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弗看著你,他看清你披的是大哥的軍.裝外套,硬挺的外套包裹著你柔軟的睡裙,如同大哥的懷中摟著柔弱的你。你毫無所覺,不明白這樣有多刺激他的眼球,他心里空落落的,酒仿佛從肌膚里滲出來了,愁卻丟在了身體里。
許是酒液的刺激,讓亞爾弗的情緒也多愁善感起來,他何時這樣細膩地思索你,觀察你。他應該恐嚇你,嚇退你,像一條冷冰冰的蟒蛇,裝著陰森恐怖的模樣對你露出毒牙。
把你嚇跑出奧斯蒙的領地,讓你再也不能對大哥投懷送抱。
或許他會跑出來找你,沒有其他人,只有你倆,他愿意馱著你,把你帶去別的地方,更柔軟,更清凈,二人天地。
亞爾弗告訴自己,這是酒精的催化作用,不是他的真心。
他真心只想咬死你,叫你那么柔弱,連路都不自己走,非要勞煩大哥抱來抱去。
他鄙夷你鄙視你,才不是喜歡你。
你很討厭,不討人喜歡,亞爾弗不斷催眠自己,你就是個討人厭的小姑娘。
可他的目光還是無法從你身上移開。
像昆蟲落入了蜘蛛網,掙扎不休。
你瞧見那一臉囂張的藍發少年臉紅了,紅得好快,他右耳那一排亮閃閃耳釘,在紅著的耳朵映襯下更明顯了。
你歪了下頭,不解地看著他,為什么要臉紅。
你疑心自己衣衫不整,可垂眸看了看,還好啊,沒露什么不該露的。
奧斯蒙為你們互相介紹,你友好地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桑灼。”
阿爾文沒能回過神來,他瞥了眼二哥、四哥,瞧了眼大哥,就是不看你。
奧斯蒙咳嗽一聲,示意阿爾文遵守社交禮儀,不要像一個不知禮數的孩子。
阿爾文這才紅著臉看向了你,他近似嘟囔地說了句:“你好,我是阿爾文。”
他一身打扮都很囂張很潮流,晃眼看上去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盡情揮霍著青春與瘋勁兒,他的藍發在燈光下著實亮眼,還有右耳那一排耳釘,亮得炫目。
戴著骷髏頭項鏈,褲子好幾個破洞,倒是沒看見紋身,許是奧斯蒙不準。
可這樣一個肆意囂張的少年,卻這么容易臉紅。你感到一種反差萌。
還沒等你觀察到更多,亞爾弗就上前擋住了你的目光,他微笑著,面上顯露出幾分醉意:“大哥,你抱著她一定很辛苦,我來吧。”
亞爾弗伸出手,要接過你的架勢。
你摟緊了奧斯蒙,不知道亞爾弗又在玩哪一出。
奧斯蒙微皺著眉頭,低沉道:“你醉了。亞度尼斯,送他上去洗漱休息吧。”
亞爾弗淺笑著,捋了捋頭發,他一手搭在阿爾文肩上,說:“還是阿爾文送我上去吧。”
相比肅靜的亞度尼斯,亞爾弗更不放心一見到你就臉紅的阿爾文。
真沒出息,他想,他最開始待你,好歹能顯現出惡意。可阿爾文這家伙,紅著個臉算什么。
阿爾文身上的鏈子多,走起路來也叮當響,他嫌棄地扶著亞爾弗,又看了你一眼才離開。
奧斯蒙讓亞度尼斯也早些休息,你在奧斯蒙懷里,笑著跟他道了晚安。
亞度尼斯的碧眼在冷清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憂郁,他低聲回了句晚安。
奧斯蒙抱著你回房間的時候,一直思索著什么,等到了房間把你輕柔放下來后,他突然開口問你要不要去上學。
“你需要了解帝國,了解一些常識,更重要的,你可以接觸到其他人,交一些朋友。”
你一聽到要上學,立馬不干了。作為炮灰,你都已經上了n次學了,簡直都要ptsd了,奧斯蒙還讓你去上學。
“會有人照顧你,”奧斯蒙坐在床榻旁,給你順順頭發,他看出你不情愿去,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安撫你,“我的七弟還在讀書,你就去他在的學校,試一試,如果不習慣我就接你回來。”
你抿著唇不說話。
奧斯蒙摸了摸你的頭,卻并沒有順著你的心意來。
奧斯蒙不是個傻子,方才亞爾弗表現得太明顯了。還有亞度尼斯的眼神、阿爾文的神情,作為大哥,他無法忽視這些。
但他也不覺得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弟弟們就對你情根深種,在奧斯蒙看來,他們只是迷戀上了你美麗的外貌。
奧斯蒙靜靜地凝視你許久,他突然發現,你真的無與倫比,不是皮囊上的精致,仿佛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氣韻。
即使你并沒有刻意擺弄姿態,此時的你也顯得那樣的迷人。
如果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你本身,就是如此美麗呢?
他看到的美麗,也是別人眼里的美,他心動的,難道他的弟弟們就不會為之心動?
奧斯蒙在那一瞬間,生出了桎梏住你的想法。金屋藏嬌的卑劣涌上正直高尚的將軍心中。
他閉上了眼,不再看你,他沉默了下去。
你感到難過,你是真的不想去學校。可你只是不答應,他就這樣待你,施之以冷暴力。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粗暴地給你下了定義,認為你不聽話不乖懶惰不好學,你默默地腦補著,越想越有些難過。
越想越懷念666。只有666從頭到尾陪伴你,了解你的一切……可你現在只有自己了。
你的眼眶濕潤,倔強地不想落淚,你就不去,除非他把你趕出去。
趕出去就趕出去,趕出去撿垃圾也能活,你不信你有手有腳,在這個世界養活不了自己。
大不了,大不了就凍死在街頭。
可這次沒有痛覺屏蔽,一定會很慘很痛的。你的淚徹底落了下來,嗚咽聲也抑制不住。
你討厭奧斯蒙,討厭他。
你下了床穿上鞋想離開,奧維克,對,去奧維克那。
奧斯蒙才不是獨一無二,沒有誰離不開誰。
他從背后抱住了你。
他知道你哭了。
奧斯蒙粗大的手一點點撫上你的面龐,給你擦眼淚。
你不需要,但心底委屈,也沒制止他。
奧斯蒙的指尖被你的淚浸濕,他一瞬間感到像是子彈穿透了手指,痛得驚心。
他將你摟入懷中,細致地從正面為你拭淚。
“桑灼……”他說,“我也會有很卑劣的心思。”
“可是,”奧斯蒙唇角微揚,但并不快樂的樣子,“那會嚇到你的。”
你聽了不知為何,淚落得更洶涌了,明明他什么都沒講,你卻莫名為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