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月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他相信這次會比之前更準一些。
不過……
“你？”簡奧驚訝地看著箭。
弓箭還插在黃色的靶心上震顫，簡奧有些失語，姜慈月竟然射中了十環！
簡奧驚訝了一瞬，又笑了起來：“你是很準，但是我們的游戲規則可是射蘋果呢，這算你輸了吧？”
姜慈月放下了弓，慢慢走過去，說：“是，我認輸。”
他還是個新手，怎么可能真的堵上秋景明的命去玩游戲……
雖然剛才他射箭的時候，秋景明一動都沒動，蘋果還在他頭上好好地頂著。
如果真的玩的是信任游戲的話，秋景明完全沒有輸。
姜慈月扶住秋景明的肩膀，踮著腳將他頭上的蘋果拿了下來，他突然笑了一下：“長這么高干嘛？你坐下來。”
秋景明聽話地坐了下來，姜慈月也跟著蹲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簡奧，說：“你想知道真相？”
簡奧點點頭。
姜慈月伸手扶住了秋景明的下巴，緩緩湊了過去，在秋景明耳邊說：“閉上眼睛，秋景明。”
秋景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姜慈月用拇指摩挲了幾下秋景明的下巴，而后狠下心去，對準嘴唇親了上去。
嘴唇相貼了幾秒，溫熱的觸感傳遞過來，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忍受。
姜慈月知道簡奧在看，憑她剛才的質疑程度，或許這樣簡單的嘴唇相貼還證明不了什么。
雖然他并不在意簡奧的想法，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他怎么能讓他的人輸呢？
他絕對不會給別人機會嘲笑秋景明的。
姜慈月的手指用了些力氣，捏住秋景明的下巴向下用力，秋景明的嘴巴張開之后，他便探入了舌頭，主動舔吻了幾下。
他還沒努力多久，突然感覺身下的秋景明有些坐不住了，他的唇舌開始追逐上來，兩個人互相爭奪主動權。
到最后，這變成了一個漫長的濕吻。
姜慈月有些喘不上氣了，主動退開了一些，緊貼的嘴唇終于分開，他松開了手，抬頭看著旁邊的簡奧，說：“這就是真相。”
簡奧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她甩了甩頭發，轉身離開，說：“對不起了，是我誤會你們了。”
她大概也覺得尷尬，離開時還給他們關上了門。
姜慈月正在平復氣息，就感覺手被秋景明握住了。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氣氛又開始變得旖旎起來。姜慈月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拉著秋景明站了起來。
“我剛才那箭射得怎么樣？”姜慈月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很好。”秋景明看著姜慈月說。他的眼睛離不開姜慈月的嘴唇，那里被親得紅腫不堪，下唇內側甚至還有一些輕微的齒印。
是他剛才親出來的，他太激動了，他本來沒想這么用力的，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到現在，他的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完全沒有正常下來的跡象。
“秋景明？”
“嗯？”
“我剛才說，你再教教我。”姜慈月又湊近了一些。
秋景明咽了下口水，終于將視線從姜慈月嘴唇上挪開，彎下腰撿起了姜慈月放在地上的弓，遞給他，說：“好。”
兩人擺好了姿勢，姜慈月正想問問他怎么能穩定十環，就見秋景明伸手扶上了他的腰，然后又陷入了呆滯狀態。
“秋景明，”姜慈月又叫了一聲，“要不你示范給我看看？”
秋景明點點頭，深吸了口氣，說：“好。”
他拿起了自己的弓，站到了隔壁的靶位上，雙手開始搭弓射箭。
姜慈月靜靜看著他，半天不見他拉弦，他奇怪地問道：“秋景明，你怎么又在發呆？”
秋景明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干脆放下了弓箭，說：“對不起，我現在心不靜，沒辦法做示范了。”
“咳……”姜慈月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瞬間也不敢看他了，只好自己在那玩了起來。
他也心不在焉的，準頭也不算好，剛才那下算是超常發揮了。
過了一會兒，上課的老師來了，他已經提前知道今天會多一個人，看見姜慈月并不意外。
只是，穿著寬大道袍的老頭嚴肅地批評了一番秋景明：“你今天的狀態太差了，別射箭了。”
秋景明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心神不寧，干脆點頭承認，說：“老師，我今天不射箭了，你教他吧，他的天賦很好。”
于是，一下午，秋景明便在旁邊看著老師給姜慈月上課，就這樣還經常一個人在角落里發呆呢……
上完課之后，兩個人一起回去。
照舊在小區里走了一會兒，只是下午只上了一節射箭課，現在天色尚早，秋景明舍不得在這個時候跟姜慈月分開，便又跟他一起回家了。
回到房間之后，姜慈月讓秋景明幫他做游戲任務，他自己去洗了個澡。
他很久沒有運動，雖然只是射箭，但也出了汗，不洗澡不舒服。
浴室的燈光很亮，姜慈月習慣性刷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下唇內側還留了個印子，他不免也臉紅起來。
只是這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看著看著，他突然就陷入了一種糾結的情緒。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色頭發，他記得他剛來的時候，頭發還是白色的。
所以，這具身體不是他的。
剛才一時之間沒有想到，他竟然用別人的身體跟秋景明接吻了。
他的內心思緒翻涌，越想越不開心。
他覺得他不應該擅自用別人的身體跟人有親密接觸。如果另一個自己用他的身體談戀愛，他估計也會不開心的。
而且，他也不想是別人的身體跟秋景明接吻，秋景明是他承認的男朋友，怎么可以親別人的身體？
姜慈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知道可能正常人不會想這么多，可是，他就是天生獨占欲很強的人，很小的時候就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這些。
他突然不想再跟秋景明親密接觸了……
他心里有些膈應……
他該怎么樣才能跟另一個自己把身體換回來呢？
……
姜慈月洗完澡出來，只穿了一身輕薄的睡衣，秋景明還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任務做完了。”秋景明盯著屏幕說。
“哦，”姜慈月直接躺上了床，他對著秋景明招了招手，“來這邊坐。”
秋景明帶著平板坐了過來，給他看了一眼屏幕。
姜慈月這會兒沒心思玩游戲了，接過平板放在了一邊。
他看著秋景明，突然問：“秋景明，如果月亮換了一個，你還能認出來嗎？”
秋景明不知道為什么姜慈月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他想了一下，回答說：“可以。”
“真的嗎？”姜慈月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了，只覺得他現在有些累了，大概是下午運動太久了吧……
“嗯。”秋景明堅定地點頭。
姜慈月笑了一下，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他突然有些倦了，他說：“秋景明，我累了，你要不先回家吧？”
“好。”秋景明并沒有說什么，點頭說好。
只是，姜慈月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起來的動靜，便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怎么了？”
秋景明湊近了一些，看著姜慈月支支吾吾：“我，我想……可不可以，親……”
姜慈月直接伸手捂住了秋景明的嘴巴，堅定地看著他說：“不可以親。”
下午那次已經讓他覺得難受了，在他沒想到好辦法解決身體的問題之前，他沒辦法跟秋景明親近。
如果是他自己的身體，親就親了，畢竟他在答應秋景明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可是，只要一想到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他就有種自己的男朋友親了別人的抓狂感，心里完全過不去這一關……
秋景明的眼鏡完全滑落下來，他低下頭，沉默了半天。
姜慈月早就收回了手，他當然知道這樣會讓秋景明誤會，會讓他不開心，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跟秋景明解釋才好。
“我累了，想休息了。”姜慈月不再看他。
秋景明站了起來，說：“好，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嗯。”姜慈月躺了下去，目送秋景明拿著書包離開，在他開門的時候，他突然又說，“明天沒課的話，也過來吧，秋景明。”
秋景明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我下午過來。”
“嗯。”姜慈月看著他，在心里說：我沒有不理你的意思，可別理解錯了啊……
雖然，似乎，是個人都會理解錯的……
換成秋景明在他想親的時候不給親，他也會很生氣的。
不對，他才不會想親秋景明，他是直男！
現在不過是配合秋景明罷了……
大學還沒開始呢，秋景明還沒開始發揮作用呢，可不能就這樣分手了……
姜慈月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他確實太久沒有運動了，感覺身上還很酸痛，的確該睡一覺。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睡著之后，他竟然又做了夢。
夢境里，他一個人在空蕩的宇宙里游蕩，很快，面前出現了一個極其華麗的鏡子。
姜慈月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他站在鏡子面前，鏡子里面出現了熟悉的白色身影，他趕緊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換回來？”
另一個自己搖了搖頭：“不能。你很想換回來嗎？那個世界半點值得你留戀的東西都沒有嗎？”
姜慈月沉默了，半晌，他開口說：“我不想用你的身體生活，你呢，有沒有對我的身體做什么？”
對面的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可沒有用你的身體。”
姜慈月皺了下眉：“你什么意思？你沒有穿越過去？那我，死了嗎？”
對面的人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用的就是你原來的身體。”
“什么？”姜慈月臉上的表情變得復雜，“不可能，我剛來的時候還是白頭發呢，還有腺體，我自己的身體可沒有退化的腺體。”
另一個自己笑了一下，說：“我們交換了身份之后，當然也要適應那個世界的規則了。只是，用的還是自己的身體罷了。”
“你不信的話，可以看看你自己的手臂，只有你們那個世界的人打疫苗還會留下疤痕，我的身上可沒有。而且，我也不像你一樣鼻子靈敏，不然我當嬰兒的時候就被媽媽身上的信息素熏吐了。”
“呃……”真是話糙理不糙。
姜慈月沉默了一瞬，又問：“真的沒有辦法換回去了嗎？”
對面的人搖搖頭：“這次交換是我不小心觸發的，那個東西已經用掉了，再也沒有了。”
“你為什么要……”
“因為無聊……”
“幫我照顧好媽媽。”姜慈月最后說。
“嗯，我會的。再見了，以后不要在一直召喚我了，我很忙的，也不想理你。”
“哦。”姜慈月應了一聲，感覺夢境有消散的趨勢，他突然開口問，“那個世界有秋景明嗎？”
另一個自己看著他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