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不可以在更衣室里做過分的事……
黑發男人在笑, 說出的話語牽系縈繞,挑撥著、一點點勾著人,他壓近距離、湊近過來, 流轉著光的眼瞳內同樣倒影出另一人的影子, 與他面上全部的表情。
他不輕不重地在這里拋下一個小小的餌,只等著某位特定對象上鉤。
角名倫太郎狹長眼瞳緩緩瞇起, 視線由著他的話引導, 輕慢落在身前人的面頰、更進一步,落在唇瓣上。
一個頗具挑逗的、被賦予特別意義的餌。
角名倫太郎沒有應他的任何話語, 只用行動取代了一切口頭上的東西。
身量高挺,他站直身體后近乎是俯視面前的狐川辻人,體型差鮮明。
紫原敦的西點店提供的更衣室比上次臨時搭建出的化妝棚要寬綽許多, 容下兩個人綽綽有余。
他動了一步、直線迫近, 毫無預兆地就將狐川辻人自然逼退一步。
黑發男人輕慢眨了下眼, 唇角先一步帶起笑, 想自如開口說些什么。
但是此刻近乎與他身體接觸的人阻止了他的開口與話語。
手掌不知何時落下。
熱度隔著薄薄幾層布料傳遞而來, 接觸的腰側落下一點施壓力道, 指節修長、牢牢把得正好,腰窩弧度細陷, 似是天生就這么適合被人把在掌中。
面上剛剛還帶著笑的狐川辻人神情不輕不重一僵, 即使他很快掩飾了這一幀, 但面上表情的細微變化還是落進了自始至終都將人看入眼中的角名眼底。
“倫太郎,你這是……?”
出口的話語尾音稍稍向上翹了點,黑發男人勉強維持鎮定, 只要能忽略其眼底輕淺的波動與漣漪。
但是角名倫太郎依舊沒有應他的聲,動作遠比話語更加有力。
……不、不是,為什么是這個反應?
此刻斂不住心底的緊張, 狐川辻人表面上雖然是游刃有余的、實則身體僵澀得恨不得像一尾魚般逃脫拘束他的掌心。
好奇怪,太奇怪了…不對勁。
勉強側了下首,狐川辻人克制不住自己本能躲避被掌心桎梏的反應。
但是他做不到逃脫,落在腰側的溫度滾燙炙熱、一點火星子般落在未被人觸碰過的地方,隱隱燃灼了什么,甚至一路向著更內里去,隱隱燎原。
他罕少,甚至幾乎沒有與人靠得這么近過,平常都禮貌性地保持社交距離,即使是T臺秀時的緊急換衣,也不會過分地觸碰到這種……十分隱私的地方。
能實打實地感受到攥握著他腰側的掌心在緩緩收緊,指腹粗糲、隔著層薄得幾近于無的絲綢襯衫蹭碾過,令人要命的是身體內部生出的微妙感覺。
背靠冰涼大理石壁,被拘在正中的狐川辻人克制不住頭皮發麻。
……他居然起了反應。
微暗的幽綠眼瞳中,黑發男人細細眉梢緊擰,似是竭力在維持表面風度,但是身體最直觀的表現出賣了他。
抿緊的唇瓣控制不住地溢出點急促呼吸,伴隨指腹觸碰、頎長稠郁的眼睫顫顫,眼尾落下一道醴滟的水紅,彎彎地一泓弦月般勾著人,很漂亮、或許該說漂亮的過分了。
水中月、鏡中花、向來清透靈犀的兩點漆墨眼瞳氤著團薄霧,薄薄眼瞼也一點點泛上潮濕,一切的一切都在始作俑者手下緩緩展開。
手指細長、青筋隱隱游走細雪般的皮肉之下,被困在懷中的人抵著人肩竭力推拒,但使出的力道卻軟綿綿的,根本不像是推拒……倒更像是什么纏著求著人不要結束的誘引。
一點輕微的窸窣,落在手中的黑發順滑細密如綢緞,骨節分明的指端繞著輕微斂在掌心,勉強拾起點精神的狐川辻人感知到、遲鈍地側臉望去,
是角名倫太郎。
先前還在同他說‘在乎你比我自己更重要’的人現在完全就是另一幅模樣。
指尖捻著那縷細發,他低頭,似是感知到注視,不緊不慢抬了抬眼皮。
在難以鎮定的狐川辻人注視下,角名就這么維持直勾勾盯凝著他的模樣,將那縷發絲捻著唇瓣觸碰了下。
狹長眼瞳里的幽綠暗沉,緊鉤鉤咬著人不放,野性拉滿。
一瞬之間,他甚至錯覺對方想咬住的是自己的后頸,心臟亂跳一拍。
狐川辻人陷入卡澀,僅僅是最簡單地目睹他這么做,都克制不住本能緊繃。
過分,太過分了,居然用這種方式……
“……真敏感啊,辻人。”
低低男聲不輕不重傳至耳畔,一直都沒開口的角名倫太郎總算出聲,他松開了那縷發絲,任由其滑落肩側,但是狐川辻人并未就此得到解脫,另一只手還穩穩地握在纖瘦腰側。
“只是這么碰了兩下,”他輕描淡寫說著,但接觸的掌心與指腹卻并不如話語那么淺淡。
蹭碾摩挲、更是把玩,看著人咬住唇瓣喉間溢出顫音才慢吞吞補足下一句,
“……就有了反應。”
他瞇起眼,“還說要哄要親…辻人你,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
狐川辻人憤悶不吭聲。
他哪里知道、知道自己會這么敏感啊!!
以前又沒有和誰這、這么弄過,咬緊唇瓣,黑發人影表情鮮亮、情緒全被激起,又氣又惱。
話全被人堵了,他此刻是真的滿心氣惱與憤懣。
他就是想借著機會稍微……勾那么一下,誰能想到以前都會不聲不響被他釣上來的人突然就實打實地來了,還一來…就來了個大的。
黑發男人這下是真的老實。
暖玉般瑩潤的側頰撇了過去,是羞惱了、拒絕再和人對視。
因要更換侍應生制服解開的一截領口微散,露出一片白皙皮肉、此刻都被情緒沖撞,漫著泛上薄薄一層粉意。
側頸、耳尖,甚至更隱秘的地方,無一不暈上薄粉。
“辻人,”
又是一聲,泠泠淡淡、情緒壓制最低。
狐川辻人陷入別扭情緒,拒絕回應。
就算再叫八百遍他也是不會應的!太可惡了!
“我道歉,”面前的人這么說著,慢慢續上話,“剛剛不該不經過同意就對你做得那么過分。”
“……原諒我好不好?”
這下子被哄的又變成了狐川辻人。
他忍了忍,緩緩試圖咽下心底這口氣,但是!
——如果真的想道歉的話,最起碼…先把手拿出去啊!!
他是真的拿角名這家伙沒辦法,嘴里說著道歉、面上和行動上卻沒有絲毫愧疚之意,根本就是面子工程!
恨恨轉過臉,一對上視線,氣勢澎湃的黑發男人頓時萎靡。
……就知道拿他喜歡的臉來哄他,完全被拿捏住,這下子就算有再多憤懣也發不出來了。
“過分。”黑發男人恨恨抱怨他。
觀察到人面上表情稍有軟化,角名倫太郎視線輕移,停在人面頰,“不過分。”
忍了忍、狐川辻人爭辯:“明明就很過分——!”
角名對他的情緒照單全收,視線黯了下 、不輕不重開口:“……還有更過分的,辻人要試試嗎?”
——不行!絕對不行!
狐川辻人堅決抵抗,他重重強調:“倫太郎君!這里是更衣室,不可以做奇怪的事!”
角名:“……”
狐川辻人自己說完都覺得有些心虛,但他還是倒打一耙后強自撐著補完,“而且已經在這里待了很久,現在我要換衣服了。”
“但是剛剛辻人說要親一下。”
角名很快挑起先前那一句,狐川辻人被他這么一卡,視線飄忽。
“難道……辻人要食言嗎。”
聲音泠泠淡淡,落在狐川辻人耳中莫名更加心虛。
他怎么可能——
好吧。
只是親、親一下什么的,也不是……
心底思緒萬千,面上模樣還是要維持的,偷偷摸摸在心底罵罵咧咧壞藏狐,表面游刃有余的黑發男人從容應聲,“當然不會食言,這點信譽我還是……”
硬著頭皮,頂著角名視線,狐川辻人默默補完,“還是有……能做到的。”
先前那點逗弄人的惡趣味此刻全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黑發男人下頜緊繃,竭力表現正常。
角名倫太郎平靜垂下視線,落在臉上,無端就帶著些熱度、有些燙人。
眼睫顫了顫心底深吸一口氣、黑發男人微抬眼,漆墨的兩點黑瞳直凝凝的,望著人時全然就將人鎖入眼底。
他屏住所有多余情緒,些微上挑的眼尾勾著弧度,輕慢靠近,清淺吐息溢出,緩緩送來,
靠得越近,臉龐也就更加清晰,直至最后一線距離時,在角名倫太郎的視野,懷中之人眼睛彎起弧度,把持著那最后一點距離,只要些微低下頭就能觸碰、捕捉,納入掌中——
輕泠柔軟的手掌不緊不慢隔了下,阻在那一線距離之間,掌心軟肉觸碰、溫度對比較之偏涼。
角名眼皮抬了下,阻礙在正中的手掌的主人彎彎眼,“……也沒有說,要怎么樣親才算數對吧,倫太郎?”
“……”
被捂住嘴,角名沒有出聲。
邪惡目的達成,一直被壓制的黑發男人終于搏回一籌。
他壓近過去蹭了下,唇瓣與掌背輕微的一碰,蜻蜓點水般。
在角名倫太郎的視線之下,狐川辻人笑瞇瞇退開距離慢慢收回手。
“……”
“太耍賴了,辻人。”
面對控訴,黑發男人照單全收,自如轉向正題:“那現在,請問我可以換衣服了嗎?”
盯著他看了會兒,悶不做聲的角名勉強回了聲,不過看模樣還是不打算出去。
狐川辻人只好再那么溺愛這位尾巴君一次。
他撿起與黃瀨款式相同的侍應生制服,大概翻了下確定穿法,就要解開身上絲綢襯衫的扣子。
“辻人,”被黑發男人當做空氣尾巴的人慢吞吞開口。
“嗯?”狐川辻人應了聲,脫了一半衣服耐著性子回他,“怎么了?”
“那邊的那個,也算是制服吧。”
聞聲望去,黑發男人在看清的一瞬表情細微變動了下。
沒看錯的話……女仆裙?
是與男侍應生配套款式、但是掛在另一側的裙裝。
狐川辻人對穿女裝什么的并不抵觸,走秀時也不是沒穿過,但是現在——
“倫太郎難道想看我穿那個嗎?”黑發男人停止解開扣子的動作,慢悠悠回問了句。
“嗯。”
哇、難得地回答的干脆利落呢。
但是過早地老實交代只會變成邪惡辻人的玩物。
黑發男人記吃不記打、完全將自己先前被人摸得氣喘吁吁的事拋之腦后,壞心思占領高地,故意道:“可是我不喜歡欸,怎么辦呢?”
“……”
“抱歉。”
出乎意料的一句。
……咦?
“我不會讓你做不喜歡的事,辻人。”
“……”
黑發男人動作頓了頓,自如轉過臉去繼續解領口扣子,半晌、他終于摁捺不住出聲:“就、也沒那么…那么不喜歡。”
“……倫太郎你想看的話,”他咳了聲,視線飄忽了下,聲音低低,“之后,私下里……穿一下之類的,也不是不行。”
他說這話時有些躲避,與先前那點羞惱出來的避開對視不同,更加真切,黑發男人抿了下唇,余光飛快瞥了下人,
“誰讓…你喜歡呢。”
他這話說的低低又悶悶,無自覺地依賴。
角名倫太郎都看在眼里,沒有多說什么,盯著人望了會兒、緩緩應下這一句,
“我會期待的,辻人。”
“……”
“——辻人親?”
“辻人?”
熟悉的聲音念出名字,正盯著面前兩人出神的黑發少年茫然回神應聲,“在…在的?”
“怎么又在發呆啊……辻人親,”紫原敦慢吞吞念叨。
“抱歉抱歉——”黑發少年打了個哈哈。
……總不能說,因為想起上輩子的事,一不小心就朝向某個奇怪的方向走遠了吧。
小黑毛心虛轉移視線,一轉眼就對上正垂著眼看他的角名倫太郎。
狐川辻人:“!”
角名倫太郎!!
他勉強維持鎮定,“是、是有什么事嗎,角名同學?”
怎么一直盯……盯著他看啊?!剛剛恍惚間差點認錯、還以為是上輩子的角名……要不是看臉認回來,他是真的要頭皮發麻了。
“……”
被他質問的人默默又將他看了會兒,才平靜道,“沒什么。”
“那、那就好……”
狐川辻人現在面對角名倫太郎,無論是16歲的角名同學、還是三十歲的倫太郎君,都莫名有些難繃。
他只能盡快調轉注意力,分散自己的精神,“已經不早了,阿敦,那你要怎么回去,我送你還是……?”
紫原敦抓了抓頭發,從口袋摸索出手機,盯著看了會兒,“手機沒電了,辻人親…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啦。”
“嗯?好的。”
狐川辻人解鎖了手機,看著紫原敦輸入了一串號碼撥打過去。
紫原敦聯系好人,想了想轉述道,“辰也說他會來接我…讓我在原地等他。”
“辰也?”
“唔……是陽泉的人,很照顧我之類。”
狐川辻人聞言,大概知曉是什么意思了。
又一個男媽媽。
“還有啊……”紫原敦慢吞吞指了指,“辻人親,袋子空掉了…”
聞聲望去,紫發人影來時滿滿當當的零食袋在堅持不懈的攻克中空空如也。
“阿敦,你知道吃太多零食是不好的吧?”
“但是……”
被大號紫毛犬可憐視線沖擊,忍了又忍,黑發少年堅持三秒終于開口,
“……算了,我去趟便利店,還是以前的那些嗎?”
大只紫毛默默點頭。
無奈,狐川辻人只好先將紫原敦托付給可靠一些的宮治,“阿治、辛苦你,我去趟便利店就過來。”
“哦…好,你去吧。”
“——我也要!!”振作完畢的金毛宮侑趁機舉手。
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黑發少年也沒拒絕、一起問完了宮侑宮治。
側了下首,看向始終沒出聲的人。
角名倫太郎。
“角名同學,你呢?”
“我和你一起。”
欸?
沒有絲毫準備的小黑毛緩緩眨了下眼,“但是……”
“東西應該會有點多,”角名把手機放回口袋,看了眼他面上表情,語氣簡略,“走吧。”
“啊、好……”
……居然下意識地就應了。
玻璃拉門自動向兩側打開,‘叮咚’幾聲門鈴響起,兩道身影一前一后進來。
很安靜,或許說…有點太安靜了,一路上都很沉默。
按著清單依次買完東西,小黑毛繞了一圈找到最后的甜品貨架,看來看去,琳瑯滿目,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宮侑指名要的。
細細眉梢擰起,黑發少年又望了一圈,終于在稍高一點的貨架頂端捕捉到箱子的影子。
……看起來是工作人員沒來得及補貨。
他也沒多想,試圖去夠了下,很險、只差那么幾厘米。
無奈之下,小黑毛只得暫時放棄自己來,轉頭去尋找外援。
“……要那個嗎。”
他還沒掉頭,身后貼著耳廓就傳來道男聲,低低潺潺,是角名。
不適應靠這么近,但是貨架之間距離本來就沒有多少,兩個人一起只能稍微靠近一些,錯覺似感覺身后之人氣息游走,輕又暖地拂過耳側、撩過后頸,很輕微,但難以忽略。
“嗯,是的。”
狐川辻人含混應聲,他在心底道,忍耐、忍耐一下,只是一點輕微的接觸。
上輩子和那個角名哪怕更深刻的都有過,這點若有若無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黑發少年垂著視線抿緊唇瓣,輕微跳了下,沒有抬臉,自然也不知曉身后之人神情如何、只能勉強借著肢體接觸感知大概動作。
角名的確在幫他拿,只不過視線并未全然停在那上面,目光輕微一動、落下在背對著他的黑發少年的后頸。
稻荷崎的校園制服是切線整齊的白襯衫,細雪般白軟的脖頸微垂,毫無防備地朝著后面,視線停在其上,取代了一些更深澀也更晦暗的東西。
黑發少年無知無覺,屏住呼吸勉強感知。
時間似乎有些漫長,但也許只是他的錯覺,小黑毛輕輕捏住指尖、保持一份清醒與克制。
掃過耳廓與后頸的呼吸逐漸退開,角名平靜開口,“拿到了。”
“啊、好…”狐川辻人頓了下,乖乖道,“好的。”
“多謝你,角名…同學。”
“——一共是XXXX円,歡迎下次惠顧~”
“叮鈴”兩聲,自動拉門向兩邊拉開,狐川辻人出來,角名倫太郎已經拎著購物袋走在他身側。
一如既往的安靜,狐川辻人默默出神。
……很微妙。
也許是因為先前想起了那段回憶,現在怎么看角名都會有些情不自禁地想到三十歲的角名倫太郎。
不應該這樣。
雖然擁有同一個名字、同一個靈魂、但是中間缺少的那十五年是確切存在的,現在的角名倫太郎…并不是那個與他擁有相同回憶的角名倫太郎。
“……辻人,”
“辻人。”
“……欸?”
不輕不重的,身側傳來的聲音溢入耳中,狐川辻人收神、慢了一拍回應,“怎么了,角名同學?”
“……今天一直在發呆啊。”
“抱、抱歉,”黑發少年維持了下表情,迅速找了個借口,“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對!”
“……”
“這樣啊,”說話的人短暫停了一幀后語氣不高,“是做了不好的夢嗎。”
……嗯?
小黑毛眨了下眼,夢?
“沒有的吧,”狐川辻人回憶了下,“我很少做夢,一般也沒有什么……”
他想了想,“難道角名同學有做什么不太好的夢嗎?”
他只是開玩笑地隨便一問,也沒冀求能得到答案。
但是面前的人看著他,視線落在眼中,平靜應下這一聲,“嗯,有的。”
直接承認……所以是做噩夢了?
這個年齡做噩夢…感到后怕好像也很正常。
揣著點憐愛,狐川辻人再看面前的角名倫太郎,表情都溫和些許。
他努力勸慰道,“沒關系的角名同學,夢都是虛假的,不用在意……更不用害怕!”
面前的人沒有立即說話。
見狀,狐川辻人更加憐愛這位年僅16歲的角名同學,心底默默給他同小可憐劃上個等號。
上輩子沒有交集的時候還不知道,等到遇見時對方已經是個完美無瑕的成熟大人,沒想到這一遭重生回來卻發現了這么個萌點。
揣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小黑毛就差直接沖上去摟著人順毛、但他還是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沖動,
“如果實在擔憂的話…角名同學可以聯系我。”
“……聯系辻人?”
“嗯嗯!”打起雞血的黑發少年十分自信,“不是有那種關系很好的朋友會一起打電話睡覺嗎!”
“如果擔心噩夢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狐川辻人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解釋,他認真又專注抬起眼,漆黑眼瞳直直望進人眼底,“角名同學,我是認真的,”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都會在的。”
當然……如果之后那個什么暗戀對象出場,他就得退位讓賢。
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是想為16歲的角名多做一些。
……
可惡。
——所以這家伙到底暗戀的是誰啊?!
到現在都一點苗頭都沒有,整天除了和宮治宮侑一起待在排球部、就是坐在教室玩手機,除此以外、根本就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交際。
等等、
……難不成是排球部的人?
“……”
“辻人,”
苦思冥想尋找蛛絲馬跡的小黑毛也不忘抽空應聲,“嗯嗯、我在?”
“所以那天,你撥通給我,也是做了噩夢嗎。”
“……”
啊、
啊?
狐川辻人卡機,緩緩反應話語內容、但大腦齒輪還是錯節一拍。
等、等等…意思是……
發、發現了——?!
角名倫太郎平靜看向他,狐貍般狹長的眼型里、幽綠眼瞳一轉不轉凝視,緊縮著視線中心唯一存在,他聲音不高,慢慢將自己的話說完,
“現在,應該叫復活歸來的織田信長……還是辻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