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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1章 奴隸8

    打架

    凱恩斯皺了皺眉問道, “你說話都這樣委婉的么”

    楚尋聲不理會他奇奇怪怪不知何意的言語,拽著他的手徑直將他拖到一個空屋子。

    這空屋子的地上鋪著墊子,軟綿綿的不傷骨頭, 但又又很有摩擦力, 很適合在上面打斗。

    殿內(nèi)的古拉格公爵眼睜睜看著他們倆離開,平時喜怒無常的君主就像個乖乖的小姑娘一樣跟在那個奴隸的后面, 感覺這個世界都魔幻了起來。

    良久, 他忽然猛拍自己的腦袋,大聲喊道:“陛下我還有要事稟告!事不過三啊事不過三!”

    他期待英明的陛下會返回來聽他這個小老頭的話,但是回應(yīng)他的只有被他的聲音驚到飛過去的一行鳥雀。

    古拉格公爵:……

    小黑伸出了手,笑瞇瞇道:“公爵大人, 請吧!

    古拉格公爵生氣地一拂袖子, 憤然離開了。

    他走在路上, 越想越生氣:這都是個什么事嘛,一個奴隸!

    古拉格吹胡子瞪眼咒罵起來。

    一個清風(fēng)般溫潤的聲音傳進耳朵:“古拉格公爵大人”

    古拉格循聲望去, 來人的淺紫色眼眸很是引人注目。

    他笑了起來, 恭維道:“原來是薔薇公爵, 幾日不見, 風(fēng)采更盛呀!”

    薔薇公爵——瑪爾亞特微微一笑,問道:“大人為何看起來這樣憤怒”

    古拉格搖了搖頭,“哎, 不好說, 我去找了陛下三次了!整整三次啊, 居然還沒有將一句話說完!”

    瑪爾亞特不是很在意, 他將大部分心思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藝術(shù)作品上, 很少去關(guān)注這些彎彎繞繞,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陛下有什么事嗎”

    “還能有什么事都怪那個奴隸!我還意味他是哪家的貴公子呢, 沒想到只是個奴隸!浪費了本大人的時間!”

    古拉格公爵生氣起來,沒有注意到一旁薔薇公爵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一個黑發(fā)的奴隸么”

    古拉格吹胡子瞪眼睛起來,“對對對,就是他,真是討厭!”

    瑪爾亞特義正言辭道:“這莫免也太過分了!這樣,大人,我剛剛好認(rèn)識那個奴隸,你下次去的時候直接找陛下去,我去把那個奴隸叫走!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古拉格公爵感激地拉住了薔薇公爵的手,“大家說的果然沒錯,大人你真是個頂呱呱的好人吶!”

    瑪爾亞特微微一笑,淺紫色的眼眸像是一湖靜美的池水,“舉手之勞罷了!

    …………

    另一邊,空蕩蕩的訓(xùn)練室內(nèi)。

    楚尋聲慢吞吞地挽起了袖子,露出結(jié)實有力,青筋暴起的手臂,一把將凱恩斯推到墻角。

    凱恩斯被一下子推倒在地上,他挑了挑眉,像模像樣地掙扎了幾下,就像個任人宰割的鴨子一樣不動了,聲音略略有些沙啞,帶著暗示的意味:“你要做什么”

    迎接他的是一個悶拳。

    凱恩斯蒙圈了,他還沒來的及反應(yīng),又是幾下毫不放水的重力擊打,拳拳到肉,似乎帶著點報仇的私心。

    凱恩斯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狼狽不堪地躲避,但玫瑰帝國的君主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他心里頓時燃起一股怒火道:“這就是你說的打架 ”

    不等他喘息片刻,又是一腳當(dāng)胸踢來,楚尋聲的力道很重,全然不放一點水,凱恩斯好像聽見了自己骨頭破裂的聲音,膝蓋鉆心眼地疼,怒火頓時席卷了他,凱恩斯直接揮起一拳朝楚尋聲砸去。

    楚尋聲險而又險地側(cè)身避了過去,拳頭所帶起的風(fēng)吹起他散落的碎發(fā),那力道離他僅有分毫距離。

    他的眼神里似乎帶了些冷意,金黃色的滾燙濃漿也似乎在緩緩流動,凱恩斯心里莫名有一絲委屈——不是你先打我的嗎現(xiàn)在倒還生氣

    凱恩斯的手緊緊地纏著楚尋聲的脖頸,又打算一個拳頭砸過去。

    楚尋聲正好轉(zhuǎn)過頭來,金黃色的瞳孔像是在燃燒的玫瑰金,淡色的薄唇輕抿,凱恩斯的拳頭停在了離那張俊美的臉極近的位置,打不下去了。

    楚尋聲卻揪住了這個機會,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腿使其騰空而起,打算將他直接摔下去。

    真狠啊,這摔下去不得斷一根骨頭

    凱恩斯的腿緊緊地纏住了楚尋聲的脖子,不讓他把自己摔下去,但用力過了度,楚尋聲悶哼一聲,一個踉蹌帶著他一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兩人同時落地,只聽的一聲悶悶的撞擊聲。

    楚尋聲落了地反應(yīng)很快就要起來,凱恩斯緊緊地纏住他的腰不讓他動作,氣氛一時有些凝著。

    兩人干脆就著在地上纏在一起的姿勢又扭打起來,幾乎是難舍難分。

    凱恩斯本來心里很是憤怒,打到一半不知為何變了味。

    黑發(fā)的奴隸微微喘氣,金黃色瞳孔的眼睛亮的出奇,額角有稀碎的汗珠滴落,薄唇緊抿,喉結(jié)滾動,他的腿按在凱恩斯的腰上,正在費力地打算坐起來——這也使他被綁帶緊緊系住的腰微微晃動,一看就韌性而有勁,莫名帶了點 的味道。

    兩人離得太近了,凱恩斯能感受到指尖滾燙的溫度,感受到那青筋的跳動,感受到對面人熾熱的呼吸,以及自己急促的心跳。

    這是一個跨坐的姿勢,拋去打架的幌子,無疑有些曖昧了。

    凱恩斯的呼吸灼熱起來,他緊緊地盯著黑發(fā)的奴隸,像是在看一個需要捕捉的狡猾獵物。

    楚尋聲跨坐在君主的身上,雙腿壓著凱恩斯的腰部和腿部,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他的肩膀,從上面居高臨下俯視君主,眼神里不自覺地帶了絲輕蔑的味道:“服不服”

    打架肯定是要比出個輸贏的,不然還打什么架呢。

    書上說了,想要順利地爬上那種殘暴的人的床,得先從征服他,大概就是從武力上吧

    君主躺在地上,雙手勉力支撐起自己,卻不說話,只是大口地喘息。

    楚尋聲的腿動了動,換了個位置,帶了點力道碾了碾,又問道:“服不服”

    凱恩斯發(fā)出一聲痛苦地悶哼——似乎還帶了寫癢癢的沙啞的意味。

    他的手慢慢向上走,撫上了奴隸蜜色的胸膛,沙啞著聲音道:“服”

    楚尋聲覺得這大概就是征服了這個男人了,他松了口氣,正要退下去,凱恩斯卻拽住了他,想條黏膩的蛇一樣纏了過來,攬住了楚尋聲是脖頸。

    他的呼吸很灼熱,灑在楚尋聲的脖頸處,激起一陣皮膚的戰(zhàn)栗。

    君主的舌頭似乎過于燙了,舔舐在脖頸上會引起人不自覺的顫抖。

    凱恩斯挑眉看他,帶著幾分挑釁的味道:“就這我覺得不服呢!

    楚尋聲憤怒地對系統(tǒng)說:什么叫就這!

    008也義憤填膺:這還不服!我們小楚明明這么能打!

    楚尋聲義正言辭道:必須把他打服!

    008捏緊了拳頭:小楚說的對!

    楚尋聲又道:只是接下來的畫面太暴力了,小八還是個寶寶,我給你把探視頭關(guān)了好嗎

    008感動地眼淚汪汪:小楚你真好……

    它乖巧地啪的一聲自己斷線了,回到系統(tǒng)室內(nèi)自我感動去了。

    楚尋聲壓制住凱恩斯的動作,將他按在墻上,“就這”

    凱恩斯勾唇輕笑,氣氛一下子升溫起來,幾分鐘前還劍拔弩張的場合忽然變得灼熱起來,打架時纏繞在一起的動作變了個味道。

    “當(dāng)然不止。”凱恩斯的指尖搭上了楚尋聲的腰帶,挑住一個頭,輕輕一扯,那黑色的帶子就飄落到地上,本來還算整齊的衣服忽然松垮下來,露出一點半露不露的胸膛和腰身。

    黑發(fā)奴隸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時之間并沒有阻攔,只是那雙金黃色的眸子里像是燃著火,滾燙甜蜜得使凱恩斯溺了進去。

    凱恩斯直起了身子,吻上這他垂涎已久的眼眸,甚至能感受到黑發(fā)奴隸眼睫的輕微顫動。

    在害怕嗎還是厭惡下一步是毫不猶豫地拒絕嗎

    凱恩斯感受到那人似乎動了動,他一邊親吻,雙手一邊將黑發(fā)奴隸的手反鎖到身后,確保他不會有反抗的可能。

    “你要干什么”

    黑發(fā)奴隸的聲音似乎也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凱恩斯的錯覺,總感覺似乎帶了點引誘與鼓勵的味道,好像循循善誘的老師教導(dǎo)自己的好學(xué)生。

    凱恩斯輕笑了一聲:“應(yīng)該是問你要干什么”

    楚尋聲疑惑道:“我干什么”

    凱恩斯目光炯炯:“干.我!

    ………拉燈

    一半,深入淺出,九淺一深,要出不出,

    君主被壓在地上,呈……的姿勢,不住地顫抖起來

    楚尋聲再次問道:“現(xiàn)在服不服嗯”

    凱恩斯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不服,就這樣么”

    小楚感覺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質(zhì)疑,……(此處省略萬字)

    楚尋聲:“現(xiàn)在服不服”

    凱恩斯將一條腿抬了起來靠在墻壁上——本來是桀驁不馴的模樣,但那青青紫紫慘不忍睹的痕跡和緩解緩順著大腿留下的液體莫名使這場景顯得放蕩。

    “不服,還是不服!

    ……

    楚尋聲感覺自己都要服了,他快要哭出來了,但是似乎所有汁水都已經(jīng)被榨的干干凈凈,連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

    他像一條死魚一樣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凱恩斯翻身上來,自己動作起來,啞聲問道:“服不服”

    楚尋聲倔強地維護自己的尊嚴(yán),“不服,我不服。”

    ……再次拉燈

    寬闊的訓(xùn)練室內(nèi),只能聽見黏膩的水聲和難耐的低聲喘息,以及木質(zhì)的地板咯吱作響,直到天空泛上了魚肚白,才緩緩?fù)P?br />
    第052章 奴隸9

    陽光被調(diào)的很淡, 淺淺地灑在斜斜落下的麟麟紅瓦上,三兩只灰鴿子上嘀嘀咕咕起來,似乎是嗅到了來自下方飄出來的悠韻茶香。

    楚尋聲舒適地臥在鋪了厚厚的軟墊的塌上, 手邊的桌案上擺著靜美的皇室特供點心, 他捧著一杯清茶淺酌慢飲起來。

    回味起來微微苦澀而厚重,滿足感頓時涌上心頭, 讓人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喟嘆。

    啊, 爬床成功了果然待遇不一樣啊。

    凱恩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楚尋聲也樂的一個人清閑,悠哉哉地曬起太陽。

    “扣扣扣!

    一只手輕輕地敲了敲木質(zhì)的窗戶框,楚尋聲睜開眼睛一看, 正好落入了一雙帶著溫和笑意的淡紫色眼眸, 那紫色淺淡, 像是一汪蕩漾的紫色湖水,正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

    楚尋聲回復(fù)道, “是公爵大人陛下不在此處!

    瑪爾亞特溫柔地笑了笑:“我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

    楚尋聲皺眉問道:“我只是個卑微低賤的沒用奴隸, 哪里值得公爵大人高看”

    瑪爾亞特?fù)u了搖頭, “不不不, 你分明是造物主創(chuàng)造出的最完美的瑰麗!”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淡紫色的湖水似乎蕩起了點點星光,“我還為你畫了一幅畫!

    他將一幅長卷掏了出來, 慢慢地展開——

    呈現(xiàn)在楚尋聲面前的是個極有張力的場景, 兇惡的雄獅壓低了身子, 尾巴緊緊地夾住, 似乎馬上要撲上來, 畫者畫的極具有感染力,看的人似乎都能聽見它從喉嚨里發(fā)出的怒吼, 感受到那種心驚膽寒捏一把汗的恐怖狀態(tài)。

    而在畫的偏上方,一個英俊的黑發(fā)奴隸跨坐在獅子的頭上,薄唇緊抿,面色冷峻,頭微微揚起,露出脆弱的喉結(jié),是一個睥睨的眼神,而鉗住雄獅的雙手看起來極具力量和爆發(fā)感,甚至與獅子的力量感旗鼓相當(dāng)。

    有星星點點暗紅色的血沾染了他的唇角,自下顎處滴落,滑落到地上,這些脆弱的部分,包括裸露出來的喉結(jié)和細(xì)腰,都給這個如同古希臘美神的英俊青年一點不一樣的脆弱美感。

    其他畫面都是壓暗的,那最亮眼的高光在那金黃色的瞳孔處,如同濃烈的滾燙的巖漿,似乎還在緩緩地流動著。

    強大與弱小的輪換,高傲與冷漠的碰撞,原始的,野性的廝殺之美在一幅畫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楚尋聲摸了摸下巴,問008:“我這么帥嗎?”

    瑪爾亞特陶醉地?fù)崦线@幅他最滿意的作品,贊嘆的聲音了里帶著一種奇妙的韻律:“瞧瞧,這是多么完美的作品啊!”

    楚尋聲點點頭附和道,“是的。”

    瑪爾亞特語鋒一轉(zhuǎn),“只是還有不夠完善不夠完美的地方!

    楚尋聲再次向畫上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畫上人的衣白衣服穿的太整齊太工整,更像是沒有完成的一小部分。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瑪爾亞特則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因為你的身軀太完美了,衣服被撕裂裸露出來的那些地方我根本無法憑空畫出……”

    楚尋聲再次眨了眨眼,“所以”

    “我想邀請你做我的模特,別擔(dān)心,我只是單純想完成這幅神賜予的完美作品罷了!

    008出了聲,“小楚,咱們得答應(yīng)他,他在原劇情里就好像是靠一幅完美的藝術(shù)品贏得了女主喜歡的,而且聽說他很純潔的,應(yīng)該不會占便宜!

    楚尋聲:什么東西劇情是什么

    008:是你的工作!

    工作狂小楚立刻點頭: 好! 走吧!

    好在君主現(xiàn)在并沒有像平時一樣顯得發(fā)慌地在這里四處轉(zhuǎn)悠,楚尋聲跟著瑪爾亞特來到了宮殿外的圍墻處。

    “公爵大人是翻墻過來的”

    瑪爾亞特踩著一塊石頭攀了上去,伸出手要拉楚尋聲,聞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是的,我拉你一把吧!

    薔薇公爵一向以溫潤如玉,柔和俊美的爛漫藝術(shù)家形象示人,倒很少有過這樣直率小孩子氣的樣子。

    楚尋聲搖了搖頭,“謝謝大人,但不用了,”他說著,一手按住墻壁,借力矯健地翻了過去,衣袂飄飛,完美落地。

    果然還是帥斃了啊。

    ……

    薔薇公爵的府邸離此處并不算遠(yuǎn),只需要一會就走到了。

    楚尋聲看著眼前高聳的漂亮城堡,不由陷入了遐思。

    這是個多么完美的城堡,紫羅蘭,郁金香,野薔薇不分季度地盛開在一起,薔薇花幾乎將整個城堡覆蓋——從窗邊的木柵欄,從無人問津的角落,從鋪滿鵝卵石的道路兩旁,散發(fā)出香甜的清香。

    陽光淺淺地斟進花朵里面,蝴蝶在隨處可見的花叢之中飄飛起來,這無疑是個極賞心悅目適合人居住的地方。

    瑪爾亞特含笑開口道:“是不是還不錯”

    楚尋聲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很適合居住,公爵大人的城堡很好!

    瑪爾亞特看著楚尋聲的眼睛,淡紫色的眼眸深情地像是在凝視著自己的情人:“如果你愿意的話,隨時歡迎你住進來!

    楚尋聲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薔薇公爵領(lǐng)著他來到了畫室,畫室里面極黑,各種各樣的顏料與畫具亂七八糟地擺在地上,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瑪爾亞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走上去將前面遮著的黑布揭了下來,陽光爭先恐后地沖進來,照亮了整個畫室。

    瑪爾亞特略略收拾了一下前面的軟沙發(fā),示意楚尋聲上去,他自己則將畫布整整齊齊地夾在畫架上。

    楚尋聲問:“怎么畫”

    瑪爾亞特正色道:“直接脫了衣服躺在上面就好,我照著畫。”

    楚尋聲略有些懷疑地看著他,公爵一臉正經(jīng)純潔問道:“怎么不上去”

    008小聲說:小楚應(yīng)該沒事的,原著里說他就是個一心求美的藝術(shù)家,內(nèi)心純潔的很。

    好吧,楚尋聲走了過去,慢吞吞地解下外套,衣服委然墜地,像是飄飛的蝴蝶。

    瑪爾亞特的喉結(jié)輕輕滾動。

    此時是半遮不掩的狀態(tài),楚尋聲認(rèn)為這樣已經(jīng)可以畫了,畢竟斗獸的時候也是穿著衣服的,只是有些地方被雄獅的利爪撕碎罷了。

    他于是開口詢問,“這樣可以嗎”

    他并不知道,這樣半遮不掩的狀態(tài)更是誘人,只露出一絲半點反而讓人想要探求更多,看看那衣服下半遮著的腰肢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勁瘦韌性,看看那長腿是不是如想象中的結(jié)實有力。

    瑪爾亞特的喉結(jié)再次滾動,他輕聲道:“再脫一點就好!

    楚尋聲無奈地將衣服拉至腰間,露出了練的結(jié)實有力的腹肌。他的腹肌并不夸張,仿佛是精雕細(xì)刻出來的古希臘的藝術(shù)品神像,充斥著力量的美感。

    瑪爾亞特感覺自己在面對一尊完美的造物,完美的藝術(shù)品,他不自覺地走了過去,輕輕將手覆蓋在楚尋聲的小腹上,感受著那熾熱得足以將人灼燒的溫度。

    他的手很涼,指尖更像是剛從冰里掏出來的,觸上滾燙的肉.體引得一陣戰(zhàn)栗。

    楚尋聲剛有些狐疑地想要指責(zé)他是不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對上那陶醉中的淡紫色雙眼卻發(fā)現(xiàn),那確實是極純粹的,對藝術(shù)品似的追求,并不帶任何猥瑣和輕佻的含義。

    楚尋聲于是有些委婉地說:“有點冰。”

    是你太燙了。

    瑪爾亞特依依不舍地將指尖抽離,坐回了冰冷的椅子上。

    “把衣服再往下扯一點——”

    楚尋聲嘴角抽了抽,正要說話,又聽的眼前的藝術(shù)家道:“然后身體往那邊側(cè)一點——”

    這個聽起來倒是挺正常的,剛剛那個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楚尋聲乖乖照做。

    這個姿勢倒是很適合睡覺公爵大人筆間有節(jié)奏的簇簇聲也有很利于安眠,再加上那暖暖的曬得人懶洋洋的太陽,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他是被門外仆人的低聲呼喚叫醒的。

    某仆人:“大人大人夫人回來了!

    楚尋聲一下子驚醒,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絕對說不上純潔,立刻匆匆忙忙地套上了衣服。

    瑪爾亞特皺了皺眉,“沒事,不用管她的!

    楚尋聲沒理會他,打開了窗臺。

    瑪爾亞特?zé)o奈地解釋道:“我們倆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政治聯(lián)姻,她自己也在外面養(yǎng)男人,不會在意你的。”

    這大概是二層,稍微下沉一點的位置,下面有厚厚的草坪,跳下去大概不會受傷。

    楚尋聲沒聽他嘮叨,書上說了,絕對不能勾搭有婦之夫,否則會很慘!

    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勾搭別人家的隔壁老王,馬上要被捉奸了不得已急著翻墻出去,可悲可嘆。

    他一個借力從窗上翻了下去,穩(wěn)穩(wěn)落地。

    好一個帥氣的動作!

    楚尋聲順著慣性啊向前刷了幾步,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漂亮的鞋面。

    一雙有光澤的女士亮色鞋面,上面還鑲嵌這昂貴的閃鉆,楚尋聲僵硬住了。

    他慢慢地往上看,眼前這個貴族女人無疑就是薔薇夫人——她身材高挑,高貴美艷,鉑金蕾絲的項鏈很好地襯出了她修長纖細(xì)的脖頸,紅色長發(fā)宛若火焰一般披散至腰間,五官纖柔,氣質(zhì)高雅,身上是淺淡的昂貴香水的味道,毋庸置疑是個美人。

    她細(xì)細(xì)的腰肢上還捆綁著一根紅色的鞭子,這大概是個火爆型的美人。

    楚尋聲靜默了片刻,閉上眼睛等待鞭子的到來。

    然而一只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眼前,白暫修長,涂著艷紅色的指甲油。

    薔薇夫人一雙美眼微微瞇起,紅唇輕勾,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053章 奴隸10

    薔薇夫人果然像一朵美麗高貴的薔薇。

    楚尋聲訕訕道:“夫人日安, 我是……”

    薔薇夫人——蘭希娜伸出手指輕輕地蓋在他的唇上,“我知道你,楚尋聲!

    眼前的黑發(fā)青年有著毫無疑問英俊的面孔和近乎完美的身材, 金黃色的瞳孔像是甜蜜的濃漿。

    青年的臉有些紅, 像是喝醉了酒的酡紅,蘭希娜笑的很嫵媚:“要不要上去用個午膳再走”

    她涂著紅蔻的指甲輕飄飄撫上楚尋聲的胸膛, 帶著點挑逗的味道。

    事情的走向好像有點不對, 為了不讓劇情如脫韁野馬般無法掌握,楚尋聲忙說:“感謝夫人好意,只是陛下看的實在緊,待太久了恐怕不好。”

    蘭希娜還要挽留, 楚尋聲不等她再說話, 立刻腳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看著青年匆忙慌亂的背影, 蘭希娜很開心地笑出了聲,她抬頭正看見瑪爾亞特, 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蘭希娜笑著開口:“別看了, 人都走遠(yuǎn)了。”

    瑪爾亞特的淡紫色眼眸像是盈著某種悲傷的含義, 蘭希娜意味深長地說:“這皇帝陛下也真是的, 將人看的這么緊,為人殘暴,對這個小可憐兒恐怕不會好!

    她的聲音很含糊, 帶著點引誘的味道。

    瑪爾亞特握緊了拳頭, 一下子想起了剛剛多看到的黑發(fā)奴隸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抓痕與吻痕, 在那完美的身體上顯得那樣礙眼。

    蘭希娜聲音含笑:“你的美神繆斯卻被別人這樣對待……”

    瑪爾亞特痛苦地開口:“別說了……”

    蘭希娜還要說:“那你知道, 這奴隸是陛下從哪里搶奪過來的嗎”

    瑪爾亞特望了過去,蘭希娜漂亮的眼眸里微微彎起, “是從教皇大人那里哦!”

    “教皇大人很適合合作呢,畢竟他清心寡欲的很,到時候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瑪爾亞特皺了皺眉,“你是什么意思”

    蘭希娜美艷的眉眼帶著點瘋狂的味道:“這個殘暴的君主早就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

    楚尋聲翻墻回了宮殿。

    非常不巧,他剛剛落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在那里站著等候了。

    楚尋聲抬頭,正對上凱恩斯緊繃的臉,面無表情,抱胸站著。

    他只好惡人先告狀:“陛下去了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陛下!”

    凱恩斯冷笑一聲,“那你出去做什么去外面找我么”

    楚尋聲認(rèn)真道:“你腰太好了,我避一避!

    對面君主本來緊繃嚴(yán)肅的臉一下子染上了緋紅的色彩,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你,我……”

    這時候開始裝純潔了,你欠我的怎么還!

    楚尋聲在心里咆哮道,面無表情。

    不過總算是逃過一劫。

    他快快樂樂地回到了住處,如果沒有后面跟著的那個走路輕飄飄的皇帝陛下就更完美了。

    如果凱恩斯不在的話,他就可以偷偷去找阿蘭拿美味的小餅干了呢。

    是的,阿蘭不知為何這么快從教皇大人的女官調(diào)任成了皇帝陛下的宮女,008說這是屬于女主的特殊能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阿蘭簡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她不僅會做各種好吃的煲湯,還會做飯后的小甜點,天氣熱的時候還有絲絲滑滑冰冰涼涼的刨冰。

    流水的金主,鐵打的阿蘭。

    只是自從凱恩斯發(fā)現(xiàn)兩人私交過甚,就不聲不響地將阿蘭調(diào)的遠(yuǎn)遠(yuǎn)的,還不允許兩人再有交流

    阿蘭暗地里跟楚尋聲罵過他不知道多少次,真是變態(tài)的控制狂!甚至還不如教皇大人!

    楚尋聲同意地點點頭,跟她一起義憤填膺:而且太猛了!根本受不了!

    阿蘭的眼睛亮亮的,問他:“那你愿意與我私奔嗎?”

    楚尋聲苦惱地?fù)狭藫夏X袋,“王都這么大,都是皇帝的地盤,況且那些個紅衛(wèi)軍很可怕的!

    好吧,阿蘭不說話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時間回到現(xiàn)在,像個小媳婦一樣跟著楚尋聲到處亂走的凱恩斯仿佛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皺眉問道:“你剛剛不是去找梅洛恩了吧”

    楚尋聲搖頭,誠懇地回答:“沒有啊。”

    他越是否認(rèn),凱恩斯就覺得這越是真相,好啊,昨天還把他翻來覆去釀釀醬醬,今天就去找舊情人了是吧

    凱恩斯猛的停了下來,“不行!

    楚尋聲無奈道:“陛下你又要做什么”

    凱恩斯的目光炯炯:“去宣誓主權(quán)。”

    嗯

    楚尋聲本能地?fù)u了搖頭,“不不不,我不想去。”

    他越是如此,凱恩斯就越想去,他把楚尋聲拉進房子里,丟給他一件衣服,“穿這個!”

    楚尋聲一看,跟陛下身上那套便服是配套的,深紅色衣領(lǐng),上面都繡著漂亮的玫瑰花紋,大概是情侶裝。

    楚尋聲還想掙扎幾下,凱恩斯已經(jīng)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始扒衣服了,他只好一把將凱恩斯推開自己來,把動作放的極慢,企圖拖過一點時間。

    ……

    不管再怎么拖時間,一件衣服也不可能穿上一整天,楚尋聲還是跟著凱恩斯來到了教廷。

    教廷靜悄悄的,唯一響的是外門口的高塔上指針一格一格的跳動,從外面進去更能感受到那種神圣的,令人膽顫心寒的神秘感。

    凱恩斯直截了當(dāng)?shù)貋淼搅私袒实墓ぷ魈幩?br />
    這里也是靜悄悄的,仿佛沒有活人的呼吸。

    楚尋聲還沒爬床以前,也總是覺得教皇這里陰森森怪恐怖的。

    推開門能看見穿著黑袍的教皇大人坐在地上,手上抱著一只與他氣質(zhì)極不符合的肥貓,月光透過窗戶灑到蒼白的臉上,更顯得寂寥孤獨。

    聽到了門開的咯吱聲,他望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楚尋聲,暗淡的臉色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凱恩斯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擋住楚尋聲,“教皇大人自重!

    梅洛恩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陛下過來做什么”

    凱恩斯的眼神里帶著挑釁的味道:“不干什么,就是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大人最近過的怎么樣!

    他說著,手臂一攬,就將楚尋聲擁入懷中。

    ……

    看在他是現(xiàn)任金主的份上,暫且不管他。

    黑發(fā)的青年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做出了半個推距的動作,又很快放下,似乎在害怕什么,金黃色的瞳孔里盛滿了哀傷。

    梅洛恩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這些日子里清心寡欲認(rèn)真禱告企圖將一切事情歸為正軌的努力一下子煙消云散,他的拳頭握的極緊,指甲掐進了肉里,留下血色的痕跡。

    凱恩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對著楚尋聲的眼睛親吻了上去。

    他還不過癮,又?jǐn)堉䦟ぢ暤难,用力地親吻他淺色的薄唇,吮吸啃咬出黏膩的水聲,幾乎要使人窒息的力度。

    楚尋聲有些發(fā)軟,他被凱恩斯緊緊攬著腰才沒有倒下去,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梅洛恩那里瞟去。

    教皇大人手里的禱告紙已經(jīng)被揉捏成了一團,他的臉色鐵青,薄唇緊抿,像是在承受什么極大的痛苦。

    一吻完畢,楚尋聲有些乏力地蹲在地上低喘起來,凱恩斯則挑眉對梅洛恩笑著說:“教皇大人這些日子過的怎么樣。俊

    梅洛恩定定地看著他:“不勞陛下費心!

    凱恩斯勾唇一笑:“少了個吵鬧鬧的奴隸,大人過得應(yīng)該很開心吧,”他搖搖頭,一副苦惱的樣子,“太金貴了,一個奴隸,每天都要喝那么貴的茶,還要……”

    梅洛恩打斷他,“陛下請回!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是劍拔弩張,楚尋聲只好縮到角落里種蘑菇去了。

    好在不一會兒凱恩斯就出來了,面色鐵青,把楚尋聲從角落里拉了出來,拽著他就走。

    他的腳步邁得很快,楚尋聲幾乎是跑著在走才能跟上他。

    楚尋聲問道:“沒有什么再要說的啦”

    凱恩斯臉色很不好,“你很喜歡在這里多待”

    楚尋聲點點頭,看他的神色又立刻搖了搖頭。

    凱恩斯冷笑一聲,“恐怕你就喜歡這個古板無趣的教皇吧自己主動勾引的怎么到我這里還要我三番五次勾引你”

    你什么時候勾引我了

    楚尋聲百思不得其解,控訴道:“你一天天繃著張臭臉,也好意思說是勾引”

    凱恩斯惱羞成怒:“那你還要我怎么樣像你一樣不知廉恥諂媚無端地跳進浴池里勾引嗎”

    楚尋聲憤怒道:“怎么就不知廉恥了”

    凱恩斯懶得聽他狡辯,看楚尋聲嘴張開似乎還要說出什么戳他心眼子的話出來,直截了當(dāng)?shù)匕粗哪樜橇松先,企圖堵住那張嘴。

    楚尋聲掙扎了幾下,發(fā)出“唔唔”的聲音,干脆咬了回去,舌尖上有血腥味彌漫。

    凱恩斯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舌頭,問他:“那個狗教皇吻你,你也會這樣嗎?”

    楚尋聲恨恨地擦嘴,“教皇大人要比陛下懂禮數(shù)些呢!”

    凱恩斯怒極反笑:“好好好,我是粗野人,我不懂禮數(shù),走,反正我粗俗,白日宣淫也是正常的吧”

    正好走到了宮殿處,他一把將楚尋聲拉進書房里,把楚尋聲按在書桌上。

    書桌上的文書啪啦啪啦掉落下來,散亂地堆在地上。

    第054章 奴隸

    書桌是木質(zhì)的, 打磨的很是光滑,裸露的肌膚靠上去有些冰涼刺骨的意味,楚尋聲不自覺顫抖了一下要起來, 又被凱恩斯一下子按了回去。

    楚尋聲皺眉道:“你不要無理取鬧!

    凱恩斯又冷笑一聲, “我這樣就是無理取鬧”

    他不知道從哪里撈出根長繩,將楚尋聲的腰部和桌板綁在了一起。

    書桌有些偏高, 被綁在上面讓楚尋聲覺得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樣子, 而冰涼堅硬的書桌硌著骨頭更有些不適。

    楚尋聲扶了扶額,無奈道:“可你這樣綁著我的腰,我也沒辦法發(fā)揮啊!”

    凱恩斯站立著,居高臨下地看著黑發(fā)的俊美青年。

    青年的衣服從下面被撩起, 露出勁瘦有力的腰肢, 發(fā)絲凌亂地散落在桌面, 這已經(jīng)徹徹底底是個弱者的姿勢了,可他的金黃色的眼眸里絲毫沒有處于危險或者低位的自覺, 他的全身仍是充斥著令人著迷的力量感和碾壓感。

    凱恩斯恨恨地想, 怪不得能招惹這么多花花草草。

    楚尋聲掙扎了兩下, 想要起來, 但這繩子拉的極緊,再怎么掙扎也只是白費功夫。

    他干脆躺平了,仰視著君主。

    平心而論, 凱恩斯肌肉比楚尋聲要更健碩一點, 皮膚是健康的麥色, 但臉長得很俊美, 彌補了身材上所溢出的過剩的陽剛之氣。加之身為帝王的極強威壓感, 常常是站在那里就能使人膽顫心寒的存在。

    跟蒼白消瘦日日裹在黑袍里的教皇大人比起來,他顯然也更有勁, 肌肉都仿佛在跳動著似的,一雙長腿能纏的人喘不過氣來。

    教皇大人到了激動到極致的時候,總會伸出一只手遮在臉前,不允許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態(tài),眼尾發(fā)紅,薄唇緊抿去堵住那些破碎的一下一下的呻.吟;而君主陛下則喜歡將腿纏的更緊,根本不讓楚尋聲退出來,興奮起來的時候什么渾話葷話都喊的出來,還往往需要楚尋聲受不了面紅耳赤地去堵住他的嘴。

    楚尋聲面無表情地想,再這樣下去,他遲早要被榨干了。

    凱恩斯看著楚尋聲不知在神游些什么,憤憤開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你的哪位金主嗎”

    楚尋聲無奈道:“你先把我放下來,桌上涼!

    凱恩斯挑了挑眉,“等會就不涼了!

    楚尋聲還要垂死掙扎,“可是我被綁著也沒法動……”

    凱恩斯輕笑一聲,“我自己難道不會動嗎?”

    他確實會動,但莫免力氣也太足了些。

    ……拉燈

    書桌的咯吱搖晃聲,黏膩的水聲,混合著低聲喘氣的聲音,隨著午間的甘露慢慢消弭,歸于寂無。

    瑪爾亞特像個幽靈一樣靜悄悄站在窗邊,聽著書桌的劇烈搖晃聲,微微皺起眉,淺紫色的眼眸里有些厭惡又懵懂的情緒。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癡心于美追求美與浪漫的藝術(shù)家。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沒有碰過自己的妻子——當(dāng)然她也不準(zhǔn)他碰,他甚至沒有過情動的時候,除了欣賞那些極美極妙的藝術(shù)珍品,他的生活宛如是一潭死水。

    薔薇公爵的母親是個被他父親騙身騙心后瘋掉的貴族小姐,父親是個看起來嚴(yán)肅刻板實際里早就勾著身邊的婢女行歡作樂,內(nèi)里不知道腐敗到了哪里去的公爵。

    那個油膩的,愛裝的,外表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內(nèi)里腐敗墮落的父親讓他覺得都有男人都是細(xì)膩污濁透頂?shù)臇|西;

    而那個瘋癲的,高傲的,常常喜歡傷害自己無辜的兒子來企圖報復(fù)丈夫的母親,又讓他覺得所有女人都是尖牙利嘴歇斯底里的可怕存在。

    只有存在于幻想當(dāng)中才會有完美造物的存在。

    瑪爾亞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點點構(gòu)思那個完美的造物——他該有力量,是的,絕對不是弱不禁風(fēng)但他也有頭腦,他應(yīng)當(dāng)是冷漠的,與整個世界都隔離開的,但剝開那層外在的殼會接觸到一個滾燙的靈魂。

    好在一開始沒有人關(guān)注他,他樂得清閑自在,他慢慢地喜歡上了畫畫,雕刻,只是總是參照著一個腦海中迷迷糊糊的形象。

    后來父親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么大歲數(shù)了只有這一個兒子,開始關(guān)注起瑪爾亞特來,他花費了很多力氣試圖讓他擁有人類的情感。

    成效也還算是顯著,瑪爾亞特在公眾面前越來越典雅,越來越有所謂貴族的禮儀。

    開始有人將他成為貴族的典范,開始有人贊揚他淺紫色的眼眸簡直更父親如出一轍的優(yōu)雅。

    優(yōu)雅 他感到惡心,甚至想吐。

    他還在畫畫,但筆下的色彩越來越雜亂,心中的影子越來越迷糊,他幾乎要忘記自己的繆斯該是什么樣子。

    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樣無聊虛偽的宴會上,那些觥籌交錯燈紅酒綠的迷醉里,闖進了一個濃墨重彩的人。

    一個黑發(fā)金瞳的奴隸,一個充斥著力量感與碾壓感的奴隸,一個眼神帶著朦朧,內(nèi)里卻是無邊冷漠的奴隸。

    他忍不住自己的顫抖,那是他的繆斯啊,他已經(jīng)在夢里與之相遇過無數(shù)遍。

    他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覺得自己之前的想象還是太匱乏了。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是個奴隸呢

    他如果是個帝王,會得到全天下的敬仰愛慕;如果是個主教,會收獲不知多少的信仰;他如果是個公爵,會得到足以犯上作亂的跟隨于他的力量。

    可他是個奴隸,一個可以任人擺布,隨意動作的奴隸。

    于是那些敬仰愛慕的情緒都化作了貪婪的覬覦,那些單純的欣賞都化作了對肉.體的渴望肖想。

    蘭希娜想的沒錯,瑪爾亞特本來只想把他當(dāng)做一個美的藝術(shù)品,一個上帝賜予他的完美造物。

    但現(xiàn)在,他也想用手掌一點點撫上青年滾燙而有勁的身軀,用舌頭品嘗青年身體的各個部位,看著青年在自己的容納中露出難得情動的迷離表情。

    那人淺黃色的瞳孔會化作滾燙的濃烈糖漿;會被刺激到雙眸失神,薄唇微張,腳趾頭都在用力;他的滾燙會化作巖漿進入自己的身體,被貪婪地盡數(shù)吸收。

    到了那個時候,誰還能忍住不去用更大的力氣逼得他發(fā)出曖昧的喘息,誰還能忍住不去用力夾擊使他仰起頭露出情動的神情

    瑪爾亞特仿佛自虐般靜靜地看著兩人癡纏在一起,看著自己所想象的一切被可惡的君主提前享受,那挑逗的雙腿簡直令人厭惡。

    我能比他做的更好,瑪爾亞特這樣想。

    我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我的皮膚更加柔膩,我的舌頭更加靈活,我的身體柔韌相比起硬邦邦的帝王能配合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

    我能比他做的更好,瑪爾亞特再次想。

    他開始想象,如果現(xiàn)在在室內(nèi)的人是他,被刺激的渾身發(fā)抖雙腿發(fā)軟還在動作的人是他,而被綁在書桌上任人宰割的黑發(fā)奴隸就在眼前。

    我會做的比他更過分。

    瑪爾亞特有些羞愧地想。

    不,不行,獨占欲強到離譜的帝王不會允許有人覬覦他的奴隸,而他自己一個人難以斗得過強大的帝王。

    瑪爾亞特最后再看了一眼,看著那滾動著金黃色蜜漿的眼眸,暗暗做下了決定。

    ……

    教廷的灰黑色屋頂閃著不詳?shù)墓鉂桑紶栍酗w鳥飛過,也會被這里面的寂靜無聲嚇一大跳。

    偌大的教廷內(nèi),只有一間房閃著光亮。

    梅洛恩坐在里面,他的一只手撫摸著肥胖的貓,另一只手緩慢而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標(biāo)志。

    他的對面,坐著兩個人。

    他意想不到的兩個人。

    薔薇夫人笑的很優(yōu)雅,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但那種如陶瓷覆在臉上所帶來的朦朧質(zhì)感卻讓梅洛恩覺得無比熟悉,像是他的某個女官。

    瑪爾亞特輕輕酌了一口桌上的紅酒,問道:“教皇大人考慮得怎么樣了”

    梅洛恩沒有正面回應(yīng)他,反而說了個不太相關(guān)的話題,“我以為薔薇公爵與夫人的感情很好!

    蘭希娜抿唇笑了一聲,她白暫而豐盈的肉.體隨著動作輕微顫動。

    “這就不是教皇大人要考慮的事情了!

    梅洛恩又問:“如果失敗了又當(dāng)如何”

    瑪爾亞特眨著淺紫色的眼睛笑著回答道:“那不過是教廷就會多一個新教皇,世界上會少一個薔薇公爵罷了!

    這倆夫妻一唱一和,天生的說服家。

    梅洛恩又問:“我為什么跟你們合作我如果自己去,還可以一人獨享阿楚!

    蘭希娜笑著說:“教皇大人莫免也太看不起陛下的紅衛(wèi)軍了,大人的兵力與陛下正是旗鼓相當(dāng),很難決出個勝負(fù),失敗的概率也高,但若是在兩軍對抗之中,再插入薔薇的軍隊,那么……”

    瑪爾亞特接道:“那么勝利簡直是手到擒來!

    蘭希娜繼續(xù)誘惑他:“你難道不想你的阿楚嗎?他在皇宮中過的多苦啊,那個殘暴的君主逼迫他干了多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的心都要碎了,快把他接回來吧!”

    瑪爾亞特火上添油:“我早上去皇宮的時候,那該死的凱恩斯不顧他的掙扎把他綁在冰冷堅硬的書桌上隨意玩弄……”

    梅洛恩在暗中捏緊了拳頭,眼睛里滿是煎熬和痛恨的情緒。

    蘭希娜接著說:“把他奪回來我們可以共享!

    共享怎么共享

    梅洛恩皺了皺眉,一個人難道能分成幾半給幾個人共享嗎

    或者是錯開時間

    他這樣想著,也問出了聲。

    蘭希娜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眨了眨眼睛,“如果阿楚愿意,幾個人一起也不是不行!

    第055章 奴隸12

    叛亂來的很快。

    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冬日早晨, 平平常常的雪花,平平常差常的暖爐和溫暖的被窩,平平常常的摟著他不放的君主大人, 唯一有點不同的大概是天氣稍微寒冷些。

    楚尋聲縮在大棉被里面, 把自己裹成了個大肉粽子,只露出個腦袋和被磋磨得亂七八糟的黑發(fā)。

    室內(nèi)很溫暖, 但楚尋聲還是覺得有些寒冷。

    這寒風(fēng)像是從背子下面灌了進去, 即使在這個昂貴的厚實棉被下面,他還是在瑟瑟發(fā)抖。

    都怪那該死的凱恩斯,非要說冬日里去湯池里做很舒服,說的那叫一個淫.蕩不堪, 楚尋聲被他誘拐了去, 沒想到回來就感染了風(fēng)寒。

    凱恩斯坐在床的一角, 手里捧了一碗湯藥,眼里滿是心疼的情緒。

    他伸出一只手去探探楚尋聲的額頭, 問道:“好些了嗎”他頓了頓, 又說:“這都賴我……”

    楚尋聲用眼神控訴他, 是的這都怪你!

    凱恩斯又道, “要是是我感染了風(fēng)寒,里面熱熱的,想必也很舒服……”

    楚尋聲頗有些無語, 并沒有答復(fù)他, 只是擤了擤鼻子, 聲音帶著幾分濃重的鼻音:“陛下, 我好冷!

    他平日里看著冷漠, 好像不歸于這個世界似的,這時候卻雙眼含淚, 微微顫抖,一副虛弱的模樣。

    金黃色的瞳孔好像是盈滿了淚水,甜蜜的濃漿快要流出來。

    堅硬者的脆弱最動人心扉。

    凱恩斯心都要化了,他輕輕攬住裹著厚實棉被的大團子,皮膚接觸在表面的布料上極舒適的感覺。

    “你等等,我去給再添點藥!

    楚尋聲虛弱地點點頭,帝王的金黃衣角飄飛,很快地離去了。

    留了一道縫隙透風(fēng)的窗戶飄進來了一小片雪花,他伸出一只手接住,雪花消散的很快,在手掌心里轉(zhuǎn)瞬即逝,化為雪水。

    這樣漂亮的雪花是天神完美的造物,然而造物主似乎并不想讓它的美存留太久,讓它在有溫度的手掌心上轉(zhuǎn)瞬即逝,不留下一絲半點存在過的痕跡。

    大概是生病了多心的疑故,楚尋聲莫名開始多愁善感起來。

    爬床的人靠臉吃飯,等到年華逝去,青春不在,容顏滄桑,肉.體衰老,他豈不是要被無情地連人帶統(tǒng)地趕出去

    楚尋聲想了想到時候自己只能悲悲戚戚凄凄慘慘住在橋洞底下被人嘲笑,靠著表演點雜技什么的艱難度日的可憐日子,不由地?fù)u了搖頭。

    不不不,這樣可不行。

    008飛過來憐愛地摸摸他的頭,“小楚你別多想,咱們時空管理局是正規(guī)部門,包退休的,不可能被丟到橋洞底下!”

    它轉(zhuǎn)了一圈,又道:“而且小楚你超厲害的!只是你現(xiàn)在忘了而已!”

    它昂起了小腦袋,一副有榮乃焉的模樣。

    楚尋聲不知道它又在說什么怪里怪氣的東西了,什么是時空管理局不過本身它的存在就是個怪事,自己的愁思又不能與它多講——

    他用指尖卷了卷自己的頭發(fā),卷起,又放下,又卷起,頗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正巧凱恩斯從外面進來了——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對勁,但還是強撐著一副沒事的模樣,走過來耐心勸導(dǎo)楚尋聲喝下這碗湯藥。

    楚尋聲眨了眨眼,心里又開始惆悵起來。

    瞧瞧,不過是生了點小病,身體還是倍兒棒,起碼自己動還是可以的,最多不過臉色蒼白了些,看著虛弱沒什么力氣了些,竟然就被嫌棄了!

    以色侍人果然得不長久。

    楚尋聲不想喝這碗藥了,他縮回了大棉被里重新裹成一坨。

    凱恩斯有些啞然失笑,虛虛地抱住棉被團子,問道:“誰又惹你了?快把藥喝了,咱們還有事!

    楚尋聲輕飄飄瞟了他一眼,忽然張開被子把他一把拉了進來。

    凱恩斯呼吸一滯,他被緊緊抱住,能感受到身旁人滾燙的皮膚和熾熱的呼吸,甚至那人還不懷好意地在他身上挑弄似的蹭來蹭去——

    他感覺某處堅硬如鐵,身體卻軟的像一攤泥,那人只是伸出手隨意地?fù)芘藥紫拢妥阋宰屗?火焚身。

    凱恩斯壓抑住自己的情.欲,低聲道:“別亂弄,快把藥喝了,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楚尋聲頓感無比挫敗,明明平日里只要他勾勾手指,這個人就會屁顛屁顛跑上來的啊。

    現(xiàn)在主動發(fā)出爬床邀請,居然還會被無視。

    果然還是因為生病了變憔悴了,所以不喜歡了吧

    呵,以色侍人果然不長久。

    楚尋聲重新躺了回去,不理會一旁端著藥碗一臉循循善誘的君主大人。

    凱恩斯湊了過來,楚尋聲眼前閃過一張放大的俊臉。

    一顆蜜餞被塞進了他的嘴里,楚尋聲尚來不及反應(yīng),絲絲麻麻的甜味就入了嘴。

    皇帝陛下笑臉盈盈地討好他,“喝一口,吃一顆,不會苦的!

    楚尋聲郁悶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什么呀,斗獅冠軍誒,以為他會怕苦嗎難道他還是個小孩子么

    凱恩斯長嘆了一口氣,將他整一個扛了起來。

    “算了,不喝也罷,到地方了再慢慢喝吧!

    楚尋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凱恩斯已經(jīng)將他扛了出門。

    外面有些細(xì)小的雨絲和雪花飄舞,他打了個寒顫,被凱恩斯意識到,加快了腳步。

    外面一輛小小的灰撲撲的,顯得簡陋樸實,與宮殿的華美格格不入的馬車?吭诮锹。

    凱恩斯走了過去,將楚尋聲塞進去,自己扯過韁繩親力親為駕起馬車。

    馬蹄聲篤篤,車行的很快,楚尋聲掀起車簾向外面看去

    他的瞳孔猛的一縮。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華麗富貴的宮殿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火海一片,那些個平日里笑嘻嘻給他遞花的漂亮侍女看起來風(fēng)塵仆仆滿臉嚴(yán)肅,兩群帶著面具的人已經(jīng)扭打成一團,一伙人明顯占優(yōu)勢。

    馬車快速行駛,紅衣的兵士訓(xùn)練有素地掩護著簡樸的馬車通過。

    不遠(yuǎn)處,背對著這輛馬車的方向,兩個身影極為清晰——一人穿著黑色的外袍,腰背挺得很直,皮膚異常蒼白,一人貴族服飾,周身散發(fā)著藝術(shù)家的爛漫氣息。

    僅僅從背影就能認(rèn)出,一人是教皇大人,一人是薔薇公爵。

    這是什么事

    楚尋聲皺了皺眉,問出了聲。

    凱恩斯瞥了他們一眼,道:“亂臣賊子,不足為懼,只是我們要先避一避!

    教皇大人想砍他倒是有跡可循,畢竟這皇帝這么囂張,到他面前這樣炫耀,只是……

    楚尋聲問道:“陛下不是皇帝難道全然打不過這兩人為何要避”

    難道他爬錯了床這個君主竟還不如教皇和公爵

    他金黃色的瞳孔里帶了點質(zhì)疑的味道,眉頭也微微皺起,使凱恩斯有些難以呼吸。

    凱恩斯辯解道:“不是這樣,我是很強的,只是那兩個賊子瞄準(zhǔn)了紅衛(wèi)軍外出征伐的間隙,趁機攻打皇宮,”他頓了頓,又說:“你先隨我出去躲避一下,等紅衛(wèi)軍戰(zhàn)勝,我?guī)е麄儕Z回皇宮,想必要不了多久!

    楚尋聲沒有做聲。

    出去避一避,是多久呢

    五天十天的倒也罷了,要是幾個月呢要是幾年呢要是幾十年呢要是紅衛(wèi)軍失敗了呢夭折了呢跟他一輩子躲躲藏藏顛沛流離嗎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楚尋聲能看見一棟黑漆漆的廟宇,陰森森的很是可怕,本來就有些感染風(fēng)寒的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星光黯淡,燈色忽明忽暗,也許是因為剛剛下了雨,楚尋聲下車的時候踩了一腳的泥,黏糊糊地站在鞋底很不舒適

    凱恩斯站在了寺廟門口,眉頭緊皺,朝他招手,“阿楚你快些!

    楚尋聲遲疑了一下,才走了過去。

    廟里很沒有燈光,凱恩斯打了個火折子走在前面。

    楚尋聲說:“給我一份!

    凱恩斯又打了一個火折遞給他,而后輕輕轉(zhuǎn)動了墻背后被柜子所遮掩住的一個形狀古樸的紋路。

    前方墻壁的地方竟很快地打開了,露出一條黑黢黢深不見底只能貓身通過的地道。

    楚尋聲不由皺了皺眉,捂住了鼻子。

    方才下過雨,地道里的泥土黏糊糊的,墻壁上甚至還有泥水滴落,一個渾身黢黑的大耗子飛快地竄了過去,惡臭味一下子襲來。

    他一下子陷入了幻想。

    一個黑黢黢的房子,屋檐漏水,茶飯不便,連燒水都要跑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更別提還有個恬不知恥恨不得日日把他綁在床上的凱恩斯,若是在金碧堂皇的皇宮也就算了,若是在一個破爛簡陋的小房子里……

    楚尋聲嚇得打了個哆嗦。

    他是來爬床的,又不是受累的!

    凱恩斯已經(jīng)走了進去,他看楚尋聲愣在原地不動,出聲問道:“阿楚怎么不走”

    他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楚尋聲過來搭著他走。

    身后亂兵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楚尋聲甚至能聽見梅洛恩急切的呼喊,漸漸地淡了。

    楚尋聲遲疑了一下,堅定地?fù)u了搖頭。

    “我不走,我不要過那種顛沛流離的日子。”

    ﹉﹉

    他按著剛才所看見的,飛快地轉(zhuǎn)上了墻壁后凸起的紋路,密道的門一下子關(guān)上了,身后的大門也被人一腳踢開。

    楚尋聲應(yīng)聲望過去。

    梅洛恩一下子將楚尋聲擁入懷中,緊緊貼著他滾燙的身體,嗅著他身上清冷的淡香,好像重新得到了久而未見的伴侶,

    “阿楚,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緊接著轉(zhuǎn)過頭,對下屬冷聲道:“去追!想必這個殘暴昏庸的君主還沒能跑遠(yuǎn)!

    第056章 奴隸13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其實在教皇大人和公爵大人的監(jiān)管下生活是真的很簡單。

    不過就是每天腰酸背痛, 頭痛欲裂;不過就是每天晚上要睡著的時候被抱著哪一個人的部分更多這種可笑的理由吵醒;而已。(審核大人我們蓋起棉被聊天呢,沒有啥實質(zhì)性內(nèi)容))

    是真的很簡單。

    楚尋聲覺得人要微笑面對生活,難道一開始他不就是想要爬床的嗎現(xiàn)在多好, 一次性爬上了兩個人的床, 享受兩份供給。

    好個鬼。

    他幾乎要以淚洗面了,壓榨奴隸也不是這么壓榨的啊, 雖然工資薪水看起來虛高, 但也要看身體承受得住不啊!

    就好比現(xiàn)在,穿著黑袍帶著冷氣一身禁欲范的教皇大人躺在他的左側(cè),死死地?fù)ё∷难硪贿吔鸢l(fā)紫瞳的公爵就用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腿。

    楚尋聲大人大量, 把兩個人一起攬著, 頗有一副左擁右抱美人在懷的老爺姿態(tài)。

    算了, 太重了,他把手收了回來, 兩人越來越往他這里擠, 幾乎要將他夾成薄薄一片。

    楚尋聲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他忍無可忍, 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冷聲道:“滾出去。”

    他自己不會意識到, 當(dāng)他生氣的時候, 金黃色的瞳孔會閃爍出某種野獸似的殘忍與冰冷。

    瑪爾亞特喘了兩口氣, 從那種被迷醉住的狀態(tài)掙脫出來, 對一邊的梅洛恩道:“聽見沒有讓你滾出去!

    梅洛恩冷笑一聲, “我與阿楚認(rèn)識的早,要滾也該是你滾。”

    楚尋聲打開門:“你們倆都出去!

    兩人磋磨了一會, 最終還是悻悻然離開了。

    楚尋聲像條死魚一樣趴在床上,感覺自己失去了爬床的樂趣。

    他的滿腹經(jīng)綸還沒有使用出來,對方就依然丟盔棄甲,潰敗不已。

    讓人莫名有種挫敗感。

    日子久了還會莫名想起原來的君主,想起他在門被關(guān)上的時候露出的錯愕眼神。

    好在公爵夫人實在是個溫和可親的好人,沒事就給他做各種各樣好吃的甜點,各種各樣的刨冰,撫慰他受到創(chuàng)傷的內(nèi)心。

    不僅名字像阿蘭,長得像阿蘭,人也溫柔得像阿蘭,做的吃的也跟阿蘭的一模一樣。

    這大概就是008所說的女主的特異功能,只是不知道為何會用在他身上。

    天氣一天天晴朗起來,楚尋聲的身體大好,陽光明媚的很,微風(fēng)又輕輕吹拂,直吹的人心里癢癢的。

    這樣好的陽光,實在適合出去轉(zhuǎn)上一轉(zhuǎn),曬曬太陽,曬曬美貌。

    畢竟天上掉下來的神書說了,要利用好自己的美貌掌握完全的爬床技術(shù),就必須要多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陽光照耀下的美人也是神書上的重要一章。

    他去問梅洛恩:“教皇大人今天有什么活動么?”

    梅洛恩蒼白的臉上浮起微紅,“單單來找我的”

    楚尋聲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教皇大人溫和地笑了笑,道:“今天下午本該是有個宴會,但既然阿楚想跟我一起,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楚尋聲的眼睛一亮:“晚宴”

    刻在DNA里的爬床指令頓時開始洶涌,他一下子想到這樣的場景:

    有著華麗帷幕美味酒品的奢華晚宴,穿著各式各樣貴族服飾的達官顯貴們,嬌艷美麗的貴族小姐們,高高在上俊美冷漠的貴族子弟……

    他們會捧著酒杯在宴席中穿梭,而一個冒冒失失的奴隸會撞上他們的酒杯,灑他們一身的酒水。

    貴族們會皺起眉頭,不耐煩地看向冒冒失失的奴隸,而蠢笨的奴隸則會急急忙忙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貴族衣服上的酒漬。

    高高在上的貴族本該把那討厭的奴隸一腳踢開,可那相接觸的皮膚過于滾燙了,那雙帶著懇求的金黃色眼眸太過溺人了,那抬起頭所露出的臉太過英俊了。

    貴族沒有將奴隸一腳踢開,而是停頓了片刻。

    “去樓上房間給我擦”

    樓下的人很多,貴族住的地方有些高了,等過了三樓拐角再也聽不見樓下人喧鬧嘈雜的聲音,兩人的呼吸會越來越灼熱,越來越滾燙,幾乎纏繞在了一塊。

    那酒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效果

    于是還沒有走到門口,兩人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始將手伸進對方的衣襟,感受滾燙的彈跳的身體,踉踉蹌蹌地撞開門,隨手將門帶上,一下子臥進綿軟的床鋪,熾熱的呼吸糾纏灼燒,將所有理智一并燒掉。

    ……

    或許那時候墻壁會跳出來幾個綠色大字:“恭喜你!爬床又成功!”

    楚尋聲堅定地拍了拍梅洛恩的肩膀,“不,你要去。”

    梅洛恩問道:“那你”

    楚尋聲認(rèn)真道:“我也要去。”

    教皇大人皺了皺眉,“可阿楚太能招蜂引蝶了!

    “那我就去找瑪爾亞特了,而且以后也不會來找你了!

    黑發(fā)青年薄唇吐出的字眼實在冰冷的讓人心寒,梅洛恩極快速地接口:“不,不必去找薔薇公爵,我?guī)闳ゾ褪橇!?br />
    穩(wěn)穩(wěn)拿捏。

    楚尋聲微微一笑,“謝謝教皇大人!

    ……

    小黑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子爵。

    在王都里的子爵簡直一抓一大把,他只是一群里面普通的一個。

    近日有個特別的晚宴,聽說是要為某位從遙遠(yuǎn)的北方回來的大公爵接風(fēng)洗塵。

    這位大公爵手里的兵力不淺,常年駐守在邊疆,是個權(quán)勢滔天的大人物。

    本來這樣的晚宴跟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小子爵。

    但是他的父親正好有緊急要事辦理,特地叫他去參加這個晚宴,認(rèn)識些人脈。

    小黑哪里會這種東西他天天喝酒作樂,游山玩水,完全不懂得半點討好的道術(shù)。

    但是老頭子態(tài)度卻很執(zhí)拗,“去去去,認(rèn)識一下,你現(xiàn)在好歹是個子爵,熟悉一下一些個大人物,總是好的!”

    小黑撇了撇嘴,只好答應(yīng)了。

    這古怪的北方雪山來的公爵大人還有個奇怪的要求,說是想要好玩些,非要搞個假面晚宴,讓大家伙都帶個面具。

    好吧好吧,這樣也好,反正他也不那么喜歡露臉。

    該說不說,這公爵大人看起來就像是北方千年凍結(jié)的寒冰里面剛剛挖出來的,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冷冽逼人的味道。

    雖然是他的接風(fēng)宴,但他似乎并沒有做主人公的想法,一身煞氣讓大家伙也不敢上前說話。

    小黑總感覺他身上有種怪異的熟悉感。

    他搖了搖腦袋,真是,一個遙遠(yuǎn)的北方剛剛來的大公爵,他怎么可能見到過嘛!

    戴著個不人不鬼的大面具,大家都看不清面容,也不急著打交道,小黑便悠哉悠哉起來。

    其實即使戴著面具,有些人也是格外突出的。

    比如那位剛來的公爵大人,黑色的鬼面突出刀鋒般的下顎,更增添一份詭異的俊美感,一身黑衣垂到地上,壓迫感十足。

    再比如薔薇公爵——他特殊的淺紫色的眼眸使他的面具完全無效,淺紫色的蝴蝶面具反而像是一個漂亮的面部飾品,長長的流蘇垂落下來,一種浪漫的美被渲染得淋漓盡致。

    小黑心里默默想,最近薔薇公爵似乎越發(fā)花枝招展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為了啥。

    最近很多時日沒有見著陛下了,問起父親,他只是搖了搖頭讓他不要伸張。

    至于另一位——教皇大人并沒有戴面具,小黑也就沒有多看。

    倒是……他的眼睛開始向另一邊偏移。

    他的眼神被死死地黏住了。

    被溺在了一片甜蜜的黏漿里面,為長長的顫動的睫羽下那雙金色瞳孔的眼眸里多帶的隔絕世外的美和淡漠所窒息。

    小黑慢慢地,骨碌骨碌地轉(zhuǎn)動眼珠。

    金色的面具,很適合他的眼睛,面具下露出優(yōu)美的下顎和淡色的薄唇,黑色的頭發(fā)被一根黑帶隨意地扎起,同樣的黑帶還纏在手臂至指尖,纏在勁瘦的腰肢上,勾勒出一份別樣的性感意味。

    小黑的心瘋狂地跳動起來,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上去,這……難道他今天就要遇到自己的真命了嗎!

    他的腳慢吞吞地移動了一步,還沒等他再挪一步,黑發(fā)金瞳的大帥哥忽然低聲對教皇大人說了什么,接著往這邊走過來。

    小黑的心砰砰亂跳起來,那人走到了跟前,他艱難地伸出了一只手——

    那人沒有注意到他,直直地走了過去。

    小黑心里難過,但又有些奇怪,這后面是個拐角,再后面也沒什么可去的地方,他來這里做什么

    小黑轉(zhuǎn)頭望過去,正對上如冰鋒般的一眼,冷得他一哆嗦。

    哦,這里還有個北方來的公爵大人。

    黑發(fā)金瞳的青年邊走邊端起了侍者托盤里的紅酒。

    是要去交流一番么只是這公爵大人看著怪可怕的,希望別讓他難過啊。

    小黑緊緊地盯著兩人,那位公爵似乎也察覺到了額青年直直走過來的路線,抬起頭來——

    大帥哥直接將紅酒潑在了公爵大人的身上,在他錯愕抿唇的瞬間半蹲了下去用手上纏繞的黑色綁帶擦拭那流淌的痕跡。

    小黑:……

    好淺顯低端的手段。

    可不可以用在他身上,那個脾氣不好的公爵怕是不吃這一招。

    他這樣想著,暗中挽起了袖子,打算沖冠一怒為藍(lán)顏。

    黑發(fā)金瞳的青年開口道:“要不要去樓上擦”

    小黑瞪大了眼睛,在他的位置剛剛好能看到大帥哥從下往上仰視的帶有一絲挑逗意味的眼神,以及大公爵輕輕滾動的喉結(jié)。

    生人勿近的大公爵微微勾唇:“好啊。

    第057章 奴隸14

    黑發(fā)金瞳的青年無疑是個善于挑火的好手。

    008覺得這些漫不經(jīng)心又很有用的小動作大概是他從那個盜版的小黃書上學(xué)來的。

    看來這本書也不是全然沒用嘛!至少還能學(xué)點東西。

    它胡思亂想起來:自己以前經(jīng)常斷電, 最近很少斷電了誒,莫非是系統(tǒng)功能升級了

    師承天書的楚尋聲一邊將看起來冷心冷面的大公爵往樓上拽,一邊對他上下其手, 無所不為。

    可憐的公爵大人呼吸越發(fā)灼熱, 腳步也越發(fā)倉促起來。

    只是他帶著黑色面具的臉卻冷得像千年的寒冰快,薄唇緊抿著, 眼睛里也透出寒意。

    果然如大家所說, 是剛從北邊千年寒冰里挖出來的。

    終于,兩人踉蹌著腳跟走到了專門為公爵大人準(zhǔn)備的房間,楚尋聲直截了當(dāng)一腳踹開門,一把將人扔到了床上。

    黑發(fā)的奴隸居高臨下走過來, 這時候人世間所分割的階級斷然無存, 地位顛倒, 上下輪轉(zhuǎn)。

    大公爵用手支撐著自己半起身,揚起下顎看了他半響, 冷笑道:“你這樣不知羞恥自薦枕席的奴隸, 是怎么被放進宴會的莫非是偷摸進來的”

    楚尋聲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黑發(fā), 揚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

    “是的哦, 是專門為公爵大人您來的。”

    天書上說了,要學(xué)會甜言蜜語,做一個左右逢源的蜜罐子, 才能算深悟爬床之術(shù)。

    大公爵的呼吸不免一滯。

    黑發(fā)金瞳的奴隸在燈光下耀眼的很, 一張俊臉仿佛是在閃閃發(fā)光, 而那甜蜜蜜的濃漿幾乎是要從含笑的眼睛里流出來, 熠熠生輝, 笑的勾人的緊。

    大公爵有一點為自己的失持感到憤怒,他將臉轉(zhuǎn)了一點過去, 以避開那波光粼粼的金黃眼眸,這才低聲道:“滿嘴甜言蜜語,沒一句真話的東西!

    他看著床的一腳,握拳的雙手死死地扣著自己的掌肉,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的呼吸通暢了些,終于可以說出些尖酸刻薄的話來。

    大公爵冷笑道:“為了我你是人盡可……吧如若不是我在那,恐怕還會有個張三李四王五——”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因為黑發(fā)的奴隸已經(jīng)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

    黑發(fā)的奴隸金黃色的眼眸里似乎含著淚光,他微微瞇著眼,眉頭輕皺,長長的睫羽不住顫抖,低著頭悲戚戚地說道:“大人怎么會這樣想我!我……”

    即使知道自己是在被人蒙騙,即使知道這一切可能都是偽裝,此時此刻也沒有人能升出絲毫的不滿的意味來,反而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戳著喉嚨酥酥麻麻的感覺。

    大公爵遲疑了一會兒,伸出手極溫柔地擦拭黑發(fā)奴隸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淚珠。

    楚尋聲揪準(zhǔn)了這個時機,一把拉住他的手來了個大轉(zhuǎn)圈,兩人一起摔在床上。

    只是沒把握好力度,本來該自己在上另一個在下的,轉(zhuǎn)彎過頭了導(dǎo)致反了個面。

    沒關(guān)系,不影響發(fā)揮。

    黑發(fā)奴隸的金色眼眸熠熠生輝:“大人想對在下做什么,在下都不會反抗的!

    日思夜想的人躺在身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能感受到他滾燙的溫度,彈跳的肌肉,本該是讓人口干舌燥頭腦發(fā)熱的存在。

    但大公爵莫名有點生氣,他用手壓著楚尋聲的胸口,黑色面具下的眼睛透出幾分寒意:“你怎么如此隨便你甚至不知道我長什么樣子,不知道我究竟是誰……”

    楚尋聲眨了眨眼,認(rèn)真回答道:“我知道大人是北方來的大公爵啊,手下有幾十個領(lǐng)地,至于大人究竟長什么樣子——”他停頓了一下,將手抵在了面前人的黑色面具上——“我現(xiàn)在就可以知道大人長什么樣子。”

    大公爵的呼吸一滯,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楚尋聲疑惑道:“大人做什么”

    大公爵的聲音有些冰冷:“你不覺得我有任何的熟悉么”

    楚尋聲聞言細(xì)細(xì)觀察他,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下面緊抿的薄唇。

    那雙眼睛的顏色很純粹,明明帶著一絲高高在上和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但盯著楚尋聲的時候一種深沉純粹的愛意幾乎要從眼睛里面溢出來。

    楚尋聲看了又看,才恍然大悟道:“你的眼睛……很熟悉!

    大公爵的表情稍稍緩和,在心里為他開脫:還記得自己的眼睛,大抵是想到了自己究竟是誰才這樣做的吧。

    他揚了揚眉,難得溫聲道:“那你倒是說說,像是哪位故人”

    楚尋聲愣了片刻,看著他的眼睛,像是陷入了回憶。

    他在想什么兩人的美好過往么

    大公爵自覺自己在這個天生薄涼的人心里還是有一絲半點痕跡的,不由得微微一笑:“像過去那位皇帝陛下是了,我們是表兄弟——”

    楚尋聲搖了搖頭,認(rèn)真道:“不是,是一位更遙遠(yuǎn)的故人,但是我一想到過去就腦袋疼!

    ……

    大公爵深呼吸了兩口氣,氣急敗壞:“你在透過我看著誰!”

    楚尋聲愣了半響,搖了搖頭,“沒看誰。”

    他在腦海里戳了戳008:“小八,時空管理局上頭發(fā)的失憶藥丸藥效沒了!

    008呆了呆,隨即歡快起來:“小楚你終于恢復(fù)記憶啦!你是不知道你之前被一本地攤盜版小黃書害得有多深……”

    楚尋聲扶了扶額,“誰讓那本書從那么高的地方砸下來還一點重量也沒有,我當(dāng)然以為它是天書了!”

    008啐了一口唾沫,“哼,狗屁天書,不過就是那個………!”

    它自覺失言,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尋聲微微一笑,也沒有過多的追問。

    008趕緊找點別的話題堵回去:“嗯,就是那個,那個劇情啊,啊對劇情,”它一下子想起重要的東西,“劇情點跑的太偏啦!”

    楚尋聲問:“我的劇情是什么”

    008從空間里掏出來一張厚厚的書,戴上自己的小眼鏡,仔細(xì)從頭到尾查看后摸了摸腦袋。

    它若有所思道:“看來小楚你不看劇本比看劇本完成得好多了啊!”

    楚尋聲正要再問,而看見黑發(fā)奴隸久久不搭理自己像是陷入什么回憶的大公爵坐不住了。

    他一把拉過楚尋聲的身子,使他正對著自己,厲聲道:“我問你在透過我看誰!你還有什么余情未了的舊情人!”

    他頓了片刻,又恨恨道:“這么多人,你可真是水性楊花!”

    楚尋聲被罵的心安理得,但還是做做樣子略略皺了皺眉表示自己的不樂意。

    黑發(fā)金瞳的奴隸臉色突然冷淡了下來,那雙熠熠生輝的金黃甜漿也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長長的睫羽輕輕顫動,“你憑什么說我”

    008非常高興,小聲對楚尋聲說:“咱們這個劇情走的非常好!”

    劇情里的原主本就是個仗著外貌身材在貴婦圈里騙錢騙身的,然后腳踏幾條船踏翻了,平日里英俊忠誠的乖犬忽然變成了三心二意劣跡斑斑的惡犬,憤怒至極的貴婦們直接派人將他扔進了大海。

    而小楚……

    008看了一眼眼前憤怒的大公爵大人,若有所思——這大概就是對應(yīng)的那個被騙身偏心騙財了的憤怒貴人,雖然換了個性別,但好歹要走的劇情還是沒有跑偏。

    大公爵聽了楚尋聲的話,冷笑了一聲:“我憑什么說你就憑……”

    楚尋聲將手放在他的面具上,“可大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憑什么說我的壞話”

    他笑臉盈盈地伸出手,做出打招呼的樣子:“好久不見啊陛下,我很想你呢”

    大公爵,——不,君主大人愣了一下,舌頭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好久不見,我也很想你!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堪一擊,緊緊地抿唇,害怕自己會受到了前面這人的鄙視。

    凱恩斯強打精神冷笑了一聲,“我要是以真面目示你,你保不準(zhǔn)等會下去就會跟那兩個狼子野心的東西通風(fēng)報信 ”

    楚尋聲撐著下巴看他:“陛下如果說自己是全然沒帶一份兵力獨自來的,我可不會相信。”

    凱恩斯又冷笑了一聲,“怎么,為你那兩個姘頭擔(dān)心別擔(dān)心了,現(xiàn)在我的軍隊已經(jīng)差不多把此處包圍了,他們馬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喂喂勾起唇角,“趁他們沒帶兵的時候搞偷襲——像他們所對我做的那樣,這就是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楚尋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在系統(tǒng)的指示下認(rèn)真問道:“但是你們?yōu)槭裁匆欢ㄒ按蚝皻⒌哪啬鞘菫榱宋疫@個千古罪人么”

    008摩拳擦掌,“對,像這樣,頭再歪一點點,啊!對,就是這樣,一副無腦拜金美人的樣子這就出來啦!就是要讓他們意識到你有多么無恥!”

    楚尋聲點點頭,又看向君主大人,誠懇地說:“陛下,我是來加入這個帝國的,不是來拆散這個帝國的,您又何苦這樣為難我呢?”

    第058章 奴隸世界

    王都的天變得也太快了。

    翻滾著的黑云像是要將城市掩埋, 叫囂著卷動著發(fā)出怒吼,使整個城市像是處于黑夜之中。

    快要下大雨了。

    小黑吭哧吭哧將放在門外的曬太陽的花盆搬了進來,嘆了一口氣。

    天氣變得快, 局勢也變得快, 還在他一向做二手準(zhǔn)備。

    就如大太陽的時候他不會將所有東西都放出去曬一樣,他習(xí)慣于留著點心眼, 這樣搬回來的時候也不會過于費勁。

    好在沒有在君主大人被控制住的時候立刻站隊教廷一方, 而是有所觀望,不輕易動作,在陛下回來之時也躲過了狂風(fēng)驟雨般的報復(fù)。

    小黑穿上衣服,仔仔細(xì)細(xì)地戴上配飾, 這才走出了門。

    王都變天這樣快, 他自己家里也是同樣。老頭子忽然重病, 所以事情都交給了他。

    可憐他一個只知道游山玩水的放蕩公子,一夜之間遭次變故, 竟然要主持家業(yè)了!

    他今天的任務(wù)是去陛下的宮殿, 交一份老頭子沒法自己去交的絕密文件。

    小黑倒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這種跑腿似的任務(wù)交給他他自己也樂的輕松自在。

    ……

    算了, 他不輕松,也不自在。

    陛下站在跟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 然而周身的低氣壓幾乎要使小黑窒息。

    小黑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 心里膽大包天地?fù)v鼓起陛下此刻在想些什么。

    難道是教廷的教皇大人沒法對付確實難對付, 但在陛下的雷霆手段下好歹實力大縮水了, 幾千年以來王室頭一次占了上風(fēng), 小黑覺得也足夠了。

    難道是因為薔薇公爵大人回到了封地也不好對付薔薇公爵的動作也真是快,直接跑回了封地躲了起來。

    小黑不敢嘆氣, 只能在心里哀嘆一聲。

    許久,陛下才終于出了聲,小黑豎起耳朵聽他在說什么。

    “如果,我是說如果,”凱恩斯說,“如果你的愛人每天都想給你戴頂綠帽子,但你甚至不敢對他大喊大叫,該怎么辦”

    小黑沉默了,他全然不敢對皇帝陛下做出任何建議。

    是哪個牛人敢這樣對待皇帝陛下啊!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了口,“想必那位……額,大人,只是說點氣話罷了!

    高殿之上的帝王捏了捏眉心,良久才嘆了口氣,“或許吧。”

    他揮了揮手,小黑如釋重負(fù)退了下去。

    該說不說,陛下的宮殿是真的大,又大又豪華,廊腰縵回,看著看著就使人迷了眼。

    等小黑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的時候,他已經(jīng)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小黑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穿過密密麻麻的藤蔓,企圖找到自己來時的路。

    不會吧,真的在陛下的宮殿里迷路了

    小黑想到陛下那令人膽寒的威壓,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陛下這宮殿這么大,又豪華,怎么沒幾個仆人

    他輕聲呼喊起來:“有人在么”

    沒人回應(yīng),他又喊了幾聲,“有人么”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回音來回飄蕩。

    小黑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一張放大的俊臉一下子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小黑跌坐在地上,屁股隱隱作痛,抬起頭去看忽然出現(xiàn)的人。

    黑發(fā)金瞳,俊美非常,穿著個松松垮垮的白色外衣,露出點漂亮的薄肌,只有一根腰帶系在腰間,勾勒出勁瘦有勁的弧度。

    小黑一下子發(fā)了愣,聲音也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我,我好像,見過你的……”

    黑發(fā)的青年微微歪了歪頭,“是嗎?我沒什么印象呢!

    小黑想了又想,篤定地說,“你是那個企圖勾引大公爵,哦不陛下,的那個大帥哥。”

    青年微微挑眉,“謝謝夸獎!

    小黑搓了搓手,看著眼前這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有些詞窮,憋了半天才想起來該說點話,對面的人已經(jīng)開了口。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勾引嗎?”

    小黑嚇得腿一軟又要摔下去,黑發(fā)的大帥哥伸手扶住了他。

    他訕訕一笑,正要使出一招金蟬脫殼,青年已經(jīng)將手收了回去。

    一進一退,一下子讓人恍然若失。

    小黑心里暗暗想,看來之前錯看了他,竟然是個有手段的美人!

    楚尋聲面上淡淡,心里卻不是那么平靜。

    他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超時太久了。

    本來簡單的很,他接受隨便哪個人拋出的橄欖枝,然后高貴的皇帝陛下應(yīng)該不喜的很,他就順理成章大吵一頓,惹的陛下大怒將這個不安本分的拜金小奴隸丟到海里去喂魚。

    只是沒想到陛下這么心狠手辣,直接將他關(guān)在宮殿的角落,看不見一星半點的人影,連吃喝穿戴都由陛下親手操勞。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看到個活人,自然要上去走一番劇情。

    小黑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宕機了,他磕磕絆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我,我們這樣……陛下會怪罪的……”

    楚尋聲將垂下來的黑發(fā)纏繞在指尖卷了兩圈,金色的眼眸自下而上慢慢掃視過去。

    被那雙眼看過的地方似乎都開始發(fā)熱發(fā)燙,小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難道我不好看”

    小黑腦子里嗡得一聲巨響,他暈暈乎乎地說:“哦,哦,好——”

    身后有個低沉的聲音快他一步,“好看的!

    小黑一下子回過了神,心也不狂跳了,甚至清醒得可怕,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后面望去,正對上陛下那似乎含著千年寒潭的冰冷視線。

    小黑心里哀嘆一聲——美人固然美,也要看有沒有福氣消受啊!

    等待著他的會是什么小黑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悲戚地想:是一把快劍這倒好,比較直接,若是把他丟進油鍋里炸塞進監(jiān)獄里拷打,那才是痛苦呢!

    凱恩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快滾”

    “滾啊,哦,哦,陛下,我馬上滾,我不是……”

    凱恩斯揮了揮手,“我知道,快點走。”

    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小黑顧不上再說一句話,圓溜溜地朝遠(yuǎn)離這里的方向滾了出去,恨不得自己的腳步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邊,楚尋聲煞有介事地打開了吵架寶典,瞟了一眼然后高聲道:“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憑什么管著我”

    凱恩斯卻不跟他吵,順著道:“是,我的錯!

    他似乎不想跟楚尋聲吵架,不管楚尋聲說什么都認(rèn)真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像個沒脾氣的軟柿子。

    這樣完全不像吵架,楚尋聲說累了,也就停了下來。

    直接去跳海吧,雖然會掉一點劇情分,但是想讓陛下把自己丟到海里去可太難了。

    凱恩斯見他終于停歇,總過來用袖子擦了擦他的額角,“阿楚,我總覺得你是故意讓我生氣,如果我跟你吵了架,是不是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楚尋聲垂下了眼眸,沒有說話。

    凱恩斯望進了那雙金黃色的雙眼,輕聲道:“再多陪陪我,好嗎”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悲傷的意味,楚尋聲覺得這聲音很熟悉,這種情緒也很熟悉,但他只是挑了挑眉,“陛下想要什么,什么得不到何必這樣強人所難”

    楚尋聲全然不提是自己一開始主動的,凱恩斯也沒有提,他只是走了過來,將頭輕輕靠在黑發(fā)青年的肩膀上。

    “阿楚,我喜歡你!

    楚尋聲遲疑了片刻,還是將他推開。

    ……

    小黑一共見過楚尋聲兩次。

    第一次在一場暗流涌動的晚宴上,黑發(fā)金瞳的英俊青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小黑。

    在青年的手搭上“大公爵”的衣擺時候,浮現(xiàn)在這個其實很傳統(tǒng)的貴族心里的,竟然不是對這種下流手段的鄙夷與厭惡而是一種羨慕與嫉妒。

    痛恨自己不是那個被瞧上的金主,羨慕那位被他這樣花心思對待的公爵大人。

    第二次是在陛下的宮殿里,花開的可好看,然而花前的人更好看,黑發(fā)金眸,霧沉沉的瞳孔,幾乎令人沉醉。

    小黑如愿以償?shù)玫搅舜髱浉绲难s,他還來不及高興抑或驚訝,陛下就已經(jīng)走了出來。

    他在之后無數(shù)遍后悔,自己的嘴太笨了,自己的反應(yīng)太慢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跟那人表達一番自己的心理感受。

    不說也好,他這樣安慰自己,好歹沒受到陛下的什么懲罰。

    來日方長呢,他想,陛下這樣的人,哪里能跟人過得下去一輩子

    他當(dāng)時這樣想,也確實不錯。

    陛下的確沒能跟那人過上一輩子,誰也沒有,在一個寒冷的早晨,小黑被仆人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他的宮室安置在左護城河邊,這里平時少有其它人走動,所以一點點異動也明顯的很。

    “有人跳河啦!”

    仆人大聲呼喊。

    小黑自己就是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并不在意底下人的生死,只是皺了皺眉道:“誰這么閑心,跑到我們這里求死”

    他走了出去,隨意地看了過去。

    只一眼,就如墜冰窟。

    ……

    王都的天變得可快。

    小黑將門口的花收了起來。

    教皇大人的勢力又有所反撲,這些年來起起伏伏反復(fù)無常。

    其實小黑內(nèi)心里覺得,這跟陛下這些日子里日漸歡恍惚的樣子也脫不了干系。

    陛下總是神神叨叨,說著什么要去找他,動不動就在那條河邊上站一整天。

    不知哪里傳來撲通一聲巨響,仆人又開始喊:“有人跳河了!”

    哎,小黑將門口的花搬了進來。

    又要變天了。

    第059章 是觸手怪呀~1

    楚尋聲很喜歡自己的小觸手。

    他每天要給它們洗上三遍的澡, 用小魚進獻上來的肥皂搓出泡沫,把它們洗的香噴噴的才肯睡覺。

    觸手才是最屌的好嗎

    雖然稱呼為小觸手,不過它們并不小, 反而很粗壯巨大, 濕滑黏膩,靜悄悄不動的時候就足以遮蔽洞穴的所有光亮, 像是恐怖的邪神降臨。

    要是有個人類闖進來了估計會被這樣黏膩蠕動, 濕淋淋亮晶晶水滑滑上面還有透明的吸盤的東西嚇個半死。

    哼,沒眼光的人類。

    小觸手的用處可多,可以把一塊重達百斤的大木頭舉起來,可以把一塊沉船咖嚓一聲斷成兩段, 還可以直截了當(dāng)?shù)厝M美人魚那喋喋不休的嘴里堵住他的話。

    美人魚其實不是美人魚, 但楚尋聲就愿意叫他美人魚, 雖然其它小魚都畏懼地稱呼其為人魚王,雖然他自己有個名字叫塞壬, 雖然他長得并不美反而很兇厲可怕, 那眼神一望過來連楚尋聲都要沉默片刻。

    但是被觸手堵著嘴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沒那么兇厲的, 脖子被纏繞住吊起來, 腰間也繞上幾根黏膩冰涼的觸手,嘴巴被迫張得很開,舌頭被濕滑的觸手?jǐn)D壓著, 眉頭微皺, 眼眸半瞇, 反用自己的魚尾巴纏繞住小觸手。

    啊, 竟然企圖反抗!

    楚尋聲一把將美人魚纏住, 用力丟了出去。

    小魚們快速地游過來團團圍住他,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老大!你沒事吧”

    “老大!這個可惡的塞壬!”

    “老大, 你千萬別給他什么甜頭啊!

    是的,觸手怪是這片海域的老大,雖然外面其他魚都叫塞壬老大,但小觸手是不愿意承認(rèn)的。

    楚尋聲神在在地摸了摸自己張牙舞爪的觸手,“你們也不看看你們老大是誰我已經(jīng)用觸手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小魚們面面相覷,又喧鬧起來,聲音更嘈雜了:

    “老大!你被蒙騙了!”

    “老大!你千萬別相信這個可惡的人魚!”

    “老大,這在外面叫捆綁play!”

    “老大你在獎勵他!我也想要!”

    ……

    “老大我搜尋到了最新一版的海的女兒!”

    太吵了,楚尋聲根本聽不清這些個小丑魚們在說什么,只能皺著眉頭挑著一個兩個聽聽,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最新版海的女兒快進獻過來。”

    那只小魚一下子得意洋洋起來,炫耀式地掃視一眼周圍吹氣瞪眼的其它小魚,將一本硬邦邦的讀本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這里雖然是深海,但觸手怪住的地方是個海底的洞穴,而且沒有水,更像是海里的一塊陸地。

    因此觸手怪每天都要跟著美人魚去他的領(lǐng)地里洗澡。

    一開始他覺得那尾漂亮鮮艷的魚尾巴估計沒什么力氣,藍(lán)藍(lán)的像是裹了一尾透明的薄紗,感覺是某種脆弱美麗的東西,沒想到出乎意料的有勁,至少給小觸手騎著做交通工具是綽綽有余的。

    不過美人魚領(lǐng)地里的魚都怪怪的,在楚尋聲第一次擊敗美人魚并騎著他過來洗澡的時候,眼睛瞪得想銅鈴一樣大,嘴巴長得溜溜圓,能聽進去兩個圓滾滾的大雞蛋,像是看見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驚訝什么沒見過這么厲害的觸手怪啊

    楚尋聲一個一個地瞪了回去,那些個小魚忽然全身變得爆紅,暈乎乎地游走了,看著傻呆呆的還撞上了一邊的大石頭。

    其實這海里也挺好,有漂浮著爭取舒展出每一根枝蔓的海草,有平日里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偏生看見老大就露出懷里漂亮珍珠的大貝殼,有每天都進言獻策進獻讒言的小魚,還會不時表演吐泡泡的節(jié)目。

    在海里觸手也自由舒展,不像到了陸地上,只能委屈巴巴地縮起來。

    小觸手怪的本體是一只小章魚,小小的可以放在手里逗弄的那種,只是楚尋聲覺得這十分不符合他的王霸之氣,因此極少向外展露自己的本體。

    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保持人形,觸手是可以自由伸展的,可以縮回體內(nèi),也可以在外面待著。在大海里自然是要在外面舒展著的,即使會時不時糊上路過的某只小魚的臉,并使它滿臉通紅——估計是痛恨這個討厭但是打不過的大家伙。

    在大陸上就不行,觸手們只能可憐巴巴地縮在身體里,癢癢的難受。

    況且楚尋聲也不忍心將自己每天洗三遍的干凈小觸手接觸大陸那些混濁的骯臟的東西。

    大陸上臟兮兮的東西太多了,接觸久了嬌貴的觸手可能會生病。

    大陸以前并不是這樣的,以前還是很漂亮很溫馨,做觸手怪的這些日子里楚尋聲第一次出去是覺得極快樂的,還有個好心的人類用一根糖葫蘆把他領(lǐng)到了自己家里,造了個非常大的浴缸養(yǎng)著他。

    不,不是好心的人類,是個壞蛋人類,他原來是覬覦漂亮的小觸手,在一個深夜偷偷進來對著楚尋聲的觸手又抱又舔又啃又咬,還蹭來蹭去大概是企圖將透明的吸盤拽掉。

    楚尋聲很生氣,長長的粗壯的觸手蠕動起來,將膽大包天的入侵者纏繞起來掛在上面,一根纏著脖子,兩根纏住手臂,兩根□□部,剩下一根不知道纏哪里,本著對稱的原則,楚尋聲將它從可惡的人類下.身處纏繞上整個軀體,那個可惡的人類低喘著,臉漲得發(fā)紫,眼尾濕艷艷的泛紅,嘴還半張著似乎要說什么話。

    楚尋聲不想聽他說話,于是觸手越纏越緊,越纏越緊,等到那個人類似乎快要窒息,才將他丟了下去。

    人類軟軟地跌坐在了地上,仰頭看他。

    他的眼尾還泛著紅色,聲音也沙啞的打緊。

    看著可可憐憐,沒想到這么壞。

    楚尋聲冷哼一聲,丟下人類離開了大房子,走到最近的海域,美人魚已經(jīng)乖乖地等在那里了。

    果然是他最忠誠的小弟。

    楚尋聲滿意地上去用觸手?jǐn)堊∷难?br />
    細(xì)的可憐,但很有韌勁。

    人魚王銀色的長發(fā)在海里飄蕩,他半挑起眉毛說:“人類世界不如海底吧”

    說塞壬這種生物是海妖真沒錯,他的聲音如同碎玉清擊,仔細(xì)探索了去似乎帶著暈人的魔力,使人聽了心里蕩漾的很,連自詡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楚尋聲也不免有些沉迷。

    楚尋聲認(rèn)真地想了想枯燥無味只能看鯊魚游來游去的海底,與人聲鼎沸各種市集小吃熱熱鬧鬧的陸地,搖了搖頭,“人類世界熱鬧多了!

    塞壬的表情冷了下來,有力的尾巴一下子拍打在礁石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石頭一下子碎成了渣渣。

    楚尋聲瞪了他一眼,走過去握住他頭上的角,跟著他一起回到了幽深的海底。

    不過那是以前的大陸了,現(xiàn)在的大陸不是這樣,沒有熱熱鬧鬧的城鎮(zhèn),也沒有各式各樣的市集,只有似乎一直處于黑暗的冰冷冷的廢墟,亂糟糟堆放著的報廢的車輛,以及四處游蕩的,流著黏膩腦漿的,丑陋的喪尸。

    人類稱之為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的第一個月,人類毫無反抗之力,第二個月,軍隊開始組建基地。

    但是軍隊組織的基地還保留著末日前的善意與溫情,對外人是來者不拒,因此很快又各自在基地內(nèi)部爆發(fā)了喪尸災(zāi)難,紛紛隕滅。

    世界末日后的第六個月,異能者開始出現(xiàn)。

    世界末日后的第一年,幾個由異能者群體的巨大基地開始組建起來,但是進入進出都嚴(yán)格的很,除了有特殊關(guān)系或者能力的普通人,只有異能者能夠進入,小觸手怪不敢去觸那個霉頭。

    他親眼看見一個人在進入城門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后背滲黑色的血,即使這人看著還很正常,也立刻被守門的異能者一槍打死了。

    躲在暗處的小章魚被嚇了一跳,從此更不敢上岸了。

    塞壬對此倒是很滿意,他是人魚一族的王,同時也是這片廣大海域的王,對人類的存亡冷漠的很,全然沒有什么唇亡齒寒之感。

    只是小章魚似乎還放不下陸地,他不得不將恐怖的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添油加醋威逼利誘。

    然而楚尋聲即使對大陸害怕的打緊了,也還是不得不要上去。

    因為他要走的劇情就是要上岸裝成人類,做一個壞蛋觸手怪。

    楚尋聲戀戀不舍地跟海里的所有生物告了別,大家都答應(yīng)他會幫忙瞞著人魚王,小貝殼將自己煉了好多個月煉成的大珍珠送給他,小水母將自己的迷幻尾巴拔了一小段送給他,小鯊魚哭著露出了滿嘴的尖牙。

    小魚團團圍繞著他的觸手轉(zhuǎn)圈圈,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老大,你帶上我吧!我長得可好看!”

    楚尋聲看了看漂亮的紫色小魚,搖了搖頭,“好看沒什么用!

    “老大,帶上我!我是水魚,可以隨時變出很多水給老大!”

    楚尋聲用一根觸手將藍(lán)色小魚纏過來,用指尖搭著它放進了口袋。

    小魚開心地噴出了水柱。

    “老大!帶上我吧!我有火系異能,可以弄出熊熊大火!”

    楚尋聲眼睛一亮,這個看著很帥啊。

    他把銀色的小魚捧起來,塞進了另一邊的口袋。

    口袋已經(jīng)塞滿了,但是小魚還在嘰嘰咕咕游來游去。

    楚尋聲用觸手將它們揮開,跟大家告了別,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了前往末日之路。

    第060章 是觸手怪啊~2

    張粟的異能不強, 但很有用。

    末日后的a市有兩個大型基地,一個是他老大組建的a塔異能者基地,另一個則是由軍隊組建的普通人陸氏基地。

    異能者基地尚且不提, 軍隊組建的基地這些年剩下的沒多少, b基地現(xiàn)在還存在的原因就在于他的管理者,陸家。

    張粟在末日之前就聽說過陸家的名頭, 他那時候還是個大學(xué)生, 傻呆呆的一個,而陸衍是陸家的長子,張粟第一次看見他是在學(xué)校的小禮堂,長相艷麗的青年將鞋子踩在另一人的臉上, 似乎是在碾壓, 眉毛微挑, 帶著一分譏諷的味道。

    那時他還想上前去阻止,被一旁的室友拉住了手, 他不解地抬起頭, 室友對著他搖了搖頭, “別去觸這個霉頭, 況且那個被打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張粟很奇怪,還來不及多問,室友就將他拉了出去, 走到門外, 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對他說:“你不要命啦這是陸家的陸淵, 人家跺跺腳就能把你弄死!”

    陸家的陸淵那是什么東西普通的小平民不知道這樣的龐然大物, 也沒法接觸到這樣的上層貴公子, 只是在校園論壇上閑逛的時候,會不時刷到些匿名的抱怨與艷羨。

    末世來了, 陸家是第一個招募軍隊的,也是a市第一個建成基地的。

    其實那段時間由大大小小的軍隊建成的基地很多,但只有陸家的基地存活了下來,他們從一開始就丟棄了末日前的人情冷暖——不,張粟覺得可能他們末日前就沒有這份人情冷暖,一直以來都是資本逐利,冷漠得可怕的一群人。

    正是他們這份冷漠,即使受傷的平民跑到城門口苦聲哀求,他們也不愿意打開一條縫讓其暫避,反而保全了他們,使得陸氏基地得以生存下來。

    張粟難以說清孰對孰錯,末日之下沒有對錯,只愛自己的生命是人之常情固然沒錯。

    但是他的老大就不是這樣。

    即使老大看著冷漠至極,即使老大幾乎從來不笑,即使老大總是指尖一彈把他喋喋不休的嘴用冰塊封住,張粟也依然覺得,老大是不一樣的。

    他的老大宋靳,大概是第一個覺醒的異能者,也是目前為止最強大的異能者,張粟也說不清他到底到了幾級,只知道他是整個基地的精神支柱。

    宋老大的異能是冰,跟他的外表一樣,張粟的異能是瞬移,不過等級比較低,一般般快,被派來干一些后勤的工作。

    雖然不強,但很有用。

    a塔基地與陸氏基地同在a市,自然有很多需要相互傳達的東西,張粟就負(fù)責(zé)在兩個基地之間來回穿梭,給兩位當(dāng)權(quán)者傳送各種需要互通的消息。

    張粟擔(dān)了這么個使命,難免對兩位基地的當(dāng)權(quán)者有了更多了解。

    那位長相艷麗的陸家公子,是個性格喜怒無常的貴族公子,張粟從來沒有摸清過他的想法。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太過狠厲暴虐,張粟要是在他手下,估計是熬不過一個月。

    好在他的老大是宋靳,雖然強大冷漠,有些時候臉冷起來令人膽戰(zhàn)心驚,但好歹是個正常人,至少不用擔(dān)心被突然推進喪尸群里做肥料。

    相反,不僅是他,幾乎是基地里的大部分異能者,都是被老大從喪尸口里救下來的。

    張粟現(xiàn)在仍然記得那時候的場景,在他力竭再也跑不動,絕望閉上雙眼的瞬間,極寒的溫度一下子蔓延至眼前使他的睫毛都粘上雪花冰晶。他慢慢地睜開眼,看見那個強大的男人一步步走過來,每走一步,身后的冰爆裂開來。

    在被極致的潔白的美震撼之后,他才注意到那份殘忍和血腥,宋靳走了過來,向他伸出一只強勁有力的手。

    ……

    張粟當(dāng)然也不是只干后勤的,在老大那邊人手緊迫的時候,他也會過去打個下手。

    他的能力是瞬移,并不是很擅長打斗這一類,到了場上也通常是老大領(lǐng)著其他人打頭陣,他則負(fù)責(zé)快速移動查看前后方戰(zhàn)況,或者是快速將物資搬空。

    這次也是這樣,普普通通的一次出門采集。

    采集物資這種事其實早已經(jīng)不是需要關(guān)心的了,在老大的強大力量下基地擴充的很快,已經(jīng)將周圍幾個物資倉庫包了,每天都有專配的人員去搬送。

    他們跟著老大主要是在一點點從自己基地的范圍掃出去,清理周圍的喪尸,一點點擴大基地。

    張粟膽子挺大,可能是瞬移給他帶來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不會被那些個慢吞吞的喪尸咬到,因此頗為為所欲為。

    這次的戰(zhàn)場很不一樣。

    這里蕭瑟的很,昏昏暗暗,有種潮濕陰森的味道,令人有些膽寒與不適。

    空空蕩蕩的加油站內(nèi),只有一兩個喪尸慢慢地走,見到了人類也不急,竟然轉(zhuǎn)了個身慢吞吞往回走。

    宋靳皺了皺眉,示意大家小心點,“這附近的地方喪尸很多,此處很異常,大家當(dāng)心!

    張粟瞬移得太快了,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等他意識到大家伙都沒有像往常一樣笑著打趣著跟上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身處在加油站的倉庫內(nèi)。

    太濕了,這里,似乎是在某個動物的內(nèi)臟里面一樣,濕滑黏膩,冰涼徹骨。

    張粟輕聲問:“有人嗎”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倉庫里面回響,沒有應(yīng)答。

    只有簇簇簇的不知什么東西挪動的聲音,這聲音使張粟汗毛都豎了起來,覺得似乎四面八方都是這樣的響聲,竟然一時之間不知該往何處逃跑。

    滑動的東西挪得很快,在張粟心里仿佛一個世紀(jì)的抉擇,實際上只有一秒不到,幾根藤蔓從四處“唰”的一聲席卷過來,纏住了張粟的手腳。

    !!!

    張粟瞪大了眼睛,正要呼救,忽然發(fā)現(xiàn)老大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大救救我!”

    張粟大聲喊,宋靳回過神來,手起刀落,要將這藤蔓斬下。

    “哐當(dāng)!”

    這藤蔓竟然比想象中更結(jié)實,來自末世最強者的一刀不僅沒有將它砍斷,反而使藤蔓束縛得更加緊實。

    藤蔓死死地勒進張粟的身體,讓他難以呼吸。

    宋靳皺眉,又加了分力氣,又是一刀。

    藤蔓毫發(fā)無損,反而纏的更緊了。

    “是變異植物!彼谓吐暤。

    變異植物是什么鬼東西張粟快要簡直要崩潰了,他被勒的緊緊的無法動彈,宋靳在一旁竟也有些束手無策。

    他實在沒有遇到過這樣不能用武力強行解決的。

    宋靳緊皺著眉頭,手上凝起冰晶。

    那藤蔓遇了寒冷竟然像是害怕似的,再次縮緊,可憐的張粟已經(jīng)難以呼吸,脖子上青藤暴起。

    他仿佛走馬燈似的回顧了這一生,在腦子里的最后一個想法是:靠!老子還沒有談過戀愛!

    或許是為了回應(yīng)他在心里的吶喊,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張極俊美的臉,一雙眼睛宛如點漆,里面流轉(zhuǎn)著微光。

    按張粟粗俗的話來說,就是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看了會讓人沉迷的長相。

    這是上天給我的最后福報嗎

    張粟這樣想,感覺身上的藤蔓纏繞的松了些,又松了些。

    心理作用吧,大概是要死了。

    俊美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勁瘦但有力,一步一步,噠噠的腳步聲仿佛是踏在了張粟心里。

    他的瞳孔很黑,蕩漾著光澤,似乎是要將人吸進去,張粟不過是多看了一眼,便感覺被蠱惑住難以自拔。

    老大的聲音一下子喊清醒了他:“閣下是”

    張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藤蔓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等級壓迫的東西,一下子竟然灰溜溜地逃走了。

    原來不是幻覺啊。

    大概是精神系異能強者吧這樣不動一根手指就能壓垮敵軍,是精神系異能者的標(biāo)識。

    不過張粟印象里那些使用精神異能的人都會格外脆弱勞累,眼前的男人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還有,長得也……太俊美了,似乎還有種蠱惑的意味,令人不自覺面紅耳赤。

    聲音也……很好聽,像是深海里的鯨魚發(fā)出的神秘旋律,帶著奇異的韻律。

    對面的那人說:“幸會,我叫楚尋聲。”

    張粟暈乎乎地就要伸出手去,伸了一半趕緊縮回來,真是,腦袋子被纏傻了,這一看就是兩個強者會面啊,你個小瓜子湊什么熱鬧!

    他聽見老大的聲音響起:“幸會,宋靳!

    張粟心里想,老大的聲音也挺好聽,就是沒那份想海妖一樣讓耳朵懷孕的味道。

    那人笑著說:“早有耳聞,這次來就是想加入宋領(lǐng)主的基地!

    張粟心里吶喊起來,快答應(yīng)他!

    卻聽得老大冷酷的聲音響起:“你有什么異能進入我們基地必須知根知底!

    他的聲音冷得掉渣,張粟不由掩面,覺得他這樣估計能把人嚇跑。

    這還需要知根知底嗎一看就是精神系的異能好吧!

    對面那人的回話一下子打了他的臉,“是火系和水系。”

    張粟心中一驚,竟然藏著精神系不說罕見的三種異能擁有者

    宋靳也有些驚訝,“展示一下!

    俊美的男人伸出手,手臂上的青藤暴起,他慢吞吞拆下纏繞至指尖的白色綁帶,兩只手掌朝上托舉。

    張粟趕緊退了幾步,避免誤傷無辜。

    “宕——”

    一團小的可憐的小火苗在手的一邊亮起,另一邊,不間歇一點點噴出來的極小水柱在奮力地越得更高。

    小火苗的下方,一只小火魚拼命地吐火,小水柱的下方,一只小水魚在奮力地噴水。

    火苗唰地一聲熄滅了,張粟與對面的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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