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季婉和蘇玖逛完后，手里已經(jīng)拿了不少的手工藝品。
回來找她們兩個人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楚芷黎手上的狐貍面具。
“這個好可愛，在哪里買的？”蘇玖湊近看著狐貍面具。
楚芷黎指了下她們后面的攤位，又看向蘇玖，問道：“你要買一個嗎？”
蘇玖看了下時間，剛好到了她們定的餐廳的時間：“要要要，等我一下，買完咱們就去餐廳吃飯�！�
楚芷黎點頭，順便幫蘇玖拿著剛才買回來的東西。
季若清也在旁邊接過季婉手上的東西，看著兩個人聊天。
季婉對這些手工藝品也很有興趣，看著楚芷黎手上的面具，說道：“這個狐貍畫的還栩栩如生的，和活的一樣�！�
楚芷黎笑了下，和季婉聊著天：“剛才總監(jiān)還說，這個面具像貓呢，也不知道怎么看出來的�！�
“怎么可能和貓一樣呢？”，季婉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看向季若清，問道：“你喜歡貓？”
說到貓的時候，楚芷黎也順著季婉的視線移過去。
腦袋里不合時宜地想起她和季若清當(dāng)時的聊天。
季若清的視線重新看向手上的面具，神色如常，開口：“可能剛才看錯了�！�
她如果現(xiàn)在說喜歡的話，或許季婉還要在家里給她養(yǎng)一只貓。
攤位不遠(yuǎn)，蘇玖很快買了回來，搖搖手上新買回來的面具，“看，半面面具，不過我戴上去好像沒有那種神秘氣質(zhì)�！�
她們開著玩笑，也消弭了剛才微妙的氣氛。
煙花還在繼續(xù)，不時有小情侶從她們旁邊經(jīng)過。
不過四個人都沒有注意，臉上帶著笑，季若清的唇角也彎了彎。
這家餐廳晚上的生意格外火爆，也正是因為她們提前預(yù)定，才能有靠窗這么好的位置。
哪怕已經(jīng)到了這里，還是能夠?qū)⑼饷娴臒熁鹂吹那宄?br />
等到定好的餐廳后，蘇玖將她準(zhǔn)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從上班就一直放在包里，現(xiàn)在終于能夠交給季若清。
是她特地請人從國外代購的一款品牌的女士腕表，很符合季若清的氣質(zhì)。
季婉和楚芷黎的禮物都是要到家后送給她，現(xiàn)在沒有拿出來。
生日蛋糕上面已經(jīng)點好了蠟燭，楚芷黎稍微移了下位置：“總監(jiān)，快許愿，一定能實現(xiàn)。”
“生日快樂，以后天天開心！”
“小清，生日快樂！”
季若清收下蘇玖的禮物，聽著三個人一起對她說生日快樂，眼眸微動，“謝謝你們�！�
燭光和外面的煙花，都凝聚在此刻，生日也有了意義。
微微閉上眼，季若清的眼前短暫的陷入黑暗，眼尾只有燭光和燈光的暗影。
她不相信生日愿望一定會實現(xiàn)，卻在此刻認(rèn)真地在心里默念。
——
吃完飯后回家，蘇玖本想要自己打車回家，但是季若清要先送她回家。
楚芷黎和季婉也沒有意見，一個人拗不過三個人，蘇玖也不得不同意。
等楚芷黎她們回到公寓后，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季若清看了眼時間，先讓季婉去休息。
不過季婉還是將她前幾天親自從寺廟求的平安符交給季若清，“大師開過光的，掛在你車?yán)锞涂梢�。�?br />
季若清不喜歡在車?yán)锓鸥鞣N擺件，平時總顯得空曠。
季婉知道貴重的東西，季若清不會收，她就想到了平安符，寓意順?biāo)炱桨病?br />
“謝謝媽”，季若清接過平安符，輕輕地抱了下季婉。
“好了，你記得去找芷黎�！奔就窠裢硖貏e開心，不過還記得年輕人還有話聊，也不再和季若清多說。
上樓的時候，楚芷黎還記得禮物的事情，想要拿給季若清。
但季婉覺得有她在，年輕人說些自己的話，可能不自在，就說好讓季若清去楚芷黎的公寓拿。
“你來啦，快進(jìn)來�！背评杪牭角瞄T聲，讓季若清進(jìn)來。
進(jìn)來的時候，季若清抬眼看過去，恰好落在了桌上的面具。
楚芷黎回到家，只來得及換了身衣服，其他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她從臥室把給季若清準(zhǔn)備的禮物拿出來，沒直接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還帶了點神秘感。
“要不要猜一猜？”
楚芷黎手中的袋子很大，不透明，從外面看不出來有什么還明顯的特征。
季若清看著袋子幾秒，隨后坦誠：“猜不出來�！�
她如果認(rèn)真的想上一刻，或許能夠猜到蘇玖和季婉會送她什么禮物。
兩個人和她相處的時間都很長，她也知道她們的習(xí)慣。
但楚芷黎還是第一次送她生日禮物，未知的范圍太大了，只能實話實說。
不知道那句話說到了楚芷黎的心坎上，她的眼尾揚起個弧度：“那總監(jiān)看看喜不喜歡�！�
她從袋子里將自己準(zhǔn)備的禮物拿出來。
首先出現(xiàn)在季若清眼前的便是盛開的花，還養(yǎng)在花盆里，不大不小，卻盛放的剛剛好。
“藍(lán)雪花，我買回來的時候，還是花苞，剛剛好今天開花�！�
楚芷黎將花放在季若清的面前，隨后又從袋中拿出來第二份禮物。
“我自己織的小貓”，楚芷黎拿出來，“和上次送你的是一對，正好放在辦公室里，讓它不要那么孤獨�！�
一黑一白，季若清看到的時候，自然想到了被她放在辦公室的小貓。
“謝謝，我很喜歡�！�
季若清看著眼前的禮物，都是用了心才能想出來的，也不知對方考慮了幾天。
手上還拿著小貓，低垂著眼眸，像是不舍地松手一樣。
楚芷黎聽到季若清說喜歡，眼眸也比剛才要亮上幾分：“喜歡就好，藍(lán)雪花很好養(yǎng)的，我特地幫你挑的�！�
送完禮物，楚芷黎想起來了，另外的一件事。
“總監(jiān)，袋子里還有份禮物，是我要帶給阿姨的，你幫我拿給阿姨吧�！�
之前想給季婉做的項鏈，在前幾天已經(jīng)做好了。
不過她擔(dān)心對方不肯收，思來想去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讓季若清幫她拿給季婉。
“送的什么？”季若清看向包裝精美的禮盒：“如果太貴重，她應(yīng)該不會收�！�
季若清也不會幫忙帶。
“是我自己做的項鏈，材料不貴”，楚芷黎認(rèn)真說道，“算是對阿姨一直以來的感謝。”
她和季若清都是設(shè)計師，說出來季若清自然也懂。
“替我媽謝謝你�！奔救羟宕饝�(yīng)下來。
楚芷黎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她這幾天晚上都睡得不踏實，今天又在外面玩了許久，身體上的困頓也隱藏不住。
季若清看了她一眼，也不再打擾：“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楚芷黎點頭，今天的事情也都結(jié)束了，走到門口送走季若清后，才回到臥室休息。
她晚上不敢睡得太晚，入睡前重新看好了兩個人約定的地址，才關(guān)上手機。
——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楚芷黎看向?qū)γ娴姆块T，緊緊閉著。
沒有碰到季婉，不知道季若清這個時間點還在不在家。
也沒有碰到季若清，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她和季若清約定的地點是家咖啡廳，最適合見面的地方。
無論是聊工作，還是閑聊休息，都能夠提供安靜輕松的氛圍。
她們之前確定見面和見面時間的時候，格外迅速。
但見面地點，似乎兩個人都在逃避。
最后還是楚芷黎主動提的，她將地址發(fā)過去的時候，季若清沒有驚訝。
似乎她和對方在同一個城市，也只是一件平常事。
坐在出租車上，楚芷黎看到了季若清發(fā)過來的消息。
【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靠窗的位置�！�
她們約好的是十點鐘，現(xiàn)在九點四十。
季若清早到了二十分鐘，可以看出來她對這次見面的重視。
楚芷黎握著手機的指尖微頓，不自覺地緊了幾分。
回過神來，才回對方的消息。
【好大一顆黎：我應(yīng)該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季：不著急，路上注意安全�！�
季若清發(fā)完消息后，透過咖啡館的窗外，看外面的人行道。
這家咖啡館建在市中心，無論何時都是人來人往。
消息上說還要十分鐘，現(xiàn)在自然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但她還是忍不住向外面看過去。
似乎這樣就能讓時間過的快一點。
【季：現(xiàn)在緊張嗎？】
【季：緊張的話，可以和我多聊聊天�！�
咖啡館放著舒緩的鋼琴曲，季若清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慢慢和對方聊天，像是和以往都相同的普通對話。
她還記得前幾天，對方緊張到失眠。
她知道對方是手滑，但手滑將消息發(fā)給她的前提，也是一直在開著她們的聊天框。
【好大一顆黎：說話實說，很緊張�！�
楚芷黎坐在出租車的后座，視線不經(jīng)意略過窗外，剛才經(jīng)過的是市中心的標(biāo)志高塔。
前面的師傅從后視鏡看到楚芷黎在向外看，以為她來這里的次數(shù)不多。
“姑娘，快到了，就五分鐘左右。”
楚芷黎輕嗯了聲，沒反駁司機師傅的誤解，她重新看向手機。
【好大一顆黎：你還記得當(dāng)時剛開始聊天的時候嗎？】
她們之間能夠提起的話題，也只有手機上那可以用一個小時翻完的記錄。
所以提起之前，楚芷黎也只能局限在此。
【季：記得，當(dāng)時沒有想和你聊這么多�！�
季若清當(dāng)時在同意添加她好友的時候，確實抱著冷落對方的想法。
放在小號里便可以，之后只要不多說話，便可以慢慢結(jié)束掉聯(lián)系。
楚芷黎失笑，季若清總是這么直來直去，連委婉點的說話方式都學(xué)不會。
剛開始的時候，季若清話少。
不過聊天怎么可能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她的每句話，對方都會抽出時間回，哪怕是極為簡單的一兩個字，她也知道季若清是認(rèn)真看過的。
要是沒有對方的回應(yīng)，她又怎么可能自言自語。
【好大一顆黎：要不要這么真誠。】
【好大一顆黎：不過你每條消息都回了我，才能有今天的見面�！�
楚芷黎發(fā)完消息后，車速也慢了下來。
市中心沒有停車位，司機師傅將車�？吭诼愤�，問道：“咖啡館就在對面，姑娘在這里下車可以嗎？”
“可以，謝謝師傅”。楚芷黎從靠近人行道的一側(cè)打開車門，下車后看向?qū)γ妗?br />
她下車的地方距離咖啡館不算遠(yuǎn)，隔著距離，她也能夠看清楚里面。
店里的人不多不少，只有兩位服務(wù)員在慢慢走動。
坐在靠窗位置的人，身上穿著件薄款大衣，遠(yuǎn)遠(yuǎn)地，她似乎和對方的視線對上。
等走到近處的時候，季若清又是微微低垂著頭，不再看向外面。
楚芷黎推開了咖啡館的門。
“歡迎光臨�！遍T口的服務(wù)員看到客人，想要幫她安排位置。
“謝謝，我和那位小姐有約�！彼噶讼驴看暗奈恢�。
服務(wù)員了然，點頭離開：“您之后有需要可以再叫我。”
從出門便開始緊張的心情，車上和季若清聊天也沒有緩解。
在此刻，真正坐到季若清面前的時候，心跳卻神奇地安靜了下來。
季若清的位置距離門口并不遠(yuǎn)，剛才她和服務(wù)員交流的聲音不大不小，季若清不可能沒有聽到。
“總監(jiān)。”楚芷黎看向季若清。
她的眼神清冷，比往常少了點溫度，輕輕抬眸的時候，讓楚芷黎想起來公司里的傳言。
剛才隔著距離沒有看清的細(xì)節(jié)，此刻也全都看的清晰。
季若清今天特地?fù)Q了口紅色號，長卷發(fā)散在身后，只是手機旁邊的指尖微微泛著白。
“要喝咖啡嗎？”季若清問道，手機還沒有放下來，像是著力點一般。
楚芷黎張了張唇，還沒有拒絕，便看到季若清向服務(wù)員招招手。
“你好，一杯拿鐵�！�
楚芷黎愣了下，她最喜歡的是拿鐵，微微垂眸看向季若清面前的咖啡。
服務(wù)員應(yīng)了之后，兩個人之間又是沉默。
在來之前，她便能夠想到是這種情況。
楚芷黎看向季若清的眼眸，此刻里面沒有了往日的柔意，深深地遮住一切。
往日擅長挑起話題的都是楚芷黎，此刻她卻變得沉默，還是季若清先開的口。
手機放在圓桌邊，鎖屏的狀態(tài)，如果打開的話，便是她們剛才還在聊天的頁面。
不過都是小號。
“現(xiàn)在見面了，怎么話少了。”季若清的語氣很淡，少了剛才聊天時候的關(guān)切。
楚芷黎頓了下，才問道：“是在我進(jìn)門的時候，你知道的嗎？”
季若清搖頭，微微垂下眸，像是在回憶：“剛才看到你下車了�！�
她很聰明。
在看到對面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能夠猜到了。
生活能夠有一個兩個巧合，又怎么可能處處是巧合。
想起她們之前的聊天，連視頻通話都沒有在聊天里出現(xiàn)過。
一切都足夠明了。
楚芷黎下意識也向窗外看去，落地的玻璃窗透明，能看清對面的商場和旁邊的甜點店，上面慶祝5.20的橫幅還沒有拿下。
花店人來人往，今天的情侶不比昨晚的少。
收回視線，楚芷黎攪了攪杯中的咖啡，“剛開始認(rèn)識的時候，我沒有騙你。”
“想要加上你的聯(lián)系方式，因為覺得你很溫柔，天然的對你有好感�！�
她低著頭，慢慢的從她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開始講。
“芷黎�！边�是她們這次見面，季若清第一次叫楚芷黎的名字。
“讓我說完吧�！蹦描F相比其他咖啡，已經(jīng)少去了苦澀。
但此刻，沒有喝，楚芷黎都感覺到了其中的苦。
她不知道還會不會泛出后調(diào)的醇香。
“后面猜測你就是總監(jiān)的時候，應(yīng)該是你給我發(fā)設(shè)計圖，哪怕只是草圖，也有你的風(fēng)格，和我在公司里看到的類似。”
楚芷黎停下手里的動作，將咖啡勺放回到杯碟。
快要接近中午，咖啡館是朝陽的方向，太陽顯得有些亮。
楚芷黎看著瓷白的杯碟折射著金色的陽光，眨了下眼接著剛才的話繼續(xù)說。
“因為有了猜測，所以后面聊天的時候，稍微上了點心，就基本能確定了。”
“不過在找公寓的時候，我不知道是阿姨出租的，之前的房子太吵了，這件事確實是巧合。”
其他交談的人在旁邊絮絮低語，聽不清內(nèi)容。
季若清還是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一直沒有動。
半晌，她才開口。
“那你當(dāng)時發(fā)的喜歡我，也是在知道我是誰才發(fā)的，對嗎？”
楚芷黎看向季若清，她沒有想到對方會先問這件事。
“是。”她指尖不自覺的抵著指腹，她知道是季若清，才會發(fā)送這條消息。
心里各種情感都在翻滾，三秒后，楚芷黎又張了下唇瓣：“當(dāng)時公司聚會，真心話大冒險�！�
她可以不說這件事，但是季若清有知道的權(quán)利。
沒道理現(xiàn)在還有所隱瞞。
清冷的氣息無聲無息縈繞在季若清的身側(cè)，像是要將所有人隔絕。
楚芷黎只是輕輕看了眼，便感覺到現(xiàn)在的氣氛變得更加凝固。
季若清沒有玩過真心話大冒險，但是也不會不知道。
“你可以不說的�！彼_口。
只要今天楚芷黎告訴她是真的，她不會不信。
楚芷黎看向季若清的眼睛，還是往常漂亮精致，只是烏黑的瞳孔更多的是漠然。
“你有知道的權(quán)利。”
季若清沒再接話，她拿起腳邊放著的禮品袋：“說好的，送你的禮物。”
她放在桌上，兩人的中間。
隔著的距離，像是怎么也跨不過去。
楚芷黎很期待這份禮物，也是她們要見面的初衷。
季若清很守信用，帶了過來，哪怕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還是將禮物拿了出來。
不過楚芷黎沒有接，禮物就放在桌子上，安安靜靜。
咖啡轉(zhuǎn)涼，兩個人都沒有在意，她們身邊坐著的人，剛剛離開。
“不喜歡？”季若清問道。
“喜歡，只是在想，會不會是最后一份禮物�！�
楚芷黎確實很了解季若清，連她在想什么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所以才沒有接過禮物。季若清沒有說話。
楚芷黎今天的目的，卻不是為此。
“總監(jiān)，在送我這份禮物前，你少問了一個問題。”
“什么？”季若清看向她。
“我抽到的究竟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是游戲，但是如果她不想發(fā)這條消息，也可以喝酒逃過，沒有道理一定要把這個誤會埋下。
季若清的睫毛顫了下，從見到人開始，混亂的內(nèi)心，似乎終于找到了個出口。
“所以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視線不偏不倚，正對著楚芷黎的眼睛。
她以前看過無數(shù)次對方的眼睛，今天卻像是第一次看清楚。
“真心話�！�
涼掉的咖啡，像是終于泛上些醇厚的香氣。
楚芷黎抿抿唇，從進(jìn)入咖啡店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沾過水。
說完這句話之后，才感覺到唇瓣有些干。
“禮物不是最后一份，收下吧�！�
季若清招呼服務(wù)員，對楚芷黎說道：“這次自己點吧�！�
“一杯拿鐵，一杯美式，謝謝。”楚芷黎還記得在公司，在茶水間看到季若清，她的杯中便是美式，從來沒有變過。
點完之后，她才拿起來桌上的禮物，小心的打開。
之前出現(xiàn)在圖紙上的項鏈，此刻變?yōu)榱丝梢杂|摸到的成品。
“比我想象到的要漂亮”，楚芷黎打開看了片刻，又小心的放回了盒子里。
季若清也微微點頭，氣氛比剛才的要好，但是楚芷黎知道，剛才只是她單方面的解釋。
季若清給出的承諾，也不過是以后不會和她形同陌路。
但楚芷黎想要的不僅僅如此。
咖啡送上來的很快，楚芷黎讓服務(wù)員將美式放在季若清面前。
等服務(wù)員離開后，她才開口：“總監(jiān)，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
季若清看向楚芷黎，她本來以為知道真相后，會生氣，會清晰的和對方劃清界限。
她向來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但她垂了下眼瞼，還是開了口。
“我給你發(fā)過設(shè)計圖后，你慢慢確定了我的身份。但還是選擇和我聊下去，每天晚上和我分享自己的生活�！�
“是。”
“我想找你幫助的時候，你知道整個聊天的內(nèi)容，最后還是讓我自己決定�！�
“是�！�
“約在今天見面，是為了昨天讓我過好生日，送我生日禮物，怕見完面之后，我就不會收下你的禮物�！�
“是�！�
不是問句，楚芷黎卻每個問題都回答了。
季若清蜷了蜷指尖，她抿了口咖啡，“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她問道：“為什么？”
她知道楚芷黎除了瞞著她一段時間后，沒有任何錯誤，但還是想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在知道她的身份后，還要和她繼續(xù)聊天，給她分享生活。
為什么明明能干預(yù)她的決定，最后還是讓她跟著自己的心走。
為什么明明她不知道表白只是場真心話大冒險，還是要告訴她實情。
為什么不允許這是最后一件禮物。
太陽漸漸升高，折射的光也要比剛才強烈，楚芷黎幾乎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像是繃緊的弦。
楚芷黎頓了下，反問道：“總監(jiān)覺得是為什么？”
她的直覺很準(zhǔn)，認(rèn)定了現(xiàn)在沒有危險性，于是本能的比剛才大膽了些。
都開始反問季若清了。
反思了下自己，她見季若清沒有回答的打算，還是緊緊抿著唇，才將原因說出來。
是真心話，是這些事情的原因，也是她今天來到這里的目的。
“因為我喜歡你�！�
說完之后，安靜了將近一分鐘。
在說話的時候，剛好有人進(jìn)來，服務(wù)員對著客人說了聲歡迎光臨。
但季若清應(yīng)該是聽見了的。
楚芷黎聽到她嗯了聲，身邊豎起來的看不見的冷刺也都軟了下去。
季若清有片刻怔然，才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說出來，不是隔著屏幕�！�
楚芷黎很輕地笑了下，對上季若清深深的目光，“所以，總監(jiān)給我這個機會嗎？”
“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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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楚芷黎聽到季若清的回答，始終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季若清看著眼前的人，輕輕笑了下：“現(xiàn)在不緊張了？”
她的語氣比起剛才的冷意，多了些溫柔，慢慢地和聊天時候相同。
“比剛才要好一點”，楚芷黎僵直的脊背，也慢慢放松下來，“不過還是有些緊張�！�
咖啡館內(nèi)的溫度舒適，若是在太陽底下，她的后背或許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為什么緊張？”季若清摩挲了下指腹，“我們不是已經(jīng)見面了，而且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
楚芷黎抬了眼，點頭道：“話是這樣說，但剛才一直在想，要是總監(jiān)說我們以后都不要見面了，我該怎么辦？”
她說話的時候，雖然語氣還如往常般好聽干凈，都是其中隱藏的委屈，在意的人還是能聽到。
委屈不是因為季若清剛才的冷淡，而是未知。
連她都無法把握的未知。
“不會的”，季若清眼眸微動，視線凝在她的身上，聲音平和，“見面還是會見的�！�
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季婉那里，她們都當(dāng)不了陌路人。
這是她也沒有辦法決定的事情。
窗外的光太過明亮，服務(wù)員過來將簾子拉上一半，楚芷黎也能將她的神情看的更為清楚。
“是在公司見面，還是在阿姨家見面？”楚芷黎明知故問，她將季若清心里想的，說的分毫不差。
季若清被指出來后眸光微頓了一下，換了個話題，“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她剛才的態(tài)度，確實很冷。
在看到楚芷黎下車后，她的心跳快到極點，又從頂尖跌落。
心中各種想法浮現(xiàn)，卻亂做一團(tuán)，以至于她都不知道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楚芷黎。
冷面鎮(zhèn)定，是她一直以來的應(yīng)對方法，本能的避免開口。
剛才感受到楚芷黎的委屈，她也收起了身上的尖刺。
她隨心所欲的詢問，楚芷黎都一一回答。
她也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楚芷黎聽到季若清的話，眉梢微動了一下，知道對方在轉(zhuǎn)移話題。
但還是開了口：“總監(jiān)，你是不是在見面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會是我？”
她送的生日禮物，是成對的小貓。
雖然有前面送出的一只做鋪墊，但到底有了配對之后，便多了些隱喻的意味。
但季若清還是收下了。
而且剛才哪怕季若清，是在她下車時候看到自己，也會先是驚訝。
而不只是簡簡單單地坐在咖啡館里等她，聽到她的聲音后，連頭都不轉(zhuǎn)。
“這幾天感覺到的，不過只是猜測，見到你之后才確定�！奔救羟鍥]想到楚芷黎能察覺到。
她慢慢地解釋：“應(yīng)該是在說起煙花表演的時候，一般人首先會問在哪里表演，但是你沒有提。”
“后來的照片，也讓我有種熟悉感，應(yīng)該是你特地想讓我看到的�！�
“在這里約定見面，也可以猜出來，或許是我認(rèn)識的人。最近熟悉的人只有你。”
如果不是楚芷黎故意提起這些和她相關(guān)的事情，她也不一定能夠有這種猜測。
楚芷黎笑了下：“昨晚說我的狐貍面具是小貓，也是在試探我？”
“對�！奔救羟逋瑯拥恼\實，有問必答。
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抱著什么樣的心思，說出了這句話。
等到要后悔的時候，說出的話，也收不回去。
迷霧在此刻消散，她們之間都不再有任何的隔閡。
楚芷黎微微抬頭，看向咖啡店內(nèi)最大的鐘表，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十一的位置。
她們不知不覺聊了一個小時。
她重新拿起來剛才季若清送給她的項鏈，整體是銀白色，中間加了特殊的元素。
旋即便看到袋子底下，還有她發(fā)送的照片和設(shè)計圖紙。
指尖輕撫過照片和圖紙，她明知故問：“總監(jiān)，這也是送給我的嗎？”
委屈消失殆盡，只剩下掩飾不住的開心。
季若清動了下唇瓣，“不想要？”
“沒有，想要”，楚芷黎眨眨眼，“剛才沒看到，現(xiàn)在要好好看看。”
照片是她拍的，設(shè)計圖季若清在聊天的時候也給她發(fā)過。
每一樣都很熟悉，但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
她看的無非是這份心意。能證明季若清對她的心意。
季若清抿了口杯里的咖啡，她看著楚芷黎微微垂頭看圖紙，心底也泛起了異樣的感覺。
楚芷黎看著設(shè)計圖，想起了她聽過的傳言：“總監(jiān)，你知道把設(shè)計圖送給我意味著什么嗎？”
設(shè)計圖可以說是每位設(shè)計師的心血，珍貴程度無與倫比。
哪怕只是私下的設(shè)計，也不會輕易的送人。
季若清知道這件事，“放心，只送給過你一個人�！�
她其他的設(shè)計圖，都按照年份月份好好的放在自己公寓的書房中。
楚芷黎心頭跳動了一下，她故作平靜：“不是要問你還送過給誰。”
“之前在學(xué)校，同學(xué)都說，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會幫她做設(shè)計作業(yè)�！�
專業(yè)課程的期末大作業(yè)，都是個人獨立完成設(shè)計大作業(yè)。
費心費力，為此熬夜通宵的學(xué)生比比皆是，更不用說幫別人設(shè)計。
她把話說到這份上，季若清又怎么能不明白。
喜歡一個人，才會不止送她設(shè)計成品，還有最初的設(shè)計圖。
季若清視線帶著笑意，落到楚芷黎身上。
“剛剛還只是想和我要個機會，現(xiàn)在便想要我答應(yīng)？”
她想要約楚芷黎線下見面，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意，也想要回應(yīng)對方的心意。
但她的性格讓她不可能在聊天框里，便和對方表白。
楚芷黎不由自主輕輕勾了下唇，“那什么時候，總監(jiān)才會答應(yīng)？”
問出來的時候，顯得很是乖巧，長發(fā)披在身后，眼神明亮。
讓人不忍心拒絕。
季若清穩(wěn)了下心神，視線從對方乖巧的模樣上移開，才開口：“看情況吧。”
等到她抵抗不住對方撒嬌的那天，也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美色吸引失效，楚芷黎也不惱，心情比剛才要好了許多。
“總監(jiān)，我們現(xiàn)在要出去吃飯嗎？”
不久前，她們剛剛才吃過一次飯。
但是此時的氛圍，卻又與之前的不同，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無端地形成彼此才懂的暗示，任何人都插不進(jìn)去。
“回家吃吧，我媽說今天中午要請你吃飯。”
楚芷黎馬上想到，“你把禮物拿給阿姨了？”
“早上拿的，她剛開始不收，我說是你親手做的，她才收下�！�
楚芷黎知道，要不是季若清把禮物拿給季婉，她無論說多少，對方應(yīng)該也不會收下。
她脫口而出：“謝謝你�！�
“嗯？”季若清反應(yīng)了片刻，才想清楚楚芷黎是在謝她什么，“你送我媽禮物，怎么還謝我�！�
之前聊天的時候，她還記得對方不要她說抱歉。
抱歉和謝謝，都是分辨社交距離的方式。
她有心想說什么，又想起她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她們也出了咖啡館。
楚芷黎是坐出租車來的，剛好能夠坐上季若清的車，一起回家。
副駕駛的位置，她都已經(jīng)很熟悉了，有些許的改變都能馬上看出來。
“平安符是新掛的？”楚芷黎看著后視鏡下面的紅色平安符。
車啟動后，平安符輕輕地?fù)u晃著，楚芷黎手輕輕撥了一下，在空中的弧度又打了幾分。
“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早上出門的時候順便掛的�！�
楚芷黎得到回答后，又看向窗外。
來的時候看到的標(biāo)志性高塔，在回去的路上，再次經(jīng)過。
她想起來，在出租車上和季若清的聊天。
“總監(jiān)，我覺得你還是在聊天框里更溫柔一些�！�
會小心的安慰她，還會給她拍各種照片。
她得到了季若清的答應(yīng)，知道對方不會反悔，也是也得寸進(jìn)尺的給自己找福利。
說完之后，她又看了眼還在開車的季若清，神色平靜，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
連最為平常的三四個字都沒有了。
楚芷黎繼續(xù)說道：“距離約定見面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你說緊張可以和你聊天�！�
她后面的話沒有說，她們見到面之后，季若清又怎么可能安慰她。
市中心，季若清的車開的不快。
等她說完話之后，視線內(nèi)的高塔才慢慢變矮變小，最后隱藏在了高樓之后。
剛才晃動的平安符，因為在等紅燈的原因，也慢慢靜了下來。
楚芷黎還是覺得晃起來的平安符好看，食指的指尖，想要撥動一下。
指尖還沒有觸到平安符，便聽到了季若清的聲音。
“我的手機在旁邊，你拿起來解鎖�！�
紅燈結(jié)束，導(dǎo)航的聲音也開始繼續(xù)提醒，前面的車輛陸陸續(xù)續(xù)開始移動。
停在半空中的指尖收回，楚芷黎看向季若清的側(cè)臉。
季若清的唇色偏淡，平日里在公司涂的口紅唇色也是日常的色號。
今日的色號深了幾分，和平日季若清的風(fēng)格不同，但是卻更漂亮。
唇瓣飽滿，微微抿著的時候，能看出幾分情緒，不用想便知道季若清是特意打扮的。
為了她。
不過現(xiàn)在楚芷黎才有心思認(rèn)真地看。
目光挪開，楚芷黎才想起來季若清剛才的話。
“密碼是1203�！�
季若清在開車，不能碰手機。
楚芷黎以為季若清是有事情要用到手機，幫她解鎖。
剛才她說的話，也只是她在心里這么想，季若清有沒有回答，對她都是一樣的。
她希望季若清對她坦白，她首先便會做到坦白。
只說開心的事，是她們沒有見過面之前。
但是現(xiàn)在不同，將話說開之后，她心里開心的、難過的、委屈的等到情緒，都想和對方說。
打開手機后，還是她們聊天的頁面，一直沒有退出。
季若清的余光，看到楚芷黎打開，說道：“消息框是我剛才想和你說的話，現(xiàn)在也沒有改變。”
楚芷黎垂眸，看向聊天框里的草稿。
【季：我的私人號碼，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再加上你之后，你和其他人就是不同的。
私人號碼上，也會有其他人給我發(fā)消息，分享她們的生活，我不會已讀未回。我會明確的拒絕他們。
回你的消息，不是出于禮貌，而是我真的對你的生活感興趣，甚至到了后來，我開始期待每天下班后，你將今天有趣的事情分享給我。
所以不用緊張。】
這段話很長，楚芷黎讀完用的時間很長，季若清當(dāng)時打完用的時間更長。
是對她剛才消息的回應(yīng)。
距離不遠(yuǎn)，季若清顧念著要讓楚芷黎讀完消息，車速壓得慢了些。
不過等到了公寓的停車場，楚芷黎還是沒有抬起頭。
“芷黎？”季若清解下安全帶，想靠近些和她說話。
“我沒事”，楚芷黎的聲音還帶著些悶，“你剛想發(fā)送的時候，就看到了我下車是嗎？”
她們現(xiàn)在的聊天，還不適合在季婉面前說，她們都沒有下車。
“嗯”，季若清剛才想俯身的動作停住，回到原位，和楚芷黎中間隔著扶手。
總是有巧合，讓她們認(rèn)識的巧合，讓她們難過的巧合。
“要是路上堵車晚一分鐘，我看到這條消息……”
楚芷黎沒說出來后面的話，她們之間的問題總是要解決。
只是看到的話，或許她知道季若清對她的喜歡和感情也不少。
委屈也能更少點。
“如今看到了，也不晚。”季若清安慰人，還是不擅長，“現(xiàn)在還委屈嗎？”
剛才在路上，她聽著楚芷黎的話，不知為何心也跟著慢慢揪起來。
被哄之后的楚芷黎，自然比剛才好了許多。
她解下安全帶，把手機遞給季若清：“好多了，我們先上去吧，不然阿姨該等的著急了�！�
小號上的備注，還是她的網(wǎng)名。
她們之間不只有這個問題要解決，不過現(xiàn)在不是聊這個的好時機。
在電梯的時候，楚芷黎透過電梯的反光，看著她旁邊的人。
微微偏了偏頭，她們之間的距離消弭成只有數(shù)寸。
季若清也能看到楚芷黎的動作，腳下沒有動，任由著楚芷黎。
“剛才手機的密碼，是我媽的生日�！彼鋈婚_口。
手機密碼總會帶著些特殊的含義，她不想讓楚芷黎誤會什么。
楚芷黎聽到后嗯了聲，不知道為什么季若清會對她解釋這個，以為對方是想和她找話題。
“那阿姨的生日還離得久，到時候可以幫阿姨也計劃計劃�！�
上樓后季婉幫她們開門，見到楚芷黎的時候，季婉笑的格外開心。
“芷黎快進(jìn)來，今天我特地做了你愛吃的。”
楚芷黎注意到，季婉的脖子上，是她做的項鏈。
“謝謝阿姨”，楚芷黎跟著季婉到客廳，“阿姨戴起來很漂亮，看來我的設(shè)計還是很成功的。”
季婉手抬起，摸了下項鏈，笑著摸了摸楚芷黎的頭。
她這次沒再說禮物貴重的事情，卻是把這份心意記在了心里，“是啊，阿姨很喜歡。”
季若清跟在后面，把外套脫下，掛在門口，看著季婉挽著楚芷黎的胳膊，背影格外親密。
季婉早上知道季若清出去和別人見面，和楚芷黎說了會話，才想起這件事：“小清，你見到人了嗎？”
季若清回道：“見到了�！�
“那就好，你和芷黎聊聊天，我去廚房，還差兩個菜在燉著。”
她們回來之前，季婉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都做好了，楚芷黎和季若清想幫忙也找不到。
季若清帶著楚芷黎到了她的臥室，說起話來，也不用太顧忌。
楚芷黎還是第一次來到她的臥室，桌上是她昨晚送的手織黑色小貓。
注意到楚芷黎的視線，季若清解釋道：“今天是周末，工作日我把它帶到辦公室�！�
楚芷黎的手上，還提著季若清剛才送她的禮物。
她轉(zhuǎn)過身看向季若清，“總監(jiān)，你可以幫我把項鏈帶上嗎？”
收到禮物后，像季婉那樣立刻戴上便知道是真的喜歡。
她在咖啡館和車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xiàn)在卻是合適。
“可以”，或許是剛才楚芷黎委屈的太過，季若清本能地想對她好一點，想到?jīng)]想便答應(yīng)了。
從禮盒中拿出來項鏈，楚芷黎遞給季若清。
她坐在椅子上，將頭發(fā)撩向兩邊，垂下頭方便季若清。
項鏈一直在盒子中放著，帶著些微涼的溫度，比人的體溫要低一些。
微微垂眸，便能看到眼前白皙修長的脖頸。
低下頭的時候，能看到脖骨微微突出，幾分栗色的長發(fā)纏繞在旁邊，更顯得膚色冷白。
季若清拿起手中的項鏈，微微從楚芷黎的脖前繞過。
兩人間的距離也慢慢被拉近，音色的項鏈搭在白皙的脖頸上，能看出來閃著光。
項鏈?zhǔn)羌救羟逶O(shè)計的，她自然對項鏈的每處都了如指掌。
設(shè)計的時候，沒有參照物，只能依靠著自己的想象。
如今不用虛擬，人就在眼前，只是戴上去比她想象的還要漂亮。
項鏈整體纖細(xì)，卡扣也做的小了些，季若清將卡扣放在自己的指腹，注意著沒有纏住對方的發(fā)絲，才扣上。
季若清靠近的時候，楚芷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也在慢慢靠近。
落在她的發(fā)絲間，蔓延到耳垂和臉頰處。
不同于她身上的氣息也顯得更為明顯，懷抱著的姿勢，將季若清身上淺淡的氣息困在兩人之間。
心跳聲砰砰，帶有涼意的項鏈觸到皮膚，被她暖熱。
“戴好了。”季若清直起身，幫楚芷黎將頭發(fā)整理好，才慢慢開口。
楚芷黎低頭摸了摸項鏈，轉(zhuǎn)過身，確認(rèn)季若清看到后，才繼續(xù)和她聊著天。
季若清的臥室沒有太多東西，唯獨有生機的還是楚芷黎送給她的花。
陽臺上放著她送的藍(lán)雪花，位置稍稍靠外，方便曬到太陽。
“好像有點空曠，你以后可以再買些。”
陽臺上空空蕩蕩，只有這盆花，風(fēng)微微吹起枝葉，落下些暗影。
剛剛開花，楚芷黎便送給了季若清，所以她還沒仔細(xì)看過。
以前是花苞的時候，她倒是經(jīng)�？础�
楚芷黎和季若清走到陽臺，也看的更加清楚。
“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有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嗎？”
楚芷黎回想起來，還在慶幸，她及時聽到了雨聲，把花搬回到了安全的位置。
今年的雨，下的比往年要少，對于大雨的記憶也更為清晰。
幾乎是楚芷黎說出來，季若清便想了起來。
“記得”，季若清聲音平緩，“那天晚上，是我要約你見面的時間�！�
記憶里的雨聲和緊張的心跳聲無法分離，想起來的時候，連帶著當(dāng)時的情緒也全都涌上心頭。
“你那個時候就在養(yǎng)這盆花了？”季若清問。
楚芷黎點頭：“它們開花有快有慢，我擔(dān)心在你生日的那天，沒有合適的送，就多養(yǎng)了幾盆�！�
剩下的沒有送給季若清的花，現(xiàn)在還放在她客廳的陽臺。
有的還是花骨朵的樣子，也有的正盛開的漂亮。
正是中午，陽臺光太足，她們沒有在陽臺看太久，便回到了臥室。
關(guān)上陽臺門的時候，季若清彎身將花向著陰涼處移了移。
楚芷黎沒有回家換衣服，還是外出穿的那一套。
她坐在季若清床前的椅子上，看著桌上的設(shè)計圖。
不出意外，應(yīng)該就是季若清準(zhǔn)備參加國際珠寶設(shè)計比賽的資料。
她抬起手，將微微散亂的資料整理好，放在旁邊，不再多看一眼。
季若清坐在床邊，問道：“你喜歡什么花？”
楚芷黎手里拿著那個小貓，軟乎乎的觸感。
“我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花，只要是好看的都喜歡�！�
說完之后，她彎了彎眼睛：“總監(jiān)，你要送我花嗎？”
要不然無緣無故問她這個做什么。
季若清的視線，還落在她手中的小貓身上，她昨天晚上也摸過，觸感很好。
“你說只有一盆花太空曠，我再多養(yǎng)幾盆。”
至于為什么要養(yǎng)楚芷黎喜歡的花，原因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你不是不經(jīng)常回來這里嗎？”
楚芷黎剛才也只是開開玩笑，養(yǎng)太多季若清還要花心思照顧。
“以后會多回來的�！奔救羟謇^續(xù)說著，“之后如果開了花送你。”
楚芷黎哦了聲，眨了下眼，唇角向上抿了抿。
哪怕沒有太明顯，也能感受到她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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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她們在屋里呆了會，便聽到了季婉的聲音，在叫她們吃飯。
楚芷黎將纏在脖頸后面的發(fā)絲重新整理了下，擺正項鏈的位置，才和季若清一起從臥室里出去。
香氣彌漫，是和外面餐廳不同的味道，多了些煙火氣。
“快坐下，都是你們愛吃的�！�
不僅有楚芷黎喜歡吃的，還有季若清喜歡吃的。
楚芷黎沒有客氣，她拿起來筷子，嘗了一口，“阿姨，味道很好！”
季若清雖然話不多，但是也很捧場，慢慢地夾著盤中的菜。
“好吃就行”，季婉滿意地笑著，“你們的工作都忙，平時在公司吃飯應(yīng)該都著急，以后周末有時間，就多來我這里�！�
延尚的食堂，比起外面星級餐廳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不過在季婉眼里，肯定還是家里的飯好吃營養(yǎng)。
若是平時，為了讓季婉開心，楚芷黎哪怕不想麻煩她，也會在口頭上應(yīng)下。
就為了讓季婉開心。
米飯送到嘴里，楚芷黎咽下，此時她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和季若清的關(guān)系，之后不可能不讓季婉知道。
季若清余光看著楚芷黎筷子頓住，神情仿佛在思考什么。
注意到對方在走神，她在旁邊幫著開口：“媽，我們有時間就過來。”
“你們在同一家公司也方便”，季婉又幫她們盛了碗綠豆湯，“到時候你和芷黎一起回來�！�
楚芷黎捏了下筷子，想起當(dāng)時她說出自己性向的事情。
季婉并不是很驚訝，還能安慰她，但總歸她只是鄰居，落到自己的女兒身上，什么反應(yīng)也說不準(zhǔn)。
“阿姨，我可能接下來工作比較忙”，楚芷黎話里打著補丁，為之后留退路，“有時間一定來�！�
聽到這話，季若清的眼眸微微抬了下。
她自然知道楚芷黎的工作是忙還是不忙。
“好”，季婉不知道楚芷黎話里的深層含義，得到兩人的答應(yīng)她就高興，“來的時候，可以先告訴我想吃什么菜�！�
楚芷黎欣然點頭，將碗中的米飯吃的干干凈凈。
等到吃完飯后，楚芷黎和兩人告別，也回到自己的公寓。
一上午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楚芷黎回到家后，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斜躺在沙發(fā)上，她閉上眼睛瞇了會，又將上午的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才有種真實感。
垂眸看向自己鎖骨處的項鏈，銀色的材質(zhì)閃著光。
鎖骨正中間，形狀和樹葉相同，但是又將多余的東西去除，留下葉脈，浮上些鏤空的云朵。
來源于生活，簡簡單單的線條又勾勒出更有趣的生活。
她輕輕撫上項鏈上的葉脈，想著上午季若清說要養(yǎng)花的事情。
輕輕勾了下唇角。
季若清之前不知道她便是和自己聊天的人，想要向自己請教學(xué)習(xí)經(jīng)驗。
現(xiàn)在知道了實情，索性直接仿照著自己，送給自己禮物。
若是放在任何其他人的身上，都帶著敷衍的味道。
但季若清說出來，無端地真誠。
她倒是有些好奇，季若清會認(rèn)為什么花好看。
想到這里，剛才斜躺著的楚芷黎，微微直起些身子，換了個角度，看向客廳的陽臺。
沒有送出去的花，在太陽底下開的正好。
熔了些金色，使得單薄的花的顏色，多了些神性，遠(yuǎn)遠(yuǎn)地望過去，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當(dāng)時買花的時候，花店老板說只要養(yǎng)的好，能活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也要看照顧的用不用心，現(xiàn)在只看花，都能知道她是用了心的。
【系統(tǒng)：宿主，你上午的時候把我屏蔽了。】
欣賞完花的楚芷黎，聽到系統(tǒng)的聲音，才想起來它說的是什么事情。
上午出門，她不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擔(dān)心聽到系統(tǒng)播報的聲音，索性暫時屏蔽。
如今，她驚險的將這一關(guān)過去，系統(tǒng)也還記得正事，便馬上冒了出來。
【楚芷黎：數(shù)據(jù)傳送給我吧�！�
說完這句話，楚芷黎立刻便聽到了機械的播報聲。
【反派黑化值下降5%，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35%】
【反派黑化值下降10%，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25%】
【反派黑化值下降5%，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20%】
【反派黑化值上升10%，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30%】
【反派黑化值下降10%，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20%】
【反派黑化值下降10%，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10%】
……
系統(tǒng)將她之前屏蔽的聲音，全部復(fù)現(xiàn)出來。
五分鐘后，楚芷黎才感覺自己腦海中的機械聲完全消失。
她不自覺摸了下項鏈。
黑化值是最能反應(yīng)季若清情緒的證明。
在她和季若清聊天的時候，對方不能將她的身份與聊天的人對應(yīng)上，所以黑化值便一直沒有變化。
等到見面之后，她才重新接收到。
但是當(dāng)時又被楚芷黎屏蔽掉，如今盡數(shù)放到她的面前。
她才知道當(dāng)時季若清冷淡的面容下，是多么大的情緒波動。
黑化值升升降降，最后維持在了10%，說明對方確實沒有了芥蒂。
指腹微微用力，項鏈在上面印出些紅痕。
【系統(tǒng)：看來宿主當(dāng)時答應(yīng)見面是對的�！�
每次到這種時候，系統(tǒng)對楚芷黎的信任度，都會再上升一個程度。
手中的項鏈沾著鎖骨處的肌膚，溫度慢慢和體溫趨同。
【楚芷黎：見面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只有做了才知道。】
系統(tǒng)無法預(yù)測人心，她更不能。
無論是見面還是不見面，都有各自的好處與壞處。
衡量起來，怕是從天黑到天亮都擺不正天平。
不如隨心而走。好在，她賭贏了。
在沙發(fā)上又休息了會，楚芷黎身上的疲乏才少了些。
她換了身舒適的衣服，回到自己的臥室，少有這種閑暇的時間。
若是平時，在這個時間里，她會毫不猶豫的拿起手機，登上小號，和季若清聊天。
但是現(xiàn)在，她們剛剛才見過，聊天更是走到陽臺便能直接相見。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找對方，是用小號還是用大號。
一個問題。
還沒有糾結(jié)出來，她便聽到了門鈴的響聲。
平時，也只有季婉和季若清會敲她的門。
剛才吃完飯后，季婉說要出去和朋友見面，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門。
排除了可能的一個人，便只剩下季若清。
她走出臥室，到了客廳的門口前，打開門，便看到身形如玉的季若清。
手中還提著眼熟的袋子，是季若清送給她的禮物。
她又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客廳，空空蕩蕩，看來是剛才落在了季若清的臥室。
“先進(jìn)來吧”，楚芷黎把門打開，隨口問道，“阿姨已經(jīng)走了嗎？”
季若清將手中提著的袋子放在桌上，坐下來，回答楚芷黎的問題：“走了，晚上應(yīng)該會回來�！�
季婉也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際圈，她不會多加干涉。
“是不是忘在你臥室了？”楚芷黎將袋子中的東西拿出來，兩張圖。
但比起項鏈來，也是同樣重要。
“嗯，給你送過來�！奔救羟宓穆曇暨�是往常的清冷。
卻是讓楚芷黎想起了剛才的機械聲。
起起伏伏，如同在她的心上不輕不重的敲打，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讓她心軟。
還是中午，楚芷黎沒有幫她倒熱水，走到廚房的冰箱里拿出兩瓶果汁。
開了冰箱門，楚芷黎看向里面，她最近沒有去逛過超市，剩的果汁不多。
轉(zhuǎn)過頭問客廳中的人：“總監(jiān)，你要橙子味的還是草莓味的？”
“橙子。”季若清回道。
“好。”楚芷黎關(guān)上冰箱門，拿出兩瓶飲料，將橙子味的放在季若清的面前。
剛才冰箱中拿出來的果汁，瓶身都是冰涼的，遇上室內(nèi)的溫度，迅速地在瓶身積起水霧。
從瓶身最上面，滑下絲水痕。
季若清不在意，打開果汁，只是眼眸微動，看向楚芷黎手中的飲料。
楚芷黎察覺到季若清的視線，微微挑眉，歪了下頭問：“總監(jiān)想喝我的？”
季若清抿唇，指尖觸上她面前的果汁，感受到些涼意，也碰到了瓶身的水霧。
她拿起來，才說道：“只是看到你的是荔枝味的�！�
剛才楚芷黎問她要草莓味還是橙子味的，她便認(rèn)為只剩下這兩種口味。
看到楚芷黎手上的荔枝味，未免有些驚訝罷了。
楚芷黎笑了下，“你剛才要是多問一句，說不定還能有更多口味選擇。”
她喜歡嘗試各種口味的飲料果汁，冰箱里幾乎找不到相同口味的兩瓶。
自知掉進(jìn)思維陷阱的季若清，帶著些無奈的抿了口橙子口味的果汁，味道也不錯。
荔枝味偏甜，在楚芷黎打開后，季若清便能夠聞到。
“橙子味的也不錯�！奔救羟逡蟛欢�，對口味幾乎算是沒有需求。
“那就好”，楚芷黎彎了彎眼睛，“不過總監(jiān)下次，記得告訴我你喜歡什么口味，應(yīng)該都能滿足你。”
在吃飯選擇餐廳的時候，她便是如此。
想到季若清萬事都可以隨便的態(tài)度，楚芷黎又補了一句：“不許是隨便�！�
季若清怔了下，才點頭，清甜的荔枝味蔓延開來，一時竟然壓住了橙子的味道，飄進(jìn)她的鼻尖。
她還記得剛才楚芷黎說的花，看向陽臺的位置，三四盆花開的正好。
“那以后，幫我拿和你口味相同的吧。”季若清輕聲說著。
她很少嘗試新的東西，但希望能在之后慢慢跟著楚芷黎，一一體驗。
楚芷黎聽到她的話，心頭動了下，和想送她花一樣，很簡單的話，卻像是沾了糖霜。
“好啊”，楚芷黎歪了歪頭，笑的好看，脖間的項鏈輕輕搖晃著。
“總監(jiān)，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
楚芷黎知道季若清找她不止是送東西，不然她不會進(jìn)門，只會把東西送給她就離開。
橙子味該帶著清香，瓶身的水霧慢慢蒸騰干凈，季若清摩挲了下指腹，像是在掩藏著什么。
“晚上，一起去吃飯吧。”
在白日的光下，能看到季若清的睫毛很長，稍稍垂眸，便在眼瞼下方落成暗影。
吃飯這件事，很平常。
但是能讓季若清猶豫的，肯定不只有吃飯這件事。
楚芷黎向左移了下，靠近些季若清，還能聞到她們之間的橙子味。
“總監(jiān)，除了吃飯，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湊過來的時候，重量也微微向季若清的方向傾斜。
季若清張了張唇瓣，想起季婉出門時候交代她的話。
“小清，你還記不記得，芷黎之前來我們家吃飯，說她自己有喜歡的人的事情？”
季婉現(xiàn)在也將楚芷黎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兒，所以有些事情便記得清楚。
季若清自然也記得清楚，當(dāng)時她尊重對方的隱私，不會多問一句，巧妙地守住界限感。
如今，想起來，當(dāng)時她們已經(jīng)開始聊天了。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這個問題給了她底氣，讓她不再能胡思亂想。
唯獨剩下的念頭，這個喜歡的人或許是她自己。
“記得，是有什么事情嗎？”季若清垂在身側(cè)的手，很輕很輕地蜷了下。
“我下午要去的這個朋友家，家里也有個女兒，你和芷黎要不要和她交個朋友？”
季婉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所以還加上了季若清。
但隱含的意思，卻還是能聽懂的。
沒想到季婉之前說的介紹女生，竟然是真的。
季若清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過肯定不能同意。
“媽，芷黎她應(yīng)該不想見。”
季婉還想說些什么，看著眼前的季若清，神色比起剛才淡了不少。
好不容易最近季若清才愿意多回家，沒必要因為這種事，再讓她不高興。
“好，那晚上就你和芷黎吃，就不用管我了�！�
季若清輕點了下頭，遲疑了聲，看著季婉，“媽，晚上回來，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季婉拿起手上的包，聽到季若清的話，眼神里帶了些關(guān)心，“現(xiàn)在也可以，媽不著急出門。”
季若清幫她打開門，“不用，晚上說就好，別耽誤你時間。”
思緒被旁邊的話拉回來，季若清看向楚芷黎，否認(rèn)道：“沒什么事情，只是我媽晚上要晚點回來�！�
楚芷黎沒說話，看著她的眼睛，過了幾秒好，才算是相信她的話。
“總監(jiān)，你的比賽準(zhǔn)備的怎么樣？”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不會有這么簡單，但是季若清不愿意和她說，也只能放棄這個話題。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大部分的內(nèi)容，剩下的只需要完善便好�！�
季若清說起專業(yè)內(nèi)容的時候，眼眸不自覺的會微微凝起，格外認(rèn)真，帶著幾分禁欲的美感。
“那就好，總監(jiān)一定能被選上的。”
說完這句話，楚芷黎眼神里的自信還是沒下去，像是她自己要參加比賽一般。
被目光灼了下，季若清看著楚芷黎清亮的眼神，垂了下眸，坦誠說道：“不一定，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在設(shè)計上，可以說是有天賦有實力。
但世界上有天賦有實力的人很多，她只能夠做到自己滿意，無愧于她自身。
不是自謙，也不是不自信，只是對于設(shè)計，她始終在心里留有些自己的執(zhí)念。
楚芷黎想起她在季若清臥室偶然見到的設(shè)計圖。
每張設(shè)計草稿的背面，有無數(shù)道鉛印，背后附著數(shù)十張的設(shè)計說明和資料查詢。
摞起來都有了高度，全都是季若清的心血。
有天賦有實力，季若清還有最難得努力。
“總監(jiān)，你要相信你自己�！背评枵Z調(diào)輕了幾分，呼吸間都能感受到荔枝的甜，“而且，你的設(shè)計很好看啊�！�
楚芷黎和季若清還保持著剛才的距離，她們誰都沒有動。
好看是最外行的評價，但也最能說明大眾的眼光。
專業(yè)的評價，從來不會涉及到好看二字。
所以楚芷黎完全只是想從欣賞者的角度評價，像她脖頸處的項鏈。
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季若清忍不住輕輕抬起手，落在楚芷黎柔軟的發(fā)絲上。
頓了片刻，感受到手心的手軟，楚芷黎主動歪了歪頭，能看到眼尾微微彎起的弧度。
“那借你吉言�！奔救羟逯讣馕�，還是碰到了柔軟的發(fā)絲。
像是在摸手織的小貓。
她垂眸看向桌上的兩瓶飲料，記住了荔枝味的包裝，準(zhǔn)備下次繼續(xù)買。
楚芷黎看向季若清，問道：“總監(jiān)，你下午是不是沒有什么事情？”
之前季若清來她這里，大部分時間都是有事在身。
說完正事之后，便會離開，不會多待一秒鐘。
“沒事�！苯裉�，為了和季若清見面，她特意將工作都安排在了另外的時間點。
難得有這么長的空暇時間。
“那總監(jiān)，要不要在我家玩游戲？”楚芷黎自然而然地問道。
玩游戲，和季若清基本搭不上邊，但問出來的時候，季若清也沒有拒絕：“什么游戲？”
她出來的時候，還穿著件外套。
問游戲的期間，也將外套脫掉，放到沙發(fā)上，是要在這里待一下午的意思。
楚芷黎走到電視機前，將她新買的手柄拿給季若清。
將沙發(fā)旁邊靠的毯子放下來，讓沙發(fā)上的季若清盤腿坐在她旁邊。
楚芷黎將游戲打開，挨著季若清說道：“我之前存著雙人游戲，一直沒找到人陪我玩�！�
身下的毛毯柔軟，只有小小一片，剛好方便她們兩個人坐下。
手上的手柄對季若清有些陌生，她很少玩游戲，更多的還是她小時候接觸的簡單的益智游戲。
“總監(jiān)，你之前有沒有玩過？”
楚芷黎沒有急著開始，她幫著季若清認(rèn)手柄上的鍵。
“沒有，很少玩游戲，最經(jīng)常玩的應(yīng)該是數(shù)獨�！奔救羟暹�沒有抬眸，視線里便出現(xiàn)白皙如玉的指尖。
“數(shù)獨？”楚芷黎想了下，輕笑，“也挺有意思的，要不要之后陪你玩？”
“搖桿，這個是跳躍鍵、翻滾是這里……”
楚芷黎先讓自己的角色動了動，給季若清演示了一遍。
季若清接受的很快，試了兩局很快就熟悉了。
她們玩的是雙人合作解密游戲，前面的關(guān)卡都不是很難。
需要操作的地方不多，解密占得比例比較大。
角色是可可愛愛的兩個擬身小人，眼睛和嘴巴都是點上去的點，小小一只，看起來格外可愛。
顏色也是一白一黃，像是她們剛才喝的飲料擬人。
玩起游戲后，楚芷黎比剛才也要認(rèn)真許多。
“總監(jiān)，等下我把障礙物打碎�！背评鑴又种械氖直�
她也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興趣十足。
“我過了，你也可以走。”
季若清認(rèn)真看著游戲里的小人，或許是熟悉感，讓她走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穩(wěn)重。
“這里稍微停一下�！奔救羟逭f。
“哇，過了過了！”楚芷黎握著手柄的手松了下活動手指，開心的貼住了季若清的胳膊。
“是第一關(guān)？”季若清感受到身邊的溫度，視線帶著詢問看向楚芷黎。
“對，不過我們是一次性過”，楚芷黎解釋道：“第一關(guān)一般都會比較簡單，但是總監(jiān)你才剛玩手柄，比我當(dāng)時好多了�！�
手柄記住了按鍵，但是習(xí)慣性還是要多培養(yǎng)。
楚芷黎最近工作忙，沒有時間玩，都感覺自己生疏了不少。
但季若清竟然是一次失誤都沒有，已經(jīng)說明她足夠厲害了。
“要繼續(xù)嗎？”季若清看著楚芷黎眼里的激動，語氣也柔了不少。
“要！”楚芷黎開了第二關(guān)。
玩的時間長了，她們也慢慢熟悉彼此的操作，有的時候，甚至不用開口都知道對方想要做什么。
玩到中途的時候，楚芷黎不小心碰到了季若清的手背。
微涼的肌膚，讓她的愣了下，游戲里的小人也停在原地。
“走神了？”季若清沒關(guān)注游戲，先看向楚芷黎。
“沒有，就是覺得總監(jiān)好厲害。”
微涼的皮膚像是玉，觸感分明片刻消失，卻像蔓延到了沒給地方，讓她的心無來由的加快。
“應(yīng)該說你教的好，我也學(xué)到了很多。”季若清自然地接上了她的話。
她沒有玩過游戲，楚芷黎卻還是將游戲經(jīng)驗說給她，每個鍵位都不耐其煩地給她說清楚。
光不偏不倚地剛好落在她們的旁邊，游戲結(jié)束的音效還在耳邊。
楚芷黎抬眸看過去，正對上季若清溫柔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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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走神是短暫的，楚芷黎調(diào)整好之后，便繼續(xù)和季若清玩著游戲。
前面的關(guān)卡比較簡單，到了后面，難度也會慢慢增加。
剛開始的接觸，偶爾還會讓楚芷黎分神。
但或許是熟悉了季若清的氣息，等到后面也都不再走神。
屏幕上被操縱的角色，也配合的越來越默契，每一步都能走到自己心儀的位置。
聚精會神玩了幾關(guān)之后，兩個人停下來休息。
楚芷黎靠著季若清的胳膊，慢慢喝著瓶中的飲料，“總監(jiān)，跟你玩有種躺贏的感覺�！�
她玩游戲的技術(shù)，只能說是大眾水平，偶爾會有失誤，也會有高光時刻。
但季若清只是新手，卻還能跟上她的節(jié)奏。
下午的陽光正好，如夢似幻的越過陽臺，朝陽的位置讓她們輕而易舉便能感受到陽光。
遮陽的紗簾此刻只掛住半扇窗，透明金燦燦的光，落在她們的發(fā)絲上，都折射著金黃的色調(diào)。
“雙人游戲，你也很厲害�！奔救羟宸畔率直瑐�(cè)眸看著靠在她身上的楚芷黎，實事求是地說道。
栗色的發(fā)絲，靠過來的時候，都像是沾著溫度，脖頸處銀色的項鏈閃著光。
游戲勝利的成就感還是很讓人興奮的，楚芷黎已經(jīng)很久沒有玩的這么舒服了。
楚芷黎聽到季若清的話，下意識笑了下。
又想起來剛才即將通關(guān)的時候，她看到季若清眸中的投入和認(rèn)真，問道：“是不是還算好玩？”
和她一樣，都希望能夠通關(guān)。
“好玩”，季若清微微動了下自己的胳膊，讓楚芷黎靠的更舒服一些。
足夠清晰的呼吸聲，和輕微的身體的起伏，此刻都能感覺地明白。
但似乎誰都沒有異議，柔軟的如同身下的毯子。
唯獨胸腔的心跳聲，帶著些不規(guī)則的跳動，又被刻意的壓下，從眼睛中滿溢出來溫柔。
“喜歡就好”，楚芷黎提出來的時候，也只是隨便的想法。
畢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愛好，游戲只能說是萬千中的一種。
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可以理解。
她還想著，若是季若清不喜歡這種游戲，她去和季若清玩數(shù)獨也沒有關(guān)系。
“那以后我們多玩”，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芷黎剛好喝完瓶中的最后一口果汁。
微微仰起頭的瞬間，季若清能夠看清楚她偏淺的瞳仁，清澈干凈，如同夏日晚風(fēng)吹過的那片清淺湖泊。
“好”，季若清答應(yīng)了下來。
語調(diào)溫柔的，如同將這個午后慢慢包裹住，帶著對未來的預(yù)定。
楚芷黎將瓶子精準(zhǔn)的投入沙發(fā)邊的垃圾桶中，人卻不動，還和季若清窩在柔軟的毯子里。
她視線隨意落到某處，便是季若清垂下來的手腕，因為剛才握著手柄，指節(jié)微彎。
搭在深色的毛毯上，襯出白皙骨瘦，顯得漂亮精致。
“還要玩嗎？”季若清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多。
天上的太陽慢慢移了位，不再和上午一般熱烈，金色耀眼的光都帶了幾分柔意。
這個時間點，似乎做什么都合適。
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個下午覺，也可以將心儀已久的游戲拿出來。
或者什么也不做，只在陽臺曬曬太陽，最適合貓咪打盹的時間。
莫名的，讓季若清想到了楚芷黎睡覺的樣子。
“不玩了，休息下眼睛”，楚芷黎伸了伸懶腰，“剩下的關(guān)卡我們之后再玩�！�
她接過季若清手中的手柄放在前面，又想起來之前的聊天：“總監(jiān)，你之前說的數(shù)獨游戲，是什么時候玩的呀？”
她知道數(shù)獨，不過更多的時候，只是將數(shù)獨看做數(shù)學(xué)里的益智題目。
能夠解答出來，但是不會作為游戲來玩。
“很久之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玩過了”，季若清輕聲說著，“數(shù)獨適合一個人玩，而且解出來的時候也會有成就感�！�
她的性格，讓她很少會玩社交性很強的游戲，無論是現(xiàn)實的娛樂還是聯(lián)機游戲。
數(shù)獨卻不同，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數(shù)字，不需要交流，也能夠獲得類似通關(guān)的成就感。
往常下午，楚芷黎總會有些困頓，但是剛才的游戲，讓她現(xiàn)在還是清醒的。
“你是不是還沒有看過我種的其他的花？”楚芷黎的視線，不經(jīng)意落到了陽臺，想起她特地為季若清種的花。
在剛進(jìn)到客廳的時候，季若清便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
不過能有湊近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棄。
“現(xiàn)在可以去看嗎？”季若清問。
“當(dāng)然可以”，坐了許久，又靠了季若清許久的楚芷黎，也站起身來，“我們?nèi)タ纯�。�?br />
已經(jīng)淡掉的荔枝甜味，在她起身的時候，也從季若清身邊帶走。
花還是同樣的花，但與之欣賞的人不同，便便感覺花也像是重新開過一般。
陽臺的位置很大，幾盆花放在這里，完全不會顯得擁擠。
楚芷黎慢慢地給季若清指著花介紹，“這是梔子，應(yīng)該馬上就能開花了�！�
淺白的花苞頂端的顏色稍淺，還微微團(tuán)著花瓣，不出意外兩三天之后便能夠盛開，隱隱約約能感受到梔子淺淡的香氣，。
季若清慢慢聽著楚芷黎介紹剩下的花，還有盆小小的多肉。
“因為花比較難養(yǎng)，我擔(dān)心出意外，還特地買了多肉。”楚芷黎輕輕碰了下多肉，笑著說道。
季若清頓了下，猜到了楚芷黎的想法：“如果花沒有養(yǎng)好的話，就把多肉送給我？”
“聰明”，楚芷黎看著面前生長良好的花，彎著眼看向季若清，“不過它們都長得好好的，你只能看看我的多肉。”
季若清嗯了聲，視線落在多肉上，久久沒有移開。
以往的日常，都像是在紙上揮筆潑墨，繪出指明方向的大路。
于是她知道，早上需要去上班，為了防止變困出錯，最好再有一杯美式。
晚上下班回到家，她擁有了自己的時間，卻不似旁人用娛樂占滿。
但楚芷黎驀地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在大路旁，幫她畫上盛開的野花，樹影婆娑的綠樹，晚上悄然升起的月光。
以及她久久都沒有過的期待感，開始等待時間。
身邊清晰的聲音，帶著幾分清甜，像是染上了荔枝味汽水的味道。
看著眼前的花，時間仿佛都在變慢，最后暫停在這一刻。
陽臺上有著花和綠植，陽光占據(jù)了四分之三的位置，站在這里，便能夠看到深橘色的太陽。
她和楚芷黎站在陽光里，沒有人說話，共享著靜謐。
微風(fēng)拂過，將一深一淺的發(fā)絲繞在一起。
“芷黎……”季若清輕聲開口。
楚芷黎不再欺負(fù)多肉，看向季若清，柔軟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沒有開口，只是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季若清望著她，“其實本來上午便應(yīng)該和你說的�！�
她以為自己能夠堅持住。
但是楚芷黎沒有和她撒嬌，沒有委屈的和她說話，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僅僅是曬了曬太陽，卻好像將她心中的堅持消弭掉。
“我喜歡你�！�
話語卻不同于風(fēng)，落在她們之間，還帶著些余音，讓楚芷黎聽得很清楚。
她呼吸頓了下，在腦海里思考后，確認(rèn)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才放開呼吸。
“我也喜歡你�！背评杞o了季若清回應(yīng)。
目光相接，楚芷黎看到了季若清眼中的情愫，是不同與以往的溫柔。
腳下便是即將盛開的梔子。
楚芷黎看著季若清的眼睛，輕笑了下，“總監(jiān)，不是上午還說給我機會的嗎？”
短短一下午，便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季若清摸了摸她的發(fā)絲，陽光穿過她蓬松柔軟的栗色頭發(fā)，落在她的掌心，生出點溫度。
“今天下午的陽光太好了�！奔救羟逑袷腔卮�，又像是感嘆。
“所以就答應(yīng)了？”楚芷黎靠近她些，眼里的笑意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答案明知故問，但楚芷黎還是想聽季若清說出來。
季若清放下手，點了點頭，重新看向陽臺外。
“那我一定要感謝今天的太陽�！�
楚芷黎輕輕說了聲，沿著季若清的視線，看向那輪橘色的太陽。
重新回到客廳后，楚芷黎想起她們要晚上一起吃飯的事情，看向季若清。
“總監(jiān)，我們要不要在家里吃？”她是突然有的想法。
季若清順著她的話，理解了楚芷黎的意思：“我們自己做？”
楚芷黎眨眨眼，用力點了點頭，“總監(jiān)會做飯嗎？”
會不會做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們一起做飯，比直接去外面的餐廳要更有紀(jì)念意義。
“做的一般，不過還算能吃�！奔救羟宕寡�，回憶了下自己的廚藝。
她有出國留學(xué)的經(jīng)歷，剛出國的時候，國外各種飯菜，都不是很合口味。
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她也會學(xué)著自己做些家常菜。
某次偶然蘇玖為了學(xué)習(xí)上的事情來找她，剛好看到她在做飯。
也不害怕她的冷臉，愣是留下來和她一起吃了午飯，之后想和她做朋友，或許也有這層關(guān)系。
畢竟蘇玖也是吃完這頓飯之后，來找她的頻率才多了起來。
她把這件事講給楚芷黎。
“組長應(yīng)該是自己一點飯都不會做”，楚芷黎和她的想法相同。
“不過我也做的一般”，楚芷黎笑了笑，“正好誰都不許嫌棄誰。”
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門，季若清也跟在她的身后。
冰箱門打開，季若清也能看清楚里面，各種口味的果汁和飲料都有。
“食材是不是不夠。”季若清視線略過那些飲料，四處看了看。
她話說的委婉，食材不是不夠，應(yīng)該可以說是基本沒有。
很難想象提出自己做飯這個主意的，其實是冰箱的主人。
楚芷黎關(guān)上冰箱轉(zhuǎn)過頭，咳了聲，解釋道：“最近都是在公司的食堂和阿姨這里吃，去超市去的少。”
最多回到家的時候，從樓下買幾瓶飲料。
季若清看她，眼眸里也帶著點笑意，“沒事，時間還早，我們剛好去超市逛逛�！�
聽到這話，楚芷黎剛才的尷尬，也全都消失，“好啊，我搬到這里之后，還沒有好好的逛過呢�！�
她也不需要再問會不會浪費季若清的時間，畢竟剛才都會陪她玩游戲。
到底是周末，下午的超市也有著不少的人，更不必說已經(jīng)接近晚上。
楚芷黎和季若清，本是為了買菜而來，但卻沒有徑直向蔬菜水果區(qū)走去。
只是推著購物車，從進(jìn)門的地方慢慢在。
季若清推著車，楚芷黎跟在她的旁邊。
“總監(jiān)，你平時是不是也不經(jīng)常來？”
楚芷黎看到手邊的零食，拿起兩包放到里面。
季若清看了眼，她拿的同樣是不同口味的薯片，“不常來，和公司不順路。”
公司和她住的公寓在一條線上，但是超市卻在公寓相反的方向。
如果要去超市的話，下班便要在擁擠的車潮中往返，很浪費時間。
大部分時間，吃飯都會在公司解決，去超市的機會也就更少了。
“那就今天多逛逛”，楚芷黎在各種各樣的飲料貨架前站定，“總監(jiān)，你喜歡什么口味？”
之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季若清握住手中的購物車，看向貨架。
“荔枝味的吧，還沒有試過�！彼闷鸷妥约河洃浝锵胪òb的飲料。
“還挺好喝的。”楚芷黎看到季若清自己選了，眼尾帶起些弧度，又從貨架上拿起原味的酸奶放在里面。
還沒有買菜，零食已經(jīng)先占了購物車的位置。
楚芷黎本來還想往里面放上袋糖，看了看購物車?yán)锩�，還是把糖放回到了貨架。
“拿上吧”，季若清看到了楚芷黎的動作，越過她把糖放了進(jìn)去。
“總監(jiān)，你真好�！背评栊χ图救羟逭f話。
也記得空出只手，幫季若清推著車。
“剩下還有沒有想要的零食？”季若清看向楚芷黎，她們已經(jīng)走到了零食區(qū)的邊緣，前面便是蔬菜水果區(qū)。
“沒有啦”，楚芷黎見好就收，買太多也吃不完，“我們?nèi)ベI菜吧�！�
零食區(qū)還不是很明顯，到了蔬菜水果區(qū)，便感覺色彩完全被置換。
各種顏色擺在她們的面前，帶著新鮮的水汽，還有生活的氣息。
媽媽帶著小孩，認(rèn)真的挑選著眼前的蔬菜，被女孩用力拽著向零食區(qū)，試圖逃離晚上的炒菠菜。
也有情侶慢慢的逛著，互相摟著手臂，親昵的說著話，時不時往購物籃里隨手放點菜。
楚芷黎又垂眸看了眼她身邊的季若清，出門的時候，她們都穿上了外套。
季若清的是淺咖色，她的更深一點，接近焦糖色。
挨在一起的時候，深深淺淺，碰出幾個褶皺。
但總還差一步，沒有剛才她看到的情侶那樣親昵。
“喜歡吃青菜？”季若清看著人站在原地，面前剛好是讓小孩反感的青菜。
楚芷黎回過神，拿了把青菜，“還好，青菜比較好做�！�
青菜落在購物車的零食堆里，巧妙的構(gòu)成一種和諧感。
兩種不同的色彩，不經(jīng)過調(diào)和，單單是站在一起，便能感受到莫名的相配。
她又垂眸看向兩人之間，因為剛才拿了青菜，距離拉開些，空出些縫隙。
抿抿唇，楚芷黎輕輕伸出胳膊挽住季若清。
感受到對方的手臂微微僵硬了一瞬，她看向季若清，眼神里在詢問可不可以。
季若清感受到她小臂的溫度，垂眸看了眼，輕輕勾了勾唇角，默認(rèn)地接受了。
外套垂下的袖口遮住了她們同時握著購物車的指尖。
楚芷黎趁著季若清在挑選排骨的間隙，輕輕的勾了下她的手心。
“總監(jiān)�！�
“嗯，怎么了？”季若清將挑好的排骨放在車?yán)�，也關(guān)注著楚芷黎，沒有忽略她。
“沒事，只是想叫叫你。”
楚芷黎剛才挑零食挑的開心，剩下的菜便有些隨便，更多的跟在季若清的后面。
“家里調(diào)味品應(yīng)該還有”，得到允許的楚芷黎也不再走神，想著晚上要做什么菜，“總監(jiān)你如果有想做的菜，直接拿就行�！�
“家里”這個詞，讓季若清愣了下，推車的手微頓，卻沒有否認(rèn)。
她們只有兩個人，沒有多買，最后結(jié)賬的時候，買的菜和肉，還沒有零食多。
只是在停車場，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芷黎？”
楚芷黎剛剛將買好的東西放到后備箱，便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的身邊只有季若清，但她很熟悉季若清的聲線，知道不是對方。
將東西放好，她看向車旁邊站定的人，是簡之風(fēng)。
這家超市，本就在市中心的位置，凡是住在附近的人，最先想到的也是來這家超市。
見到簡之風(fēng)并不稀奇，只是楚芷黎沒想到會剛好在這里遇到她。
當(dāng)時和對方見完面后，將劇情中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排除后，她便將對方忘在了腦后。
季若清站在側(cè)面，被車的視角阻擋，只聽到了有人在叫楚芷黎的名字。
從側(cè)面走出來，不再有阻擋，她也看清了來人。
“季若清？”
簡之風(fēng)剛開始只看到了楚芷黎，想和對方打個招呼，沒想到還能見到季若清。
工作的內(nèi)容大體相同，同行之間總會認(rèn)識，更不用說季若清的知名度。
季若清也輕點了下頭，算是回應(yīng)：“簡小姐�！�
“你們也是剛從超市出來嗎？”簡之風(fēng)看著自然而然站在楚芷黎旁邊的季若清，眼神里還帶著些懷疑。
相比較這個問題，她更想問的是，怎么兩個人這么熟悉。
上次遭到楚芷黎拒絕，她以為兩個人只是上下級關(guān)系。
但此刻兩個人共同來逛超市，怎么看也不會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guān)系。
楚芷黎看到了簡之風(fēng)手上拿的東西，也是剛從超市里出來。
“對，我和總監(jiān)剛好遇到，讓總監(jiān)帶我一程。”楚芷黎回答了她的問題。
對于更深層的關(guān)系，她不想和簡之風(fēng)解釋。
到底還有季若清在旁邊，簡之風(fēng)也不好多問什么。
“那我們之后再聯(lián)系，你記得給伯父伯母打個電話。”簡之風(fēng)穩(wěn)了神色，輕笑了下，和她們告別。
聽到這話，季若清微微抬眸，看了簡之風(fēng)一眼，才移開視線。
等坐回了車上，楚芷黎主動和季若清解釋。
“她和我小時候是鄰居，不過長大之后，我們聯(lián)系就慢慢少了�！�
“這次遇上也是巧合，她應(yīng)該也住在附近�！�
說話的時候，她看著季若清神色無異，確認(rèn)她沒有多想。
“能看出來。”季若清看著前面的車尾，剛好是簡之風(fēng)的車。
等到簡之風(fēng)的車徹底消失不見后，她才啟動車，從車庫里出去。
語氣里的淡定，讓楚芷黎側(cè)眸看向她，語氣里帶了點好奇：“怎么看出來的？”
她們剛才也只是打了個招呼，話都沒有多說幾句。
“她能只看背影就認(rèn)出來你，而且稱呼也很親密，最后的話也說明你們是相互有聯(lián)系方式的。”季若清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所以是鄰居也能說得通。
如果她猜的不錯，簡之風(fēng)還想表達(dá)一層意思，她們是從小長大的青梅。
“總監(jiān)還挺厲害的”，楚芷黎笑了下，“不過我還以為總監(jiān)會說，讓我不用解釋來著�！�
“為什么不用解釋？”季若清好像較了真，低下眼的時候，能看出幾分認(rèn)真。
楚芷黎眨眼，回想了她自己的話。
當(dāng)然是認(rèn)為季若清不會因為莫名的原因吃醋，之前若是遇到類似的事情，季若清也不會多花心思在這上面。
但季若清的這句話，卻好像帶了與往常不同的情緒。
楚芷黎明白的很快，她勾了下唇角，才慢慢和季若清解釋。
“以為總監(jiān)也能看出來，我和她是普通朋友啊�！背评钃Q了種說法，把自己和簡之風(fēng)的關(guān)系拉遠(yuǎn)幾步。
“現(xiàn)在知道了。”季若清得到了答案，也收斂了自己的心緒。
頓了幾秒，季若清看著外面的車流，輕聲的補了一句：“我想知道，是因為你和其他人不同�！�
她不在意其他人。
但楚芷黎與她而言是不同的，她希望更了解楚芷黎。
楚芷黎點頭，語氣里都是笑意：“總監(jiān)在我這里也是不同的�！�
悄無聲息的化解了可能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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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回到家后，楚芷黎把買來的零食先放到客廳，拿著食材到廚房，暫時用不到的便放在冰箱里。
“總監(jiān)，要不要試試?yán)笾ξ兜�？”楚芷黎關(guān)上冰箱門，將剛買回來的飲料，遞給季若清。
季若清接過來，打開瓶蓋的瞬間，便是熟悉的清甜味道。
微涼的果汁，從唇齒間滑到喉管，彌漫著獨屬于荔枝的清香，無端地想起下午楚芷黎靠在她身上。
“你還要不要喝？”季若清看向楚芷黎，她記得荔枝味的應(yīng)該還有。
“不用啦，我下午剛喝過”，楚芷黎說完后頓了下，看向季若清手中的飲料，自然而然地說著，“如果總監(jiān)喝不下，再給我也可以�！�
廚房的位置，比起客廳要小，兩個人站在一起，便能看出位置的局限。
因此季若清也能將楚芷黎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仿佛是帶著回音。
她看向自己手上的飲料，莫名覺得有些發(fā)燙，心忽地跳了一下。
“想吃什么菜？”她抿抿唇，轉(zhuǎn)移話題，將飲料暫時放在旁邊，沒有回答楚芷黎后面的一句話。
“我準(zhǔn)備做番茄炒蛋和炒青菜。”楚芷黎想了兩個菜，這應(yīng)該是她最不會翻車的。
季若清幫她把番茄和青菜放在手邊，拿起手機開始查食譜，“那我做糖醋排骨�！�
楚芷黎看到了她手機上的內(nèi)容，靠在季若清的肩頭上，柔軟的發(fā)絲不時蹭到臉頰的側(cè)面，如同拂過水面的蘆葦，輕輕搖搖。
“總監(jiān)，怎么還要看食譜？”她的語氣輕松，沒有懷疑，只是單純的詢問。
呼吸的氣息落在季若清的耳畔，微微揚起的語調(diào)，打在細(xì)白的脖頸周圍，泛起些薄粉的色調(diào)。
季若清想要轉(zhuǎn)頭的動作微僵，習(xí)慣了一瞬后，才慢慢開口：“很久沒有做過，看著食譜不容易出錯�！�
滑動屏幕的指尖，卻慢了下來。
說完話，便感覺到自己的肩頭微微重了些，是楚芷黎在點頭。
因為姿勢的原因，嗯的時候聲音還帶著些悶，從她的肩頭傳到耳骨。
很像是小貓，黏人而且喜歡親昵的動作。
楚芷黎莫名喜歡現(xiàn)在的氛圍，也不著急開始做飯，還不到六點。
她輕聲說著：“總監(jiān)，那我還是挺幸運的，能吃到總監(jiān)做飯的人應(yīng)該不多�！�
“不算什么幸運”，季若清微微偏了偏頭，讓她能夠看到楚芷黎的眼睛，“如果你喜歡的話，之后還可以給你做。”
在國外的時候，做飯的次數(shù)稍多，蘇玖和同是留學(xué)生的朋友吃過她做的飯�；貒�，也只給季婉做過幾次。
楚芷黎聽到這話更是開心，眼神都是柔軟，“好啊�！�
微微俯身，原本只是靠著肩頭的姿勢，也變?yōu)橹皇ｅ氤叩木嚯x。
近的能看清季若清長而翹的睫毛在輕輕顫著，濃密的睫毛如同正在展翅的蝴蝶。
唇瓣貼住季若清的唇瓣，能聞到荔枝清甜的味道，還帶著季若清安穩(wěn)清淡的氣息。
從額頭到眼睛，再到鼻骨處的皮膚，每一寸都在她的視線內(nèi)，慢慢泛起淡淡的緋色。
空氣靜謐幾秒。
她沒有再深入，感受到季若清又變得僵直的身體，直起身來，等季若清慢慢反應(yīng)過來。
“總監(jiān)？”她輕輕叫了聲，才感覺到季若清的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情侶之間不可能避免親密的動作，她剛才也是情不自禁，自己的動作也是情不自禁。
但看到季若清如此的時候，自己心里的那份緊張也都消失了。
“嗯”，季若清微微抿唇，那份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她的神經(jīng)末梢。
一旦回憶，便是剛才的場景，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速。
她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將手里剛才拿起的圍裙遞給對方。
楚芷黎收回的時候垂了垂眼，盡量斂起眼中的笑意，略過季若清波瀾不驚的神情，看到了她微微縮起的指尖。
手中的圍裙，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買家具送的，她做飯的次數(shù)少，都沒有用過。
疊在柜子里，還是第一次拿出來，展開的時候，還能夠看清楚上面方方正正的折痕。
自然而然地將圍裙繞到季若清的身后，幫她系上系帶。
家里沒有多余的圍裙，只有這一條。
“總監(jiān)，先別動�！背评杩粗窒吕w細(xì)的腰肢，盡量不碰到，將系帶打成蝴蝶結(jié)的樣式。
季若清側(cè)過頭，看不到楚芷黎，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安靜的廚房又熱鬧起來，氣氛也更加親密自然，窗臺外的梔子悄無聲息的開始綻放。
層層疊疊的花瓣慢慢展開，透明淡色的花瓣在慢慢變暗的天色下，顯得晶瑩剔透。
月光落在上面，和清輝互相對視著。
屋內(nèi)的人并不知曉，注意力互相落在對方的身上。
房間的燈打開，熾亮的燈光懸在上方，將她們的影子照在腳下。
團(tuán)團(tuán)的兩個黑色影子，交疊在一起，莫名像相挨的兩片花瓣。
季若清微微垂眸，仿佛能感受到身后人的溫柔。
“我剛才遞給你，是想要你用的。”
結(jié)果楚芷黎又幫她系上了。
“青菜和番茄炒蛋都比較簡單”，楚芷黎打完蝴蝶結(jié)，又邁到季若清旁邊，想了想，“還是你比較需要，糖醋排骨要做的時間長�！�
季若清摸了摸她的發(fā)絲，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在楚芷黎炒菜的時候，也幫忙看著。
“總監(jiān)，你站在旁邊我還有點緊張�！背评鑼⒈P子中綠油油的青菜放下去。
不過沒太關(guān)注鍋里，反倒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旁邊的季若清身上。
“不用緊張�！奔救羟迥抗馇宄�，視線轉(zhuǎn)了一瞬，又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怕有油濺到你的身上�！�
“我還以為你要看著菜，糊掉的話好及時搶救�！背评栝_玩笑。
話是這么說，但她炒菜的動作也能看出幾分嫻熟，能看出來不是第一次做飯。
看到?jīng)]有她預(yù)想中的情況，季若清也放下了心。
語氣輕了幾分，聲音柔和，很快便接了楚芷黎的話，更像是潛意識里的答案，“糊掉的話，也沒有關(guān)系�！�
得到承諾的楚芷黎，唇角彎起些弧度。
三個菜都做完之后，從廚房拿到了吃飯的桌子上。
冒著熱氣的飯菜，盡管賣相沒有外面餐廳的好看，但撲鼻的飯菜香還是很誘人。
更重要的是，都是她們親手做的。
因此在楚芷黎的心里，地位已經(jīng)勝過以前吃過的飯菜。
楚芷黎看向?qū)γ孀娜耍肫饋�，“總監(jiān)，你明天是不是不在家啊？”
她周末不用工作，不過季若清卻不一定。
設(shè)計比賽總歸會占用休息時間，對于季若清來說，今天的放松已經(jīng)是不容易。
“明天要去公司一趟”，季若清說著明天的計劃，說到最后眼眸微垂，又抬起眼眸，聲音輕了些，“應(yīng)該不能陪你玩游戲了�！�
季若清做飯之前，還要看著網(wǎng)上的食譜，每步按照教程來。
但做好后，味道也很好。
楚芷黎夾起盤中的排骨，糖醋的醬汁足夠濃郁，裹滿了每塊排骨，很讓人上癮。
“你能想著陪我玩游戲就很好啦”，楚芷黎的心軟了片刻。
她只是喜歡和季若清待在一起，玩游戲也是和對方玩才更有趣。
否則也不會買下之后，從來沒有打開。
“再說，總監(jiān)如果能獲獎的話，是不是要再給我做一次糖醋排骨？”
“當(dāng)然可以。”季若清應(yīng)下，也把楚芷黎喜歡吃糖醋排骨記在了心里。
吃完的碗筷放在洗碗機內(nèi)，季若清看著腕表上的時間，季婉也快要回來了。
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拖得太晚也不合適。
楚芷黎注意到她的動作，體貼的開口問，“阿姨是不是要回來了，總監(jiān)你先回家吧�！�
季若清沒急著走，只是拿起外套搭在胳膊上，“我晚上再和你聊天�！�
“總監(jiān)，你這話說起來，顯得我好黏人。”楚芷黎捏住季若清外套的一角，眼里都是笑意，但說出的話和手里的動作卻相反。
半分都沒有收著。
“嗯，不黏人”，季若清心里無聲笑了笑，哄著楚芷黎，“是我想和你聊天�！�
露在海面的冰川，向來都只是冰川一角，深入數(shù)千米的海中，只能看到更大更深的冰山。
但季若清不是，她的情感像是冬日表面結(jié)冰的湖泊。
表面結(jié)著冰，遠(yuǎn)看像是隔人于千里之外，靠近之后還能感到些寒冷。
唯有陽光折射到冰面，屬于她的季節(jié)降臨，便能看到冰面慢慢解凍，里面是溫柔的春水。
和真正的冰川完全不同。
“那我等著你的消息�！背评杞邮芰诉@個說法，并且極為“大方”地“滿足”了季若清的愿望。
季若清視線一直在她的身上，聽到這話，眼尾有了弧度，沾染上些笑意。
春水繞過解凍的冰層，還帶著陽光的暖意，柔柔的將楚芷黎包裹在里面。
“好”，季若清腳步微動，靠近后貼了下楚芷黎的唇瓣。
隨后才打開門，拿著外套離開，余下剛才猝不及防的楚芷黎。
靜默的時間里，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停頓在關(guān)門的時刻。
平穩(wěn)的呼吸聲，也因為關(guān)門聲微微停頓，隨后便是和心跳同頻率的躍動。
季若清無論是在游戲上，還是在做飯上，都能夠憑借學(xué)習(xí)能力讓她刮目相看。
但是在戀愛上，似乎也如此。
楚芷黎看著已經(jīng)閉上的門，微微闔上眼睛，似乎能看到門外的季若清。
還是那幅波瀾不驚的神情，背部停止如青竹如直松。
胳膊微彎，搭著淺咖色的外套，襯出她的成熟和穩(wěn)重。
僅僅幾步的距離，很快便能夠打開家門。
但楚芷黎知道，她溫潤的眼神里，眸光在靠近她的那一刻，曾輕輕的顫過。
頭發(fā)沒有像往常一般束起來，只是簡單的落在身后，深色調(diào)的和冷白皮膚相稱。
藏在柔軟發(fā)絲間的耳廓，邊緣會輕輕的漫上些緋色，需要湊近才能看的清楚。
慢慢睜開眼，頭頂?shù)臒艄馕⑽⒒瘟艘凰�，更像是錯覺，也更像是夢幻的現(xiàn)實。
——
回到家后的季若清，看到了柜上擺著的照片，是她還在高中時候和季婉一起拍的。
照片上的人青澀稚嫩，卻隱隱約約能看到之后的模樣。
嘴角輕輕抿著，視線看向鏡頭，琉璃色的瞳孔淺淺，輕而易舉的勾勒出股疏離感。
旁邊的季婉卻輕輕笑著，彎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抱著她同樣看向鏡頭。
洗出來之后，便被放到了相框里，因此現(xiàn)在照片還足夠清晰，每個表情都能夠看的清楚。
從季婉搬到這里后，便將照片擺到門口的位置。
還有些其他大大小小的照片，和她之前上學(xué)拿的獎狀，錄取通知書等等，也都擺放在這里，更像是她的成長史。
不過還是季若清，還是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的看著每張照片。
有些甚至她都沒有了記憶。
擺在最旁邊的，是她很少穿的粉色衣服，臉蛋還稚嫩，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
“這是你十歲的照片，當(dāng)時我們在游樂場，我?guī)е闳プD(zhuǎn)木馬時候，讓其他游客幫忙拍的。”
季若清還站在門口，看著正好在放下東西的季婉，“媽，你回來了。”
“嗯，這張照片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記得了�！奔就窈退驹谝黄穑钢鴦偛诺哪菑堈掌瑔�。
季若清點頭，“不過現(xiàn)在想起來了�！�
她小時候去游樂場的次數(shù)不多，加上這身看起來就是新衣服的傳達(dá)，很容易便能夠從記憶里將細(xì)節(jié)補充完整。
在去游樂場前幾天，季婉和季若清的爸爸剛剛離了婚。
季婉抱著她哭，說會好好照顧她的。
“那還是你第一次有想去的地方，哪怕還不是周末，我也幫你和老師請了病假。”
說起從前的事情，季婉也能記得很清楚。
“不過等到后來，我們到了游樂場的時候，你反而不知道玩什么了�！�
季婉嘆了一句，也只有這一次，季若清明確的提出自己的需求。
后來等到周末，她再想帶季若清去游樂場玩，反而季若清不想去了。
“不知道玩什么，所以媽就帶我把所有的項目都過了一遍�！�
季若清指尖輕輕的碰了下照片，透明的保護(hù)層將隔絕了照片，倒影卻還是相同的兩人。
當(dāng)時季婉離婚，為了不影響她，白日都是冷靜如常的態(tài)度，只有到了晚上，她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才會偷偷的哭上片刻。
半夜起來倒水的她，透過半關(guān)的主臥門，看到季婉抹去眼淚的動作。
只有旁邊的夜燈還帶著光，季婉便窩在那片角落。
她最后還是輕輕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沒有再走到客廳倒水。
剩下睡不著的半夜，默默回想著班級里同學(xué)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如果一個人難過的話，可以帶她去游樂園，肯定就不會再難過了，會變得很開心。
所以她第二天，和季婉說她想要去游樂園。
不是她想去游樂園，而是她想要帶季婉去。
看著眼前的照片，仿佛已經(jīng)流逝過的時間倒轉(zhuǎn)，每一幕都是電影的一幀，重新在眼前播放。
坐到客廳的時候，季婉手里還拿著剛才看過的照片，重新放在了新的位置。
“媽……”
季若清開口，卻被季婉打斷。
“小清，一定要說嗎？”季婉看向季若清，眼神里分明是阻止。
季若清拿起桌上的水杯，稍稍用力些握住。
水面微微蕩漾，像是此刻慢慢拉緊弦的氣氛。
說出接下來的話，便如同已經(jīng)射出去的弦，再也沒有回頭路。
沉默的時間里，水面也慢慢安靜下來，最后不在搖晃，只有透明。
透明的水底，她能看清楚自己的眼眸，澄澈的沒有污染半分，像是又回到了十歲的那個下午。
“媽，讓我說吧。”季若清只是看著水面，聲音很輕，落在季婉的耳邊。
讓她忍不住捂住眼睛，是季婉想哭的時候習(xí)慣動作。
在手心里哭出來，最后誰也看不出來，只有眼角的淚。
站在外人面前的時候，便只是紅了眼眶。
季若清看著季婉，怔了片刻，還是開口：“我喜歡女孩，是在留學(xué)的時候認(rèn)清楚的。”
無論年歲如何變遷，四季總是在更迭，循環(huán)往復(fù)，景色如常，不同的只是她們的經(jīng)歷不同。
初夏仍然是溫和的風(fēng)，帶走和煦的春季，花兒謝掉迎來茂密的綠蔭。
久久蟄伏的蟬，有的窺探到先機，早早的便在教室窗外發(fā)出夏天的聲音。
風(fēng)將窗簾掀起又落下，卻沒有一個人想關(guān)上窗戶，享受著舒服的微風(fēng)。
季若清坐在窗邊，聽著臺上的老師講課。
她們有專門普及性別認(rèn)知的課程，但是大部分學(xué)生也只把這門課程看做用來放松的課程。
老師很溫柔，看到下面大部分學(xué)生都在走神，也只是短暫的提醒后，便接著講述接下來的內(nèi)容。
季若清的生物成績不錯，大部分知識也都了解清楚。
她哪怕在聽，也默默想著上午在雜志看到過的設(shè)計稿。
課程內(nèi)容結(jié)束的比老師預(yù)料的時間要早，不能提前下課，老師便講課程的話題拓展。
講性別和愛。
曾經(jīng)發(fā)給楚芷黎的那句話，也是這位老師在下課前一秒說過的。
經(jīng)歷了數(shù)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被她送給其他人。
【你和其他人的性向不同，僅僅是你和眾人不同的一個方面，并不是全部。有的人喜歡夏天有的人喜歡冬天，和對錯沒有關(guān)系�！�
后來她長大出國，視野更加開闊，也清楚了自己的性向。
不可否認(rèn)的是，高中那位老師的話，讓她連短暫的迷茫都沒有，很容易的便接受了這件事。
季婉的手都在抖，耳邊的話刺激著她的耳膜，本能的開始回避。
“小清，有沒有可能是你……”
她迫不得已，只能用掌心擦擦眼淚，已經(jīng)帶了些皺紋的手和臉，藏不住剛才的淚水。
玻璃杯有點硌手，季若清輕輕松了下指尖，便又握緊了手中的杯。
她更喜歡握著臥室里的那只小貓，比水杯要好上很多。
但是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動，否則季婉會比現(xiàn)在更崩潰。
“媽，我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在做什么�！�
“這件事，哪怕我不和你說，也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都是相同的燈光，卻莫名晃眼了許多，凝視著水面太久，折射的光讓她的眼睛都帶著澀，卻舍不得眨眼。
話里的堅決，讓季婉的心一沉再沉。
“小清，是不是因為我和你父親的婚姻出了問題，才會讓你這么抵觸。”
季婉和季若清的父親，兩個人是自由相愛，了解過后便結(jié)了婚。
不過等到結(jié)婚后，談戀愛期間沒有暴露出來的問題，也全都暴露出來。
吵架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卻為了孩子，都在互相忍受。
季若清越來越大，哪怕他們吵架的時候，想著避開季若清。
但總有避不開的時候，看著季若清慢慢變得沉默寡言，季婉還是主動提了離婚。
唯一的要求，便是她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
“媽，別多想”，季若清視線抬起些，看到季婉眼角的淚，頓了下，才輕聲說，“不是你的原因。”
季婉從小到大對她都很好，她對季婉也沒有任何怨言。
今天是她的不對，讓季婉傷心。
在說出這件事情之前，她便已經(jīng)能夠預(yù)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所以在外面留學(xué)和回國的時候，她都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不想主動制造兩人之間的矛盾。
但她現(xiàn)在想要為以后打算，也希望能得到季婉的認(rèn)可。
過了幾分鐘，季婉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小清，那是不是因為……”
季婉輕輕低下頭，指腹想抹去眼角的淚。
前面戴著的項鏈，恰好在此時垂下，青色的玉環(huán)小小一塊，帶著美好的祝愿。
讓她說不出來后面的話。
但是季若清和她都知道后面沒有說出來的名字。
季若清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幾乎要嵌進(jìn)的力度，“媽，也不是這個原因�！�
聽到楚芷黎說出來的時候，季婉還能夠以平常心對待。
但真正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卻猶豫萬分。
季婉握緊身上的玉環(huán)，她剛才一直在找原因，到最后甚至都說服不了自己，聲音都是哭聲，“對不起……對不起……”
“就算不遇到她”，季若清垂下眼瞼，“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只是讓我更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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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季若清輕輕的抱了下季婉，抬起手輕輕幫季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淚水還帶著些溫度，燙的季若清手指發(fā)麻，從指骨連到心尖。
看到季婉手上握著的玉環(huán)，視線凝了一瞬，才開口，“媽，你別難過”。
季若清從小到大，凡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會竭盡全力去做。
季婉知道季若清不可能輕易改變主意，卻還是難過，“小清，我能理解你們，但是其他人呢？”
她見不得其他人說孩子不好，有些話她不會說，但有的人會說。
無論是季若清還是楚芷黎，遭到這些流言蜚語，她都會難受。
照片上的人還笑著，時刻的沙漏永遠(yuǎn)不會停息，但總歸會留下些相同的東西。
季婉也不過是為了她們的以后著想。
“媽，我想要的，也只有你的理解。”季若清眼眸微動，“我不可能讓所有人接受某件事。”
因為季婉對她很重要，所以她才會和季婉說清楚，希望獲得她的理解和祝福。
陌生人的意見對她來說，無足輕重，她也沒有那么大的魅力，讓所有人都完全認(rèn)同她。
季若清從桌上又抽了張濕紙巾，幫季婉擦干凈眼淚。
朝著她輕輕笑了下，“媽，不管你是什么意見，我都不會怪你的，早點休息。”
她想說的已經(jīng)都說完了，再說下去也不過是剛才話題的重復(fù)。
等到季婉情緒平復(fù)下來后，她看著季婉進(jìn)了臥室，才看向桌上的玻璃杯。
熾亮的燈光射在平靜的杯面上，默默無言，卻讓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季若清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剛才過分用力握著水杯，便留下來明顯的紅印。
她闔了下眸，不敢直視眼前的燈光。
身體靠在沙發(fā)上，指尖慢慢蜷縮，將手心慢慢掩住。
手上的痕跡容易消失，但心上的痕跡卻不一定。
季婉比她經(jīng)歷的事情要多，或許早已經(jīng)有所察覺，只是想維持現(xiàn)狀。
如今卻被她說開，連緩沖的機會都沒有。
等回到臥室后，季若清看到手機上楚芷黎的消息。
才記起來從楚芷黎家離開的時候，說要和對方聯(lián)系的事情。
【好大一顆黎：總監(jiān)，你休息了沒有？】
【季：還沒有�！�
楚芷黎發(fā)消息用的還是她們之前用的小號。
哪怕她們的大號已經(jīng)加上了，但聊天記錄還在小號上，所以她也沒有再重新?lián)Q號。
還記得剛才季若清臨走前輕輕在她唇邊的吻，哪怕是現(xiàn)在，唇角還有淡淡的笑意。
【好大一顆黎：阿姨應(yīng)該回來了吧�！�
【好大一顆黎：你有沒有和她說我們今天做的飯？】
【好大一顆黎：等以后我們再多練習(xí)下，還可以給阿姨做一次飯，讓她嘗嘗我們的手藝�！�
季婉的臥室在她的旁邊，隔音很好，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客廳的燈光，卻又悄然亮起，隔了片刻季若清聽到自己房間的門被敲響。
她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垂眸便看到季婉手中拿著的牛奶。
“喝了再睡”，季婉的眼尾還能看出些紅意，是哭過的痕跡，但話里還是同樣的關(guān)心，“晚安。”
季若清在家的時候，季婉通常會給她熱一杯牛奶，安眠也補充營養(yǎng)。
哪怕剛才說的事情不算很愉快，但她還是沒有忘掉這個習(xí)慣。
季若清的喉頭哽了一瞬，從季婉的手中接過牛奶，“謝謝媽，晚安�！�
她開門的時候，沒有來得及放下手機，屏幕還亮著垂在手邊。
季婉視線觸到，猜測是季若清和楚芷黎聊天，又馬上移開，輕點了下頭回到自己的臥室。
客廳重新歸于黑暗，呼吸聲都可以聽到，牛奶的溫?zé)釓氖中穆�，像是要將剛才的紅印徹底遮掉。
感受到手心的震動，季若清才回神。
【季：還沒有來得及和我媽說。】
【季：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給她準(zhǔn)備大餐�！�
季若清抿了抿唇，將手上的牛奶喝完。
哪怕季婉比她想象中的態(tài)度要好，但還是沒有松口。
她不想讓楚芷黎有這些無謂的擔(dān)心，不想和楚芷黎現(xiàn)在說這些事情。
擔(dān)心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發(fā)的消息后面，還特地附了表情包。
是楚芷黎曾經(jīng)發(fā)送給她的，很可愛，被她特地保存了下來。
楚芷黎看到季若清的表情包笑了下，甚至有種季若清在她面前撒嬌的感覺。
【好大一顆黎：總監(jiān)，你偷我表情包！】
【好大一顆黎：要不要我多發(fā)你幾個表情包~】
已經(jīng)見過面，季若清才發(fā)現(xiàn)，無論是對方的網(wǎng)名，還是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可以隱藏過。
剛才還壓抑的心情，在看到楚芷黎的話后，也輕松了不少。
指尖慢慢敲打著屏幕，她將消息發(fā)過去。
【季：要�！�
看到這個字后，楚芷黎將她手機上存的其他表情發(fā)了過去。
【好大一顆黎：都發(fā)給你啦！】
【好大一顆黎：你還記得之前答應(yīng)過我一個要求嗎？】
楚芷黎說的是，她們當(dāng)時吃飯的時候，為季若清提供如何應(yīng)對網(wǎng)友的辦法。
為了感謝她，季若清主動提出可以滿足她的要求。
【季：記得，是有什么想要的嗎？】
現(xiàn)在看來，楚芷黎的幫助，也是在幫自己，更不用說，還要滿足她的要求。
完全是霸王條款。
但季若清不會食言，哪怕她沒有許下過這件事，如今楚芷黎想要提什么要求，她也都會滿足。
【好大一顆黎：我現(xiàn)在想見你，可以來陽臺嗎？】
【好大一顆黎：貓貓撒嬌.jpg】
楚芷黎當(dāng)時得到這個承諾的時候，唯一的想法，便是給見面后的她，留下一條退路。
如果季若清真的生氣，不再想見她，總還能夠有挽回的機會。
但季若清沒有生氣，這個承諾還在。
季若清離開后，她才發(fā)覺今天一天都和對方粘在一起。
如今只能聊天，觸不到對方的氣息，便有種失重感，想要和她見一面。
還有個原因，便是她察覺到了季若清的不對勁。
或許是直覺，她感覺聊天里的季若清似乎有心事。
但時間已經(jīng)比較晚了，無論是她去找季若清還是季若清再過來找她，似乎都不合適。
只能在陽臺見一面。
【季：好�！�
得到季若清回復(f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到了陽臺。
在對面也打開陽臺門的時候，手心里恰好傳過來震動。
像是影視劇里主角相遇后，恰好響起的抒情配樂。
聯(lián)想到這里，楚芷黎忍不住輕笑了下。
季若清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楚芷黎格外好看的笑容。
明明還沒有說話，但季若清也忍不住輕勾了下唇角，問道：“在想什么？”
今夜無風(fēng)，抬頭便能看到閃爍的星星。
視線觸到季若清，夜里的兩人，身后染著臥室里的光，像是要和天上的星星融為一體。
楚芷黎視線看著眼前的人，眸里都是笑意，將她剛才的想法告訴對方。
季若清怔了下，才明白楚芷黎的意思，輕點了下頭，“嗯，你是我的主角。”
她們的陽臺靠的很近，不用說的太大聲也能聽到。
怕吵到季婉，她們還刻意壓低了些聲音。
但楚芷黎還是很清楚的聽到了季若清的話，耳朵唰地染上了層緋色。
“總監(jiān)，你怎么……”
她頓了下，卻始終平復(fù)不下來自己過快的心跳聲。
明明從她這里說出來，還算是好笑的事情。
被季若清的幾個字回答過來，卻無端的多了些曖昧的旖旎。
耳邊砰砰的心跳聲，如同真的抒情配樂一般，讓她感覺到了對方的感情。
最后只能自暴自棄，看著季若清無奈地說道，眼里都是笑意：“總監(jiān)，你怎么這么會說情話啊……”
她感覺自己如果多聽幾句這樣的話，真的要擔(dān)心一下自己的心臟。
季若清注意到了楚芷黎假裝毫不在意揉耳朵的動作，也注意到了她變紅的耳朵。
哪怕藏在指尖下面，也能猜出來是楚芷黎害羞了。
季若清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想到的是楚芷黎對她很重要。
所以算是事實，不是情話。
“因為和你在一起很輕松，所以才能說這些話�！�
她沒有學(xué)過怎樣談戀愛，少的可憐的經(jīng)驗全來自楚芷黎。
但因為楚芷黎站在她的面前，所有便能夠自然而然地說出來。
是楚芷黎賦予了她愛人的能力。
楚芷黎還沒有平復(fù)下來的心跳，再次開始不規(guī)律的跳動。
又是情話。
不過顯然季若清還是沒有意識到。
楚芷黎笑了下，轉(zhuǎn)移話題，“那總監(jiān)和我在一起能放松的話，是不是難過也會少一點啊？”
陽臺邊的藍(lán)雪花，在月光和夜色的籠罩下，成為一種極濃郁的藍(lán)色。
盛開的花瓣，帶著極淺極淺的香氣，彌漫到季若清的身邊。
楚芷黎的話，便像是香氣一般，淺淺地?fù)荛_了籠罩在她身邊的那層難過。
卻比香氣飄的更遠(yuǎn)，落在她的心尖，讓她怔了一下。
“我沒有難過�！奔救羟迕虼�，向前輕輕走了一步，距離楚芷黎更近，試圖證明自己的話。
楚芷黎在和她聊天的時候，還只是直覺。
但真正見到季若清的時候，就不只是直覺，而是確信。
眼尾都泛著紅，可能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對于季若清來說，肯定是很難過的事情。
楚芷黎飛速在心里過了一遍，從她們見面再到季若清離開，都很正常。
大概率是回去之后的事情。
她沒有細(xì)問，只是順著季若清的話，眸中淺淺的漾著笑意，“那可能是我看錯了，不過總監(jiān)看到我，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季若清目光觸到她眼里的溫柔，眼眸輕眨，鼻尖忽然有些發(fā)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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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看到季若清眼尾慢慢淡下的紅意，楚芷黎也放下了心。
她輕舒口氣，“那我們見面就是有意義的。”
對季若清有意義，對她也有意義。
夜晚的絮絮低語，每個音調(diào)都染上了特有的曖昧，可以透過這些，直接看到最深處的內(nèi)心。
季若清剛才在季婉面前的冷靜自持，仿佛也無處遁形，變?yōu)榱嗽诔评杳媲暗奶拱住?br />
她攥了下手心，微微抿唇，想要將所有的情感壓下，卻還是被楚芷黎輕輕的一句話觸動。
原本還彎起的眼尾，頃刻間染上紅色，視線卻始終執(zhí)拗的落在楚芷黎身上。
委屈極了。
剛才說她自己不難過的話，不攻自破。
如果今晚沒有見到對方，或許她還不會委屈，但正是因為知道有人來哄她，才會肆無忌憚。
讓她擁有了久久未有過的失控。
看著季若清比剛才還要紅的眼尾，楚芷黎剛還放下的心，又重重提起。
向來清冷的眸中，帶著霧氣的瀲滟水色，將楚芷黎的心都灼痛。
若是平時，她必然會開玩笑，問季若清怎么剛剛還說不難過，現(xiàn)在便在她的面前紅了眼角，再順勢將季若清安慰好。
但假設(shè)只能是假設(shè)，距離現(xiàn)實的距離太過遙遠(yuǎn)。
季若清在哭，這個概念重重地撞到了楚芷黎的心里，讓她的心都帶著鈍鈍地疼。
讓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連詢問都不能。
解凍的春水，細(xì)細(xì)慢慢的流淌，但偶然發(fā)現(xiàn)殘留的冰塊，拿起的時候，陡然才記起來，她也經(jīng)歷過嚴(yán)寒。
哭都是無聲的，安安靜靜的，眼淚沒有落下，只是慢慢的干涸。
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楚芷黎只是站在這里，無聲地陪伴著她。
看著季若清慢慢將瀕臨崩潰的情緒，調(diào)整回原來的模樣。
她知道季若清已經(jīng)無聲的哭完一場，心底像是被小石子碾過，讓她只想撫平對方的眉。
最后，還是季若清先開口，剛才無聲地哽咽讓喉嚨始終別在脖頸上方的位置，分明沒有出過聲，卻還是啞的不成樣子。
“芷黎，我其實有點難過。”
她本想說的是抱歉，自以為所有情緒都能合理消化的她，感受到溫柔的時候，便很難再獨自忍受。
但楚芷黎曾經(jīng)說過，不能再和她說抱歉。
陽臺上的距離很近，但是又很遠(yuǎn)，讓她碰不到楚芷黎。
“沒關(guān)系”，楚芷黎聲音放的很輕，分明沒有風(fēng)，卻如同夏夜將所有煩惱吹走的晚風(fēng)，“有我在，你可以難過。”
她沒有問為什么，難過只是平常的事情，誰都會難過。
她總會把季若清哄好。
哭過之后的季若清，慢慢蹲了下來，讓她能夠離腳邊的藍(lán)雪花更近一些。
她輕輕的撫了下花瓣，淡淡的香氣并沒有隨著她的靠近而變濃。
像是楚芷黎剛才無聲的陪伴，不言不語，卻始終往她的心里鉆，最后讓她再也離不開。
“芷黎，但是我現(xiàn)在不難過了，花開的很漂亮�！�
楚芷黎把她哄得很好。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哭的原因是什么，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她，她一直沒有哭過。
父母離婚的時候，她沒有哭，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有眼淚，季婉也會退縮，會心疼她。
出國之后，人生地不熟，她也沒有哭過，因為她知道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剛才和季婉說話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因為她要將想好的話，全部告訴季婉。
但現(xiàn)在，聽到楚芷黎的話后，她知道自己可以哭。
“那就好”，月亮此刻似乎格外偏愛她們兩人，照在她們身上，讓楚芷黎能看到季若清濕紅眼尾的弧度。
季若清手不舍地從花瓣上下來，說出來話之后，嗓音也慢慢不再沙啞�！敖裢淼囊娒妫凰隳愕囊蟆！�
她也想見到對方。
所以這個要求，還不算使用，之后還可以對她提。
楚芷黎隔著手機晃了下，“那之后，沒有總監(jiān)的許諾，總監(jiān)還會這么輕易答應(yīng)我的要求嗎？”
“會的�！奔救羟逭f。
得到答案的楚芷黎舒展了眉頭，“那不就行了，我可是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讓總監(jiān)陪我呢�！�
成功把季若清哄好的楚芷黎功成身退，讓人早點去休息，看著季若清走到臥室后，她也才轉(zhuǎn)身回去。
要關(guān)燈的時候，感覺到手機的震動，是季若清特地發(fā)過來的消息。
【季：晚安。】
【好大一顆黎：快去睡覺，威脅.jpg】
【季：夢游.jpg】
——
周末的時候，她沒主動去找季若清，猜到她還在忙比賽的事情。
只是偶爾在臥室看到對面揚起的紗簾，帶著耀眼的光，一齊在空中晃。
一切都在變好，她默默地想。
晴朗的天持續(xù)很久，溫度也慢慢升高，但等到工作日，久不至的雨從清晨便開始了。
打著雨傘下樓，楚芷黎準(zhǔn)備打車去公司，只是還沒有點開手機屏幕，便看到樓下熟悉的車。
慢慢降下玻璃，季若清看到了車前愣著的人，輕笑了下，“快上車，不然雨都飄到里面了�！�
說完之后，車窗升上去，聽到了車門鎖開的聲音。
楚芷黎當(dāng)機立斷收起雨傘，把手機揣到包里，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總監(jiān)，你怎么沒提前發(fā)消息給我說一聲�！笔炀毜南瞪习踩珟�，楚芷黎問道。
要不然她也不能剛才那么呆。
“想著你應(yīng)該很快就下來了，就沒有發(fā)�！奔救羟鍥]急著開車，將手邊的早餐遞給楚芷黎，“應(yīng)該是你喜歡吃的�！�
隔著紙袋，還能感受到溫?zé)�，楚芷黎低頭打開，“和你之前吃過的那頓早餐一模一樣。”
季若清之前給她發(fā)過早餐的照片，她格外羨慕，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今天真的能夠吃到。
“特地給你帶的”，雨天季若清放緩了車速，神情溫柔，昨夜的委屈無助，像是都被大雨沖的干凈。
特地兩個字，輕而易舉的就讓楚芷黎有了好心情。
“果然還是總監(jiān)了解我”，楚芷黎將紙袋的口扎緊，卻還是能感覺到香氣。
“現(xiàn)在不吃嗎？”早高峰堵車，下雨天更嚴(yán)重，讓季若清分出眼來看楚芷黎。
“還在車上，吃早餐會有味道�！背评杞忉�，還在下雨也不能開窗。
“沒事，吃吧”，季若清看著前面的路，“應(yīng)該還要堵一會，到公司就涼了�！�
“到時候通通風(fēng)就好”，季若清看她還沒動，又補了一句，“我媽特意做的，涼了就真的不好吃了�！�
說完的下一秒，楚芷黎打開了紙袋，香氣釋放出來。
她將車窗降下些縫隙，雨飄不進(jìn)來，還能散散氣。
楚芷黎彎了下眼睛，“那我就不客氣了�！�
食物的香氣一直在引誘，得到允許后，也經(jīng)不住考驗，更不用說還有季若清在旁邊添油加醋。
“你吃過了嗎？”楚芷黎自己吃的時候，沒有忘了旁邊的季若清。
“吃過了……”季若清開口的瞬間，便感覺到小塊的薄餅順勢入了口。
“那就再吃點�！背评鑴幼髯匀�，抬眸看過去，見季若清咽下去之后，從繼續(xù)吃著自己手中的。
等到公司后，楚芷黎也剛好吃完，即將上班的時間，電梯里的人不少。
她們在最靠里面的位置，饒是如此，還有不少人和季若清打招呼。
一聲聲“總監(jiān)”，淹沒了在旁邊站著的楚芷黎。
等到片刻后，安靜下來，她才拉了下季若清的衣袖，小聲在她耳邊也叫了句總監(jiān)。
季若清眉梢微動，讀懂了楚芷黎的意思，底下的手握著楚芷黎的指尖，小聲問道：“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楚芷黎眼眸眨了眨，用力點了下頭。
到了自己的樓層，她指尖留戀似的在季若清手里劃了一道，前面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出去，“中午在辦公室等你。”
出了電梯，楚芷黎走到自己的位置，拒絕了鄭硯的早餐。
“你吃過了，還是公寓樓下的那家？”鄭硯問道。
“沒有”，楚芷黎靠在椅子上，想起來剛才的事情，笑了下才回道：“有人特意給我?guī)У�。�?br />
鄭硯來了興趣，手上的東西都顧不得吃，“什么情況啊這是？”
不就是幾天沒見，怎么還有人和她搶客戶呢。
楚芷黎把鄭硯推遠(yuǎn)了些，故意賣關(guān)子，“你猜一猜？”
沒有任何的頭緒，甚至都沒有線索提示，但是比起來工作，還是這件事更讓鄭硯感興趣。
“我記得之前聚會的時候，你是不是給一個人發(fā)的消息？”鄭硯還記得當(dāng)時沒有答案的事情，因此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
“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成了？”鄭硯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畢竟時間也不長，楚芷黎總不能憑空變出一個對象來。
楚芷黎倒是有些驚訝，“你還記得這件事��？”
“那是當(dāng)然，你手機里的那個神秘人，已經(jīng)成了我們小組最大的秘密了�！编嵆幒敛豢鋸埖墓麛嗷卮稹�
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她們一概不知。
明明楚芷黎才是游戲的輸家，接過把組里所有的人都釣的抓心撓肺。
“猜的不錯�！背评椟c頭，算是承認(rèn)了鄭硯的話。
“真的�。�！”鄭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音量，馬上看了下組長和季若清的辦公室。
確認(rèn)不會突然有人過來后，才小聲地詢問楚芷黎細(xì)節(jié)。
“那你這次可不能再瞞著我們了”，鄭硯話里全都是好奇，“神秘人可以讓我們認(rèn)識認(rèn)識嗎？”
楚芷黎頓了一下，她和季若清的事情，不可能永遠(yuǎn)都瞞著親近的人。
比如蘇玖和鄭硯。
“我要問一下她”，楚芷黎想了想，“她同意的話，我請你吃飯，順便見面。”
本以為再也得不到答案的事情，突如其來有了轉(zhuǎn)機，對鄭硯這種好奇心旺盛的人來說，不外乎沙漠的人看到綠洲。
“那她應(yīng)該會同意的吧”，鄭硯將自己的咖啡往楚芷黎旁邊推了下，“不同意的話，你應(yīng)該也會說服她的吧�！�
一句話概括，便是她真的很想看到神秘人。
楚芷黎失笑，不過還沒接話，便聽到了蘇玖叫她們開會的聲音。
看鄭硯還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楚芷黎把剛才的咖啡還給她，“開完會再聊�！�
季度新品的設(shè)計慢慢接近尾聲，兩個小組之間的競爭，也有了答案。
蘇玖將新訂的蛋糕分給大家，“我們的創(chuàng)意和產(chǎn)品，得到了總監(jiān)和其他部門的認(rèn)可，下個季度的產(chǎn)品，應(yīng)該可以看到大家的成果�！�
“是我們組贏了的意思吧！”
“肯定是啊，不用懷疑！”
“咱們組的設(shè)計，肯定是最優(yōu)秀的！”
“大家和組長都辛苦啦！”
蘇玖笑了下，把時間先留給她們激動，“聲音小一點，別讓其他組聽到�！�
等到聲音低下來之后，蘇玖才接著剛才的話，“這些日子都辛苦大家了，不過交上去的設(shè)計稿，肯定還需要有修改的地方，交由我們和另一組共同完成。”
縱使采用了她們的設(shè)計理念，但季度新品是接下來的主推產(chǎn)品，交由兩個組來做也說的過去。
小組之間有競爭，也有合作，都是成年人，大家接受的也快，“組長放心，我們接下來都好好做�！�
楚芷黎隨著眾人點了點頭，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前面的設(shè)計她還能靠著初來乍到的新鮮靈感幫上幾分忙，后面的修改，便是要契合著市場。
她這方面的經(jīng)驗太少，只能跟在其他門后面慢慢學(xué)習(xí)。
于是本能的想著，午飯要和季若清吃什么。
鄭硯和楚芷黎的情況類似，她剛才的話沒有問完，開會時候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等到會議結(jié)束，回到辦公室后，她立刻坐到了楚芷黎的旁邊。
“我們約好了，你可別忘記了。”
“你單方面約好了？”楚芷黎想了下剛才，她明明說的是都同意后再見面。
“嗯嗯”，鄭硯絲毫不在意，又叮囑了一句，“你別忘了啊。”
楚芷黎想起來之前鄭硯很怕季若清的樣子，“那你可別后悔�！�
真不是她逼鄭硯的。
“怎么可能會后悔”，鄭硯饒是再大膽，也不會把神秘人和季若清聯(lián)系上，信誓旦旦，“我就等著見面了�！�
季度新品設(shè)計暫時告一段落，季若清的工作也暫時進(jìn)行了調(diào)整。
她重新搬到樓上的辦公室，重點準(zhǔn)備比賽的事情，一上午楚芷黎都沒有看到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接近午飯的時候，鄭硯放下手中的工作，歪了歪由于盯著電腦過分僵直的脖子，轉(zhuǎn)頭問楚芷黎，“要不要去吃午飯？”
楚芷黎打開手機看了眼，熟悉的號碼還沒有發(fā)過來消息，搖頭，“你先去，我等會再去。”
“工作還沒做完？”原本站起來的鄭硯，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那我再等等你�！�
她們之前便是一起去吃午飯，互相等等對方也是常態(tài)。
鄭硯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現(xiàn)在和往常一樣。
楚芷黎看到她的動作，“不用等我，今天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飯了，約了別人�！�
她敘述的輕松，但聽到這話的鄭硯，眼睛都睜圓了幾分，“你要和誰去吃，難道我們這么多天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說話的時候，不忘手也放在眼睛上，表演的堪稱聲淚俱下，活靈活現(xiàn)。
“今天，我一定要看看把你心都偷走的認(rèn)到底是誰！”
鄭硯演完后，感覺上午工作的疲憊都少了些。
楚芷黎知道她是開玩笑，剛想解釋，便聽到了后面的腳步聲。
鄭硯自然也聽到了，猜測便是和楚芷黎吃飯的那個人。
更或者，是不是那個神秘人，楚芷黎喜歡的人。
如果是公司的同事，也不會沒有可能。
轉(zhuǎn)過身，好奇的眼神還沒有收回來，便對上了季若清的視線。
“總監(jiān)？！”
今天知道季若清不坐在辦公室里之后，她摸魚的時候，都沒有往常那么緊張了。
如今驟然看見，緩了兩秒才開口。
季若清點點頭，側(cè)眸看到楚芷黎竭力下壓的唇角，明顯是忍笑忍得辛苦。
便知道她還沒將要去吃飯的事情告訴鄭硯。
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鄭硯還沒有將季若清與剛才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總監(jiān)，你是下樓來拿材料嗎？”
辦公室的東西，還沒有完全搬走，季若清下來也說的過去。
季若清目光頓了下，看向楚芷黎，發(fā)現(xiàn)她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才自己轉(zhuǎn)過頭，重新看向鄭硯，慢慢說道：“不是，我來找人吃飯�！�
在食堂，鄭硯看到過季若清和蘇玖吃飯，也不是很奇怪。
她點頭，“總監(jiān)也下樓來找人吃飯嗎？正好芷黎也要……”
說到后面，她的心跳忽然停了一下，猛地看向楚芷黎。
卻見到對方輕輕點了下頭。
鄭硯：�。�！
“總監(jiān)，我……我先去吃飯了！”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鄭硯腦子轉(zhuǎn)的飛快，閃過無數(shù)種解決方法。
最后還是選擇果斷逃跑。
完全不敢想剛才季若清想到了多少。
現(xiàn)在哪怕是有再大的好奇心，她也不敢留在這里了。
跑的時候，在辦公室里都掀起一陣風(fēng)，季若清幫忙按住桌上被吹散的紙頁。
看著電梯在這樓停下，又慢慢的被關(guān)上，重新回歸到安靜。
剛才極力忍住的楚芷黎，現(xiàn)在也不再忍，笑了出來。
她靠近了些，和季若清并排，笑了會才開口，“總監(jiān)，你說她怎么還是這么怕你�！�
季若清無奈的看著楚芷黎，話里卻沒有責(zé)怪的意味：“你怎么不早點告訴她？”
剛才鄭硯開玩笑的話，她也聽到了，沒徑直走過來的原因，就是想讓楚芷黎先說清楚。
總好過她從背后直接過來好得多，起碼不會嚇到對方。
但等了許久，視線和楚芷黎接上的時候，僅僅是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但看到剛才鄭硯極度緊張的模樣，輕拍了下楚芷黎的胳膊，“下次記得告訴她�！�
“可是你還是幫我了不是嗎？”
如果說她的是壞人，那季若清高低也稱得上幫兇。
想到這里，楚芷黎偏頭看向旁邊的季若清。
怪高冷怪好看的一幫兇。
楚芷黎按開電梯門，安慰剛剛做了壞事的季若清，“之后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她應(yīng)該也能對你免疫�！�
“免疫？”季若清輕揚了下眉梢。
“她上午的時候，說想見見我對象�！背评枳Я讼录救羟逡滦�，“我說要問問你的意見�！�
鄭硯是楚芷黎的朋友，季若清不會拒絕，“可以，有時間的話，我們就見面。”
“是吧，所以才說免疫”，楚芷黎了然說道，“不然真正見面的時候，被嚇到之后，她可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說不定會暈過去。”
季若清卻注意到了另一個點，追問道，“我真的有這么可怕，還能把人嚇暈？”
之前只知道自己不算得上“平易近人”，怎么現(xiàn)在都能把人嚇暈了。
戀愛之后的她，難得有想改變自己在外界的形象。
楚芷黎想都沒想，否認(rèn)道：“怎么可能，那是因為她太膽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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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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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對于陌生人會耐心地提供幫助，僅僅只是見過幾面的同事，讓坐順風(fēng)車，戀愛之后更是陪她做任何事……
季若清怎么可能是可怕的人。
“不需要改，做總監(jiān)這樣剛剛好。”
季若清點頭，她在乎的本來便只有楚芷黎的意見。
至于考慮鄭硯的意見，也是因為她是楚芷黎的朋友。
知道楚芷黎不在意后，她也不會過分糾結(jié)。
中午吃飯加上休息的時間，有兩個小時，不過再出去吃飯，也太折騰。
她們?nèi)チ耸程�，打完飯之后，找了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我好像看到鄭硯了�！背评枰暰�落在遠(yuǎn)處的某個位置，剛好是剛才從她們面前離開的鄭硯。
季若清將剛才拿的飲料插上吸管遞給楚芷黎，隨意問道，“想讓我和她去打招呼？”
楚芷黎眼睛眨了眨，頓了兩秒才說道：“總監(jiān)，你也沒放過她�！�
說完之后，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開玩笑的”，季若清還是為自己剛才的話解釋一下。
只是唇角還沒下去的笑，顯得這個解釋很蒼白而已。
幫兇也在慢慢學(xué)壞，楚芷黎想到這里，看了眼季若清，抿了口吸管，眸中的笑意還是沒有下去。
正是飯點，公司食堂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過因為位置不顯眼，來打招呼的人不多。
剛才的話，也沒有人聽到。
“這個給你”，季若清從包中拿出來個針織的白色小貓，放到楚芷黎的手上。
“想今天上午給你的”，她說道，“上午一直在開會，現(xiàn)在才有機會�！�
楚芷黎隨便捏了柔軟的觸感，看向季若清，“這不是我之前送總監(jiān)的嗎？”
她共送過兩只針織小貓，第一次送的是白色，后面一次送的是黑色。
“小貓應(yīng)該是一對吧”，季若清視線落在小貓身上，“這只留給你。”
到了公司之后，她便將兩只小貓放到了一起。
但到中午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視線瞥到桌上成對的小貓，眸光微動，便將這只小貓帶下了樓。
“這樣，那就放我這里�！背评杳靼琢思救羟宓囊馑�，“我一定好好對你的小貓�！�
“我們的小貓�！奔救羟逋Ｏ铝耸种械目曜�，換了個說法。
楚芷黎的心頓了下，才笑道，“好，我們的小貓�！�
只是個小禮物，沒想到會被季若清賦予這么重要的意義。
“所以，能問下總監(jiān)，我們的小黑貓昨晚有沒有受委屈啊？”
楚芷黎的飯菜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只有青椒炒肉里面的青椒被剩下。
胳膊撐在桌子上，下頷落在掌心里，她看著季若清，聲音很溫柔。
小白貓被她的另一只拿著，指尖不時在軟乎乎的織線中輕捏。
讓季若清感覺自己的心，仿佛也被輕輕地捏了一下。
小黑貓在季若清辦公室里，但是楚芷黎真正想問的是誰，顯而易見。
昨晚的事情，她本來以為已經(jīng)算過去，沒想到楚芷黎還記著。
季若清唇瓣動了下，真正的原因不能告訴楚芷黎，她試圖找個其他的理由。
只是還沒有開口，楚芷黎便又開了口，“是不是和我有關(guān)？”
直覺告訴她和季婉有關(guān)，但是如果僅僅是兩人之間的矛盾，不可能會讓季若清如此。
更可能的是，和她有關(guān)。
季若清目光怔了下，才抬了下眼睛，開口說道，“和你沒有關(guān)系。”
她知道楚芷黎和季婉的關(guān)系很好，更不可能拿這件事讓楚芷黎為難。
早上出門的時候，雖然季婉拒絕了和她繼續(xù)交流的話，但還記得多做了份早餐，讓她幫楚芷黎帶上。
季婉的心很軟，多給些時間就好，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讓楚芷黎知道也不遲。
“這樣��？”楚芷黎點了下頭，像是相信了她的話。
季若清的心卻沒有放下去，呼吸屏住。
果不其然，楚芷黎眨了下眼，“你和阿姨說我們的事了？”
季若清垂下眼眸，最后還是沒有否認(rèn)，看向楚芷黎，輕聲說了句，“小白貓?zhí)斆髁��！?br />
知道是在夸自己，楚芷黎坦然接受，才轉(zhuǎn)回剛才的話題，“阿姨不同意？”
“沒有不同意……”季若清將昨晚的場景簡單的描述了下，“她只是還需要點時間接受�！�
聽到這里，楚芷黎無聲松了口氣，不是極端的反對就好。
“總監(jiān)，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啦”，她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季若清的旁邊。
把手心的小貓暫時遞給季若清，還帶著她的體溫。
“阿姨早上還給我?guī)Я嗽绮�，說明阿姨還是在意我的�！�
楚芷黎慢慢地分析她們目前的形式，季婉應(yīng)該只是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只是現(xiàn)在，夾在她們之間的季若清是最難受的。
“我只是想，媽能夠完全接受的時候帶你回家�！�
這是季若清在決定和楚芷黎交往的時候，便想好的事情。
楚芷黎送給過她很多獨一無二的禮物，她也希望能夠讓她后顧無憂。
“我知道啊”，還在食堂里，楚芷黎的動作不敢太大，只是越過季若清的指尖，撫了撫小貓的耳朵。
“只是這件事，本來就是應(yīng)該我和你共同面對�！�
之后，她們說不定還會遇到各種事情，總不能全都讓季若清攔在她的面前。
季若清眸光動了下，“你太聰明了�！�
楚芷黎笑了下，知道她這是接受了剛才自己的話，問道，“有我這么聰明的女朋友，總監(jiān)難道不開心嗎？”
季若清指腹落在小貓的耳朵上，輕輕地夾了下，“還是笨點好�！�
“你剛才的聲音小，我也聽到了�！背评韫首魃鷼�，指尖在季若清的手背上點了下。
隱含的意思是讓季若清及時改正，馬上來哄她。
季若清將小貓還給楚芷黎，主動牽上她的手，“你聰明還是笨我都喜歡你�！�
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溫柔，讓楚芷黎連故作的姿態(tài)，都維持不下去，馬上繳械投降。
“好吧好吧，原諒你了”，楚芷黎感受到手心的溫度，唇角向上抿了下，“總監(jiān)不怕被同事看到嗎？”
“我們公司沒有不允許辦公室戀愛�！奔救羟鍖@種事情不在意，神色很淡，目光全落在楚芷黎的身上。
不過說完之后，頓了下，牽著的手還是松開。
楚芷黎還沒來得及開心，便感覺到自己的手心空掉，微涼的空氣鉆進(jìn)來。
讓她都有些猝不及防，“總監(jiān)，怎么剛說完，就開始避嫌了？”
“突然想到，可能會對你有影響。”季若清說。
剛才提到的辦公室戀愛，延尚并不反對。
甚至在她們公司，還有幾對情侶和夫妻。
但是從表面看，她是總監(jiān)，楚芷黎只是普通員工。
加上她流傳在外的性格，對她沒有影響，也沒有人敢來具體問她。
那些好奇的猜測，無論是懷著善意還是惡意，都會如雪花一般飄向楚芷黎，讓她應(yīng)接不暇。
“到時候，可能很多人會來找你問這件事，還可能會有某些不實的猜測�！�
對于是什么樣的猜測，她沒說出來，但楚芷黎也能明白。
“有道理”，楚芷黎又牽起季若清的手，“不過總監(jiān)剛才還不是夸我聰明，和你交往的時候我已經(jīng)想到了。”
她從來就沒有介意過這些。
“那我們順其自然。”季若清輕點了頭，也不再刻意地隱瞞或者糾結(jié)。
“等過段時間，我去找阿姨�！背评杼崃讼伦约旱南敕ā�
先給季婉點時間，無論如何，之后季婉也是她的長輩，總不能一直不見面。
“好，我和你一起。”季若清沒忘記剛才的話。
蘇玖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們眸中的笑意。
“你們在笑什么呢？”蘇玖原本還在和其他的同事吃飯，看到她們坐在角落也端著餐盤過來，“怎么吃飯的時候不叫上我？”
走近才看清她們的空盤，“你們都吃完了呀……”
“沒事，我們等一下你�！背评枵f道。
有蘇玖在的地方，也熱鬧起來，她一個人都能夠聊起來。
不過蘇玖說到一半，突然看向季若清，“你今天心情不錯？”
季若清抬眼看向她，“什么意思？”
蘇玖對自己的想法更確信了，“如果是平時的話，你根本不會接我的話，包括上一句�！�
很多時候，她和季若清來吃飯，都像是無實物表演。
今天難得她和楚芷黎聊天，季若清也每句話都能接得上。
說完之后，她轉(zhuǎn)頭去向季若清獲得支持，“芷黎，我剛才分析是不是很有道理�！�
楚芷黎眼尾輕輕地動了下，“總監(jiān)應(yīng)該是很開心。”
心想季若清不僅會接話，還會開玩笑。
獲得盟友的蘇玖說話更有底氣，“所以有什么開心事？”
說不定還能趁著今天季若清心情好，把她未竟的事業(yè)完成——
再給季若清介紹幾個人。
“原因沒有”，季若清讀懂了蘇玖的想法，沒讓她說出來下面的話，“不過請你吃飯要不要？”
聽到這句話的蘇玖，把剛才的想法瞬間拋到了腦后，“當(dāng)然要，不能反悔啊�！�
請朋友吃飯，楚芷黎明白了季若清的意思，在桌下輕輕勾了下季若清的手指。
——
又是周末。
季若清來季婉公寓這里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要出門的時候，季婉叫住她，神色還帶了些糾結(jié)，問道：“去找芷黎？”
季若清眸光動了動，她基本出門都是找楚芷黎，這不是第一次，季婉也不會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她輕點了下頭，算做承認(rèn)。
“那你們中午記得來吃飯。”季婉說完這句話，便回到了客廳，還放著季婉喜歡看的電視劇。
是“你們”，不是“你”。
季若清看季婉坐著的背影，眸中慢慢點起笑意，“謝謝媽�！�
她們的關(guān)系逐漸穩(wěn)定，工作日的時候便一起上下班。
等到周末的時候，偶爾去附近的地方看看風(fēng)景，或者窩在楚芷黎的家里玩游戲。
不過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楚芷黎很難偶遇季婉。
她要上班，白天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能遇到的機會少。
但從前能夠碰面是巧合，完全碰不到便是人為。
知道她上下班的時間很容易，只要在這個時間點避開便可以。
但現(xiàn)在楚芷黎的心思，全都在游戲上。
她們陸陸續(xù)續(xù)又往下玩了許多關(guān)，只是越到后面越難。
今天的這關(guān)，已經(jīng)重開了幾次。
“總監(jiān)，為什么感覺你都要比我厲害了？”楚芷黎看著通關(guān)失敗的提示，轉(zhuǎn)頭嘆了一聲。
轉(zhuǎn)了下手腕，她沒急著重新開始，靠在季若清的身上，回想著剛才的游戲過程。
季若清的手一直都很穩(wěn)，失誤的次數(shù)少，而且絕對不會重復(fù)在一個地方摔倒第二次。
這次是她操作的失誤，原本是最有希望通關(guān)的一次。
“只是你剛才沒注意到細(xì)節(jié)”，季若清安慰她，“我其實還沒有你厲害�！�
她擅長分析，將視線中的每個點都考慮進(jìn)去，但是應(yīng)對突發(fā)的狀況，反應(yīng)并沒有楚芷黎快。
“總監(jiān)都這么說了，那我可就相信了�！背评柁D(zhuǎn)過頭看她，眼睛亮亮的。
季若清放下手柄，捏了下她的臉頰，“嗯�！�
楚芷黎感受到臉頰處的溫柔，順勢將季若清的指尖裹在自己手中。
游戲已經(jīng)被她忘在了腦后，“總監(jiān)好像還沒有交過我一聲老師？”
教游戲怎么不算老師。
而且還是季若清剛才親自承認(rèn)的。
靠的很近，發(fā)絲都挨在一起，季若清的心忽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老師”這個稱呼，忽然變得很難說出口。
楚芷黎捏捏她的指尖，動作輕柔，拂過骨線，如同地毯上的絨毛，讓她無法忽視這種感覺。
像是在捏針織小貓。
“總監(jiān)？”久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楚芷黎，假裝沒有看到季若清鎖骨處泛起的薄粉色。
季若清唇微動，兩個字還是說不出口，看楚芷黎還想開口，將眼前人的唇瓣含住。
溫?zé)崛彳泴⒕嚯x消弭，氣息都融為一體。
游戲的界面還落在一旁，楚芷黎主動環(huán)住季若清的腰。
身下的毛毯因為她們的動作微微皺起幾分，褶皺堆積在身下，如同腰部輕薄的衣衫。
溫度順著掌心暖了腰肢，又順著流淌的血液，到了正在砰砰跳動的心臟處。
她們互相貼近，加速的心跳更像是在無聲的和鳴。
本只是輕輕碰在一起的唇齒，慢慢被叩開。
曖昧安靜的房間，只有輕微的聲音，呼吸交纏在一起，慢慢變得滾燙。
懸在楚芷黎脖頸處的項鏈，卻因為微微仰著下頷的動作，輕輕晃著。
帶著涼意，在她們的交纏之下不時碰到雙方的鎖骨，不時便讓季若清緊張一下。
察覺到她的走神，楚芷黎本在腰上的手，輕輕摩挲了下，項鏈貼近在她們兩人之間。
等到結(jié)束的時候，身下的毯子已經(jīng)皺的不成樣子，更不用說本來就薄的衣服。
楚芷黎作為第一嫌疑人，盡職盡責(zé)的幫忙整著季若清腰側(cè)的褶皺。
“總監(jiān)，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季若清的腰很細(xì)，只是在聽到她話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緊了一瞬。
她抬頭，便看到季若清抿著的雙唇，唇上還帶著水色，是在糾結(jié)的神情。
可憐的小貓咪被為難，能想出來的辦法，便是將自己最愛的小魚干送給對方，哄對方開心。
甚至攤開自己的肚皮，躺平任摸。
但是對方收完小魚干，摸到柔軟的肚皮后，還是沒有忘了自己最開始的要求。
想到這里，楚芷黎這個“壞人”，心軟的一塌糊涂。
季若清本可以拒絕，隨便找剛才的某個理由，比如她的衣服皺了，或者剛才她吻的太久，中途縮短了她換氣的一秒鐘。
但季若清沒有。
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心理準(zhǔn)備，眼眸眨了下，極小聲的喊了句“老師”。
說出來的時候帶著刻意隱藏的羞赧，尾音極低，更像是呼吸間的氣音說出來的話。
以至于楚芷黎差點因為走神，錯過這句輕如風(fēng)的話。
她將身下的毯子鋪平，又?jǐn)D到了季若清剛才的位置，無辜地問，“總監(jiān)，我好像沒有聽到你剛才的……”
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自己鎖骨的位置抵上指尖，隨后被輕輕的咬了一口。
貓咪也是會生氣的。
季若清咬完后，才看到白皙鎖骨上的紅印，等了會還是沒有消下去，“疼不疼？”
楚芷黎低頭看了下，“不疼，可能就是有點紅，我平時隨便撓撓都是這樣�！�
鎖骨上本來便只是包著層皮，很容易變紅，疼肯定還算不上。
再說季若清還特意收了力氣。
她也不再說剛才的話題，哪怕聲音小她也聽到了。
“總監(jiān)，還要不要繼續(xù)玩？”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動力滿滿，說不定還獲得了。
季若清看了下時間，“再玩會，然后去我家吃飯吧�！�
“好啊”，楚芷黎拿起來手柄，只是剛想要確認(rèn)準(zhǔn)備的時候，倏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季若清。
“總監(jiān)，你剛才說什么？”
不小心按了下手柄，游戲失敗的字樣再次出現(xiàn)，但她現(xiàn)在耳中和腦中全部都是季若清剛才的話。
季若清輕笑了下，“我說，和我一起去我們家吃飯吧�！�
要給季婉接受的時間，所以楚芷黎一直沒有主動去找過她。
周末的時候，有時候季若清和季婉一起吃飯，有時候留在楚芷黎這里。
她們自己親手做的飯，有的時候還會帶給季婉。
“阿姨說的？”楚芷黎問道，但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季若清把楚芷黎耳側(cè)的發(fā)絲拾到后面，“嗯，出門前說的。”
楚芷黎蹭了蹭她的手，“那你怎么忍住，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如果說了，你是不是連游戲都玩不下去了？”季若清感覺到楚芷黎現(xiàn)在的緊張，幫她放松。
“我現(xiàn)在就玩不下去了”，楚芷黎撲到她懷中，“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本來以為還要多等一段時間�！�
她不介意等的時間長，只希望季婉能夠完全的接受她。
季若清接住懷中的人，“其實總會有這一天的”，所以她才會現(xiàn)在才說出來。
楚芷黎眨了下眼，不知道為什么眼眸都有了些熱意，臉轉(zhuǎn)了下埋在季若清的頸窩。
季若清頓了下，感受到呼吸的熱氣和盈熱的眼眶，垂眸只能看到個毛茸茸的腦袋。
手緩了下，才放在她的背上輕拍。
安靜許久。
季若清感受到楚芷黎抬起頭的動作，看向她，“要不要現(xiàn)在走？”
耳后的發(fā)絲又到了前面，她順手又幫楚芷黎掩在耳后。
楚芷黎看了下時間，“走吧，我們一起。”
不是第一次和季婉吃飯，但這次，她可以牽著季若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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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只是要出門的時候，楚芷黎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總監(jiān)，我要先去換個衣服。”
季若清視線掃過，“有什么問題嗎？”
楚芷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鎖骨上的痕跡。
她現(xiàn)在穿的是一件寬領(lǐng)毛衫，適合在家里穿，去季婉那里吃飯也合適。
只是遮不住痕跡。
“……去換吧�！奔救羟宀蛔匀幻蛄讼麓�，視線微垂，還落在楚芷黎的鎖骨處。
剛咬下去的時候，顯得格外紅，現(xiàn)在那抹紅色已經(jīng)淡下去，卻也更像是吻痕。
楚芷黎指尖揉了下，確實消不下去。
聽到季若清故作掩飾的咳嗽聲，她看向季若清，本來還想邁出的步子停了。
開玩笑的問道：“總監(jiān)，其實不換是不是也行，阿姨還能看出來我們的關(guān)系好。”
“不是真的吻痕�！奔救羟逭f出來事實。
“但是看起來很真”，楚芷黎眼眸動了下，“難道總監(jiān)還想和阿姨說是蚊子咬的？”
是誰咬的她們心里都清楚。
季若清眉梢微微動了下，捏了下楚芷黎的耳垂，“你是不是忘了，這個痕跡為什么在你身上？”
若不是楚芷黎故意逗她，這個痕跡現(xiàn)在也不至于有。
“沒忘”，楚芷黎很自覺，說完目的也達(dá)到了，“那我等著總監(jiān)給我真的�！�
說完最后一句話，楚芷黎閃身進(jìn)了臥室，唯獨尾音的語調(diào)還留在空氣中。
緩了幾秒，季若清看著閉上的臥室門，輕輕地笑了下。
原來繞了一圈，想說的是這句話。
好在季若清咬的位置，不是很靠上，一件脖領(lǐng)略高的衣服便能夠遮住。
淡色雪紡衫，解開上面的一顆扣子，襯得脖頸修長，下面搭了件半身裙。
很乖的打扮，是父母最為喜歡的那種女孩類型。
楚芷黎烏黑的瞳孔漂亮清澈，只要和她對視上，心里都能浮現(xiàn)出明媚乖巧這個詞。
也是季若清第一次看到她時的反應(yīng)。
如今楚芷黎特地朝著這方面打扮，更將這種特點突出。
門鎖打開，楚芷黎的心也隨著聲音動了下，忍不住看向季若清，問道，“穿這一身應(yīng)該可以吧？”
“可以，很好看。”季若清輕笑了下，輕聲說，“不用緊張�！�
楚芷黎握著季若清的手緊了下，又慢慢恢復(fù)到平時的力度。
只有幾步的距離，站到門前的時候，楚芷黎吸了口氣，按響了門鈴。
按下門鈴沒有幾秒，闔著的門便被打開，許久未見到的季婉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快進(jìn)來吧”，季婉看到了她們兩個人握著的手，神情沒有變，“做的都是你們愛吃的�！�
這句話，楚芷黎在之前也聽過，只是此刻聽到便顯得極為彌足珍貴。
“阿姨……”，楚芷黎走上前幾步，挽住了季婉的肘彎。
她在來的時候，特地打了腹稿，想著怎樣說服季婉，也不會傷害她們之間的感情。
但現(xiàn)在，聽到季婉這句熟悉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撒嬌呢？”季婉笑了下，“那一會我?guī)湍愣嗍Ⅻc好吃的，不告訴小清�！�
“媽……”季若清無奈，跟在她們后面，聽著兩人大聲密謀。
走過客廳的時候，還能看到之前楚芷黎買來的繡球，好好的插在花瓶里。
連帶著花瓣都片片晶瑩，被照顧地很好。
等到了桌邊，楚芷黎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飯菜格外豐盛，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特意為她準(zhǔn)備的。
“我之前反對，是覺得你們走不長遠(yuǎn)”，季婉幫她們盛了飯。
知道季婉后面還有話要說，楚芷黎沒有開口，默默聽著。
只是從坐僵著的動作，便能看出來緊張。
將筷子遞給兩人，季婉看著她們，輕笑了下�！安贿^現(xiàn)在，我反對也沒有用，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走下去�！�
“阿姨，謝謝你�！背评枋掌鹆送湛偸歉≡谘劾锏男σ�，認(rèn)真的說道。
季婉反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季婉將她的糾結(jié)和矛盾都?xì)w結(jié)到自己的身上，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
今天更是能看出來季婉的重視。
“我和總監(jiān)互相喜歡，也很開心能夠得到阿姨的祝福�！�
刻意和楚芷黎避開的這幾日，季婉心里也不好過。
哪怕是這樣，她還是能收到楚芷黎的各種小禮物。
或者是親手做的飯，又或者是帶了笑臉的玩偶，再或者是季若清每次回來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溫柔笑意。
還小的時候，季若清雖然話少，但并不是現(xiàn)在的沉默寡言。
離婚后，或許是她過分害怕虧待了季若清，這種情緒反而讓季若清更加小心。
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后，季若清的性格也已經(jīng)形成了。
所以才會想讓季若清多認(rèn)識些朋友。
“我也要謝謝你”，季婉說道，“小清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性格也比之前外向了些。”
楚芷黎眼睛彎了下，看向旁邊的季若清，“我和總監(jiān)在一起也開心。”
她們坐在同一側(cè)，哪怕還隔著些距離，也能看出來自帶的親密的氛圍。
季婉也放下心來，最后的隔膜也徹底消失，她夾了菜放在楚芷黎的碗里，問道：“芷黎，現(xiàn)在是不是不用再叫我阿姨了？”
季若清坐在旁邊，安靜地聽她們說話，眸中都是溫柔。
“媽�！背评柙谧老聽科鸺救羟宓氖�，改了口。
季婉應(yīng)聲，臉上笑意滿滿。
燈光在餐桌之間落下點點斑駁，溫馨又自在。
【反派黑化值下降5%，當(dāng)前反派黑化值5%】
——
約定和蘇玖鄭硯見面的那天。
出門的時候，她們都換了件衣領(lǐng)比較高的衣服。
餐廳這次是按照蘇玖和鄭硯的口味定的。
她們來的早，坐在包間里。
只點了茶水，菜還沒上。
楚芷黎隨便捧著杯溫水，和季若清聊天。
“總監(jiān)，你說，她們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我們第一句話會說什么？”
“可能會很驚訝吧�！奔救羟灏凑粘＠硗茢�。
蘇玖知道她有個一直聊天的人，所以她說約她和自己的女朋友見面，驚訝一瞬后蘇玖也馬上答應(yīng)。
今天不過是讓蘇玖知道，和她聊天的人是楚芷黎而已。
“那肯定”，楚芷黎點頭，“不過我覺得吃過飯之后，鄭硯可能要和我絕交五分鐘�！�
季若清笑了下，“因為我會把她嚇暈？”
還記得之前楚芷黎說的事情。
這次楚芷黎是真的相信季若清的記憶里很好，她主動求饒，“不是，因為她嫉妒我找了個這么好的女朋友。”
季若清眼尾帶了些弧度，輕嗯了一聲，算是將這件事翻篇。
蘇玖和鄭硯都在約定時間的前十分鐘達(dá)到，因此在門口碰上也很正常。
“組長，你也來吃飯？”鄭硯看到走在她前面兩步的人，主動打招呼。
“對啊，好巧。”蘇玖停了下，和鄭硯并肩往里面走去。
她們心里都在猜著楚芷黎和季若清各自的那個“神秘人”，路上沒有多話。
等站在同一間包廂門口，才頓住了腳步。
蘇玖指了下包廂的門，有點疑惑，挑了下眉問道：“你也是這間嗎？”
“可能我走錯了�！编嵆帗Q了個方向，拿出來自己的手機，看楚芷黎給她發(fā)的包間消息。
重新確認(rèn)了一遍，還是剛才的包間號，1201，沒有問題。
返回到剛才的包間門口，打開門，看到楚芷黎和季若清坐在一起，旁邊還站著剛才的蘇玖。
“好啦，都先坐吧�！背评桦y得有些心虛，看著還愣在旁邊的鄭硯和蘇玖。
季若清幫她們倒好水，點好菜之后，自然而然地坐在楚芷黎的旁邊。
鄭硯和蘇玖也終于明白了起來。
“一直和你聊天的人是芷黎？”蘇玖明知故問。
季若清輕輕點頭。
鄭硯緊接著問，還帶著不可思議，“那天真心話大冒險，你發(fā)消息的人是總監(jiān)？”
楚芷黎點頭。
蘇玖和鄭硯輪流盤問了十幾分鐘，終于把整個事情都搞清楚了。
“你們……”
蘇玖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虧她還想著季若清這種性格，肯定還要她幫忙找對象。
結(jié)果到頭來，真正單身的人竟然是她。
鄭硯也顧不得害怕季若清，看著坐在她們對面的兩人，“怪不得要請我吃飯，當(dāng)然該請�！�
楚芷黎笑了下，“你們今天不用幫忙給我們省�！�
她們也不會真的生氣，尤其是在見到旁邊神色溫柔的季若清后，蘇玖和鄭硯，也都明白了她們兩人為什么能夠在一起。
單單是坐在那里，一個開朗一個內(nèi)斂，眼尾余梢都是對方。
——
得到季婉承認(rèn)的她們，更加自在，季若清幾乎是住在了季婉這一邊，回自己公寓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
夏夜的雨來的迅猛又激烈，敲打著緊閉的窗，發(fā)出悶悶的聲響。
楚芷黎和季若清剛剛將陽臺的花挪到屋里。
陽臺的花，比之前又多了幾盆，都是季若清買回來的。
“今晚的雨好大。”楚芷黎透過陽臺，看外面的雨，仿佛夜色都能被淋濕。
陽臺的玻璃，折射出兩個人的身影，挨在一起，上面是模糊的燈光暈染開來
季若清站在她旁邊，問道，“想看雨？”
“不想看”，楚芷黎否認(rèn)，但視線還透過陽臺的門看向外面，“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家？”
就在對門，無論如何總不會淋雨。
楚芷黎只差把她想留下季若清，卻沒有理由這句話明說出來了。
“是啊，所以芷黎能不能收留我呢？”季若清笑了下，主動接話。
楚芷黎看向季若清，唇角上抿，“也不是不行，那你和阿姨說一下？”
“媽知道，不用和她說�！奔救羟逭f道。
她說的理所當(dāng)然，楚芷黎眨了下眼，還有點不理解，“出門的時候，你提前和阿姨說的？”
這只是她剛才隨便提的，甚至前一秒，她都不知道季若清會不會留下。
“沒有，只是媽前幾天和我說，我們想住在一起的話也可以�！�
楚芷黎頓了下，沒想到季婉連這件事都能考慮到。
她對著季若清的眼睛，“我這里可能沒有客房。”
“嗯，芷黎總不會讓我睡客廳吧？”季若清帶著她回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
有沒有客房她們都清楚，顯而易見的借口，卻誰都沒有戳破。
“當(dāng)然不會”，楚芷黎點頭，“不過總監(jiān)是不是要給我點好處，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季若清眼眸微動，落在楚芷黎白皙的鎖骨上，如同沒有任何瑕疵的白玉，上次她留下的痕跡已經(jīng)消散。
骨線慢慢延伸，像是精細(xì)描摹的工筆畫。
當(dāng)時還沒有感覺，等到消失后，季若清的心里反而像是少了些東西，顯得有些空。
季若清指尖撫上楚芷黎的鎖骨處，微涼的感覺讓楚芷黎忍不住輕輕動了下。
垂下眼眸，很容易便能夠想起來，是當(dāng)時季若清咬她的位置。
呼吸忽而亂了幾分。
“這次不咬你好不好？”
季若清的聲音向來都是清冷的，此刻略帶著呼吸的體溫，透過指尖在她的心上蔓延。
“好。”
楚芷黎將季若清還撫在她身上的指尖握下來，微微抬起下頷。
毫不設(shè)防地將脆弱的脖頸，展現(xiàn)在季若清的面前。
衣服被她解開了第二顆扣子，更方便季若清的動作。
客廳的燈光明亮，從她們的頭頂傾瀉，卻楚芷黎只能看清楚睫毛在她眼瞼側(cè)的暗影。
鎖骨的神經(jīng)似乎格外敏感，尤其是在她們都格外清醒的時候。
楚芷黎側(cè)過頭，臉頰碰上季若清的發(fā)絲，抵在沙發(fā)上的手忍不住微微用了些力氣。
溫?zé)岬暮粑�，在她們之間逐漸升溫，細(xì)膩的動作還帶著些遲疑。
季若清的動作很慢，卻始終專注在那個地方。
唇舌總不會有牙齒迅速，磨人地很。
楚芷黎什么都不用做，神經(jīng)的末梢便全部集中在這一小片皮膚。
她忍不住出聲，貼著季若清的耳側(cè)，聲音因為現(xiàn)在的敏感刻意壓低，“總監(jiān)……”
隨即便感覺到，鎖骨上像是被睫毛輕輕地掃過，極為細(xì)密輕微的觸感，讓她忍不住蜷了下指尖。
明亮的燈下映照出瑩潤的光，細(xì)微的聲音，讓她的心一下一下地跳的飛快。
等到結(jié)束的時候，季若清順勢倚在楚芷黎的肩頭，平復(fù)著自己不穩(wěn)的呼吸。
痕跡比上次的要深，卻巧妙的彌補了她心中的那種空缺感。
過了幾分鐘，楚芷黎才從剛才的氛圍里緩過神來。
她側(cè)過頭去看重新變得“沉默”的季若清。
無論怎么樣，季若清的神色看不出來不對，永遠(yuǎn)是冷白色的皮膚。
唯獨唇瓣格外漂亮，很接近潤色的玫瑰，耳垂處像是紅得要滴血。
她換了個位置，忍不住輕輕在季若清唇上吻了下。
“總監(jiān)�！彼纸辛艘宦�。
季若清貼了下她的額頭，聲音里都是溫柔，“怎么了？”
“在想什么？”楚芷黎看著她的眼睛，睫毛動的時候，像是蝴蝶的翅膀。
忍不住輕輕點了下，好在蝴蝶并沒有飛走。
額頭相抵，季若清很容易陷進(jìn)楚芷黎漂亮的瞳孔里，她輕輕垂著眼睛，感受到柔軟的指腹，從她的睫毛上拂過。
沒有阻止楚芷黎的動作，她的目光順著指骨分明的手指慢慢移動，最后定在握在一起的雙手。
“在想你要不要，也幫我留一個？”
楚芷黎一直戴著她給的項鏈，但和吻痕落在一起的時候，讓她更有滿足感的反而是吻痕。
讓她明確的知道，她們互相屬于對方。
楚芷黎怔了下，視線不自覺的落向季若清冷白的鎖骨上。
在家的時候，季若清不愛戴各種裝飾品，只有些黑色的發(fā)絲繞在脖頸處。
像是干凈的畫布，擺在她的面前，視線凝上去，便想著染上點不一樣的色彩。
“要�！背评璨粔阂肿约旱南敕�，又貼了下季若清的唇。
只是卻不著急，目光和季若清纏在一起，過了會才開口，“總監(jiān)，我們回臥室吧。”
外面的雨似乎下的越來越大，連帶著敲擊都陽臺地面和玻璃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沉寂了整個季節(jié)的蟬，也在這個雨天出來，此起彼伏的將聲音送到草叢樹木的對面，送上高樓。
窗外的雨今夜不會停，陽臺邊的夜燈，落在季若清前幾天帶過來的桔梗花上。
但到了她們之間，卻仿佛自動消音，本來還清晰的花香，也變得淺淡，最后消失。
清晰的只有對方帶著些微紊亂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靠的很近，能看清彼此眼中的情愫，是此刻曖昧氛圍最好的催化劑。
互相慢慢靠近，適合接吻的姿勢讓她們沒有阻礙，輕而易舉的貼近對方。
吻慢慢加深，甚至已經(jīng)回想不起來，她們吻了多久才到的臥室。
季若清脖頸處的發(fā)絲，已經(jīng)被楚芷黎細(xì)心的撩到背后。
輕輕的舔咬吮吸，畫布的主人任由她的動作。
誰都忘了明天需不需要的事情，或者說毫不介意。
她們只是在互相的占有，以各自的方式。
倏然握緊的手，額邊冒出的細(xì)密的汗，又或是最后釋放時候眼尾那滴生理性淚水。
如同雨水沖刷過的澄澈分明。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楚芷黎翻了個身，對上季若清的眼睛。
她把季若清的頭發(fā)撩到頸側(cè)，看到了她留下的那個吻痕。
其實她們上一次都沒有經(jīng)驗，以為淡的顏色便是由紅色變?yōu)榉凵?br />
其實不是，是更為曖昧的紅色，沒有暗掉，格外明顯。
季若清有樣學(xué)樣，也看到了楚芷黎鎖骨上的印子。
楚芷黎看了眼時間，八點多，也不算晚。
“要不要再睡會？”楚芷黎手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搭在季若清的腰上。
昨晚開著空調(diào)，一起蓋了張?zhí)鹤�，也遮住了她們身上更多的痕跡。
“睡不著。”季若清眼眸動了下，輕聲說。
她很少熬夜，作息規(guī)律，所以偶爾的打破作息，都會讓她第二天又困又頭疼，只能靠咖啡續(xù)命。
但今天醒過來之后，卻沒有這種感覺，可能是在楚芷黎的旁邊睡得很安穩(wěn)。
也可能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醒來之后，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那就再躺一會吧”，楚芷黎想起來昨晚的事情，主動往季若清那邊靠了下。
“好像有彩虹。”從季若清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窗外。
她們昨晚到了臥室后，沒來得及拉上紗簾，天亮的時候，室內(nèi)因為同樣亮起來。
樓層高，望過去沒有其他，只有雨后碧藍(lán)的天，以及掛在空中的那道彩虹。
“昨晚的雨太大了，可能現(xiàn)在才停，所以有彩虹。”楚芷黎背對著窗，沒有轉(zhuǎn)身。
“不看看嗎？”季若清垂眸看她，眼底是柔意，清冷的聲線里還有幾分疑問。
楚芷黎喜歡不同口味的飲料，喜歡做工精巧的各種手工藝品，也喜歡顏色豐富的事物。
按照季若清的推測，楚芷黎看到彩虹，起碼會拍張照片。
“看到了�！背评杌卮稹�
季若清還沒有開口問，楚芷黎怎么看到的，眼前忽地一暗，下意識閉眼，隨即感覺到眼睛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她忽地明白了楚芷黎的意思。
“從你眼睛里看到的�！�
【反派黑化值下降5%，恭喜宿主任務(w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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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時光飛快的穿梭，數(shù)百萬年足夠讓全部都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數(shù)的帝國建立又崩壞，星球不斷向外開拓，唯獨帝國皇權(quán)屹立不倒，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聽說是從1789號星過來的，還是個Beta�！�
“所以她是怎么招惹大小姐的，能讓大小姐這么生氣？”
議論聲紛紛，像是在喧喧嚷嚷的菜市場，讓剛剛傳送過來的楚芷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睜開眼睛的瞬間，便感覺到肘彎一側(cè)被極大的力氣束縛著,還帶著些疼痛。
下意識反擊，手腕換了個方向，越過剛才的束縛，直擊對方的要害。
脆弱的血管在她的手心鼓噪著，微涼的皮膚將她的思緒收回。
視線微移，對上的便是雙冰冷的眼眸。
仿若數(shù)九月解凍的寒冰，淺色的瞳孔空空蕩蕩，唯獨盯著她的眼神一眨不眨，像是冰凌要將她整個人穿透。
極為濃厚的恨意和防備。
讓楚芷黎手上的動作，都忍不住頓了一下。
然而便是這走神的一瞬間，對方從她的手上逃脫，局勢反轉(zhuǎn)。
帶著涼意的手，滑上她的脖頸，如同被蛇在暗中窺探。
楚芷黎絲毫不懷疑，對方是真的會扭斷她的脖子，置她于死地。
呼吸在這一刻屏住。
剛才各種吵鬧的聲音，也全部都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靜默中楚芷黎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黑色的長發(fā)垂在耳側(cè)，膚色白皙，神色冷硬，和那雙冰冷眼眸同樣的不近人情。
垂眸，能看到緊緊卡著她脖頸的手腕纖細(xì)到極致，腕骨突出，像是營養(yǎng)不良。
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不容置疑，讓她動彈不得。
眼前的狀況尚且不明晰，讓楚芷黎不敢輕舉妄動，視線相對，只能和眼前的人沉默的對峙著。
悄無聲息間，一絲白葡萄酒的氣息出現(xiàn)，小心地環(huán)在她們之間。
帶著警惕與保護(hù)的意味，將周身環(huán)繞著的刺骨寒風(fēng)阻擋在外。
楚芷黎還沒來得及分辨是旁邊的哪個人打碎了酒杯，便感覺到脆弱的脖頸再次被束緊，呼吸比起剛才都要更費力氣。
眼前人的眼眸閃過比剛才更為濃烈的恨意。
還有……隱藏在眼眸最深處的掙扎。
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yīng)過來，大叫了一聲，“沈知寒，你知道你對面的是誰嗎！”
聲音里帶著敬畏和恐懼，還帶著對她口里的“沈知寒”的警告。
隨后如一顆石子投入水中，激起無數(shù)層波浪，聲音不斷傳開。
剛才還極度安靜的氛圍，隨著這句話也重新熱鬧起來，像是被投進(jìn)沸水里，咕嘟咕嘟的每個人都有著聲響。
楚芷黎的目光沒有挪動，仍然垂眸注視著握緊自己脖頸的手。
那塊突起的腕骨，鋒利的像是能割破皮肉，徑直地插進(jìn)她的身體里，掀起無數(shù)的寒意。
但慢慢地，慢慢地。
隨著周遭越來越大的聲音，她感覺到腕骨的力量減弱，握緊的指節(jié)松開。
每個動作都如同電影的慢鏡頭，繃緊的指尖帶著無數(shù)的不甘，從她的身上離開。
讓楚芷黎在如此喧鬧的環(huán)境里，似乎都能聽到指節(jié)在吱嘎作響的聲音。
那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夠發(fā)出的聲音，仿若寒刃在出鞘后，被硬生生地折斷，還閃著劍刃的寒光。
刺破的卻只有沈知寒的血肉。
“你輸了。”沈知寒手垂在身側(cè)，緊緊地攥著，看著楚芷黎。
聲音清冷沙啞，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才會有的聲音。
楚芷黎愣了一下，她還沒有接收劇情，不知道對面的人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按照剛才的情況來說，她確實輸了。
遲疑地點了下頭，楚芷黎開口，“嗯，我輸了�！�
沈知寒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詫，沒想到今天的楚芷黎會這么好說話。
但她的驚詫出現(xiàn)還不到一秒，馬上被掩蓋都眼眸深處，掩蓋到無邊的冰雪之下。
尚且?guī)е鴨∫獾穆曇簦�是寡言，留下最后一句話，“那就記住你的承諾�！�
黑色的衣服上沒有任何紋路，黑發(fā)垂在身后，像是從夜里走來，始終都帶著寒冷的涼意，遮住她瘦削卻筆直的身形。
等到沈知寒消失在她的眼前，旁邊的人才團(tuán)團(tuán)圍上來。
“大小姐，您沒事吧？”
“那個沈知寒就是不知好歹，竟然真的敢和大小姐動手？”
“對啊，最后我感覺她都要把大小姐……”
剛才的瞬間，沈知寒是真的有了殺意，不過她們不敢在楚芷黎面前說。
提起這個話題的人，被旁邊的人狠狠掐了下胳膊，也不得不噤聲。
誰都知道，楚芷黎輸給一個Beta必然不會愉快，說不定還會遷怒給她們。
楚芷黎不知道她們的想法，但當(dāng)下最重要的是接收劇情。
“你們還有事嗎？”她抬眸看向周圍的人，嗓音是和剛才沈知寒一樣的冷淡。
“沒有沒有……”
“那大小姐我們先走了……”
問完這句話，所有人離開地飛快，轉(zhuǎn)瞬之間周圍的人全都消失了。
也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色。
視野范圍除了冷硬的淡藍(lán)色建筑，便是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軍校的上空，沒有任何阻礙，讓她能夠看清楚格外開闊的天空。
若是再向外望去，便能夠看到，條條星軌列在空中，不時有星軌列車疾馳而過。
【楚芷黎：系統(tǒng)，傳輸本位面的劇情。】
【系統(tǒng)：好的，正在傳輸本位面劇情�！�
這個位面與之前的世界稍顯不同。
科技至上，科技經(jīng)過高速發(fā)展已經(jīng)達(dá)到成熟階段。
不過每個星球上的科技水平各有不同，最為發(fā)達(dá)的便是主星。
軍事科技發(fā)達(dá)，機甲不計其數(shù)，還擁有星際聯(lián)邦公認(rèn)的第一軍校，凡是軍事人才都將第一軍校里出來。
主星也成為各個星球上的人，都想過來的繁華盛地。
當(dāng)今主星的統(tǒng)治者，是耶諾家族，也是星際聯(lián)邦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家族。
耶諾是家族最為榮譽的稱號，由九世前的聯(lián)邦賜名，綿延不絕的榮譽是這個龐大家族不可動搖的根基。
楚家便是擁護(hù)耶諾家族的四大貴族之一。
但榮譽和財富加身，也讓他們都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之中。
到如今，無論是耶諾家族的王子公主，還是四大貴族的子女，都少有擔(dān)當(dāng)大任的人。
楚芷黎便是四大貴族里，“少有擔(dān)當(dāng)大任的人”其中之一。
好在她18歲分化的時候，第二性別分化成為Alpha，成為楚家“冉冉升起”的唯一希望。
Alpha、Beta、Omega是每個人在成年后都會分化出來的第二性別，更重要的是，第二性別還和每個人的精神力息息相關(guān)。
精神力能夠攻擊敵人，構(gòu)成保護(hù)屏障，更能配合著機甲，是戰(zhàn)場上不可或缺的能力。
其中Alpha的精神力最為強大，是軍隊士兵和領(lǐng)導(dǎo)中最為常見的性別，也是社會上收到普遍尊重和敬仰的性別。
Beta則更為中庸，沒有精神力，但是也能夠免除易感期的煩擾，同樣有著自己的優(yōu)勢。
Omega和Alpha一樣，都有著自己的精神力。但Omega無論是在體能還是精神力控制上，都顯得更為弱勢。
楚芷黎分化成為Alpha后，進(jìn)入了第一軍校，加上貴族出身，很容易便受到學(xué)校里人的追捧。
加上行事高調(diào)，對待旁人也不錯，獲得了個“大小姐”的稱號。
但向來高調(diào)的“大小姐”，唯一的卑微便是看上了耶諾帝國家族的五公主艾卡爾。
艾卡爾是位漂亮的Omega，如果不出意外，她們家族之間也會理所當(dāng)然的聯(lián)姻。
可惜，總會有意外發(fā)生。
艾卡爾在偶然外出的時候，碰到了從下等星球上來的Alpha沈筠。
主角之間命定的相遇，沒有人能夠改變故事的軌跡。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包括價值觀都不相同，只剩下些感情在苦苦支撐。
分開又復(fù)合，復(fù)合又分開，夾雜著楚芷黎這個炮灰助攻，達(dá)成虐戀HE結(jié)局。
但是在這里面，唯一的“異類”便是沈知寒，一個純粹的“事業(yè)腦”。
來自1789號下等星球，甚至只有編號沒有命名的星球，但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考到了主星的第一軍校。
之后更是進(jìn)入聯(lián)邦軍隊，一步步往上爬，五年后成為最著名的上將之一。
她的傳奇事跡向來不少，無論是她作為Beta成為了上將，還是曾經(jīng)單人從星際怪物的手下逃脫。
但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她的外貌。
漂亮至極的外貌，卻冷的像淬寒的利刃，對上她的眼眸，便像是墮入極寒的深淵。
沈知寒和沈筠同父異母，更準(zhǔn)確的說，沈筠是沈父婚內(nèi)出軌生的孩子。
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向來都是不死不休，不存在所謂的緩和。
沈筠的能力雖然比不上沈知寒，但是有艾卡爾的幫忙，也成為了和她并列的上將之一。
后面的劇情，關(guān)于楚芷黎的劇情便很少，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權(quán)利的爭奪以及主角間的愛情故事。
沈知寒是后期沈筠遇到的最大的困難和阻礙，但是因為意外，沈知寒在一場戰(zhàn)爭中喪命。
沈筠也少了這個最大的對手，成功的將軍隊全部收歸到自己的手里。
不過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知道。
沈知寒其實是個Omega。
楚芷黎看完整個劇情，默了下。
她這次的任務(wù)目標(biāo)便是沈知寒。
Omega偽裝成Beta，并且成為聯(lián)邦軍隊上將，有鐵血手段的沈知寒。
也是剛剛那個和她打架，對她有殺意的沈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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