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也沒有接通,萩原研二深深蹙起眉頭。辦公室最后一個離開的下屬對他說了聲“隊長再見”,萩原研二無意識應了聲。
他的幼馴染這段時間有點不對勁。
兩人現在在爆處組各有一個小隊,平時工作時間并不會經常碰在一起,但午飯和晚飯一般都是一起吃的,下了班偶爾還會和班長一起約著去一趟居酒屋。
但是最近這一周,他都沒怎么見過幼馴染的面。
中午的時候去對方辦公室,結果被下屬告知松田陣平不在警視廳食堂用餐,急匆匆地離開了,似乎是要回家。
晚上想約著一起去放松也是支支吾吾地說想早點回家下次再聚。
這很不對勁。
松田陣平的媽媽很早就過世了,爸爸也在一年前因為身體舊疾撒手人寰,他的幼馴染又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他的家里到底還有誰這么勾著他往家跑?
偷偷戀愛了?
雖然很希望這種事真的發生,但萩原研二太了解自己幼馴染了。松田陣平是個執拗到可怕的人,在知花裕樹那邊的事情沒有定論的當下,他絕不可能忽然移情別戀。
更何況就自家幼馴染的情商……萩原研二很懷疑他能不能靠自己騙回一個戀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萩原研二心想是不是該去幼馴染家里看看,別是中了什么邪。
正想著這件事,手機響了起來,是松田陣平回撥了電話,萩原研二接起來。
“摩西摩西?”
盡管手機會使得聲音失真,但也能明顯聽出來嗓音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似乎有點太啞了。
萩原研二遲疑著問:“小陣平,你感冒了嗎?”
“沒……不,稍微吧……”
……
知花裕樹抱著枕頭看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打電話,眼睛慢慢失了焦距。
他在等【NPC心愿手環】心愿完成的提醒。
沒錯,作為有超絕事業心的尋寶專家,知花裕樹當然是身體好得差不多就開始工作了!時隔近兩年,再次被心愿手環捕捉心愿的幸運NPC自然是松田陣平。
[NPC松田陣平:小樹太誘人了,想……,不,想親他]
這種心愿以前的知花裕樹會覺得麻煩可怕,現在的知花裕樹只會說:簡單,送分題ov<
為了堵住對方差點脫口而出的不吉利的話語,也為了完成NPC心愿,知花裕樹沒有猶豫地親了上去,原本想要一觸即分,卻猝不及防被按倒。
松田警官很明顯沒怎么親過人,橫沖直撞又小心翼翼,忍不住輕輕咬上一下緊跟著便要小心舔舐安撫,不會給人留換氣的余地,唇瓣封死了去掠奪。
知花裕樹差點因為一個吻憋暈過去。
可是都親成這樣了,手環居然一直沒有彈出心愿完成的提醒。
知花裕樹眨巴兩下眼,灰色眼瞳里映著黑卷發警官講電話時一開一合的唇瓣。
有些濡濕,比平時紅潤很多。
是沒親夠嗎?
知花裕樹扔掉懷里的枕頭,攬住黑發男人的脖頸又吻上去,一點一點地試探能夠完成心愿的深度。
松田陣平猝不及防地“唔”了聲,手機差點沒拿穩。
“怎么了?”萩原研二馬上問,“是發燒了嗎?我去看看你吧。”
松田陣平單手掐住知花裕樹的后腰讓他不能再亂動,唇瓣分開,急促地喘了兩下。
“不、不用,萩你不用來,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了。”
他瞪了眼忽然襲擊的知花裕樹,比出口型,“老!實!點!”
后者無辜地眨眨眼。
到底是誰不老實啊?下面貼著的那里都快硌死人了。
[太好了!您幫助NPC 實現了他的心愿,獲得了一次向先知之魂提問的機會。]
嘖,明明很滿足。
松田警官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真的不用我過去嗎?”萩原研二還是很擔心幼馴染,“小陣平,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絕對要告訴我呀,要是擔心會麻煩我就不說研二醬可是會傷心的。”
松田陣平看了眼懷里人被自己吻得微微發腫的唇瓣,心里陣陣發虛,“真的不用。”他發誓般地說,“再等兩天絕對就好了!回頭見,萩!”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萩原研二看著黑掉屏幕的手機微微皺眉。
他還是覺得幼馴染有些不對勁,不過既然對方說了暫時不需要幫忙,那就尊重他的想法,再等等看吧。
另一邊。
知花裕樹其實不太理解,“松田警官,為什么不告訴萩我在你這里?”
他撐著松田陣平的胸口坐直身體,松田陣平報復性地又把人按回去,悶悶地說:“因為我想單獨和你在一起,你這個笨蛋,到底要說幾次才能明白我喜歡你的意思啊。”
知花裕樹似懂非懂,“哦。”沉默了幾秒,他補充,“松田警官,你的身體比你更好懂。”
快把他捅破了啊!!而且別以為他沒注意到,按著他的腰悄悄挪了位置往中間蹭了幾下吧!!
雖然嘴上拒絕了幫忙,但還是沒忍住偷吃了幾口呢。
各個方面都很口是心非。
松田陣平抬起一只手,以一種狂亂的手法揉亂了知花裕樹銀白色的頭發。將近兩年的時間沒剪過頭發,他現在頭發長了不少,垂在耳邊,顯得輪廓更加柔軟。
好看得要命。
喉結上下一滾,松田陣平捏了捏他的鼻子,“明明都警告過你了,還敢直接親過來,你這家伙能不能有點常識?”
被捏住鼻子的知花裕樹甕甕地說:“因為我是壞蛋,專干壞事。松田警官你膽敢喜歡壞蛋,就要做好被做壞事的準備!”
松田陣平:“……”
他并不是喜歡甜食的人,但像知花裕樹這么又甜又漂亮的蛋糕他能一口吃三個。
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他真的會忍不住。
“早點睡覺,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別的。”松田陣平兇巴巴地把人按回床上,裹好被子。
……
松田陣平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知花裕樹從先知之魂那里得到了下一個寶物的出沒地點。
[本周六下午6點07分18秒,東京米花商場一樓23號抓娃娃店1號娃娃機]
本周六也就是后天,知花裕樹默默將這件事記到日程表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從實驗室離開的時候他身上什么也沒帶,這部手機是松田陣平買給他的。
原本是打算在外面玩幾天就回去的,沒想到脆皮身體反反復復發了一周的燒,今天才算痊愈。知花裕樹擔心boss會覺得自己叛逃了或者遷怒研究所的人,決定先給boss發封郵件解釋一下。
Boss的郵箱是首兒歌的調子,很好記。
關于郵件內容,知花裕樹斟酌了很久。
郵件主題:萊蒙健康狀況異常報告及延遲復工請示信
發件人:LEMON GIN
[Boss:
見信如唔。
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請不必為我擔心,我還活得好好的。順請注意,身為組織的忠志之士,短暫的離崗只是因為對自由的向往,假如您因此懷疑我的立場,那將是對在下的莫大傷害。像boss您這樣知人善任的領導,想必不會聽信讒言而導致組織出現動亂吧?
ps:請不要對其他人撒火,我回去的時候會給您帶伴手禮!
敬祝時祺。
全世界最可愛最忠心的萊蒙]
郵件發出去,出人意料地飛快收到了回復。
[你忽然從實驗室消失真是嚇壞我了,聽到你沒事我就放心多了。前幾日有老朋友從兔子國給我帶回來幾罐新茶葉,不過這次的品種保質期很短,你要是想嘗嘗味道得快點回來。——boss]
是boss的新茶葉!
知花裕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雖然喜歡喝茶,但算不上癡迷,可是每次聽說boss那里來了新貨,就有點控制不住這雙手,想去偷兩罐。
剛升起興致的知花裕樹看到床頭柜上堆著的封皮寫著警視廳的本子,又生出淡淡的心虛。
“其、其實也不能說是偷,我都給他打工了,拿兩罐茶葉怎么了?”
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澡終于出來的松田陣平:“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知花裕樹馬上跪在床上,乖巧轉身,“我知道錯了,松田警官,是茶葉先勾引的我!”
松田陣平:?
他猶豫著說:“天太晚了,想喝茶等明天再說。”
……
周六的時候,因為松田陣平要陪他一起出門,知花裕樹特意在出門前做了一番偽裝。
雖然有易容的技能,但只是出門一趟,沒必要弄得那么麻煩。他戴上拜托松田陣平幫忙買的黑長直假發,再壓上一頂鴨舌帽,刻意換上寬松版的衛衣褲子,一下子就變得雌雄莫辨了,說是女性也不會有人懷疑。
出門前松田陣平將自己的墨鏡扣在他的鼻梁上。
“這樣更不容易被認出來。”
知花裕樹笑了下,“這還是我送給你的那副墨鏡嗎?”
松田陣平點點頭,“因為你也沒給過我別的東西,所以我很珍惜這個。”
知花裕樹:“……”
松田陣平看了眼他的手指,“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也沒戴過,但萩送的還在你手腕上。”
知花裕樹倒吸一口涼氣。
他記得松田陣平送過他一枚戒指,戴過一陣子,后來忘記是因為什么取了下來。
“我有好好放著的!”知花裕樹趕忙解釋,“你不要生我的氣……”
松田陣平一臉疑惑,“我為什么要生氣?不是因為我做得還不夠好才會這樣嗎?嘖,我確實沒追過人,萩也總是說我情商低,我在想辦法努力了。”
知花裕樹的手被他拉住。
松田陣平認真地說:“絕對會做得更好的。”
……
這次的寶物附在了一只娃娃上,知花裕樹不太擅長玩抓娃娃機,好在身邊還有松田陣平這個大神級玩家。
連拆彈都穩穩當當的手抓出指定的娃娃也是輕輕松松。
松田陣平把知花裕樹指定的海豚玩偶放到他懷里,“還要別的嗎?”
今天不用上班的松田陣平換下了那身常穿的黑西裝,轉而和知花裕樹穿了同款不同色的衛衣。
卷發微微凌亂,顯得格外年輕。
但還是莫名一身的黑社會氣質,顯得跟在他身邊的知花裕樹就像是被黑道大佬包養的美麗柔弱金絲雀。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忍不住偷偷看幾眼。
知花裕樹又指了指一只白色小狐貍玩偶,小聲:“還想要那個。”
“等著。”
三分鐘后,白色小狐貍也到了知花裕樹懷里。他滿足了,“我們走吧。”
看見他露出饜足的表情,松田陣平翹起一線唇角,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我訂了餐廳,今天吃完飯再回家。”
“欸?”知花裕樹呆呆地被松田陣平抓住手腕往餐廳走,身后傳來抓娃娃店里的埋怨聲。
“你看,人家男朋友就能抓到!!”
松田陣平的唇角翹得更高了,直到他聽見熟悉的小孩兒聲。
“松田警官!柯南,是松田警官!”
第112章
知花裕樹很久沒逛過商場,兩只眼睛瞅什么都新奇。
他有著多次一聲不吭就消失的前科,周末的米花商場人很多,松田陣平一秒也不敢松開他的手腕,知花裕樹也就乖乖被他抓著。
人聲嘈雜,第二次聽到有小孩子的聲音在叫“松田警官”的時候,知花裕樹拽了拽松田陣平的衣角,湊過去說:“松田警官,兩年不見,你都有孩子啦?”
他又往那邊瞅了一眼,驚訝地壓低嗓音:“一二三四,還是四個,兒女雙全!”
話音剛落,腦袋上就不輕不重挨了下。
知花裕樹一只手抱著腦袋抱怨:“干嘛打我,又不是我給你生的。”
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逗他,松田陣平還是被無語住了,眼睛卻不由自主往對方小腹處瞥了下。
衛衣寬松,在肚子那里撐出了一圈空余,倒真有點像是……
“別想了,我沒有那個功能。”知花裕樹殘忍地指出事實。
松田陣平一臉正氣,“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瘦了。”拿手虛虛比劃了下,“真的瘦了,得多吃點。”
兩人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停下腳步,商場里人又多,幾個小孩很快就被淹沒了。
知花裕樹:“真的不用和他們打招呼嗎?”
好奇怪,只是幾個小孩子,松田警官怎么好像見鬼了一樣。
松田陣平生硬地說:“不用。以后你看見他們,也記得繞遠點,不然很容易被卷進各種案件。”
“哦。”知花裕樹點點頭。
懂了,這幾個小孩就是游戲里的人物NPC,靠近就會自動觸發副本任務!
……
“欸?不見了。”吉田步美疑惑地撓了下腦袋,“剛才明明有看到松田警官。”
江戶川柯南:“應該是人多看錯了吧。”
圓谷光彥馬上說:“我也看到了!松田警官還牽著一個漂亮大姐姐的手!”
小島元太肯定道:“是約會!”
“真的嗎,在哪里在哪里?”最愛八卦的鈴木園子瞪大眼睛四面看了一圈,什么也沒找到,“騙人的吧?”
“說起來,我剛才好像也隱約看到了,不過松田警官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毛利蘭猶豫著說。
她的父親是知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事件,其中不乏各類爆炸案,她也因此時常見到去現場出拆彈任務的松田陣平。
黑卷發警官因為那身氣質經常被她的好友鈴木園子調侃為黑道大佬,一身冷酷氣息非常生人勿近,而她剛剛看到的松田警官卻比起平日溫和了不少,簡直像是從良了。
說不定真的是戀愛了。
“啊啊啊啊可惡,怎么就我沒看到!”鈴木園子深深為沒能吃到一手瓜而懊悔不已。
十分鐘后。
“哦豁。”
鈴木園子和少年偵探團排成一排跪在椅子上,悄悄從長排裝飾花籃的上方探出眼睛觀察十幾米外的另一張桌子。
“園子……”身后的毛利蘭滿臉無奈。
江戶川柯南死魚眼:“呵呵。”
但前不久剛和松田警官打配合拆過彈的偽小孩終究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看過去。
剛剛被幾人錯過的松田陣平背對著他們在十幾米外的那張桌子前落座,他對面坐著一個戴鴨舌帽和墨鏡的女人。
兩人穿著同款不同色的衛衣,很明顯是情侶裝。
鈴木園子小聲說:“松田警官居然真的戀愛了!可惡,又一個大帥哥名草有主!!”
江戶川柯南才是最驚訝的那個。
雖然剛剛聽到了幾人的調侃,但他可是堅信絕對是誤會的,這可是那個松田警官啊!!
他親眼見證過這個男人對著向他發出曖昧申請的身材火辣的漂亮女人說出了“抱歉,我對女人沒興趣”這樣的話!
這個男人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啊?
江戶川柯南沉思:“小蘭姐姐,我們要不要提醒一下松田警官對面的女人,如果她是被綁架的就眨眨眼?”
毛利蘭:“……也、也沒那么嚴重吧,沒準兒是在萩原警官的幫助下追到人的呢?”
這倒有可能。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這對好朋友的情商完全是相反的兩極。要是沒有萩原警官在旁邊打圓場,松田警官都不知道要被揍多少次了。
戴鴨舌帽的黑發女人把臉上的墨鏡取了下來,露出一張白皙漂亮的臉。臉部輪廓分明,鼻梁高挺,顯得英氣十足,但又因白皙的膚色,水光氤氳的眼睛而恰到好處地柔和下來。
無論如何,那張臉令人無法否認地漂亮,仿佛是在深山跋涉多日終于得見的一泓清泉,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
不,這不可能!松田警官怎么可能能騙到這么漂亮的大美人!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
變回活人后第一次在外面的餐廳吃飯,知花裕樹整個人都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
這一個星期都病著,松田陣平壓根不許他吃太油膩的東西,每天都是些清淡到沒味的營養餐,這哪里是活人過的日子啊!
知花裕樹忍不住鼓了鼓臉頰,在心里暗戳戳說了某個一直對他嚴加看管的獨裁警察的壞話。
對面的松田陣平“嘖”了聲。
有點后悔選擇這么坐了,應該坐他身邊才對,露出這么可愛的表情誰能忍住不上手戳一戳?
他強迫自己收斂思緒介紹這里的特色餐點,“這家餐廳的香煎鱈魚很好吃,外酥里嫩,配上檸檬蒔蘿醬,口感又鮮嫩又清新。我記得你很喜歡檸檬的味道。”
“嗯嗯,因為我就是檸檬嘛。”
松田陣平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服務生來點單,知花裕樹悄悄指了指酒水單里的“蜜蜂的膝蓋(Bee’s Knees)”。
這是一款以琴酒為基酒,加了鮮榨檸檬汁以及蜂蜜糖漿制成的雞尾酒。
松田陣平:“不要酒。”
在裝女人的知花裕樹沒辦法說話,只能可憐巴巴地咬著下唇,祈求地看著對方,漂亮的眼睛眨巴兩下,看得一旁的服務生腿都軟了,狠狠瞥了對面男人一眼。
一瓶酒而已,她都這樣了!是男人就給我點啊!!要實在沒錢記我賬上!
松田陣平:“……”
他知道知花裕樹長得好看,但確實很難理解怎么會有人只被一張臉就迷得暈頭轉向。他喜歡小樹,可是從對方還頂著“結城小五郎”那張殘破的臉時就隱約開始心動了。
小樹真的很好很好。
那張漂亮的臉只是他最微不足道的優點之一。
他嘆了口氣,“你酒量不好,會醉的。”
知花裕樹還是眼巴巴看著他。
遠處的鈴木園子小聲尖叫:“在撒嬌了!讓我們來看看松田警官能堅持多久。”
少年偵探團跟著屏息凝神,雖然隔得很遠根本聽不見那邊在說什么,但一個個都代入了進去跟著緊張起來。
毛利蘭不好意思地和在旁邊努力壓抑震驚臉的服務生說:“抱歉,還是讓我來點吧……”
江戶川柯南還在掐著下巴努力沉思,時不時抬頭往那邊瞥一眼,然后露出更加驚愕的表情。
松田警官沒能堅持過三秒。
那三秒的時間是留給他自己克制住不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人拉到懷里親。
“好吧。”
算了,反正有他在旁邊看著,喝醉就喝醉吧。
知花裕樹無聲地:“好耶!”
知花裕樹早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那幾個人。餐廳里人不少,每張桌子之間又由綠植和花籃隔開,但這幾個人完全沒想著認真隱藏,很難不注意到。
幸好只是幾個孩子加女高中生的組合,不然這會兒估計餐廳服務生都已經報警了。
知花裕樹認得那個女孩子,幾年前他曾經拿一個捕夢網從對方手里換來過一個很有藝術感的黏土制品,那時候她就是和同桌的另一個少女在一起。
幾年過去了,兩人關系還是這么好。像松田和萩一樣。
真好啊。
“你笑什么?”松田陣平順著知花裕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頓時一黑,兇巴巴地瞪了他們一眼。
被逮到的幾個人訕訕地把身子轉回去。
圓谷光彥心有余悸:“松田警官……還是那么可怕。”
“這就是為什么他長得那么帥卻一直沒有女朋友,連佐藤警官脾氣那么好的人有時候都會被他氣到。”鈴木園子發表犀利點評,“我還以為他最后會不得不和萩原警官成為一對呢。”
“園子!”毛利蘭緊急叫停好友的虎狼之詞。
這種信息對小孩子們來說還是太早了!!
她趕緊轉移話題,“萩原警官的話,他好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欸?”
好幾雙眼睛嗖地湊過來,眼巴巴地看著她。
毛利蘭:“……”
現在的小孩子對八卦也太在意了!
“只是有一次聽他簡單提過一句,對方差不多兩年前忽然杳無音訊,他一直在等那個人回來。”
毛利蘭回想起當時因為遲遲無法見到工藤新一而生出悵惘,被注意到了的溫柔警察關心的場景。
那時候明月映照出的黑發警察的表情讓她真的感受到了他有多愛那個人,又多么想念那個人。
“萩原警官告訴我,想念會讓等待變得漫長,但也會讓重逢更值得期待。”
“哇哦。”鈴木園子擠眉弄眼地湊過來,“那個時候小蘭又在想誰呢?”
……
“我們快點吃。”松田陣平忽然說。
知花裕樹塞了一大口鱈魚進嘴里,一臉疑惑地鼓著臉頰嘟嘟囔囔:“油辣麻闊怕嘛(有那么可怕嗎?)”
話音還沒散干凈,空氣里便爆出一聲“啊——!”
松田陣平:“嘖。”
有人死了。
“你在這兒等著。”雖然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把知花裕樹栓褲腰帶上,松田陣平還是不得不先去履行警察的職責,“不許亂跑!”
“哦。”死個人倒不影響知花裕樹的胃口,他繼續往嘴巴里扒飯,配上幾口“蜜蜂的膝蓋”,看著松田警官在案發現場忙活。
等等,怎么那個小男孩也在那里跑來跑去?讓這么小的小孩近距離接觸尸體真的沒問題嗎?你們米花培養小孩的方法還挺特別的。
為了避免太引人注意,快速吃飽喝足后,知花裕樹重新戴上墨鏡,將鴨舌帽盡可能壓低,等著松田警官解決完事件帶他回家。
腦袋有點沉,感覺有些醉了。
看起來變成活人也沒能讓他酒量變好。
知花裕樹昏昏沉沉地靠坐在椅子上,鴨舌帽擋了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點雪白的鼻尖和下巴露在外面。
十分鐘后,搜查一課的警察到了,負責這起案件的是伊達航和佐藤美和子。
“松田你在這里啊。”看到松田陣平在這里,伊達航放松了下來,“你和萩一起出來玩嗎?”
松田陣平:“……唔。”
伊達航環顧四周沒看見萩原研二的身影,正準備收回目光,角落里一個身影忽然抓住了他的眼球。
這個人……
他絞盡腦汁地回憶。
啊,這不是景光的“妻子”——綠川花嗎?她怎么會在這里?!
鈴木園子注意到他的目光,嘿嘿笑著小聲說:“伊達警官,那是松田警官的女朋友!”
伊達航:“……啊?”
第113章
伊達航又看了眼角落里那人,確認了一遍。
沒錯,確實是當時被景光介紹為綠川花的女人。哪怕只露出一點下巴也非常惹眼,他不會認錯。
雖然伊達航之前便猜測過這個名字應該只是假名,她和景光也只是在偽裝夫妻,但當時景光眼里的感情不似作偽,景光真的很喜歡這個人,兩個人就算不是夫妻,也肯定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
和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一起聚餐的時候伊達航還提起過這件事,萩原研二說這很像針對景光的蜂蜜陷阱。
讓他想想松田當時說了什么。
哦對,他說什么大美女,不如多拆幾顆炸彈。
伊達航:“呵呵。”
說起來,這個女人似乎還和知花裕樹長得有些像,或許是好看的人總有相似之處……等等,松田沒有在把人當替身吧?
伊達航的表情逐漸凝重。
自從上次在萩原家見過一面后,那個人就失去了蹤跡。伊達航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但眼看著兩個同期都變得消沉。
其實伊達航倒覺得這樣也不錯,沒準兒人家是去國外和男友結婚了,兩個同期能因此清醒過來也挺好,當小三小四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將近兩年的時間,雖然伊達航能看出來松田和萩原都還沒放下,但總算是沒再搞出什么讓他心臟驟停的事情,原來是放心早了,在這里等著他呢!
他雖然很希望松田能別再執著于知花裕樹,從他身上走出來,但找替身可是絕對不行啊!
更何況這個替身還和景光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總不能連在替身那里都當小三吧!!
伊達航的眼神犀利起來。
松田陣平那邊還一無所覺,他一心只想快點解決案件,不讓知花裕樹一個人等他太久。
萬一熱了冷了無聊了怎么辦?
直到伊達航拎開江戶川柯南,在他旁邊湊過來小聲又嚴肅地問他:“松田你怎么回事?”
松田陣平:“哈?什么怎么回事?”
伊達航冷笑了下,“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景光的‘妻子’嗎?”
……
餐廳已經被警方封鎖了,無關人等都被請出了餐廳,只剩下三個嫌疑人、案件發現者少年偵探團及監護人,還有知花裕樹這個警方“家屬”。
佐藤美和子和同事一起問詢嫌疑人的時候,江戶川柯南悄悄走到了角落里假寐的知花裕樹面前。
他差不多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在揭開真相前,他想先弄清楚松田陣平和這個女人之間是怎么回事。
“姐姐……姐姐……”
知花裕樹都快睡著了,被小男孩的聲音弄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帽檐上拉,露出一雙水洗過的灰色眼睛。
……唔,這不是讓松田警官以為自己見鬼了的那個小男孩嗎?
知花裕樹張了張嘴,又閉上。雖然不記得為什么了,但他現在的設定好像是不能說話來著。
他安安靜靜笑了下,歪了歪腦袋,用目光詢問:“怎么了?”
對面的小男孩愣了下,抱住腦袋沉思了幾秒,忽然把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認真地說:“如果松田警官用了什么手段脅迫你,就眨眨眼。”
知花裕樹沒理解他的意思,只聽到說讓眨眼,就乖巧地眨了兩下眼。
江戶川柯南:“!”
我就知道!
“姐姐,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知花裕樹還是沒理解他的意思,不過他捕捉到了關鍵詞——這孩子說會救他。
要救他……
是因為他整日整夜被攻ABCDEFG輪番壓著玩,玩到遍體鱗傷嗎?
還是因為在劇情之外,他沒有一個朋友,甚至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一個人放著看了千百遍的煙花?
或者是再后來在那座島的實驗室里……那時候發生了什么來著?好像有液體被注射進身體……然后怎么樣了?頭好疼,為什么想不起來了……
[小樹,醒醒,你喝醉了!]系統緊張地叫了兩聲。
知花裕樹回過神,馬上反駁:“我沒醉!”
他一把把聽到他的聲音后愣住的小男孩撈進懷里,放在腿上,腦袋貼上去,使勁兒蹭來蹭去,“你真好,喜歡你。”
江戶川柯南石化了。
等等,你不是個大美女嗎!為什么能發出這么男性化的聲音……不,倒不是說聲音粗獷什么的,但很明顯是男孩子的聲音啊!
而且這么坐在懷里,貼著胸口,也完全感受不到應該有的東西,倒是感覺到了不應該有的東西。
怎么回事,你不是松田警官的女朋友(疑似被迫)嗎?!
知花裕樹蹭夠了,又扳過江戶川柯南軟乎乎的臉親了一下。
微微的酒氣散開,“啾~”
江戶川柯南:裂開.gif
我不干凈了。
另一邊,松田陣平剛聽伊達航說完他以前見過的景光的“妻子”和他的女朋友是一個人以及他懷疑他在找替身的事情。
黑卷發男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因為之前就收到過諸伏景光的信,他倒是不意外景光和知花裕樹是認識的。但是對于對方也喜歡知花裕樹這件事確實有點驚訝。
好好的景老爺怎么就想不開變成男同了呢,就算變成男同也可以去騷擾自己的幼馴染——某個金發大老師啊,干嘛來惦記別人的?
“什么原來如此!松田,你可是警察,注意道德素養!”
松田陣平還是點頭,但也沒想著要解釋一下沒有替身,都是一個人。小樹今天既然特意喬裝打扮應該是不想被別人發現。
“放心吧,班長,我有分寸。”
伊達航:“……”
你最好真的有。
畢竟還在案發現場,伊達航也不好說太多,只是恨鐵不成鋼地剜了沒出息的同期一眼,卻看到自家同期身上忽然開始冒黑氣。
他順著同期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那個女人親了江戶川柯南的臉頰一下。
嘶。
伊達航:“小孩子的醋你不會也吃吧?”
把別人老婆(雖然不是真的)當替身女友這種事能你都做出來了,還吃這點醋?
松田陣平:“班長,犯人是誰你只要看一眼那幾個人帶的隨身物品就知道了。嘛,反正我也不是搜查一課的警察,先帶我……咳,先帶我女朋友回家了。”
受害者是在餐廳衛生間里遭重物擊打遇害的,有犯罪嫌疑的只有和他差不多同時間段進去的三人,因為現場封鎖得及時,犯人絕對來不及處理兇器,所以兇器就在三人隨身攜帶的物品中隱藏,只要想通關竅,犯人是誰自然就會浮出水面。
松田陣平相信以伊達航的能力,要不了兩分鐘就能找出犯人。
現在,他要先把另一個可惡的小鬼處理了。
松田陣平黑著臉把江戶川柯南從知花裕樹懷里拎出來。
雖然這小鬼表面上只有六七歲,但平日的表現太早熟了,松田陣平很難把他當真正的小孩看待。
“抱歉,松田警官!”毛利蘭追上來,窘迫地接住了被松田陣平扔過來的江戶川柯南,后者還是渾身石化的狀態。
鈴木園子在一旁吐槽:“一會兒沒看住這小鬼就跑別人懷里了,被大美人親了一口是不是爽過頭了?”
圓谷光彥小聲地跟著吐槽:“柯南一直都很喜歡大姐姐的類型呢。”
江戶川柯南出竅的靈魂終于回歸身體,大叫:“我沒有!這家伙也……總之沒有!”
他到底沒有當眾幫松田警官出柜。
酒勁越來越上來了,知花裕樹按了按太陽穴,感覺到臉頰被一雙溫熱的手貼了貼。
聲音無奈。
“都說不讓你喝酒了。”
知花裕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算了,先回家再說。”
知花裕樹被松田陣平打橫抱起,他隱約記得自己還在偽裝,便把腦袋往人懷里埋了埋。
好軟。
胸腔震動,似乎是笑了下。
笑什么呢?
黑卷發警官霸道強勢的公主抱讓現場響起一片低低的抽氣聲。
松田陣平曾經在搜查一課工作過一段時間,在場的有不少人都認識他,他那身臭脾氣更是聲名遠播。
有人小聲說:“是有路人不舒服要送去醫院嗎?”
另一個人接話茬:“……不,剛剛好像聽到說那是松田的女朋友。”
第三人肯定道:“不可能,應該是萩原的女友,松田幫忙送回去吧。”
大家紛紛認可了這個猜測。
伊達航:“……”
連佐藤美和子都扭頭看了一眼,皺眉,“這樣抱萩原的女友是不是太親密了?”
伊達航:“…………”
松田陣平抱著人沒好氣地罵了句:“亂說什么!這是我的!”
雖然現在還不是,但將來絕對會是的!
他轉身離開了餐廳。
眾人安靜了一瞬,又開始竊竊私語。
“騙人的吧?”
“不可能,松田怎么可能能找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是啊,他雖然長得好看,但怎么可能有大美女能受得了他的脾氣?”
“但是那個大美人很安靜地讓他抱呢?”
“松田那么聰明,用了什么手段吧?”
“原來如此。”
幾個被留下的犯罪嫌疑人:“?”
那個人不是警察嗎?你們警察私下是這樣的嗎?
忍無可忍的伊達航大叫:“認真工作,別亂說!!”
雖然他知道自家同期的道德水平越來越堪憂,但身為班長,還是要努力幫一把,不能讓他的風評徹底敗壞啊!
娜塔莉,人生好難!
伊達航又扭頭轉向幾個犯罪嫌疑人,淡淡道:“那家伙是爆炸物處理班的,不是我們搜查一課的。好了,讓我們來說說你是怎么犯下這樁案件的吧,土間先生。”
鈴木園子嘆氣:“唉,看來今天又輪不到推理女王出場了。”
毛利蘭放下江戶川柯南笑了笑,“不過松田警官和女友看起來真的很恩愛呢。”
“是啊,好浪漫的公主抱!”鈴木園子捧著臉頰感慨,“要是有一天我喝醉了,阿真也能這樣唯美地把我抱起來就好了。松田警官也真是的,有這么漂亮的女友居然還藏著不給人看!……等等,難道就是因為太好看了才格外有占有欲嗎?”
鈴木園子覺得自己真相了。
松田警官雖然是個警察,但那身氣質就給人一種占有欲強到令人為難的感覺。
自認為是現場唯一一個看破所有真相的人的江戶川柯南:“呵。”
什么大美女,那是個男人!雖然長得很好看,但確實是個男人沒錯。
難怪松田警官之前會說自己對女人沒興趣,原來確實是沒興趣,他喜歡的是男人啊!
話說這件事萩原警官知道嗎?
……
伊達航正在給萩原研二打電話。
雖然處理完案件回到家已經很晚了,但和娜塔莉商量后,他還是決定得好好和萩原研二聊聊。
有些事幼馴染比他這個班長更有立場干涉。
……盡管他這個同期之前也在上趕著當小四,但伊達航覺得,在感情方面,萩原研二應該還是比松田陣平靠譜許多的。
電話接通了。
“摩西摩西,班長晚上好~忽然打電話,是小陣平那邊有事嗎?”
第114章
伊達航:“……”
一聽到這個懶散的聲音就想起之前的事情,忽然就開始氣了。
告訴萩原真的有用嗎?他會不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甚至也去當替身女友的小四?
電話那端的沉默讓萩原研二提起警覺,他清了清嗓子,聲音穩重下來,“班長,到底有什么事?”
聲音這么一穩下來,人忽然就變得靠譜多了。
伊達航對萩原研二的信任度又漲回去,把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對方,末了語重心長地勸,“萩,我們做警察的一定要守住道德底線,你說對吧?”
娜塔莉拍了拍伊達航的膝蓋,給了他一個肯定又鼓勵的眼神。
“當然。”萩原研二笑了下,“不過以我對小陣平的了解,他不會干出找替身這種事的,班長你大可以放心,這中間應該是有什么誤會,我會找他聊聊的。”
伊達航對此將信將疑,“嘛,你看著點他就行。”
萩原研二是真的相信自家幼馴染不會干出找替身女友這種沒品的事情,但對方這段時間的異常他看在眼里,班長又說他身邊出現的女人和知花裕樹長得有點像……
萩原研二不得不生出某種猜想。
他冷笑了下,決定馬上就去突襲驗證。
……
此刻的組織某據點。
相川佑介正在研究萊蒙近些年身體數據的變化。
過去的一年,他一直和雪莉輪流負責對萊蒙身體狀況的監測,前一段時間,萊蒙的身體數據越來越穩定,并且趨于正常,兩人其實都隱隱猜到了對方會在近期醒來,并做好了會有一番明爭暗斗的準備。
相川佑介是烏丸蓮耶的私人醫生,他沒有代號,其實和那個組織并沒有直接的關系。
作為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相川佑介只想賺錢,對組織里那些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但即便如此,身處漩渦中心,就算他不去刻意打探,也能感覺到 ,自從那位大人……他對這個組織的掌控力就在逐漸變弱。
萊蒙的事情原本是他一個人負責,后來雪莉才加入進來。名義上都是在為那位大人工作,但實際上,相川佑介知道雪莉和琴酒的聯系才更緊密。
那位大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在萊蒙消失在研究所后馬上以此為借口扣押了雪莉,將她關在這個據點的地下室。
因為雪莉是非常重要的研究人員,沒有她,組織的另一項研究任務“銀色子彈”便無法進行下去,而且她也是對萊蒙的身體狀況最了解的人,所以那位大人只是關著她,沒有要了她的命。
負責看管雪莉的自然有其他人,那些事情與相川佑介無關,他只要做好那位大人布置給他的任務就好,至于別的,那些可是另外的價錢。
相川佑介伸了個懶腰,正打算去休息,忽然聽到門外的警報聲。
他推門出去溜了一圈,得知地下室的雪莉不見了。
哦豁。
再說一遍,與他無關。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似乎馬上要下雨了。
……
雪莉靠著吃下APTX4869導致的身體變小的效果離開了關押她的研究所。
在APTX4869的實驗中,曾出現過成功使得小白鼠返老還童的案例,在某個人的身上似乎也獲得過成功。
即便如此,雪莉在吃下APTX4869的時候也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因為成功的概率實在太低了。
但她不得不賭。
萊蒙在實驗室的失蹤只是借口,她知道自己被關起來的真正原因是那位大人對她不滿已久,因為她遲遲不肯讓APTX4869進入大規模人體實驗的階段。
以前萊蒙還活蹦亂跳的時候,總是拿“在我身上實驗不就好了,那些脆皮實驗體一百個也比不了我一個,boss你不讓雪莉拿我實驗是不是看不起我!”這樣的話堵回那位大人對她的責問。
之后他陷入昏迷,她的一半精力都放在他身上,boss也一時沒再分出心神給別的研究項目,這才使得“銀色子彈”的研發一拖再拖。
現在已經沒有再拖下去的借口了。
而且再留在那里,她對萊蒙身體情況的了解很可能會被boss利用對他做出不好的事情。
換做之前的雪莉還會因為擔心姐姐而畏首畏尾,但是自從她和波本做了交易,拿情報換取對方對姐姐的保護后,她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上天也終于站在了她這邊一次。
APTX4869沒有要了她的命,而是將她的身體變成了小孩子的樣子,她藏在運輸車里成功逃離了研究所。
下雨了,她攏了攏身上過于寬大的白大褂。
她知道兩個分別屬于琴酒和波本的安全點的位置,兩人都曾對她說過如果遇到危險可以先藏在那里,但雪莉并不打算去。
她的目的地在別處——她想去看看在她之前的,另一位成功案例。
……
諸伏景光正在超市里買菜。
因為哥哥這兩天在東京出差,他便邀請了對方來他這里坐一坐。
哥哥并不知道他的假死脫身是瞞著公安那邊的,以為他還在任務中,這些都屬于計劃的一環,上次還因為他總是聯系他而小小地指責了他一番。
大意就是要他更小心謹慎一點,不要和他這個警察走得太近,以免給自己惹來麻煩。
把那些死板的古文翻譯成柔軟的關心可費了他不少事。
他又費心和哥哥解釋,自己易容后的身份和那個組織無關,和哥哥見幾次面也沒關系。
諸伏景光笑了下,想起什么,笑容又淡下去。
不是他想黏著哥哥,實在是哥哥的狀態很令人擔心。
那時候遲遲聯系不上知花裕樹,諸伏景光擔驚受怕了一個多月,終于忍不住在知花裕樹的郊區別墅堵到了幼馴染。
他當時把臉上“圓光樹”的面具揭下來時,幼馴染臉上的表情可真是異彩紛呈。
不過諸伏景光沒時間和對方算這筆“幫忙照顧幼馴染的心上人結果照顧成了自己的心上人”的賬,一心只想知道知花裕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忽然就聯系不上了。
就是那個時候,諸伏景光從安室透的口中得知了知花裕樹陷入昏迷,成為植物人的事情。
他向哥哥轉述說小樹沒事,只是因為組織的任務出國了,在一個沒信號的地方,聯系不上外界。
哥哥沒信他的話。
當晚就出現在他的別墅外。
諸伏景光第一次看到那個總是游刃有余,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露出一絲慌亂,就好像手里的風箏線斷了,他只能眼看著屬于自己的風箏墜落到看不見的地方。
諸伏景光本來就不好受的心情跟著變得更加難過。
“他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答應了不會躲著我就一定不會,就算離開霓虹也會和我說的,h……光,他到底怎么了?”
那一刻,諸伏景光便明白,哥哥對小樹的感情恐怕比他想的還要深。
他們都一樣愛著他。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瞞不過哥哥,便把人讓進屋里,和對方說明了真相。
他安慰哥哥:“組織的醫療研究水平在全世界都是頂級的,有zero在照看小樹,他會沒事的。等小樹醒了,我馬上告訴哥哥。”
諸伏高明當時沒說什么,但諸伏景光看出他精神不太好,強行把人留了下來借宿,結果當天半夜諸伏高明就發起了高燒,把諸伏景光嚇得夠嗆。
照顧好哥哥后,諸伏景光又寫了封信安撫兩個同期。
幸好他身體素質夠好,才沒有也折騰出病來。
有他這樣的嗎,擔心心上人不夠,還得擔心覬覦自己心上人的情敵。
等小樹醒過來不讓他親幾下這事兒可沒法翻篇。
買好菜走出超市的時候下雨了,諸伏景光撐著傘往家里走,臨近家里那條街時恰好碰到同樣撐著傘的哥哥。
兄弟兩人一人提了一袋東西往回走,順便聊著天,雨聲淅淅瀝瀝地充當背景音。
“哥……咳,諸伏先生不是申請了一個常駐東京的項目嗎?什么時候來?”
“應該是下周。”諸伏高明瞥了眼正要露出欣喜表情的弟弟,“我已經找好了住處。”
諸伏景光的表情垮下來,“為什么不能住我這里?”
諸伏高明嘆氣,“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別老是黏著哥哥。
諸伏景光:“……”
他都是為了誰啊!他從警校畢業后就不黏哥哥了!!
諸伏高明忽然皺眉,“前面好像有人昏倒了。”
兩人加快了腳步,在瓢潑大雨里撿到一個昏倒在路邊的,穿著不合身白大褂的小女孩。
莫名的,諸伏景光覺得這小女孩有點眼熟。
……
暈乎乎的知花裕樹喝了一碗松田陣平煮的醒酒湯,又窩在沙發上睡了一覺,才慢慢清醒了些許。
他正靠在松田陣平懷里,被對方兩只手臂攬著,一旁的電視在放懸疑推理劇集《神探伽利略》。
“醒了?還難受嗎?”松田陣平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溫度剛剛好。
知花裕樹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們不是在兇案現場嗎?怎么回來了?”
出門時候偽裝用的假發和帽子都已經被取了下來,扔在一邊,他身上倒仍穿著出門時那件衛衣。
松田陣平看了他一會兒,“醉酒之后果然什么都不記得啊……那你是想耍賴不負責嗎?”
知花裕樹懵懵的,“耍什么賴?負什么責?”
“嘖。”松田陣平往下扯了扯衛衣領口,微微仰起下巴,露出鎖骨上的一排牙印。
知花裕樹呆住,“這、這是我咬的嗎?”
松田陣平輕輕挑眉,“你覺得這個地方我能自己咬嗎?”
他盯住了知花裕樹的唇瓣,又下滑至鎖骨,“說好了等你清醒過來就讓我咬回來,知花先生不會是想不認賬吧?”
知花裕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門鈴忽然“叮咚”響了一聲。
第115章
松田陣平想無視門鈴先咬回來再說。
他當然不舍得太用力,但知花裕樹醉酒那會兒可是抱著他當一塊兒蛋糕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
疼自然是疼的,可因為是喜歡的人咬的,比起疼,更多的是一種濕癢感。
他掐著對方雪白的下巴小心地讓他松口時還有津液留在鎖骨處,銀白色的睫毛在眼前輕輕掃開,張開的唇齒間,鮮紅的舌頭微微吐出,像是忘了怎么收回去似的。
身上也軟得像沒有骨頭,無力地靠著他,擺成什么樣就保持著什么樣的姿勢。
要不是理智反復提醒自己對方喝醉了不清醒,不能趁人之危,松田陣平還真不好說自己會干出什么。
這也是件挺神奇的事情。
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和千千萬萬別的男人一樣,到了合適的年紀,會碰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然后結婚生子。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男人,更沒想過自己會對男人產生欲望。
但是從意識到喜歡這個人后,一切都是這么順理成章。
看到那兩瓣淡色的唇自然而然就想吻,想把他在懷里揉軟了,像夢里一樣俯下身含住他,逼出平時不會聽到的嗓音。
但這種事不能發生在對方神志不清的時候。
松田陣平強行忍耐下來,嘆著氣和對方商量:“你是小狗嗎這么會咬?等清醒了得讓我咬回來。”
醉樹懵懵地慢慢收回舌頭,點了點頭。
松田陣平懷疑自己剛剛就算是趁機求婚他說不定也會答應。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忍到了知花裕樹恢復清醒。看在他一點壞事也沒趁機做的份上,這一口是他應得的。
知花裕樹看起來也沒有排斥他的動作。
唇瓣還沒落下去,門鈴又不知死活地響了。
而且莫名其妙的,松田陣平從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的門鈴聲里聽出了幾分急躁和惱怒。
“說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知花裕樹這會兒特別乖巧。
他剛剛從系統嘴里問出來,對松田警官的鎖骨做出不軌之事的真兇確實是他本人,罪證確鑿,辯無可辯。
他只能寄希望于犯人認罪態度良好,能讓松田大法官從輕發落。
“我去看看。”
知花裕樹看著松田陣平起身,走到玄關,對著貓眼看了眼,再扭回頭時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
他以前騙蘇格蘭自己在睡覺了,其實悄悄悶著打游戲被抓包的時候從鏡子里看起來就是這種表情。
知花裕樹被松田陣平拉起來,一路推進臥室。
“小樹你先藏起來一下,別出聲!”
他的假發和帽子也被扔了進來。
知花裕樹懵懵地接住。
……
“萩,這么晚還下著雨,找我有什么事嗎?”松田陣平打開門,故作淡定地解釋,“我已經睡了,剛剛沒聽到門鈴。”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對方露出的鎖骨處停留了一會兒,松田陣平連忙拉起衣服,“……不小心蹭傷了。”
“是嗎,原來是蹭·傷·啊!小陣平如果不解釋我真是認不出來。”萩原研二笑了下,“因為小陣平好像感冒好幾天了,我實在很擔心,所以忍不住來看看,難道這里不歡迎我了嗎?”
“咳咳,當然歡迎。”松田陣平硬著頭皮說。
萩原研二還是笑著。
進屋轉了一圈。
“小陣平,一段時間不見,你的習慣變了很多嘛,家里多了很多成套的東西。”他點了點桌子,“連喝水都要用兩個杯子了。”
松田陣平:“……”
他在欲蓋彌彰地收走一個杯子和干脆狡辯說自己忽然變成了雙重人格就愛自己和自己對酌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后深深吸了口氣,“萩,我……”
“嗯?你要說什么?”萩原研二笑瞇瞇的,手指又點了點鎖骨處,“要和我解釋一下自己是怎么咬到這里的嗎?”
“……我、這、其實……我錯了。”
伴著松田陣平屈服的認錯聲,臥室里傳來啪啦一聲。
“小樹!”
松田陣平顧不得別的,連忙沖過去推開門。萩原研二跟在他身后朝屋子里看去。
……
松田陣平的臥室隔音還不錯,知花裕樹能聽見外面傳來模模糊糊的談話聲,但是聽不清在說什么。
知花裕樹很有身為客人的自覺,主人不讓出門出聲,他就很乖地屏住呼吸放輕聲音。
這段時間在松田家住,一直都是他睡床,松田陣平睡沙發或者打地鋪。
知花裕樹提議過兩人可以一起睡,但被松田陣平堅決并嚴肅地否決了,他說自己天生就是喜歡睡沙發。
知花裕樹沒聽說過這種癖好,但決定尊重,也就沒再提第二次。
雖然在臥室床上睡,但出于禮貌,知花裕樹一點也沒翻過屋子里的東西。
不過被關在臥室里等著太無聊了,盤坐在地上的知花裕樹玩了會兒鴨舌帽,忽然注意到床底下露出的箱子一角。
就是看一眼,他保證不亂翻。
心里虛偽地找著借口,禮貌讓位于好奇心的知花裕樹悄悄把箱子拉出來。
不算大的紙箱子,也沒封口,那這不就是給人看的意思嘛!
知花裕樹扒拉開瞅了眼,最頂上大喇喇躺著本成人向雜志,紙頁已經有點發黃了,封面上的漂亮大美女身上只掛了一點聊勝于無的衣料。
欸?
松田警官居然還放著這種……但他不是男同嗎?
知花裕樹驚訝地拿起第一本,下面還有第二本第三本,除了雜志,還有DVD,比如什么《熱氣繚繞的溫泉旅行》。
光從名字倒看不出來內容是什么方面的。
把東西放回去準備消滅罪證的時候,知花裕樹不小心踢了一腳,箱子傾倒,他連忙伸手去扶,卻把懷里的東西啪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他呆住了一下,下一秒,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知花裕樹去撿書的手轉了個彎,拍了拍地上不存在的灰,哈哈一笑,“晚、晚上好啊,松田警官。唔,還有好久不見,萩原警官。”
確認知花裕樹沒事,松田陣平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看見掉在對方身前的雜志心里又是一緊。
他連忙過去把知花裕樹面前的東西撥到一邊,萩原研二把知花裕樹拉了起來,知花裕樹咬了下嘴唇,垂頭喪氣,“……抱歉,松田,我亂翻了你的東西,我太沒有禮貌了。”
萩原研二看了眼他身上和自家幼馴染同款不同色的衛衣——當時還是他陪著松田陣平買的衣服,溫柔地笑了下,捏了捏知花裕樹雪白的臉頰,把他的唇瓣從齒間救出來。
“用不著道歉。是小陣平沒有把這些東西藏好,弄臟了你的眼睛,是他應該道歉,對吧,小陣平?”
松田陣平:“……”
“……嗯,是我的錯。萩你先帶小樹出去吧。”
松田陣平把散落的東西扔回箱子里,確認都是年輕時候買的那些才又再次放松。
被小樹看到這些不要緊,別被他看到近幾年買的那些就好……
準確地說,是在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小樹后買的那些。也在床底放,不過箱子是上了鎖的。
倒不是松田陣平對此的需求很大,主要是因為此前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女性的松田陣平對男性間行為最初的了解和知識儲備都來自那幾本小說。
就實戰而言肯定不夠。
松田陣平本著虛心學習的態度買回了很多學習資料,然后仿照著拿自己做實驗。
他聽說承受方如果不好好注意的話在過程中很容易受傷。
只有親身驗證,他才能確保如果將來有一天真的能和知花裕樹一起做這件事,自己不會傷到他,還能讓他感到舒服。
事實上,哪怕他的手指很靈活,一開始不熟練的時候也很容易弄得很痛,不過他學習能力強,很快就不會再傷到自己了。
……這些事只有松田陣平一個人知道,他將此視為要帶進墳墓里的秘密。
就算是被萩發現,也不能被小樹發現。
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小樹如果看到他放著那么多“學習資料”,絕對會嚇到的!說不定還會被誤會成變態。
……
回到起居室,知花裕樹和松田陣平雙雙在萩原研二面前跪坐下來。
知花裕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也要加入,但萩原研二一個眼刀掃去松田陣平那邊時,余風都差點把他刮傷了,本著“我先認錯就不能罵我了哦”的原則,知花裕樹連忙表現出了良好的認錯態度。
萩原研二一愣,把他拽起來,“沒事,小花,我沒生你氣。”
“是啊,萩心胸寬廣,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松田陣平殷勤地湊過來,膝蓋剛離開地面,萩原研二的眼刀就又飛了過來。
“你給我好好反省。”
松田陣平又悻悻地回到原地,蔫頭耷腦,“萩,我知道錯了。”
萩原研二收回目光,又看向知花裕樹,后者以為自己又被點名了,無辜地眨了眨眼,跟著說:“萩,松田說他知道錯了。”
銀白色睫毛像刷子似的在心口蹭過去。
萩原研二抹了把臉。
時隔近兩年,小花居然更可愛了!這就更顯得某個人把人藏起來的行為極其可惡!
安靜跪坐認錯的松田陣平又被幼馴染甩了一眼刀。
松田陣平:“……”
好好好,他現在呼吸都是錯。
當了這么多年幼馴染,還是第一次被萩這么兇。
松田陣平想了下,如果是萩把小樹藏起來結果被他發現……嗯,這么一想,萩都沒有揍他,對他還是很好的。
松田陣平悄悄抬眸又瞥了眼幼馴染和小樹,看著前者拉著后者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他也悄悄蹭過去。
萩原研二看見了,沒說什么。
窗外嘩啦啦的雨聲依然沒有停歇。
萩原研二問:“小花,你來小陣平家幾天了?”
“兩天!”
“一周多吧?”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萩原研二冷笑了下,看了松田陣平一眼,“呵,小陣平你很喜歡搶答啊?”
松田陣平連忙搖頭,乖乖地給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知花裕樹也被冷得搓了搓手臂,打了個寒噤。
“所以能告訴我這兩年發生了什么嗎?小陣平、我,還有爸爸媽媽和姐姐都很擔心你……不過如果是不方便說的理由,不說也沒關系。”
不再說話的松田陣平悄悄豎起耳朵。
這當然也是他想知道的問題,但是一見面知花裕樹就發燒了,養了一星期才養好,錯過了合適的時機,他就沒再開口。
知花裕樹本以為萩原研二要繼續教訓松田陣平,結果話題又繞回到自己身上,愣了下。
怎么說呢。
生氣的萩確實有點可怕。
知花裕樹小聲說:“……沒有不能說的理由,就是……就是我昏過去了而已。”
眼看著萩原研二怔住。
怕下一個挨罵的就是自己,知花裕樹連忙指天發誓:“我純粹就是在生死邊緣掙扎,絕對沒有故意不理你們!”
第116章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因為知花裕樹的這番話而表情一變,松田陣平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兩人一左一右地把沙發上的知花裕樹夾在中間。
松田陣平是一個人住,家里的沙發并不大,而兩個爆處組的警察都是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肌肉結實,格外有份量,銀發少年被擠得小小縮成一團。
兩只手的手腕都被攥住,動彈不得。
知花裕樹:?
“怎么回事,你受傷了?”萩原研二說著,就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殘余的傷。
松田陣平在另一邊說:“唔,現在身上應該沒有傷口,上次給他洗澡的時候我特意檢查過……干嘛那么看我!那時候他發著燒還崴了腳,我只能幫一下忙,別的什么也沒做!”
雖然有想過,還想得很放肆。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就睡不著去浴室里花了快一個小時才解決。
知花裕樹左看看,右看看,確認萩原研二沒有生他的氣后,晃了下兩只手的手腕,開朗道:“你們在擔心我嗎?我沒事的!我現在生龍活虎,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聽聽我的心跳,超活潑的!”
松田陣平皺眉,“那你這兩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花裕樹繼續開朗:“就是普通地變成了植物人而已,從體驗感來說,好像和睡了一個長覺沒什么差別。”
他抽出一只手捏著下巴沉思了下,“就是醒過來后有時候總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而且很容易困,睡眠不足。”
系統說這是他的精神和身體在進行最后的融合,很正常。知花裕樹相信系統。
他說的倒是輕松,沒注意到身邊兩個人越聽表情越沉下去,直到知花裕樹打了個哈欠。
松田陣平眉頭皺得更緊,“不舒服嗎?”
知花裕樹茫然,“沒有,就是困了。”
萩原研二看了眼墻上掛的鐘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他自責道:“抱歉,是我來得太晚,打擾你休息了……不過你也有錯。”
萩原研二不忍心責怪知花裕樹,又有些氣他不把身體當回事的樣子,昏睡了兩年,又發了燒,還敢這樣熬夜。
“不舒服要馬上說出來。”萩原研二指了下幼馴染,“小陣平擺在這里就是給你隨便使喚的。”
松田陣平:?
“欸?真的可以嗎?”知花裕樹撓了撓腦袋,期待地看過去。
松田陣平:“……啊,嗯。”
根本沒辦法拒絕這個表情啊。
知花裕樹拍手,“哇,松田你太好了!不愧是警察!!”
松田陣平皺了皺鼻子。
跟是不是警察才沒有關系,他愿意這么做只是因為喜歡他。
已經這么晚了,萩原研二肯定不能再回自己的公寓。這兩年他也在外單獨租了公寓,不過為了方便照顧家里,公寓的位置在警視廳和自己家連線的中間點,離松田陣平的公寓有些距離。
知花裕樹又打了個哈欠,用困倦的嗓音嘟嘟囔囔道:“萩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床吧,松田他喜歡睡沙發,不要和他搶。”
松田陣平:??
“哦,小陣平喜歡睡沙發啊,真不錯。”萩原研二笑了下,又很快收斂。
知花裕樹輕飄飄的幾句話卻令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里。
假如小花是從失聯的時候起就進入了植物人狀態,那距今已經有將近兩年了。一般植物人狀態持續1年,醫生就可以下判斷幾乎沒有蘇醒可能了。
他卻昏睡了近兩年。
小花他是真的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而且只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可那個時候,他卻一無所知。
甚至于假如小花真的就那么無聲無息離開的話,他也會一無所知。
萩原研二能理解景光為什么選擇瞞著他和松田陣平,換了他也會這么選,可一旦得知真相,就是陣陣涌上來的后怕。
他倒寧肯是小花自己故意不理他們。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糟糕,他深呼吸了幾下,平緩下來。
無論如何,至少小花活下來了,從他目前的狀態來看,生病期間應該也有人把他照顧得很好。
只是后遺癥肯定是免不了的,這家伙又是那種對自己的身體很不上心的類型,以后一定得多看著點他。
萩原研二知道自家幼馴染肯定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悶,都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了的知花裕樹又頓住腳,倚著門框回頭,打著哈欠拉下一點衣領領口。
皮膚又白又嫩,一彎勾人的鎖骨橫過去。
“說起來,松田警官,還要咬我嗎?”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的喉結明顯地滑動了下。
萩原研二:??
他笑瞇瞇地對知花裕樹說:“小花你先去休息,我還有點事想和小陣平說。”
“哦。”知花裕無辜地應了聲,關上門,隱約聽見外面傳來松田陣平挨訓的聲音。
唔,這才對嘛,干嘛露出那么難過的表情。
偉大的萊蒙大人才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傷心。
……
關愛孤寡老人,人人有責。
知花裕樹仔細想了下,算上他【埋頭復活】這段時間,已經挺久沒見過boss了,上次見面的時候boss都蒼老得皮包骨頭了。
老實說,他以為自己復活后會直接看到boss的墓碑。
墓志銘他都幫boss想好了。
——黃金廣告位招租。
他是有邏輯的。
Boss生前最愛殺朋友,肯定有不少朋友之后等著要他的命,聽說他死了怎么著不得來墓前看看——喏,多好的廣告位。
哪怕死了也能繼續為組織做貢獻,不愧是boss。
暢想多么美好,就是沒想到老不……咳……老人家依然健在。
知花裕樹心想,自己能順利復活離不開組織的傾力支持,但凡換個正常點的地方都不能讓他一個植物人安安靜靜躺兩年。
他喜歡組織。
醒過來后在外面也玩了不少時間,是時候回去關心一下孤寡老人了。
自從萩原研二發現了知花裕樹的存在后,松田陣平就看他看得更嚴了。更要命的是,萩原研二也暫時搬進了松田家。
他只是伸個懶腰,就能得到兩雙嗖地看過來的眼睛,好像他是什么極為易碎的娃娃似的。
保護欲也太過了。
兩人下班一起吃完飯,他還會被兩個警察帶著強制運動一番,都是些簡單的,不會累到身體的運動,他們說這樣有助于恢復身體機能。
知花裕樹懶得多做辯駁。
呵,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現在這具身體有多棒!活力滿滿、熱氣騰騰,還能健步如飛!
兩個爆處組警察不在家的時候,知花裕樹就會在樓梯間悄悄進行超高強度鍛煉。這些鍛煉方式還是他剛進組織那一年,boss專門給他請的搏擊教練教他的。
知花裕樹記得那時候教練還說他特別有天賦,學什么都很快。
知花裕樹想快點恢復到巔峰狀態,不過就算一時半會兒恢復不到也沒關系。只要一想到自己現在是活人,他就很開心了!
他今年是18歲,明年就可以19歲了。不是一個數字的變化,而是切切實實地長大。
知花裕樹等真正的19歲的到來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了。
糟老頭子老想著長生不死,長生不死有什么好的。他就喜歡和朋友們一起慢慢變老。
兩個警察看他看得再嚴也是要上班的,知花裕樹就趁著這個時候回到了boss的別墅。
別墅里的安保人員都不見了,只剩下零星幾個打掃的女仆。知花裕樹覺得有些奇怪,繞開女仆來到boss的房間,按流程敲了敲門,沒聽到回音,偷偷撬鎖開門,探頭。
“boss大人?……不在嗎?”
知花裕樹走進去,跟回自己家一樣,轉了一圈,然后坐在boss的轉椅上晃悠。
轉椅前的桌子上堆著boss的書,什么《貨幣銀行學》《金融分析師》《新自由主義解構》……一看就是老頭子看的。
提不起興趣。
知花裕樹勉強扒拉出一本《弗洛伊德解夢》,剛看了兩頁就打了個哈欠。
找出一次性茶杯,又翻出boss的新茶葉泡上,喝了幾口就真的睡著了。
……
“萊蒙先生,萊蒙先生……”
銀色睫毛顫了幾下,知花裕樹睜開眼,“唔,你是誰?”
眼前的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個子看起來和他差不多,黑色短發,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鼻梁上架著副眼鏡,眼睛笑瞇瞇的,氣質溫和,卻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萊蒙先生,我是相川佑介。”
知花裕樹想起來了,這就是他昏睡前給他做檢查那個倒霉醫生。系統說過他和雪莉就是昏迷期間負責關照他的研究員。
知花裕樹看了眼時間,微微瞪大眼睛。
他是上午10點左右到的這里,此刻居然已將近晚上12點了。
手機上沒有萩原研二或者松田陣平詢問他在哪或者催他回去的消息,知花裕樹本該松一口氣,卻莫名更慌了。
沒事沒事,可能他們兩個今晚加班,沒發現他不見了。
大概是睡太多了,知花裕樹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已經不在睡前的位置了,而是被挪到了一把躺椅上。
相川佑介向知花裕樹解釋說是boss讓他來的,boss從房間監控里看到他在這里睡著了,擔心是什么后遺癥,特意派了他過來看看。
“非常抱歉,剛剛趁著您睡著,我給您簡單檢查了下身體。您可以放心,您現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但我現在頭有點昏。”知花裕樹下意識說。
“您放心,應該就是今天睡太多了。畢竟昏迷了快兩年,身體機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完全恢復。事實上,您現在的恢復程度已經非常驚人了,真的是非常優質的身體。”相川佑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斯斯文文地說。
“那當然。”
知花裕樹就樂意聽別人夸他身體好。
“雪莉呢?你知道她最近怎么樣嗎?”
知花裕樹是后來和系統聊天才知道自己逃出研究所那天在值班的恰好是雪莉,他有些擔心自己會給對方帶去麻煩,這也是他今天回來找boss的原因之一。
“這就不太清楚了,我最近沒有見過她。”
“這樣啊。”
相川佑介又問知花裕樹要不要留在別墅等boss回來,得知boss歸期不定,知花裕樹馬上拒絕了,表示自己過段時間再來。
走出別墅,知花裕樹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順便去研究所看看雪莉。
但他不能肯定對方到底在哪個研究所,電話的話他之前也試過。
可能是換了號碼,打不通。
而且這個時間了,要是再不趕緊回去,那兩個過保護的警察說不定會報警來抓他……
知花裕樹坐進租的車子里,發動前想到之前提起雪莉時相川佑介有些微妙的表情,還是放心不下地再次拿起手機。
找人這種事,還是得聯系情報人員。
[波本,我是花,好久不見,希望你萬事如意,身體健康owo
ps:你知道雪莉在哪里嗎?一直聯系不上她,我很擔心]
第117章
東京某處街道停著一輛白色馬自達,坐在駕駛座的淺金發男人看了眼手機屏幕,頓了幾秒,又放下去。
副駕駛的貝爾摩德挑了下眉,“是有萊蒙的消息了嗎?”
安室透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和你沒有關系。”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沒準兒就是你和琴酒太惹人嫌了,他才會一醒過來就跑掉了。”
盡管波本和琴酒都將情報封鎖得很好,但貝爾摩德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這兩個人在萊蒙昏迷期間時常去看望他。
她仍舊不相信這種腐爛之地會有真心,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爛人確實在很用心地對待萊蒙。
不知道這對萊蒙而言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說到底和她沒有關系,貝爾摩德雖然挺喜歡萊蒙,但不會為了他引火燒身,琴酒和波本這兩個人沾上誰都有夠麻煩的。
“你和琴酒要做的事最好不要牽連到他。”下車前,貝爾摩德最后警告了一句。
車門關上,安室透確認人已經走遠,才發了條信息給自己的下屬。
[風見,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的號主。]
對于公安而言,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安室透沒等多久就收到了風見裕也的回復。
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忽然前傾,安室透驚訝地看著手機上的消息。
這個手機號關聯的號主居然是他的警校同期,松田陣平。
……
知花裕樹將手里的藥瓶對著光舉起來。這是昨天離開研究所的時候,相川佑介給他的,說是有助于他的身體恢復。
在還是死活人的時候,知花裕樹也經常吃藥。那些藥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效果,既不會讓他變好,也不會讓他變壞。
為了配合研究,他每次都乖乖吃了,權當是吃飯。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是個活人了。知花裕樹很珍惜這具新身體,肯定不能亂吃藥。
而且那個相川佑介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他本能地不太信任這種總是笑瞇瞇的人。
但是對方給他開藥也是好心,相川佑介又不知道他可是背負著系統的開掛者,現在身體短暫的不舒服只是融合期的反應。
知花裕樹把藥收了起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去上班了,昨晚他回來得很晚,還以為會被罵,結果兩個人只是松了口氣,什么也沒說,還讓他早點休息。
起床的時候兩人已經走了,知花裕樹在冰箱上看到了他們留的便簽。
[早飯在冰箱里,記得熱一熱再吃,桌子上還有洗過的水果,多補充點維生素對你的身體有好處ov<]
最后的表情肯定是萩畫的,松田發消息從來不用表情。
知花裕樹站在冰箱前笑了好一會兒,又有點難過。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位置坐標。
知花裕樹知道自己的手機里被裝了定位裝置,可能是萩裝的,也可能是松田裝的,無論是誰,都是因為他們擔心他的安全。
昨天出發去boss那里的時候,他特意在身上帶了屏蔽裝置,避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注意到他的目的地而被牽連進組織有關的事情中。
在知花裕樹原本的計劃里,來來回回不會超過三小時,如果兩個人工作忙的話,甚至壓根不會注意到信號消失了一段時間。
沒想到他竟然在boss那里睡著了。
知花裕樹差點就因為不想挨罵干脆不回來了,但不辭而別太不禮貌,會讓朋友傷心,他又鼓起勇氣悄悄溜回家。
想要假裝早就回來了混過去。
結果兩個人就在樓下滿頭大汗等著他,似乎是剛找了他一撥。
知花裕樹很愧疚,沒有被罵更愧疚。
萩和松田肯定知道他瞞了他們很多事,但他們很體貼地沒有問。
知花裕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不想惹朋友傷心,但組織……組織也是給了他容身之地的地方,他沒辦法離開那里,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組織變得好一些,起碼變成一個合法的黑道組織。
知花裕樹就等著老頭子駕鶴西去,好趕緊鳩占鵲巢。
至于現在,得先幫系統干活,系統都幫他復活了,他也得努力工作才行!
知花裕樹又看了眼手機,昨晚發給波本的消息現在也沒有回復,可能情報人員又去打工了。
忙,忙點好。
上一次的抽獎環節抽出了一個【寶物探測儀】,知花裕樹終于不用只逮著先知之魂一株獨苗薅了。
知花裕樹:[感覺我抽獎的運氣真的有變好欸,還是你們倉庫沒充電寶了?]
系統:呵。
知花裕樹裝備上探測儀出門工作,剛走出公寓樓,就被人拉著按進了車里。
被攥住手腕(怎么都愛攥他手腕?)的第一秒,知花裕樹是打算反抗的,不過看清抓住他的人是誰后又卸去了反抗的力道,但直到被塞進車里還是懵懵的。
“波本?你怎么會在這里?”
和他一起坐進車里的波本咬牙切齒,“這話不該我來問你嗎?醒過來后為什么跑了?”
知花裕樹斟酌著回答:“因為我向往自由?”
其實要他自己來說跑掉的原因也沒辦法說得很清楚,只是醒過來那一瞬間,他心中莫名地升騰起強烈的對周邊環境的厭惡和恐懼,于是就跑了。
但是等冷靜下來,恢復平靜后,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出現那種反應。
不過正常人偶爾情緒失常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有人覺得自己情緒從未失常,那他一定是個精神病。
知花裕樹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間琴酒和波本都為他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個研究所一半都是琴酒的人,更不知道最先得到自己從研究所失蹤的消息的并不是boss,而是波本和琴酒。
在他看來,自己醒過來后很快就和boss報備了,現在是正當的自由時間,
所以他有些奇怪,“波本,你為什么生氣?”
不過知花裕樹相信波本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生氣,肯定是他無意間又做了錯事。知花裕悄悄拉了拉波本的衣袖,“如果我惹你生氣了,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波本,我醒過來了欸,我現在感覺很好,你能為我開心一下嗎?”
安室透一下子火氣全消。
本來也沒多少火氣,更多的是擔憂。
安室透嘆氣,俯身抱了知花裕樹一下,“嗯,恭喜你醒過來。我當然為你開心,從你昏睡的那天起,我就在等你醒過來。花,你睡了好久……”
知花裕樹笑起來,在安室透肩窩處蹭了蹭,“讓你擔心了,以后都不會再睡這么久了。”
既然人沒事,安室透也不想再說別的惹人不開心。
雖然還不知道知花裕樹是怎么和自家同期認識的,但根據他今早觀察的情況看,萩現在似乎也和松田住在一起,這就比只有松田和知花裕樹獨處讓人放心多了。
考慮到他正借著琴酒的力打朗姆,最近這段時間,知花裕樹離組織那邊的事情遠一點也更安全,安室透沒提讓知花裕樹住回自己那里的事情。
不過他倒是帶了一個禮物。
安室透從后座底下拿起一個小籠子遞給知花裕樹:“打開看看。”
“哇!是葡萄酒!”知花裕樹立馬抱起小蛇蹭了蹭。
就知道知花裕樹會為此開心,安室透也跟著笑了下。他昨晚猜測知花裕樹現在是和松田陣平在一起,很有可能就在對方家里借宿后,馬上回了一趟郊區的別墅把葡萄酒帶上了。
知花裕樹昏迷的這兩年,這條小蛇也忽然失去了靈性,一天到晚睡覺,只偶爾動一下去曬太陽——話說哪有蛇喜歡曬太陽的?
真是和主人一樣古怪。
比如說現在,剛剛還半死不活的蛇一看到主人馬上就活潑起來了,甚至專門滑到他這里蹭了蹭他的下巴。
這兩年給它喂了那么多好吃的也沒見它這么殷勤過。
安室透看著知花裕樹和葡萄酒玩了會兒。
他知道琴酒這幾天找知花裕樹也快找瘋了,不過他沒打算和琴酒共享情報,當時知花裕樹在研究所昏迷期間對方也沒想過和他共享情報,是他自己私下和雪莉做了交易。
想到雪莉的事情,安室透的表情沉了下去。
“花,”他斟酌著說,“關于雪莉的事情,我不想騙你。她前段時間被關進了組織的一個研究所里,但不久前從那里失蹤了,這件事被組織認為是她已經叛逃的表現,派了人追殺她。”
知花裕樹皺眉,“是派了黑去追殺她嗎?”
“不,是別的代號成員,具體是誰我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關于雪莉的行蹤,朗姆倒是也讓我去找了,如果我找到她,會馬上告訴你的。”
剛剛重新見到波本和葡萄酒的喜悅被沖淡,知花裕樹的情緒低落下去。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從研究所里逃掉的話,雪莉也不會被關起來。
安室透捧起他的臉,揉了幾下,“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雪莉肯定也會因為你能醒過來而開心,她不會想看到你苦著臉的。”
“嗯。”知花裕樹輕輕點了點頭,“那明美呢?雪莉叛逃的話,明美她……”
“別擔心,她已經被我的人保護起來了。”
又抱著蔫蔫的樹安慰了一下,安室透最后交代道:“最近自己在外面玩一會兒,盡量遠離組織。”
知花裕樹一怔,點點頭,“哦。”
這次醒過來,他感覺大家似乎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說不清這些變化是好是壞……他下意識地有點慌亂。
為了掩蓋慌亂,他抬頭往車窗外看了眼,正好對上一雙暗綠的眼睛。
第118章
似乎是看錯了,知花裕樹眨了下眼,發現那人戴著眼鏡,一直瞇著眼笑,看不出眼睛到底是什么顏色。那一閃而逝的綠色似乎只是錯覺。
粉褐色頭發,陌生的臉,是不認識的人。
安室透伸手攬住知花裕樹的腰,將人帶回懷里,降下一點車窗笑了下,“有什么事嗎?”
“啊抱歉,剛才有個流浪貓跑到了車底。”粉發男人彎腰拎起一只小橘貓,笑瞇瞇地說,“我擔心車子發動會碾到它,所以想提醒你們一下,打擾你們了很抱歉。”
這人文質彬彬的,還很有禮貌,知花裕樹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就是不大喜歡他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
粉發男人救起流浪貓便離開了。
無論如何,多虧了這個小插曲,知花裕樹又放松下來。
“你剛剛要去哪里,我送你過去?”安室透也收回觀察粉發男人的目光。
“唔,沒什么目的地,我就想在米花町隨便逛逛。”探測儀提示的方向是在米花町沒錯。
“你現在身體沒問題嗎?”這兩年安室透每次見到的都是知花裕樹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模樣,雖然雪莉說他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很穩定,并沒有出現危險的肌肉萎縮,但安室透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如果可以,他更想24小時陪在他身邊,而不是交給別人來照顧剛從昏睡中醒過來的他。
“花,我……”
安室透幾乎要說出口了。
但是理智告訴他只有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他才能幫花真正脫離那里,獲得自由,而不是只能在他或者琴酒的保護下在組織里艱難生存。
于是他又忍了下來。
不過知花裕樹如果一直在松田陣平這邊住的話,接下來他們或許有正當的理由見面了。
他接到朗姆那邊的任務,即將潛伏到毛利小五郎身邊做調查。
而毛利小五郎的事務所正好在米花町。
知花裕樹疑惑波本怎么話說一半又不說了,“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聲,接下來我要去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做服務生,到時候如果看到我別覺得奇怪,還有記得在外面叫我透。”
情報人員經常混進各種地方當服務生,知花裕樹也習慣了。他老覺得波本要是有一天不想當公安,還可以開間萬事屋。
正好他道德水平比較低下的形象和萬事屋還挺搭的。
安室透看著知花裕樹偷笑了下,總覺得他心里沒想什么好話。
無奈地揉了下長長了不少的銀發,“之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我,我隨時等著你。”
安室透想了想,總覺得自己還有什么事忘了。
不過想不起來應該是不重要。
……
在【寶物探測儀】的幫助下,知花裕樹短短一個月就找回了三個寶物,并且在抽獎環節久違地抽取到了充電寶。
太好了,充電寶君,又見面了!
這一個月來,每隔一周,他都會到boss那里去一趟,每次都是只有相川佑介在,唯有最后一次,boss本人雖然不在,但是留了個穿西裝的黑烏鴉機器人在自己的位子上。
合理懷疑糟老頭子是不想讓他玩他的轉椅。
借著黑烏鴉機器人身上的發聲器,boss操著一口變調的機械音和他說了些話,和往常差不多,幾句關心,幾句責備。
知花裕樹問了下最近有沒有需要他來做的任務。
Boss說:“你剛醒過來不久,養好身體就是你的任務。等你徹底恢復,確實有任務等著你。”
知花裕樹模仿相川佑介一直笑。
Boss:“……你笑什么?正常點。”
知花裕樹湊近了烏鴉機器人的腦袋,睫毛忽閃了幾下,“原來這個眼睛真的是攝像頭啊,真有趣~”
他戳戳烏鴉機器人,“boss,你能操縱它跳芭蕾嗎?我覺得如果拍下來發到網上,一定會成為爆款視頻的!”
“不會。”
“唱歌呢?如果能一展歌喉說不定也會被邀請去參加紅白歌會。聽說最近流行大老板親自出道,boss,我們組織作為國際一霸,也不能落后呀。”
“……沒事你趕緊走吧。”
被趕走了。
偷偷去見boss的事情知花裕樹并沒有告訴波本。
知花裕樹知道波本在擔心自己,也知道boss似乎在醞釀什么事情,這正是他一次次去見boss的理由。
過去的經驗早就讓知花裕樹明白,等待和退縮不會讓他的生活平平穩穩地幸福下去。他得往前走,不停往前走才行。而且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別人。
糟老頭子特別喜歡這棟完全按照自己心意建造的別墅,這么久都沒回到這里太奇怪了,還有那個黑烏鴉機器人。
要不是人無法易容成那個樣子,知花裕樹真的會懷疑那個就是boss本人。
也沒準兒,萬一他真的老到成精怪了呢。
暫時想不明白,系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知花裕樹暫時將此放到腦后,打算回家前去一趟超市買點菜。
雖然他做飯的技術依然有所欠缺,但只吃白食是不對的,幫忙買買菜總是沒問題。
而且因為他長得好看,拿雞蛋打折券去買雞蛋的時候好心的大媽們還會專門給他讓一條路,甚至攔著別人不和他搶。
大家人都好好哦!
米花町真是個好地方,人杰地靈。
哦,對了,還可以叫上波本幫忙,他在如何挑選新鮮蔬菜上很有心得,而且他現在打工的地方離米花超市也不遠,過去很方便。
……
在諸伏景光的反復努力之下,諸伏高明因工作暫留東京的時候終于沒去住自己額外找的公寓,而是住到了諸伏景光的家里,準確地說,是知花裕樹家里。
雖然知花裕樹自從買了這棟別墅就沒怎么來住過,這里還是始終都有一個他的房間,諸伏景光會按時打掃,確保它一直干干凈凈的。
按說屋子里住進新的住戶需要屋主的同意才行,但根據諸伏景光上次和幼馴染聯絡的情況,屋主現在還在昏睡中,沒法征求他的意見,而且知花裕樹的話,不會不同意讓諸伏高明借宿。
諸伏景光便大膽地、越俎代庖地替他同意了。
而在這條街,諸伏高明并不是最近搬入的唯一一個新住戶。
首先是隔壁的阿笠博士家。
前段時間,諸伏景光和哥哥在雨夜里撿到一個小女孩,因為兩個年青男人照顧小女孩不方便,工藤夫婦又不在家,兩人便拜托了隔壁的阿笠博士一起幫忙。
小女孩當晚睡在了阿笠博士家。
第二天諸伏高明和諸伏景光再來問,想把女孩子送回自己家的時候,卻得知這孩子居然剛好是阿笠博士家的親戚,名叫灰原哀。
她這次就是專門來找阿笠博士的,沒想到半路下雨,發了燒沒走到家里就昏過去了。
倘若不是諸伏景光了解阿笠博士的為人,真的會以為這是什么人販子的新話術。
那之后,名叫灰原哀的小女孩就開始去帝丹小學上學了,還交了一群好朋友,成了少年偵探團的一員。
出于那天撿到了她的緣故,再加上覺得這個小女孩很面熟,諸伏景光不由得對她投入了許多關注。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和哥哥救了小女孩,她卻好像很怕他們,尤其是他。
兩人第二天去阿笠博士家拜訪的時候,她就一個勁兒往阿笠博士身后躲。不過得知是他們兩個救了她后,還是很小聲地說了謝謝。
諸伏高明覺得小姑娘害怕成年男人也很正常,諸伏景光卻感覺沒那么簡單。
有一天,他出門的時候恰好碰到少年偵探團來阿笠博士家玩,灰原哀一看見他就又開始往江戶川柯南身后躲。
就在那一低頭的瞬間,諸伏景光知道她像誰了。
她像雪莉。
就如同雪莉的縮小版。
諸伏景光嚇了一跳,連忙心算了一下,覺得雪莉的年紀應該生不出這么大的女兒,松了口氣。
難道是遺落在外的妹妹?
而在諸伏景光悄悄關注灰原哀的時候,這條街又住進了一個新鄰居。
名叫沖矢昴,東大研究生,借住在工藤家。
對方搬進來的時候,來送了伴手禮。那時候正好諸伏高明也剛剛搬進來。
開門的時候沖矢昴還在諸伏高明的臉上頓了幾秒,隨后表達疑惑:“既然兩位一位姓圓,一位姓諸伏,為什么這棟別墅的門牌會是知花?”
諸伏高明解釋:“我們兩個也是借住在這里。”
沖矢昴笑了下,“原來如此,這么說這棟房子的原主人姓知花?真是個少見的姓氏。”
諸伏景光在屋里幫哥哥整理房間,諸伏高明便在門口和沖矢昴又聊了幾句,聽說對方是東大在讀研究生,諸伏高明這個東大校友還打算將對方請進門聊幾句,反倒是沖矢昴表示自己還要收拾房間,不多打擾了。
那之后沖矢昴就沒再來過知花宅。
但諸伏景光在暗戳戳關注灰原哀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另一邊的沖矢昴也在這么干。
諸伏景光心里一驚,“哥哥,這家伙不會是變態吧?”
諸伏高明很淡定,當刑警多年,他差不多還是能判斷出一個人身上有沒有惡意的,他感覺沖矢昴雖然有點奇怪,但人挺好的。不過他也理解弟弟的想法,臥底見過的惡意遠比刑警還要更多。
“也許他和你一樣覺得那個小女孩很眼熟。”
諸伏景光頓了下,“……那就更可怕了。”
這天傍晚,沖矢昴要陪同少年偵探團一起出門采購時,諸伏景光馬上戴上偽裝用的平光眼鏡跟了上去。
“是要去超市嗎?正好我也想去買東西,一起吧。”
沖矢昴頓住腳,看了他一眼。
八眼相對,雙方同時扯了扯唇角。
第119章
一行人開車來到超市。
下車之后,灰原哀又往江戶川柯南的身后藏了藏,順便將連帽衫的帽子扣上,但依然能感覺到那兩個人偶爾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
還有他們身上散發出的一個比一個濃烈的組織氣息。
如果不是江戶川柯南向她保證不必擔心,她說不定早就電話通知琴酒救命了。
說起來,導致工藤新一變小的那顆藥還是琴酒給他喂下去的,那段時間萊蒙的情況不太穩定,時常出現條件反射性的睜眼和手指彈動。
一次次以為他會馬上醒來又被驗證為錯覺,失望累加讓琴酒的脾氣變得更差。
工藤新一剛剛好撞在他的槍口上。
在阿笠博士這邊穩定下來后,灰原哀用郵件告知過琴酒自己沒事。
過去的兩年,以萊蒙為橋梁,兩人暫時算是形成了微妙的合作關系,灰原哀確信琴酒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安全,而她則會對萊蒙的身體健康負起責任,同時以研究員的身份幫琴酒做一些必要的事情。
不過灰原哀仍然始終覺得自己和琴酒不是一路人,她有自己的目的想要達成。
關于工藤新一的事情,她并沒有告知琴酒。琴酒也沒有問她現在在哪里,只是告訴她組織已經下發了對她的追殺令,讓她藏得嚴實點,如果有看到萊蒙的蹤跡及時通知他。
郵件的末尾說了她最關心的事情:[你那個沒用的姐姐應該是被波本藏起來了,組織派去找她的人撲了空。]
灰原哀這才真正放下心。
誰說姐姐沒用的,沒姐姐的男人,詛咒你這輩子得不到萊蒙的心。
得知姐姐沒事,灰原哀就沒再和波本聯系。
說到底,她并沒有真正信任琴酒和波本,而且情報人員太厲害了,一封郵件發過去說不定馬上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灰原哀不想將阿笠博士和江戶川柯南牽扯進來。
波本這個人別的不說,倒是很言而有信。對方答應過幫她保護好姐姐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她暫且不必擔心姐姐的安全。
她現在倒是更擔心自己……以及懷疑江戶川柯南到底是個什么體質。
這段時間跟在他身邊,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兇殺案也就算了,為什么小小一條街左右鄰居都住著一個散發組織氣息的男人?!
灰原哀覺得自己肯定沒有那么強的吸引力,這絕對是江戶川柯南的鍋!
江戶川柯南:灰原為何那樣看我?……我明明在掩護你吧,為什么會露出嫌棄的表情!!
借住在工藤家的沖矢昴,其實正是江戶川柯南自己安排的,他的真實身份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假死后在工藤有希子的幫助下易容成了東大研究生沖矢昴。
因為赤井秀一曾在黑衣組織中臥底,灰原哀說他身上有組織的氣息時江戶川柯南還覺得很正常,但是被告知隔壁另一家的鄰居圓光樹身上也有組織的氣息,只是比較淡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就真的懵了。
不是說這個組織神秘莫測嗎,一條街就能碰見倆還叫什么神秘莫測。
知花宅里住著的人幾年前就在那里住了,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的時候那個人就在。
工藤新一雖然沒見過圓光樹,但聽父母提起過他。聽說他有個長得很好看的男朋友,兩人感情很不錯。
不過中間好像還有什么別的隱情,工藤有希子說“未成年人不可以聽”,就略了過去。
他父親工藤優作《暗夜男爵》系列里有個新登場的明星人物據說就是以鄰居圓光樹的漂亮男友為原型的。
工藤新一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好像是——
“知花裕樹!”
安室透再次把知花裕樹從碳酸飲料區拔出來。
一張漂亮得奪目的臉露出來,眼睛懵懵地眨巴了幾下。他穿著拼色的連帽運動衫,帽子扣在頭頂,幾縷銀發從帽子下露出點尾巴,下身搭配暈染漸變的美式工裝褲,亂七八糟的銀鏈子掛了滿身。
癟了下嘴巴,“早知道不叫你一起來了。知道了,安室老婆婆。”
現在是陰陽怪氣模式。
安室透沒對這聲老婆婆做出特別反應,只是低頭彎腰從知花裕樹寬大的工裝褲里把一瓶罐裝可樂搜捕出來,放回了商品架。
知花裕樹眼睛瞪大,“一瓶也不行嗎?安室大老爺!”
“不行。你現在是補充營養的時候,不可以喝這些,想喝飲料的話我給你打果汁。”
知花裕樹生氣了。
他就是想吃垃圾食品。知道什么叫垃圾食品嗎?首先要是垃圾才有資格成為垃圾食品啊!!
可樂和薯片的搭配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垃圾!
眼咕嚕一轉,知花裕樹計上心頭。
安室透心道不妙。
晚了。
漂亮少年取下帽子,方才被小心遮掩的美貌盡數暴露在人前,渾身仿佛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般,周圍買東西的人紛紛頓住動作看過來。
少年咬了下下唇,扭頭看著金發男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可樂貨架,眼里波蕩著盈潤水光。
“安室哥哥,想喝這個——”
周圍很安靜,安室透卻如芒在背,感覺無數聲音在耳邊叫道:“可惡,快買給他——!!”
知花裕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在需要的時候他也知道如何利用這份好看達成目的。
雖然他能打得過情報人員,不過波本畢竟是為他好,動手打人也太不禮貌了。再說,能靠臉解決的問題就沒必要動手了。
屢試不爽的招式今天似乎遇到了些許的阻礙。
“這么大的哥哥還會耍賴讓家長買零食嗎?”小島元太小聲說,“怎么和我一樣?”
這聲音有點耳熟,知花裕樹收斂表情,扭頭看過去。
周圍的人也跟著收回目光,有幾個人最后還剜了金發男人一眼。
安室透:“……”
不過他這會兒已經沒工夫管這些了。
商品架盡頭的轉角,圍過來湊熱鬧的是安室透已經眼熟的少年偵探團,另外多了個被帽子半遮著臉、看不清容貌的小女孩;
身后跟著兩個男人,一個是大約一個月前曾見過的撿流浪貓的粉褐發男人,另一個男人則是他那易容后的幼馴染諸伏景光。
安室透終于想起來自己到底把什么事忘了——
他·忘·記·把·花·醒·過·來·的·事·情·告·訴·hiro·了!
安室透至今還記得一年多前在別墅里看到圓光樹時的場景。
彼時他因為知花裕樹被診斷進入持續性植物狀態心情很不好,做事也比平時更急躁些,在家里發現圓光樹的時候他以為這個覬覦知花裕樹的男人別有所圖,差點就先打一頓再說了。
直到對方主動撕下面具,他愣在當場,磕磕絆絆地才叫出那聲“……hiro”。
別有所圖的男人竟是我自己。
回想起自己是怎么在圓光樹面前對知花裕樹表達心意的,安室透恨不得把自己扔回警校回爐重造。
他明明知道hiro有多喜歡小樹,一開始也明明是想著替hiro關照一下喜歡的人。
結果就變成自己喜歡的人了。
而且。
他還打算死不悔改。
出于強烈的愧疚心理,安室透當時信誓旦旦地向幼馴染保證會及時告知他知花裕樹的情況,過去一年多他也確實是這么做的。
一個多月前,知花裕樹醒來從研究所消失的時候,安室透想過要不要告訴幼馴染這件事。但情況未明,告訴幼馴染也只是平添擔憂,他便按捺下來,打算等先把人找回來再說。
結果找回來后,他連軸轉著忙公安、咖啡店、組織以及和琴酒合作給朗姆設套的事情,居然忘了和hiro說這個!
不知道現在裝作剛剛和花在超市遇見來不來得及……
知花裕樹可不知道邪惡波本一瞬間腦子里轉了多少邪惡想法,他的目光從上次在餐廳見過一次的可愛小孩子們身上掠過,在同樣有過一面之緣的善良撿貓大學生身上停了一秒,最后抵達圓光樹的身上。
安室透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伴著叮鈴當啷的響聲,知花裕樹已經撲到了圓光樹面前,結結實實抱了他一下。
“光,好久不見!看我看我,我是不是更好看了?”
他在原地轉了一圈,得意地挑了下眉。身上的鏈條差點打到小孩子的腦袋,被沖矢昴伸手護了下,甩在了他手上。
知花裕樹又匆匆忙忙道歉,沖矢昴溫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安室透心說知花裕樹確實是更好看了,雖然在床上昏睡了近兩年,可醒過來不過一個多月就活力滿滿的。
好像早晨的霞光,如燒不盡似的綻放光彩。
令人目眩神迷。
根本移不開目光。
多虧如此,諸伏景光現在根本分不出心神去和幼馴染算賬。
安室透盤算了下,自己順利活過今天應該是沒問題了。
“嗯,更好看了。”諸伏景光慢慢輕輕地說,緊繃的眉眼緩緩放松。
得到諸伏景光的肯定,知花裕樹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安室透還是覺得他很多方面都像只小狐貍,以前像,現在越來越滑不留手的感覺更像。
小狐貍眼睛一轉,注意到扣著帽子的灰原哀。
后者沉默又無語地望著他,又看了眼那邊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波本,以及這邊這個也差不多魂魄出竅的男人。
現在她倒是確信這男人絕對和組織脫不了干系了。
知花裕樹看了戴著小紅帽的灰原哀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般敲了下手心,“原來如此,是S……”
灰原哀踮起腳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警告:“閉嘴。”
知花裕樹眨了幾下眼,表示自己會聽話,等灰原哀放開手又把目光落到江戶川柯南身上。
小偵探剛剛還在猜測這個忽然冒出的漂亮男人是不是就是媽媽口中那位隔壁鄰居的男朋友——知花裕樹。
聽媽媽說自家鄰居對男友的喜歡已經有點屬于癡迷了。如果男友長得這么好看,倒是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喜歡到癡迷了。
不過江戶川柯南聽來聽去總覺得這位知花裕樹的聲音有點耳熟。
是在哪里聽過?
正冥思苦想的江戶川柯南看到對方和灰原哀近乎熟稔的互動又是新一波的驚訝,不過這點驚訝還沒到心口,他就對上了那雙漂亮璀璨的灰色眼睛。
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不妙。
快逃!
知花裕樹一把將想跑的江戶川柯南撈進懷里抱起來,一只手猛戳他的臉頰,“是柯南對吧?真可愛~”
江戶川柯南:“!”
他想起來這家伙是誰了!
這不是松田警官的“女朋友”嗎?!!
你的“女朋友”和他的男朋友是一個人??
第120章
知花裕樹打從第一眼看到江戶川柯南時,就很喜歡這個小孩。
小小一個,跟個小大人似的,逗起來很好玩。
察覺到對方身體微微的僵硬他才把人放下來,彎著腰拍了拍圓圓的小腦袋。
江戶川柯南還沉浸在他的男朋友和他的“女朋友”是一個人的震撼里久久無法回神,沒意識到自己的呆毛都被揉翹了。
在他樸素的價值觀里,這是不對的。
灰原哀并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已經和偽裝版的知花裕樹見過一面,并且從父母那里得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見他反應這么奇怪,疑惑地看了他幾眼。
“你們也是來買菜嗎?”知花裕樹收回魔爪后又將注意力轉向別處,眼睛瞅瞅左邊,再瞅瞅右邊,有點好奇蘇格蘭怎么會和流浪貓拯救者一起帶孩子。
他掉線這兩年真的發生了好多事哦。
和大家都快有代溝了。
“因為博士發明了新的做飯機器,所以我們一起出來采購食材,拿回去做實驗!”少年偵探團你一句我一句地回答了知花裕樹的問題。
吉田步美:“哥哥和圓哥哥是朋友嗎?”
知花裕樹很快點頭,“當然!”
因為時常去阿笠博士家里玩,對圓光樹這個鄰居,少年偵探團也很熟悉了。而波洛咖啡館的安室透,幾個孩子也見過一兩次。
圓谷光彥:“哥哥和安室哥哥也是朋友?”
知花裕樹叉起腰,“沒錯!我超多朋友的!”
灰原哀在旁邊冷哼了下,瞥了眼依然神游天外的江戶川柯南。
有點奇怪。
她壓低聲音問:“你怎么了?”
江戶川柯南眼神放空了喃喃道:“很多朋友……不,不可能是那樣,哈,是我想太多了……”
自言自語地邁步跟上前面的大人。
灰原哀:“……”
APTX4869以前的實驗沒出現過隨著時間推移影響智商的情況啊?
都是要買菜,幾人便順便同行了。安室透和圓光樹各自推著一輛購物車,知花裕樹走在兩個人中間,沖矢昴走在另一邊。
幾個孩子嘰嘰喳喳地在前面開路,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則落后了一步跟在后面。
奇怪的搭配非常惹眼,其中最惹眼的那個這會兒又沒了自己很惹眼的自覺,不管誰看過來都笑著擺擺手,晃晃腦袋,問兩聲好。
一副跟誰都特別熟的社交恐怖分子模樣。
安室透嘗試著和諸伏景光搭句話,購物車慢了一步,“圓先生,好久不見。”
平光眼鏡后的藍眼睛淡淡瞥了他一下,“哦。”
安室透:“……”
完了!Hiro真的好生氣!
沖矢昴若有所思地看了這兩人一眼,走快了幾步跟上知花裕樹。
他主動做了自我介紹,繼而客客氣氣地說:“沒想到又見面了,知花君,介意我這么叫你嗎?”
知花裕樹捏了捏幾只番茄的臉,把它們通通扔進購物車。他最近很喜歡吃番茄。
“唔,隨便啦。沖矢師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沖矢師傅是個什么稱呼?這家伙果然還是那么怪。
“……我是東都大學研究生。”
“哦?”知花裕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正要仔細問兩句,視線忽然被金發加黑發,另加兩輛購物車擋住了。
安室透淡笑著和他說:“那邊好像上了西瓜,要去挑幾塊嗎?”
知花裕樹馬上:“要!”
另一邊,諸伏景光也淡笑著看向沖矢昴,“沖矢先生身為東都大學的研究生,好像還挺清閑的,東大還有這么輕松的專業真好啊。”
沖矢昴也笑了下,“嗯,因為剛完成了一個項目,導師稍微放了點假,所以最近比較輕松。圓先生和知花君的關系也真好啊,看起來認識很久了呢。”
諸伏景光沒有回應這句話。
知花裕樹一邊聽安室透跟他講挑選新鮮蔬菜的特別技巧,一邊偷偷觀察江戶川柯南。
雖然這才是他第二次和這孩子見面,但對方的大名可真是如雷貫耳。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跟他聊起工作的時候時常會提起江戶川柯南的名字,有時候是他們兩個在拆彈現場碰到柯南的事情,有時候是伊達航在案發現場碰到柯南的事情。
知花裕樹聽得一愣一愣的。
“米花町這么危險嗎?”
怎么感覺時時刻刻都處在危機之中。
兩個爆處組警察說江戶川柯南身上一定攜帶著某種因果律武器,案件會自動朝他身邊聚集。
知花裕樹作出點評:“這么說的話,柯南很像是一本推理小說的男主角?”
萩原研二笑了下,“哪有推理小說會讓小孩子做主角。”
松田陣平支起下巴,沉沉道:“那可未必,萬一是子供向呢?”
知花裕樹在等著看這位子供向男主角今天能不能照常發揮他的威力,身為曾短暫研究過玄學的非專業研究者,知花裕樹很好奇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運作機制。
柯南有察覺到自己是個倒霉的事故體質嗎?
他身上不會也有一個系統吧?
系統馬上說:[本大人是獨一無二的!就像天下只有一個小樹一樣!]
呀,系統真可愛。
采購差不多進行完了,一行人開始往收銀臺走。
諸伏景光注意到了知花裕樹似乎對江戶川柯南格外關注,“小樹很喜歡柯南?”
他沒有吃醋。
多大人了,怎么會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沒有。
明明早就醒過來了卻沒有來找他這種事,他也沒有很在意。小樹一見面就抱了他一下說明對方也很想念他,沒來見他肯定是有別的理由。
暗暗瞪一眼幼馴染。
安室透:?
我這會兒可什么都沒做!
但在景大老爺面前哪敢吭聲。
知花裕樹:“欸?柯南確實挺可愛的,不過……”
“不許動!!”
幾個裹得嚴嚴實實、戴著臉基尼,手里還拿著槍的危險人物忽然沖進了這家不大的超市。一個指揮全場,一個關門,剩下三個拿著槍對準超市里的人,大叫著讓人馬上到指定位置蹲下。
哇,真的出現了。
知花裕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蘇格蘭,“好神奇哦。”
安室透和沖矢昴也聽見了這句話。
三個人腦袋上同時冒出一串問號。
在說搶劫嗎?用神奇來形容搶劫也是挺神奇的。
沒摸清狀況的前提下,幾人都沒有輕舉妄動,聽話地在指定地點蹲下。除了他們一行人外,超市還有另外十幾個顧客,都垂頭喪氣地蹲了下來。
雖然有人驚慌失措,但沒有人情緒崩潰,儼然都已身經百戰,不會輕易被這小小的意外搶劫打倒。
完美體現了米花人在危急面前不怕危險鎮定自若的優秀精神風貌。
知花裕樹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是因為他睡了兩年不太懂道上規矩了嗎?這年頭不搶銀行改搶超市了?
超市有什么好搶的?劫匪是喜歡西紅柿還是喜歡西瓜啊?
“這家超市的后門和一家銀行的后門對著,只隔著一條小路。我想劫匪們的真正目標大概是那家銀行。”安室透小聲說。
太好了,西紅柿和西瓜都有救了!
“不愧是安室,就像犯罪分子肚子里的蛔蟲。”知花裕樹豎起大拇指夸贊道。
“喂,你干什么呢!”
知花裕樹的動作引起了劫匪的注意。
劫匪們原本正分散著挨個兒將人質的手綁在身后,在一眾安靜聽話的人群里知花裕樹的動作并不大,卻因為過于惹眼的長相而顯得突兀。
“抱歉。”知花裕樹迅速道歉,把手收回來,手腕上的鏈子輕輕晃了晃。
劫匪A君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掠過,停留在那條鏈子的金飾上。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和搶銀行的總收入不同,這種從人質身上搜刮來的東西他們是可以私吞的。
除了劫匪A君之外,其他幾個人也都在干同樣的事。先到先得,誰先從人質身上扒下來就是誰的。
“手鏈取下來!”
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安室透蹙起眉頭暗暗壓住自己想揍上去的沖動,諸伏景光也握緊拳頭,有些擔心地看著知花裕樹。
雖然這是情敵送的東西,但他知道小樹有多寶貝這個禮物。
知花裕樹頓了下,他確實很喜歡萩送他這份生日禮物,從戴在手腕上起就從沒取下來過。
灰色眼瞳中閃過一絲冷意。
一共五個劫匪,就算手里有槍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里還有波本和蘇格蘭在。但問題是人質太多了,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將無辜的人卷入其中。
知花裕樹聽話地將手鏈遞了出去,笑了笑。
“這個東西很貴重的,麻煩你收好了。”
待會兒我就從你尸體上扒下來。
五個劫匪現在分散在人質間,得想個辦法讓這五個人集中一點,或者將他們的注意力暫時轉移開……這樣他和波本蘇格蘭同時出手的話,就可以迅速結束戰斗,避免傷及無辜。
知花裕樹和江戶川柯南對上了目光。
后者對著他凝重地點點頭。
知花裕樹:?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他也回了個凝重的點頭。
似乎有什么根本不存在的默契交流在這兩個點頭間發生了,江戶川柯南忽然指著收銀臺后面叫道:“啊咧咧,這是什么?好像有一袋錢?”
什么?
幾個劫匪聽到聲音都看過來。
江戶川柯南早就注意到了這群劫匪行動模式的奇怪之處。雖然一開始有一個指揮者,但從處理人質開始,所有人就都一窩蜂涌了上來,從人質身上搶東西。
很明顯是一個拼湊出來的,各有各的利益的團隊。
收銀臺后正好在所有人的視線死角,那里當然沒有一袋錢,但這種說法肯定能吸引這群人的注意力。
因為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小孩子會忽然說謊。
就在劫匪們的注意力從人質身上移開,往收銀臺后走的時候——
知花裕樹、安室透、諸伏景光還有沖矢昴同時動了。
一人解決了一個,劫匪根本沒有給槍上膛的機會。
諸伏景光還抽空喊了聲:“小樹,注意力道,太重會把人的脖子扭斷!”
嘖,公安警察。
本想裝成不小心防衛過當的知花裕樹只好收了點力氣。
只剩最后一個站立的劫匪,沒有意外的話,事情本該很順利的結束。
然后意外就發生了。
“不許動,不然我就殺了她!”
知花裕樹愣住。
劫匪劫持了吉田步美做人質。小女孩被他勒在懷里,兩條腿在半空中胡亂撲騰。
但是怎么可能的啊?
那小姑娘剛剛不是蹲在人群的最中心嗎!劫匪的胳膊有那么長嗎居然能撈到她……橡膠果實能力者嗎?
這時候知花裕樹還不清楚有種因果律武器名叫——
百分百被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