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讓人前去調查,這才得知,這些異象都是因為李道長講道才發生的,趙帝看著天邊的云霞久久不語。
而此時,李樂只終于講完了,他一抬頭,也看到了天邊火燒云一樣的云霞,還感覺有幾分奇怪,完全沒有往他自己身上去想。
他從蒲團上起身,走向高臺,還未落座,就見所有人都站起來,看向他,猛然一下,讓李樂只頓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才上前一步。
他一動,玄陽子等人也隨之而動,三兩步圍繞在他的旁邊,玄陽子小心翼翼問道:“李小友,今日聽你論道收獲頗多,不知日后可還有機會?”
玄陽子問出了所有人都在乎的事。
能得三清老爺講道一次,已經是他們的幸事,原不應多求,可這是三清老爺講道,誰不愿多聽幾次。
再多來幾次,李樂只是不愿的,憑他那三腳貓的本事,還是不在大佬面前獻丑了,一年來一次論道,他真應下來,以后還多了一份活,這和新生上臺發言有什么區別。
唯一區別,新生上臺發言可能也只有一兩次,而他活得久,以后會有二十次,四十次,想想都覺得可怕,要是他能活到八十歲,成為高齡,豈不是要來六十次,當然,真實的可能沒有這么多,但萬一呢,總覺得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他應下來了,以后休想擺脫。
故而,李樂只委婉道:“一年一次論道太頻繁了。”
一年一次太過頻繁,玄陽子和身后的道長對視一眼,一瞬間都在思索三清老爺這話是何意。
是想告訴他們論道的次數太多,應當改成五年一次,十年一次?
若是改成十年一次,這也太久遠了。
不妥不妥。
因此,玄陽子試探問道:“李小友的意思可是要將一年一次論道改成五年一次?”
玄陽子小心翼翼觀察著李樂只,不放過一絲一毫能夠揣度的神情。
李樂只面色不變,心底則估摸著五年一次,他會上場多少次,二十年,四次,四十年,八次,六十年,十二次,按照最短的二十年,他還會上場四次,最多最多,他也會上場八次,再多下去,他都七老八十了,牙都掉光下,還要給下面青蔥水靈的娃講道,這也太為難他了。
即使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也要杜絕一點點的概率,萬一這群人不當人,逮著他一個人薅呢。
所以,李樂只還是沒有同意,他在想該如何同玄陽子前輩提出來,有了,李樂只裝作疑惑道:“五年一次,上場的還是老前輩?”
玄陽子一聽,便明白三清老爺這是認可五年一次舉行論道,但對于論道的人卻有限制,這是想多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可玄陽子看著三清老爺那張年輕的臉,實在是不想將歲數往小了說,五年一次的機會,十年才兩次,二十年才四次,而這時候,三清老爺年歲都已有四十,已經不年輕了,再往上,三清老爺怕是不愿意了。
按理來說,將年歲限制在三十,這才是如了老爺的意,可若是限制在三十,豈不是他們以后只有兩次能聽三清老爺講道了。
他都是半只腳要踏進棺材的人,能聽兩次已經是他活得夠久了,可他身后那些人,那些小輩,還是年輕的。
玄陽子想要替他們多爭取一點,想讓他們能夠走得更順暢一點,便大著膽子道:“李小友,若是講道者年歲不超過四十呢?”
“嗯,尚可,”不超過四十,也就是三次或者四次,這次數他還是能夠接受的,其次,也不一定次次都會是他上場。
李樂只放心下來。
也因這次的交談,徹底改變了以往論道的時間,而這件事,也沒有任何人反對。
三清老爺說的話,豈會有假,不對的也是對的。
而這件事嘛,最終也傳了出去,都知道天上的異象是李道長講道時候發生的,還是最近盛行的話本子得原型。
這也導致,所有人都相信,這位李道長真如話本子所寫,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三清老爺的化身,敢有一句詆毀這位李道長的,旁人聽到了,都要懷疑不是大梁人。
而更多的人,沒有供奉三清老爺的在家中供奉上李樂只的木像,已經供奉三清老爺的,則是再加上一尊李樂只的木像,同三清老爺放在一起供奉。
有時候,李樂只路過一些店鋪,看到了一尊木像,原本他掃一眼的時候,只覺得隱隱約約有幾分相似,正當他以為是他的錯覺,走進店里面一瞧,里頭供奉的還真的是他的木像。
李樂只震驚,隨后同店家面面相覷,店家看看木像,又看看李樂只,隨后店家震驚不已,驚呼道:“你是三清老爺?”
“不,我不是,”李樂只條件反射回道,他看著店家開始迷茫的眼神,更認真道:“你認錯了。”
隨后,沒有gei店家任何反應的時間,立馬轉身離開。
而店家那一嗓子,也讓路過的人聽到了,他們轉頭看向店鋪,看到李樂只的臉后,心里頭也驚呼不已,活的,活的三清老爺。
沒有人趕上前,三清老爺那張清冷冷,不似凡塵中人的模樣,再加上對方是他們供奉的三清老爺,讓人心中只有敬畏,目視三清老爺離去,看不到三清老爺的背影后。
這條街上的人才敢喘氣,同身邊人道:“你看到了嗎,活的三清老爺。”
“看到了看到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我們居然有幸得見三清老爺的真面容。”
“是啊是啊,這真是天大的幸事,都夠我出去同旁人說一輩子了,走走走,我們快回去,給三清老爺上炷香,求三清老爺保佑我等。”
“……”
另有人道:“真是小的三生有幸,能夠得見三清老爺一面,這是否三清老爺的指引,后頭還有不少的福氣在等著我。”
還有人道:“今日得見三清老爺,老爺果真如傳聞中所言,不知自己是否能夠高中,若不能,此次得見三清老爺一面,前來京城也不是虧本的事。”
“要是十里八鄉都知道我得見三清老爺,還不知要如何羨慕我,不行,回去立馬寫首詩,將這件事記錄下來,若干年后,我還能借三清老爺的光,憑借此詩流傳千古。”
“……”
得知三清老爺出現在某街后,不少人紛紛前來,想偶遇三清老爺一次,雖然沒有等到三清老爺,但也有機靈的,打聽到三清老爺進的哪家店,得知那家名后,立馬走進去,想借此能沾點老爺的光。
看到是一家書店后,還賣三清老爺的話本,因此,進店里的人空手進去,出來后手里總會有一本寫李道長是三清老爺的話本子,讓人覺得寫這本話本子的人一定知道點什么。
紛紛想從話本子了解三清老爺為何會下凡,導致此話本銷量盛行一時,無一本話本子能夠壓過他。
也因為買書的人太過好奇,導致寫此話本子的書生不敢站出來,他哪里知道他當初應一位客人的要求,隨手寫的話本子能夠走到這一步,他也不知道三清老爺為何會下凡,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為了防止被人找出來,這位書生化為無名氏,又偷偷寫上投名狀,投到太子,王爺府中,最后成為太子府中的幕僚。
這件事情太過順利,都讓那位書生以為是三清老爺暗中庇護他了,也效仿旁人在家中供奉起李樂只的木像。
*
書店買書一事,還因為他進入那家店鋪,導致那家店客源絡繹不絕,李樂只得知后,人都傻了。
不是,這個誤會是不是太大了,到底是誰在造他的謠,這里頭到底有什么好處,將他捧得這么高,是想看到他從高臺上跌落陷入泥潭中,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
應該沒有會這么傻吧……
李樂只不確定了,把他推到那種高度,等他真的被別人以為是神仙,到最后,他做不到神仙能做的事,墻倒眾人推,他的下場可不會太好。
幕后之人太歹毒了。
遠在太子府里得趙宣打了個噴嚏,他迷茫了一會兒,身邊的內侍立馬給他披上一件衣服道:“殿下,春寒料峭,還是多加一件衣物吧。”
趙宣:……
李樂只最終還是算了一卦,等他算到太子的頭上后,深深懷疑因最近的事,他被三清老爺盯上了,開始算得不準了。
嚇得他立馬起身,朝屋里頭走去,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給三清老爺上香,順帶向三清老爺打小報告,說這件事不是他本意……
李樂只看著香燃燒沒有任何問題,三清老爺應該是收到了,雖然不知道三清老爺有沒有原諒他,但還是希望能原諒他吧。
算卦不靈,這段時間還是要小心點了。
李樂只剛這么想,就聽到高明禮在外面道:“師父,有人來了,好像還是位皇子。”
皇子?
李樂只疑惑,他走出門,看向門外面,對高明禮道:“去請對方進來。”
“好,”高明禮小跑離開。
因太孫出世,李樂只從宣平巷搬走,住到了興寧巷,隔壁就是皇子王爺住的地方,連長樂長公主都住在附近,也不知道這次前來找他的會是什么人?
不一會兒,高明禮帶著對方走進招待客人的廳中,李樂只也在廳中等候著,看到對方是他不認識的人,年歲應在十四五歲邊上,又是位皇子,李樂只估摸著,前來找他的人不是楚王便是齊王。
而是楚王的可能性更大,對方的來意,可能還是同大安縣一事有關,白老爺幕后的人正是楚王。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直覺,也未必是真的。
楚王見到李樂只后,先是一禮,若是平常的道人,自然是不用如此對待的,可眼前的道人非同一般,最近發生的事情楚王也有所耳聞,因此,未曾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對的地方。
小小道人他可以不用禮待,而李道長,可是三清老爺在人間的化身,他不禮待一二,這件事傳出去,他的路也走到頭了。
因此,楚王格外的客氣,客氣到李樂只都懷疑對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程度。
楚王道:“李道長,我這次前來是為了上一次的事,都怪我平日里太忙,沒有約束好手底下的人,竟叫他們瞞著我犯下錯事,還驚擾了道長,還請道長能夠原諒我一次。”
對方還真是為了上次的事前來,對于那樁事,倒是沒有給李樂只帶來多大的困擾,只是白老爺的作態,李樂只也是看不慣的,便道:“殿下嚴重了,不過是底下人有了二心,這才會不聽殿下所言,殿下還是早早清理門戶,有些人,可留不得。”
“李道長你的意思是?”楚王疑惑道。
若單單只是那件事,不應該會讓李道長特意說一遍,那人不過是個小小商人。李道長說手底下人有二心,難道是那商人背后還有別的人當主子,可一位小小的商人,即使有二心,又豈能配李道長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起。
難道是他手底下的人,不止一人有二心,還有不少人背著他投靠旁的兄弟,想到這個結果后,楚王徹底坐不住了,立馬道:“還請道長替我指明前路,”
“……”
突然被楚王這么一問,李樂只沉默了,他剛好被三清老爺眷顧,算東西算不準,此時哪敢說旁的。
但見對方執著,還是道:“為非作歹者不可留。”
楚王心頭一震,李道長的意思是,他手底下的人有不少正在為非作歹,這是要敗壞他的名聲!
不用李道長說下去,楚王都能想到發生這種事,不用等他和太子爭奪位子,這事被他爹知曉,他就會徹底和那位子無緣,沒了機會。
楚王道:“多謝道長告知。”
沒有任何的停留,楚王留下卦金后,立馬轉身離開,雖然他想同李道長多打打交道,但還是要查清楚他手底下的人才行。
這回去一查,楚王才知不僅有白老爺這樣欺壓百姓的奸商,還有不少官員借著他的名號替自己謀福利。
也讓楚王驗明,的確有人藏有二心,貪也就貪了,這貪的錢他可是一點也沒見著,也沒見那個官家中有銀子,也不知貪的那筆錢去了哪里,但楚王知曉,這事情要是鬧出去,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活脫脫成了替別人背鍋的人。
楚王派人收集白老爺手里犯的事,沒有給白老爺任何機會,將人扭頭送到衙門里頭,除此之外,楚王還派著人盯著白老爺的一舉一動,他倒要看看,白老爺幕后之人到底是何人。
除了白老爺,剩下的幾位貪官,楚王手里頭剛好也有他們犯事的證據,沒有任何猶豫,楚王將這件事說給趙帝聽,話里話外言明自己是無辜的,若非是李道長替他算了一卦,他還不知道背后竟然有人打著他的名號為非作歹。
趙帝聽后,安慰了楚王一二,這件事他早在李道長說出口時便已經知曉,楚王的動向他也看在眼里,包括那些人犯的事。
趙帝:“朕知曉了,你先回去,此事朕會替你查明的。”
楚王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立馬行了禮離開。
而他走后,趙帝也憑著那些證據,直接將那些為非作歹的官抄家查辦了,動作十分迅速,朝堂上的人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那幾位官出事的消息。
后來得知這里頭還有李道長的手筆后,一個二個瞬間明了。
有李道長,那就難怪了。
李道長算出來的事,絕對沒有出錯的,定是那些人罪有應得,差一點,他們都要懷疑是陛下為了打壓楚王,這才尋了個由頭要了那些人的命。
要真是這樣,他們還真的要好好考慮,要不要派家族中無關緊要的人去楚王一脈,一不小心,那可是全家都要一起掉腦袋的。
*
白老爺被處置的事情,高老爺還寫了一封信給李樂只,跟他說起這事,信后面又問了問高明禮的情況。
而李樂只得知白老爺已經被關押進牢里后,對楚王這個人,從一開始的無感變好了一點,雖說楚王先前讓白老爺辦事,不擇手段,也是背后獲利的人,但對方雷厲風行解決白老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能親手滅了自己團隊里的人,雖有幾分毒辣,但不得不說,也是能成大事的。
對于楚王后面時不時來串門,李樂只態度都好了幾分,雖然,他還是覺得對方太過勤快,想要將對方拒之門外。
與此同時,李樂只被傳是三清老爺化身的是也傳到了昭國和雪國,殷太子聽聞后,緊皺起眉頭,對方已經被傳是三清,大梁人對三清的崇拜他是知曉的,也因此明白想要大梁人放棄李樂只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了。
沒有任何辦法能讓大梁放棄,而他想要從大梁京都搶人,還不如出兵攻打大梁。
真是難辦啊。
大梁有這位李道長在,想要收入囊中,可不容易啊。
殷太子寫了一封信,將這封信傳到大梁,傳到那位璟王爺手中,既然沒辦法針對李道長,那只好針對梁太子趙宣了。
殷太子這邊行動,雪國皇子那邊得知計謀失敗,還將對方推上高位后,氣的半死,可偏偏對方已經被謠傳是三清老爺化身,命師一事,已經難不倒對方。
為此,雪國皇子別無他法,只好寫信,求問殷太子,下一步該如何去辦。
此時,雪國同昭國已經聯姻,在針對大梁一事上,應當共進退。
殷太子也回了一封信,信上只寫趙宣二字,僅憑這二字,雪國皇子便明白殷太子的打算,故而全力配合殷太子。
除此之外,越國的神婆得知大梁有一位道士乃是三清在人間的化身后,出于好奇,后還想親自會會三清,也踏上了前去大梁的道路。
她倒要看看,是他們越國的神尊強,還是大梁的三清強,以往供奉神尊,雖同大梁的道士你來我往,可從未有過同大梁三清比試過,這次這么好的機會,神婆可不愿錯過。
她相信,比起三清,還是他們越國的神尊更勝一籌。
第142章
這邊神婆正在前往大梁,另一邊李樂只還在想著怎么將楚王拒之門外,距離上次楚王找他已經過去了十幾天,自那次人被抓后,楚王時不時來他嘮嗑,談天說地。
他態度冷淡也沒有澆滅這位楚王的熱情。
直覺告訴他,楚王這是找他有事,又不好直白提出來。
楚王不說,李樂只也不提,反正就看他倆誰會熬不住,果然,如李樂只所料,楚王來了五六天后,見他沒有個反應,他自己倒是坐不住了,停下來后喝口茶潤潤嗓子。
這才接著道:“李道長,能否幫我再算一卦?”
“……”
李樂只沒有出聲,他現在還不清楚三清老爺有沒有盯著他,先看看楚王要算什么,再靈活應變。
他沒說話,楚王也沒等下去。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趙宵也算是了解李道長的為人,沒有打斷他,那就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想知道那些人是誰的人?”
李樂只看向他。
趙宵縮回去,否決道:“肯定不是我的人。”
這群吃里扒外的人是他親自送進去的,怎么可能是他的人,據他的猜測,不是老三就是老五,但在這兩人中,楚王摸不準是誰,老五是個懦弱的,干不來這種事,可老三,老三他是能明面和太子較量的人,哪里會看上他的人。
兩個都沒嫌疑,也都有了嫌疑。
這件事沒查出來,他都要睡不安穩。
李樂只知道對方是想要算什么后,他靜靜看了對方幾眼,慢吞吞道:“稍等。”
李樂只起身回屋里頭拿龜甲,在起身的那一刻,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掐算一二,算那些人背后的人是誰,這一算,倒是讓他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身上去。
六皇子——趙宸。
六皇子,他沒記錯的話,六皇子現在年歲也才十二,接近十三,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深的城府,還能在楚王身邊安插自己的人手。
不會是他算錯了吧?
李樂只開始懷疑自己了。
他從屋里頭取出龜甲后,慢慢走回原來的位子,還在思索自己算得到底對不對,要不要同楚王說起這事。
李樂只讓楚王拿著龜甲搖六次,等結果出來后,他也沒有看出什么名堂,而楚王又等著要個答案。
見狀,李樂只問道:“殿下平日里可同弟弟關系要好?”
“嗯?”趙宵疑惑,李道長為何有此問,他和他兄弟幾個,除了小六較為親近,旁的人也不過是面上過得去,但這種事,也不必讓李道長知道,他正要開口說“尚可”,恍然想起,在這位李道長面前,還能有什么事是能夠瞞住對方的。
所以,李道長這是已經算出結果,在提點他?
難道,李道長的意思是小六?
不可能。
剛冒出這個念頭,趙宵立馬否決,他同小六關系親近,小六也喊他哥哥,他們母妃之間也較為熟絡,小六怎么可能會是側反他手底下的人。
一定是李道長算錯了。
一定是。
趙宵雖是如此安慰自己,但誰不知道,李道長算卦從無出錯的,這件事幕后之人,只有一人,正是小六趙宸。
算出結果他應是高興的,可真的知道那人是誰后,趙宵笑不出來,臉色沉沉,一想到他掏心掏肺對對方好,對方在背地里捅他一刀,比老三老五捅他還讓人氣憤,除此之外,更多的還是失望。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兄弟情?
趙宵再也沒辦法坐下去,他匆匆忙忙起身離開,想要去找趙宸問個明白,剛踏上馬車,還沒有進去,人便打消了主意,如今去問趙宸,不過是讓自己難堪罷了。
“回府。”
回到府后,趙宵立馬派人暗中調查,從前沒有懷疑到趙宸的身上,他自然沒有調查出來,可這次知曉是誰,想要調查起來,不是難事。
沒多久,調查的人回稟,說是查到那人確確實實是璟王后,趙宵閉上眼,揮揮手要對方退下。
在李道長算出來的那一刻,他早早知曉,這次調查,也不過是讓自己徹底死心,沒想到……
想到趙宸往日在他面前一副好弟弟的模樣,趙宵越想越氣,最后還是沒有忍住,去找趙宸問個明白。
此時趙宸尚未開府,依舊住在宮中,趙宵找到他時,他正在屋里頭看書。
趙宸見是趙宵前來,立馬起身相迎道:“四哥,你怎么來了?”
趙宵臉色陰沉,看著趙宸那張臉,質問壓下去,壓著火氣道:“你可知被抓的那些人背后另有其主。”
“四哥,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背叛了你,投奔了他人?”趙宸驚訝地問道。
“是啊,”趙宵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小六,你可有猜到是何人?”
趙宸面露為難,隨后搖搖頭道:“這事我也想不出來,三哥和五哥倒是有可能,就怕這件事也并非這兩人所為。”
“所以?”趙宵道:“小六,你的意思是你嗎?”
“……”
趙宸先是一怔,后蹙眉傷心道:“哥哥這是在懷疑我?”
“我們兄弟幾個,除了老三和老五,只剩下你了,難道你是想說這件事是他所為,”趙宵不滿道。
他倒是從未懷疑過太子,太子地位穩固,想要打壓的也是老三,和他有什么關系,還不值得太子動手。
刨除太子,老三和老五,趙宸也認為不是他們,趙宸此意,是想讓他懷疑是太子所為,他到底有何目的,挑撥他和太子對上?
就憑他,和鼎盛的太子對上,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最好的時機,可是老三和太子兩敗俱傷,他再上位,可謂是名正言順,趙宸是想他和老三共同對付太子,他廢了,老三和太子也廢了,那倒是給了他和老五機會,老五是個懦弱的,必不敢爭。
趙宵這還是頭次發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趙宸已經成長到此等地步,而他們,卻會因他年幼,從未將他放在眼里。
若非李道長算出,以后還不知道要吃多少悶虧。
那時,斗倒了太子又有何用,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趙宸也未想到,趙宵如此謹慎,不愿懷疑太子,反倒懷疑到他的身上,原來,在這人心中,他的分量也不過如此,還比不上太子令人懼怕。
倒是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為了打消趙宵的懷疑,趙宸也只能語言蒼白替自己辯解,看到對方被他說得神色緩和,這才松一口氣。
而趙宵,則是偽裝,好讓對方放松警惕,在對方有意讓他同太子對上后,趙宵便一直警惕起來,不敢露出任何異樣,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從趙宸那離開后,趙宵又等了兩天,這才如同以往去見李樂只,實際上趙宵也想同李樂只說起這次,瞧瞧這里面可否有借題發揮的地方。
趙宵同李樂只說起此事。
李樂只聽了過后,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心情復雜地看著楚王,他剛剛沒聽錯的話,這位楚王是在他面前吐槽璟王有意誘騙他,讓他同太子對上,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真是人不可貌相,同璟王比起來,楚王都有點二哈的氣質了。
讓李樂只在意的是,璟王年紀輕輕又無勢力,此時借楚王的手想要謀害太子,可太子要是真的死了,還有端王攔在前面,對方想要成功,那可是要拿人命填的。
所以,這位璟王現在動手,可是吃力不討好。
為了知曉這里頭的事,李樂只也不管自己算的準不準了,先算了吃口瓜再說,他這一算,倒是讓他算到忠勇侯府上了,在去年被砍頭的忠勇侯府,也就是說,這位璟王和忠勇侯府有關系,是那位賢妃,現在的徐采女所生,更讓李樂只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璟王居然是重生的,而且剛剛重生沒多久,還沒有發育起來,否則,憑這位璟王知道的東西,還真不一定誰鹿死誰手。
因對方是重生者的身份,李樂只也開始懷疑,他以前算過的那一卦還準不準,趙琮還能不能活著,這位璟王為了上位,一定會先下手為強,先殺了趙琮。
在這之前,太子可就要危險了。
明面上的靶子。
因算出這事,李樂只也沒有辦法淡定下去,他看向楚王,最終還是小心提醒道:“他不一般,你日后莫要同他有矛盾。”
“嗯?”趙宵疑惑,怎么才過去一會,李道長的態度瞬間轉變,還讓他不要同趙宸計較,趙宸還未開府,也未有自己的班底,他怕什么?
若非說此話的是李樂只,趙宵真想把這話當耳旁風,他和趙宸之間的恩怨,可不會輕易化解。
趙宵如何想的,李樂只不在乎,他現在要想想,該如何讓太子留意趙宸此人,將他放到頭號重點觀察對象。
有了。
李樂只一瞬間想到,就憑他現在的名聲,說一些事還是能讓人聽進去的。
因此,李樂只立馬寫了一封信,又親自前去太子府,將手里頭的信交給太子府的總管后,李樂只便放心離開了。
而總管拿到那封信后,再看看李樂只的背影,一拍腦袋,恍惚的腦袋才清醒過來。
心底卻依舊想著,他祖墳冒青煙了,居然有幸和三清老爺搭話,三清老爺還送了信過來。
這時,總管才回過神來,想到手里頭的信,不敢有任何耽擱,將這封信完好無損送到趙宣手中。
而趙宣聽到是李道長送來的后,立馬停下手里頭的活,放下筆,從內侍手中接過那封信后,先是看了一眼封臘的地方,完好無損,沒有被打開的跡象。
這才拆開信,抽出里頭的紙張,三兩下打開,就見紙上寫。
第143章
【小心六皇子】
見到是這樣的字樣,趙宣先是怔愣了一會兒,后開始琢磨起李道長送給他這樣的一封信,特意提醒他,到底是何意。
六弟那人平日里同他打交道并不多,對方一直同老四混在一起,老四最近又時常前去尋李道長,若這件事和老四有關,李道長未必會只單單提起六弟。
那……
六弟身上又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才讓李道長特意寫下這封信交到他的手中。
和他有關?
因為太子之位?
趙宣有此猜測,卻又唯恐誤解李道長的意思,他將信收好放到一旁,揮揮手讓內侍退下后,才道:“盯緊趙宸。”
隨著他話音落下,隱藏在暗處的暗衛隨令而動。
此時,趙宸尚不知已經有人知曉他是重生的,自從他重生回來后,察覺到事情對不上,就連他那好二哥,都死在謀反中,這也就罷了,他二哥早死,偏偏太子趙宣還活著。
在上一世,趙宣死后,他二哥借昭國的力奪得皇位,連帶著他,也成了最尊貴的小王爺,只是可惜,他生得晚,想要從他二哥手里頭奪位,沒有那么容易,好不容易同他娘暗中下毒,還沒等到自己登基那一刻,一睜眼就回到了過去。
讓趙宸無法接受的是,他娘居然從徐賢妃變成了徐采女,這樣的落差,讓趙宸心沉了又沉。
二哥身死,他娘被貶,太子又活著,一切都亂套了,想要撥亂反正,也只有太子身死,他才能有機會搏一搏。
而他娘身死,忠勇侯府沒落,他手里沒有勢力,幸好,他發現他二哥殘留在宮中的暗樁,那些能同昭國聯絡的人,趙宸原以為想要同殷太子聯絡上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他居然不用費多大的力,就讓殷太子找上門來。
讓趙宸更沒想到的事,這位殷太子也想趙宣死,這正合他的意,莫非,上一世太子身死,也是殷太子和他二哥使力,這才讓對方早死,他爹也因此早早離世。
所以,他想坐上那位置,先弄死趙宣,將未來撥亂反正,皇位遲早會落到他頭上。
只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人讓趙宸擔憂,那就是那位聲名鵲起還被傳是三清化身的道人——李樂只。
明明在上一世,李樂只徒有其名,雖小有名氣,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后來被人發現不過是誤打誤撞說準的騙子,可不是正兒八經的道士,未曾去崇玄署備過案。
可他去崇玄署查過,那位李樂只已經備案,還有一道觀,妙道觀。
趙宸也想欺騙自己,這兩人不是一個人,只不過是同名同姓,可那妙道觀也是坐落在揚州城大安縣,和前一世聽到的沒有任何錯誤,這人就是李樂只,就是那騙子,是不會有錯的。
就是不知對方是不是重生的,他記得那位李樂只死在趙宣的后面,對方現在已經同趙宣攪和在一起,還同趙宣一起,設計害死他二哥,這人肯定是想借趙宣的力量保住性命。
若這次還有人站出來說他是騙子,是假的,恐怕他那位好大哥為了自己地位穩固,不會讓自己有污點存在,也會替李樂只擺平,而如今,這位李樂只借趙宣的能力,已經被誤傳是三清老爺的化身,想要解決對方,就是同天下道門作對。
面對這樣的情況,趙宸毫無辦法。
對方這要不是重生回來的,他都不信這世上有這等巧合的事情,能夠逆天改命,還讓別人以為他是神算子。
就憑他說的那些,他也能辦到。
趙宸忍不住心底不滿,嘀咕著,也就是他重生得太晚,要是他重生再早一點,他非要揭穿李樂只的真面目。
趙宸暗恨,卻又令他想起來一事,似乎一個月前,雪國的命師說李樂只已經死了,還死了一年左右。
也就是,這人重生了一年。
幸好這人死在他的前頭,只知道他二哥登基,沒有留意到旁人,否則,他的事定瞞不過對方。
因此,趙宸決定,還是同以往一般,不讓李樂只察覺到他已經重生,至于殷太子那邊,他已經掌握他二哥宮里的小六子,有這位小六子在,他和殷太子之間的聯絡,定不會讓旁人知曉。
而太子這邊,也留意到趙宸宮里頭多了一個小太監,而這小太監還是從前老二宮里頭的人。
老二的人,老六帶回去。
老二犯的是謀逆之罪,旁人巴不得同老二有關的人遠遠的,從前老六也是如此,怎就一月過去,改變了主意,還將那小太監帶回自己宮中。
也因為這點,趙宣懷疑老六身上有秘密,還是值得李道長叮囑他的秘密。
只是盯了許久,趙宣也未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若是一般人,定要懷疑李樂只算出來的是錯的,撤回盯緊趙宸的暗衛,可趙宣本就是心細的人,因此,越沒有問題越有問題,又多加了兩位.
李樂只將信送過去后,還擔憂趙宣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說得應該很直白了,雖說沒有明確說六皇子是重生者,但都讓趙宣小心,應該能將六皇子列在第一位了。
至于后面趙宣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
雖說他先前算到趙宣壽命只剩兩年,但看其樣子,也不像是早死的人,應當是他算錯了,又或許六皇子是他命中一劫,熬過去后就不會死了。
六月底時,風平浪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李樂只見京中什么事情也沒有,放心下來,只是他這心放得太早了,這天,李樂只正要出門,就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這人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持著銀杖,銀杖的最上面,雕刻著一尊三頭六臂的神像。
李樂只眼神極好,看見神像三張臉,喜悲怒,各不相同,就連六臂也是不同的高度,很像是千手觀音的形象,只是這尊神像比起觀音慈悲的模樣,更多了幾分邪意,看得讓李樂只眉頭一皺,感覺有幾分不舒服。
這神像,一看就不是正經的神仙,像是一尊邪神。
再看這人,全身都裹在紅袍里面,露出來的衣服,也不像是大梁的服飾,一看就是別的地方來的。
李樂只從自己的記憶里搜查曾經看過的東西,一對比,懷疑面前這人是越國來的人,還有那銀杖上面雕刻的佛像,也是越國供奉的神尊,只是他同越國人還沒有打過交道,也不知面前的人是不是。
李樂只負在身后的手剛掐算。
就見那戴著面具的人猛地轉頭,看向他的方向,像是才看到他,隔著面具,李樂只同面具后面那雙黝黑的眼睛對上,好似看到了一雙兇獸的眼睛。
來者不善。
第144章
這是李樂只頭次接觸到這樣的人,他有些詫異,掐算出對方的身份后,雙手攏入袖中。
對對方的來意不再好奇。
越國的神婆特意來找他,準沒好事。
李樂只掃了一眼周圍,這條街平日里來往的人并不多,現下更是只有他和越國的神婆站在這條街上,這要是出點事可沒有人能救下他,李樂只垂眸看了一眼,隨后抬頭看向神婆的方向道:“楊仙家不遠千里前來梁國,是想同我比試?”
將對方前來找她的事定性為比試,對方總不好對他出手,不管對方出于何等的目的,只要他身處大梁,只要對方應下比試的事,他不會出事,唯一擔憂的,也只有對方不按常理出牌。
李樂只偷偷看了一眼,眼珠微移,沒有看到小五的身影,也不大幅度回頭去查看小五在何處,而是盯著神婆,眼一錯不錯。
不管如何,氣勢上不能輸。
自李樂只出現的那一刻,神婆便留意到這人,只是見對方身上沒有穿道袍,以為是前來做客的客人,直到她留意到對方負在身后的手,這才挪眼瞧過去。
看清對方的面容后,神婆瞬間明了,這人就是她要找的人——李樂只。這世上也只有他有此風度和相貌,獨一無二。
在這之前,她原以為大梁人對李樂只的贊美不過是夸大其詞,是為了造勢,給自己臉上貼金,免得在他們幾國之間抬不起頭來,也是虛張聲勢,害怕他們會對大梁出手,才推出這樣一號人。
將對方傳成三清化身,也不過是清醒中的墮落,試圖借此逃避。
是她想錯了。
擁有這樣通身氣質的人,定是有幾分本事,絕不是浪得虛名,雖不至于是三清化身,但想來對方也是大梁里頭出類拔萃的,若不是也不會被傳成這樣。
對付這樣的人,神婆都覺得有幾分惋惜,沒有徹底等對方成長起來,就要成為兩國之間的犧牲品。
等今日比試結束,依大梁人小氣的性子,這樣丟了大梁臉面的罪人,豈能留他活在世上。
但!
同情歸同情,在國家大義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神婆道:“李道長近日風頭正盛,聽聞道長是三清的化身,不巧我們越國也供奉神尊,特意來向道長請教,還望道長不要拒絕。”
神婆話說完,李樂只看向對方手里拿著的銀杖,視線上移,好奇地打量著那神像。
他看過一些書,上面對于越國的神記載并不多,只說越國供奉了一頭神,稱其為尊者,越國神婆知曉天命都是從那位神尊處借來的力量,再結合這位神婆所言,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
而他,還要同一尊神靈比試?
李樂只:……
他即使牛得能上天,那也是凡夫俗子,可沒有同神比試的余地,不過,要是越國的神真是真的,這天下早就是越國的天下了,可見對方的神實力并不強,甚至是不知從哪請來的野神當信仰。
不慌。
李樂只問道:“如何比試?”
神婆歪頭,道:“我們算三件事,若你算出來的事真的發生了,你贏,若是我算出來的事件也真的發生,那就比算出來的事件,誰多誰少,李道長意下如何?”
李樂只抬頭道:“還少了一點,應在三年內會發生的事情,算出三件重要的事。”
“好,”神婆立馬應聲,贊同李樂只的話。
定下時間,也好親眼見證事件的發生,大梁也無法抵賴,她們的神尊會比三清強的事實。
因這件事情牽扯過大,一方是越國的神尊,一方是大梁的三清,涉及神靈之間的爭斗,并非兩人能夠決定的。
因此,在這場比試還未開始之前,神婆暫時居住在鴻臚寺內,而知曉此事的趙帝立馬寫信給越國,向他們說起此事。
越帝收到信后,知曉趙帝想要說的是什么后,完全沒有任何的意外,神婆在離開大越時便同他說起過此事,這件事情他也是暗許的,沒有什么會比他們信奉的神尊強大,大梁供奉的三清不過是沒聽過的野神罷了,哪里比他們神尊強。
也就那群拎不清的蠢貨,才會將三清同他們的神尊相提并論,愚昧無知。不知神尊強悍,也知大梁供奉的三清有三尊,而他們的神尊只有一尊,卻能抵擋住三位神靈,無須多言便應知神尊的強大。
越帝沒有任何的猶豫,回復一個可后,就等著神婆帶回來好消息,雖然神尊勝了三清的事,還需三年后知曉,區區三年,他還是等得起的。
得到越帝的回復后,趙帝沒有任何猶豫,他早就看越帝不爽了,正好借這次機會,讓那群野蠻人知曉,到底是誰更強,那什么上不了臺面的神尊,連他們三清的腳趾頭都不配。
這場比試,在趙帝的推動下,身處在京城中的人都知曉了,一個二個都聚集在玄陽宮的附近,他們可是聽說,三清同那尊什么神尊的比試,會在玄陽宮進行,而且這次的比試,還是要算出三年內會發生的三件大事。
這可引來了不少人,都好奇三年內會出現何等的大事。
“也不知道這次的比試到底會是誰勝出,要是李道長和那人都要說三件事,又不能重復,難道以后三年會發生六件大事!”
“那可不一定,這次是李道長算三件,對方算三件,三年的時間,未必只會發生六件,雖然我話不中聽,但你想想,三年都能發生六件大事,這放在以往,是否不曾見過,由此推斷,這三年是多事之秋,少不了要發生一些事,以后的日子啊可未必會好過。”
“你瞧,”這人說完,嘴努了努指向一個方向,道:“那些人可是京里頭的商戶,那些人都是米商,布商,還有賣油的,賣菜的,這些人都等著這次李道長會算出什么樣的三件大事,要是同一些災有關系,你瞧著吧,這些沒良心定又要低價囤貨,高價售賣,也不知道這事朝廷里管不管。”
順著那人的視線看過去,這人也看到那些聚集在一塊的商人,在聽到這人口頭說的話后,不免憂心忡忡道:“又有災還有這些黑心肝的人,那我們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過下去,唉。”
“怕什么,有些事還未到絕境,再說了,李道長真算出有災事也是一件好事,能夠提前防患,指不定不會發生呢,不會走到最壞的一步。”
“嗯,”這人聽后連連點頭,附和此人說的話,隨后抬眸看向玄陽宮里頭,望眼欲穿,十分想要知曉里頭發生了何事,算出來的大事又是什么。
第145章
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李樂只正站在玄陽宮大殿內,給前方的三清老爺上炷香,祈求三清老爺保佑他算到的事情都是準確的。
在這種大事上,他可不想掉鏈子。
而站在兩邊的玄陽子眾人,都默默看著這一幕,神情肅穆,臉上沒有一絲輕松笑意,也沒有任何懼怕的心,在他們心里,可不覺得這事三清老爺會輸,不過上給越國幾分面子,裝作他們已經對對方格外重視,沒有任何看清的意思。
除此之外
任誰看到三清老爺給自己上香的畫面,不死命繃緊臉色而笑出來,還是當著三清老爺的面,那真是當著老祖宗的面嘲笑老祖宗,老祖宗以后還會給面子?沒一巴掌把他們這群不孝子孫打進泥巴地里都算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
因此,沒有人能在這種場合下笑出來,除非他不是道士。
李樂只還不知道別人在努力憋笑,他是真的在向三清老爺許愿望,希望得到三清老爺的賜福,能夠讓他百算百靈,萬無一失,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
等他上完香,儀式結束后,神婆那邊也已經準備妥當兩人就在大殿內各自坐在一蒲團上,剩下的人落座在兩邊,目光注視著兩人。
而在兩人的側邊,擺放著案幾,案幾上放有筆墨紙硯,李樂只這邊除了筆墨紙硯以外,還備有龜殼等物,而神婆那邊,除了筆墨紙硯以外,還有一尊泥像,那泥像的面容同銀杖上的神尊一模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匕首,三根很短似香非香,通體血紅的東西。
李樂只在那似香非香的東西上看了幾眼,也沒有認出來那物是什么,形狀似香,瞧著又有幾分不像,只因那香太短了,又有一根手指頭粗,若不是親眼瞧著,等天黑時分,再去瞧那香,還以為是人的手指頭,形狀怪異。
除此之外,那香的旁邊也擺放有一小香爐,像是將那香插.進香爐中祭祀的。
在李樂只的注視下,仍戴著面具沒有露出面容的神婆拿起桌上的刀,在四根手指上劃了一刀,一瞬間,鮮血冒出,神婆四根手指頭立馬搭放在那泥像的身上,在那泥像的耳鼻口眼等處抹上鮮血,隨后又拿起擺放在匕首下方的布條,困住泥像的眼睛,困住泥像的身子。
這奇怪的模式,讓李樂只不由得一直打量,他還是頭次見到這樣的……祭祀,或者說是通靈,憑這神婆的手段,也不像是對那神尊有過多的敬畏,反倒像是獻祭那泥像得到她想知道的。
如同囚神,以神靈作為代價去交換,真是奇怪。
又見對方將他奇怪的香插.進香爐里后,李樂只沉默了一瞬,默默偏過頭看向自己的案幾,對方那手段,還真像是一個邪修。
他這般感嘆過后。
默默拿起龜甲偽裝掐算起來,直到這一刻,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人設,雖然不一定有多少人在乎。
而看到他搖龜甲后,神婆眼皮跳動兩下,呼吸微重,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局面,對方如此自信,居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用龜甲去卜卦,這是看不起她?
哼!
連徒手掐算都不用上,如此的輕視于她,想要借此惑亂她心,那他的算盤珠子打錯了。
神婆不再去關注李樂只,她要讓對方知曉輕視她后的下場。
神婆閉上眼,慢慢同神尊通靈,借助神尊的力量知曉未來會發生的事。
隨著她閉上眼,嘴里念念有詞,腦海中閃過一幕場景,那是水患肆虐,橋梁沖毀,眾生在渾濁的水中呼救掙扎的畫面。
神婆額角慢慢出現汗漬,隨后又出現喪事,滿目飄白,哭泣嗚咽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但她神婆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卻怎么也看不清,只聽到九聲鐘響,能鳴鐘九聲的人絕非一般人,但她卻不知死的是誰。
“嘭……”
還不等神婆繼續往下看去,一聲悶聲響起,她睜開眼,眼神錯愕看著四碎開來的泥像,這還是她頭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香爐中的香尚未燃盡,神尊的泥像卻已經承受不住碎裂,她這是窺探了大秘密。
是誰,死的到底是誰?
神婆不知,心臟跳動的心聲極大,似是有人在她耳邊敲鼓,她鎮定下心神,偏過頭看向李樂只的方向,心中不由祈禱著,祈禱對方算不出來第三件事。
否則……神婆捏緊手指,完全不相信自己會有輸的一天,神尊不會輸的,不過是三清化身,連三清化身一事都未必是真的,對方連神靈都算不上,豈會算出連神尊都不知曉的事情。
而被神婆期冀著,算不出來的李樂只,正在懷疑人生,他掐手指算了又算,還是沒有明白,這卦象是不是有點太大,還有點過于離譜了。
帝星現。
是他理解的那個帝星,天生的皇帝,這時候要出現,紫薇大帝下凡了?
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事情發生,而且沒有算錯的話,這帝星還是降落在大梁。
嘶……
得到這一卦象的李樂只,連自己都要被嚇住了,一個命中是皇帝的人出現在大梁,這……還是三年內會出現,這……
再結合他先前替太子算過的命,冥冥之中原來早有注定,可這也太突然了。
太子的命難道真的不可更改,那帝星又到底是誰?是在太子死后,還是在太子沒死之前。
李樂只又忍不住多算了一下,算出那帝星出現在太子死之前,更是在幾年隱隱約約有出現的現象,這就代表,今年或者明年,會有帝星出現在大梁。
這等重要的事,即使是他,也萬萬不敢輕易開口。
李樂只想得較多,他再想他說出這事后,會不會動搖太子的地位,又或者這事是否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口,這說出來,恐怕會惹來不小的是非。
李樂只先壓下這事,再往下去算,這次他又算到明年有一件大事發生,還同他有關。
李樂只:……
這卦還能不能再算下去了,再算下去,他是不是沒有一件事是能夠說出口的。
李樂只迷茫了,得知那事和他有關后,李樂只強忍住好奇心,沒有深挖下去,那事于他而言是好事,還是不要干擾這件事,他現在知曉,也許會干擾未來。
李樂只只好去算別的事,這一算,算到六皇子強行逼宮的事,走上和二皇子一樣的路。
這位六皇子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發育,忍下去,他沒記錯,對方現在年紀輕輕,還沒有到爭奪儲君之位的地步。
但這事,也不適合他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啊,難道就沒有一點他能夠說出口的?
李樂只又往下算后,更是算到不得了的事,這事一出,他徹徹底底啞口無言,算是明白了,他算出來的事絕無小事,還是不能說出來的事。
俗話說得好,有些事,說出來就不靈了。
要想想,該如何將這場比試的事糊弄過去,不指名道姓?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李樂只把握不住,他在想,要不要再算出幾件小一點的事?
還是先瞧瞧對方怎么說。
李樂只看向神婆,神婆也看向他。
兩人對視,沒有半點想要開口的跡象。
坐在兩邊的大佬心底都有了幾分著急,面上卻依舊緊繃著臉色,他們十分想要知曉三清老爺到底算出來什么樣的大事,事情是否是真的大,還是并不是他們所想那般嚴重。
玄陽子特意坐在李樂只的對面,他觀察李樂只的神情,愣是沒從三清老爺眼神里看出他想要的訊息,也是,三清老爺是何人,豈是他想能瞧出來就能瞧的。
只是莫名的,他不知為何,似是感覺到三清老爺有糾結的地方,玄陽子心一跳,難道未來三年內出了不小的事,連三清老爺都不好說出口。
壞了!
若真是這般,三清老爺不好開口,豈不是讓那越國的神婆贏了這局。
玄陽子忍不住掐算起來,想要知道這件事的結果,不知是否是他想要知曉結果的心太盛,還是因為關乎三清老爺,窺探神靈,以至于他什么也沒有算出來。
喉嚨里涌上一口鮮血,玄陽子喉嚨滾動著,將那口血咽下去,方才他想強行去算,竟遭受反噬,這還是頭次反噬如此嚴重,也讓玄陽子知曉,定是三清老爺算出不得了的東西,連他都不能窺探一二。
這可如何是好。
玄陽子蹙眉沉思,想要尋個破解的法子。
而就在此時,神婆開口問道:“李道長可有算出那三件事?”
問出這話時,神婆聲音不自覺放輕,還有幾分緊張,為未知的答案感到心慌,雖知面前的人不如神尊,可莫名的,也不知是否身處大梁,身處三清面前,她竟然感知到無窮的壓力。
甚至不敢將自己內心所想表露出來,明明她是看不起這位李道長的,卻偏偏同對方說話,唯恐驚擾到不得了的人物,仿佛對方真的是一尊神靈在世。
真是怪事。
李樂只沒有任何笑意,還有幾分緊張,臉色也顯得過分冷,甚至還有幾分從上俯視感,讓人看到他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雙眸時,只覺他已經露出神明真面目。
不自覺放緩呼吸,唯恐驚擾。
李樂只道:“來者是客,你先。”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神婆呼吸一窒,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威壓,連抬起頭直視那雙眼睛都做不到,仿佛對方高坐于九天,俯瞰萬物,對于她,不過是出于螻蟻的挑釁,才得半分眼神。
怎么回事,對方怎會一時變得這般可怕,宛如活的神靈附身,難道那些傳言沒有半分的夸大,對方真的是三清化身在世!
第146章
神婆不愿相信,卻又想不出別的可能。
這讓她在李樂只面前徹底沒了底氣,不敢有任何的托大,語氣也好了幾分,沒有先前的火藥味。
神婆道:“此次我算出大梁三年內會發生水災,還會有一位身份貴重的人死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李樂只還未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兩件事,以為是一件事,但也正是這句話,李樂只才明白,原來有些事不用說得太過具體,還可以用一位身份貴重的人去代替。
這就好辦了。
李樂只高興了沒一會,回想神婆說的話,對方說的是大梁的事,難道?反過來他應該算的是越國的事,這應該不可能吧。
雖然不確定,但李樂只還是偷偷算了一下越國內會發生的大事,這一算,不得了啊,開頭就很勁爆。
越國皇子居然和皇帝妃子廝混在一起,這事放到越國的確是一件大事,還是能轟動全民吃瓜的大事了,就是不知道越國皇帝會怎么想,在古代,他們應該是能接受的吧……
對于這種情況,李樂只也很糾結,這說出來都像是他在針對越國,給越國帶去負面輿論,算了,先備選,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大事。
李樂只繼續往下去算。
算出來第二件事,這件事說起來大也不算大,說小也不小,昭國同雪國居然聯手進攻越國,打得越國措手不及,一下子拿下不少城池,但幸好還沒有攻打到越國的都城,應該不是什么大事,這件事應該也不用他對越國說吧?
越國有神婆,算這種事應該不難,李樂只選擇將這件事當備選,隨后他又往下去算,看看這第三件事是什么。
這一算,可不得了。
他居然算到越國推翻了神尊廟,燒毀廟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這種還真是大事,這和燒毀三清老爺的廟沒兩樣,也不知道越國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一事比一事大。
總不會要亡國了吧。
有點好奇這個事,李樂只偷偷算了一下,算出來的結果還算不錯,三年內沒有看到越國要亡國的跡象。
還能撐住。
現在他已經算出來了六件事,但這些事說出口,李樂只還有些猶豫,他先前算的是三件大梁的事,不好說出口,這次算出三件大越的事,也有一點不好說出口。
總歸都要創死一些人。
還有這些事也太大了,大越的事,第二件事他說出口,還有點通風報信的意味,大越和大梁的關系可沒有好到能蓋一床被子,雖說人都是無辜的,他提醒也算是好事,但他現在是大梁人,可沒辦法去援助大越。
所以,李樂只決定不把第二件事說出去,第一件事說出去,又有點像是挑釁,不利于現在兩國的關系。
一下子只有最后一件事能說了,李樂只偷瞄了一眼神婆,隔著面具也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對方應該能夠接受神廟會被毀的事。
李樂只決定了,就說這件事。
李樂只耍了個心眼,沒有開頭開局帝星出現的事情,而是學著神婆的話道:“大越神廟會被推倒。”
“什么?”
神婆還沒回過神來,等她回想起來,才知李樂只說了什么,瞬間,藏在面具后的臉滿臉驚懼,神廟會被摧毀,怎么可能會被摧毀,偏偏李樂只說的是推倒一詞,神婆連安慰自己是因為天災都沒有辦法,能辦到此事的,只有人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會導致神廟會被摧毀。
神婆已經無心比試下去,也無心去聽剩下的,她已經被這件事打慌了神,只想知道神廟的事。
她忍不住問道:“還有呢?”神廟后面發生了什么事?
李樂只以為對方催著他往下說,微微疑惑,垂下眼瞼,遮蓋住眼底的疑惑后,才在心里思考對方的意思,還有對方先前說的那句話。
水災和身份貴重的人會死,兩者之間沒關聯,是兩件事?
那這神婆沒有算出第三件事?
所以,只要他說出第三件事,并且第三件事是真的,這場比試他就贏了。
得知贏下這場比試會如此簡單,李樂只有些懷疑,越國的神婆到底有沒有真本事,還是對方是越國派來打探的,派了一個最不行的來打探大梁的實力。
這么想后,李樂只也覺得有幾分可能……
也幸好,他們聽到他名聲大,找到了他,否則,讓這人試探別人的實力,還真讓大越知曉底線,那真是太可怕了。
李樂只暗自清清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道:“帝星臨,謀反之人現。”
這是他想到,最好栽贓越國的法子,更改一下順序,也讓旁人以為是因為帝星降世,才會有人謀反。
哎,這比試雖然結束了,但后面的事,可一點也不輕松,只是水患那是他居然沒怎么算到,難道同那些事相比,并不是大事?
李樂只不明白,懷疑他又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問題不大,會不會發生水災,還有在座的前輩,由他們出手去算,是真是假,自會知曉。
而神婆聽到帝星臨,謀逆之人現后,果然如李樂只所想那般,將這件事同神廟被推倒一事聯系起來,以為李樂只說的是大越的三件事。
神婆細細想,難道是因為帝星和那位謀逆之人,才導致神廟被推倒,還是先推倒了神廟,才會出現帝星和謀逆之人,若是因為推倒神廟才會出現帝星,神婆不敢想,若是陛下知曉這事后,會如何去做。
甚至是否是因為他們沒有算出帝星臨一事,還有那位謀逆之人,所以陛下才會下令推倒神廟,還是大越發生了一些事,才叫大越的子民不愿信神。
不管是何種可能,從得知神廟會被摧毀的那一刻,神婆的神志已經到了瀕臨一線,已經處于懸崖邊,只差一步就能崩潰。
神廟被毀,神尊被滅,那他們這些神婆,在大越可還有容身之地.
李樂只看著神婆失魂落魄地離開,對于對方未來會是什么樣的下場,李樂只并不關注。
他還在想著帝星臨,六皇子謀反,太子會身死的事情,還有昭國和雪國聯手圍攻越國等等一系列事,他是靜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還是去逆天改命。
李樂只也不知,也許他應該順其發展,畢竟三年后,未來的大梁非同一般,只是那樣的場景,太子是看不到的。
難道,他已經不知不覺成了命運的推手?
這個問題太過于哲學,李樂只也捋不清,他回過神,還不知要不要離開玄陽宮,就見玄陽子前輩等人圍繞在他的身邊,一臉著急。
第147章
李樂只知道他們在著急什么,但這件事,即使他知道帝星出現在大梁,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人多眼雜,說不定還藏著別人的眼線。
因此,李樂只無視所有朝向他的視線,裝作高深莫測的模樣,沒有說一句話,淡定從容抬步離開。
重山觀觀主伸出手想要抓住李樂只的衣袖挽留一二,想要知道帝星的事,可直到李樂只走出大殿,也沒有將人攔下。
他默默收回手,同旁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猶豫,果然,三清老爺算出帝星的事,就沒有人不好奇,可礙于三清老爺,沒人敢開口詢問。
重山觀觀主看向玄陽子,在他們中,也只有玄陽子能夠同三清老爺對話了。
玄陽子嘆息一聲,在場人什么心思他都一清二楚,他比所有人都著急帝星的事,可這件事三清老爺都未開口,那一定是他們不能知曉,摻和其中的事,強行摻和,還有可能沒了性命。
唯恐他們之中有些人不知深淺,強行去算,玄陽子咳嗽一聲道:“等過些時日,自會分曉。”
“……”
眾道士面色復雜,等到了那個時候,為時已晚。
帝星若是在他們大梁那還好說,可若是在別的地方,任由對方成長,可是不小的后患。
最好能先下手為強,趁對方還未成長起來,將一切都扼殺在搖籃。
玄陽子也看出來他們的想法,沒好氣道:“難道你們還想算出帝星在何處?”
“……”
他們倒是想,但是他們沒那個本事,在場也只有玄陽子最有可能,能夠算出帝星的下落。
所有人目光含著期待看過去。
而玄陽子見他們不語,便知他們還真有此等打算,生氣道:“此事牽扯過大,絕非我等能夠摻和,你們要是想留在玄陽宮盡管去算,還能省下副棺材錢。”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卻也如同一悶棍將所有人都敲醒。
是啊,這哪里是他們能夠摻和的,即使是玄陽子去算,也未必能夠算出來,那可是帝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難道就這樣任由對方活下來?
幾人皺起眉頭,見他們還未明白,玄陽子很是無奈道:“這天底下還有什么事能夠瞞過三清老爺的。”
沒有。
既然三清老爺未說,定是不想他們知曉。
再者,三清老爺既然能算出帝星即將出現,自然也能算出帝星是何人,三清老爺未說,是想保住那人的性命?
或許……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玄陽子心間,心不由得砰砰砰跳動了幾下,而此時,除卻玄陽子一人,也有人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一人道:“咳,我想到我院子里的衣物還未收回,瞧這天應是要下雨了,我先回去收衣服。”
“啊我也是,帶我一個。”
“我也……”
一個二個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從大殿離開。
玄陽子看著他們著急忙慌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轉過身朝著三清拜了又拜后,也離開大殿,他也要回去收下衣服了。
…
神婆和李樂只前后腳離開玄陽宮后,兩人算出的事也隨著兩人的離開傳得沸沸揚揚,隨著風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得知大梁還有一場水患,還不知水患發生在何處后,所有人的心瞬間揪起,就連那些想要囤貨發筆財的人,都慌了神,唯恐水患發生的地方出現在他們最重要的地方,帶給他們無法挽救的損害。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在推測那位身份貴重的人是誰,是不是陛下,畢竟這天底下沒有比陛下更為貴重的人。
若真的是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所有在朝為官的人都不愿看到這種事情發生,陛下一死,這京里頭的局勢可就要變了。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沒有人敢頂風犯事,一個二個都夾起尾巴做人。
而宮里頭聽到風聲的蕭太后,立馬著急忙慌帶上張太醫前去給趙帝請平安脈,得到趙帝身體康安,沒有任何問題后,蕭太后放下心來,隨后讓張太醫給宮里頭的人都瞧瞧,包括她自己,最后都沒有任何問題后,蕭太后才徹底放下心來。
蕭太后道:“真是白擔心一場,越國的神婆傳得神乎,沒點本事。”
趙帝則是想了很多,既然人不是宮里的,那就是宮外的,他幾個兒子,還有那些宗親,都有可能是那位神婆說的人。
但這些人里頭,也只有他幾個兒子能被他放在心上。
因此,趙帝派張太醫和劉太醫出宮給他幾個兒子瞧上一瞧,等太醫走了,又寬慰蕭太后幾句后,想到越國神婆說的水災,沉思一會兒,還是派人去將朱道長請來。
朱陽在趙帝請他來時,便知趙帝因何事喊他,在這之前,他已經去算過水患的事,也知水患會發生在何處。
朱陽面見趙帝后,就將他算出來的事情同趙帝說起。
趙帝聽完,很是疑惑,這水患發生的地方居然不是靠江道的幾州,而是在宜州,那處地處平原,居然也會發生水患,這可不是妙事。
若是別的地方,可以修建河堤,挖溝渠泄水,可宜州那地方,地勢較低,真天降大雨,那反倒像是盛水的碗,最好能知道是宜州哪處會遇上水患,總不會是宜州。
這種事,朱道長既然未言,想必是算不出來的,想要知道確切的地方,還需要李道長出手。
原本在李道長被傳為是三清化身時,他便打算封李道長為國師,又恐封李道長為國師是對神靈的不敬,這才遲遲沒有下旨。
以至于拖到現在,李道長又和越國的神婆有了比試,在這場比試落幕之前,都不是好封賞的時候,趙帝心中有感,三年后,那時再封賞,是最最好的時辰。
因此,趙帝按下此事。
先將即將要到來的事度過去,這一樁樁的,再加上李道長算的帝星,可不是小事,甚至趙帝也從越國神廟被推倒一事推斷出,未來三年內越國定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才能讓他們不再信神,而發生這種事,定是要國破家亡。
由此可窺,局勢已改,天下大亂。
想在這亂世中存活下去,兵強馬壯不出挑,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示弱,好讓旁人眼光落在別處。
想到這,趙帝也不免思索著,李道長所說的帝星是否是真的在大越,否則,這世上怎會有這等巧合的事,或許,那帝星生于大梁?
趙帝越過雕梁畫棟,看向宮外的地方,那地正是太子府的方向。
而與趙帝同一想法的,還有文山宮內的趙宸,得知李樂只算出來的是帝星現,還是這三年內會出現,趙宸不免想到他身上,外加上他也想坐上那個位置,再加上越國的神婆還言大梁有位身份貴重的人會死,樁樁件件都同他的事能夠對上。
這豈不是說,他才是天命之子。
否則,豈會有如此好的機緣,還是帝星,他得老天爺鐘愛,沒有誰比他更合適。
又在他動手前出現這檔子事,老天爺這是在暗示他?
趙宸細想后,還是想去試探一二李樂只,既然那人能算出帝星,未必不能算出帝星是何人,趁此機會,也能拉攏對方為他所用。
只是,因近日發生的事情重大,趙宸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合適的機會,就在他耐心即將消散時,李樂只那處才徹底消停下來,趙宸才找到時間,也正因為前些日子朝堂上的人,包括他那幾位兄弟都找過李樂只。
故而,趙宸完全不怕他去找李樂只一事會引來他爹懷疑。
只是,他今日前來又不湊巧,剛找到李樂只,還未說上兩句話,身后傳來一道聲音,那人興高采烈喊道:“六弟,你也來找李道長算卦。”
來人正是四皇子楚王,楚王大大咧咧找了一處坐下,完全把李樂只家當成是他的家,熟練地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才抬頭看向六皇子和李樂只的方向,問道:“六弟,你這次找李道長要算的是何事?”
趙宸:“……”
老四突然冒出來,一下子打亂了他得計劃,心里免不了蛐蛐老四,壞他好事。
但面對楚王,身為楚王后面的跟屁蟲,小跟班,還沒有和楚王撕破臉面,趙宸也只能強壓下心頭的不喜,強顏歡笑道:“是有一些私事來找道長算上一算。”
“你不會……”楚王上下打量著。
趙宸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蜷縮握緊,呼吸放緩,唯恐老四察覺到他身上的不對勁,看破他的打算。
誰想楚王道:“也是來找李道長算那件事?”
趙宸微疑,卻應和楚王的話點了點頭,沒有否決。
楚王見了,心喜道:“就知道六弟和我是一條心,連這種事都能想到一塊去。”
楚王高興。
而坐在那的李樂只,看看楚王,又看看六皇子,他可不認為六皇子和楚王算的是同一件事。
還覺得楚王的舉止有幾分怪異,雖然在他面前不怎么拘束,可也不像現在,像是變了一個性子,似是見到六皇子的那一刻,才一改從前的性子,透露出幾分蠢笨,讓人能夠放下心房。
這些皇子,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這位楚王,不會是看出什么了吧。
李樂只都想拿出一包瓜子磕了,當著兩人的面吃瓜,還不等他繼續探究下去,就聽六皇子道:“今日不夠巧了,改日再來。”
趙宸說完,向楚王見禮后,轉身離開,他今天也算是見過了李樂只這人,難怪這人以前坑蒙拐騙沒有被人識破,就這副好相貌,還有那氣質,也不像是會欺騙人的。
這一世,這騙子走得比前世更遠,憑此人的本事,定不會被人拆穿。
他心底雖認為李樂只是騙子,可偏偏李樂只算出帝星現一事,這讓趙宸又對李樂只的本事存疑,因這事有利于他,趙宸也不想此人和前世相同,是個騙子。
否決李樂只,也是在否決他是帝星。
趙宸走了。
楚王大笑的神情緩緩收起,就連那大大咧咧的氣質也收斂幾分,顯得有幾分穩重,他起身三兩步走到李樂只的對面坐下,回頭看了一眼,見趙宸的身影不見。
楚王這才小聲問道:“李道長,這世上是否有鬼?”
李樂只一頓,反問道:“殿下為何有此問?”
楚王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他蹙眉沉思一會兒才道:“不瞞道長,近日文那六弟有幾分奇怪,見到我就像是見到陌生人一般,雖面上還和從前一般,但……”
“他不像是我弟弟,”楚王緊皺眉頭,又道:“或者說,他是我弟弟,又不是我弟弟。”
“道長你明白嗎?”
“就好比這世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他們擁有同樣的習慣,但他們并不是一個人,我想,我弟弟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占據了他的記憶,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書中言,人死后會去地府,會不會是有什么孤魂野鬼未投胎?”
李樂只:“……”
李樂只是真的震驚,楚王居然能感知到六皇子不是從前的六皇子,可見兩人往日關系密切,否則六皇子那等細微的變化豈是旁人能夠察覺出來的,但對于世上有沒有鬼這事,他已經算了很多次,是沒有的。
針對鬼的問題,李樂只道:“沒有。”
“沒有嘛,”楚王得知世上沒有鬼后,松了一口氣,笑道:“約是我近日忙得犯糊涂了,讓道長見笑了。”
見楚王這般模樣,李樂只都想同對方道明一切了,可這種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再者,不過是未來的六皇子重生回來了,他依舊是六皇子并不是別人。
其次,未來的六皇子定是知曉不少事,若是這事讓皇帝知道,免不了看重六皇子幾分。
這似乎是個好辦法,借住六皇子的記憶,能讓大梁躲過不少事,只是有一點,若是這時候同皇帝說起這事,豈不是會讓皇帝以為六皇子是帝星。
給太子樹個敵人?
或許該換個人向皇帝透露此事?
李樂只慢慢道:“這世上離奇的事很多,殿下不妨再看看。”
楚王詫異地看向李樂只。
他心底漸沉,原本他以為是他忙碌出現的錯覺,可聽李道長此言,似是沒那么簡單,可李道長也否認這世上有鬼,若不是有鬼,那他六弟為何會如此怪異。
難道是他六弟有意要和他絕交?
可若是絕交,李道長也不必用上離奇的事,李道長想要告訴他的是什么?
楚王一時間想不透。
他也不好在李樂只這里久久停留,只好起身告辭,一路上都回想著近日他同六弟之間相處的事。
既然不是孤魂野鬼附身,總不會是他弟弟的魂。
楚王搖搖頭,將這離奇的想法拋去,打算聽李道長所言,再觀察一二。
而兩人之間的對話,也被暗衛記錄下來,呈到趙帝的面前。
暗衛已經很久沒有記李樂只和旁人交談之事,至于今天,還是涉及皇子,還有神鬼之說,暗衛這才記錄下來,交由趙帝過目決策。
趙帝也沒想到,他今日會收到如此大的驚喜,還和他兒子有關,他打開暗衛呈上來的東西,看清上面的字后,緊皺眉頭,萬分不解,他家老四說的話他都能看懂,可放在一起,就令人十分難以理解。
老四這是懷疑趙宸是孤魂野鬼附身?
趙帝回想近日趙宸的舉止,和從前并無他二,也一直隨著師傅學習,還小有稱贊,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偏偏李道長說世上無鬼,又有離奇的事發生,若是兄弟反目成仇,可絕對稱不上是離奇的事。
老六身上藏有秘密,趙帝決定一探究竟。
第148章
因此,趙帝對六皇子上了心,格外關注他。
這又導致趙宸和昭國的人完全沒辦法聯系,所有的小動作都會被他爹知曉得一清二楚,要是被他爹知道他暗中想要趙宣的性命,就憑他爹只把趙宣當寶貝兒子的態度,他敢做明天他就能出現在天牢里,最好的結果還是個圈禁到死的結果。
趙宸也不知道哪一步走錯了,才引來他爹莫名其妙的關注,但對于他爹的關注,趙宸痛并快樂著。
他很享受這樣的日子,能夠得到他爹看重,能夠讓他爹在乎他比在乎趙宣更多一點。
趙宸甚至忍不住猜測,是否是他爹已經知曉他才是帝星,才是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這才撥亂反正,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直到他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后,他爹便會退位讓賢,讓他坐上那個位置。
越想趙宸心下越火熱,為了虛無縹緲的猜測,為了皇位,他不介意在他爹面前偽裝一二,維持從前的兄友弟恭。
從而忽視了昭國的人。
對于昭國那些暗樁,趙宸也有法子去搪塞他們,反正,昭國那群人也是知曉分寸的,知曉他現在得他爹看重,未免暴露行蹤,輕易不會同他聯絡。
正如趙宸所想,殷太子得知趙帝對趙宸格外看重,親自帶在身邊教導,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也未再同趙宸聯絡。
這樣蹊蹺的事,可不該發生。
若是旁人,好比他父親,突然提拔旁的人帶在身邊也不過是出于壓制他,可趙帝那人,愛趙宣如寶,他們中繼承人的位置誰也沒有趙宣穩固,而在這樣特殊的時候,趙帝卻一反常態,將趙宸帶在身邊。
到底發生了何事?才會讓趙帝有如此大的變動,難道……?
殷太子不免想到李樂只算的卦象,那卦象雖說的是大越的事,但凡事都有例外,其次,按那位李道長所言,未必三件事都是大越,所謂的帝星,有可能出現在大梁,而將帝星現一事放在大越神廟事后面,不過是李道長的障眼法。
這樣的推測也并無可能。
殷太子在紙上畫上了個圈,良久,他才寫下一封信,派人送到曲靈仙的住處。
……
而趙帝這邊,將趙宸帶在身邊數日,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雖不同趙宸親近,但趙宸的喜好,習慣他還是知曉得一清二楚,沒有半點出入,眼前的人是他的兒子,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可即便如此,已經驗明趙宸的身份,趙帝也沒有任何的松懈,不曾收回對趙宸的在意。
這又導致楚王醋了。
楚王排行老四,剛好處在一個爹不疼也不在乎的地段,從前還有老六和他抱團取暖,共度日子,現在倒好了,只有他一個人,處在中不溜又不得他爹在乎,因為這事,他娘都沒給他好臉色。
雖然不會影響他和他娘之間的感情,但是“老六”一下子得到他爹的關注,這事讓他鬧心!
楚王心里不痛快,又沒地方說,只好來找李道長,同他說起這事。
楚王道:“李道長,我最近心中苦悶,能否陪我喝上一杯。”
李樂只:“……”
雖然不知道楚王因啥事苦悶,但李樂只還是選擇拒絕。
下一秒,李樂只愣在原地。
只見楚王捧著他的手,小聲問道:“李道長,這世上有沒有蠱惑人心的妖術。”
“……”李樂只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有。”
也不知道楚王受了什么刺激,連妖術都能說出來。
“真的沒有嗎?”
“沒有。”
李樂只很認真地回答,甚至直視楚王的雙眼,讓對方能夠感受到他眼底的真誠,這世上真的沒有蠱惑人心的妖術!
楚王感受到了,但這更讓他傷心了。
沒想到這世上沒有蠱惑人心的妖術,那豈不是老六事真的得到了他爹的在意,從前可沒見他爹對除趙宣以外的人如此上心,不對,或者說是對除趙宣之外的人如此看重。
就連三哥都是因為趙宣的緣故,才得到他老爹的注意,更何況是他們。
他爹對趙宸的看重不同于對趙宣的關愛,對趙宣,他爹那真的是當寶貝珠子照看,生怕對方受冷著涼了,連吃食都會過問的地步,對他們,那就是放養。
在這一點上,趙宸還是比不過趙宣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才能讓趙宸走到那一步?
想做到這一步可不簡單,除非……
楚王懷疑地看向李樂只,在他們這群人里,能起到決定性,影響成敗的人屈指可數,而他眼前,就是一位。
三清化身的李道長,憑李道長的身份,只要李道長開金口,他爹都會考慮一二。
上次他恰好來時看到老六和李道長交談,難道正是上次,老六和李道長之間達成了交易,似乎也正是那天過后,他爹對老六的關注才漸漸起來,直到現在。
所以,這里頭還有李道長的手筆。
李道長是老六的人?
得出這個結論后,嚇得楚王將手收回,不自在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上一口,壓下心底的心驚,隨口道:“李道長,不管老六答應給你什么,我出雙倍,你覺得如何?”?
李樂只疑惑,他居然有點聽不懂楚王的話,什么不管六皇子給多少,他出雙倍,這是在懷疑他和六皇子之間有交易?
先不說這一猜測成不成立,單說他拿到的東西那是什么也沒有,這樣的情況下,零的雙倍還是零啊。
莫名有種被空手套白狼。
李樂只心情復雜地看了楚王一眼,看對方真的把這件事當真,真的以為他和六皇子有啥背著人地交易,若不是礙于楚王的身份,李樂只真想給對方敲醒,別來他面前白日做夢。
但這也只能想想了。
李樂只裝作疑惑地看過去,然后問道:“殿下的意思是六皇子賄賂我?嗯?”
這一聲“嗯?”讓楚王懷疑皺眉,他打量李道長的神情,試圖看出什么,然后,他就看到李道長也疑惑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等等,李道長不明白,豈不是說,李道長和老六之間沒有交易,還是說這件事是個秘密,牽扯過大,李道長不愿意在他面前暴露,難道是他給的不夠多?
老六到底給出了什么,讓李道長愿意替他說話。
金銀珠寶李道長應是不缺的,難道是給李道長塑廟宇,應該不至于啊,這天底下,哪處地方沒有道觀,到處都是三清。
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下,老六給了什么?
總不會把整個梁國都送給李道長吧。
楚王細細想后,也覺得這事十分有可能,不過就是梁國,李道長乃三清化身,那梁國也算是在他的庇護下,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區別。
完全沒有。
但這個條件帶來的結果就是,他完全沒有辦法給雙倍,總不能給李道長兩個梁國。
難道……
他不僅要給李道長一個梁國,還要上位后,攻打昭國,將昭化為梁,這樣應該算是給李道長兩個梁國了,但是……他真的能打下昭國?
這是這么有難度,他干脆……給李道長畫個餅?
楚王覺得可行,他小聲道:“李道長,你答應的話,等我上位,我就去攻打昭國,這樣也算是給你雙倍了,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你有病——
李樂只聽完后,就這一個念頭冒出來,腦袋里不停冒著問號,他真的不知道楚王腦袋里是怎么想的,居然會問他這種事。
什么上位后攻打昭國,什么算是給他雙倍了。
等等,楚王不是以為六皇子打算給他一個國吧,這事情有腦子的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吧,哪家的皇帝愿意給別人國家,除非他有病。
李樂只想完后,才想起來,他眼前有一位,罪過罪過,他真的不是故意罵對方有病的,是這種事真的很不科學,他再怎么樣,也只是一個太子太師,不是他們的老子啊。
天吶,這個世道變了。
拉攏人都要以國家為單位了,他以后回去寫書,把這件事寫進小說里,都會被讀者吐槽的吧。
難道這就是現實往往比小說更沒有邏輯,要不是他是太子陣營,要不是……
李樂只正要想理由拒絕的時候,又想起楚王說他上位后會攻打昭國,這事先不說楚王會不會成功,就單單他攻打昭國的事,都要待定。
李樂只道:“容我算上一算。”
楚王問:“道長,你打算算什么?”
李樂只道:“……”算你上位后攻打昭國的可能性。
但這種事李樂只還沒有質問本人的習慣,他道:“天機不可泄露。”
“……”
楚王哽住,良久才“嗯”一聲。
但轉念一想,現在李道長能算什么,算的一定和他有關,甚至還有可能和他剛剛畫出的餅有關。
想到這,楚王呼吸一窒,隨后伸出手打斷李樂只的掐算道:“等等,李道長……”
李樂只疑惑抬眸看向他。
楚王轉動腦筋,終于想出來一個極好又能打斷李道長的理由,他道:“李道長,我六弟他是不是帝星?”
問出這個問題后,楚王心瞬間緊繃,雖然是他胡亂想的理由,但真的問出口后,他也十分好奇這事。
他爹奇怪的舉動,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個不可能,老六還真有可能是帝星一事。
要是對方真的是,他還要繼續和對方爭下去?
楚王有一瞬間的迷茫,更讓他迷茫的是,如果六弟真的是帝星,他爹是想放棄趙宣,重立儲君?
李樂只也沒料到楚王居然會問他這個問題,問啥不好問帝星,還是和六皇子有關,這讓他如何好回答。
第149章
說還是不說,都是個問題。
李樂只想了想后,還是選擇不說。帝星這事,他倒是知道現在帝星還沒有出現,六皇子也不是帝星,甚至連太子也不是,至于這人是誰,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有六皇子不是。
這種事,拿出來對楚王坦白,對他也沒有什么好處,因此,李樂只略微搖搖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
楚王沒有得到答案,再見李道長并不想提起此事,料想這事應該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
想當初李道長算的樁樁件件,可未曾見過有李道長不敢說的,要么是帝星還未出現,要么帝星一事李道長另有打算,里頭牽扯的東西太多,不是他能夠知曉的,所以李道長才不想告訴他。
也不知道他爹知不知道,又或許老六是明面上的靶子?
楚王這邊不曾知曉答案,而另一邊神婆也參悟不透其中的事,自從那天同李樂只比試過后,神婆心里一直琢磨著李樂只算的三件事。
第一件事神廟被推倒一事,這已經成了神婆的心病,她參不透到底是因為何事神廟才會被推倒?
在她心中,就未曾想過大越會被滅亡一事,自然也未往那處去想過。
此時神婆還以為是神尊出現變故,不然她實在想不出來會有什么事影響會這般大,也因此,神婆緊趕慢趕,終究在兩月內回到了大越,面見了越帝。
而隨神婆一同進入大越的,自然也包含李樂只算的三卦,只因這事事關重大,知曉此事的人并不多,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即使知曉后,也不敢將這件事拿出去說。
故而,只有越國朝堂上的人知曉,比起神廟被推倒這種離他們遙遠又虛無縹緲不會發生的事,他們更在乎帝星現和謀逆之人出的事,這可是關乎他們家族的未來,還有大越的未來。
帝星現,字面意思,就知有位天生帝王要出現在大越,而這里頭,越國太子和皇子自然不樂意這種事情發生,除非他們就是那位道人口中的帝星。
雖然大越看不起大梁的道士,但也知大梁的道士有一些本事,既然說有帝星出現大越,那一定有,何況這事對他們也并非無好處的事。
這也導致,越國太子和皇子紛紛請身邊的神婆去溝通神尊,想要得知誰是帝星一事。
不過讓這些人失望了。
他們身邊的神婆本事不足,即使能夠溝通神尊,但也算不出誰是帝星,連帝星是否真的出現在大越一事,也算不出來。
面臨太子等人的威壓,這些神婆也只能抹汗,祈求楊神婆早日回到大越,好救她們于水火之中。
而她們不知,在太子等人找上他們的時候,楊神婆已經回到了大越,只是面見越帝又耗了些時日,等她徹底見到趙帝后,也察覺到大越的朝堂有幾分躁動,像是因什么事讓以往表面平靜如湖水的朝堂成了油鍋般滾熱。
楊神婆略微一想,便知她和李樂只算的卦事傳回了大越,雖百姓尚不知曉,但朝堂上的耳目眾多,早早知曉了此事,又因其他神婆的本事不足,不足以算到帝星是何人,這是在等著她回來,好從她處知曉答案。
而見到這一幕后,楊神婆猛然發覺,她竟然早已落入李樂只的圈套中,這人說出的卦象分明是在擾亂她的心神,也在擾亂大越的朝堂,玩弄人心,爐火純青。
先是拋出神廟會被推倒一事,亂她心神,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再言帝星一事,讓大越皇室因帝星一事紛亂不休,甚至這事若是傳到民間,豈不是給了反賊理由,到那時,只要有些想反之人,定會扯上自己乃是帝星降世的大旗,大越不亂也要亂了。
再者朝堂上的人,本就是因利而來,都是一群狼狗,誰能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他們自然為誰效力,而太子,眾位皇子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紛紛會讓身邊人去算誰是帝星,算不出來也就罷了,算出來,誰是帝星誰就是眾矢之的。
陛下未必會欣喜,太子等人也未必會歡喜,甚至若真的是太子,太子豈有不順應天命,強勢登基,而這正是陛下不愿見到的,若是皇子,太子又豈能放過對方,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甚至是陛下,也未必不會在其中摻和一手。
而這之中,最危險的是她,已經身處于權力漩渦的最中心,她不能不算,也不能算不到。
不算,乃是違抗皇命,雖有神尊,陛下不敢對她如何,可長久以往,她們這些神婆陛下未必能夠容忍。
算不到,則她們神婆本事不強,居然連大梁的道士都不如,那她們也無法維持以往的地位,甚至是,真的會出現神廟被推倒一事。
好狠的心,好毒的算計。
李道長三件事,居然將她推向了深淵,這難道是對方給她的教訓?
懲罰她褻.瀆神靈一事。
為自己肆意妄為付出代價,這代價未必太過沉重,又或者此事早已是神靈與神靈之間的搏斗,而神尊棋差一招,這才得到對面神靈的吞噬。
楊神婆露出一絲苦笑。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她一念之差,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禍根,她該如何是好,才能度過此危機。
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每一件事一一靈驗?
不行,她要試試,那位李道長算的不一定是真的,不過是想破她道心,故意說出來糊弄她的。
楊神婆堅定內心后,深呼一口氣,這才神色不變,讓人瞧不出任何異樣去面見越帝。
因她身份特殊,即使是面對越帝也依舊沒有摘下臉上的面具,這讓她面對越帝時也不會露出任何異樣。
可當她真的面對趙帝,試圖開口說李樂只算的都是錯的時候,這才留意到越帝眼神中透露出狂喜,平日里越帝臉色不會叫人看出他心中想的是何物,可見他現下是真的歡喜。
不好。
如楊神婆所料,越帝開口第一句便是問道:“仙家,你可否能算出帝星是誰,現下在何處?”
一瞬間,楊神婆后背發涼。
她還是嘀咕了李道長三件事的威力,這一場比試她輸得徹徹底底,不僅是算事的本事,還有人心的把握,就憑李道長那句帝星現,越國也不愿對方算的是假的,而她認定對方算的事是真的,那……
楊神婆呼吸亂了,握住銀杖的手微微用力,眼前仿佛已經出現神廟被眾人推倒一幕,所有的一切,利在當前,誰都逃不過。
可即使知曉這是陽謀,她已經無力逃脫。
知曉是這樣的結果后,楊神婆垂眸,斂去眼底一切神色,裝作什么也未察覺,她已經不知道后續該如何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耳邊回響著自己說出的話,心中卻想著能看見的未來,不免心中悲戚。
“陛下,帝星是誰全在陛下一念之間。”
“仙家,此話可解?”越帝沉聲問道。
楊神婆嘴唇翕動,她瞧出來越帝對她此言有所不滿,嘴角露出苦笑,不免想到李道長算的第三件事,反倒成了她的一線生機,難道對方連她要遇到的事都已經算到,這才留她三年時間,負隅頑抗。
若對方真是這樣的打算,這是何等的謀算,這已經遠超卜算之術,對方是真的能看到未來?這才能步步算計。
即使知道這是對方的算計,她也只能踩下去,還要感謝對方留她一線生機。
這真是……好可怕的一個人,不,或者說是三清神。
楊神婆心底嘆息,卻也說道:“陛下,還請屏退左右。”
越帝一聽,一揮手,殿內的人立馬無聲魚貫走出,直到空蕩的大殿內只剩下他和神婆,還有暗藏在別處護衛他的人手。
越帝見殿內無人,便問道:“仙家,可是有何不妥?”
神婆沒有立馬出聲,而是看向窗外,越過窗看到外面的琉璃瓦泛著光,她淡淡道:“陛下,帝星現,謀逆之人出,此帝星過早出現,對陛下并非好事。”
“仙家你的意思是,帝星對我不利?”越帝臉色微沉,瞇起雙眼,略有些不悅。
他原以為帝星還是他自己,誰想這帝星另有他人,甚至還同謀逆之人有關,此帝星于他而言如同催命的災星啊。
現在看來,反倒是那帝星不出現,他的江山才會穩固,而如今,只剩下一件事,越帝道:“仙家,此事事關重大,仙家認為此事該如何去做?”
“陛下,恕我直言,為了大越江山穩固,陛下正是帝星,”楊神婆握著銀杖的手微微出現汗漬,她似乎知曉,為何三年內第一件大事便是神廟被推倒一事。
可她不去做,未來神廟也未必會存在,她如今已經踩在刀尖上,容不得她脫身。
“仙家說的正是,仙家勞苦功高,恰好宮中新建了廟宇,不如仙家在宮中供奉神尊,也好涂個清靜。”
“……好。”
楊神婆知道她沒有任何拒絕的余地,只能盼望著那位李道長算得并不準確,算是她不自量力的期許。
而神婆這邊剛和越帝商定帝星一事,為了大越朝堂的穩固,越帝也當朝宣布此事。
而此舉,雖穩定了朝堂,可也讓越帝是帝星的事傳到了另外三國的耳中,先不說梁國,單單雪國和昭國就有點坐不住,暗中兩帝更是頻頻傳信,至于為了不帶上大梁,除去昭國同大梁是死仇以外,雪國也在大梁上吃了虧,并不愿帶上對上,另一點更是因為大梁出了位變.態的道人,他們防備還來不及,豈會帶上大梁玩。
雖說吃下大越會讓他們小失元氣,可以戰養戰,等吞下大越后,他們再聯手針對大梁,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剩下的,也是他們兩國的事。
昭國、雪國兩國的狼子野心,趙帝自然知曉他們打的是什么算盤,若是從前他還會有幾分懼怕,可現在有李道長在,另外兩國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等他們解決大越,他大梁已經偷偷壯大,豈是他們能比。
而且,他們愿意去解決帝星他還要拍手叫好,他隔岸觀火就能解決一大患,可是美事。
剩下的三年時間,足夠了。
只是在這之前,他的兒子還是他不小的心病,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倒是發現了趙宸身上的異樣。
對方種種舉止,似是在向他證明他是帝星降世,可人不會突然開竅,除非他原本是個傻子,一朝病好,顯而易見,原先的兒子并不是傻子,現下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不僅熟悉他兒子的一切,似乎還對他們也很熟悉,對未來發生的事也有所了解。
旁人見了,定以為對方是神仙下凡。
趙帝雖也有此猜測,但他是個嚴謹的人,何況大梁剛好有真神仙在,所以,趙帝找上李樂只。
第150章
介于李道長的神異之處,趙帝也沒有在李樂只面前擺皇帝架子,也沒有派人宣其覲見,而是自己偽裝成前去算卦的普通人,還是上次的裝扮去見。
至于李道長知不知曉他的身份,這些都不在趙帝考慮的范圍內,即使知曉了又何妨,他的身份放在李道長面前,可不夠格,還不如沒有任何身份的百姓,同李道長之間的交談還沒有那么多的顧慮。
這種事情,只要不拆穿,不放在明面上,他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的事。
因此,趙帝偽裝成商賈見到李樂只的第一眼,便迎上去道:“李道長,多有叨擾,這次再來拜見李道長是想知曉我家中一小輩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才會突然變得聰慧。”
趙帝沒有說得很明白,但他知道李道長定是明白他說的是何事。
李樂只也沒想到自己會再次看到趙帝,對方還是為了六皇子而來,難道對方也發現六皇子身上的異常?將六皇子帶在身邊觀察后,確定其有異,這才前來找他算上一卦。
若真是這樣,趙帝的洞察力真真驚人,明明沒有同六皇子接觸太多,就憑一點懷疑,就能察覺到對方身上的異常。
幸好趙帝沒有見過原主,否則就憑他現在的表現,一回都過不了。
但趙帝再怎么猜測,應該不會猜到六皇子是重生回來的,而這件事也并不合適告知給趙帝。
李樂只想到此后,反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因趙帝是隱藏身份前來,李樂只也沒想拆穿對方的身份,給自己找個無法拒絕的頂頭上司,既然對方偽裝,那么他也樂于裝作對方不是趙帝。
如他所想,趙帝的確沒有想到重生,他道:“我想知道我家小輩是否也是神仙轉世,近日道長恰好算出來一事,又恰好我家小輩有此怪異,這如何叫我不亂想。”
“最近我腦袋想此事都想得頭疼,”趙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裝作為難,隨后道:“還請李道長指條明路。”
這是偷偷向他吐槽呢……李樂只心想,但他也明白帝星的事的確會成為皇帝的心病,對方有此懷疑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這皇帝是不是忘記他和太子交好,關于帝星的事來問他,要是他沒有職業道德,可不會說六皇子是帝星,雖然對方是真的不是。
難道是他們大學生的好品質被趙帝發掘了?
真的是對他抱有十萬分的放心。
李樂只想到這里,都要懷疑是他們大學生太過于清澈,讓皇帝都放下心房,還是皇帝真的沒想到這一茬,單純信任他算卦的本事,想要知道個答案。
李樂只懶得往下去想了,他搖搖頭道:“世間無神仙下凡。”
除你之外,趙帝在心中默默補充著,三清老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深藏自己。
不過三清老爺都說無神仙下凡了,那他家老六身上的異樣,也絕非旁的神仙,趙帝微疑,又問:“道長,這世上可有什么寶物能夠讓人知曉未來會發生的事。”
“……寶物沒有,卦術有。”
趙帝微微皺眉,這世上只有學習卦術后才能知曉未來,沒有寶物,而學習卦術,想要知曉未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沒有絕頂的天賦,可是摸不到這一門。
就憑老六從前的天資怕是不行,也未曾見過對方對卦術好奇,那對方又是如何知曉未來的事。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趙帝不解,但也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又問:“道長,那我家的小輩還是我家的人嗎,還是?”
“是。”
對于這點,李樂只也沒想說假話去欺騙趙帝,至于六皇子的未來,全靠趙帝如何安排。
而趙帝得知他兒子還是他兒子后,心底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占據了他兒子的身體,其他的,就當老六有自己的機緣。
趙帝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事,留下卦金,拱手一禮后離開.
趙帝離開后,又有一人來到李樂只處,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孫淼然,他趁事情告一段落,還有無意間看到趙帝朝李樂只這處來過后,就知趙帝定是想問那個問題,等趙帝得到自己想要知曉的,他再去聯絡李道長,就不會讓陛下懷疑他們是串通好的。
其次,他也很好奇帝星到底是會,他在家里心癢難耐了許久,這次終于能知道一個答案了。
只是公孫淼然也沒想到,他偷偷詢問帝星是誰,李道長居然搖搖頭,跟他說帝星尚未出現。
這可把公孫淼然驚到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帝星居然沒出現,他可是聽到大越皇帝那邊宣告自己是帝星。
雖然他懷疑這事是假的,帝星另有其人,但也沒有想過,帝星還沒出現這一事。
公孫淼然震驚,既然帝星還沒有出現,那大越皇帝敢言自己事帝星,不怕真的帝星出現?
但他一想想大越的情況,還有李道長的卦言,就憑帝星現三字,就能讓大越亂上一陣,大越皇帝不站出來,大越朝堂可就要斗得你死我活。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不對,李道長還不至于去算計大越的人,所以這是誤打誤撞,讓大越架在火堆上。
或者說,對于李道長而言,他根本就沒有把大越放在眼里,算出的事也毫不避諱,又或者是,因大越的挑釁,即使李道長算出別的大事,也還是選擇將帝星現的事情說出來,好給大越一計痛擊,好讓大越的神婆知道,大梁的道士不是誰都能瞧不起的。
所以,這是無意之中,剛好捅.了道士的老祖宗,老祖宗看不過去,直接替子孫們教訓對方一二。
嗯,小小教訓。
畢竟對于神靈而言,這種事都是小事,沒有抹殺掉對面的神尊,都是三清老爺心善,看在對方是初犯,還十分年輕,這才留對方一命。
而且,三清老爺還給了對方機會,讓對方還能享受三年香火,真的太仁慈了。
要是他,他直接隔空滅了越國的神尊,就那幾百年拿出來祭拜的東西,也敢來碰瓷他們幾千年供奉的老祖宗,那真是過來給三清老爺提鞋都不配。
一定是三清老爺懶得和對方計較,和三清老爺都不是同一層次,不入流的家伙。
這般想后,公孫淼然明白了,暗自點頭,打算隔幾天就將這個好消息同錢溪等人說道說道.
李樂只還不知道公孫淼然在那想什么,見對方問完帝星的事后就在那發呆,無奈地搖搖頭。
給公孫淼然倒上一杯茶后,提醒道:“近日你多多留意殿下的安危,殿下的危機可還未過去。”
公孫淼然回過神,問道:“道長你的意思是?”
因近日六皇子得到陛下的看重,他們還未找到六皇子會謀害太子的證據,事情毫無進展。
但對方能夠獲得陛下看重,他差一點以為對方是帝星了,幸好這次從李道長這里知曉對方并不是,這才心安幾分。
“……”
李樂只算出來趙宣的命勢可不是很好,自從知曉對方可能要死后,李樂只也替對方算過,但前路多迷霧,就連他都有些把握不準,更難算的地方在于六皇子這個異數,重生回來,和他有關的人和事都是變數,今日算的是這樣的結果,再過兩日,可能又是另一種結果,充滿不確定性。
而趙宣,同六皇子日后互相搏斗,這命勢也撲朔迷離,只能算到趙宣命中有一劫,來自六皇子,更多的,李樂只還算到和水有關,又算到和金有關。
但具體的,他倒是看得不是很準,如果是同水有關,李樂只猜測,這水應該說的是宜州的大水,這種水淹一州,可不是運河暴漲,而是連綿不斷的大雨。
要真是這樣,趙宣的命劫在此處,再加上那位神婆算出來,可能死得人還真是趙宣。
想要改變趙宣的命勢,只能從一件件小事替他去撥動一下,讓他的命勢有一點點的更改,遇到死劫也能度過。
所以,想要救趙宣的命,現在就要開始了。
李樂只問道:“殿下會鳧水嗎?”
“啊?”公孫淼然先是一怔,然后道:“不會啊?”
李道長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鳧水的事,公孫淼然一聽,便知李樂只的意思,立馬道:“京師重地,不像是沿海等地,但是我相信,殿下一定會很快學會的。”
“好。”.
兩人交談完畢,公孫淼然雖然不知李道長的意思,但一五一十將話帶到,甚至在趙宣并不想學習時,充當監督者。
宮中的趙帝也有所耳聞,得知鳧水一事是李道長提出來的后,不管趙宣如何婉拒,也暗中下令吩咐太子身邊的人監督,必要學會鳧水。
在此等不容拒絕的環境下,趙宣不想也必要辦法,沒有辦法,只能更快地處理好公務,留下一兩個時辰在鳧水一事上,終于一個月見到成效,已經能夠熟練掌握鳧水。
而這時,也已經到了十一月。
李樂只也知道,他那個名義上的徒弟,好像要出生了。
在十一月十日那天,太子妃發動,徒弟在凌晨子夜破曉時出生,又過了百天,到孩子滿月酒的時候。
李樂只才有機會看到他徒弟,經過一百天的精養,是個白凈的小孩,李樂只看了一眼后,留下自己制作的平安符和禮物后,沒有和孩子過多的接觸。
而在此時,另一邊的越國卻沒有梁國的太平,越國皇子和后妃的事情還是曝了出來,而也正是這件事,氣得越帝肝火攻心,一下子臥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