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今聽到這話都有些懶得搭理他,但又礙于身份只好平心靜氣地回。
“妾身吃飽了,自然已經喝不下了。”
謝之驍被小女郎的話一噎,只能抱臂扭過頭去不看他。
看到二人別別扭扭的樣子,蕭夫人彎著眼睛看著直發笑,隨即朝小女郎招招手。
“來,今今快過來,咱們女眷一起打會兒柳葉牌。”
尤今今聞言一愣,神色微窘:“母親,我不會打這個……”
柳葉牌其實源自前朝后宮,因牌形似柳葉,便被宮人稱之為柳葉牌。后來前朝覆滅,宮里宮人四散,經過幾番推廣,民間也逐漸流行開來。
如今到了東魏,柳葉牌更是成了百姓飯后茶余的主要娛樂方式。
只是胭脂樓琴棋書畫什么都教,但卻從未教過柳葉牌,所以尤今今此前也從未接觸過這些。
“沒事,這很簡單的,一學就會了!”蕭夫人上前拉著尤今今的手坐到了牌桌前,樂呵呵地笑,“待會兒不會出牌就讓阿驍教你打,那小子可會玩了。”
蕭夫人娘家是開賭場的,牌技自然不在話下。而謝之驍自幼就在賭場耳濡目染,骰子,牌術更是樣樣精通。
考慮到尤今今不會玩,蕭夫人和虞氏示范了一局給尤今今講了規則,尤今今聽得一知半解后,三人便正式開牌了。
作為初學柳葉牌的小白,尤今今自然敵不過蕭夫人和虞氏這兩位老手。
在連輸兩局后,尤今今生疏地捏著柳葉牌,一雙纖細黛眉輕輕蹙著,糾結思考著該出什么的時候,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后的謝之驍,輕“嘖”了一聲,終于忍不住俯身替她抽出了幾張牌利落地甩到牌桌上。
“好牌不出,是要留著吃嗎?”
耳邊是他的嗤笑輕嘲聲,小女郎倒是沒多計較,而是看著牌桌上的牌局有些恍然大悟。
原來還能這般出牌的。
而有了謝之驍替她看牌后,尤今今果然逆風翻盤,拿著手牌打得十分順風順水,而連贏幾局后,正春風得意之時,終于被虞氏叫停。
“不行,不行,不能讓二弟幫忙了,這再幫下去,我和母親可都要輸光了。”虞氏笑嚷道,看向一旁的謝之祈,“夫君快來幫我,二弟可是一直幫著今今呢。”
謝之祈搖頭笑,“可別,這時辰晚了,你再玩下去還睡不睡了。”
蕭夫人聞言也笑,“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咱們就玩到這兒了,嬏兒你如今有身子也要早些休息,都各自回屋去吧。”
尤今今聽罷便也只好收手,其實她方才贏得還有些未盡興呢。
所以回北院的路上,小女郎還一直琢磨著柳葉牌的玩法,心里復盤著剛剛謝之驍出牌的技巧,想著待會回去了她還可以找蒹葭一起玩。
或許是喝了不少桂花釀的緣故,尤今今一路上話格外多,甚至還大著膽子纏著身旁的謝之驍問了好些打柳葉牌的技巧。
少女那張嫣紅的唇瓣在謝之驍眼前張張合合,他莫名的想到了下午院子里那個意外落在他脖子上的吻,霎時耳根一燙,喉嚨竟有些發干。
而小女郎依舊不知情,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
直到兩人走到院子里后,少年終于俯身看著身旁臉頰紅紅的女郎,扯唇漏出了兩顆尖尖的犬牙,漆黑瞳孔里涌動著尤今今看不明白的情緒。
“這么感興趣,那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微醉的女郎仰頭看著眼前的人,有些懵懵然,但是喝了酒的她卻是格外膽大。
“這有什么不敢的,賭就賭。”尤今今揚起下巴,水潤的杏眼晶晶亮。
謝之驍見她上鉤,唇畔的幅度頓時扯得更大了。
“有賭注才好玩,你有什么能賭的?”他說這話時眼皮半掀,語氣微微帶著嘲意。
尤今今聞言垂睫,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自己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衣裳?首飾?金子?
不行不行,那可都是她小金庫里的值錢貨,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賭掉。
于是小娘子思考了半晌,最后才猶猶豫豫抬眸,心疼地朝眼前人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一兩銀子可不可以。”
“你覺得我缺你這一兩?”謝之驍聞言嗤笑一聲,神色輕嘲。
尤今今聽罷又猶猶豫豫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那…二兩?”
絕對不能再多了,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她可不要輸光自己的小金庫。
但她的二兩得來的依舊是謝之驍的不屑。
尤今今不滿了,埋怨嘟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郎君說要什么?”
少女水潤的杏眼兒此刻睜得半圓,或許是多飲了幾杯酒的緣故,已經有些懵懵然了。
謝之驍的目光從尤今今的眼睛漸移到了女郎的嬌花似的唇瓣上,腦海中莫名不自覺地浮現了一些難以言喻的畫面,霎時臉皮發起燙來。
尤今今依然乖乖地仰頭等著他的答案,白玉似的貝齒習慣性地咬住了下唇。
謝之驍瞳孔驟然一縮,猛地偏過了頭。
此刻的院子已經靜了下去,似乎都能聽到風卷著落葉的“沙沙”聲。
他覺得胸膛的那顆心臟劇烈起伏,似乎要沖破桎梏跳脫出來。
而半晌后,女郎終于聽到了少年那低沉干澀的嗓音。
“尤今今,我要你,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