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輸了
篤定微涼的語調砸進了她的耳朵里,尤今今杏眼微瞠,有些不可置信。
少年嗓音平靜,而自以為是的鎮定下卻是紅到快要冒煙的耳根。
他偏頭不去看面前的女郎,面上似乎異常的冷靜,實則早已屏息暗暗等待,而胸口的心跳聲似要沖破耳膜。
結果聽到他要求的小女郎只是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拒絕的十分干脆利落。
“我不要。”
輕軟語調落入謝之驍的耳中。
空氣中似乎有什么碎了。
被拒絕的謝之驍霎時臉龐火燒火燎,仿佛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被戳破了一般,惱羞成怒就想離開。
她以為誰想親她嗎?
少年羞憤轉身就要走,可卻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衣角。
那方才已經干脆拒絕的小女郎仰頭看著他,嬌臉兒嫣粉,水汪汪的杏眼似乎帶著軟鉤子:“如果我贏了,我要你的銀子,你贏了我便親你!”
謝之驍微愣,沒反應過來有什么區別。
其實是小女郎已經醉迷糊了,將謝之驍方才的話理解成了,誰贏了就讓輸的那一方親一下。
所以尤今今當下便想著,若是她這次贏了的話,獎勵只是讓謝之驍親她一下,那她也太虧了吧,她才不想要般廉價的獎勵。
但是轉過頭又想,如果她輸了,不用給謝之驍銀子,而只用親他,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小女郎便靈機一動,想出了她贏了要銀子,輸了就親他的法子。
而尤今今也確實覺得這樁交易很公平。
輸了不過是親謝之驍一口而已,更何況謝之驍長得不錯,她也不會虧損什么。而且她如果真的贏了,還能拿到銀子,怎么想都是她賺了,何樂而不為呢。
而謝之驍有些怔住,漆黑的眼底有些不可置信,半晌才反應過來。
看著小女郎那張嫣紅小臉,漆黑的眼底微微閃爍。
“這…可是你說的。”
……
窗外大雪紛飛,寒風呼嘯,刮在窗紙上會發出急促的響聲。
屋內燭火搖曳,淡黃色的窗紙映著屋內二人舉牌對峙的剪影,墻角的碳火在寒冬夜里發出輕促的“嗶剝”聲。
尤今今咬唇,看著手中的柳葉牌黛眉緊蹙,一張嬌俏小臉十分糾結。
“出牌啊。”謝之驍一手撐著下巴,狹長的眸子懶散地半瞇著,一臉的氣定神閑。
尤今今看向謝之驍,見他的牌被手輕攏在一起,眼中頓時帶著警惕:“你還剩幾張牌?”
謝之驍輕笑,眉頭一挑:“你猜啊,猜出來我就讓讓你。”
尤今今沒搭理他,低頭偷偷開始數桌子上的牌,可還沒數完就被一只打手打亂了牌面。
“作弊不算。”
耳邊魔音貫耳,小女郎氣煞,數牌失敗,糾結再三最后打出了一張對子。
謝之驍那雙狐貍眼頓時彎成了月牙,干脆利落地甩出了兩張牌,眼底得意。
“我贏了。”
看著謝之驍空空如也的手,尤今今頓時著急了,“我、我打錯了,我不打這個牌了!”說著便要伸手將兩張牌拿回來,自然是沒得逞,被他一把按住了手。
“落牌無悔,你還想耍賴?”
被迫對上了少年漆黑的眸子,小女郎瞬時有些羞惱:“我、我可沒耍賴!”
“你已經輸了四局了,還要繼續玩下去嗎?”謝之驍挑眉,那張俊臉逐漸逼近,帶著絲絲壓迫,“先是三局兩勝,又是五局三勝,怎么,接下來還要七局五勝?”
或許是酒意消退,尤今今現下已經清醒了不少,想到剛剛隨口答應的的賭注不免有些后悔。
真是喝酒誤事啊,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不過一時得意,她竟然輸得這么慘。
都怪謝之驍,他竟然有后手!
不過尤今今此刻還有些慶幸的,幸好她理智尚存,沒賭上自己的銀子,不然她能把小金庫都輸光。
現下不過是親他一下,總之她也不會掉塊肉。
“那我認輸了,郎君要如何。”尤今今抬眸,探出身子,嫣粉的小臉朝他湊了過去,眼中含著一汪綿綿水意,媚生生像是帶著軟鉤子。
第28章 初次
謝之驍呼吸一窒,耳根一點一點地泛紅。
尤今今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緊抿著的薄唇上,嘴角的弧度向下,不笑的時候也總是顯得冷厲。
也不知道這樣子的唇親上去會是什么感受。
女郎猶疑,又有些猶豫,但心想反正謝之驍長得也不錯,她去親一下也不算太虧。
于是仰頭閉著眼,吻就要落下。
謝之驍瞳孔驟縮,飛快地偏過了臉去。
而少女溫熱的吻就這么擦在了他的臉頰上,鼻尖開始縈繞著熟悉馥郁的甜蜜香氣。
臉皮開始一陣陣的發燙,謝之驍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口氣。
察覺到觸感不對后,尤今今立刻睜開眼,看到側過臉的謝之驍后,一時有些呆懵住。
“你———”謝之驍也羞惱至極,也有些震驚眼前的女郎竟會這么大膽直接親他的唇,若不是他躲的及時,怕是已經讓她得逞了。
“不是郎君讓我親你的嗎?”尤今今不解,水潤潤的眼有些無辜。
謝之驍耳根通紅:“我又沒讓你親我的、親我的——”還未說完,他便頓住,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屈掩住了自己的唇,臉皮滾燙。
他又沒讓她親自己的嘴巴。
她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果然是出身女閭這種不入流的地方,行為就是輕浮浪蕩。
當然,如果她非要親他的……也不是不行……謝之驍耳根驟然發燙,想到了謝之祈給他的那本書,里面的男男女女似乎也有這樣親密糾纏的畫面……
尤今今娥眉一蹙,看著眼前人別別扭扭的樣子,只覺得他有毛病。
明明是他讓她親的,現在擱這兒裝什么貞潔烈夫呢。
以為她是多想親他嗎?
尤今今心中不耐腹誹,現在反正她親也親過了,賭注也算是兌現了,才不想管謝之驍怎么想。
況且此刻天色早已黑了,她也有些困乏了,尤今今懶得和他繼續掰扯,起身就想離開。
“喂,你去哪!”看到女郎的動作,回過神的謝之驍急聲道。
尤今今回頭,俏臉淡然:“天色不早了,妾身要回屋休息了,郎君也早些t休息吧。”
謝之驍聞言“嘖”了一聲,臉皮微燙,“賭債都沒還完,你就想休息?誰給你的膽子。”
他這話說完,尤今今倒是懵了懵,水潤的眼兒愣愣地眨了眨,“可是我剛剛已經親過了呀。”
“你可是輸了四局!”謝之驍偏過頭,語氣僵硬。
尤今今聽完他這話才算是明白了,抬眸看向他,嗓音綿軟,眼底的神色頗有些意味深長:“所以郎君是要妾身再親你三次嗎?”
女郎此話一出,少年的耳根“唰”得一下就紅透了。
見謝之驍不說話,尤今今默認他就是這個意思,只想速戰速決,便快步走到謝之驍的面前,墊起腳就要親他。
可謝之驍的個子太高,她就是墊起腳也親不到的他的臉。
于是小女郎拽了拽他的衣袖,抬起了水潤潤的杏眼,語氣有些嬌,“郎君,你低頭。”
謝之驍下意識地低了頭,瞬時下巴的右側便如同被小雞啄米似的,輕柔落下了兩個吻。
謝之驍瞳孔一縮,那塊被小女郎貼過的地方瞬間發起燙來。
而就在尤今今準備親完第三下好早點回屋歇息的時候的時候,剛踮起腳,就突然被人捏住了下巴。
她一怔,眼睫顫了顫,小嘴都被掐得嘟了起來。
尤今今疑惑的看向他,只見那雙暗瞳里燃著或明或暗的火苗。
看著女郎那嫣紅微張的唇瓣,謝之驍黑漆漆的眼底墨色愈發濃重。
“我改主意了。”
耳邊傳來謝之驍低啞的聲線,尤今今微怔。
“什么——”話未說完,女郎便錯愕瞪大了眼睛。
瞬間,冷冽的帶著積雪松木的氣息覆了上來。
纖細的腰肢一緊,整個人都陷入了他的懷中,尤今今腿腳有些發軟,只能無力地攥住了謝之驍胸前的衣襟被迫承受他這突如其來的吻。
而這個吻也如同他的人一般來勢洶洶,似乎要將她的氣息全部吞噬殆盡。
但這在尤今今看來,甚至都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吻。
前世她與梁珩也有過親密之事,可從未像謝之驍這般,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暴烈。
“鏘——鏘——鏘!”
打更人的幾聲鑼鼓敲碎了深冬雪夜的寂靜,絢爛極致的煙花隨之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開。
這一瞬,終于完成了小年夜的交替。
而這也是尤今今來到冀州的第一個小年。
四周愈發寂靜,除了碳火的“嗶剝”聲,便只有窗外寒風卷著雪粒子的“沙沙”聲,尤今今的呼吸也有些困難。
唇上被人重重碾磨,腰肢都快要被折斷。女郎試圖推了推面前緊緊箍著自己的那人,那人卻和堵墻似的紋絲不動。
就在尤今今覺得自己肺部的空氣都快要被抽離干凈時,終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時間,她施力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謝之驍吃痛“嘶”了一聲,失焦的瞳孔立刻清明了幾分,尤今今趁機扭頭將人推遠了些。
“你咬我?”他的眼神錯愕,耳根依舊發著燙,狹長的眼尾泛著紅暈,胸口的那顆心臟急促跳動著。
第29章 羞惱
唇上隱隱刺痛,謝之驍指腹輕觸,掀眸看向了面前臉頰緋紅的小女郎,他的瞳仁是極為純粹的濃墨色,專注地盯著一個人時莫名像某種獸類。
被他盯著尤今今莫名有些發怵,但一想到剛剛自己也是不得已才咬他,心中不免埋怨。
“妾身都要不能呼吸了。”女郎捂著胸口埋怨,小口地喘著氣,此刻委屈抬眼看向他,眼尾泛紅,水潤的杏眼含著點點水意,仿佛帶著軟鉤子。
這人到底會不會啊,一上來逮著人就死命地“啃”,半點也不溫柔。
尤今今畢竟前世做了梁珩也三年的妾室,對于男女情事雖不說多熟稔,但至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梁珩也雖浪蕩風流,但在這種事上往往還是極為老練溫柔,而這也讓尤今今以為世上男女之事大多是如此。
今日有了謝之驍這一遭,女郎才曉得原來竟還有這般生疏粗糙的吻。
她現在倒是真的有些相信,這謝之驍在男女情事上恐怕真的是半點經驗也無了。
而此刻謝之驍聽到小女郎嬌滴滴的埋怨,本就發燙的臉皮更是火燒火燎。
他剛剛好像確實是太用力了。
可那書上不就是這么畫的嗎他明明就是按書上來的,難道哪里做的不對
看他這幅神態,尤今今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故意柔聲道:
“郎君從前也這般親過其他女郎嗎”
謝之驍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剛想否認可又覺得不太甘心,急躁反駁,”關你什么事!”
尤今今也不生氣,只是抬起那雙媚生生的眼兒繼續問,”那妾身是郎君親的第一個女郎嗎”
謝之驍臉一紅,心臟又開始狂跳,有些口不擇言,“自以為是,你以為你誰啊”
“今今是郎君的妾室啊。”小女郎回答的很真誠,仰頭一雙杏眼水霧蒙蒙地看著他。
“你——”謝之驍霎時語塞,想到自己方才情不自禁的模樣不禁暗暗惱火。
他竟然會被這種女人給會蠱惑。
都怪那本書,讓他莫名其妙地失了理智,明天他就把它給燒了!
此刻唇齒間似乎還殘留著少女身上的甜香,謝之驍臉猛地一紅,立刻背過了身去,下了逐客令。
“我要睡了,你走吧!”
看著他這幅別扭模樣,尤今今只覺得好笑,溫溫柔柔地回了一句話后便往自己屋里去了。
徒留下謝之驍一人開始胡思亂想。
想到尤今今方才問的話,謝之驍有些耳熱。
他是沒親過其他女人,但那又怎樣,難道他親得不好嗎
書里就是這樣畫的,他做的明明就是對的!
床頭的燭火徹夜未熄,燭蠟一點點的流在了銀盞中。
謝之驍仰躺著枕在胳膊上,看著房梁,腦子混沌。腦海中一會兒是院子里尤今今跌在他懷里的模樣,一會兒又是屋子里她踮腳親自己的樣子,還時不時地浮現那本書中小人交纏的畫面。
他抬手,指腹撫上了下唇,唇瓣上似乎還留著女郎咬他時的微微刺痛感。
謝之驍眼底墨色漸濃,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隨即懊惱地捶了一下床鋪。
最后胡思亂想臨近寅時才昏昏沉沉睡去,甚至連夢里都是沖他嬌嬌嬈嬈撒嬌的小女郎。
此廂深思難眠,而那廂的尤今今卻是一夜好眠到天明。
……
小年夜下了一晚上的雪,到了第二日清晨,四處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年前家家戶戶忙著備年貨,本不是走親訪友的日子,而謝府宅院卻是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大清早,府上的門便被敲得”咣咣“響。守門的小廝披著厚氅,趿拉著鞋剛拉開前院的大門,便見一老婦人領著一年輕女郎正坐在門外哭哭啼啼,而見到開門小廝后便立刻沖了上來。
小廝趕忙攔住兩人大聲呵斥,“哪里來的瘋婆子,竟敢擅闖刺史府!”
那老婦人聽罷哭喊的聲音更大了些,“天爺啊,快評評理,我可是你家老爺的親姑姑啊,你竟然敢攔著我們不讓進啊!”
第30章 周家表姑
小廝聞言只當這老婦人是瘋子,揮手斥聲道,“你還敢和主君隨意攀親,再搞胡亂說話,信不信將你們送到衙門去!”
老婦人一聽這話哭得更是厲害了,還將身后的年輕女郎拼命往小廝跟前推,嘴里竟是嚷嚷個不停:
“我是你家老爺親姑姑,這可是你家老爺親侄女,你們謝家發達了便不認這門親戚了是吧,大伙兒快來給咱們祖孫倆評評理啊!”
隨著老婦人越來越大的哭嚷聲,門口外被吸引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四周,沖著二人指指點點。
而那老婦人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后,更是放聲哭喊起來。
一邊哭一邊嘴里說著什么不認親戚的鬼話。
“這老婆子不會真是謝刺史的親戚吧!”
“看這樣子像是來尋親的,謝刺史怕是不想認這門窮親戚了!”
百姓議論紛紛,小廝眼看著圍著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連忙將消息通傳到后院。
正在前屋喝茶的蕭夫人和謝刺史二人聽到這事,面色也同樣疑惑。
謝家自謝成父親這一輩,唯有兩個男丁,并無其他姊妹。按照血緣,謝成也只有一個親大伯而已,何來謝成的親姑姑一說。
謝成也覺古怪剛想叫護衛將人趕走卻被蕭夫人攔下。
“門口那么多百姓看著,你就這么把人趕走,名聲還要不要了?”蕭夫人提醒道。
謝成聞言頓時止住,看向蕭夫人神色為難,“那夫人的意思是?”
蕭夫人朝小廝道,“你客氣些將那t兩人給請到廳堂去,我和主君親自來問。”
小廝聞言頷首,立刻去屋外請人。
門口圍觀的百姓見那老婦人和女郎被請進了府,這才一波一波的散了去。
這老婦人一路跟著小廝,將這府里的氣派看了個遍后,心思百轉千回。
直至到了廳堂,又開始哭哭啼啼扮起了可憐來了。身后的年輕女郎見老婦人哭,自己也跟著抹起眼淚來。
蕭夫人和謝成剛進廳堂便見的這番景象,一個老婦人領著個年輕少女,二人皆是衣裙破舊,此刻見了人更是大哭不止。
而那老婦人看到謝成后,立刻就沖了上來,急著大喊:
“阿成啊,我是姑姑啊,小時候還抱過你的啊。”
謝成聞言皺眉道:“我父親并無姐妹,想必你是認錯人了。”
“絕對不會錯的啊,我是你爹謝亦山的表妹啊,那年你八歲,你爹還帶著你去過我哥哥家,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老婦人說的很是激動,恨不得上前抓著謝成的手逼他回想。
謝成皺眉,似乎是記起了什么,看向老婦人,“您是周家表姑?”
老婦人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你可算想起來了!”
蕭夫人疑惑看向謝成,謝成咳嗽一聲,俯身低頭耳語。
“這是我揚州遠房表叔祖父的妹妹,小時候我爹打仗的時候路過那位表叔祖父家一次,多年不來往,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門親戚了。”
蕭夫人點頭,想著雖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既然如今找上門來,也得好好招呼。
便朝那老婦人笑道,“多年未見,原是表姑造訪,不知表姑此番特意來冀州找郎君他有何事呢?”
周婆子見蕭夫人說話,那雙閃著精光的小眼睛便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緩緩道:
“這位想必就是阿成的夫人了吧,真真是溫婉大氣。”說完便朝身邊的年輕女郎叫喚,“來荷兒,快來見見你叔叔和叔母。”
于是那年紀不大,相貌清秀的少女立刻聽話地朝蕭夫人和謝成開口。
“叔叔,叔母。”
周婆子又將少女往前推了推,笑得一臉親殷切,“侄媳婦啊,這是我孫女夏荷。”
雖然這句“侄媳婦”讓蕭夫人頗為不適,但她也體面地笑了笑,垂眸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
年紀約摸十六七的樣子,容貌雖不說有多美,倒也是算個清秀佳人。就是氣質怯懦了些,舉止頗有些小家子氣。
看著蕭夫人淡然的樣子,周老太太只好開始捶胸哭訴:“我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啊,自前些年兄長病死,我那冤家這年也染了病前不久就去了啊,兒子說是去雍州做生意,結果前段日子打仗,他就沒了消息,如今膝下就這么一個孫女和我相依為命,為了生計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來冀州。”老婦人說罷便抹著眼淚,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謝成又繼續念,“阿成啊,你小時候姑姑我還抱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