到了3億+……
直播間熱度爆炸,而獸世戰-爭現場同樣刺激到爆炸。
整座部落、整個夜晚、整片山巒、甚至數萬大山仿佛都在顛簸震蕩。
地動山搖。
山崩地裂。
天地變色。
日月無光。
煙塵彌漫,堅固的石頭房屋統統被倒塌在地,部落各種蛇身形狀的裝飾也都被毀損得七零八落,部落周遭的植物統統被糟蹋地慘不忍睹,方才部落儀式上十人高的篝火和搭建的請神高臺統統被弄倒在地,方才主持伴侶儀式的巫也被率先殺死,周遭走獸瘋狂地往遠方逃竄,發出驚懼的嘶鳴聲。
部落被毀,蛇族越發暴怒,漫天遍地的嘶吼聲響徹云霄,和角龍越發不死不休。
整座山巒充斥著雄性獸人的嘶吼、激嗥、狂嘯、咆哮、怒嚎……其中間或夾雜著雌性們弱小恐懼的尖叫求饒聲……獸人們戰斗撕咬的聲音,房屋轟然倒塌的聲音、堅固的地面因為激戰裂開的聲音……
無數的聲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她在這些嘈雜混亂的聲音里被幾個雄性獸人簇擁著往秘密蛇窟跑。
她清楚看見堅固的地面竟然有了無數裂隙,逃跑的時候她的腳甚至差點陷進里面。
狂亂的夜風從她臉頰擦過,一切場景、一切聲音、一切都在后退。
可是那些血的味道卻仿佛籠罩了整個部落,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她。
獸人們的戰斗,可以清楚地窺見他們獸類的本質、完全摒棄了作為人的部分,毫不留情地將對方撕咬地血肉模糊、尸橫遍野都不足以形容……獸類的頭首分離、碎骨、內臟、殘肢遍地……
鮮血染紅了整片土地。
這點紅卻沒有染到她臉上。
她的臉白得不像話,一點血色都沒有,不知道是被寒風吹得,還是被眼前毫無人性的血戰場景給嚇的。
在前后追擊當中,幾個蛇獸人一個個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個重傷的蛇獸人終于成功將她藏進了隱秘的蛇窟里面。
很快,這個蛇獸人也倒在了地上。
她一個人抱著膝蓋蜷縮在恐怖的蛇窟當中,就連虛空中紛亂的彈幕都沒辦法讓她轉移注意力。
[還得是獸世啊,這戰-爭場面簡直了啊,看得我熱血沸騰、心潮澎湃的啊啊啊。。
[天啊,我剛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仿佛在看一部史詩級大片,這就是我愛看位面直播的原因,這不比那些恰錢捧人的爛片強!]
[啊,大小姐好像被剛剛的場面給嚇壞了,好可憐啊,別怕別怕,憐愛了我的天,好心疼我的女鵝啊嗚嗚嗚。]
[為什么大小姐不管怎么樣都這么美,剛剛跑路弄得臉上都臟兮兮,可這么狼狽的樣子都別具一番風味,這就是楚楚動人的具象化嗎,好想進去抱抱她。]
[外面打得這么激烈,說起來還有她的部分原因,現在還有這么多人忙著舔顏……果然是能引發戰-爭的神級美貌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只通體雪白的巨蛇沖進了黑暗的蛇窟。
是重傷的鱗聽。
他的蛇尾巴卷起她就往蛇窟的更深處鉆去,蛇窟通道無數,四通八達,足夠他逃離這里。
她想了想,打開了虛空中的投放,觀察外面的情況。
方才還載歌載舞的蛇族部落,如今滿目瘡痍。
零星的蛇族獸人在狼狽逃竄。
活靈活現的蛇身形狀的各種裝飾統統被損毀……這是蛇族部落的象征,有的蛇類裝飾甚至在這個部落存在幾百年,甚至延續了更久。
曾經傲然昂首。
如今頹然倒地。
像是這座延續了數百年的蛇族部落的命運。
**
巨蛇遍體鱗傷的蛇軀牢牢地將少女纏住,在黑暗濕冷的蛇窟里瘋狂游竄,擺脫身后的追擊。
麓聞滿心焦急,瘋狂地追擊著夾帶著她逃竄的鱗聽,原本以為鱗聽重傷,他應該很輕易就能抓住他才對。
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蛇窟,蛇窟大約一米多寬,恰好方便蛇的細長身軀游走,而角龍的身軀體積比蛇窟的多,角龍足足三米高,他邊追擊還得邊將洞挖的更開,才方便身軀進去,大大降低了速度。
更別提蛇窟四通八達,像個迷宮,麓聞每次快要追上,不知道巨蛇又竄到了哪里,只能將將看見蛇尾一層霧一般的影子……
很久,他就被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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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鱗聽用尾巴卷著在不見天日的蛇窟逃竄游蕩,直到他終于確定甩開了所有追蹤的獸人,這才帶著她從不見天日的蛇窟里面跑了出來。
到了一處隱秘的換無人煙的山谷中央,山谷蔓延著一條潺潺水流。
重傷的鱗聽甚至沒辦法維持人形,他奄奄一息地蜷縮著,還不忘將她放在自己蛇軀中心,最安全的位置,同時,也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七寸暴露到了她面前。
她臉色難看地盤腿坐在他懷里。
忽然有點口渴了。
她看著他落在水里的蛇尾巴,忍了又忍,提示:“你的傷口泡在水里沒事嗎,這樣不會發炎嗎!”
他聽不懂什么是發炎,他以為她在關心他,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
誰擔心他啊,她嫌棄:“你把水都弄臟了,我怎么喝!”
他艱難地挪動著遍體鱗傷的蛇軀,找到上游位置。
她大口喝著水,然后擦洗了下身上的贓污,洗完澡,她又摘了旁邊的漿果吃。
鱗聽盤在原地,聽著潺潺水流聲,腦海里一片混亂,他想起被毀掉的部落,想起失去的父母、想起失去的那些族人,他一定會殺了麓聞,他要為他們報仇。
幸好他還有她。
可他知道她有多討厭蛇。
他重新將她盤在懷中,他向她保證:“花花,我現在受傷了,等我傷好了,我就能維持好人形的!
他乖巧地把白色的蛇腦袋放在她的手里,目光近乎哀求:“不要討厭我!
“和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她盯著他毫無保留地對她暴-露的七寸。
她手里握著吃到一半的漿果,好一會沒說話。
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失落地垂下眼,隨即尾巴更加緊密地圈住了她,緩緩閉目休憩,他傷勢太重,幾乎連游動都困難,急需休養生息。
花滿蹊緊緊盯著奄奄一息的他,慢慢摸出了一把刀,上面還沾著一點他的血,是在他們剛剛的伴侶儀式上,他為她歃血為誓的那把刀。
她對準他的七寸,狠狠扎了下去。
有幾滴鮮紅的血液迸射到她的漂亮嬌弱的面孔上。
他不可置信地睜開眼,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大大的,瞳孔縮成了一個點,兩顆圓滾滾的淚珠從眼眶滾落,浸入泥地。
他眼里的痛苦并沒有順著淚珠一起滾落消失,反而越發濃重。
他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永遠不要對任何人暴露你的七寸,包括你的伴侶。
他無力反抗,只能絕望地看著她。
她很苦惱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我說過了啊,我很討厭蛇的!
花滿蹊沒有手軟,反而更加用力,拿著刀毫不留情地往里面扎的更深,他的蛇軀冰冷軟韌,她的手掌被它的血染得很紅,她清楚感受的那溫熱的、微濕的、微腥的血液。
“我可沒忘記你最開始殺我的那一箭,還把我抓到蛇窩去,你該不會以為你說句我愛你,我就要原諒你吧!
她歪了歪腦袋,露出天真又可愛的笑容:“人家可是很記仇的哦!
他徹底沒了氣息,他的眼睛沒有閉上,始終盯著她,碧綠的眼珠里滿滿的都是她。
她面無表情地握緊刀柄,用力地將它七寸中的獸晶給挖了出來。
第66章
[天啊,她是正常人嗎!居然殺人的時候還笑得這么天真明媚。]
[她怎么這樣啊,蛇蛇對她挺好的啊,居然就這么把人家給殺了!]
[拜托,難道就因為這些廉價的好,就要原諒他嗎,早就看他不爽了!敢欺負強迫我們大小姐!]
[嗚嗚嗚,其實我還挺磕大小姐和蛇蛇的。]
麓聞找到花滿蹊的時候,她手里還拿著那枚沾著血的晶石。
他看了眼鱗聽的尸體,很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他握住她細弱的肩膀,眉頭緊皺地上看下看:“你有沒有事!”
花滿蹊兩只手捧著那顆晶石,癟著嘴輕輕軟軟、親親熱熱和他抱怨:“廢物龍,你怎么才來啊,人家好害怕的!
麓聞的身軀修長健碩,面龐是充滿野性的少年面龐,有些猙獰冰冷的琥珀色獸瞳凝視著她的時候卻顯得很溫柔,他的大腳踩在濕軟的泥地上,豐茂的草澤輕輕拂過他的腳背,有不少小昆蟲在地上跑來跑去。
[她自己把人家干掉了,她還說她害怕]
[麓聞,不要相信她!她就是個魔鬼!]
[你快逃啊啊!]
“不怕!彼哪X袋。
猶豫片刻,他還是問:“他?……他是你殺的嗎!”
“對啊,對啊,人家是不是很厲害!彼銎痤^,兩只眼睛亮亮的,笑瞇瞇地看著他。
“嗯,很厲害!
[還夸人家厲害呢,下一個就是你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看他樂意的很呢。]
麓聞張開嘴,烈焰噴出,將地上的尸體燃燒得一干二凈,漫天飛灰隨風而起,花滿蹊站在風和日麗、山清水秀的這片靜謐山谷當中,她微微抬起頭,烏黑透亮的眼珠子清楚地倒映著那片隨風而逝的飛灰……
一切干凈得像是他從沒有存在過。
除了她兩只手上捧著的一顆沉甸甸他的獸晶。
麓聞緊緊盯著她手上的獸晶,捏緊了拳頭。
她為什么還要留著他的東西。
她從他身上爬下來。
“怎么了!”
“洗這個。”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晶石。
“你要把他的晶石洗干凈點哦。”
麓聞雙唇緊抿,接過還泛著那個獸人討厭味道的獸晶,他蹲在小河邊,粗魯地洗著獸晶,他洗涮的動作很重,仿佛帶了很大的情緒。
她生氣地扭他的耳朵:“你別弄壞它了!”
麓聞放輕了力道,臉色卻越發難看。
她趴在他肩膀指使他:“這、這、這、這都沒洗干凈!”
接著小心翼翼、無比珍惜地揣在兜里。
麓聞琥珀色的眼珠閃爍不停,直直地盯著她兜里的獸晶,修長的身體繃得更緊,兩只拳頭捏的死緊。
她瞪他:“你干嘛,該不會想偷吧!”
說完,把獸晶往兜里藏的更深了點。
麓聞實在忍不住,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盯著她問:“你為什么要留著他的獸晶!”
她皺皺鼻子:“臭龍,你管的著嗎你!
說完不等他回答,就踮起腳扭住他的耳朵催促他:“你快點變成龍,載我回部落,我要回去玩了!
[算了,蛇蛇他死就死了吧,我還是磕廢物龍多一點,我更喜歡他們在一起的日常。]
[還磕cp呢,都快別磕了,大小姐之前去過的那兩個世界的直播回放解鎖了,已經可以看了,嚇死寶寶了!]
[這么恐怖的嗎!別啊我的天!這是什么巔峰級別的黑寡婦!]
[大小姐所到之處,無人生還。]
原始森林被蒼翠覆蓋,大樹拔地而起、空氣是潮濕的樹木清香,泥地濕黏,崎嶇難走,密集的樹冠的樹影落在他們身上,和上次的他背著她的緩慢不同,他的后推已經恢復,他跨越叢林的速度變得很快。
角龍單手抱著她,輕巧越過斷裂的樹干,高度腐爛的動物尸骨、還有各處灌木叢、水源地、各種小動物等等這些障礙……
她坐在他的滿是鱗片的獸手臂上,被他穩穩單手抱在懷里,她緊緊摟著他覆蓋鱗片的脖子,左顧右盼,原始森林的一切都在她身邊瘋狂后退,不少綠葉拂過她烏黑散開的長發。
她興奮地不行,騎著恐龍飛躍原始叢林,像是坐著過山車一樣,比玩什么障礙游戲、飛車游戲都要刺激多了……
她之前有帶過專業團隊,想深入無人的原始森林里面探險,可光是原始森林外圍的叢叢危險就將她逼退,父母根本不同意她繼續深入,團隊立刻帶著她撤離,她也不想自己性命冒險,只能放棄,倒是沒想到在在這里一次次地體驗上了。
她高興地大聲喊:“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原始森林里的風將她的聲音拉的很遠,在幽深的森林里回蕩。
麓聞的速度變得更快,只顧著疾速俯沖,在越來越密的叢林里飛躍,她被狂風吹得幾乎要睜不開眼,得幾乎連殘影也要看不見了。
只剩下少女的清脆的笑聲的尾音仿佛留在了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里?……
她被狂風吹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一不小心張開嘴,灌了滿肚子綠色樹葉味道的風,她又趕緊讓他慢點慢點……
到了山腹深處,越過一個水源處,繞過標志性的幾棵高達幾十米的參天大樹,繞過蜿蜒的小道,便看到一座高大的石墻,平整的大石塊將這座石墻,壘砌地齊整,泥土填補石頭的縫隙,枯枝草葉花束等等裝飾著石墻。
花滿蹊上次來天已經黑了,并沒有仔細看清楚,現在才清楚看到這座高達十幾二十米的石墻上繪制著許多紅色的圖案,都是紅色礦石粉涂抹的。
部落的巨大石門也繪制著角龍的紅色圖案。
此刻大門緊緊閉著。
麓聞走到大門前,利落地一掌拍開了大門。
[這就是傳說中的引狼入室嗎,你糊涂啊龍龍!]
[你們是不是太操心了,他實力這么強,能被她殺死才怪吧。]
[多少英雄都倒在美人計底下,你以為美人是靠武力干掉大佬的嗎!]
[她應該殺不了他吧,我記得不是有舔狗掛件,違反舔狗原則她會死的。]
[你是不是沒把回放看仔細,她直接反綁了掛件啊,所以一開始麓聞才會這么聽她,給她當舔狗,當然,后面他也成了真舔狗。]
隨著大門開啟的聲音,所有人戰戰兢兢地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漂亮的少女坐在巨龍的肩頭,好奇地往部落里打量。
部落里人很多,可是卻死氣沉沉的,所有獸人看見是麓聞之后,更是不敢再看,恨不能立刻避開,有獸人沒忍住偷看花滿蹊,麓聞溫柔的獸瞳立刻變得惡狠狠的。
那個獸人立刻害怕地發抖,根本不敢再看。
他拉著她走到部落最中央,那座最大的石頭屋子,幾乎橫亙了整個部落。
整個房子的每一塊石頭都是他親手磨平的。
是屬于他們倆的房子。
可是沒等他建好之后回來找她,她就被抓走了……
進了屋子,和其他獸人粗糙單調的屋子不同,這里的一切一看就是精心裝飾的。
有少量完全未經打磨、保持著最初形態的漂亮裝飾品、更多的是精心雕刻打磨的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擺件,他很心機地雕刻了好多自己的角龍模樣的擺件放在屋子里,屋子五顏六色的,都是他專門找了帶顏色的植物
揉制出汁水,認認真真地染上去的。
屋子里更是擺著一堆他們曾經在山洞居住的家具和各種用品,他一樣都舍不得扔掉,全都擺在了他們的新屋子里。
屋子里是他并不喜愛的濃烈的花香味道,屋角四處都是新鮮的剛采摘下來的花朵,屋子好幾個火盆,因為她喜歡明亮的火光,不喜歡黑暗,她連睡覺都要有火光才行。
專門的一間小屋子放了上百條小裙子,都是他親手織的,魚皮裙、獸皮裙、羽毛裙、晶石裙、各種獸世珍稀獸類的皮毛裙……
還有一間小屋子擺了還有好多首飾串鏈,綠色植物串鏈、石珠串鏈、貝類鏈子、小晶石鏈子、還有粗糙的沒有經過提煉的金、銀、玉石等等,都是他親手打磨的。
都是按照她要求做的。
花滿蹊她見慣了好東西,說實話這些東西就算在獸世已經是很珍貴的存在,可對于她來說也就是比較有趣而已。
手工匠人打造的工藝品在她這也不值錢。
可他畢竟是恐龍啊。
恐龍做的裙子和首飾,這實在是太酷啦。
她把這些手工的鏈子都戴在身上,她轉了幾個圈圈,發出很好聽的清脆叮咚的聲響。
她跑去院子外面,院子里都是他們之前養過的一群小動物,被他給抓回來養在了這里,這群小動物都胖了不少,變得圓滾滾的,見到她,激動地都湊了上來求摸摸。
他站在院子門口,風從危險重重的原始森林吹到了這座幸福安穩的小院子里。
風穿過他的長發,又吹起她的長發。
她在逗小動物玩,她穿著他做的小裙子,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又漂亮又可愛。
他看著她傻傻地笑了起來。
他想。
這些應該都是她喜歡的吧。
不過,他能確定,她是他喜歡的。
很喜歡、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他們以后就會一起住在這座他親手做的屋子里,他會把她養的很好,他給她打獵,他會給她煮飯,他會給她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他會給講故事她聽,會給她唱歌聽,她會睡在他懷里,會每天都聽到她的聲音,會每天都能夠聽見她的笑聲,會每天都被她扭耳朵、會每天都聽見她罵他?……
或許還會有很多小龍崽崽,不過沒有龍崽崽更好,這樣她就只是他的了。
貧瘠的獸世這樣已經算不錯了,但大小姐還是很快就開始挑刺。
“屋子還是不夠大,再建大一點。”
“好!
“挖個石頭浴缸吧,不要木頭的了!
“好!
“你要好好做我的仆人,知道嗎!”
“好!
她叉腰瞪他:“廢物龍,你在敷衍我嗎,你就只會說好嗎!”
他愣了一下,呆呆看著她,終于憋出兩個字:“都好。”
他手臂肌肉崩出,汩汩青筋凸起,光著的上半身沁著一層汗珠,古銅色的肌膚在日光下閃著細碎的光,顯得格外誘人。
由于經年累月捕獵,獸人們的身材都有著漂亮的肌肉,可麓聞的肌肉更是其中之最,完美到了極致,每一寸肌肉都帶著天然的爆發力,像是蟄伏已久的巨獸,和他的獸態如出一轍。
他在胯骨邊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條獸皮遮掩住會被直播間馬賽克的部位,一雙遒勁有力的長腿從獸皮裙底下伸了出來,分外飽滿鼓-脹的胸肌,微微鼓動的腹肌,結實流暢的大腿肌肉、流暢修長的小腿……
她凝視著他,目光慢慢往下,隨著她目光的寸寸挪動,他的那一寸肌膚就立刻隨著她的目光的觸摸微微顫動起來,那被目光碰到的肌肉就微微鼓動起來。
他像是被她煮沸的水,咕咚咕咚地瘋狂冒泡。
這種雙開門的男媽媽身材,再配上那副野性難馴的少年感面龐,充滿矛盾感,更是將性張力拉到最滿。
不愧是這個獸世的天道之子,他身上完美地凝結了這個原始獸世給她的感覺,神秘的、遠古的、天然的、原生態……
那雙冰冷兇狠的獸瞳,只要是看著她的時候,就會變得乖乖巧巧的,閃閃亮亮的,像只小狗一樣。
花滿蹊沒忍住笑了一下。
她朝他伸出手,他立刻朝她走兩步,朝她俯身低頭,將自己的腦袋遞到她手里。
他火焰般的長發被她揉得有些凌亂,他繼續往她的手邊湊了湊,舒服地喟嘆。
看來啥動物都拒絕不了被摸摸。
哪怕是恐龍。
他的頭發手感很好,像是水波一樣在她的手里流淌,她越擼越起勁。
但她擼了一會,一直抬著手有點累。
她命令:“跪下。”
她笑嘻嘻的:“笨蛋龍龍,你怎么這么乖呀。”
她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她纖長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將他的俊美的臉抬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凝視他的一切。
原始叢林里最兇猛的獸。
食物鏈的最頂端。
此刻乖順地臣服在她腳下。
隨后,她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他形狀漂亮又干凈的雙唇,鉆心的又麻又癢的感覺讓他的薄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俊美的臉龐微微后撤。
但很快,他就立刻乖巧地將雙唇重新迎到她的指腹下,用雙唇輕輕摩挲她的指腹,她的指甲不經意剮蹭過他的雙唇,她終于俯下身,紆尊降貴地吻他的唇。
雙唇貼上的那一瞬間。
——他的琥珀色獸瞳驀然睜大,又圓又大的瞳孔,看起來像是小鹿一樣呆呆的。
她輕輕吻著他,緩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唇都是蒸騰的熱氣,將他灼燒得很燙,她牽起他的手把他朝她的方向拉了過去,他的手指微動,雙眼睜得更大,滾熱的一顆汗珠落在她的唇中,溢入她的舌尖齒縫,又被他連著她唇中的口水一齊卷回自己的唇齒中。
他的長睫狂抖,紅著臉,琥珀色的眼珠藏在纖薄的眼皮底下,他抬起指尖,她的眉頭皺的很緊,溢出一點聲音,小貓叫似的,抓得他心里說不出的癢,他沒忍住埋首,把她的聲音一點一點全都吞近他的咽喉里。
空氣彌漫著香甜的氣息,他之前嘗過這個味道,他舔氏了下尖牙,她的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他的手指溫度也隨之升高,他在她的唇上輾轉含允吸,他的眼神半瞌著,琥珀色的眼珠變得迷離朦朧。
眼前仿佛浮起了一層白霧,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一切都變得朦朧夢幻起來,她美得像是假的,眼前是玫瑰色的她,她的一切都是玫瑰色的。
他更用力地吻住玫瑰色的唇。
她咬破了他的唇,盡管他努力、貪狼地、饜不知足將她的聲音都封入自己的唇中,偶爾還是有一絲烏咽溢出,他清楚感受到她所有的溫度,終于確定她是真實的。
**
角龍部落徹底打敗了蛇族部落這個橫行霸道的死敵,除掉了這個隱藏的威脅,此舉也徹底震懾了周邊部落。
這一戰過后,部落的格局變動。
獸世的秩序從此改寫。
麓聞想和她正式結侶。
他小心翼翼,期期艾艾地問:“花花,我們結侶好不好!”
花滿蹊笑嘻嘻地揉他的龍角:“等你統一所有部落,變成最強獸王,我就同意你啦!”
麓聞開心地抱著她跳了起來,賺了好幾個圈圈。
他胸膛震動,兩眼亮晶晶:“我會做到的!”
[不要啊!她就是個惡魔!不要被她的漂亮臉蛋騙了!]
[能看出來她好像不太喜歡人,也不是不喜歡人,她就是不太把別人當人看,不過她好像還挺喜歡小動物的啊,或許這只恐龍能靠著他獸形逃過一劫。]
[這就是個心狠手辣的黑寡婦!我可不信她的仁慈。]
[你快逃,你快逃啊啊!]
他只想每時每刻都呆在她身邊。
可他想當她的伴侶,就必須要成為最強獸王,統一獸世。
麓聞選擇了最快的提升實力的方法,他喪心病狂地吞噬了無數獸人的獸晶,所有獸人都對他聞風喪膽,隨著不停地融合獸晶,不停地提升實力,終于成為最強獸王。
這個獸世沒有人再是他的對手。
沒有人能夠從他手里奪走她。
他率領部落繼續輾轉征戰多個部落,力圖將獸世的所有部落全都收入囊中,他殺紅了眼,他只知道必須要快,必須要快,必須要很快很快,才能成為她的伴侶。
至于別的獸人對他的仇恨,這一點也不重要,他們算什么東西。
只有她是重要的。
只要一統獸世,他就能成為她的伴侶了。
他這么告訴自己。
第67章
角龍高寬都大約三米多,像是一座厚重的小山,尾巴長達一米,粗壯的覆滿尖利鱗片,四只爪子收起了鋒利的指甲,乖巧地趴在她面前,獸掌壓在她的膝蓋處,下顎搭在獸掌處,一雙琥珀色的獸瞳乖乖地看著她。
原始叢林的猛獸,對著她的時候,姿態卻柔軟順從。
粗壯有力的獸軀肌肉,密集地整齊地排列著漂亮的淡青色鱗片,每一個地方都布滿了鱗片,甚至是重點部位。
她的手落在它漂亮的淡青色鱗片上,柔軟手掌輕輕撫過的地方,那密密麻麻的鱗片全都炸了開來,不停翕動,閃閃發亮,鱗片下傳來吸力,層層鱗片還夾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指甲劃過它的鱗片,發出一點泠泠聲響。
它頭頂長著獸角,像是花鹿的角,又像是褐色樹枝,獸角上覆蓋著細細的絨毛。
這么趴著的姿勢,長長的獸角正好在她眼前。
她的目光很快被獸角吸引,立刻抓住了它的腦袋上的獸角,獸角也是它的敏趕帶之一,奇怪的感覺從獸角彌漫獸軀,獸角根部的感覺最奇怪,又酥又癢的,它烏咽一聲,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乖乖的往前湊了湊,好讓她摸到獸角最底部,緩解這種微妙的癢感,可是她柔軟的手并沒有未它緩解這種感覺,那種又麻又又癢的感覺反而還加劇了。
它腦袋上的獸角堅硬,獸角上的那層絨毛短短軟軟的,揉起來蠻舒服的,她微微加了一點力度,它趴在她膝蓋處軟軟的哼著,滿是倒刺的肉紅的舌從血盆大口處耷拉下來,重重地喘起了氣,它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獸掌墊子不可自控地軟軟地踩著地面,像是小貓踩乃,抓著地面的獸爪挖出幾道深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彼母共棵土移鸱,一串讓她耳根舒適的咕嚕聲就從它的咽喉滾了出來。
很像擼貓的時候,小貓發出的舒服呼嚕聲。
她若有所思地松開它,拿起了銀色大鈴鐺逗它玩。
它盯著她手里的鈴鐺,獸瞳猛然縮成了一個點,淡青色的鱗片全都炸開了似的,渾身都繃成了一塊石頭,尾巴繃成了一條豎線,所有注意力和感覺全部都集中到了她手里的鈴鐺上。
它死死盯著她手里的銀色大鈴鐺。
她看著它,緊緊捏著鈴鐺,輕輕搖晃了一下。
它的獸軀一瞬間軟了下來,獸軀淡青色的鱗片徹底變成鮮艷的紅色,仿佛被煮熟了一樣,它堅硬的鱗片也全都軟了下來,它的意識有些模糊發散,鉆心的癢從心里發散開,它‘嚶嚶嚶’地蹭著她,像是在討好賣乖求饒,那副樣子可憐極了。
它緊緊盯著她手里的鈴鐺,滿眼都寫著:想要。
“咕嚕咕嚕……嗯咕嚕咕!培殴緡9緡!
她是真的很喜歡聽這種小貓打呼嚕一樣的聲音,忍不住笑了一下,沒忍住用指甲劃了劃它的鱗片,銀色的鈴鐺很有力氣地在她的手里拼命顫抖,抖來抖去地試圖躲藏。
它的獸軀經攣抽搐了一下,尾巴尖尖變成一個彎彎的鉤子,巨大的獸爪試圖按住她拿著鈴鐺的手,它密睫顫抖著,眼皮顫抖著,眼角赤紅,眼神渙散,蕩漾著水光……
她才不心軟,故意更加快速地搖著鈴鐺。
指甲劃過鈴鐺,發出一點泠泠聲響。
它的獸爪終于按住她的手,她的手握著堅硬的鈴鐺,它還沒跟著搖晃幾下,就被她惡狠狠一巴掌拍開。
隨即她將堅硬的銀色鈴鐺狠狠地用腳用力踩住。
它又是一聲烏咽,迷蒙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腳上,滿眼通紅地可憐兮兮地試圖伸爪子扒拉鈴鐺,鈴鐺卻被她柔軟雪白的腳掌踩得更用力、更加緊。
它的爪子無意識地亂抓了一下,它不滿地哼唧了一聲,尾音細弱,拖得很長。
她惡劣地把濕漉漉的腳掌狠狠地踩在了它滿是鱗片的獸臉上。
“咕嚕咕!彼韲道锍掷m地咕嚕出嘶啞的聲音。
別人最多就是擼擼貓貓狗狗,她這也算是擼上恐龍了。
這可是擼動物的最高級別。
實在是泰酷辣。
**
花滿蹊懶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曬太陽,給小動物喂喂食,逗逗小動物玩,看著虛空中的彈幕,直播間的觀眾會給她講笑話、或者是講故事,靠這些來打發打發時間。
部落里的娛樂活動實在很少,原始森林里到處都是危險,麓聞不在的話,她也不會去。
至于這個部落的那些獸人,也是對她避而遠之,沒有敢接近她,麓聞知道了很容易發瘋殺獸人,他們除非是嫌命長,畢竟已經有獸人因為和她搭話,直接被他給撕掉了。
麓聞外出的時候會派幾個獸人保護她,但這些獸人也只敢遠遠的保護她,不敢湊近,至于說話,也是不敢的,都知道麓聞的瘋勁。
花父花母有來套過近乎,明明當時把原主趕走的也是他們,現在倒是來體現親情了,她干脆把他們趕走了,她沒耐心和對她沒有價值的人廢半句話。
而之前因為麓聞殘疾而對他幾乎是不聞不問的麓父麓母,也來她這里找過存在感,挺不客氣地讓她不要一個雌性霸占著麓聞,他們給麓聞送來了幾個雌性。
她還沒什么反應,麓聞先爆炸發瘋,把麓父麓母和那幾個雌性都全打了出去,說再敢來破壞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就把他們都弄死。
花滿蹊驚訝:“我們之間什么時候有感情這種東西了!
他不可置信:“你都把我這樣那樣,還不叫對我有感情嗎!”
他抬手指了指:“你自己看看,這里、這里、這里,全都被你咬腫了!”
“難道沒感情可以這樣嗎!”
接著‘哇’地一聲就哭了。
“……”就不能好好說話,這么大的獸整天跟她哭唧唧的!
她有點心虛地看著他腫的不成樣子的胸肌,上面全是咬出來的痕跡和鮮明的紅印,誰讓他長成一副男媽媽的樣子,這是她最喜歡咬的地方,他的耐受力和恢復力也很強,實在是太耐玩了,她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他身上幾乎就沒有沒被她揉躪過的地方。
這也不能全怪她,誰能拒絕一個秀色可餐還很能干很聽話的男仆啊。
他的打獵能力很強,每次都能打到她愛吃的,還是最酷炫的座駕,她可喜歡恐龍座駕了,還是佳的保鏢,有時候他會帶她去原始叢林轉一圈,他煮飯還很好吃,他會講一些遠古故事,唱歌也好聽,還會跳恐龍舞,還能給她暖床。
她讓他往東不敢往西,像是有根鏈子拴在他脖子上似的,打不走也罵不走,被她打了罵了,還笑嘻嘻湊過來拿腦袋蹭蹭她,怕她還沒解氣,讓她繼續打他。
一只大恐龍,卻還很愛哭,連小動物、甚至花花草草的醋也會吃,還會因為她不理他,一只恐龍硬生生哭成了狗,有時候她在床上逗弄他的時候重了點,他也能嚶嚶嚶哭出來,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的能干,哭得不成樣子了,還是很能干。
明明是猛獸,卻在她面前總是一副身教體軟易推倒的樣子,讓她為所欲為,毫不反抗。
花滿蹊的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胸肌上,目光又漸漸變了味道?……
注意到她毫不遮掩的打量的眼神,他干脆變回了獸形,不給她看胸肌。
“既然沒感情,為什么還要看我!人家不要給你看了!也不給你玩了!”一副除非你哄我,不然就不給你看,不給你玩的姿態。
說完,一座小山似的大恐龍縮著蹲在墻角,背對著她嚶嚶嚶地又哭了起來,笨重龐大的身軀哭得一抽一抽的。
真是又幼稚又滑稽又好笑。
“……”一個一爪下去能把石頭都給拍得稀巴爛的猛獸,在這跟她嚶嚶嚶起來了。
花滿蹊踹了恐龍的屁股一腳,又軟又彈。
“哭完了趕緊去做飯,我餓了!
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兩顆琥珀色的眼珠子泡在一汪水里,顯得越發干凈剔透:“你說什么!”
“算了,我去別人家吃。”
“不許!”他一把抱住她的腰,急忙擦擦眼淚,抽噎著去給她做吃的。
鍋里的肉湯咕咚咕咚冒著。
他巨大的獸爪拿著迷你的小鏟鏟,在鍋里心不在焉地攪來攪去,一邊偷偷抬眼偷瞄她。
見她根本不哄他。
他只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很快又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
“花花,做好了,可以吃東西了!
**
麓聞一直在外征戰其他部落,好不容易得空回來,可她都只和那些小動物玩,都不理他。
不管他再怎么在她面前走來走去,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力,次數多了還會被她罵,被她踹,被她扭耳朵,他實在委屈。
看著那群圍在她腳下的小動物,福至心靈,想起之前她也是這樣的,他立刻變成了獸形模樣,果然她的注意力被引了過來,可是小狗又跳起來,撲到她腳邊玩,立起來轉圈圈,又把她的注意力引走了。
麓聞咬牙切齒——這個不要臉的狗!
早知道他就不該把這些小動物帶過來。
麓聞跺跺腳,不甘心地仰頭張開血盆大口噴火:“你看,我在噴火哦!”
“……”
“你看,我在變色了,是不是很好看。”說完,他跟個奇彩燈一樣,身上鱗片不停變色,一會變成紅色龍,一會變成綠色龍、一會變成黃色龍,在太陽底下刺眼的很。
閃的她眼睛疼。
“你以為你是紅綠燈嗎!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什么是紅綠燈!彼チ俗ズ竽X勺。
花滿蹊不耐煩:“你可以閉嘴了,你很吵!”
他不懂紅綠燈龍是什么,但能從她語氣聽出來不是好話。
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他噴火,她甜甜地叫他噴火龍,他變色,她甜甜地叫他變色龍,她撲在他身上玩他的時候,她甜甜地叫他乖乖龍。
根本不像現在這樣兇。
難道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麓聞委屈地癟嘴,干脆躲在院子角落裝蘑菇。
試圖讓她發現自己不高興,好來哄哄他。
可是裝了好一會,他偷偷觀察她,回頭看了她好多眼,她盯著天空看,都不看他。
這破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他思索了一下,重新變回了人形,沒拿獸皮上衣和獸皮裙穿上。
花滿蹊目瞪口呆:“!”
“你不穿衣服在這里走來走去干什么!你曝露狂。
他若無其事地在她面前遛小小龍:“天氣太熱了!
“……”服了,現在都已經是秋末了。
“我在外面屋子里光著怎么了,我又沒給別人看。”他紅著臉,湊到她面前,蜜色肌膚一點點熱氣蒸騰而起,那股熱意幾乎要噴到她臉上:“只是給你看而已。”
察覺到她定定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唇角,佯裝不經意地鼓動胸肌,他發現她實在是很喜歡他的胸。
他的蜜色胸肌又大又飽滿,又軟又彈,在不停地顫動,在日光下晶瑩閃爍,甚至連腹肌也一塊一塊顫動起來……讓她無法挪開目光。
他的身材和動作都欲到了極點,可他的眼神卻是稚獸般的純澈,還帶著微微的別扭和羞澀。
她咽了咽口水,毫不猶豫就要把他撲倒。
他有些羞澀地微微推拒:“去屋里!
他躺在雪地里,仰頭看著院子四方天空,看著那明亮刺眼的太陽,或許是看久了刺眼的日光,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白茫茫……
太陽落下又升起。
落下又升起。
落下又升起。
也不知道太陽落下升起了幾次。
他躺在雪地里,眼前一片白茫茫,一片白茫茫,但今天,眼睛有點涼涼的,和之前不一樣,他睫毛顫抖著眨了!
他看見一顆六角形的晶瑩雪花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
落在她的眉間。
她穿著齊整的獸皮衣服,就這么俯視著他,她身后是灰藍的天空、被厚云遮住半邊的晴陽、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
可她很燙。
仿佛能融化這場大雪。
漫天飛揚的大雪從她身上落到他身上,一直順著她流淌到他這里,雪水在他們之間融化。
他擔心地握住她的肩膀:“冷不冷。”
她湊在他耳邊笑:“很燙!
他聞見她身上初雪的香氣。
初雪覆蓋了森林、大地、河流……
還有他們的部落。
麓聞要留在部落過冬,不在外出征戰,氣候太過惡劣,今年的這場雪尤其地大,白茫茫的一切覆蓋了一切,他們的小屋也被皚皚的白雪覆蓋,好在石頭屋子堅固,不用擔心被厚雪壓垮屋頂。
樹葉都落光了,干枯的樹杈子都被雪壓彎了,雪地上落了不少被雪壓彎的樹杈子。
院子里的地面也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曬在院子外面的衣服都結冰了,立了起來,他用獸爪認認真真地烘干。
不然她又要生氣,罵他是個廢物龍,連衣服都洗不好曬不好。
正烘著衣服,她從屋子里出來了。
她戴著雪白的獸皮帽子,毛茸茸的、軟乎乎的,一層浮起的絨毛擁簇在她毛絨絨的彎眉上,飽滿的小臉蛋粉撲撲的。
還穿了三層厚厚的雪白獸皮外套,外面那層獸毛,長長的、毛茸茸的,保暖效果很好,穿了很厚的獸皮褲子,踩著長長的獸皮靴子,在雪地上踩出一連串可愛的腳印。
她立刻指使麓聞去掃院子里的雪。
但很快,她又阻止他,她要堆雪人玩。
沒有下雪的冬天是無聊的冬天。
沒有堆雪人的冬天是不完整的冬天。
她興致勃勃地在院子里堆雪玩,他手里拿著干枯的樹杈子做的掃帚,呆呆地看了她一會,立刻扔開掃帚,也開始跟著她一起堆雪人。
他笨手笨腳的,在冰天雪地里,堆個雪人,堆得滿頭大汗,大口喘氣,口里噴出一團白霧。
花滿蹊看他弄得熱火朝天,手里蠢蠢欲動,她決定如果他弄的比她好看,就把他的雪人破壞掉。
她必須是最好的,才不讓他搶風頭呢。
雪還在落,落在她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上,像是結出來的絨花。
她手里的雪人已經堆好了,圓滾滾的腦袋和圓滾滾的身子,熟悉的圓滾滾的雪人站在院子里。
拿了晶石給雪人當鼻子和眼睛和嘴巴。
總感覺還差了點什么。
她毫不猶豫地把麓聞身上的獸皮衣給扒了下來,他光著上半身,胸肌顫顫,腹肌抖動,在冰天雪地里蜜色的肌膚蒸騰出一團熱乎乎的霧氣。
他扯著她手里的獸皮衣的一角,紅著臉,羞澀推拒:“花花,別鬧了,不行的,在這里太冷了,你會生病的!
她一把扯開了衣服。
“不然,我們進去吧!彼邼笛劭此。
卻看見她正把他的衣服往雪人的身上穿。
他獸瞳瞪圓,不可置信。
她居然扒了他的衣服給雪人穿。
她關心雪人,超過他。
她都沒給他穿過衣服呢。
他委屈:“花花,我冷!
“滾。”她認真給雪人掖了掖衣角。
“……”他畢竟是噴火龍,在寒冷的冬天就算不穿衣服對他影響也不大,可他心寒。
他扁著嘴,委屈巴巴地繼續堆自己的雪人。
“哈哈哈,你堆的雪人好丑哦!彼钢训哪莻奇怪的雪人,跟個鬼似的。
他悶悶看她一眼,難得反駁她說:“不丑,好看!”
“就是丑、就是丑!你是只笨蛋龍,連雪人都做不好。”她用手抓了抓眼瞼下方,沖他做了個鬼臉。
“不丑不丑!彼虉痰卣f:“這個雪人我是照著你做的!
“哈哈哈……”她猖狂的嘲笑聲戛然而止:“你要死嗎,這個丑東西是照著我做的看我不打死你!”
她在院子里追著他打,手里抓了雪團砸他,追上他之后,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打。
他其實不想跑,他皮糙肉厚的,她打他也不怎么疼,但他發現直接乖乖站著被她打,和被她追了幾圈之后被她打,她會更開心,他被她追著跑的時候,她視野里面都是他,他也覺得很開心。
打鬧的時候,他堆的雪人差點被砸壞了。
他急忙擋在他堆的雪人面前,委屈又生氣地指責她:“你不可以這樣的!
他小心翼翼地給雪人手上缺的那一小角補了上去,接著防備地看著她。
花滿蹊冷哼一聲,決定更好地報復他,也堆個他的丑雪人。
“你站好,我做個你!
“真的嗎你要做我嗎!”他開心地在原地瘋狂轉圈圈。
“……”真的是獸人之王嗎,跟部落守村人有什么區別。
和呆瓜龍計較什么。
花滿蹊決定好好堆個像他的雪人,讓他瞧瞧她的厲害。
做了決定,她立刻開始大展身手:“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做實力!
片刻后,她看著四不像的雪堆,陷入了沉思。
趁他還在擺造型,她輕咳一聲:“你變成獸形,我做你的獸形。”
他乖乖變成了大恐龍。
沒錯,恐龍肯定比人好做多了。
又過了片刻之后,她看著還是四不像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他等不及跑過去看。
他站在這堆雪面前,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確定地問:“這真的是我嗎!”
“可是它跟我一點也不像啊……”
“是不是還沒做好。”
她惱羞成怒:“你懂個屁!這叫做抽象,這叫做藝術,你個落后的原始獸人,你這個什么都不懂的破恐龍!”
“藝術是什么東西……”他是真的看不懂。
但不妨礙他看懂她的臉色,他立刻說:“花花,很好看的,你真抽象、你真藝術,雖然你做的很丑,但我還是很喜歡,因為這是你做的!”
“你才抽象!你才抽象!你才丑!你才丑!”被眾星捧月的大小姐是受不了批評的,她生氣地撿起一團雪,朝著這只蠢恐龍追了過去。
院子里堆了厚厚一層雪,她踩在軟綿綿的雪地上,沒站穩,險些摔了個屁股蹲,她更生氣了,這個破恐龍,以前都是乖乖站著讓她打的,現在居然敢跑了,她看他是膽肥了!
她追得越發起勁,一邊追一邊拿雪砸他。
穿著厚厚獸皮裙的少女追著大恐龍滿院子跑,院子里的雪地上是巨大的獸爪印后面跟著一串少女小巧的腳印。
雪花落在恐龍漂亮的鱗片上。
雪花落在少女紅撲撲的臉蛋上。
雪花落在他們凌亂的腳印上。
雪花落在結了厚厚的冰層的冰河上。
大小姐夢到了結的厚厚的冰河,一大早起來,花滿蹊躺在他熱烘烘的懷里,她戳了戳他雪白的覆蓋著鱗片的腹部,把他吵醒之后,她立刻說要去溜冰。
“首先呢,要做一雙溜冰鞋!”
麓聞揉了揉掙睜都睜不開的眼睛,一臉茫然。
“笨蛋龍,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快點做,做不好冰鞋,我要生氣!我就要揍你!”
用晶石做出來的冰刀,晶石做的鞋底,綁在了厚厚的獸皮短靴上,簡易的冰鞋很快做好了。
她換上冰鞋,在河面溜了起來,一開始有些不習慣,鞋子畢竟簡易,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平衡,在那只笨恐龍擔心的目光里在冰河上翩翩起舞。
恐龍呆呆地看著她。
“看傻了吧,我可是高手,我可是很優秀的,我無論做什么都最優秀!彼靡獾貨_他抬了抬下巴。
誰知道下一秒,這只蠢恐龍就喊著他也要玩,大腳丫子就‘咚咚咚’地往冰河上跑,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冰河的一陣震動,氣得她一直推他:“你走開!你走開!要塌掉了!”
偏偏這只臭龍大只的要命,她根本推不動,她仰頭看他:“快下去!”
他一臉委屈:“可是花花,我也想玩,我想跟你玩。”
“不會塌的!”說著他猛地蹦了幾下。
“啊啊。 眹樀盟饨辛撕脦茁暎墨F耳差點沒被她扭斷。
好在,她終于同意他一起玩了。
他獸掌的摩擦力很大,根本滑不起來,他立刻做了一雙冰鞋,有樣學樣地學著她在冰河上滑了起來,他的獸形太笨重了,又是第一次滑,兩只獸掌好像是各滑各的,不僅滑的東倒西歪,還在冰面上摔的七仰八叉。
她捧著肚皮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太蠢了吧,你這只笨蛋龍!怎么會有四肢這么不協調的龍啊!你的四肢是剛認識的嗎!哈哈哈……”
恐龍覺得很丟臉,兩只獸爪捂在臉上,賴在地上不起來。
她笑到快沒力氣,這才朝他滑了過去,居高臨下地朝他伸出手:“快起來!
他欣喜不已,立刻去抓她的手,結果他太重了,她沒拉起他來,反而摔倒在他身上,他發出一聲悶哼。
她干脆也不起來,一個翻滾,就躺在了他旁邊的冰面上。
一人一龍就這么看了會飄著小雪的天空。
她決定起來繼續教他溜冰。
要是能教會恐龍溜冰,實在是泰酷辣!
“笨死了!”
“蠢死了!”
“你是豬嗎!你這個豬豬龍!”
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要不是他的鱗片堅硬,估計早就鼻青臉腫了。
不過,雖然沒有鼻青臉腫,獸耳是腫了,他從冰面的隱約的倒影看到自己的兩只獸耳很不對稱,一只特別腫。
在她抬起手,明顯又要扭他獸耳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他老老實實彎下腰把獸耳遞到她面前,可憐巴巴商量:“能不能扭我另一只耳朵!
花滿蹊的怒火停滯,看到他明顯不對稱的獸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但她很惡劣地繼續扭那只腫了的耳朵,不顧他疼到變形的臉。
或許是不想再被她扭耳朵,他進步的飛快,居然真的可以滑了。
他歡欣鼓舞,在冰面飛躍:“花花,我可以了!”
沒過一會,又摔了個狗吃屎。
后來,他總算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人一龍在冰河上游走,少女的動作流暢自然,像是在飛鳥掠過,又像是在翩翩起舞,緊跟在她身后的龍,動作略顯僵硬笨拙,但也不失可愛。
冰面上倒映著他們的影子。
大小姐玩膩了,看著遠處河對面的被雪覆蓋的很高的山坡,立刻讓他弄木頭,給她做滑板玩。
她抱著滑板上了高高的坡頂。
視野開闊。
山林廣袤。
群山起伏。
她很快踏上滑板,俯沖而下,飛快地滑下一個又一個高坡,雪白厚實又綿軟的雪地,劃下了一道道轍印。
見她沒什么事,原本緊張地盯著她的麓聞,立刻搬起滑板,試探著滑了起來,和溜冰不同,這個他很快就掌握了平衡,居然比她滑的還要好,龐大得顯得有些笨重的恐龍,居然各種高難度動作信手拈來。
大小姐覺得被他搶了風頭,立刻就有些生氣。
但很快想到什么,干脆讓他抱著自己滑。
玩得差不多了,她把兩幅滑板隨手扔在了山坡,滑板扎在了雪地里。
扒拉著他全是鱗片的獸軀爬了上去,坐在了他的獸臂上。
少女騎著恐龍飛躍在蒼茫雪林。
和夏日生機勃勃的滿眼綠色不同,這里的一切都被大雪掩埋覆蓋,蒼翠的樹早就不茂盛,葉子都掉光光了,光禿禿的枯枝像只手,像是要抓住她飛散的茂盛發絲。
她很快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也不再奔跑,停了下來。
天色漸暗,雪漸漸大了起來,他穩穩地托著她在白雪皚皚的山野間行走。
跨過一個又一個山坡。
雪山茫茫,雪落無聲,所有的一切都冷清沉默,只有他行走的時候,踩雪的時候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還有——她酣睡時在他脖頸處輕輕的呼吸聲。
周圍的一切都很冰冷,她的呼吸卻灼熱。
從他的脖頸間一路灼燒到他的心口。
他輕輕地將有些往下滑的她往上托了托。
他放慢了步伐。
暴烈的雪,漸漸舒緩,下得很溫柔。
雪落了他滿頭滿身,他抬起獸掌,擋住要落在她臉蛋上的雪。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她也變得不愛出門,每天都沒什么精力,仿佛要冬眠似的,整天都窩在屋子里。
到處都是雪色一片,和他們屋外到處白茫茫的一片不同,他們屋子的擺設都是五顏六色的,漂亮明亮的火光照亮屋內的一切,都氤氳著一層暖融融的橘光,他琥珀色的眼睛也裹了一層暖融融的橘光。
石桌上都是曬好的肉干、魚干、還有一堆方便冬天保存的土豆干、紅薯干、香芋干、還有干枯的玫瑰花茶、蘋果干、樹菠蘿干……
這些東西都是奇奇怪怪的陌生名字,他聽都沒聽過。獸世的獸人們都懶得給這些東西取名字。
但她很喜歡。
如果這些東西本身有名字,她也要霸道地要求他按照她取的名字叫。
他其實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熱衷于取名字,給每個獸類都要取名字,給每一株植物取名字,還喜歡給部落的其他獸人取一些很難聽的名字,給她養的小動物更是都認認真真選了名字,光是給他就取了好多名字。
叫他龍龍、變色龍、噴火龍、乖乖龍、廢物龍、笨蛋龍、壞龍、呆呆龍、紅綠燈龍……
還有會在床上叫他……燙燙龍……
他有些羞澀地眨了眨獸眼。
陶鍋里的獸奶咕嘟嘟冒著,滿屋子的奶香味,有點像她的味道。
兩人吃完飯,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捧著熱乎乎的獸奶喝。
他還在洗碗,她就迫不及待巴在他身上了,他的能力是火系,自然能把身體都弄得熱烘烘,她就很喜歡貼在他身上,她會舒服地在他懷里打滾兒,甜蜜地叫他暖寶寶龍。
他以前討厭冬天。
可是現在他很喜歡,冬天的時候她會一直黏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和她分開。
他甚至想,如果一直都是冬天就好了。
在外征戰的時候,她不在他眼前。
他總擔心她,她幾乎什么也不會,不會打獵、認不出能采摘的植物果子,不會做吃的,東西不好吃她就干脆不吃,他擔心她不好好吃東西,愛生氣,愛打人,沒有他給她罵和打,他怕她生氣的時候會憋在心里難受,天氣已經涼了,她愛漂亮,總是穿很薄的小裙子,怕她著涼,晚上睡覺她做噩夢醒了,他也不在,他擔心她害怕,擔心她哭……
想到這些他就吃不下睡不好,心里總像是被她咬掉了一口。
幸好現在她在他身邊,那塊被她咬掉的口子,終于添補上了。
他把從冰河挖的大冰塊扔到浴桶里,用火燒熱。
把懶洋洋的她抱進去。
有了熱水,她立刻不需要他了。
讓他走開,不許偷看她洗澡。
等她洗完澡,他用她洗過澡的水認認真真地擦洗著自己的鱗片,水已經不燙了,只是勉強有點溫度,直到每一片鱗片都被溫水覆沒,每一片鱗片都被洗的閃亮亮,獸人的嗅覺靈敏,直到每一片鱗片都是她的香味。
她說要做一個講衛生愛干凈的龍,她不要臟臟龍。
他把身上的水烘干,要是濕漉漉的,她又會生他的氣。
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她已經快睡著了。
他一上床,她就滾到他懷里,摸了摸他的鱗片。
她乖乖地在他懷里酣睡。
趁她睡著,他偷偷親了親她睡得紅撲撲的臉蛋。
月亮落下。
日升月落。
周而復始。
他度過了一個很幸福的冬天。
和她在一起的冬天。
是想起來就會笑的冬天。
他想。
他們還要在一起過很多很多個冬天。
時移瞬易,除了零星的幾個部落,所有部落全都被他收入囊中,剩下的幾個部落不太容易對付,和其他一盤散沙的部落相比,這些部落太過團結,他們也開始學著麓聞打量吞噬其他獸人的獸晶,大幅提升實力,而麓聞之前收攏的大半部落里面,不乏并不服氣,不愿意屈居于其他獸人之下,也有不滿于他的殘暴不仁,更有族人被殺,滿心仇恨的,也有滿是野心,想要一統獸世的,這些人再次聯合起來,對抗他這個獸人之王。
麓聞成為了獸世公敵。
左右夾擊之下,他受了重傷。
他回部落修養。
她親自照顧他,每天給他熬藥,喂飯,還會關心他。
他好開心她關心他。
重傷之后,部落里雖然有躁動,甚至有獸人要殺他,可被他弄死之后掛在部落大門,再也沒人敢有這種念頭。
獸人的恢復能力一直很強,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后來,他看著她手里的那枚鱗片,明白了答案。
那是他的逆鱗。
是唯一能刺穿他的鋒刃。
是他親手交到她手里,讓她防身用的。
他甚至沒有想起問她為什么。
他也沒有掙扎反抗。
只是看著原本就屬于他的逆鱗,用另一種方式刺進了他的心口。
其實早在味道不對的湯藥里,他就有了懷疑猜測,可是他選擇喝下去。
是她給的。
他就會喝下去。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手里的從她身體里挖出來的獸晶,思維有些渙散……
她是真的很愛給他取名字。
她給他取了好多的名字啊。
廢物龍、笨蛋龍、變色龍、噴火龍、臟臟龍、乖乖龍、壞龍、呆呆龍、燙燙龍、豬豬龍、紅綠燈龍……
這次,他死了,她會叫他什么呢。
死龍
他的眼皮有些沒力地張合著,身體變回了角龍的獸形。
他說:“我恨你!
她說:“嗯!
最后,他的腦袋只是輕輕地蹭蹭她的小腿,像是從前一樣。
她的小腿微微僵住,手指微微顫抖,掌心的那顆獸晶險些沒握緊。
他終于沒了聲息。
她的聲音很低,像是嘆息:“笨蛋龍……”
系統音響起,位面世界結束。
[好刀啊,他用深情的眼神看著她說‘我恨你’。]
[嗚嗚嗚,我之前很喜歡看他們的日常的,好溫馨治愈,像是看動畫片,她就一點都沒有觸動不忍和心軟嗎]
[鐵石心腸的女人,你看她下刀有多狠。]
[長最美的臉,干最狠的事。]
[大小姐所到之處,無人生還。]
大小姐嘆了口氣:“可是那怎么辦呢,我是真的很想長生不老啊!
“何況,他們能用他們的生命為我的生命增添長度,他們應該感覺到很榮耀才對啊。”
[啊啊啊啊我要氣死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給我記。∷攀悄兄鹘荾
她站在位面屏幕前,微微一笑:“現在——”
“我才是女主角!
花滿蹊選擇關閉直播間。
直播間關閉倒計時三秒。
她打開個人頁面查看。
位面主播等級升級為15(可選擇是否關閉個人資料內容和是否關閉位面直播回放和是否接入其他主播的位面世界)
位面粉絲數量4000w+。
舔狗任務的能量值是200億。
目前獲得打賞的能量值為100億,書中世界的財富能量值由任務結束后統一結算后為1000億能量值。
直播間人氣值1億+,在所有位面直播間里,目前位面直播間排名1,接連三次蟬聯第1名,直播間人氣轉換成能量值2000億。
這個世界共獲得3300億能量值。
加上第一個世界能量值1650億能量值,第二個世界3000億能量值,總共獲得能量值為7950億能量值。
……
彈幕鋪天蓋地,一一和她道別,特效不停炸開。
[啊啊啊,不要啊,這么快就要失去我的電子下飯菜了嗎!大小姐的美貌是我的下飯菜啊!]
[我也是,失去大小姐,我以后還吃的下飯嗎!]
[恭送大小姐!其他人通通閃開!]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
她向著鏡頭揮手:“各位,再見啦。”
——《獸世》位面世界結束。
第68章
這座沿海城市的夏日潮濕而綿長,陽光都有著橘子和樹葉的香氣。
湛藍的天空和綠色的樹冠分割一棟棟小樓,好像一切都籠罩在綠色樹蔭底下,涼涼爽爽,生機勃勃,地面剛被雨洗過,水亮亮的,一個又一個小水洼。
花滿蹊穿著紅色雨衣,黃色雨鞋,背著紅色書包放學回家,書包上貼滿了卡通貼紙和各種掛飾,走路的時候‘叮啷當啷’的響著,她循著腦海里的記憶回家,學校離家很近,就幾分鐘的路程,家在三樓,并不算很高的樓層。
每家每戶那彎彎曲曲的銀色油煙管從窗戶處鉆出來,冒著一股清淡的灰煙,各種菜香味從大敞的窗戶沖出來。
她停在一幢老式居民樓前,居民樓那重新油過綠漆的樓梯鐵門很顯眼,樓梯鐵門旁邊是一個小腿高的灰色水泥花壇、但是從不長花、亂七八糟長了很多植物、沒人知道是什么植物,反正堆了厚厚的土它就自己長了,一長就是很多年。
她站在原地,有一瞬間的恍惚,一切熟悉的不可思議,這和她過往搜取原主記憶的感受都不一樣,像是平行時空的真實記憶。
一樓是一家老舊的便利店,老板站在玻璃柜臺前,忙亂地和玻璃柜臺前擠著一團的學生們對話。
她拿出鑰匙串,把綠色的油漆樓梯門打開,一樓樓梯間有四五輛自行車密密麻麻擠挨在一起。
樓梯地面鋪著拇指大小的彩磚,鶴紅色的實木鏤空樓梯欄桿,每層都有兩個圓形樓梯窗戶,鏤空花形的深灰鐵欄桿。
越往上走,菜香味越發濃郁。
這里住的都是認識很久的鄰居,家家戶戶的門除非睡覺,幾乎都開著。
她家的兩扇綠色鐵門也都敞開著,可以聽見鍋鏟‘噌噌噌’碰撞著鐵鍋的聲音,鍋里的油和菜滋啦作響,還有略顯嘈雜的電視機的天氣預報。
“下面請您收看城市天氣預報……鵬城小雨,24-29攝氏度,羊城晴轉多云,23-28攝氏度……”
她打開黃木鞋柜,鞋柜一股灰塵和皮革的味道,最下層是一對對很抽象的塑料拖鞋。
她微微皺眉,剛把黃色雨鞋塞進鞋柜,兩根手指拎起一對紅色塑料花拖鞋要穿,花母就從廚房探出頭來,笑瞇瞇看著她:“我的細妹放學回來啦,快坐下準備吃飯!”
“哎呀,不愧是我生的,是真靚啊!被改弥佺P的手沒忍住捧臉,滿眼的喜愛和欣賞。
花滿蹊拎著塑料拖鞋,愣在門口,眼前的婦人和她真正的母親長相幾乎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這個婦人溫柔美麗,圍著洗的發白的粉色圍裙,滿身飯菜響和油煙味,透露著一股家的感覺。
而她真正的母親高貴冷艷,一身的珠光寶氣,更不可能窩在狹小的廚房里親自給她下廚。
花母想起什么,溫柔的聲調變了,沖著客廳的花父高聲呵斥:“你就知道看電視,還不趕緊過來端菜舀飯!”
綠色玻璃魚缸間隔客廳和飯廳,魚缸里里面是五彩斑斕的小金魚,花父忙不迭地從魚缸后冒出一顆頭來:“知道了,知道了!”
花父經過她的時候,樂呵呵地順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腆著微微發福的肚子往廚房走。
飯廳是一張油了一層黃漆的實木長飯桌,飯桌上一摞的圓形的木片編織的隔熱墊,方桌旁邊是一個白色的冰箱,貼著一堆哆啦A夢、貓和老鼠的小貼紙。
很快飯桌上就擺了滿滿的一桌子菜。
白切雞、燒臘、炒黃鱔、清蒸鱸魚、釀苦瓜、炒通心菜、炒芥蘭、玉米紅蘿卜大骨湯。
鵬城人愛喝湯,認為大補,隔三差五就會煲靚湯,煲湯的手藝也是一絕,家常的玉米胡蘿卜大骨湯,浮著一層漂亮的金色的油光。
花父舀了四碗湯打算放涼。
花母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水,忙不迭開口:“快去把洋揚那孩子叫過來一起吃飯!
說完嘆了口氣:“那孩子也是可憐!
花父也是嘆氣:“是啊,之前多陽光的一個孩子!
世事無常,短短數月光景,這孩子的家里人就都沒了,他爸炒股失敗跳樓死了,他媽就瘋了,自殺了好幾次,最后一次沒能救回來,也走了。
他那個爸還給他留下一屁股的債務,連房子都掛出去賣掉。
幸好這孩子意志堅定,還是考上了名牌大學,現在每天要打好幾份工,不僅要還債,還要湊學費。
估計是推拒了一會,十幾分鐘后,許清旸才跟著花父從外頭進來,他個子大概一米八左右,原本俊美的面容憔悴頹喪,看起來很是陰郁,透著疲憊和麻木。
他的身形格外消瘦,像是掛在白色T恤里,走路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在衣服里晃蕩。
他換了門口的拖鞋,低下頭很有禮貌地向花母問好:“花阿姨好。”
花母快走幾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飯桌帶:“是都沒好好吃飯嗎,怎么又瘦了這么多!
他說:“謝謝阿姨關心,我有好好吃飯的!
“有好好吃飯,還瘦成這樣!”花母的語氣帶了點責備。
花母給了只顧埋頭喝湯的花滿蹊一個眼色,嗔怪道:“沒禮貌,就知道吃,快叫哥哥!”
她才不叫他哥哥,她繼續埋頭喝湯,湯的味道很清甜,家常的味道,但意外的不錯。
“花花!”
“阿姨,沒關系的。”許清旸急忙擺手,接著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拉開椅子坐下,椅子被拉開的時候甚至沒在地磚劃拉出半點聲音。
他沖花滿蹊點點頭:“你好!
花滿蹊沒理他。
花父和花母一直給許清旸使勁夾菜,把他的碗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將勸飯習俗貫徹到底。
許清旸腮幫子都塞得滾圓,癟下去的肚皮也微微鼓了起來。
吃完飯,飯桌的剩菜,花母就用罩菜籃蓋了起來。
鵬城的蒼蠅蚊蟲太多,飯后要是不放進冰箱,都得蓋嚴實,這種紅色的塑料細格子罩菜籃在這個地方很實用。
吃完飯,他沒有立刻告辭,這是一直以來的家教,他搶著要幫忙洗碗,花母沒給,把他從廚房趕了出去。
許清旸坐到了客廳的黃木椅上,手腳規規矩矩地放著,有些局促。
花滿蹊總覺得實木椅子硌得慌,她搬了一個抱枕墊在屁股底下,打量著四周。
客廳的天花板掛著白色大吊扇,墻上是倒過來貼的紅色福字,萬馬奔騰圖和一張巨幅的全家福照片。
整屋都是油了黃漆的實木家具,紅灰色的水磨實地磚,花開富貴圖案的落地白色瓷花瓶、客廳中央是落地大花盆,里面種的發財樹。
客廳正中央是灰色殼的大肚子電視機,好幾部厚重的黑色dvd機,都鋪著白色鏤空繡紅花的防塵布。
花父拿出茶葉,泡了一壺茶,給許清旸也倒了一杯茶,他捧在手心,茶水滾燙。
花父又拿出一包蔥花梳打餅干遞給他:“快吃!
雖然已經吃飽了,但他還是接了過來:“謝謝叔叔。”
花父又拿出老家的米餅、米糕都遞到他手里:“快吃快吃!
又把剛剛切好的西瓜也遞到他手里。
“……謝謝叔叔。”
花父摸了摸他的頭:“沒事,就跟自己家一樣,想吃什么就吃。”
花父把電視調到了動畫頻道,哆啦A夢和大熊正在搶剩下的最后一個銅鑼燒:“大熊,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花父和藹地說:“看電視吧,孩子!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說,他都十八歲了,已經過了看動畫片的年紀。
感覺到一股奇怪的視線,他立刻抬起頭,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正捧著一塊西瓜盯著他看。
她唇角沾了紅色西瓜汁,笑得有點奇怪,像是童話書里的惡魔那染血的笑容。
他不適地皺眉,但立刻禮貌性地沖著她微笑了一下。
花滿蹊瞇著眼睛打量他,‘咔嚓’一聲咬了口西瓜,汁水在她嘴里爆開。
許清旸是《游戲》的男主角,他童年幸福,后來父親炒股失敗,還欠下巨債跳樓身亡,突逢巨變,母親隱性的精神疾病爆發,也自殺了三次。
第一次是蘇云云經過他家的時候,發現大門敞開,他的母親倒在地上,她及時發現,救了他的母親。
第二次是他看緊了母親,及時發現阻止。
可最后一次,卻沒有救回來。
他沒有媽媽了。
他辦完母親的喪禮,沒多久就迎來了考試,雖然成績遠不如以前理想,還是考中了理想的學校,忙著打幾份工掙錢還債和準備學費。
他學的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隨著千禧年互聯網行業的爆發,天賦異稟的他漸漸嶄露頭角,領頭造出了最火的三大網游,火遍全世界,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金,成為3A大作數量最多的,全球最大的游戲公司,登上世界富豪榜。
他商場得意,情場卻失意。
許清旸有個白月光,就是救過他母親的鄰居蘇云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他人生最落魄失意的這期間,蘇云云也一直鼓勵安慰他,兩人念的大學還就在一個城市,這四年兩人也多有往來。
直到后來,蘇云云邂逅真愛,由于豪門公子的家中反對,蘇云云和男友分分合合多年,蘇云云意外懷孕,男友家里卻還是反對,男友不愿意放棄家族繼承權,不打算和蘇云云結婚。
為了避免孩子成為私生子,蘇云云求助許清旸,許清旸立刻答應娶她,承諾會把她的孩子當成親生的。
直到看到蘇云云要和許清旸結婚,蘇云云男友幡然悔悟,和家里斷絕關系,和蘇云云結婚。
直到后來許清旸徹底發跡,認了蘇云云當干姐姐,她男友家里才看在他的面上,承認了她。
蘇云云世紀婚禮的時候,許清旸還給了她三分之一的個人資產當嫁妝。
而原主這個舔狗女配,是書里男主的頭號舔狗,仗著父母給過許清旸的一些關心和幫助,整天糾纏著他不放,讓他煩不勝煩。
[嘀嘀嘀——任務發布中……]
[溫馨提示:舔狗任務不合格,輕則懲罰,重則抹殺。]
[任務者:許清旸]
[任務對象:花滿蹊]
許清旸:
[主線任務——當一名合格的舔狗。]
許清旸:舔狗是什么意思
[目前支線任務——請你務必救濟對方直至對方暴富……]
一屁股債的許清旸有些呆怔:誰救濟誰!
第69章
房間是找木工老師傅打的實木衣柜、實木床、實木書架連著書桌,實木衣柜鑲嵌著一個全身鏡。
墻上的米白色空調正上下搖著空扇葉。
樸素的白蚊帳半掩著,麻將竹涼席鋪在花床單上,床頭柜上哆啦A夢造型的塑料殼鬧鐘,一直晃個不停:“早上好,早上好,懶豬起床,懶豬起床,布谷布谷!
花滿蹊不耐煩地在床上翻了個身,試圖把鬧鐘關掉,卻半天找不到開關,她生氣地把鬧鐘砸到地上,可鬧鐘的質量好的很,被砸到地上后還叫個不停。
“懶豬起床,懶豬起床,布谷布谷……”
“破鬧鐘快給本大小姐閉嘴!閉嘴閉嘴!你吵死了!”花滿蹊烏咽一聲把頭給埋到了被子里面,試圖擋住聲音。
房間門被打開,窈窕的影子落在地上。
遮擋嚴實的黃色的印花光面厚窗簾被花母一把拉開,走進來撿起鬧鐘:“什么脾氣,還亂扔起東西里,還不快給我起床!鬧鐘叫了多少遍了,早餐煮好了,再不起床我揍你了。《级啻蟮娜肆!”
“嗚嗚我不要起床!我不要念書了啦!”
“念什么書,放暑假了!被缚粗孟袷切Q蛹一樣的人,把鬧鐘放回她的床頭,抬手去揪被她壓得死死的被子,試圖把她從被蜷成一團的皺巴巴的涼絲被子里挖出來。
“放暑假還讓人家早起!”她更加把腦袋往被子里躲。
“放暑假也不許睡懶覺,養成壞習慣了,暑假作業不用做嗎!被附K于把她從被子里拉了出來。
“媽媽媽媽,嗚嗚……”她閉著眼睛,擰著腦袋在花母懷里亂蹭,頭發亂糟糟,幾根頭發黏在臉頰邊,睡得紅撲撲的臉蛋上還有幾道涼席印出的紅印子,“人家就再睡一分鐘,真的就一分鐘!
“有那么熱嗎,空調還到現在開著,也不知道定個時,一晚上浪費多少電呢!你以為你爸爸是開電站的!”雖然說現在安裝空調的人家比以前多了,但實際上很多人都不太舍得用,實在是太耗電了,何況這時候的夏天并沒有很熱,開個風扇就足夠涼快了。
“那人家熱嘛!”因為沒睡醒,說話都含含糊糊的。
花母的花睡衣被她蹭的亂七八糟,摸了摸她滑溜溜紅撲撲的小臉蛋,嘆口氣,這才關上門出去了。
花滿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刺目的陽光把她驚醒,她不適地眨眨眼,發了好一會呆,這才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她刷完牙洗完臉,回了房間,拉開鐵質折疊椅,坐了下來。
桌上一臺綠色鐵質臺燈,藍白色的錄音機,可以旋轉的地球儀,最中央是一臺大肚子電腦,底下厚重的主機。
抽屜里塞著銀色的拇指大小的mp3,銀色的復讀機,鋁盒餅干,朗華鐵盒蛋卷,大白兔奶糖吃了半包。
她隨手翻了翻里面的東西,抽屜里面還有大寶護膚露,強生嬰兒藍瓶潤膚露,還有一盒痱子粉、透明瓶子的綠色的風油精、六神花露水之類……
書包沒有整理,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暑假作業。
她討厭做作業。
她踢開丑丑的紅色塑料花鞋子,盤腿坐了起來,順手拿起桌上的紅色塑料包邊的鏡子,這個鏡子鏡子也是丑丑的,鏡子后面是一張塑料紙,上面是有些模糊的風景圖。
照了會鏡子,欣賞了下自己的美貌,吹了一晚上老式空調,感覺臉上有點干燥,她湊合著拿起大寶潤膚露往臉上和身上抹了抹。
在玩電腦和吃早餐之間,她決定先出去吃早餐。
廚房不大,推拉式的門打開,里面一覽無余,廚房內也都是典型的黃油漆的實木櫥柜,大理石流理臺,銀色的油煙機、藍色的煤氣瓶、銀色洗碗槽、塑料晾碗籃、一體式消毒柜、一口鐵鍋和一口湯鍋分別架在煤氣爐上。
早餐是電飯煲焗米線,電飯煲是老式白色的,蓋子一打開就是撲鼻而來的香氣。
米線被醬料浸透,根根分明,略微彈牙,金色的雞蛋碎和焦香的臘腸混合在一起,浸潤著輕微的油光。
灑在上面的綠色的蔥花因為放太久,有些蔫黃了,但不影響味道,每根米線都浸潤著足夠的醬味,入口的時候,整個口腔都浸潤咸香的味道。
很家常味美,從嘴里熨帖到胃里。
想起上次在獸世的伙食,花滿蹊急忙又扒拉多了幾口。
花母洗好蘋果,拿了一碗切好的生肉條遞給她:“去喂龜龜玩。”
間隔著客廳和飯廳的一個微微發綠的魚缸還有一座小神龕,魚缸在正中央,小神龕是在最左邊靠墻的位置。
花母雙手捧著新鮮的還冒著水珠的紅通通的蘋果從魚缸后繞到客廳。
她把蘋果放在一邊的桌上,虔誠地對著神龕拜了拜,這才將神龕供桌上已經失去水分已經微微發皺的兩顆蘋果拿下來,把盆里的兩顆新鮮蘋果放了上去。
又把居于神龕中央的三個貢杯拿了下來,貢杯通體殷紅,布滿符文,重新沏了一壺茶,將茶都換過,這才打開神龕底下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魚食,給魚缸里的錦鯉都喂了。
神龕底下是兩個大白瓷盆,里面各自游著兩只接近二十厘米寬的花龜。
花滿蹊捧著白瓷碗,里面是花母切好的生肉,她拿著鑷子喂給花龜吃,花龜的脖子伸的很長,能看見粉紅色的舌頭,一口一接一口的吃著。
花母抱起角落的臟衣籃,往飯廳的陽臺走去。
飯廳和客廳兩邊各有一個陽臺。
客廳的陽臺擺了好多盆植物,發財樹、綠蘿、仙人掌、蝴蝶蘭等。
還放了一張長長的竹篾編的躺椅,這里光線好,花父經常坐在這里看報紙。
飯廳旁邊的陽臺放了一個洗衣機,往外突出的鐵欄桿,正好可以看見學校,還有學校門口的那一棵大榕樹的枝葉都快要長到她們陽臺里來了。
花父一邊翻報紙,一邊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著又要花錢找人把這榕樹給砍掉一些枝葉,不然飯廳一點光線都沒有了,還嘟囔著什么榕屬陰,最容易藏陰了。
花母沒好氣:“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那個報紙,什么也不干,我看你陰!”
罵完就抱著洗衣盆把衣服都丟進洗衣機。
洗衣機已經老舊,還沒舍得換,洗衣服的時候很有脾
氣地轟隆作響。
花父悻悻然不做聲,他是典型的妻管嚴,倒也不是不做家務,就是要花母說一句動一下,每天都要被花母罵幾下。
花父是教師,放暑假難得在家歇著,看完報紙,又打開電視看新聞。
差不多十點,花母要拉著她一起去菜市場。
花滿蹊還沒去過菜市場,也起了點興趣,跟著花母一塊出去了。
花母出門買菜都特意換了吊帶印花長裙,帶了兩個銀色耳圈,穿上坡跟涼鞋,挎了編織籃子,這才出門去。
樓下的小賣部除了賣些日用品零食,隱藏的內室還擺了好幾臺麻將桌,街坊鄰居三五成群都會那里打麻將。
放暑假了,靠著學校學生做生意的小賣部生意立刻蕭條起來,從早到晚地經營起了隱藏麻將館。
兩人經過的時候,隱約能聽到麻將聲。
菜市場很近,花母沒打算騎自行車,干脆步行過去。
離她們家不遠處又有一棵高達四五層樓的大榕樹、只有四層樓高,是因為每次長到這個程度、就會擋光,街道管理處就會來把枝葉砍矮一些,一長就好多年了。
那時候剛移植過來,巷子里還很多人去圍觀,花母也去圍觀過。
大榕樹底下幾張石桌和石頭凳子,一堆老人擠在一起下象棋,幾個上了年紀的阿嫲在打牌,小孩子在榕樹底下沒心沒肺地跑來跑去。
周遭的街坊鄰居很多,看見花母,都不約而同地和她打招呼,目光全都落在花滿蹊身上,頓時驚艷聲夸贊聲不絕于耳。
“這是你女兒嗎,放暑假了是不是!
“天啊,長得跟明星似的!
“也太漂亮了,就是像了你!
跟猴子一樣被人圍著看,花滿蹊有些不耐地壓低了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出門的時候她戴了一頂鴨舌帽防曬。
花母卻是笑得牙不見眼,領著她招搖過市,一路到了菜市場。
還沒有線上超市的年代,菜市場特別熱鬧,人頭攢動,菜市場外圍的一樓有個專門停自行車的地方。
往里面一點放著一大排縫紉機,排滿了長隊,師傅忙碌地踩著縫紉機踏板,手里不停地扯著縫補的衣服。
繞過幾個小腿高的鐵柱子,這些鐵柱子是為了防止大車誤進去大市場,只給行人走的地方。
進了菜市場,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坑洼的地方有積水和爛菜葉,充斥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腥味。
花滿蹊立刻想掉頭回家,被花母死死拽住。
幾個區域都很大,分別是水果、蔬菜、肉類、海鮮、凍品、特產之類。
紅紅的燈映照在那些肉類上,泛著油膩的光澤,花滿蹊聽著花母和攤販講價。
到了蔬菜攤子,花母又讓老板搭了蒜和蔥這些。
之前夏天的時候,她一般都喜歡呆在室內或者呆在有室外空調的海外城市,因為太熱了,隨時會被烤化的感覺,沒想到現在這個年代的夏天,倒是還很清涼,涼風陣陣的。
花母買完菜,拉著她繼續逛。
市場二樓是賣各種衣服的,泳衣、游泳圈、內衣褲……
三樓是賣鞋子的四樓是賣雜七雜八東西的,看得她眼花繚亂。
有種穿越到過去,在玩大型時代游戲的感覺。
花母還打算燉個魚湯,兩人下了樓,走到海鮮檔口前,滿滿的魚缸,各色各樣的海鮮讓人眼花繚亂。
許清旸站在砧板前,他的眉眼干凈漂亮,和這雜亂的菜市場顯得格格不入,他穿著黑皮大圍裙,兩只手戴著黑色手套,正低著頭殺魚,他面無表情,手起刀落,血肉四濺,將魚的內臟刨的一干二凈。
花滿蹊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笑瞇瞇地沖著他擺擺手:“嗨!
看見她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立刻想起了那個詭異的電子音。
[溫馨提示:舔狗任務不合格,輕則懲罰,重則抹殺。]
[任務者:許清旸]
[任務對象:花滿蹊]
[主線任務——當一名合格的舔狗。]
[目前支線任務——請你務必救濟對方直至對方暴富……]
雖然后來那個電子音沒有再出現過,可是他的心卻怎么也安定不下來。
他深吸口氣,沒理會她,只是沖著花母打招呼。
花母認真地選了條魚,讓許清旸處理干凈,又讓他中午來家里吃飯,許清旸推拒了,沒忍住又偷偷觀察花滿蹊。
花滿蹊沖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許清旸立刻像是被刺了一樣,防備地握緊刀把,重新低下頭去。
第70章
[《游戲》書中世界數據接入中,位面直播間即將開啟,數據過載……請耐心等待,請耐心等待……]
[數據接入中……位面直播間開啟中……]
[怎么回事,卡得要命,終于進來了。]
[為男主的顏值尖叫吶喊,完完全全就是我心里的男主角啊我的天!太好看了吧!殺著魚都這么優雅,這么有氣質,少女心爆炸了。]
[男主不重要,只想知道他面前站著的是誰,就算帽子擋住大半張臉都這么好看,這下巴也太流暢了吧,那張漂亮的嘴我是真的很想親親,老天奶,我可是女的呀!]
[呵呵,就是那個不要臉一直纏著他的舔狗女配啊,還有誰,也不全是,是穿書女主播。]
《游戲》位面直播里的觀眾基本都是書粉,里面多的是男主事業粉或者男主和白月光蘇云云的意難平cp粉,在這里面,惡毒女配幾乎就是過街老鼠,舔狗女配更是被認為腦子有問題,人人喊打。
跟其他書里的舔狗女配對男主的助力都很大不同,這個舔狗女配一直給男主拖后腿,不僅對男主死纏爛打,還經常居高臨下地要施舍救濟男主,不停地踐踏男主的尊嚴,利用著家里之前對男主的微末幫助,利用男主的感恩之心,在他面前各種作妖。
后期更是夸張,走后門進了男主初創的公司后,各種給男主拖后腿,影響男主商業形象,得罪各路創業伙伴和客戶,不僅影響男主的事業,還各種破壞男主和白月光蘇云云的感情,讓無論是事業粉還是cp粉都對這個舔狗女配恨得牙癢癢。
穿書主播雖然不是惡毒女配本人,可依舊不會得到另眼相看,反而更讓書粉們憎惡,因為穿書主播接到任務后,為了茍命,只能按照系統要求,遵循原來的角色設定行事,甚至為了直播間的流量,會作妖蹦跶地更加厲害,能把觀眾氣死。
重點是,穿書主播都沒一個好東西,直播間規則,只有這個人和惡毒炮灰的適配度極高才會被位面直播選中。
這個花滿蹊的個人頁面里的三個世界回放全部都被鎖了,明顯就是干了壞事心虛,不敢開放給直播間觀眾看。
[作精公主、脾氣爆炸、性格惡劣、素質不詳……和大量女配人設契合度百分之99.99……%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差勁的標簽人物?……]
[只有我關注了她的臉嗎,你們看她頁面的個人照片信息,太美了吧。]
[居然有人能長成這樣,一個新人主播,光靠一張臉就維持了三個世界的直播間熱度no.1……]
[呵呵,照騙吧,跟個假人似的,沒準用了什么道具p的,很多人都是照片比本人好看的,真好看怎么還拿帽子遮臉啊……]
最后一條彈幕飄在虛空之中。
隨即,虛空中的彈幕一片空白,被硬控了足足三分鐘。
花滿蹊的鴨舌帽微微抬起,露出大半張精致面孔的瞬間,彈幕都停止了,只有三萬人的直播間瞬間沖到了十萬人,熱度開始不斷攀升。
[啊啊啊,太好看了吧!我的寶寶,是我的寶寶!是我新晉的電子寶寶!]
[對她的感情特別復雜,好生她!要是擁有這么個女鵝,我會幸福死的!這就是一見想生嗎!]
[完全沒有美顏濾鏡,死亡的菜市場燈光,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貌,每一根睫毛都是完美的,原諒我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謝謝大小姐讓我見世面!]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
禮物鋪天蓋地開始團建,特效不停炸開。
[再美又咋樣,許清旸后期事業有成,多少美人投懷送抱,他都無動于衷,他就不是個看臉的人,他根本就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是的,你看他對她的態度很冷漠啊,哪里有被她的臉勾引到的樣子。]
[是的,對樓上那些三觀跟著五官跑的人無語了,這種惡女我是真的敬謝不敏。]
花滿蹊哼笑一聲,面無表情地把視線從虛空中的彈幕挪開。
[警告——任務對象花滿蹊已經出現,請任務者許清旸盡快行動,盡快完成舔狗任務!請立刻對任務對象進行舔狗行動。]
許清旸身體一僵,他看了花滿蹊一眼,微微搖了搖頭,或許是這段時間太多事,精神方面出現問題,又開始幻聽了。
[檢測到任務者依舊毫無行動。]
許清旸恍若未聞,繼續低著頭認真地處理魚肉。
[電擊中……]
許清旸手里的刀落了下去,手里的刀掉在砧板上,險些砍到了腳。
[加強電擊中……]
[再次加強電擊中……]
許清旸只聽見腦海里的電子音亂竄,他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覺得一陣電流穿過全身,劇烈的疼痛襲來,他腦海都被電得一片空白,渾身不停顫抖,他差點軟倒在地,幸好他及時扶住了砧板邊緣,才沒有摔下去。
花母心急地沖上前關心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花滿蹊一清二楚,捂住嘴,笑嘻嘻地看他倒霉。
好慘,要被烤焦了吧。
許清旸不著痕跡地掃了花滿蹊一眼,滿眼復雜,隨即掩飾地笑笑:“我沒事,我只是有點低血糖,緩緩就好了!”
花母命令道:“你這孩子!肯定是營養不良吃太少了!不行,今天必須去我家吃飯!不然我要生氣了!”
花母是真心疼這孩子,鄰里鄰居的,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看他瘦成這幅可憐樣子,怎么忍得下心來,看他一個孩子被逼的太可憐,只怪世事無常。
花母再三邀請,許清旸不好再拒絕,只好點點頭,心里一股暖流涌過,他家里出事負債后,各種親戚都遠離他,生怕他伸手要錢,而花父花母卻是主動上門,幫他還了一部分,還說不需要利息。
多了一個人吃飯,菜總要更豐盛一點,花母本來就愛下廚,立刻去不遠處的蝦缸挑起了基圍蝦。
這次的電擊提醒了他,那個電子音,和那個奇怪的舔狗任務都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件詭異的事情降臨到了他身上,還明顯和她有關。
她之前在學校給他遞過情書,當著很多人的面大膽和他表白,他拒絕之后,她還繼續死纏爛打了好一段時間。
家里出事后,她還一直纏著他說一些他根本不想聽,只會刺傷他的話來安慰他,可他只想自己靜一靜,她還非要賴在他身邊聒噪,他心里反而更加焦躁難受,什么安慰又有什么用,對他來說根本無濟于事,他的父母根本不會再回來,他的家也不會重新變得完整……
許清旸撿起掉在地上的殺魚刀,在開放式的魚缸里的水里涮了涮,他一邊沖洗著殺魚刀,一邊長眉微擰,看向花滿蹊。
這個奇怪的電子音,詭異的任務。
——她到底知不知情。
——她又是怎么辦到的。
“我的狗狗好可憐哦,剛剛被電疼了吧,我給你摸摸就不疼了哦!被M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毛茸茸的,還挺舒服。
許清旸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狗狗啊,你耳朵不太好啊,下次記住了哦,你的主人不喜歡把話說兩遍。”她的手還放在他的腦袋上,笑嘻嘻地看著他,滿臉天真可愛。
“是你做的!”許清旸激憤地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她的手。
花滿蹊看著他臟兮兮油膩膩的剛抓解剖了魚尸體的黑色手套,飛快地把手縮了起來,她立刻警惕后退:“你這臟死了,不準碰我,不然我要生氣!我就會揍你!”
“把那什么該死的任務給我解除!”許清旸顧不得排隊等待的顧客,他一把扯掉兩只手套,扯開圍裙,拉著她走到了海鮮檔口外面的隱蔽角落里,四周沒什么人。
扯開圍裙后,少年修長的身體很醒目,他穿著寬松的T恤,T恤因為干粗活,有些臟污,還有些變形,寬松的亞麻色工裝褲被一根皮帶緊緊扣在胯間。
少年原本白皙的肌膚這段時間被曬成了小麥色,他雖然削瘦,但因為這些日子一直干著各種體力活,依舊有一層薄薄緊實有力的肌肉,精瘦精瘦的,卻充滿了爆發感。
緊緊抓著她的手更是青筋繃起,肌肉卉發。
“你松開人家,你抓疼我了!”花滿蹊嬌呵一聲。
許清旸感受到手里的軟膩,水當當的,仿佛能掐出汁水來,許清旸從來沒有碰過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都是這樣的嗎,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立刻不自然地松開她的手,只是滿臉不耐地、充滿警告意味地盯著她。
“解除什么啊,你把任務完成了,自然就解除了啊,你好好給我當狗就行了呀!贝笮〗銛傞_手,滿臉無辜地眨眨眼。
“誰要給你當狗!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許清旸滿臉忍耐,出言恐嚇:“你還不說實話,我就只能把你交到警察局了,你也不想被拿去做實驗吧!”
她無辜又可憐地看著他:“不會吧,不會吧,你這個王八蛋該不會想要對人家審訊逼供、嚴刑拷打、屈打成招,上交國家,拿去解剖實驗吧,這樣我根本就抵抗不住的,肯定全部都招了,然后你名利雙收,榮耀加身吧!
許清旸深諳軟硬兼施的道理,立刻想誘哄她說出解除的辦法:“只要你老老實實交代……我自然不會報警,但你要是不肯配合,我可就不保證……”
“我剛剛都是裝的啊,你該不會當真了吧……好蠢哦……”花滿蹊指著他,哈哈大笑:“你也太搞笑了吧,你快點報警抓我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會被拉去做實驗啊!
“不過你要是報警的話,警察只會讓你趕緊去看醫生吧。”
“花滿蹊!你別怪我不客氣!”
許清旸那張俊美的容顏同樣醒目。
市場的白紙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連毛茸茸的眉毛鬢角都纖毫畢現,他的長眉冷硬,瞳孔是像墨水一樣的烏黑,薄薄的唇毫無血色,眼周是一層黑眼圈。
黑眼圈不僅沒有損壞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陰郁頹廢的美感,原本陽光清正的少年氣質,如今變得頹廢破碎,像是被打落的殘花,死氣沉沉,而現在因為生氣,反而重新有了人氣。
“你要對我不客氣!”
花滿蹊笑了:“我告訴你,該老老實實的人是你!別給我在這裝什么大尾巴狼!你主人我不吃這套!好好給我當狗,把任務給我完成!聽見沒有!不然下場你是知道的,今天的電擊,你應該體會很深了吧!”
許清旸嘴硬道:“呵呵,不過如此,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屈服了嗎!”
[監測到任務對象極其消極對待舔狗任務,任務失敗風險極其高,繼續開啟強制模式!強制模式下能量值消耗較高,請任務者注意!]
[強制模式下,會強制疼痛轉移、風險轉移、危險轉移、氣運轉移、死亡轉移。]
許清旸徹底愣住。
——什么強制模式。
——是要強制他做她的狗嗎
花滿蹊微笑:“聽見了吧,我請你,要好好搞搞清楚,現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
“你要好好哄著人家,好好求著人家,好好地拜托人家,幫你把這些舔狗任務完成才對呀,好好求人家,求我讓你做我的舔狗,要是我不同意的話,那倒霉的可是你,痛苦的也是你,被電擊的還是你,最后沒命的也是你哦。”
“你以為我會有什么損失嗎!”
許清旸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她氣得不輕。
[破案了,她把本來應該綁在自己身上的舔狗任務器綁到了男主身上,難怪許清旸這么反常,系統不管嗎]
[太欺負人了吧!什么叫讓男主給她當舔狗!她是搞不清楚自己定位嗎,她才是來當給他當舔狗的好不好!]
[舉報了,這么大的BUG,這直播間竟然不管嗎]
[我也去舉報了!]
[舉報沒用的,都被打回來了,系統根本不管!系統和這個主播就是一伙的,他們根本就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天啊,我可憐的男主!]
[狗男人可憐什么啊,他的命憑什么這么好,他居然能當我們大小姐的舔狗,啊啊啊氣死我了!他也配!我現在看了他就討厭,對他粉轉黑了!]
[你變得有點太快了吧,你剛剛的頭像還是最愛許清旸……要不,咱再看看呢。]
[你不懂,大小姐才是我的本命,在絕對的美貌面前,一切都是狗屁,我承認我就是饞大小姐美色的大俗人!]
[……和這群只看臉的傻子沒什么好說的,幸好還是有理智的男主事業粉在。]
[已彎,勿擾。]
[已彎,勿擾。]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
漫天的特效炸開。
花滿蹊樂滋滋的,系統當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啊,系統要的是能量值和熱度,只要誰能給它,它就站在誰那邊,這是肯定的,至于什么男主角,什么天道之子,還不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為了活下去,只能乖乖地當她的狗,真是好可憐哦。
至于同情心什么的,她是沒有的。
說起來這個天道之子的命已經算是很好了,只是需要把他的錢都給她而已。
“只是讓你把錢都給我而已,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區區一點錢而已。”對大小姐來說,錢的確就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了,多少人捧著錢跑到她面前來討好她,她都不屑一顧呢,他有這個機會,還不好好珍惜。
不過現在,她很難不屑一顧,作為被管制零花錢的學生,她昨天翻了下自己的錢包,里面只有五十三塊八毛錢,有零有整的還,她簡直難以置信,她這輩子就沒試過錢包里只有這么點錢的時候,太荒謬了,和花母要錢,花母還反過來盤問她都把錢拿到哪里去了。
“只是讓我把錢都給你而已”一屁股債的許清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我憑什么要把我的錢給你!”他無比悲憤,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攔路打劫的大盜。
她理所當然地宣布:“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現在是我的小狗,小狗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什么小狗,什么主人,你不要再亂說話了!”許清旸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說的這些話充滿了羞辱意味,又充滿了奇怪的暗示,可她似乎習以為常,完全不以為然的樣子,好像是他想多了一樣。
對了,得先把他的錢都搜刮了,她要沒錢花了。
花滿蹊叉著腰盤問他:“今天掙了多少錢!”
許清旸警惕地不行:“你問這個干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他找了借口,忙往回走:“店里忙,我要回去了!
已經出來了幾分鐘了,店里生意忙,他本來就走不開。
花滿蹊生氣:“我讓你走了嗎!主人沒發話,小狗可以隨便亂跑嗎!”
許清旸的腦海中響起電子音。
[監測到從任務對象出現開始,任務者至今毫無行動,未開始救濟,支線任務失敗風險極高。]
[請盡快行動!警告!警告!]
[警告——鑒于你的消極行為,扣除10點生命值,剩余生命值90點,任務失敗會進行抹殺。]
[請服從命令,上交錢財,救濟你的任務對象。]
許清旸試圖加快腳步逃離這個惡魔,可是他的腳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朝著這個惡魔走了過去。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從拉鏈緊鎖的褲袋里掏出錢包,恭恭敬敬地遞到她面前。
“這是我今天帶的錢,都在這里了!
許清旸驚恐萬分,嘴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
“家里還藏了有二千塊錢!
死嘴,快閉上,不要亂說了!
“銀行卡還有……”許清旸用盡全身力氣,大手捂在了嘴上,試圖捂住自己的話,可是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了個一干二凈。
他見鬼似的噼里啪啦說個不停。
“我現在打了三份工。”
“一份是早上在海鮮檔口幫忙,一份是做家教兼職,還有一份是在游樂園。”
“不錯不錯,小伙子很努力啊,再接再厲,好好給我掙錢,雖然掙得三瓜兩棗的……不過還是鼓勵鼓勵你吧。”她像個老板一樣,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
“把你的存款都交給我,還有,以后把你的所有工資都上交給我!”
他悲憤不已:“我憑什么以后的工資都上交給你!”
“憑我是你的主人!
她滿意地把他上交的兩百塊錢全部塞進了自己癟癟的錢包里面。
“你這分明就是打劫!”許清旸終于拿回身體主動權,他氣得眼角發紅,試圖搶回自己的錢。
有人是劫富濟貧。
她是劫貧濟富!
花滿蹊立刻把錢包塞進自己的口袋:“你敢碰我的錢試試!”
“!”這明明是他的錢!
少女頭發很長,垂在肩膀,她發育的很好,穿著簡單的粉色T恤和低腰牛仔褲,像一顆飽滿的水當當的水蜜桃。
許清旸是哪哪都不敢碰,只好握緊拳頭站在原地,又是委屈又是憤怒。
“我打你了嗎,什么叫打劫!”他不敢碰她一下,她卻毫無顧忌,直接上手,狠狠擰了他胳膊一把。
“你應該知道,我們家欠了很多債,這些錢對我很重要!痹S清旸試圖和她講道理。
“你這是不對的!”他試圖道德審判她。
“本大小姐永遠是對的!”花滿蹊驕傲地抬起下巴。
她叉著腰,抬起下巴看他:“還有牢記你的身份,記住一條守則,那就是主人永遠是對的,小狗只需要服從!
[她還是人嗎,真的太欺負人了吧!打劫也看下對象好嗎!我們清旸窮成這樣,她居然也下得了手!真是魔鬼!]
[就是啊,這也太慘了,她不考慮下他一屁股債,還把錢都給她的話,他怎么生存下去啊!]
[大小姐像是會管別人死活的樣子嗎,真是毫無同理
心的惡魔。]
[我去,人家一天打三份工還債,累得要死要活,她輕輕松松就把別人勞動成果給剝奪了,真是太過分了吧!]
[到底誰才是主角啊!書里的劇情明明就是應該她來救濟他啊,這什么破劇情,我就不信了,我要舉報到直播間總部去!我看這個大小姐和破系統還怎么一手遮天!]
[真有意思,難道大小姐就活該給他當舔狗嗎,服了!難道因為他窮,大小姐就活該救濟他不成!要不是沖著大小姐的美貌,我根本不會進這個直播間。]
花母拉著花滿蹊,拎著一籃子菜回到家,支使著花父一起備菜。
花父站在洗滌槽前,沖洗著一把莧菜。
花母腌著魚,她心情不好,眼含淚光,嘆了好大一口氣。
花父皺眉,上前攬住她的腰:“老婆,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這孩子今天差點低血糖暈倒了,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你都不知道我那心是一揪一揪的疼,我看他懂事以為他能照顧好自己,你看他瘦成那樣,肯定都舍不得花錢,不好好吃飯,我打算以后讓他都來家里吃飯,反正就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他媽媽和我也這么多年交情,我也不能不管她兒子,他們家那些親戚真是不想說,他們房子不是要賣出去了,都已經在談價格了,到時小旸他估計一時間也沒地住,我打算讓他先住我們家,反正我們四個房間呢,夠住的,你看呢。”
花父摟住花母的肩膀,他一向都聽老婆話,自然不反對:“我都聽你的。”
雖然許清旸根本不想再看到花滿蹊這個強盜,可是他已經答應了花母要去吃飯,就不能爽約,他步伐沉重地往花家去了。
花家的門開著,玻璃魚缸里的錦鯉歡快地游著,電視機播放著虐戀情深的狗血肥皂劇,滿屋子都滿滿當當的,充斥著肥皂劇的響聲和飯菜的香氣。
兩個陽臺的陽臺門和窗戶都開著,一陣穿堂風從里到外,灌滿了他因為過瘦,而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不合身的衣服。
還有——他空蕩蕩的胸口。
許清旸有一瞬間有些恍惚。
飯桌的碗筷都擺好了,菜也都擺好了。
豆腐鯽魚湯、三杯鴨、椒鹽蝦、蠔烙煎、咸蛋黃炒西葫蘆、炒莧菜、又是滿滿的一大桌子。
都是他愛吃的。
好像從前回到家的感覺。
但很快家的幻象就被打破,有個惡魔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她穿著漂亮的吊帶裙子,層層堆紗,裙子的顏色很是鮮艷漂亮,像是碾碎的蜜桃,裙擺不長,才到她的膝蓋上方。
她的藕臂和小腿都雪白,膝蓋和膝彎處都有著淺淺的瑩潤的櫻桃粉色。
簡直是新鮮的粉粉嫩嫩的果子。
看起來干凈漂亮的要命。
實際上卻是要人命的黑心魔鬼!
許清旸緊緊抿唇,防備地站著,滿身的怨氣都快要實質化了,現在,他要么就是趕緊把任務完成,讓她不能再強行控制他,好把錢逼她還回來,要么就是和她父母告狀,讓她父母管著她,但這說不通,要是她父母看到他自愿給她上交錢,或者說一些奇怪的話,說不定會以為他有病。
要么,就是只能賭她這個惡魔良心發現了。
想到這,他忍不住眼前一黑。
許清旸很懷疑她這個強盜會不會有良心這種東西。
真搞不懂,花阿姨和花伯伯人這么好,怎么會有這么……不講道理的女兒。
還是偷偷再打一份工吧,他閉了閉眼。
花父和花母洗好手,端著最后一盤菜從廚房出來。
“你這孩子傻站著做什么,快坐下!
“阿姨,你太破費了,辛苦你做這么多菜!彼\懇地看著花母。
花母擺擺手:“破費什么,你這孩子心思這么重呢,我這就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以后每天都來阿姨家吃飯,阿姨都給你做!
“還煲了海帶綠豆湯,等吃完飯再喝,到時阿姨給你保溫桶裝一點,你帶過去上班的地方,餓的時候可以喝!
“謝謝阿姨。”
花母給他勺了一碗湯。
他禮貌地雙手接過湯。
豆腐鯽魚湯清甜醇厚,略微有點胡椒的辛味,魚肉處理的很好,一點都不腥,魚肉嫩滑爽彈,格外可口,醇厚的口感從舌尖直達腦海,滾燙的湯汁貫透五臟六腑,渾身都暖洋洋的被這份美味浸透。
許清旸吃了一口,雙眼一亮,立刻夸贊:“特別好吃,阿姨你早就可以開飯店了,根本不比酒樓大廚做的差!
花母被夸的心花怒放:“好吃你就多吃點!闭f完就一直給他夾菜。
花父接茬:“你阿姨最近是打算開個小飯店。”
許清旸驚訝:“這樣嗎,到時開業我去幫忙。”
“不用你幫忙,你小孩子家家的打那么多份工都要忙死了,阿姨搞得定,這不還有你花叔叔!
花滿蹊低頭看了眼全是刺的鯽魚,不滿地努嘴,喝完湯,就把碗推到許清旸面前,命令:“把刺都給我剝了!
飯桌一時寂靜。
花母皺眉:“花花,沒禮貌!”
雖然這兩個小孩一起長大,的確很親近,小時候還一塊玩捉迷藏,還打過架和父母告過狀,沒有這么多禮數規矩和就講究,但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就不能這么使喚人家。
花滿蹊嘟嘴:“媽媽!可是全都是刺!人家怎么吃呀!”
花父樂顛顛地笑了一下,扶了下眼鏡:“哎喲,我來,我來,爸爸給你挑刺,怎么越長大越嬌氣了!”
花滿蹊十分懷疑:“爸爸你個大近視,可別謀害我!”
“沒事,我來吧,我視力好。”許清旸放下手里的筷子,拿了雙新筷子,將魚肉都仔仔細細地挑好。
花滿蹊低頭吃起了魚肉,果然挑的很干凈,她吃得很快,決定以后就讓他做御用的男仆。
“叔叔阿姨,我把你們的魚刺也一起挑了吧。”盡管花父花母推拒,他還是搶了過來。
低頭仔仔細細地幫花父花母碗里的魚刺都給挑干凈,他做事細致妥帖,又很周到。
少年的容顏清正俊美,認真做事的時候看起來更是乖巧懂事,臉頰也瘦,沒什么肉,看起來很惹人憐愛,是典型的別人家孩子,立刻讓花母慈母心大爆發,連忙也幫忙剝蝦遞給他。
“謝謝阿姨。”
“媽媽,我也要。”
“多大人了!自己剝!你看看人家多懂事,你也和人家差不多大,怎么到現在都像個孩子似的。”
花滿蹊正要說話,碗里就多了一只粉紅的蝦肉。
許清旸繼續剝蝦,他知道她下一步肯定就是吩咐自己,還不如提前做了。
[好慘啊,遇到大小姐的人是都會自動變成她的仆人嗎]
[也太順手了吧,是已經被奴役出習慣了嗎,可是這才第一天。
[憤怒-反抗-從了-主動,僅僅過了幾小時。]
[那是因為被舔狗任務控制了好嗎,我們清旸識時務者為俊杰而已,等到時舔狗任務完成解綁,他肯定會給她好看!]
[我也想給大小姐當狗,我也想給大小姐當仆人!這種好事什么時候能輪到我頭上啊我的天!]
許清旸滿懷心事地吃完飯,顧不得在客人家吃完飯不能立刻走的家教,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辭。
還沒說話就被花滿蹊堵截住。
“媽媽,許清旸說要幫我輔導作業!
許清旸霍然睜大眼,他就沒辦法逃脫她的魔爪嗎。
他試圖掙扎,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是的,阿姨!
花母立刻高興起來,讓他們進房間做作業。
許清旸不是第一次進她的房間,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只是后來長大之后就保持距離了,何況她瘋狂的追求也讓他頭疼,更是刻意疏遠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她的房間,房間的布局變化不大,但是一股女孩子的馨香味無孔不入,明明房間并不小,甚至算大,可是他卻覺得十分局促。
房間很多卡通類型的東西,她像是沒長大似的,一堆哆啦A夢的玩具、哈嘍kitty的貼紙、阿貍的公仔、唐老鴨的公仔、米老鼠的抱枕,甚至還有一堆芭比娃娃擺在桌上。
房間有些亂糟糟的。
她的被子和衣服一起亂糟糟地堆在床上,其中藍白校服最為明顯,都變得皺巴巴了,也不知道她開學以后怎么穿。
地上亂糟糟地丟了一些書本和紙團。
花母罵了幾句她只知道把房間弄亂,不知道收拾,讓他不要介意。
花滿蹊沖他哼一聲:“你敢嫌棄我試試!”
不過,好像是有點亂。
大小姐哪里是會自己整理房間的。
只怪沒有傭人。
她的目光一定,她盯著許清旸,這不就有現成的男仆。
許清旸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又被多安排了一項給大小姐收拾房間的任務。
只勉強找了個下腳的地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花母打開房間空調,又特意去廚房洗了水果,又說要弄羊奶粉給他們喝。
花母動手扭開紅花鐵殼熱水壺的壺蓋,滾燙的熱水沖泡了兩杯羊奶粉,又用筷子攪拌好,遞給他們。
花滿蹊充滿懷疑地喝了一小口,立刻差點吐出來:“yue……好難喝……”
花母從半掩的房間門探頭進來,警告道:“你給我喝光它,里面全都是營養!”
花母看向許清旸:“你也多喝點,你這孩子就是得多補補!”
許清旸面不改色地將羊奶一飲而盡:“謝謝阿姨,我覺得很好喝!
“那就行!
“那你們繼續學習,阿姨去搞衛生了!
“花花,你好好聽講,你清旸哥哥可是未來的高材生,好好學聽到沒!”
叮囑完,花母這才把門虛掩著出去了。
花滿蹊雙手抱胸,盯著許清旸,怪里怪氣地說:“喲喲,未來的高材生!
“……”許清旸打開試卷集,沒什么耐性地說:“開始吧!
說實話,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和她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簡直像是一場凌遲。
花滿蹊喝了一口都覺得那股子恐怖的膻味直沖喉嚨,這人一點反應居然都沒有,簡直是太離譜了。
她立刻把玻璃杯的羊奶遞給他,命令道:“你喝掉。”
許清旸低頭看了下被她喝了一口的**羊奶,她紅潤的唇邊還沾著一點白色,他尷尬地別開眼:“我不喝你喝過的。”
她立刻瞪他:“豈有此理!你敢嫌棄我!”
“我沒有!”
“喝了!”
在她的命令下,他又作出和意識相反的舉動,將她喝過的羊奶一飲而盡。
他拿出抽紙,擦了擦嘴唇,她低頭戳著手里的按鍵手機,無聊地玩著熊貓抱樹的黑白小游戲,他看了她的嘴唇一眼,終于沒忍。骸澳愕淖齑接袞|西!
她命令:“你給我擦。”
“……”
給她擦干凈嘴唇的白漬后,她又開始作妖。
“給我把暑假作業做了。”花滿蹊不客氣地提要求。
許清旸愣。骸拔医o你做!”
他嚴肅皺眉:“你不是讓我來輔導你做作業嗎!”
“有區別嗎,反正做完就行!彼挪灰鲎鳂I,累死了。
“……”
“你敢不聽我的話”花滿蹊氣沖沖。
許清旸沉默片刻,拿起筆,翻開她厚厚的一疊暑假作業,對他來說沒有什么難度,很快就做了一大半。
許清旸抿唇:“我還有兼職,沒時間繼續做了,你能理解的吧。”
花滿蹊認真點頭:“好,反正你也是為我掙錢,我理解的!
“……”太扎心了。
“你先去給我賺錢吧,明天再過來給我寫作業!
“……”她別太過分了!
“對了,把手機號碼給我。”她繼續發號施令。
只有半個巴掌大的白色按鍵手機在他面前輕輕地晃了晃,上面是鑲滿卡通貼紙和碎鉆,系著彩色的手機鏈條。
“我們沒必要聯系吧!
“怎么沒必要,你要隨時聆聽我這個主人的吩咐呀!”她毫不客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
她立刻把他的手機搶了過來,這時候的手機還沒有密碼,她一下子就打開了。
“你能有點禮貌嗎,怎么能隨便碰別人的手機!”
“你是別人嗎”她理所當然地說,“你是我的小狗!”
“……”
她把自己的號碼存了進去。
備注:主人。
“……”
又把他的號碼輸入進自己的手機。
備注:小狗。
“小狗,要乖乖的哦,等主人聯系你哦。”
她漂亮的臉蛋滿是揶揄,刻意逗弄著他:“汪汪!”
“……”他比雞起得早,比狗睡得還晚,比牛馬還牛馬。
他比狗要慘多了。
[氣死了,這和強迫有什么區別,因為破任務要對這個女人言聽計從,卑躬屈膝,毫無人格,我真看不下去了。]
[太慘了太慘了,簡直是人格的侮辱,一口一個小狗,現在連手機都要充滿污染,我感覺他看見手機響起都要害怕這個惡魔是不是又要找他麻煩了。]
[好慘啊,我給大小姐刷點禮物,你放過他成嗎!你看看他都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你忍心弄死他嗎!把錢還給他行嗎!他還不上債真的會死的!]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打賞能量值1000000000+]
……
禮物鋪天蓋地的,布滿了整個屏幕。
花滿蹊看著虛空,內心不由感嘆。
這就是天道之子的待遇嗎。
真舍得給他花錢。
但是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舔狗任務是必須要他完成的,至于他倒霉,或者他會死,那又怎么樣,她才不在乎呢。
許清旸雖然看不見彈幕,不知道無形中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的內心的確就是很崩潰和絕望,擔心以后不得安寧,擔心必須隨身攜帶的這手機隨時會響起她的魔音。
更絕望的來了。
他清楚地聽見她說:“明天把家里的兩千塊錢和你的銀行卡都上交給我!”
他咬牙切齒:“憑什么!”
她只是沖著他微笑了一下。
他就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好的,我明天交給你!
“以后的工資也全都交給你!
花滿蹊滿意點頭。
“你之前說你喜歡我,你是因為我拒絕了你,所以你要把我的錢都弄走,故意看我焦頭爛額的樣子是嗎!”
“我喜歡你”她笑了一下,“我喜歡你,所以也喜歡你的錢,好像是很合理!
“……”
“對了,明天過來順便幫我把房間給收拾干凈!
許清旸看著豬窩一樣的房間,深吸了一口氣。
“對了,明天過來的時候,順便給我買點好吃的過來!
“……你別把我當多啦a夢了行嗎!”
和花父花母告別,許清旸摸了摸比臉還干凈的兜,心如死灰地往外走。
“清旸!”少女溫柔動聽的聲音響起。
許清旸驚喜地抬頭望去,原本還愁容滿面的少年頓時喜笑顏開:“云云姐姐!好巧啊!你……你這是要出去嗎!”
蘇云云面容美麗,肌膚雪白,頭發很長,氣質是很獨特的溫柔,溫柔得像是一朵很輕很軟很純白的云,和她的名字一樣。
她穿著白色的短袖棉布裙子,純白的襪子,白色的帆布鞋,銀色的鏈子和耳釘,垂順的頭發散發著洗發露的香味,和平常樣子不太一樣,很明顯是特意打扮過的。
蘇云云笑容有些掩飾不住的甜蜜:“是啊,和同學出去玩!
許清旸微微垂下眼。
她岔開話題:“你剛剛去花阿姨家吃飯了!”
“是啊。”許清旸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低落。
“花阿姨的手藝真是一絕,要是能天天吃到花阿姨做的飯就好了,真羨慕花花!碧K云云的語氣有點低落下來,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和許清旸算是同病相憐。
她敏感地感受到許清旸的低落,立刻又轉移話題:“你現在是要出去兼職嗎!”
許清旸點頭:“嗯!
兩人肩并肩往下走,兩人要去的地方不同,蘇云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啊啊啊,好甜,為什么光是看他們站在一起都覺得這么甜!清云cp就是最甜的!]
[云云真的好溫柔,不是那種特別驚艷,但就是特別溫柔的美,難怪能讓豪門公子放棄繼承權都要娶她,能讓兩個優質男人為她死心塌地,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可惜我的清云cp后來BE了,他們現在分道揚鑣的背影不就和以后的結局一樣。]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永遠為我的清云cp舉大旗!]
[是最溫柔的救贖,在我人生巨變的時候,遇到這樣溫柔的大姐姐,我也會淪陷呀。]
[對對對,不像是那個花滿蹊,就知道欺負我們清旸,一個是溫柔的救贖,一個是恐怖的地獄!]
花滿蹊正優哉地看著彈幕,頓時生氣了。
——這幫討厭鬼要夸別人就夸,罵她是怎么回事!
許清旸低著頭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沒一會,一個巨大的紙團砸到他腦袋上,他捂著腦袋抬頭看去。
果然是那個惡魔!
她靠在窗臺,兩手捧在粉潤的臉頰邊,沖著他笑得惡意滿滿。
他掉頭就走,過了片刻,他抬頭看去,窗戶邊已經沒人了。
他撿起地上的紙團,正準備扔到垃圾桶里,猶豫了一會,打開紙團,里面張牙舞爪的寫著幾個大字。
——歡迎來到你的地獄!
——我就是你的地獄!
他深吸口氣,把紙團扔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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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蹊拉上窗簾,坐在電腦桌面前,按鍵手機只能夠玩玩那種粗糙的小游戲,不太好打發時間,她把那堆試卷題集往旁邊一推,盤腿坐在椅子上,放了個靠枕在身后,打開了那部笨重的大肚子電腦,雖然古老了點,總好過沒有。
她掀開電腦防塵布,摸索著打開電腦。
一陣古老的開機音,黑色的windows xp電腦開機界面,藍色進度條不停跳動著,等的她有點沒耐心。
藍天白云界面。
電腦界面欄都是灰色的,界面很古早潦草,金山毒霸、暴風影音、千千靜聽、Q企鵝等等……
這個時候的游戲不多,也沒什么好玩的,電腦都是自帶無聊的紙牌游戲,五子棋、圍棋、掃地-雷之類、花滿蹊無聊地翻了一下電腦,湊合著玩了幾局小游戲。
花滿蹊洗澡的時候,差點在浴缸睡著,又被花母碎碎念了一晚。
囫圇著睡了一覺,花滿蹊決定去找許清旸玩。
許清旸過了好久才接電話:“找我玩!”
她玩他還差不多!
“我在上班,干正事呢,很忙!
“我不管,我要去!
“你過來干什么!”
“監督你賺錢!看你有沒有偷懶!”
“我用你監督我賺錢!”
“當然了,畢竟你賺的錢都是我的,我當然要好好監督你了,看你有沒有好好干活!哼!”
“……”
許清旸一直推拒的原因不止怕她找事。
許清旸又多打了一份工,在茶餐廳當前臺收銀。
可花滿蹊得知他又偷偷多打了一份工,立刻讓他把這份工資也上交。
“……”
許清旸再次反抗,反抗無效。
大小姐想讓許清旸來接她的,但她想到許清旸是為自己掙錢,要是翹班會被扣工資,那可都是她的錢呀,她立刻決定大發慈悲,理解理解他,自己親自去。
她決定直接打車過去。
反正她有錢。
這里的士不普遍,害得她等好久。
她趕到茶餐廳,忍不住和許清旸抱怨這件事。
“你打車來的!不能坐公交車嗎!”許清旸氣憤。
“反正我有的是錢!為什么不能打車!我才不要坐公交車!”
“……那是你的錢嗎!”
那都是他的血汗錢。
她的聲音不大,可是整個茶餐廳都在看著她,都安靜了下來,導致她和許清旸抱怨似的撒嬌就很明顯。
[所有人都在看著大小姐啊我的天,為什么她穿的亂七八糟,穿著這種多巴胺穿搭,還是好看的要命啊我的天啊!救命!]
[教科書般的美貌、這身材,這個臉這個身材竟然是真實存在的,我晚上不吃飯了]
{個個心亂如麻、誰能抵擋得住大小姐的魅力,分分鐘秒全場、誰能抗住大小姐的美貌暴擊啊。]
[果然是用金山銀山、鮮花掌聲滋養出來的財閥大小姐……對不起我承認我之前對大小姐的聲音大了一點—我現在是大小姐最忠誠的奴才!]
領班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你女朋友嗎!”
許清旸反應激烈,立刻就否認。
可花滿蹊更快一步,她得意洋洋,像翹著尾巴的貓:“我是他的主人!”
整個餐廳更安靜了。
領班難以置信:“。
許清旸一張臉通紅:“你別亂說了!”
“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什么,我本來就是你的主人,你本來就是我的狗。”
許清旸臉色爆紅,在周遭奇怪的眼神里急忙上前捂住她這張胡說八道的嘴:“快回家吧!”
領班囁嚅著說了一句:“我也可以當狗!
不是飯點,茶餐廳原本人很少,可是因為大小姐的到來看,此時里里外外都圍的水泄不通,茶餐廳都已經坐不下了。
“我……你別鬧了,你快回去吧!”
老板娘趕出來,瞪了許清旸一眼:“住嘴!她想待多久待多久!”
花滿蹊也生氣,她霸道地說:“你不準兇他!只可以我兇他!”
“好好好!崩习迥镄Φ醚啦灰娧邸
“……”許清旸滿臉黑線,他還真是謝謝她的維護!
老板娘客氣地給她清出一臺桌子,讓她隨便點,免費吃。
[真的是靠臉吃飯的美貌。]
[我才是大小姐的狗!嗚嗚嗚!狗男人他也配!]
[大小姐好美好美!我看大小姐的臉就能飽了。]
茶餐廳墻上的電視機正播放著天氣預報。
“歡迎收看中央氣象臺,觀眾朋友們大家好,今日大到暴雨,甚至大暴雨還是如期的出現在了南方粵省等七個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