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明,你認為我應該覺得你可憐嗎?”alpha退后一步,脫下西裝外套,露出里面的馬甲。
“換個說法,我要怎么說你才能高興一點,是說你可憐還是說你并不可憐?”
這件馬甲讓他倒三角的身材展露的更加明顯,肌肉的輪廓和線條走勢近乎完美。
“魏斯明,”他又完整叫了一遍beta的名字,“如果有人這么問我的話你知道我會對他說什么嗎?”
魏斯明抬起頭,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首先,我不會這么提問,不會輕易把自己放在一個能被他人審視的位置,其次,”他望著魏斯明的眼睛。
“去他媽的,你的一句可憐對我來說狗屁不如。”alpha其實積累了不少怒氣,但礙在魏斯明的面子上不能直接發作,只有這句粗口罵的真情實感。
魏斯明于是笑了起來,“聽起來像是歪理,”他又想起以前對岳鳴欽說過的話,“而且聽上去不太禮貌。”
“不講禮貌,會說臟話,而且還很小氣,”他看著魏斯明的眼睛,神情坦然,“這些都沒有很大的關系,至少如果你不認識我,只看新聞稿,絕對想象不出我是一個這樣的alpha。”
“為什么你說自己小氣?”
“因為我現在有點想收回送出去的禮物,”
alpha說,“為這些禮物所花的金錢和時間和得到的收獲根本不相匹,你也不會想把禮物送給你討厭的人,不是嗎?”
雖然很不道德,魏斯明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竊喜。
偷竊的竊,喜悅的喜,組在一起卻變成一個很生動的詞,至少背著人的,偷偷的喜悅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的。
他喜歡這個聽上去像是壞孩子的詞。
“岳鳴欽,那你覺得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討厭自己的父母,你會覺得他很沒有道德嗎?”
魏斯明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猜為什么會有叛逆期這個詞,”alpha拿起魏斯明的褲子,“還是那個道理,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都不是鋼鐵鑄成的,要吃飯,有私欲,這很正常。”
“魏斯明,沒人會用讀心術去看你的每個欲望是好的還是壞的。而且說實話,你的討厭也不是咒語,對他人構不成什么影響,至少,”alpha停頓了一下。
“至少我討厭的人都還活的好好的。”
.....
褲腳被打濕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人應酬好幾個小時,這種滋味其實并不好受。
alpha套上魏斯明的褲子,一邊湊近看了一眼鏡子,一邊隨意捋了一把頭發。
這個動作放在大部分直a身上就顯得油膩,但岳鳴欽不是,他的眼睛長得太過出彩,露出額頭突出眉眼反而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帶著野性的勁頭。
“我哥其實,不太好說,”岳鳴欽突然想起魏婉一個人來找他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魏婉插著兜,嘴里還嚼著口香糖,見到alpha的第一件事不是打招呼,而是故意釋放了信息素。
這種近乎挑釁的行為對岳鳴欽根本沒用,a級alpha的信息素濃度還沒s級alpha隨便打個噴嚏釋放的多。
要達到沖撞或者壓制的效果只有同為s級alpha的信息素才能奏效。
“岳鳴欽,”她插著兜,嘴里吹出一個很大的泡泡,“算了和你直說吧,不要相信我爸媽和我大哥嘴里的任何一句話,”
泡泡被撐破,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爸當年一心想攀上白富美,他以為自己會是飛上枝頭的鳳凰男,主動倒插門,沒想到我媽是個假名媛,白是真的,美也是真的,只是富說的是擅于在富人間周旋。”
這樣難堪的事實,魏婉卻說的輕描淡寫。
“我們家除了我哥都是瘋子,”她看向岳鳴欽,“不過我看我哥也快要被逼瘋了。岳鳴欽,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不要欺負我哥。”
她說完,很有禮貌的掏出一張紙巾把口香糖包在里面。
“說完了?”岳鳴欽問。
“沒有,”她站直了一點,明明打著唇釘和眉釘,聽到岳鳴欽問話的時候卻下意識的表現的像個聽話的學生。
“那個,能問一下你戴的腕表的品牌和型號嗎?”她的眼睛在alpha的表上面打轉,“我覺得很帥,想給我的omega買一塊。”
岳鳴欽大方的取下腕表,拿近了一點展示給她。“說實話,我也不太懂,隨便拿了一塊。”
“隨便,你們有錢人都這么凡爾賽?”
“好吧也不是隨便,這只確實看上去很酷。”
alpha靠在陽臺的欄桿上,純黑的西裝快要和黑夜融為一體,只有這只表閃爍著金屬的冷光。
“謝謝,”魏婉抬起頭,“作為酬謝,雖然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哥,”她掃視一眼岳鳴欽,“但你看上去不是我哥喜歡的類型。”
“你哥喜歡什么類型?”alpha半開玩笑的問,魏婉在他眼里完全是個愛裝酷的小鬼。
“我哥喜歡的,”她停頓了一下,“其實也不太好說,雖然他看上去很禁欲,好吧他確實很禁欲。”
“但至少他的眼光不錯,”她又看了一眼岳鳴欽,“喜歡的都是超級大帥哥,就沖這一點你還是有機會的。”
“而且至少,你會說實話。”
......
庭院里一地的落葉,被秋風吹得四處飛旋。
魏斯明站在屬于他的那顆樹下,解開了大衣的紐扣。
他的手其實很漂亮,上面有常年握筆磨出來的老繭,皮膚也沒那么柔嫩,但手指勻稱修長,手掌也不小——是一雙有力量的,常年泡在工作里的手。
用手摸了摸樹干,他的臉上是一副頗為頹喪的神態。
“你快要有28歲了,”他對著樹說,“我以為你會長得很高的,葉子也會長的很多,可能明年,可能再一個明年。”
“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這么矮,也沒什么葉子。”
他擠出一個苦澀的笑,想起alpha曾經說過的話。
“但你不用感到抱歉,你長的這么矮是因為你這個位置根本照不到陽光,”頓了一下,他好像下定決心一般:
“去他媽的,”
他說。
“魏斯明,去他媽的。”
alpha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
這里的屏風設計的頗有講究,人的眼睛穿過阻礙物,景色看的并不完全,木質的屏風擋在右上角,像是一個嵌上去的取景框。
魏斯明仰頭站在樹下,
他脖頸的線條和樹頂上一個預墜的落葉相呼應,有一種很神奇的質感。
像一段形狀精巧,但卻已經腐朽的枯木。
有那么一刻,alpha想,魏斯明如果也有信息素的話,一定是潮濕又低沉的木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