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ABO世界12
楚尋聲低聲吼道:“你不要鬧了, 簡直丟人現眼!”
裴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你說我丟人現眼?那我還說你……你,”
他憋了憋,擠出幾個字, “你不知羞恥水性楊花腳踏兩只船!”
系統聽了率先鬧起來, “什么?!這怎么能怪我們小楚呢?分明是你們自己不知廉恥脫衣服上床伺意勾引!”
楚尋聲委屈地點了點頭,“是啊, 這怎么能怪我呢?”
在裴照說話的間隙, 季宴已經瞄準了時機一個拳頭砸了過來,直直砸到裴照那張俊美的臉上。
“靠!”裴照大罵一聲,“你他媽竟然打臉!我還要靠臉……干!”
他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正中季宴的鼻梁, 金絲框的眼鏡掉落下來碎成幾截。
兩人又重新扭打起來, 動作之劇烈讓楚尋聲懷疑這破舊的屋子會塌陷下來。
楚尋聲后退一步, 沒人注意到他。
他又后退一步,還是沒人注意。
楚尋聲腳底抹油一般逃離了是非之地, 臨走前還不忘把門關上維護一下兩人的名譽。
系統認真道:“小楚, 他們真是太混蛋了!”
楚尋聲一本正經地點頭表示同意。
……
一人一統隨意亂走, 來到了密叢遍地, 郁郁蔥蔥的小花園。
這里平時少有人來,楚尋聲之前也沒來過,今天才發現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陽光正好照到花園處, 身處其中只覺暖洋洋的, 還有清風拂來不知什么花的甜香, 使人心情舒暢。
只是這甜香中, 似乎夾雜了一絲澀澀的味道。
楚尋聲努力地辨認了一下, 好像……
是檸檬?
一旁的花草叢里猛地伸出一只手將他拽了過去,楚尋聲防不勝防, 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原來是秦央。
自從上次訓練室之后,似乎沒怎么與秦央碰面,縱使是路上遇見了,他也是匆匆忙忙不抬頭像風一樣飄過去了。
壓在臉上的力道有些重,楚尋聲扭頭抗拒了兩下。
秦央其實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活了這么些年,他第一次受到這種奇恥大辱。
更令人難堪的是,他完全沒有憤怒,反而從中體會到了難以言喻的快感,當那碾壓式的紅酒味信息素注入他的身體時,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被那個人所掌控,所恥笑。
他應該憤怒的,身為秦家的長子,他一直以來就是眾人追捧奉承的對象,一直以來暴戾恣睢無人敢招惹。
但是他不僅不憤怒,反而想要更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
他已經可以躲避好多天了,現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秦央一只手按住了楚尋聲,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而自己則低下頭去,用舌頭和牙齒靈巧地打開白色襯衫上的紐扣。
一個兩個的都搞這套……楚尋聲被捂著嘴說不出話來,嗚嗚了幾聲。
系統心疼地在他身邊飛來飛去,恨不得變出實體把那個粗暴討厭的男人拉開。
楚尋聲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只是……
秦央扯開了第一顆紐扣,方才季教官咬出的吻痕尚未消,淺紅色的印子在白皙的鎖骨上格外明顯。
秦央瞪大了眼睛,聲音有些顫抖:“這……這是誰干的?!”
他震驚之余,壓制的動作也放輕了,楚尋聲趁機掙脫他,揉了揉太陽穴,“你管他誰干的?跟你也沒什么關……唔!”
秦央一下子咬上了那吐出令人不快字句的薄唇,用力地叼咬啃噬起來。
楚尋聲被吻的差點窒息,喘著氣正要推開他,忽然身子僵住了。
兩個女beta走進了小花園,邊走邊小聲聊天。
但在楚尋聲這里,她們的聲音簡直大的像在耳邊響起。
“這個花園怎么陰森森的啊……”
另一個人推了推她,“你少說一點,快把那個風箏找到吧!”
楚尋聲現在衣衫不整,身上還有曖昧的紅痕,全然不敢見人,忙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秦央慢慢地松開了捂著他嘴的手,湊在他耳邊說:“你要是不想被發現,就不要動。”
他帶著些陰鷙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楚尋聲,頭卻埋了下去,開始吮吸啃咬那些被季宴整出來的紅痕。
本來就是被咬出來的地方很是敏感,哪里經得起他這樣大力的啃噬?
楚尋聲的額角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緊咬著牙抑制自己的低吟。
他沒有反抗,秦央的動作越發大膽起來,幾乎是將那幾塊肌膚放在嘴里磋磨,發出滋滋的水聲來。
楚尋聲瞪大了眼睛,無聲地張嘴:“別,這樣有聲音。”
果然,那在不遠處找風箏的少女抬起頭來,“好像有什么聲音?難道是風箏被風吹的聲音么?”
她慢慢地朝這邊走了過來,楚尋聲能透過蜜蜜的草叢間隙看見她的鞋子踩在松軟的草地上。
秦央卻仍然我行我素,似乎根本不怕被發現。
楚尋聲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腰肢上,力度大的簡直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很有韌性和力度的感覺。
秦央無聲地笑了笑,卻反自己往他那邊湊了過去,似乎希望楚尋聲多咬一點。
這似乎更像是對他的獎勵。
楚尋聲住了嘴,繼續去觀察那個步步逼近的女孩。
他的心懸了起來,女孩的腳步也越來越近,忽然,她停住了。
另一個女孩大聲喊:“風箏在這里呢,快來!”
女孩的腳步一轉,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楚尋聲這才大喘一口氣,放松下緊繃的身體。
不想只是片刻不管秦央,他已經變本加厲,……大人們我刪!大人們他倆啥也沒干,就是小孩子打架――咬人罷了!
楚尋聲一個拳頭猛地砸了上去,秦央防不勝防,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上。
他索性躺在地上,委屈巴巴地說:“你又打我……”
楚尋聲冷著一張臉,又上去對著他的臉來了兩拳。
大抵是因為人長的實在好,即便是冷著一張臉打人的模樣,秦央都覺得帥極了,他假意掙扎了兩下,乖乖地躺著任楚尋聲打。
……
楚尋聲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完全是打在了棉花上,索性站了起來,穿好衣服忿忿離開。
身上留下的痕跡發癢發痛,衣服隨著行走在上面磨蹭來磨蹭去,只感覺越發癢痛難耐。
楚尋聲郁悶地想要殺人,快步走回了寢室,還沒開鎖,門就從里面一下子打開了。
裴照靠在門邊,眸色沉沉地看著他。
楚尋聲全然不想再理會這些人了,他一把撞開裴照就要進去,裴照順勢關了門,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去干嘛?”
楚尋聲沒好氣地說:“去洗澡。”
裴照冷笑一聲:“是該洗一洗,還不曉得那個狗教官碰了你多少地方呢!”
楚尋聲懶得管他的陰陽怪氣,拿起毛巾和衣服就要進浴室,卻不想裴照將身子一側,也擠了進來。
狹小的浴室并不適合容納兩個人,楚尋聲剛要脫衣服,立刻放了下來,皺了皺眉,“你進來做什么?”
他的動作很快,但裴照的眼睛也很快,他極速地看到了楚尋聲身上那些比之上午看起來更多更密集的紅痕。
“靠!”裴照一拳砸在了墻壁上,“這又是哪個玩意干的?!”
他咬牙切齒起來,“秦央,還是那個謝淮?抑或是其它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楚尋聲深呼吸一口氣,破口大罵:“你管他是誰?關你什么事!”
裴照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一下子將楚尋聲按在墻上,埋下頭去吮吸那些個紅痕,想要蓋去別人的痕跡。
梅開三度了!
真的要發怒了!
本來已經發癢發痛的地方此刻已經紅腫發麻,身上的人還不知滿足大口啃咬,楚尋聲已經忍無可忍了!
“我靠!你們一個二個都屬狗的是嗎?!”
楚尋聲暴怒地一把將裴照推開,拽著他的頭發往放滿水的浴缸里按去,一下,兩下……裴照的頭發濕淋淋地沾在臉上,看著極為凄慘,可楚尋聲心里的怒火卻是越燃越盛。
裴照被按到浴缸里沖了個涼水浴,全身濕透了,衣服濕漉漉地沾在勁瘦有力的身體上,勾勒出腰線來。
他似乎被嗆住了,手扶著浴缸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但臉卻紅的可怕,眼尾都泛出一點點艷意。
楚尋聲懷疑自己被氣糊涂了,不然為什么突然覺得面前人的腰肢這樣勁道有力,十分適合握著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好熱啊,好想脫衣服,想要什么冰涼涼的東西……
裴照幾乎是爬了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褲腳,臉上全是紅暈,眼里滿是迷霧,朦朦朧朧仿佛陷入了幻夢。
“求,求你,給我。”
極強烈的紅酒味信息素以極快的速度彌漫開來,以勢不可擋之勢溢出寢室,嗅之者無不腿軟身軟,癱坐在地,迷醉在這場紅色的幻夢里。
楚尋聲感覺到一陣陌生的熱意從身下往上涌,直燒的他頭暈目眩,干渴難耐。
楚尋聲低低喘息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沙啞,裴照迷迷糊糊中只覺得這喘聲是在他心上奏弦,他被那極具迷醉意的信息素碾壓著,看著楚尋聲那極俊美的臉漫上紅暈,全然不復之前的冷峻,額角落下性感的一滴汗水淌至鎖骨處,滑落入衣領深處……他恨不得將聲音的主人拉過來大做特做狠狠地榨干他的每一滴汁水……
楚尋聲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想要離開,卻被裴照拖住腳踝拽了回去,然而他也只有那片刻的清醒,……在裴照的賣力挑逗下燒斷了腦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靠!
也沒人告訴他,憤怒可能會引起真性易感啊?!
第042章 ABO世界13
小白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beta, 膚色偏白,瘦弱膽小,丟在人群里完全找不出來。
他唯一不普通的地方, 大概就是走了狗屎運, 考上了帝國第一的學院帝國軍校。
小白自從上了帝國軍校以來,那是吃啥啥香, 睡嘛嘛香, 每天都快活的不得了。
昨晚又是睡的極好的一天,小白打了個哈欠哼著小曲起了床。
第一節沒有課,他歡快地打開了電腦,找出了校園論壇打算看看。
網頁登了起來, 他只看到了一個加粗的標題“難以描述的一晚”。
屏幕一黑, 他被退了出來。
小白皺了皺眉, 又嘗試再次打開,這次系統顯示:此網站涌入人數過多, 網站崩潰, 請稍后登錄。
網站崩了?這可是從來沒遇見過的事。
小白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陣濃烈的好奇,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讓這些平時冷淡高高在上的alpha像瘋了一樣竄進校園論壇發一堆東西?
好在小白還不是一無是處, 他是個喜歡玩電子數碼的中高手,網站崩盤被卡出去這種小事可難不倒他。
小白哼著小曲拿出了他的工作包,一番倒騰下終于登錄了進去, 興奮地翻動起來。
不過……這些都是啥意思?怎么看著叫人迷糊?
一樓[匿名]:我以前一直是ao戀的支持者……瑪德, 給老子硬生生掰彎了……
二樓[匿名]:好恐怖的信息素, 我現在根本站不起來。
三樓[匿名]:腿軟得打抖, 現在和室友面面相覷
四樓[匿名]:我感覺像是喝了最濃烈的酒, 現在宿醉了,頭昏眼花又求之若渴
五樓:一群膽小鬼, 我就不匿名,爽飛了簡直。
六樓[匿名]:樓上你矜持點,小心那幾個你惹不起的……
七樓[匿名]:現在很迷茫,是楚真性易感了嗎?怎么解決的啊,解決沒有啊?如果還沒有的話……
八樓[匿名]:滾吧,輪不上你,想的挺美。
……
兩個人似乎激烈地吵了起來,小白略過他們倆無意義的吵架內容往下翻去。
n樓[匿名]:我就在隔壁寢室,雖然沒有力氣蹲在在地上,但還是看到了大概過程。
n+1樓[匿名]:就在隔壁?那你很慘吧
n+2樓[匿名]:是啊,今天完全癱在床上了,已經請了假。但是要說很慘……怎么說,這是我應得的吧
n+3樓[匿名]:快說啊別賣關子,什么情況?
n+4樓[匿名]:昨天晚上我先是看見pz被推了出來,在那里死命地敲門,然后后面qy過來了,他們倆就開始打架,這倆被堵在門口,啥也沒干
n+5樓[匿名]:那就是還沒解決?很難受吧,我覺得我該發揮一下同學情義……
n+6樓[匿名]:狗屁的同學情義,誰還不知道你抱著些什么齷齪的想法
n+7樓[匿名]:解決了解決了,我還沒說完呢,pz和qy在門口打架,然后我親眼看見j教官就從宿舍樓另一邊的窗戶爬了進去,現在還沒出來
n+8樓[匿名]:j教官?我靠!我一直以為他是座真冰山!
n+9樓[匿名]:他從窗戶爬進去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像冰山
n+10樓:教官不愧是教官,這種時候這么高的窗戶都能鉆?
n+11樓[匿名]:反正匿名了我就隨便說了,當時我趴在那個窗戶邊,楚的那個低喘聲,我真的,性感得我要死……要不是因為那個信息素讓我的腰軟得站不起來,我爬也要從那個窗戶爬過去……
……
小白一臉迷惑,這些個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alpha在干嘛?一個個說的那么晦澀,他怎么什么也聽不懂,像在打什么啞迷一樣。
既然不懂,他也懶得去搞懂了,哼著小曲又出了門。
beta住的是專門的一棟樓,配置比那些大多是貴族的alpha差一點,但也還算是不錯。
小白也只敢在這棟樓里哼哼歌什么的,到了外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那些個alpha在他眼里一直是喜怒無常、暴戾狠辣的代表。
迎面走過來一個熟悉的beta,他的眼睛一亮,“嘿,謝哥最近情況怎么樣?”
這個beta是謝淮的同桌,為人比較好玩,交友甚廣,小白也說不清什么時候認識的他。
但是他們所有beta都認識謝淮,并且打心眼里崇拜他。
不僅是因為他第一名入學的高分,還因為他在機甲大賽上的出色表現。
小白以前看到過他在一家酒店里做兼職,有一次偶然還見到他回到一個破破爛爛的家,看到他扶著殘腿的母親出來曬太陽,但這完全不會使他對謝淮有什么鄙視看不起的輕視,反而更加敬仰他――這是怎樣的毅力呀,在這樣貧困艱難的情況下始終保持艱苦卓絕的學習與訓練,支撐起一個大家子。
小白自己能上帝國軍校,雖然不比裴照秦央之流,家里還是有些閑錢的,他自己很想幫助他,又怕他自尊心太強不好意思,所以總是找些理由幫謝淮做點事。
他還記得上次看見謝淮不吃不喝不睡在做什么線上軟件掙錢,便扭扭捏捏開口委婉地說自己家里很多錢可以幫助他,當時謝淮只是彎了彎一笑――他雖然通常是溫潤自持的,很少有這樣直接的笑容――他嗓音輕柔地說:“不用了,有一個人已經幫助我了。”
……
謝淮的同桌同樣熱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你問謝淮呀?他被一個高級的機甲公司錄用啦!工資簡直高的離譜,早就開始實習了,好像差不多也要轉正了。”
小白瞪大了眼睛,打心眼里為他高興,“真的?那多好!謝哥不用再那么累了!”
小白哼著小曲兒離開了b棟樓,前面一堆alpha慢慢地走著,他趕緊住了嘴。
奇怪,這些alpha怎么瞧著怪怪的?走路姿勢也怪怪的……
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那個長的高大的alpha大吼一聲:“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扣出來!走你自己的路!”
哼,不看就不看嘛,這么兇做甚啊。
小白飛快地跑走了,朝著3樓的教室走去。
走到2樓的時候,正遇上幾個alpha,罵罵咧咧地抱著一堆紙質的東西塞進垃圾桶。
小白退了一步給他們讓了一條路,只聽見那幾個alpha說:“真是不知廉恥啊這些人,天天寫也不嫌累!”
另一人生氣道:“今天的格外多!”
前面那個alpha努了努嘴,“你還不知道什么原因嗎?不就是昨晚……”
他這才突然發現了乖乖站在墻角的小白,皺眉瞪了他一眼,“你這人怎么一點聲音也沒有?”
小白也不爭辯,干笑了幾聲就從旁邊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順便掃了一眼那堆紙,什么顏色都有,紅色的最多,小白只瞟見了最上面一封寫著幾個大字“to楚尋聲”。
這么多都是給他的嗎?這也太受歡迎了吧,小白咋了咋舌。
……
“啊去!”
楚尋聲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是誰又在念叨他?
旁邊人輕輕伸過來一只手感受著他額頭的溫度,他的手略有些汗意,楚尋聲有些煩悶地甩開了他。
“我看看你好了沒?”
季宴輕聲地說,臉上的表情稱得上溫柔,全然不見之前冷漠的模樣。
高冷冰山教官爆改溫柔體貼人.妻?
楚尋聲不買他的賬,又伸出手揮開他,冷聲道:“已經好了。”
他現在有些咬牙切齒,因為……
首先,他昨天明明靠超強的自制力將裴照推了出去并將門反鎖住了,沒想到這個不知什么品種的omega居然從窗戶上跳了進來并直接壓倒了他,這可是六樓啊喂!這直接使他的高度自制力毀于一旦。
其次,標記了重要劇情人物使他的劇情任務徹底失敗,下一個世界想要成為霸道總裁的愿望全然破滅……
最后,他真的不想說,這個人真的是omega嗎?他都感覺自己已經被榨干了,這個名義上的omega還能把他拉回來直截了當地坐上去自己動,抱著他又啃又咬使他全身沒有一塊好肉。現在好了,他的嗓子也啞了,眼淚也流干了……
季宴側躺在旁邊,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怎么樣?現在知道是冷冰冰還是滾燙如火的了?”
楚尋聲翻了個身全然不想理他,冷聲道:“跟你的信息素一樣冷冰冰的。”
季教官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冰涼涼有些清冷的意味,十分符合他的外在,但這話卻純屬亂說了,他自己心里知道是怎樣緊致滾燙的溫度。
季宴輕聲笑了笑,又換了個話題問:“你畢業后要去哪里?”
楚尋聲這才想起差不多是時候要畢業了,原著后面主要是主角攻受的愛恨癡纏,他也就沒什么劇情了。
他冷聲道:“跑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季教官又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扯出楚尋聲的一縷發絲在指尖上纏繞,“我會找到你的。”
楚尋聲不置可否。
季教官又問:“那畢業舞會呢?你會去么?”
楚尋聲沒有回話。
季宴干脆撐起了身子,湊到楚尋聲面前,看著他的眼眸含笑問道:“我是否有榮幸做你的舞伴呢?”
楚尋聲不想正面回答他,站了起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關門前才丟下輕飄飄的一句:
“或許吧。”
第043章 ABO世界十幾來著
小白打了個哈欠, 從床上爬了起來。
家里的傭人拿來了幾件他常穿的衣服,小白隨意地掃了一眼。
嗯……太普通了些。
“都拿回去吧,今天有畢業典禮, 我自己選套衣服。”
他說著, 塔拉著拖鞋來到衣帽間。
這件白色的?太素了;這件紫色的?太鮮艷了……挑選來挑選去,他最終拿了件挑不出錯的燕尾服。
司機載著他離開了家, 小白有些興奮地到處眺望。
一個高挑消瘦的身影映入眼簾, 小白趕緊拍了拍司機示意他停下,搖下了車窗。
謝淮穿著淺藍色的西裝外套,裁剪良好的衣物勾出修身的線條,無框的眼鏡為這張略顯柔和的臉增添了一分鋒利。
小白揮了揮手, “謝哥!”
謝淮轉了過來, 微微一笑, “小白?早上好。”
小白搓搓手揚起頭傻傻地笑了笑,“謝哥要去參加典禮嗎?我帶你一程吧!”
他想, 這里附近沒有打車的地方, 穿著西裝也不好騎車, 謝哥肯定在為怎么去典禮場所煩惱呢!
小白為自己的善解人意點了個贊, 但謝淮卻搖了搖頭,“不必了,謝謝你小白, 不過我自己有個小車。”
他拿出一個車鑰匙輕輕一按, 路邊的一輛白色的小電瓶滴滴叫了兩聲。
車身流暢, 線形漂亮, 哇, 是一輛很不錯的好車呢!
小白的眼睛亮了起來,真心為謝淮高興, 謝哥已經買上車啦!雖然現在只是個小電瓶,但肯定有一天會買上高級的汽車的!
小白揮了揮手告別,搖上了車窗。
不過多久,就到了典禮場所。
小白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眾人的視線聚集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期待,看見是小白之后又輕嘖一聲,失望地轉了回去。
好在小白并不是很在意,他繞了幾圈找到了beta們的聚集地坐了下來。
大家似乎都很重視這次典禮宴會,穿的各有千秋,服務員低眉斂眼地端著盤子來回穿梭,小白看了一眼,盤子上都是紅酒。
他其實有點想喝果汁,但環視四周,這些眼高于頂的alpha都晃著一杯紅酒慢慢品酌,他也不想搞什么特殊,也就乖乖地拿了杯紅酒。
小白抬眼望去,看見了那個裴家的長子裴照,穿的低奢矜貴,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們圈里總是偷偷叫他太子爺,小白覺得他其實真像個太子爺,那股貴公子的氣場是他們這些暴富的平民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
裴照的手上漫不經心地晃悠著一杯紅酒,但又似乎很渴的樣子,不然為什么一口氣喝了三杯紅酒還在喝?
小白心里閃過一個詞語,叫“望梅止渴”,不過他完全不敢說出來。
他轉開了視線,朝另一邊的吧臺看去。
不得不說這一屆學生真是藏龍臥虎,秦家的秦央懶洋洋地斜倚在沙發上,盯著門口的方向。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發出嘖的一聲的好像就是他。
小白撇了撇嘴,又很快驚訝地挑了挑眉。
秦少怎么穿的這么……
他不知道怎么說,……澀氣?還是騷氣?
深v的領口勒住肥大的胸肌,蜜色的皮膚被勒出一點發紅的痕跡,而腰間被黑色的皮帶緊緊束住,典型的寬肩窄腰,荷爾蒙爆棚的高大alpha。
小白又撇了撇嘴,這是要勾引誰啊這么騷?
小白又把眼睛轉來轉去,這回瞧見了季教官,一個人坐在里面。
季教官穿的也很好看,低著頭拿手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小白的注意點全在他的眼神上。
啊喂,那個冷漠無情的教官去哪了?這個笑得一臉溫柔的絕不是我們教官吧?
……
季宴不知道還有人這么無聊在暗中打量自己,他認真地拿著手機打字。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你怎么還沒來?
似乎有些興師問罪的味道在,季宴苦惱地皺了皺眉,又翻出一個表情包。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愛心發射!]
楚尋聲:有些難受,等會再去。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是因為我上次太……了嗎?抱歉……我下次一定會注意分寸的。
楚尋聲:不是!不是!不是!
楚尋聲平復了一下被質疑后暴躁的心情,問道:你想去青州彎釣魚不?
原主就是在青州彎被教官弄死的。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魚?我不喜歡魚啊,那里風大浪大不安全,要不去別的地方吧?
楚尋聲:……
楚尋聲:你不去算了,我找別人陪我。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不,不不,我忽然想起我是很喜歡釣魚的。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你別找別人,好嗎?
冷淡但粉紅的教官:對不起,我真的喜歡釣魚,我們一起去吧。
楚尋聲沒理他,退出了聊天。
想必拉著這個人去只會阻礙他向前的步伐。
手機叮叮叮地響,大都是問他怎么還沒到的,還有轉賬的信息,大概是謝淮發來的。
楚尋聲沒有回復,有目的地朝青州灣走去。
青州灣的方向正好路過謝淮的家,楚尋聲隨意地瞥了一眼。
他愣了一下,怎么被拆掉了?
本來破破爛爛的小房子變成了一片廢墟,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工人站在上面指繪其他人搬搬放放。
楚尋聲走了過去,禮貌問道:“請問原來住在里面的人呢?”
那工人憨厚地笑了笑:“你問小謝他們一家吧?害,小謝他可有出息了,賺了大錢把一家子搬到那邊街角的大房子里去嘍!”
他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轉角就是啦。”
楚尋聲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轉過轉角,一個漂亮的大房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一看便知主人對生活的熱情,漆成暖黃色的墻壁給人溫暖舒適的感覺,屋頂是亮麗的藍色,窗戶擦的干干凈凈可以照人,窗邊還養著明媚可愛的小綠植。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暖黃色的燈光下,謝淮的母親坐在新的輪椅上,穿著干干凈凈的漂亮衣服,帶著銀色的眼鏡,翻看著一本關于彩妝的入門書。
楚尋聲站在外面看了片刻,轉身就要離開,忽然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謝淮的弟弟,怯生生地看著他。
“大哥哥,你怎么不進去?哥哥知道你來了會很開心的!”
楚尋聲輕笑了一聲,將手指抵在自己的唇邊:“噓,你就當沒看見哥哥,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哦。”
弟弟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搗蒜般點頭。
他目送著這個□□思夜想的人遠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
大哥哥的背脊好直啊,光怎么都集中在他那里去啦?
小家伙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俊美帥氣,只覺得這人好像是造物主明目張膽的偏愛。
他完全沒有一絲半點悲傷的情緒,因為哥哥曾經說過的,之后還有很多次再見的機會呢!
……
小白打了個哈欠,心想,這個宴會怎么還不開始啊?
哦不,這個宴會沒有什么明確的主持人啥的,只是畢業的同學們相互交流的場所,應該在每個人來到的時候就算開始了。
小白略有些奇怪,自己在等誰嗎?
其實并不是他在等誰,似乎大家都在等著誰。
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alpha,那些平時鋒利恣睢的人,或者那些就像他一樣膽小甚微的beta,都在挑首遙望,似乎在期待一個身影的進入,帶來一場瑰麗的紅酒味的醉夢。
他等了很久,直到規定的宴會時間結束,直到有稀稀兩兩的人離開,那個存在于夢中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在門前。
…………
無責任小番外假如小楚跳河沒死成反而失憶了
……
好暈啊,發生什么了?
楚尋聲睜開眼,嗅到了極濃的消毒水氣味。
頭好暈……
他皺著眉摸了摸自己的頭,只摸到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自己受傷了嗎?這里是哪里?
楚尋聲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一個東西從口袋里掉了出來。
是指紋鎖,開的很輕易。
他揉了揉劇痛的腦袋,翻起了通訊錄。
嗯……季宴,謝淮……一看都是名字,肯定不親。
楚尋聲繼續往下看,土豪,老板……
土豪只是土豪,老板是自己上頭的土豪,老板肯定要更親近吧?
況且總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很熱愛工作的人……
楚尋聲暗自點了點頭,按下了通話的按鈕。
電話很快打通了,先是一個陌生的男聲:“秦哥,你的電話!”
對面的聲音不太清晰,“讓他滾蛋!老子忙著呢!”
頓了一秒,那人卻忽然問:“是誰?”
“叫什么楚……”
楚尋聲聽見一陣雜音,大概是手機摔落在了地上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同意陌生的,有點略微沙啞的聲音:“楚尋聲?!是你么?!”
楚尋聲對這個名字還稍微有點印象,輕輕嗯了一聲。
對面急促地問:“你現在在哪里?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楚尋聲什么記憶都沒有,對周圍的一切莫名抱著恐懼,他輕聲說:“我在xx醫院……你不是我的老板嗎?”
對面的呼吸變得更急促了,聲音甚至有些顫抖:“你,我是你的老板?”
楚尋聲說:“難道不是嗎,抱歉我不太記得了,頭好痛啊。”
對面立刻回答:“對!對!是的我是,你失憶了?”
楚尋聲輕輕嗯了一聲。
“你有給別人打電話嗎?”
楚尋聲乖乖回答:“沒有。”
“你等著我!我馬上來!其它人都是壞人,千萬別給他們打電話好么?”
楚尋聲乖乖地嗯了一聲。
不過十分鐘左右,一個高大俊美的alpha就跑進了病房,像是看見了什么驚天大寶貝,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楚尋聲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真的是我老板?”
那人不假思索地說:“那可不是你是幫我寫……”
他話說了一半忽然轉了個彎:“幫我寫,寫,泄火,啊對泄火,我是你的金主。”
第044章 奴隸1
“蠢貨!你又在做些什么?一塊木頭都拉不好, 遲早滾蛋!”
阿力斯被踩了一腳,一下子跳了起來,大罵一聲, 一把將那個倒霉的奴隸推倒在地上飛上一腳踹了過去。
縱使實際上是阿力斯走路不看路一下子撞上了他, 那個倒霉的奴隸卻乖乖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全然不敢頂嘴。
他不還嘴, 阿力斯也就失去了辱罵的樂趣, 又大喝一聲:“今日冒犯了我也就罷了,下次就能撞到教皇身上去!”
奴隸如搗蒜般連連點頭,臉上帶著諂媚討好的笑容。
真是個沒骨氣的東西。
阿力斯冷哼一聲離開了,邊走邊哼著小曲兒。
這樣的場景眾人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沒有人多管閑事, 奴隸也沒有抱怨, 繼續投入了幸苦的勞動。
阿力斯很看不起這些個奴隸,他心里總覺得自己是高他們一等的。
當然不只是因為他奴隸監管的身份, 還因為他覺得自己總歸是有文化的。
他究竟上了幾天私學, 好歹也是識得幾個字的文化人, 而且他自己心里還有個秘密――他覺得自己是位美妙的吟游詩人。
多妙啊, 吟游詩人!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長出的吟游詩人!
他每遇見一個值得贊頌的人,就會在心里給他們吟唱一首贊歌――
瞧瞧,那位高大威猛的偉大君主!他是玫瑰帝國的榮耀!他征服了周圍如沉暮般腐朽的國家, 為玫瑰帝國帶來了多么無窮的疆土和無上的地位!贊美偉大的君主, 他是造物神授予玫瑰帝國前進的利刃!他玫紅色的眼眸里流轉著最正統的玫瑰帝國皇室血脈, 他是帶著荊棘的玫瑰花刺!
阿力斯在心里陶醉地念起來, 多好啊, 瞧瞧這些華麗的辭藻,瞧瞧這些美妙的措詞, 他心里總覺得自己的吟唱是總有一天能上的了臺面的,因此有些話不能夾在這詩里。
實際上呢?玫瑰帝國的君主確實開擴了疆土,然而他是個殘暴冷血的君主,他只想打勝仗獲得榮耀,全然不管臣民的想法;他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甚至連教皇也不放在眼里;他實際上是個陰鷙狠戾的君主,聽說從前有個愚蠢的美人妄想爬上君主的床榻,被殘暴的君主砍了頭塞進茶壺,長長的發絲都從壺口飄出來――哦,那是多么的恐怖啊!
再瞧瞧那尊貴的教皇大人!他高貴典雅,他禁欲嚴謹,他冷靜自律,他是神向人間派來的使者!是神最忠誠的衛士!他禁欲的黑袍包裹著消瘦的身體,這是他尊殫精竭慮為至高無上的主服務得到的;他蒼白的皮膚如溫涼的玉一般,這是他常年待在室內為至高無上的主祈禱得到的;贊美偉大的教皇大人,他是玫瑰帝國的精神領袖和靈魂引者,是全體玫瑰帝國國民的至高信仰!
……
實際上他常在心里吐槽這位不茍言笑的教皇,太過嚴謹,太過執拗,全然不允許一點點異教的思想存在,記得上次他只是對著位美麗的小姐唱了首贊美歌,就被這個刻板嚴肅的教皇大人懲罰去了黑獄打得皮開肉綻!
這位教皇大人天天裹著黑色的長袍,皮膚慘白的像鬼一樣,自己活成不知情欲的修道士,也要求別人不沾的片刻!
阿力斯輕輕唾罵一聲,又趕緊抬起頭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圍。
還好,那群恐怖的黑衛軍不在這里。
這些個黑衛軍是屬于教廷的力量,天天神出鬼沒,排除異己,害的大家連私底下也沒有點說真話的自由。
與之相對的是玫瑰君主的玫瑰軍團,天天東征西伐南征北戰的,一紅一黑兩個還總是湊在一起,所到之處如處無人之境……
然而兩個軍隊關系絕對說不上好,因為王權與教權的斗爭已然是人盡皆知的了,早八百年前就斗來斗去你上我下的,這兩位大人上任后更是互相看不起對方,一個覺得清教徒無趣虛偽乏味,一個覺得君主殘暴簡直玷污上帝,只是再怎么看不起對方,也不得不虛與委蛇打著虛假的笑臉,畢竟教權與王權的相互牽制已經是不可撼動的了。
要說阿力斯最喜歡的貴族,那恐怕就是薔薇公爵和薔薇夫人了,阿力斯曾經有幸在一個宴會上做一名端茶送水的打雜――但他覺得這是某種榮耀,畢竟有些人想要得見這些最尊貴的貴族都毫無辦法呢,他還可以趁著端茶的機會說是一句話,雖然是問您想要什么口味之類的――那時他湊巧看見了兩位天作之合的璧人,立刻在心里為他們做了一首美妙的吟唱詞――
哦!那紫衣的薔薇公爵!他淺紫色的眼眸里蕩漾著水波,恐怕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他是這樣的高雅貴氣、柔和俊美,品節高尚,他是最完美的貴族,他一舉一動中可在骨子里的的貴族禮儀簡直是整個王國的范本!而那高貴優雅的薔薇夫人!她是美麗高雅的代名詞,她的眼眸像是流轉的賽拉河畔的春水,然而那份憂愁――淺淺地盛在眼眸中的憂愁,更使她多了幾份詩情與脆弱的美感!哦,薔薇夫人,她是玫瑰帝國最美的一朵高嶺之花!
阿力斯為自己的作品深感自豪,他覺得自己的頌詞簡直完美地寫出了幾位大人的風采,假以時日——不,只要現在給他一個表現自己的舞臺,他絕對能成為風靡王都的吟游詩人呢!
只是暫時沒人賞識罷了,阿力斯這樣安慰自己,心里又舒服了許多。
到時候……阿力斯瞇著眼睛開始想象自己被眾位貴族們另眼相待甚至追捧奉承的模樣,簡直覺得每個細胞都舒展開來,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囂著涌動,讓他恨不得沿著這棟還沒修好的樓跑上兩圈抒發自己的興奮與激動。
他尚沉浸在美妙的幻想當中,一個礙眼的奴隸跑了過來。剛剛在回想那些個英俊高貴的大人物的阿力斯只覺得這個奴隸長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大喝一聲:“匆匆忙忙的干什么?沒頭沒腦的東西!注意點!小心沖撞了哪位貴人!”
那個奴隸諂笑著點點頭,換成走了過來,湊在他耳邊說:“剛剛抓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奴隸……”
阿力斯不耐煩地說:“說清楚些!究竟什么事!”
那人聲音壓得很低,帶了分不可置信,“有個奴隸妄想爬教皇大人的床,被我們發現了帶下來了!”
阿力斯瞪大了眼睛,“什么?!一個奴隸?爬教皇大人的床?!”
他伸手在胸前連畫了好幾個個十字,“我的上帝啊,這是什么樣的膽量!”
“教皇大人可看見了?”
“沒有呢,教皇大人出去做禱告了還沒回來,我們已經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奴隸抓起來了。”
還不知道就好,還不知道就好,阿力斯可懼怕那個黑獄了,根本不敢在教皇大人面前有絲毫不稱職的地方,聽到這才勉強松了口氣,又怒聲問道:
“現在那個該死的狗奴隸現在在哪?”
“就在外面,大人。”
阿力斯憤恨地甩了甩衣袖,“走,去看看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天色此時不早了,黑沉沉的夜色壓人眉睫,濃厚的月光垂落下來,給大地蒙上一層霧蒙蒙的薄紗。當然還有路燈,但放的不多,因為偉大的教皇大人曾經無意間說過要順應自然的力量,狗腿的――顯然他自己不這么認為――阿力斯聽了之后便立馬停了路燈,又采用特殊的設計使月光能多多照射進來。阿力斯此時在慢吞吞地背著手走路,他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有威望――他總是希望自己能跟那些大人物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阿力斯抬頭看去,一個奴隸面朝著背對著他的方向半跪在地上,但是他看不太清楚,瞇著眼睛走過去,越近越這人的影像更加清晰。
這無疑是一個健碩的奴隸,蜜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有著釉彩般的光澤,肌肉結實緊繃,一看便蓄滿了力量,偏偏那腰極細極細,被一根粗繩隨意地捆住,一塊白色的布搭在腰間,要遮不遮惹人想一探究竟——怪不得要去爬床呢,確實有這個資本。
阿力斯漫不經心地想著,然后那個奴隸轉過了頭——他是一個過于英俊的,東西混血的黑發奴隸。
哦!我親愛的上帝啊!
阿力斯的本能讓他開始在心里吟唱——
哦!他的眼睛,那淺黃色的瞳子,在憤怒的驅使下化為了滾燙的金黃,像是某種古老的緩慢流動的巖漿,又像是溺人的蜜糖的甜漿中讓人無法自拔——他在憤怒的時候,激動的時候,
甚至仰頭瞇眼情動的時候,都會滾燙成這樣金黃的甜漿么?
他那淺色的因干渴而破裂的薄唇,那滾動的喉結,那滑動著幾滴汗珠的冷硬鋒利的下顎,恐怕是造物主最精細的雕刻——他那寬闊的胸膛,那滾燙的熱度,那若隱若現的隱藏,那份充斥在每一寸肌肉的力量感,這是多么爆棚的荷爾蒙啊,能迷倒多少無知少女呀!不,不,恐怕不只少女呢,就是殘暴冷酷的君主,都不會忍心太狠戾太毒辣地對待他!
這是什么人啊?竟然令他難以呼吸,使他指尖顫抖,使他全身發燙――這將是他最美妙的繆斯!
阿力斯忽然覺得如果他們沒有發現他,這個人或許會成功,即使他要爬床的那個人是世界上最古板無趣嚴謹執拗的教皇冕下。
第045章 奴隸2
系統在空中轉了兩個圈, 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它哭唧唧地抬頭看小楚,委屈地想要尋求安慰。
楚尋聲斜坐在床邊,拿著一根長長的繃帶往自己的手臂上纏繞, 聞聲只是冷冷地低頭看了系統一眼, 沒有回話。
他或許纏得有些用力了,手臂上部青筋暴起, 肌肉緊繃, 別有一份力量被束縛住的脆弱美感。
斯哈斯哈,
系統流著哈喇子飛上去摸了摸他的手臂,被楚尋聲拉住一把丟了下來。
楚尋聲一把把它丟了下去,皺了皺眉:“你做什么?”
嗚嗚嗚系統抹了一把眼淚――小楚不認識它了!居然還兇它嗚嗚嗚……
脫離上個世界的時候出現了一點意外, 導致小楚暫時失去了記憶, 系統急得團團轉, 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上報給了時空管理局。
時管局大手一揮, 批下了指示:暫時失去記憶還更有利于扮演炮灰, 直接給他打一劑野心強化藥劑, 送到野心小炮灰的小世界里面去!
好吧, 小統只好哭唧唧地擔負起了這份重任,但是失去記憶的小楚好像對它很警惕,總是冷冰冰的, 令小統十分悲傷, 下定決心要跟發揮自己的魅力, 早日跟小楚再次成為相依為命的共同體。
而且不知道這個野心強化劑出現了什么問題, 小楚他居然堅定地認為爬床是最快向上的手段, 并且高效率地把自己洗白白直接送到了教皇冕下的床上。
那可是把生命都獻給了上帝,最最嚴謹自律, 古板不知情趣的教皇冕下呀!
好在被別人發現了丟了回來,不然還不知道那個教皇大人會對這個膽敢玷污神的使者的,膽大包天的低賤奴隸做出什么懲罰。
但是小楚好像并沒有被第一次爬床未遂打擊到,而是愈戰愈勇,決心再戰。
不行,不行,小楚的清白和任務就由它來守護!
系統悲傷地抹了抹眼淚,認真地握緊了拳頭:“小楚,你這樣是勾引不了教皇大人的。”
楚尋聲終于將那長長的繃帶纏完了,他揮拳試了一試,很有力量,這才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了系統一眼:“那你說怎么勾引?”
系統咬了咬牙,認真道:“我有三招!保證有用!”
楚尋聲有些懷疑地看了看它,“你?嗯……怎么稱呼來著?”
系統嘿嘿一聲,摸了摸頭,“我的編號是008,叫我008就好。”
楚尋聲莫名覺得這個數字有些親切的熟悉感,他的語氣柔和了幾分:“那我就叫你小八吧,你真的行嗎?”
這么些天以來小楚一直對他愛搭不理的,這是第一次這么柔和呢。
“當然行!小楚你就放一百個心吧。”008喜出望外,開心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翻過來翻過去看著十分蠢萌。
楚尋聲挑了挑眉看著它在自己的腿邊打轉,不由得有些懷疑:這個看起來蠢蠢的小球真能想出來什么靠譜的計劃來嗎?
…………
008向上第一招――讓被勾引的人不經意地看到自己的美貌,留下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
梅洛恩最近喜歡上了在花房里面品茶。
他以前倒是不常來的,他不喜歡花房里太過于明媚的太陽,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裹著嚴嚴實實的黑袍的,這使他覺得安心。
但最近他常來。
一個下人端來了一杯茶,梅洛恩對這個人略有些印象――似乎叫阿力斯什么的。
他通常會記住別人的名字,這也會使大家對至高無上的主更加感恩戴德――畢竟連最尊貴的使者都記住了我的名字呢。
梅洛恩淺淺地抿了一口茶,覺得略微有些甜。
這茶平日里是清苦沒什么味道的,梅洛恩也以為自己只喜歡這種中規中矩嚴謹的茶香,卻不想這樣帶點甜味的倒也令人心曠神怡。
花房的墻都是玻璃做的,是能瞧見外面的花,但外面看不見里面的設計。
梅洛恩一邊端著茶慢酌,一邊欣賞著外面的美景。
陽光照射的暖洋洋的花園中,五顏六色的漂亮花朵爭奇斗艷,爭相吸引眼前人的一絲關注;那是一個黑發的奴隸――這里很少見的,大概是東西混血來的――一個俊美的令人心曠神怡的奴隸。
他在給花澆水,神色是漫不經心的,只是微微垂眸去看那些渴望得到他關注的花朵。他的眼睛,一雙淺黃色的瞳孔,在陽光的照耀下化為了滾燙的巖漿――哦,哦,不是,那是糖漿,甜的足以使人溺死在他的凝視之中。
梅洛恩特意舍棄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禱告時間,每天下午專門來到這個花房品茶。
他叫什么名字?梅洛恩問身邊伺候的阿力斯。
阿力斯遲疑了片刻,有些蹩腳地說:“楚尋聲,他叫楚尋聲。”
楚……梅洛恩的嘴里吐出這個神秘的東方詞匯,感覺仿佛唇齒留香。
那奴隸澆完了水,端著水壺起身離開了。
梅洛恩莫名覺得有些干渴,想再喝一口茶,這才恍然驚覺自己的茶已經喝完了。
他懊惱地抿了抿唇――他一向是自律嚴謹不允許一點點超出日常的事情發生的,今天不該喝這么多茶的。
至于抽出一點時間來到這個花房――哦,那并不是什么超出日常的事情,只不過是過來品茶賞花罷了,這是個讓心情愉悅的活動,自然的景色是主的造物,欣賞它們本就應該在一天的計劃里,只是之前沒有這個計劃罷了。
梅洛恩說服了自己,而后站了起來,繼續去做日復一日的禱告。雖然每天都是一樣的內容,但他并不覺得這枯燥,他將身心都獻給了至高無上的主,這全然不乏味。
…………
楚尋聲仍有些懷疑,“大人雖然天天來花房,但從來沒跟我說過話,你這計劃行嗎?”
008驕傲地挺直了腰板:“小楚你放一百個心!小八出場,只有成功,沒有失敗!”
008向上第二招――讓被勾引的人看見自己的性感,產生單純的欣賞之外的渴望!
楚尋聲愣了愣,“需要脫衣服嗎?”
他抬手就要褪去身上奴隸的灰色薄布,008立刻攔住了他:“這樣太刻意啦!當然是慢慢來啊!”
慢慢來?怎么慢慢來?楚尋聲疑惑地挑了挑眉。
…………
梅洛恩又來到了花房。
今天的太陽格外強烈,他在恒溫的玻璃房內都感受到了些許熱度,不過他自己體溫通常偏寒,因此也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梅洛恩拿起了桌上的茶,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最近不讓阿力斯在跟前伺候了,或許是因為不想要在自己賞花的時候有別人對那朵美麗的花露出什么令他不喜的神情。
梅洛恩慢慢地喝茶,心想:外面大概很熱吧?是不是該讓阿力斯給大家一個休息的時間?
黑發的奴隸冷硬的下顎處滑落幾滴汗水,順著鎖骨沒入衣領深處,天氣大概真的很熱,他抬手抹了抹額頭的細汗,慢慢地將從手臂纏繞至指尖的綁帶一圈圈拆了下來。
梅洛恩的喉結滾動了兩下,他拿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卻發現那杯子里的茶水早已被喝光了。
茶喝完了,他該離開了,梅洛恩站了起來,卻停住了。
他想想,應該還有什么事要干的。
是那束玫瑰?哦,對的,今天開花了,為了這束玫瑰在這里多待一會全然不算是什么超出計劃的事。
他看著那束燦爛的玫瑰,用余光瞧著別的地方。
黑發的奴隸將綁帶放在了地上,又開始默默無聞地干活,梅洛恩覺得自己應該警告他一下,畢竟他曾經有規定,誰都不應該裸露出身體上的皮膚。
他的眼睛盯著那青筋暴起的手臂,覺得自己的規定是正確的,這點裸露的皮膚就使他感覺很不舒服,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涌上心頭。
然而黑發的奴隸還不懂得適可而止,在停頓了一瞬后,居然直接脫掉了上衣――露出覆著薄肌的胸膛,上面還滾動著晶瑩的汗珠,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大概摸上去會是滾燙的溫度。梅洛恩的眼睛不可避免地劃過了那()(),他在一瞬間就避開了雙眼,緊接著涌上心頭的感覺是憤怒。
楚尋聲才剛剛脫了一半,忽然一件外袍一下子罩住了他,一個盛著怒意的聲音――教皇大人的聲音――響起:“大庭廣眾之下簡直不知廉恥!穿上!”
楚尋聲眨了眨眼,從袍子里鉆了出來看著這位教皇大人。
梅洛恩沒有再說一句話,他的心頭各種情緒涌動的厲害。
這種未知的感覺令他恐懼,他沒有再跟那個大膽的奴隸說一句話,而幾乎是跑著到了平時禱告苦修的地方――即使是他擔任教皇那天,他來到了這個地方,心情也頓時平靜得宛如一潭死水。
他在胸前劃著十字,認真地念出那些無比熟悉的禱詞,四周一片昏暗,讓他能聽見自己愈發急促的呼吸,他飛快地念,期待能驅逐腦子里那具不該出現的性感的肉.體,然而這并沒有生效,他只感覺這禱告變得愈發枯燥無味,而自己越來越熱,越來越干渴……
…………
楚尋聲沮喪地回到了住處,008飛上來,:“怎么樣?”
“被嚴厲地批評了……果然不該相信你!”
008咦了一聲,“怎么可能?小楚你別擔心,我還有很多招數呢!”
楚尋聲揮了揮手,“算了吧,你那些三腳貓招數,還不如我自己的呢。”
他微微抬起頭,淺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勢在必得:“我今晚就去爬床!”
第046章 奴隸3
教皇大人的作息規律得可怕, 每天早晨準時起床去做禱告,中午去至高教廷處理文件,下午又去禱告, 晚上到清溪池沐浴――據他自己來說這是洗清一天的罪惡, 以純潔無暇的狀態進入第二天。
楚尋聲決定直截了當地去清溪池勾引這位大人。
這消息是阿蘭告訴他的,阿蘭是教皇大人身邊伺候的大婢女, 自己本身也是個小貴族, 比楚尋聲的頂頭上司阿力斯尚要高上好多級,比之楚尋聲更是差距巨大了。
阿蘭雖然是個高品級的女官,但為人溫柔細膩,從來不會體罰下人。
她長的一般漂亮, 但勝在如玉瓷一般磨砂的質感, 眼眸也是霧蒙蒙的, 溫溫涼涼的給人以舒適的感覺。
本來兩個人地位全然不同,不該有這么親近的機會,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 阿蘭總會找到一些理由來找楚尋聲, 或者是需要人打水――實際上她自己已經打好了水;或者是需要人擦地――實際上她早就擦好了地;
楚尋聲認為大概是從那次他替阿力斯送資料給阿蘭小姐的那天開始的, 因為阿蘭小姐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打碎了手中的漂亮花瓶。這花瓶大概很貴,不然這阿蘭小姐為何要纏上他?
不過楚尋聲也樂于不用做事只是聊聊天的簡單活動,與這位女官逐漸熟識起來。
阿蘭心思細膩, 跟她在一起仿佛所有情緒都會被照顧到, 她的聲音也是細聲細氣的, 但總感覺她很遙遠, 臉是記不太清的, 聲音也是飄渺的,換了身衣服或者身份楚尋聲恐怕都認不出她來――像是一層霧蒙著的謎語, 透著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小八說她是“女主”,楚尋聲倒不知道什么叫女主,只是覺得這位阿蘭小姐運氣總是好的可怕――小八說這叫錦鯉體質――總之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想干的事情總會成功。
這次清溪池的事情也是從阿蘭那里聽到的,他一下子來了靈感:溫泉、白霧、濕漉漉的頭發粘連,水汽彌漫上肌膚帶起寒顫——不是最適合爬床勾引的地方?
008堅決不同意,照它的說法,這完全是便宜了那個黑袍病鬼。
楚尋聲哼了一身別過頭不理這個傻乎乎的小球。
黑袍病鬼?人家可是至高無上的教皇大人!勾搭上了就全然不愁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況且……楚尋聲很想喝特供給教皇的那種茶葉,聞著很是香醇,有種熟悉的感覺,聽說是從東方的古國運過來的,一小克就足以買好幾個像他這樣的奴隸。
008聽了差點昏厥過去,等它清醒過來,立刻蹦到楚尋聲眼前難以置信地說:“你就為了這個?放以前我隨便就給能你幾十斤這樣的茶葉!”
楚尋聲撇了撇嘴,“又不只是為了這個,附帶的……而且你現在也不能給我變那么多出來。”
……
不管小八怎么說,楚尋聲還是堅定了要爬床的心。
今晚就開干。
…………
月色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蕩漾起金黃的光暈,倒映的樹影隨著這星星點點的碎光微微晃動,溫泉的乳白色煙霧帶來潮濕的氣息。
這里沒有職守的人,教皇大人不喜歡有人在身旁伺候——他恐怕也不會想到,有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膽敢來闖教皇的浴池。
這無疑便宜了楚尋聲,他幾乎是輕而易舉,沒有任何阻攔地地來到了池邊,躲在了一顆大樹的后面。
白色霧氣遮住了教皇大人的面容,只能看見他濕漉漉的長發粘在衣服上——他還尚未脫衣,黑色的長袍緊緊地貼著身體,少見天日的皮膚在這黑色的映襯下更顯得蒼白,像是某種摸起來冰冰涼涼的玉。
長發垂落下來,跟黑袍纏繞在一起飄散在水面,教皇大人的表情極為肅穆,薄唇緊抿,像是在高大的殿堂上宣讀圣經一般嚴謹。
楚尋聲像個水鬼一樣悄悄鉆進了水池。
……
梅洛恩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為什么好好的禱告,會想起一些不恰當的畫面?為什么正經的處理工作,會忽然心神難定?從來嚴謹自律的自己一定是哪個零件出了問題,不然為什么總是無緣無故身體發燙?
就好比現在,他只是正正常常地處理清洗自己這項工作,為何腦子里會閃過那個金色眸子奴隸的手?為何竟然……竟然,希望那個奴隸過來,……
過來什么?梅洛恩不知道,博學多識的教皇大人在這方面完全是一張白紙,或許是過來伺候,不,服侍,不,協助他清洗?
清洗什么?
梅洛恩的腦子里閃過了那個奴隸的臉,明明是低賤的身份,卻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眼睛里沒有什么情緒——就像他對待那些花一樣。
我想當一朵花?梅洛恩這樣想,覺得好受多了。
清洗什么?
那個奴隸會冷漠地開口發問,淺金色的眸子也是冷淡的,不會變成滾燙的糖漿,他對一朵無關緊要的花向來如此。
清洗花的枝干,花柄,那雙手,骨節分明青筋暴起的手,會滑過花朵的花托,用指腹粗暴地揉捏花朵可憐的花瓣——梅洛恩常常看見他這樣對待那些可憐的花朵,心不在焉的——然后呢?花朵還有什么?
梅洛恩有些難以呼吸,他感覺是自己的黑袍尚未脫下的原因,裹得實在是太緊了,使他的身體都有些燙意。
他低下頭,用手指去解纏在一起的腰帶。
本來就系的緊的腰帶在水的浸泡下更加難以解開,梅洛恩皺著眉頭忙活了半天,反使自己被水淋濕,連睫毛都沾上了細小的水珠。
梅洛恩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但他越著急,那腰帶就仿佛在與他作對一般纏的越緊,將他的腰身緊緊束縛。
很忽然地,一只手從水下伸了出來,揪住了那衣帶,只是輕輕一拉,那腰帶就被解開了。
這手骨節分明,白皙細長,性感的青筋微微凸起,是剛剛才出現在梅洛恩的腦海中的。
震驚的教皇大人還沒來的及怒聲斥責,那手的主人如同水鬼一般從水下鉆了出來,黑發柔順地貼在腦后,水珠從下顎處滑落,經過滾動的喉結,滑入更深處去——奴隸蜜色的上半身全無遮掩,而腰間只堪堪系著塊要掉不掉的白色布料,大腿在水下似乎散發著驚人的熱度,使梅洛恩感覺周邊的水都變燙了些許。
是那個姓楚的奴隸。
梅洛恩立刻緊閉上了雙眼,怒聲道:
“大膽!還不趕緊離開!”
他全然不敢睜開眼睛,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滾燙,自己的血液變得沸騰,他心里燃起了一陣濃烈的恐慌——仿佛自己睜開眼就要萬劫不復下地獄了似的。他也全然不敢看這膽大包天的奴隸的眼睛,雖然這樣會使自己的憤怒與不懼更有說服力,但他唯恐自己沉溺在了那汪溺人的滾燙糖漿之中。
梅洛恩聽見那奴隸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沉的有些沙啞,讓他無端地顫栗起來。
笑什么?笑自己色厲內茬嗎?還是覺得這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教皇實際上是個口口不堪的……
梅洛恩睜開了眼睛,但還是看天看地就不看他,并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著更嚴肅,更飽含怒氣和高傲,“大膽!”
然而他自己都發現了那尾音處的顫抖。
那個奴隸,那個膽大包天的奴隸向前拖了幾步,梅洛恩幾乎是被逼著后退,被那個奴隸一把抓住。
他的手臂就像燒紅的鐵一樣滾燙,直燙到了梅洛恩的心里去,燒出了恐怖的疤痕。
楚尋聲拉住了梅洛恩的手臂,起初像是白玉般微涼的觸感,然而感覺里面卻燃著滾燙的濃漿。
“教皇大人在害怕什么?一個卑賤的奴隸么?”
梅洛恩緊抿著唇,眼睛里是一戳就破的嚴厲與強裝鎮定。
楚尋聲循循善誘。
“教皇大人,轉過眼來看看小人,一個卑賤的奴隸,你也害怕么?”
梅洛恩沒有回應,又緊閉起了雙眼,像是在與什么天神交戰。
“大人,偉大的神會支持人間的使者追求片刻的歡愉的……”
那個奴隸像是一條蛇一樣爬上來,纏繞上他的身軀,在他的耳邊嘶嘶地吐著信子。
他的身體好燙,蛇不該是寒冷粘膩的嗎?
梅洛恩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那雙淺黃色的瞳孔――不,現在已經不是淺黃色了,而是濃烈的金色,濃烈而滾燙的糖漿。
梅洛恩開始念清心咒,試圖將這份突然而起的熱意壓下去。
然而已經遲了,他已經要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了――
那奴隸按住了他的下巴,強硬地使自己略抬起頭對著他,狠狠地吻了上來,梅洛恩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張開了嘴,接納了那狂野的舌頭,任憑它在自己的嘴里開疆擴土隨意征戰,任憑它將自己的唇咬出血腥味,唇齒纏綿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要升天了,要飄到那天國去了――那是最最玄妙的悟道時刻才會有的感受。
不,不,絕不能飄到那天國去,至高無上的主會怎么想?這個半路迷路的信徒?這個自甘下賤口口不堪的使者!
不要,不要,他是神的使者,應當清心寡欲,應當高高在上無情緒波動。
但那雙手又在做什么?那雙可怕的手,在漫不經心地揉捏,雕琢,在摧殘那株可憐的花朵,像他平時慣常做的那樣――
梅洛恩在快樂的極點落下了眼淚,他幾乎是崩潰地喊道:“魔鬼!我最敬愛的主啊,這是個可怕的魔鬼!”
第047章 奴隸4
天色昏沉沉的, 只能瞧見星星點點透過厚厚云層的慘淡月光,照射入下面這座寂靜得仿佛空無一人的廣大宮殿。
這宮殿無可置疑的豪華,大理石砌成的外墻與彩色玻璃窗相映生輝, 圓拱形的大門和刻著繁復浮雕的羅馬柱顯得莊重威嚴, 只有以玉石為底的噴泉發出潺潺的流水聲,此外竟無一點聲響。
奴仆和婢女們早就習慣了這宮殿的靜默無聲, 這里面住的是他們的君主——凱恩斯陛下。
凱恩斯陛下尚未加冕為王時已是三軍統帥, 稱帝之后雖不再直接統領軍隊,但好戰喜功,喜怒無常,殘暴狠戾。
奴仆們從來不敢大聲說話, 生怕哪里沖撞到了這位陛下——聽說從前有個大嘴巴的仆人, 在與同伴大發牢騷之時被路過的君主聽見了, 當時那仆人滿臉惶恐地跪在地上連聲求饒,而這位君主只是微微一笑, 在仆人以為逃過一劫之時拔出手邊的寶劍直接捅進了那可憐人的喉嚨, 而后在飛濺的血液中不滿地皺眉, “真臟啊。”
那位陛下——無疑是俊美的, 在場的小婢女都同意這點,他用手慢慢擦拭臉上沾染的血跡,竟然輕聲笑了一笑, 似乎欣賞別人的慘狀能給他帶來快樂。
說出這件事的小婢女叫阿蘭, 她表示凱恩斯陛下的眼神實在令她不寒而栗, 那點嗜血的俊美使她頭皮發麻, 帶著生理性的厭惡與恐懼, 全然不如——
不如什么?有人問道。
阿蘭不說話了,她張了張嘴, 在心里說,全然不如一個奴隸。
“哐當!”室內又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仆人低垂著眼進去將碎片掃走,根本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凱恩斯又換了杯新的紅酒,他搖晃著酒杯,為這猩紅的液體感到些許迷醉。
那仆人已經掃完了碎玻璃片,將要離開了——不由得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秒,一道懶洋洋但能使他的臟腑凍住的聲音傳過來:“等等。”
仆人顫抖著回頭,手已經抖成了篩子,“尊貴的陛下,您有什么吩咐嗎?”
凱恩斯皺了皺眉,“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仆人欲哭無淚,僵硬地點點頭。
凱恩斯略帶興味地問他:“聽說這幾日教廷那位日日待在房內不出門?”
這仆人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八卦,自然知道最近教皇有些怪異的作息,忙點頭稱是。
凱恩斯輕笑了一聲,“這就奇怪了,這個教皇冕下不是最追求一絲不茍么?上次連我的拜訪都拒之門外,只說必須要按時完成那什么禱告,現在變了性子了?”
仆人回答道:“大概是生病了。”
凱恩斯搖搖頭,“照他的性格,就算是明天要死了,今天都是該干什么干什么……你還有什么想法?”
那仆人戰戰兢兢道:“聽說,只是聽說,教皇冕下的床晚上晃蕩得厲害……”
凱恩斯這下徹底笑出聲了,“這么匪夷所思的東西你也相信?梅洛恩那個古板嚴肅一絲不茍的木頭人,可能跟情欲兩個字產生絲毫的聯系么?”
他斂了神情,眼睛微瞇:“只怕是有什么教廷要干什么大事了。
仆人連連點頭,不由為自己剛才淺顯簡單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恥。
那有些陰冷的聲音又響起來:“今晚教廷不是有一個禱告會?”
“是的,陛下。”
凱恩斯唇角微勾,“今晚就去探探,看看他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
夜色微涼,鳥雀兒飛到樹上,瞪著園豆般的兩只眼睛嘀嘀咕咕起來。
下面的窗戶沒有完全閉攏,從里面傳出來些許令人耳赤心跳的聲響,粘膩的水聲和極力壓抑的呻.吟,什么東西被抵到了木窗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嚇得鳥雀兒立刻飛了起來。
梅洛恩被一下子按在了墻上,他低喘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眼前人如天神般俊美的面孔,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楚尋聲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教皇大人禁欲的眉眼染上了桃花般的艷色,古井無波般的眼神也蕩漾著無邊春意,蒼白的皮膚被人用力揉捏撞擊,泛起了顫栗的紅色。
那一看就養尊處優的手,以及大腿,止不住地顫抖,像是在忍受什么嚴重的刑罰,已經到達了極限和崩潰的邊緣。
所以這個看起來消瘦的教皇大人是怎么這么有勁的?
那雙尚在顫抖著的腿又自發纏繞了上來,夾住了楚尋聲的腰。
書上說的沒錯,禁欲的人一旦開葷,果然可怕至極……
楚尋聲扶額,可書上還說,想要勾引成功,這第一次必須把他做暈過去啊。
怎么還不暈?已經將近一天一夜了!
梅洛恩看黑發的奴隸低著頭,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大概很累了,汗水沾濕了發絲貼在額頭上,順著下顎線滾落下來,那金黃色的眼眸早已滾燙成了糖漿,溺住教皇大人不放。
實際上梅洛恩也很累了,他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只是一個無情的刪刪刪機器,但那來自靈魂的快感更使他情緒高亢,使他流出難以抑制的淚水,他一邊怒喝著魔鬼之類的字眼,一邊vb.vb晉江遲瑞瑞瑞
楚尋聲忽然停住了,梅洛恩沒有注意到,刪刪刪刪刪刪懂事的人已經刪完了審核大人~他差點叫出聲,但黑發的奴隸強硬地堵住了他的嘴。
“別出聲。”
黑發的奴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聲說。
他的聲音帶著冷硬的味道,略有些沙啞。黑發垂落下來遮住俊朗的眉眼,但那金黃色的滾燙糖漿依然燙的他打了個哆嗦。
梅洛恩忽然意識到,他的眼神跟看一朵花一株草并無區別,不,或許對待一朵漂亮的花還會更溫和些。
“好像有人在叫你。”楚尋聲仔細聽了聽,輕輕推他。
是一個仆人的聲音,養尊處優的教皇大人壓抑住自己的全部渴望,使自己的聲音盡可能變得嚴肅端莊起來:“何事?”
“教皇大人,您已經一整天沒出來了,可是生了什么病?教廷那邊有幾個加急的文件還需要您請示一下……如果大人身體不適,也就算了。”
梅洛恩下意識地看了黑發的奴隸一眼,楚尋聲攤了攤手——隨便你咯。
站在外面有些焦急的仆人聽見了教皇的聲音,還是那樣嚴謹克制,莊重嚴肅,但似乎尾音處略有些顫抖:“好,我馬上就去。”
果然還是生病了吧,仆人嘆息了一聲離開,大人真是太敬業了。
楚尋聲坐在床上,看著教皇大人扶著墻慢吞吞地站了起來——雙腿還在微微顫抖,他也沒有什么上去幫忙的意思,只是托著下巴看教皇大人拿出一件嶄新的黑袍,將自己的全部身體一絲不茍地裹了進去,細細地纏上一圈又一圈的黑色綁帶,幾乎不露出一絲肌膚。
教皇大人平日里穿的這樣嚴實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這黑袍遮住了所有曖昧的痕跡,連脖子都沒有露出來分毫。
梅洛恩抬起頭來看他,斟酌了一下字眼,“你……”
楚尋聲道:“我要跟你一起去書房。”
“書房?你去那里做什么?那是處理教廷公事的地方,離神最近,不可胡鬧。”
楚尋聲也不想去的,可是書上說必須第一次就讓他昏迷才算勾引成功啊!
楚尋聲僅有的記憶就是這本書從天上掉下來,啪一下砸在他的頭上,里面的內容就被他瞬間吸收掉了,為此他堅定不疑地認為這一定是一本上天送給他的神書。
黑發奴隸的眼睫又輕輕顫了顫,垂眸似乎在傷心,梅洛恩看不清他的眼睛,卻感覺那甜蜜的濃漿在委屈地流淚,“可我想去。”
梅洛恩努力使自己的臉緊繃起來,聲音聽起來嚴肅板正,“不可以,況且那書房里只有一個書桌和一堆文件,沒什么好看的。”
他的聲音帶著色厲內茬的味道,像是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楚尋聲抓住了契機,可憐巴巴道:“我就蹲在桌案下面,你弄你的文件。”
梅洛恩問道:“那你弄什么?”
他話說到一半就住了嘴,因為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教皇大人蒼白的臉上瞬間浮起紅暈,“不知廉恥!”
…………
文件被雜亂地掃在桌上,若有外人闖進來,只會看見那平日里古板嚴謹的教皇大人雙眼迷蒙,緊緊抿唇,不住地顫抖。
這書案還挺高,楚尋聲蹲在里面是沒什么問題,他并沒有直接去掀開教皇大人纏的嚴嚴實實的黑袍,而是躲在書案里,從下面伸了進去。
然而這樣的隱晦更使梅洛恩感到羞憤——他的衣服尚好好地穿在身上,前面是那些嚴肅的公文文件,他光看字跡就能想起寫信人的模樣,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嚴肅正經。
然而他呢?卻刪刪刪,刪掉,被一個奴隸隨意地戲耍玩弄。
更令他悲憤的是,他全然無法拒絕黑發的奴隸一切過分的請求。
楚尋聲輕聲道:“不要發出聲音哦,尊敬的教皇大人,至高無上的主關注著您呢,他看不見這里的場景,但他的耳朵可是格外靈敏——”
梅洛恩顫抖著點頭,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緊緊咬牙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楚尋聲又壞心眼道:“教皇大人這樣一言不發,神肯定會奇怪的,大人不如開始禱告吧。”
梅洛恩的聲音格外顫抖,一下一下的刪刪刪珊珊使他語不成調:“最,最敬愛的,主啊,請賜予我……刪……”
仰頭閉眼難耐地沉浸在情.欲的海洋里的教皇大人全然沒注意到,窗邊隱藏著一道黑色的身影,留像球的紫色光芒一閃而過。
第048章 奴隸5
仆人將新供給的茶葉沏好端了上來。
茶香濃濃, 飄渺的霧氣氤氳在室內,乳白色的泡沫浮在淺綠色的茶面隨著人的動作來回搖晃,別有一番戲耍的趣味。
仆人猶豫了一下, 低聲請示道:“陛下, 教皇冕下希望能向陛下要點東方特供的茶葉去。”
凱恩斯沒說話,他的手來回顛弄著一個紫色的留像球, 極昂貴的東西在他手里就像個小孩玩的小球一樣, 被毫不在意地顛來顛去。
君主的聲音含著笑意,似乎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樣:“這東方特供的茶葉不是教皇自己說不愛喝拿來丟垃圾給我的嗎?怎么?現在又愛喝了?”
仆人不敢妄自揣測,只說:“小人不知道。”
凱恩斯嘴角的笑擴大了些,“你上次不是很能猜嗎?原來竟是你對了, 你再猜, 我恕你無罪。”
上次……
仆人小心翼翼地問道:“教皇冕下果真養了個……”
“對了!”凱恩斯像個孩子一樣比了個對的手勢, 眼睛里閃爍著濃濃的趣味,“多有意思啊, 那個高高在上, 嚴謹自律, 恨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跑去苦修的教皇大人, 居然……也有這種時候?”
仆人感覺自己聽了個不得了的大秘密,趕緊低下了頭,一言也不敢發。
凱恩斯的嘴角已經快咧到了耳根, 他想起自己在教廷書房所看到的那一幕——
其實窗戶是背對著那兩人的, 凱恩斯看不見梅洛恩的狀態, 不過他想大概也很有趣——哈!一個渾身顫抖, 滿臉潮紅, 在戰栗中被一個低賤的奴隸逼著誦讀圣經的教皇!
那蹲坐在書案下黑發奴隸卻是正對著他的,凱恩斯能清楚地看到他冷硬的下顎, 滾動的喉結,從下顎處滴落下來的汗水,以及極具有肌理美感的肌肉線條——像古希臘的健美之神。
那奴隸的眼睛――像是燃燒的滾燙濃漿,金黃甜蜜,簡直要使人沉溺進去。
不知廉恥的教皇俯下了身子,直接鉆了過去,賣力地……口水的粘膩聲嘖嘖作響,黑發奴隸仰起了頭,微閉著眼睛,修長的手指插.入對方的頭發,似乎是在享受,但表情卻是極冷漠的,相對于身下的人是全然可以隨時抽離的那種。
凱恩斯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血液翻滾燃燒,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在他第一次砍下敵軍首領的頭拎在手上狂笑之時的相同感覺。
他感覺略微有些渴了,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你覺得,如果我抓住了足以讓教皇身敗名裂的把柄,應該怎么做?”
仆人遲疑道:“傳播出去?”
凱恩斯搖了搖頭,“不,不,把他拉下來對我沒什么好處,相對于教廷那一堆王八蛋,這個只知道工作并不想奪權的教皇還更適合我們。”
他的笑容擴大了一些,“但是,看看這位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教皇冕下失控的模樣,不是很有趣么?”
……
楚尋聲抿了口茶,撲面而來的茶香令他有些陶醉,不由得微微地瞇起了眼睛。
梅洛恩一邊批著公文一邊看他,看他像只滿足的貓一樣懶洋洋地的模樣,眼睛里不由帶了分笑意。
阿力斯走進來看到教皇大人這副千年難得一見的笑意,眼睛都瞪圓了。
哦我的老天啊,這還是那個不茍言笑嚴肅莊嚴的教皇大人嗎?
梅洛恩看見有人進來,嘴角的笑意瞬間斂了下去,問道:“何事?”
阿力斯恭敬回答:“大人,陛下在外面。”
梅洛恩皺了皺眉,“陛下有什么事嗎?”
一個懶散而顯得涼薄聲音傳了過來,“沒事就不可以來找教皇大人敘敘舊么?”
楚尋聲望了過去,來人穿著顯得繁復華麗的貴族服裝,眉毛一邊輕輕挑起,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然而笑意不達眼底,顯出一種冷漠與敷衍。
他的右手按在腰旁別著的寶劍上――那寶劍鑲嵌著名貴的寶石珠玉,似乎觀賞性更強。
他朝著楚尋聲輕笑了一聲,轉身問梅洛恩,“這位是?”
楚尋聲回答道:“只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尊貴的皇帝陛下。”
梅洛恩皺眉道:“如果陛下有事請直說。”
凱恩斯從喉嚨里發出兩聲低笑,拿出了一個紫色的留像球,“教皇大人知道這是什么嗎?”
梅洛恩道:“臣不知,陛下還請直說。”
凱恩斯揮了揮手示意阿力斯退下,而后將那小球打開來,“這是一個,關于奴隸如何犯上作亂的留像球哦!”
梅洛恩的指尖顫抖了一下,但表情還是嚴謹自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凱恩斯笑著說:“教皇大人也不想全王都的人看見這個東西吧?侮辱了大人名譽事小,玷污了大家對至高主的信仰,才是大啊。”
“這樣,我給你出個招,我正好對這個奴隸還有點興趣,一物,換一人,如何?”
梅洛恩怒喝道:“休想!”
凱恩斯的表情也冷淡了下來,他伸出手去拉了拉楚尋聲的小拇指――沒有拉動,于是繞著楚尋聲轉了兩圈道:“這事大事小,大人可要好好考慮啊。”
楚尋聲伸出小指勾住了凱恩斯的手指,“我去。”
梅洛恩皺眉道:“你不必如此。”
凱恩斯也驚訝地挑了挑眉,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喜歡到寧愿犧牲自己么。
楚尋聲抬頭看著他,“我跟你走就是了,何必說那么多。”
他在心里對小八說:“瞧吧,這爬床爬的多勝利,書上說爬床人的必勝秘訣就在于不在一張床上吊死!”
008扶額興嘆,小楚你究竟哪里看的盜版小黃文啊!
…………
楚尋聲跟著前面一言不發的君主來到了宮殿。
哇!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好繁華的裝束,好繁復的雕刻,好華麗的帷幕……這跟教皇住所的清冷簡單完全不一樣,所有地方都極盡奢華,就連吊頂上的照明燈都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這才是他該爬床的對象啊!楚尋聲看著凱恩斯的眼睛都快要冒出星星來。
凱恩斯轉頭,他的眼神又一瞬間變得冷漠起來,仿佛毫不在意。
不能給金主留下貪財的印象,否則會使爬床不成功的!
凱恩斯看著他淺黃色的瞳孔,盛著冷漠與不在意,不知為何皺了皺眉。
面對別人的時候,就是甜的膩人的滾燙糖漿,面對他的時候,便是這樣渾不在意么?
他揮開自己腦子里想要讓這人的瞳子變成那樣的奇怪想法,高傲地仰了仰頭,示意小黑過來。
小黑是那個常被凱恩斯當做工具人的仆人,他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陛下有什么吩咐?”
他的心里燃起濃濃的八卦意――畢竟這是陛下第一次大晚上帶人回來,而且那人還英俊得過分――但他絲毫不敢露出分毫。
凱恩斯指了指楚尋聲,“你領著這個奴隸把宮殿全部清洗一遍。”
小黑撓了撓頭,“可今天下午剛剛清洗過了,陛下。”
凱恩斯皺眉,“讓你做你就做,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小黑只好點頭,伸手拽了拽楚尋聲,“這位大人,……”
凱恩斯道:“他不過是個最卑賤的奴隸罷了,不用這么叫。”
楚尋聲朝這個戰戰兢兢的仆人友好地笑了笑,金黃色的眼睛里流轉著粼粼的光華,“叫我楚就好。”
小黑的臉唰的紅了,他磕磕絆絆道:“好的,好的,”他艱難地吐出這個東方詞匯,“楚”。
凱恩斯又不爽了,怎么對一個仆人也能笑,就對他不會?一個卑賤的奴隸,難道看不出自己需要討好的人是誰么?
小黑吭哧吭哧地提了桶水過來,凱恩斯冷聲道:“愣著做什么,勾引上位干了不本分的事情就忘了自己本分的工作了?”
楚尋聲沒理他,端起水桶和抹布就要開始勞作,凱恩斯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打量了楚尋聲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你是怎么爬上教皇的床的?嗯?脫了衣服直接勾引么?什么手段讓我瞧瞧?”
楚尋聲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頓時明白了這就是書中所說的要欲擒故縱的經典時刻了,他正色道:“我不愿意爬你的床。”
凱恩斯的臉色一下子奇差無比,他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字眼:“你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仿佛地獄里爬上來的蛇,狠戾得令人顫抖,小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起來。
書上說這時往往需要不小心潑水在他身上,這叫做欲擒故縱。
楚尋聲拎起地上的水桶,鋪頭蓋臉地朝凱恩斯潑了下去。
……
小黑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暈厥過去比較合適。
他看見陛下低低地笑了起來,眼睛里卻帶著極濃烈的殺氣――上次陛下露出這樣的殺氣的時候直接狂性大發砍了敵方幾百上千人――真可惜了這個新來的這樣英俊的人。
水滴順著被沾濕貼在額頭的頭發向下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空寂的宮殿里顯得格外清晰。
凱恩斯拔出了腿邊別的刀,仔仔細細地觀察眼前的黑發奴隸:該從哪里下手好呢?先割開那肌理分明的胸膛?還是先刺進那跳動著的熾熱心臟?抑或是剜出那雙如同玻璃珠般的淺黃色瞳孔?――只可惜不是滾燙的甜漿,更具有收藏價值。
楚尋聲按著書上所說,認真道:“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
凱恩斯怒極反笑,“好,好,好,我現在不要直接殺你了,我要先,奸,后,殺。”
第049章 奴隸世界幾呀
凱恩斯冷笑一聲, 從頭頂滴落下來的冰冷水珠更令從沒有受過如此侮辱的君主感到無比憤怒,他拿起手上的紅酒從楚尋聲的頭頂一下子倒了下去。
冰涼的酒液順著發絲滴落下來,從眼角滑落, 留下一滴紅色的痕跡, 楚尋聲能嗅到紅酒澀澀的香甜味道。
他倒沒有生氣,感覺自己更像個機器人, 沒有那么強烈的情感。
書上說……
楚尋聲別過了頭, 雙手摟住自己,做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嘶,好涼~”
黑發的奴隸微微皺眉,似乎有些苦惱, 紅酒淌過他俊郎的眉眼, 從喉結處滑落至衣領深處消失不見, 他輕輕環抱住自己,高大俊美的奴隸此刻竟顯得有些脆弱。
小黑在心里大聲道:“這這這他有什么錯!不過是往君主頭上潑了點水罷了!陛下怎么這樣小肚雞腸啊!”
黑發奴隸的身體在風中微微顫抖, 這樣冷么?
凱恩斯不知為何, 心里的怒氣一下子消失了一些。
他冷聲道:“現在就冷?在教皇大人的房里天天裸著身子勾引人恐怕也不覺得冷呢。”
這莫非就是書中所說的吃醋?
書上說了, 對付這種口是心非嘴硬心軟不愿意正面回應的人應當一直采取欲擒故縱策略。
楚尋聲摸出了點門道, 試探性地說:“身子是冷的,但心是燙的。”
凱恩斯感覺自己的怒火又被調度了起來,想起當日里瞧見黑發奴隸如同滾燙的糖漿的金黃眼眸, 又看了看他面對自己時冷淡的淺黃色瞳孔, 咬牙切齒道:“好, 好, 好, 好一個心是燙的,我非要讓你看看誰才是你現在的主人!”
“小黑!”
小黑趕緊跑過來, “陛下什么事?”
凱恩斯冷笑一聲,“明日不是有一場宴會嗎?干脆到斗獸場去,欣賞一下奴隸斗猛獸。”
他轉過頭來看著楚尋聲:“如果斗不過,就做獅子的口中餐去吧!”
小黑暗中搖了搖頭,帶著些憐憫地看向黑發奴隸,陛下果然還是那個殘暴不仁的陛下,他還以為對這個這樣俊美的奴隸會有什么特殊的呢!
……
宏大華貴的宮殿之中,彩色的玻璃折射出絢麗的光澤,優美的音樂彈奏敲擊聲悠揚地傳了出來,與花園中美好的花朵清香夾雜在一起,給人以舒適的感受。
穿著光鮮的仆人侍者端著盤子在人群中穿梭,所有賓客——無疑都是王都最高層的貴族,穿著得體的禮服,女士們優雅地搭著男士的手臂嬉笑起來。
在這衣香鬢影的華麗氛圍中,一個裹著黑袍的高挑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教皇冕下很少會參加君主的宴會,但這次他破天荒地出現在了皇宮。
他平時并不與眾人過多交流,因此也沒人敢去叨擾他,他一個人站在角落,仿佛在尋找什么。
瑪爾亞特感覺有些奇怪,端著個酒杯湊了上去,“今日大人不用做禱告?”
梅洛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公爵大人日安,公爵夫人安好?“
瑪爾亞特笑了笑,“你說阿蘭?她當然好的很,公爵大人今日不做禱告么?“
他在心里想,大概在跟那個她說非常喜歡的男人待在一起吧!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梅洛恩點了點頭,“錯過一天的禱告并不會如何。”
瑪爾亞特溫和地笑了笑,“冕下能這樣想實在是難得,大人知道今天宴會的內容嗎?”
梅洛恩瞥了一眼這個日日沉迷于藝術,簡直將藝術當做生命與靈魂的薔薇公爵,道:“大概是公爵大人感興趣的東西,莫非是什么畫展?”
瑪爾亞特搖了搖頭,用帶著點奇怪韻律的聲音激昂道:“不不不,比這有趣,是英俊的奴隸與狂暴的野獸的決戰。”
他有些陶醉地仰起頭,手指微微顫動,似乎在空中作畫起來,:“一個金黃色瞳孔的混血奴隸呢,他的眼睛很美,沾染鮮血的模樣一定很適合收藏!”!!!
梅洛恩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在地上,“你說什么?”
……
還沒等梅洛恩做出反應,圓拱形宮殿中的帷幕一下子垂落下來,他這才發現原來這宮殿的中間是個古樸森森的斗獸場——墻壁斑駁破爛,籠子上也滿是鐵銹,被放置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雙眼睛森森地發著綠光,給人以恐怖陰森的感覺。
籠子里是一個瞇著眼繞著籠子邊慢慢打轉的雄獅,顯然有些饑餓,因此眼睛都有些發綠。而籠子的對面,赫然是一個黑發金瞳的俊美奴隸。
宮殿與斗獸場被透明的玻璃隔開,眾人好奇地端著酒杯看著這格外英俊的奴隸。
女士們有些不忍地別過了頭,有人奇怪地問道:“這么英俊的奴隸,就這樣放去斗獸?豈不是有些可惜了。”
凱恩斯還沒有回答,梅洛恩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的人!”
教皇大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這幅維護的模樣引得凱恩斯有些許的不爽——明明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凱恩斯扯出了自己的袖子,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說:“只是嚇嚇這個不聽話的奴隸罷了,這籠子不會打開的,還不勞教皇大人費心了。”
他話剛說到一半,眾人忽然走到了玻璃旁,凱恩斯抬頭望去,瞳孔猛縮——
只見那籠子的鎖鏈忽然啪的一聲斷裂開來,惡獅壓低身軀慢慢地踱了出來,頭壓低,一雙發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它的尾巴緊緊地夾住,一副立刻就要發起進攻的模樣。
黑發金瞳的奴隸全身都繃緊了——這時候更能瞧見他崩成一條直線的健美身軀,青筋暴起,每一寸都蘊含著極致的力量美感,一種野性的美。
他格外專注地盯著這只獅子,金色的瞳孔仿佛化為了滾燙的巖漿,讓不自覺對上他雙眼的人沉溺進去。
瑪爾亞特緊緊地盯著他,屏住了呼吸,不愿意漏下一分一秒。
他似乎聽見君主的咆哮:“誰把這破籠子打開的!”之類的,還有人死命拉著教皇大人不讓他跳進去,緊急喚來的飼養師和兵士已經出現在了門口不遠處,但那個獅子已經動了起來。
瑪爾亞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的手神經質地抖動,為這人與動物同樣野性而冷漠的對望所產生的怪異美感而激動。
兩方的眼睛里閃爍著同樣的光芒,無機質的,原始的,體現力量的生死搏斗。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那金黃色的獅子已經跳了起來,亮出了撕合力極強的爪子,張開了血盆大口撲向那顯得渺小的挺拔身影。
黑發的奴隸的動作極快——瑪爾亞特幾乎難以跟上,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猛的拽住了獅子頭上的毛撐著騰空而起,一下子跨坐在了那獅子的頭上,緊緊地拽著它的腦袋,骨節分明的雙手直直地插進獅子頭上的毛發。
被一個小小的人類騎在了頭上,無疑使這只獅子暴怒起來,它瘋狂地抖動,企圖將背上這個討厭的食物抖落下來,然而一把刀極快地從它的頭頂插了進去。
“唰!”
血液唰的迸濺了出來,灑在奴隸那張英俊的臉上,他的眼睛微微瞇起,唇角緊繃,別有一種嗜血的奇異美感。
獅子發出一聲極強的怒吼,巨聲的咆哮使眾人心中一緊,不由得為場中的黑發奴隸捏了一把汗。
它狠力將身體往旁邊一撞,黑發奴隸摔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瑪爾亞特站的地方離得近,他能清晰地聽見奴隸骨頭碎裂的咔嚓聲,看見奴隸緊緊皺起的眉,他的心忽然揪痛,為這個奴隸擔憂起來。
黑發的奴隸一聲不坑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緊抿著唇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巨獸,瞳孔里的金黃色滾燙糖漿仿佛在熠熠生輝。
獅子怒吼一聲,猛地一下子撲了上去,眾人都不忍再看,轉過了頭。
當然,也有崇尚戰斗與力量,喜歡血腥的某些個人揚起了拳頭,“咬他!”
還有瑪爾亞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黑發奴隸,他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曼妙感覺在心中彌漫,他看著那黑發奴隸如鬼魅一般從旁邊閃過來到獅子的后面——他真的是人么?怎么會有這樣奇妙的身姿與走法?怎么能在這時仍保持這樣的冷靜與漠然?
那奴隸又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刀,在獅子尚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從它的背后一刀扎了進去,他扎的極深極快,刀子連同手柄都捅了進去,甚至還攪動了一下,血液一下子噴濺在他的身上。
眾人慢吞吞地轉過頭來,睜開一只眼睛去看那奴隸的慘狀,卻驚異地發現那獅子的身軀轟然倒地,露出了被遮擋的挺拔站立的黑發奴隸。
那奴隸臉上是噴濺的鮮血,順著冷硬的下顎線滴落在地上,唇角緊繃成一條直線,極俊郎的臉如同雕塑一般——不,就連最厲害的雕刻家刻出的最健美的古希臘之神都恐怕沒有這樣英俊。那金黃色的瞳孔——透著些許冷淡與漠然——如同滾燙的巖漿直燒的人心慌意亂。
角斗士的服裝很好地勾勒出了他的身體,蜜色的皮膚在頭頂的大吊燈照耀下潤著光澤,他的每一寸肌肉都蘊藏著極致的力量,那是一種原始的,野性的美;是一種無關地位的,充斥著力量的,讓人不自覺想要跪倒在他的腳下的絕對碾壓感。
場中靜默了很久,瑪爾亞特才聽見有人輕聲問道:“我可以把這個奴隸買走嗎?”
第050章 奴隸7
那人問出這句話之后, 場內一下子陷入了寂靜,凱恩斯冷冷道:“我還沒有窮到要賣奴隸的地步。”
瑪爾亞特知道會是如此,也沒張嘴詢問, 只是隔著玻璃輕聲呼喚黑發的奴隸:“午好, 這位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雙金色的瞳孔轉而望向他, 那種無機質的冰冷鎖定住了瑪爾亞特, 讓他的身體冰冷起來,而他的血液卻仿佛在熊熊燃燒。
與此同時,楚尋聲也在打量著他——眼前這個人溫和俊美,穿著高級定制的貴族服裝,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淺紫色的美麗瞳孔, 如同情人的深情對望, 仿佛盛著極致的愛意。
楚尋聲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隨后眼睛一閉, 軟軟地倒了下去。
書上說要適當示弱。
瑪爾亞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看著眼前冷漠俊美仿佛無比強大的黑發奴隸忽然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陣強烈的悸動感, 他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人的身體,卻被透明的玻璃結結實實地攔住了。
他一時之間恍然若失。
……
陽光照射了進來,嘰嘰喳喳的鳥叫有些令人心煩。
楚尋聲悠悠醒轉, 裝模作樣地輕輕咳嗽了兩聲。
眼前是個并不陌生的寢殿, 華貴的帷幕垂落下來, 幾根漂亮的彩帶飄在空中, 身下枕的是極為昂貴的鵝絨, 溫暖柔軟,貼在裸露的肌膚上極為舒適。
楚尋聲面無表情地在上面打了兩個滾。
好軟啊。
他拉開帷幕, 發現凱恩斯正皺著眉頭坐在一旁的書案邊,似乎在處理著什么棘手的問題。
楚尋聲又輕輕咳嗽了兩聲來吸引他的注意。
凱恩斯皺著眉走過來,拿了件衣服給他披上,“一個奴隸怎么這么金貴?”
他將剛剛處理的文書遞給楚尋聲,斜倚在床壁邊,冷笑一聲,“看看。”
楚尋聲不明所以地翻開了文書,入眼的花體文字十分漂亮,但楚尋聲只能看懂前面一點,大概意思是對君主的問好和一些花里胡哨的溢美之詞。
哦,莫非是想要夸獎?
楚尋聲恍然大霧,點點頭道:“不錯的。”
凱恩斯的臉頓時黑了,他一把奪過楚尋聲手里那份不知道哪位公爵向他討要一個奴隸的信,冷聲道:“能得到這么多大人物賞識,你很得意吧?”
楚尋聲一頭霧水,試探性地點了點頭。
凱恩斯深呼吸一口氣,又拿出了另外一封信。
楚尋聲伸出手接過,這會的字跡更是群魔亂舞,似乎包含著憤怒的意味,除了前面那點似乎是慣例的,同樣意思的向君主問好,他簡直看不懂一絲半點。
大概也是些贊頌君主的溢美之詞吧
哦,懂了,是剛剛的反應不夠強烈,夸獎顯得敷衍了。
楚尋聲盯著君主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非常,非常,非常好,我覺得很好。”
凱恩斯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一把奪過那個狗教皇的信,罵道:“好個鬼!”
這都不行?楚尋聲皺了皺眉。
那我不伺候了。
他自顧自地躺了回去,舒舒服服地貼在柔軟的鵝絨毯子上,蹭了兩下。
這在凱恩斯的眼里就是對那個教皇余情未了悲傷過度的表現。
他怒而摔門離開。
……
楚尋聲又開始想念那醇香好喝的東方茶了。
奮斗!人是要奮斗的!不能再躺平下去了!
系統故技重施,為楚尋聲制定了三條詳細且完美的爬床計劃。
楚尋聲已經不再相信它的計劃,他決定要憑借自己充實的知識儲備。
首先,第一步,在要爬床的人面前多轉悠,爭取留下深刻的印象。
……
年邁的古拉格公爵正在將領地里最近發生的事情向陛下報告,包括最近收上來的稅務少了blabla,還有個重要的——似乎發現教廷的人在暗中招兵買馬,但是不是很確定。他啰啰嗦嗦說了一堆,卻發現君主的眼神全然不在他這里,盯著不遠處似乎在發呆。
古拉格公爵的頭上冒出兩排黑線,他順著君主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個俊美的青年,一看身體就很健康,最吸引人的恐怕是那雙眼瞳——如同溺人的滾燙巖漿——那甜蜜的糖漿現在凝著在一只略有些肥胖的貓身上。
青年伸出手輕柔地撫摸那只大肥貓,眼神仿佛是在盯著自己的情人似的深情繾綣,令人要陷進去。
君主停頓了一秒,揮手叫來了個仆人:“那貓是哪來的?怎么沒見過?”
仆人——也就是小黑,遲疑了一瞬,道:“大概是他自己帶來的,從前沒在宮殿里見過,但好像聽說教皇冕下那里養過一只貓。”
古拉格公爵驚恐地發現君主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他趕緊岔開話題:“陛下,我正好有事要稟告……”
“陛下?陛下?”
凱恩斯暼了他一眼,“我聽著呢,收上來的稅務少了,小事,自己解決。”
他停頓了幾秒,忽然氣勢洶洶地朝楚尋聲的方向走去。
上次見到陛下這種時候,似乎后果很嚴重的樣子……
古拉格公爵不敢去拽君主,只能暗自嘆息這可憐的青年不知道為何惹上了暴力的陛下。
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殘暴的君主像個孩子一樣將那只貓抱了起來,動作很輕柔,語氣卻是惡狠狠的:“誰給你這個小奴隸時間逗貓的?”
俊美的青年輕飄飄瞥了他一眼,視若無物。
凱恩斯:你知不知道宮里面不準養貓除非是我買的……
青年(面無表情):嗯。
凱恩斯:你知不知道blablabla……
青年(面無表情):嗯。
古拉格公爵的嘴角抽了抽,弱弱地舉起了一只手:“陛下,臣下次再來。”
……
今天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古拉格公爵穿的整整齊齊再次來到皇宮。
他扯了扯袖子,又開始報告領地里最近的情況。
君主邊聽邊點頭,眼睛還不時向上瞟,大概實在思考,一看就極為認真的模樣。古拉格欣慰地點了點頭,“那陛下覺得該如何應對好呢?”
君主抬起頭,眼睛瞧著上方。
又在思考了嗎?古拉格再次欣慰地點頭。
君主出了聲,古拉格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似乎帶著些許無奈的意味——“你在上面做什么”
上面
古拉格抬頭望去,那個眼熟的俊美的青年慢吞吞地從樹上爬了下來,跳到他們倆面前。
塵土飛揚起來,青年穩穩地降落在地面,給人一種極矯健的感覺。
“在把小鳥的巢放回樹上。”
青年的咬字很有意思,帶著獨特的韻律。
凱恩斯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又走了過去,古拉格只能聽見他因為有些距離而顯得縹緲的聲音,“什么小鳥”
莫名其妙地有點甜滋滋的味道,感覺像是嗅到了戀愛的腐臭味,讓他這個老頭心里一陣愁云飄過。
古拉格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再次退了下去。
……
又是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一天,古拉格再次來到了皇宮。
這次他很自信,所謂事不過三,那人不可能次次都逮著他要諫言的時間吧
古拉格公爵自信滿滿地來到了大殿,這次他專門找了陛下辦公的時間——往周圍環視一眼,果然沒看見那個俊美的青年。
古拉格公爵自信一笑,認真地開始稟報:“陛下,我……”
他的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聽見身后的門啪的一聲被踹開了,古拉格往后望去,正看見那個俊美的青年滿臉寒霜地走了進來。
古拉格公爵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前兩次看見他都是沒什么表情的,因著那陽光和大貓的存在總帶著幾分溫和,而此刻青年面色卻很冰冷,金黃色的瞳孔如同巖漿一般閃爍著光澤。
古拉格公爵的嘴角又抽了抽,那個青年開了口,聲音也如同裹了寒冰:“你把我的貓送到教廷做什么!”
古拉格像個陀螺,馬上抽頭去看君主,只見凱恩斯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公文——古拉格清晰地看見那書是反著的——輕飄飄道:“教皇大人的東西,我的奴隸養著,算個什么事”
咦,原來這人是個奴隸嗎古拉格又像個陀螺一樣看向青年,確實,相比大多數貴族追求瘦弱蒼白的審美,這人呈現出的是充滿力量的英俊。
楚尋聲冷冷道:“可那已經是我的貓了!”
凱恩斯氣的腦袋燉燉地疼,他冷哼一聲,“怎么就是你的貓莫非爬了次床就以為自己成為教廷的另一個主人了”
008生氣地在空中打了他一下——他當然沒有什么察覺——生氣道:“我小八生是小楚的統,死也是小楚的鐵!你怎么這樣侮辱我的機格!”
楚尋聲不說話,看著十分倔強地站在原地。
實則他在思考,書上說……
書上說對待這種殘暴的人,就要以毒攻毒,跟他打架。
凱恩斯見他半天沒說話,還以為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楚,皺了皺眉道:“那你想怎么樣”
楚尋聲的目光炯炯,宛若燃燒滾燙的金黃巖漿,還透著絲絲點點的甜意:“那我們就用男人該有的方式解決!”
凱恩斯挑了挑眉,“真的但是我先說好,我可不像梅洛恩那樣能……”
楚尋聲打斷了他的話,直直地盯著凱恩斯道:
“讓我們來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