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黎今垂睫道：“抱歉。”
這公告一出, 校論壇討論得熱火朝天。
老生們羨慕極了：
“這屆新生也太好運了吧！六星卡環啊啊啊！下半輩子不愁了！”
“雖然但是，能拿第一的還缺個六星卡環嗎？”
“也對……世家一來不差錢，二來早就給本家孩子養了本命卡環。”
“即便拿不到卡環, 只要入圍就能學分全滿評級A+啊！”
“嗚嗚嗚為什么只有新生杯，這不公平, 等一個老生杯！”
新生們討論得就更加熱烈了。
“要不要搏一搏！”
“博個鬼啊，看清楚條件, 如果真能入圍，你還怕學分不滿外加年評級不夠嗎？”
“只能使用自己制作的卡片, 還只有四個名額, 呵呵，提前考試罷了！”
盧弦樂和林聽早就知道了新生杯的事, 寧燭在周末就告訴她們了。
盧弦樂私下里跟林聽說：“這聽著就不是我們能參加……”
林聽卻道：“為什么不能？”
盧弦樂：“只有四個名額……”
林聽瞪她：“不入圍也無所謂啊, 這是不可多得的試煉機會！”
盧弦樂：“啊這……”
林聽道：“現在不抓住機會試煉，兩年后的卡師‘奧運會’你也想只當個觀眾嗎？況且，校長早告訴我們了, 危險近在眼前, 我們得抓住一切機會強大自己！”
盧弦樂：“！”
寧燭從李素文的辦公室出來后，就回泡泡乳茶店找到了黎樂洋。
她把卡環還給了他, 也和他說了新生杯的事。
黎樂洋一整個精神抖擻，道：“我這就搞個賽前分析，到時候直接發論壇, 想參加選拔的都可以沖一波, 這回咱們靈卡學院必須拿第一！”
不愧是白羊系的代表學生。
樂子羊的熱血和激情，籠罩全校！
周一的公告一出來, 樂子羊就發帖了。
帖子一出，新生們又又又沸騰了。
寧燭一點進去, 先看到的是新生們的磕頭表情包。
盧弦樂和林聽也都看到了帖子，她們直直倒吸氣：“黎同學也太靠譜了！”
何止是靠譜，關鍵是大方。
他發的全是干貨，是真不藏私啊！
不只是白羊系的新生們涌了進來，就連天秤系的也匿名摸進來，開始仔仔細細研究起來了。
黎樂洋分析了前幾屆卡師大賽的賽制，給出了新生杯賽制的大體推測。
最關鍵的肯定是擂臺賽，也就是卡師1V1，最后只能決出唯一的冠軍。
其次是雙人賽，卡師2V2。一般情況下是系內組隊，也有可能是系外組隊——極其少見，幾十年能見一次。
新生杯想必也是大差不差，基本就是這兩個比賽模式。
比賽的內容簡單粗暴。
在隨機或指定【場景卡】中，卡師進行1V1或者2V2的對決。
獲勝條件則是看【角色卡】狀態。
一方卡師將另一方卡師的【角色卡】徹底摧毀，且失去【角色卡】的一方沒有可用卡片，則摧毀方獲勝。
如果兩位卡師的【角色卡】同時被摧毀，那就看手中卡片的剩余情況，剩余越多的（包括剩余使用次數）的一方獲勝。
如果卡師的卡片也同時用空了，則需要雙方卡師進行近身搏斗，擊倒對方后獲勝。
盧弦樂看著比賽內容，喃喃道：“有夠刺激的。”
林聽：“想想開學第一課。”
盧弦樂不吱聲了，她無比清楚地記起了楊校長的話——卡師既是戰士。
比賽終究是比賽。
為了確保卡師們的安全，進行了很多規則限制。
如果是現實中，卡師對決可不會只攻擊【角色卡】。
就像當初在地下停車場時，黎今甚至沒用過【角色卡】。
這時，又有一個帖子被頂了上來，發帖人的ID是“神官”。
這ID跟樂子羊一樣，真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
寧燭對沈觀沒什么好印象，主要是覺得和他氣場不和。
他也發了一個“科普帖”，但和黎樂洋的截然不同。
黎樂洋的帖子在寫滿干貨的同時，鼓勵大家勇敢參加校內選拔，字里行間都是熱血激情，中二之氣噴薄欲出。
看他帖子的新生們也的確被煽動了情緒，好像立刻馬上就能大戰三百回合，沖進新生杯入圍賽，為靈卡學院拿下冠軍，為華夏爭光奪彩。
沈觀的帖子則是瞬間讓人看清現實，他不愧是天秤系的佼佼者，出手就是清晰的表格，羅列了參加新生杯選拔需要的支出和風險。
【角色卡】至少三張，需要自己制作，其中的制卡材料的成本在六百到六千（基本可以確定，一年級新生做不出三星角色卡）。
【術法卡】至少十張，需自己制作，其中制卡材料的成本在一千到一萬。
【裝備卡】至少需要三張，需自己制作，其中制卡材料的成本也得是六百到六千。
更不要提還需要備好【靈能卡】……
卡片成本高也就算了，重點是得自己做。
一年級新生的制卡成功率平均在10%左右，那么材料成本就得再翻上十倍。
這一條條給出來，很多新生都萎了。
熱血沸騰是需要金錢支持的啊！
沈觀后續還給了一個這學期的制卡課課程。
一年級生能學的制卡知識有限，主要是以啟蒙和了解為主，基本上也就系統學習一星【靈能卡】和一星【角色卡】的制作。
【術法卡】要下學期才會接觸，【裝備卡】更是要到二年級才會教授。
也就是說，想要參加新生杯，他們需要自學如何制作【術法卡】和【裝備卡】。
黎樂洋的帖子里大家熱血沸騰。
沈觀的帖子里則是一片唉聲怨氣。
有白羊系學生的在沈觀帖子里反駁道：“校公告里說了，比賽中損失的卡片，學校都會給與材料補償！”
“神官”特意置頂了這條回復，并在下面說道：“首先，賠付的只是單次材料；其次，如果真能做出這些卡片，轉手就是翻倍的收入。”
還是有人不服：“少說喪氣話！我看你就是不想讓大家報名參賽，這樣自己才有機會入圍三院新生杯！”
帖子里立馬有人諷刺道：“樓上一看就是白羊的蠢貨，樓主好心提醒，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反咬一口，你知道樓主是誰嗎？他百分百入圍好吧！”
“少地圖炮，什么叫白羊的蠢貨？就你們天秤的都是大聰明唄！”
“我說錯了嗎，你看他ID，百分百白羊系。”
“白羊系怎么了，你們天秤系傻缺更多！”
帖子更加火爆了，不是因為討論新生杯，而是兩個系互噴，逐漸失去理智。
寧燭看完沈觀的帖子，到是對他改觀不少。
他說得挺客觀的，從更加現實的角度分析了新生杯的情況。
一年級新生也就十六七歲，正是沖動熱血的年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容易沖動行事。
回頭浪費了一堆錢，也沒有入圍比賽，還耽誤了該學習的課程，的確是得不償失。
包括盧弦樂和林聽，也都在重新考慮參賽的事了。
這的確是比不小的費用……
讓大家出乎意料的是，下午又出了一個校公告，對新生杯進行了更加周全的補充說明。
其中一條最為矚目——
所有報名參賽的學生，都可以去校倉庫免費申領制卡材料。
但是，學生們需在指定的制卡實驗室制卡，制成的卡片也只能用于新生杯的比賽，如果卡片沒被使用就被淘汰，校方會回收相應的卡片。
同時，校方還著重強調，一旦入圍十二月的三院對戰，則會免費提供所有制卡材料，只要學生懂得制卡原理，哪怕制卡成功率僅有1%，也會予以材料支持。
這公告一出，熄火的新生們又斗志昂揚了。
之前在沈觀的帖子里被罵的人又蹦跶了幾下，但很快就被群嘲了。
“別黑沈觀音了，這波真沒得黑。”
“要不是他這帖子，校方也不會給出這補充說明。”
“本白羊原諒天秤一秒鐘，沈觀音好樣的！”
“誰稀罕你們原諒啊，以及什么沈觀音啊，我們沈爺是‘神官’！”
于是，帖子里又又罵了起來。
校論壇的管理員見怪不怪，反正刪也刪不完，只要沒越線就當沒看見了。
周一這一整天，哪怕在課上，新生們也忍不住討論關于新生杯的事。
教授們不得不一次次點名，讓他們集中精神好好聽課！
入圍的只有四個人，其余人可沒有學分全滿的優待！
寧燭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也關注新生杯，但在看了兩個帖子之后就退出了校論壇。
她肯定會參加，也會為此好好準備。
制卡是門學問，卡戰更是需要學習和練習。
再加上她的卡環不適配，還得額外學習壓制靈能……幸好比賽在十二月，否則她別說奪冠了，入圍都難。
寧燭是因為晚上的補課而心神不寧。
今天是周一，她晚上七點要去江冰輪的辦公室，跟他學習天秤序列的專業課。
只是想一想，寧燭都覺得頭大。
一對一補課已經夠可怕了，還要跟一個討厭自己的老師補課，真是……可怕他爹給可怕開門，可怕到家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寧燭在吃過晚飯后又精神抖擻了。
她跟爸媽視頻完之后，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天秤系主任的辦公室。
有什么好怕的？
江主任只怕比她更頭大吧！
這么一想，寧燭反倒舒坦了。
寧燭提前五分鐘就到了，她不想提前進去，所以就在樓道里等著，想著最多提前一分鐘再去敲門。
就在這時，江冰輪的辦公室門開了，寧燭心猛地提起。
早知道就晚點上樓了！
這要是撞上了，是不是要提前上課？
寧燭心中念頭剛轉了一圈，就看清了推門而出的人。
不是江冰輪，而是黎今。
自從上次【命運轉換】后，他們沒再見過面。
寧燭冷不丁看到他還愣了下。
“黎學長！”她趕緊打招呼。
黎今低垂著眼睫，似乎在想什么，聽到她的聲音才微微抬眸，一雙深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寧燭：“……”
他肯定剛用過【天秤卡】，眼中還殘余著那奇妙的瑰麗光澤！
“我聽說你的卡環因靈能超載爆炸了。”黎今看向她手腕道。
寧燭努力和他保持距離：“已經沒事了。”
黎今垂睫道：“抱歉。”
寧燭：“？？？”
她半晌才反應過來。
當初在靈韻之地，黎今去追盜竊七星卡環的人，結果卻被困在【迷宮卡】里。他是在為自己沒有追回七星卡環而道歉。
寧燭哭笑不得道：“黎學長，你和李教授說了同樣的話，可這只是一場意外，和誰都沒關系的。”
“況且我從不覺得那枚七星卡環屬于我。”她頓了下，看向黎今道：“比起那枚卡環，我更想贏下一枚真正屬于自己的卡環。”
第32章 糟糕的天秤序列課
說完這話, 寧燭只覺一陣熱氣上涌，燒得面頰滾燙。
她果然是白羊系的。
發言逐漸中二！
新生中有那么多優秀的卡師，她這話也太過大言不慚了。寧燭越想越不好意思, 不過她既然說出來了，就不會再收回來, 只是……
寧燭干咽了一下，小聲對黎今道：“黎今學長, 這話我只和你說了。”
黎今一怔。
寧燭靠近他，認真道：“說多會破, 還請幫我保密！”
她離他很近。
仰起的面龐上有淡淡的紅暈, 明明很不好意思，卻雙眸清亮, 不躲不閃。
黎今忽地想起在靈韻之地時……
他沖破了【迷宮卡】回到靈韻之地, 本以為看到的會是人去樓空，卻不成想她一直等在那兒。
信守諾言地等在那兒。
黎今反倒是避開了她的視線，輕聲道：“沒問題的。”
寧燭松了口氣, 還想再說點什么, 就聽到手環發出輕輕的嗡鳴聲。
“糟糕！”寧燭一看時間，也顧不上和黎今閑聊了, 道：“楊校長讓我跟江主任補課，我們約在了七點鐘，還差一分鐘到點, 我先進去了！黎今學長, 我們有空再聊。”
黎今：“好。”
寧燭關了手環上的鬧鐘。
她做足了萬全準備，絕不想在這些地方被江冰輪拿捏。
所以定了好幾個鬧鐘, 最后一個就是六點五十九分響，響了她就去敲門。
幸虧定了鬧鐘, 要不然她忍不住和黎今多說一會兒話，這會兒就遲到了。
遲到了會怎樣？
應該也不會怎樣，只是少不了被“冰窖”給凍得透骨涼。
“進來。”江冰輪的聲音從屋里悶悶傳了出來。
寧燭小心推開門，爭取讓自己目不斜視地走進去。
這還是她頭一次來到天秤系老師的辦公室。
果然不同于楊校長和李教授，江冰輪的辦公室色調是代表著天秤的湛藍色。
寧燭沒敢東張西望，可只是匆匆一眼，也發現屋里陳設和她想象中不大一樣。
她以為會是那種像干凈整齊、性冷淡風的裝修風格，卻沒想到是眼前這樣的……如夢似幻。
穹頂是璀璨星空，地面干凈到能反光，墻壁是優雅的月白色，沒有過多的墜飾，只有一個兩個巨大的徽章，一個是靈卡學院，一個是天秤系。
學院徽章要大一些，天秤系的徽章要小一些。
但因為兩者都是藍色調的，意外得和屋子融合得很好，給這夢幻的星空穹頂添了三分莊嚴肅穆。
江冰輪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可被這屋子襯托得，愣是多了些……貴氣。
白澤好奇地東看西看，隨意地飛來飛去，點評道：“這小子是懂審美的。”
相較于楊校長和李素文的辦公室，眼前這間的確要好看太多了。
整齊干凈不用說了。
裝修陳設也都極具統一性，讓人賞心悅目的同時，也添了些拘束感
寧燭無聲道：“我更喜歡白羊。”
好看歸好看，如坐針氈了解下。
江冰輪不像楊懷周和李素文那樣，開口就是：“喝點什么？”
他直截了當道：“課程是四十五分鐘。”
寧燭巴不得時間短點再短點，所以爽快應道：“好的，教授。”
寧燭已經上過一節白羊序列的專業課了。
這堂課不同于其他課程，既不講課本，也沒有任何實踐性，而是一種近乎于冥想的修行過程。
在白羊序列課上，教授讓大家找到最舒適的姿勢，躺著、坐著，甚至是趴著、歪著都無所謂，只要自己覺得舒適就行。
而后，老師會釋放一些【火元素卡】，整個屋子會變得異常灼熱，而學生們需要去感應這些火元素，并慢慢適應他們的存在。
白羊序列的三核心之一是火。
而序列課第一堂也是帶領小羊們了解“火”。
寧燭在白羊序列課上表現很好，畢竟是六柱圖全滿，她輕輕松松就感應到了火元素，看到了像是著火了一般的教室。
她心一緊，就“看不到”火元素了。
教授便又提醒她：“放下恐懼，專注于火。”
寧燭努力嘗試，直到課后她才終于回到最初的狀態，再度看清楚了這間“著火的教室”。
有過上白羊序列課的經驗，寧燭又在校論壇上偷偷搜了天秤序列課的介紹，心中總算是有底了。
她不要在江冰輪面前出丑。
絕不給他刁難她的機會！
江冰輪還在批改作業，頭也沒抬道：“專注，冥想。”
寧燭樂得他不理自己，應道：“好的，教授。”
寧燭隱隱感覺到了些許涼意，這屋子里應該充斥著冰元素，雖然她沒有看到江冰輪釋放【冰元素卡】。
寧燭坐在了沙發上，她倒是想像在白羊序列教室那樣，更放松更自如一些，但……罷了，空氣中有個討厭她的人，想自如有點難。
“專注！”
寧燭一激靈，收住了亂飛的情緒，道：“好的，教授。”
她有過感應火元素的經驗，按理說應該挺容易就感應到冰元素。畢竟她的六柱圖全滿，而這個優勢不會直接顯示在卡戰和制卡上，卻會直觀表現在對序列核心的感應上。
“你在想什么？”江冰輪的聲音更冷了，“我說了，專注！”
寧燭閉上了眼睛，依舊克制著聲調，應道：“好的，教授。”
寧燭努力去感應冰元素……
可這冰元素遠不像火元素那樣活躍，她費勁力氣也沒有感應到，甚至……她連方才的寒意都感覺不到，反而心中升起了一股燥熱。
咯吱。
椅子挪動的聲音尤其突兀，緊接著衣擺浮動和腳步聲。
寧燭這下感覺到“冰涼”了，但不是來自冰元素，而是江冰輪的視線。
“你在浪費我時間。”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寧燭。
寧燭睜開眼，明明是坐著，但也氣勢不減地抬頭看向江冰輪：“教授，我在努力感應冰元素。”
“你的天秤三核心高達30%！”江冰輪諷刺道，“只要稍微用心，你立刻就能共鳴到冰元素！”
寧燭：“我感應不到。”
“專注！”
“我很專注！”
“你的心根本沒在這房間里！”
“我……”
江冰輪忽地伸手，只見無數雪花一般的冰元素落在他掌心，迅速凝結成一塊泛著寒意的冰塊，而后是一張透著森森寒意的【冰元素卡】。
江冰輪道：“你如果連冰元素都共鳴不到，就滾回白羊系，別碰天秤序列。”
寧燭的脾氣很好，前提是對方尊重她，否則……她站起身道：“江教授，我早在分系時就做出了選擇，我選得的白羊序列！而我會在這里是楊校長的安排，想必他也告訴你了，希望你教我天秤序列。”
江冰輪：“……”
寧燭繼續道：“我聽從楊校長的安排，如果你不想教我，請去告訴校長先生！”
江冰輪冷冰冰的神態有所崩裂，他胸口起伏著，瘦長的臉更加不怒自威，可寧燭一點都不怕，她像一根鋒利的翠竹，倔強地刺向青天。
“好……很好……”江冰輪氣極反笑，只是這笑容也毫無溫度，反而讓人毛骨悚然，他道，“我答應了校長先生，所以我會教你天秤序列，至于你學成什么樣，那是你自己的事！”
寧燭道：“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
江冰輪明顯又被噎住了，他臉色更加難看，但卻沒再說什么，只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用力翻開了學生的作業，低頭批閱著，聲音極冷：“專注！”
寧燭也坐了回去，閉上眼不再看他。
專注專注！
他只知道這倆字嗎！
就這還用他教嗎！
寧燭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不適合天秤系！
二十分鐘后。
寧燭額頭沁出了薄汗。
她感應不到冰元素，她甚至懷疑江冰輪故意刁難她，在回收了冰元素之后，沒再釋放【冰元素卡】。
這屋里真的有冰元素嗎？
她感受不到絲毫寒氣，只有熊熊怒火！
“時間到了。”江冰輪抬眸看她。
寧燭猛地起身，努力用平靜的語調對他說道：“周三晚上見，教授。”
這無疑讓江冰輪臉色更難看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故意膈應他。
說完這話，寧燭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江冰輪啪嗒一聲，折斷了手中的鋼筆。
同樣的趾高氣揚。
同樣的傲慢無禮。
他們都有著天賜的才華，同時也注定了他們的目中無人。
寧燭饒是做足了準備，這節課也上的滿肚子都是氣。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感應不到冰元素，真的很懷疑……
“江冰輪真的用【冰元素卡】了嗎？”她問白澤。
白澤還真沒留意，它道：“桌子擋著了。”
寧燭又問：“你能看到屋子里的冰元素嗎？”
白澤打個哈欠道：“我只能看到靈能，看不到游離的元素。”
寧燭沒招了。
她理性上知道，江冰輪肯定釋放了【冰元素卡】。
因為他是“公正”，這倆字不僅是天秤序列二的稱謂，更是他當前修行的重要準則。
江冰輪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破壞自己的準則。
因為這會對他的修行造成嚴重損害。
“為什么會感應不到呢？”寧燭自己也搞不懂。
她明明能那么輕松感應到火元素，卻怎么都感覺不到冰元素。
說好的六柱圖全滿呢？
寧燭長嘆口氣，只能回去繼續做功課了。
序列課有個弊端。
如果沒有老師指導，很難自己修習。
比如這第一步，如果不是老師釋放了元素卡，那學生靠自己來感應是非常難的。
周三七點，寧燭依舊沒能感應到冰元素。
兩人的氣氛倒是降到冰點了。
又是一個周一，寧燭還是無法感應到冰元素。
江冰輪的眼神如果能殺人，現在寧燭已經是個死人了。
寧燭真不是故意膈應他，她既然決定了要修習天秤序列，就不會馬虎懈怠。
可是……
她怎么都感應不到。
又是一個周三晚上，寧燭真對這補課有心理陰影了。
她從下午就開始糾結，連帶著化學課都聽得迷迷糊糊，老師叫她起來回答問題，還多虧了林聽提醒她。
這半個月，寧燭很忙。
別看新生杯在十二月，校內選拔也在十月下月，可其實準備的時間非常短。
他們要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制作好所需的卡片——邊學邊做是真的不容易。
還要掌握實戰技巧，熟練使用【戰士卡】，以及火系的各種【術法卡】……這都是需要大量練習的。
尤其是【術法卡】，不僅要最高效率使用靈能，更要練習準頭，這就像學習使用槍械一般，準頭不夠，打個寂寞！
就連【裝備卡】也得練，寧燭對【盔甲卡】的熟練度很高，算是優勢，可她需要適應一把武器，這就又和體術相關了。
總之……
寧燭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每小時最好有120分鐘，這樣她就能把黎樂洋給她量身定做的“訓練計劃”給完美完成。
沒辦法，寧燭實在落下太多了。
她想要入圍，必須得打過很多預科班的學生，而他們……雖說也是十六歲才正式入學，卻早就在六七歲就啟蒙，在家里耳濡目染了近十年。
這差距之大，讓很多純人出身的學生都望而卻步了。
寧燭不能退卻，她只能拼盡全力。
在這樣高壓的情況下，她越發難以忍受周一、周三晚上的這節毫無意義的補課。
又是千篇一律的……
“專注。”“冥想。”“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究竟想不想學了！”
寧燭忍無可忍了，睜開眼道：“我感應不到！”
江冰輪：“你根本就不想去感應！”
寧燭蹭地一下站起來，道：“你為什么總覺得是我的問題？你教了我這么久，除了讓我專注、冥想，就沒有其他的了嗎？我已經在做了！我做不到！你為什么寧愿質疑我不想學，也不肯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教學方法有問題！”
“因為你就是不想學！”
“難道你就想教我嗎！”
短暫的沉默之后，寧燭累了，她道：“江教授，我們一起去找校長先生吧，你不想教，我也不想學，何必互相折磨。”
第33章 你必須在被敵視、被厭惡，甚至是被痛恨乃至即將被殺死的情境下保持專注！
江冰輪道：“你以為校長像你一樣閑嗎, 什么雞毛蒜皮的事都去找他，他處理得過來嗎！”
寧燭：“……”
她之所以忍到今天，也是考慮了這一點。
楊懷周待她很好, 無論是第一次見面還是入學后，哪怕他是因為“星神卡主”的身份, 也毫無疑問地盡最大能力保護了她。
寧燭很感激楊校長，也覺得他平易近人。
但她不會因此就忘了對方的身份。
他是靈卡學院的校長, 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卡師。
在黃道社如此猖獗的時刻，他要面對的事太多太重, 自己實在不該因為這點事去煩惱他。
可是, 寧燭忍到極限了。
已經半個多月了，他們上了這么多節課, 始終止步不前。
這繼續下去有什么意義？
她什么都學不到！
寧燭壓著火氣, 努力平靜道：“那就這樣吧。”
江冰輪盯著她：“你不想學了？”
“不是我不想學，而是學不到！”寧燭又道，“就像教授你說的, 我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她這么說著, 語調也很明確，分明是覺得自己的時間被浪費了。
江冰輪又哪會聽不出來, 他沉聲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學天秤序列是為了什么！”他將最后兩個字咬重了。
寧燭越聽越煩，她一來不覺得白澤是危險的, 二來也根本學不懂天秤序列。
而眼前這位資深教授, 只知道冷冰冰地指責她。
“我感應不到！”寧燭看向江冰輪，像是在告訴一個語言不通的人一般, 強調道，“我盡力了, 我真的感應不到冰元素！”
江冰輪：“……”
寧燭真累了，她都懶得和他置氣，比起一些無畏的情緒，她更想解決問題：
“教授，我相信你有多年的教學經驗，也教會了無數天秤序列的學生，所以能不能告訴我除了‘專注、冥想’以外，還有什么能讓我感應到冰元素。”
“沒有捷徑，只有‘專注’。”
“可是我……”
“因為你從來沒有在這里專注過！”
“是我不想嗎？”寧燭徹底炸開了，她已經想要心平氣和地和他解決問題了，為什么這個人就是不可能好好和她說話！
寧燭站起身，大步走向辦公桌，看向后方的江冰輪，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怒火，直白告訴他：“教授，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討厭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你不開心了，但我不是白癡，我感受得到，在一個討厭自己，甚至敵視自己的人面前，我要怎么專注！”
她全說出來了。
把壓了半個月的心里話傾瀉而出。
寧燭又道：“我在白羊序列的第一節課就感應到了‘火元素’，我有能力專注和冥想，我并不是不會！但我真的沒辦法在這里感應到冰元素，因為你的敵視讓我緊張，我感受到這么大的壓力，到底要怎么去專注！”
江冰輪正要開口，寧燭又反問他：“教授，難道你想說你沒有敵視我嗎？”
安靜，詭異的安靜。
而后，讓寧燭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
江冰輪放下了手中的作業，抬眸看向她：“沒錯，我的確對你抱有敵意。”
寧燭愣住了，她沒想到江冰輪會承認。
“為什么？”
“這與你無關。”
寧燭只覺火氣蹭蹭上涌，她質問他：“什么意思？你敵視我卻與我無關，這也太可笑了！”
江冰輪反倒恢復了冷靜，他沒有絲毫表情，也不再暴露自己對寧燭的厭惡和敵視，而是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對她說道：“這與你的課程無關，而我的任務是教你天秤序列。”
他繼續說道：“天秤序列的第一步就是‘專注’，你走不過去就無法進行后續課程。”
寧燭蹙眉：“可是我……”
“你是想說，你沒辦法在被敵視的環境中專注？”
“……”
“那我告訴你，你必須在被敵視、被厭惡，甚至是被痛恨乃至即將被殺死的情境下保持專注！”
寧燭怔住了。
江冰輪繼續道：“天秤不是白羊，這倆序列有著本質的區別，你無法冷靜下來，也就無法專注，而這個冷靜必須是由內而發！如果面對糟糕的環境，面對旁人的厭惡和敵視，你就無法冷靜的話，那你拿什么去和敵人戰斗！”
寧燭終于明白了一些，可她還是忍不住道：“如果你早些告訴我這些……”
“呵。”江冰輪冷笑一聲，道，“說出來就沒有意義了，在舒適和放松的環境下，大部分人都可以保持專注，可卡師一旦需要調動序列能力，必然是面對著絕對惡劣的情況，有多少人在教室里可以共鳴，在戰場上卻只能等死！”
寧燭不出聲了。
江冰輪看了眼時間道：“下課。”
走出江冰輪的辦公室，寧燭只覺巨大的挫敗感襲來，整個人都蔫了。
白澤撓撓爪子，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寧燭：“他說得沒錯。”
白澤頓了下，又道：“可他是真的敵視你！”
白貓貓趴到她肩膀上，尾巴狀似不經意地蹭蹭她頭發，說道：“他干嘛敵視你？你又沒招惹他……”
“寧燭同學，這是剛下課？”迎面走來的是李素文，她穿著暗紅色長袍，里面是一身干練的襯衣長褲，領口微微敞開，隱隱能看到一根細細的鎖鏈，而后是熱情洋溢的面龐，和極具標志性的小酒窩。
寧燭喚她：“教授……”
這半個月來，她一直跟著李素文學靈能壓制，不同于周一和周三的折磨，周二和周四的晚上無疑是她最喜歡的課程之一。
李素文把本該痛苦的靈能壓制講得生動有趣。
她循序善誘地引導寧燭去感應和體會，短短半個月時間，寧燭就能順利使用四星卡環，暫時不會有爆掉的風險了。
課程還在繼續，但接下來就是練習和鞏固了。
沒有對比沒有差距，寧燭再想到那至今毫無進度的天秤序列課，心里只覺更加難受。
“怎么了？”李素文打量著她道，“一副被掏空精神氣的小可憐樣。”
“還沒感應到冰元素？”
“嗯……”
“沒事，很正常的，哪有人能學著白羊序列再學好天秤序列？別看每年都有六柱圖全滿的學生，可一旦選擇了某個序列，入門后想再去感應另一個就很難的……比如黎今，你讓他感應下火元素試試，絕不可能！”
李素文用這話安慰過她很多次。
但這沒什么用，她肯定能感應到冰元素，因為【星神卡】。
白澤告訴過她，星神卡主可以操縱十二星座卡，她理應感應到所有元素。
寧燭搖搖頭道：“是我的問題。”
“你沒有問題！”李素文道，“我還不知道那‘冰窖’嗎，他就知道為難人！別說你了，他對其他天秤系的學生也是那副高壓緊繃的樣子……”
寧燭忍不住問道：“教授，為什么江教授會對我抱有敵意。”
李素文一怔，而后趕緊找補道：“哪、哪有敵意，他……嗯，他性格就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臉色，也不是故意針對你……”
寧燭打斷她道：“江教授自己說的，他說他對我抱有敵意。”
李素文呆住了，旋即她眼中燃起熊熊烈火，道：“這人真是太過分了！他怎么能對你說這個！為人師表的底線呢！我要去告訴校長先生！”
“教授！”寧燭攔住她道，“沒必要，校長先生很忙。”
李素文：“……”
她氣不過，又道：“我去找江冰輪！”
寧燭實在不喜歡江冰輪，但他剛才的話也的確觸動到了她。
他討厭她，不是暗搓搓的，而是直白的。
他敵視她，也不是在背地里做什么，而是明明白白說了出來。
可即便是厭惡和敵視，他仍舊沒有在行動上針對她。
包括天秤序列的課程，也是符合他的教學宗旨的。
倘若寧燭能在他的厭惡、敵視下做到專注，那的確……在遇到黃道社時，她有更大概率感應到冰元素，進而提升卡片能力，也就有了更多的生存幾率。
“教授，”寧燭拉住了李素文的手臂，留下她道，“你能告訴我，江主任為什么會敵視我嗎？”
李素文：“……”
寧燭道：“我想知道。”但她不可能去問江冰輪，問也問不出什么。
李素文長嘆口氣，握住她手道：“走吧，去我辦公室。”
寧燭感受到她掌心的溫暖，心里好受多了：“好。”
李素文給她一杯熔巖烈烈爆爆大橘茶：“新品，加了很多橘子粒，口感上更有趣。”
寧燭接過來道：“謝謝。”
李素文看她喝了兩口，臉上神態舒緩后，才慢慢說道：“其實吧，他也不是對你抱有敵視，他是敵視神話卡片。”
因為【命運轉換】的緣故，除了楊懷周和黎今之外，其余人都認定寧燭拿的是【古神卡】，而非【星神卡】。
但大家對她的態度并沒有被轉換掉。
李素文的話翻譯過來就是……
江冰輪敵視【星神卡】。
李素文給寧燭講了卡師界的一些派別，除了黃道社這些偏激狂外，正常卡師對待神話卡片，也是有不同的態度。
樂觀派覺得可以善用。
悲觀派覺得必須摧毀。
寧燭明白了：“江教授是悲觀派？”
李素文搖搖頭道：“他以前是樂觀派，但上一任星神卡主讓他徹底成了悲觀派。”
“上一任星神卡主？”寧燭疑惑道，“星魔在一百前年就去世了，江主任的年紀……”
“不是星魔。”李素文道，“十年前有一位星神卡主現世，他能力遠不如星魔，但卻也是六柱圖全滿的天才。”
聽到十年前……
寧燭的心咯噔了一下。
李素文神態微黯，道：“他叫苗風，十年前是白羊系的主任。”
第34章 苗風的過去。
李素文似乎陷入到回憶中, 并沒發現寧燭的神態異常。
她聲調低了很多，講起了上任星神卡主的事：“苗風比我和江冰輪小三歲，我們在四年級的時候, 他剛入學。我和江冰輪一個在白羊系，一個在天秤系, 我是三核心全滿，但江冰輪入學時成績平平無奇, 直到三年級也只在材料課上拿過A級。
“我們那時候也和現在差不多，材料課的學分更多是靠死記硬背, 只要不怕辛苦, 付出時間去背書，成績就不會太差。
“苗風入學的時候, 像你一樣選擇了白羊系, 不過他的性格并不那么白羊，唔……這點也和你很像，可能因為你們都六柱圖全滿吧。”
聽到這話時, 寧燭只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一杯檸檬水浸泡過, 而后又因為用力擰干，酸澀浸滿了整個胸腔。
“苗風一入學就是個風云人物, 他天賦高性格好，不僅在白羊系里有一堆朋友，還和天秤系的學生打成一片, 他那一屆的天秤系和白羊系關系空前的好, 大家少了很多爭執，多了很多合作, 雖說依舊是互相競爭，但更加良性和健康……
“我是苗風的學姐, 我們一早就熟悉了，關系很好。其實不知道江冰輪是怎么認識苗風的，只知道在他四年級時，兩人突然就形影不離了，江冰輪的成績也突飛猛進，從默默無聞的狀態一舉到了天秤系第一名，等到畢業的時候，他更是被評為了我們那屆的S級優秀畢業生。這含金量很高的，以后你會知道。
“江冰輪畢業時，苗風才讀三年級，也剛滿十八歲。江冰輪又在一年后通過了各項考核，回校當助理教師，嗯……我是和他同期考進來的，于是我們就搖身一變，成了苗風的老師。當然，只是助教，并不能直接授課，更多是幫著教授們做做事，其實和做學生時也沒太大什么區別。
“江冰輪依舊和苗風是好友，好吧，我也是。不過我當時對苗風有些抵觸心理，他是白羊系的，無論哪方便都遠超于我，哪怕我畢業回校成了他的老師，還是比不過他。”
李素文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那時候太年輕，又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所以……嗯，你能理解吧。”
寧燭僵硬地笑了笑，道：“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會不甘心。”
李素文搖搖頭笑道：“你不會的，你比我當時沉穩多了。”
說罷，她又神態凝重地說道：“我得知校長先生有意讓他繼承【白羊座卡】后，抵觸心就更重了，我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又實在忍不住……我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加丑陋，所以就慢慢和他疏遠了。
“不過，江冰輪和他關系更親密了，他有些死腦筋，年少的時候更加認死理。與其說他是苗風的朋友，更像是忠心追隨的下屬。對，我們當時都覺得，苗風會成就一番事業，就連校長先生也那樣看重他，想讓他繼任【白羊卡】。”
這是寧燭從不知道的關于小舅舅的過去。
也許媽媽知道。
但她在經歷了那樣的事之后，絕不會再提起。
“后來呢？”寧燭忍不住問道。
聽李教授說的這些，小舅舅在校期間并沒有成為星神卡主，否則也不會被楊校長看作【白羊卡】的繼任人了。
李素文輕嘆口氣：“苗風一直很優秀……對了，他參加了06年的卡師大賽，那時候的賽制還沒有限制各大學院的入圍人數，06年入圍的靈卡學院學生只有他一人，而他面對強勢的秘卡學院和崛起的幻卡學院，拿下了單人賽第二名的好成績！”
“有這么多優秀的成績加持，他畢業后收到了很多邀請函，包括各大世家和卡師協會，甚至有純人社會的高官要職……
“不過他都拒絕了，選擇了留校任教。”
“他畢業時22歲，僅僅在五年后就成了白羊系的系主任，可以說是靈卡學院中最年輕的系主任了。
“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靈卡學院的系主任就一個要求，必須晉升到序列二。”
江冰輪是天秤序列二的“公正”。
李素文是白羊序列二的“龍息”。
這是成為系主任的基礎條件也是唯一條件。
因為星座序列越往上越難晉升，六年級學生在畢業時一般有望晉升到序列四，而這可能就是大部分卡師終其一生能到的最高序列了。
序列并非固定不變的，而是不進則退。
比如很多畢業后專業制卡的卡師，因為缺乏序列修行，會從四跌到五甚至是六。
在這個太平年代下，隨著年齡增長，一直跌到七的也不在少數。
寧燭聽得有些著急，問道：“那他為什么又會成了星神卡主？”
照這個進度走下去，明明是有望繼任【白羊卡】的，怎么就……
李素文道：“十年前，黃道社忽然露頭，頻繁搞事，校長安排我們三人去追蹤他們的行跡，意外發現了【星神卡】，當時黃道社的骨干在進行一個很詭異的儀式，為了打斷這個儀式，苗風率先沖了過去，沒想到竟被【星神卡】認主了。”
寧燭聽得愣愣地，她僅僅是想象當時的場景，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險和緊張。
“苗風就這么誤打誤撞成了星神卡主，我是很擔心的，但江冰輪反而更狂熱了，我說過的，他與其說是苗風的朋友，更像是崇拜者。
“苗風沒成為白羊卡主，但成為了星神卡主，這無疑是更強悍的。”
“再后來呢？”寧燭聲音不由得緊繃，因為很多塵封的事實將要浮出水面。
她也許能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小舅舅真的殺了外公嗎？
“【星神卡】現世是很危險的，黃道社會發瘋一樣的追殺任何他們不認可的星神卡主，苗風成了眾矢之的。他個人能力很強，再加上靈卡學院的重重防護，到是沒有什么危險發生。
“當時三大學院都是樂觀派，想要好好引導苗風，同時也可以通過他來進一步研究【星神卡】，甚至能夠更好的補全十二星座卡，這對于整個卡師界來說，都是一場革新與進步。
“起初都很好，苗風駕馭了【星神卡】，雖然無法觸發神技，卻大幅度提升了他的戰斗力。當時黃道社到處殺人，還威脅到了苗風的家人……”
聽到這里，寧燭的心猛地提起。
李素文才又慢慢說道：“我們決定反客為主，一舉清理掉黃道社成員，苗風主動站了出來，他不僅是誘餌，更是最強的戰士，那陣子我們搗毀了黃道社的很多據點，也抓捕了大量成員，甚至回收了數張禁卡……
“一切向好，真的，一切都太好了，所以意外發生的時候，才讓人那么措手不及。”
“發生什么了！”
“苗風，瘋了。”
寧燭的心沉了下去。
李素文神態黯然，語調中是無法掩飾的難過：“那次行動，我沒有參與，江冰輪跟著去了，整個小隊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其余人……”
寧燭手不自覺地攥緊，面上的血色也逐漸褪去。
李素文終究是說了出來：“其余人都被苗風殺了。”
“為什么！”寧燭幾乎破音。
“不知道。”李素文搖搖頭道，“誰也不知道緣由，也許他被【星神卡】侵蝕了，也許他早就在謀劃什么……沒人知道的，只有一個確定的真相，他在清醒狀態下殺了自己的隊友，他成為了黃道社的新任首領。”
寧燭呆住了，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還活著……”
李素文道：“對。”
“可是……”寧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素文不知道她是星神卡主，她也不能告訴她，萬一擾亂了【命運轉換】，爸媽會有危險的。
李素文長嘆口氣，道：“從那之后，江冰輪就像換了一個人，他以前也不愛說話，但不像現在這樣冰冷不近人情……他也不是單純地針對你，他對誰都這樣……不過，他很看重黎今，黎今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天秤卡主。”
寧燭已經顧不上聽這些了，她腦子亂哄哄的，無數猜測涌上來，讓她后怕不止。
苗風是上任星神卡主……
他真的瘋了！
不只是殺了父親，還殺了很多隊友！
他甚至成了黃道社的首領!
那他知道黃道社在追殺自己的姐姐一家嗎？
還是說他故意安排的?
還有【星神卡】，怎么就那么巧的出現在寧燭補課的地方？
這些紛亂的思緒涌上來，讓寧燭坐立難安。
“教授……”她干咽了一下，道，“我想見一下校長先生。”
李素文也不多問，只道：“我幫你聯系。”
她顯然誤會了，以為寧燭想找校長說一聲，取消江冰輪給她的補課。
寧燭也沒去解釋，省得說漏了嘴。
她并非不信任李素文，而是【命運轉換】后，寧燭就沒法再和她說清楚。
苗風是她小舅舅，而她是新的星神卡主……
這真的是巧合嗎？
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其中是不是藏著可怕的陰謀。
她必須告知校長先生。
李素文蹙著眉回來了，道：“校長出遠門了。”
寧燭：“！”
李素文又道：“那地方通訊很不方便，他開的是自動回復，說是有信號了會逐一回復。”
寧燭沒辦法了。
李素文都聯系不上的話，她更加聯系不上。
李素文見她這樣子，安慰道：“沒事，我給你做主！之后不去他那兒補課了，不就是天秤序列課嗎……
“不對，因為你的古神卡主身份，其它老師是教不了你的……唔，有了！你可以找黎今！他是天秤卡主，比天秤序列2的‘公正’更有資格教你！”
寧燭哪還顧得上什么天秤序列課，她滿腦子都是可怕的陰謀，只想趕緊聯系上校長先生……
等等！
李素文的話倒也提醒了她。
無法聯系校長先生的話，她可以找黎今學長！
在這世上，只有他們倆人是知道她身份的。
只是……
黎今學長會知道什么嗎？
他畢竟也只是個二年級學生。
管不了這么多了。
她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黎今學長好歹比她知道得要多一些。
“嗯！”寧燭起身道，“我去找黎今學長。”
她一時都等不了，這就起身和李素文道別。
李素文：“誒……急什么，等明天……”
寧燭含糊道：“我想快點感應到冰元素。”
李素文只能塞給她兩杯飲品卡，道：“別著急，要‘冷靜’！”
寧燭出了李素文的辦公室，先問白澤：“你知道我小舅舅嗎？”
白澤：“我睡得很香。”
寧燭并不意外，這事白澤也和她講過很多次，大部的分星神卡主都看不到卡靈，星魔也只是能聽到它的聲音。
而星神卡主看不到卡靈的話，白澤就是沉睡狀態，什么都不知道。
寧燭給黎今撥了電話：“學長你有空嗎？”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沉默，而后清冷的聲音響起：“有。”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制卡樓第13實驗室。”
掛了電話，寧燭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黎今學長在制卡實驗室啊！
這可不像是有空的模樣。
但她實在是耽誤不起了，只想趕緊見到他，和他說一下自己那滿腦子的可怕聯想。
寧燭租了【滑滑卡】，光速向制卡樓駛去。
制卡樓并非教學樓，而是專門給師生準備的一棟“實驗室”。
這有些像有些音樂學院的琴房，學生們持學生卡去一樓登記后，就能領到一間獨立的實驗室。
實驗室里有一套齊全的制卡設備，同時有安全防護措施。
制卡是有一定風險的，萬一發生意外，這里的安全措施不僅能有效控制危害蔓延，也能第一時間讓制卡師得到救援。
寧燭來過很多次了，為了準備新生杯，她早就在嘗試制卡了。
一樓的管理員一眼認出她，笑道：“又來啦，還是14號嗎？”
寧燭卻道：“老師，我想申請一下13號實驗室的門卡。”
黎今正在制卡，不方便出來。
好在寧燭可以以制卡助理的身份申請門卡。
第35章 你的‘冷靜’和‘爆發力’毋庸置疑。
寧燭這陣子一直常去14號實驗室。
但她真不知道黎今就在13號。
實驗室是根據序號排列的, 整棟樓有成百上千個實驗室，他倆能湊隔壁，也挺神奇的, 更神奇的是，他們整整半個月都沒碰到過對方。
管理員倒也不會貿然就給其他學生門卡, 管理員先詢問了13號實驗室的黎今，黎今給了回復后, 他才給寧燭開了門卡。
寧燭熟門熟路，很快就到了13號實驗室。
制卡實驗室的布局大同小異, 都是一間干凈整齊的白色房屋。
墻壁是特制的, 防水防火還防彈……總之挺全能的，哪怕制卡失敗發生爆炸, 也能有效控制在這間屋子里。
房子很小, 也就擺下一張工作臺。
工作臺上一應設備齊全，不只有繪卡工具，還有檢測儀器, 更有某些用來處理制卡材料的小型設備。
寧燭進來時, 黎今正坐在工作臺前，他帶了個防護眼鏡, 透黑色的，一整個弧形鏡片，從眉骨向下, 遮蓋了大半個面頰, 露出了筆挺的鼻梁和抿緊的薄唇。
他正在用制作一張雷元素的卡片，這種卡片的材料中有很多導電材料, 同時得畫上能聚集雷元素的靈紋圖樣。
因為靈紋圖樣會吸引電流，所以筆尖流出的墨水也時不時的閃著刺目的電光。
寧燭只看了一眼就趕緊別開視線。
沒戴防護鏡的話, 會傷及視力。
“很快。”
“不急。”
寧燭在旁邊找到了防護鏡，戴上后又重新看了過來。
黎今的手很穩，筆尖的移動流暢自然，不斷閃爍的電流也很有節奏和韻律。
白澤道：“是【冰雷卡】，品質不錯的雙屬性卡片。”
寧燭聽得好奇，她還真沒看出有冰元素，不過想想也正常，黎今是天秤卡主，他對冰元素的感悟遠超旁人，估計是順利融入到雷元素中了。
白澤還在說著：“至少三星……”
這話剛落，它就咦了一聲，道：“手抖了，可惜啊，只能是二星了。”
寧燭眨眨眼，沒看出黎今哪里手抖了。
不過白澤的眼力沒話說，它堪稱活著的檢測儀，不對……它比檢測儀厲害，卡還沒做完基本就能估出評級了。
黎今收了筆，將卡片放到了一個小匣子里。
寧燭好奇道：“不檢測一下嗎？”
黎今：“晚點再說。”
他摘了護目鏡，漆黑的眸子落向寧燭：“有什么事？”
寧燭也不浪費時間了，她神態凝重，問道：“學長，你聽說過苗風這個人嗎？”
黎今道：“他是上一任白羊系系主任。”
寧燭松了口氣，黎今是卡師世家出身，果然知道得比她要多一些。
“那你知道他是上一任星神卡主嗎？”
“知道。”
“他十年前忽然殺了自己的隊友，投奔黃道社的事……你聽說過嗎？”
“我知道。”黎今頓了下，才眼睫微顫著說道，“我母親死于那場事故。”
寧燭：“！”
黎今沒有多說，只道：“為什么忽然提起他？”
寧燭張張嘴，話到嘴邊又不忍心多問，只道：“嗯，苗風是我的小舅舅。”
黎今：“……”
寧燭干咽了一下，只覺氣氛繃緊了，而她不禁生出了一些愧疚感。
黎今的母親是被小舅舅……
不，是被苗風殺了嗎？
她問不出口。
黎今很冷靜，并沒有因為提起這些陳年往事而情緒起伏，他分析道：“他是你的親人，又是上一任星神卡主，而【星神卡】是只有卡主死亡才會繼承給下一位，所以你想知道他是生是死？”
寧燭道：“不只是這個，我更擔心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你懷疑，自己會撿到【星神卡】是被安排的？”
“難道不是嗎？【星神卡】怎么就那么巧合地出現在我回家的路上？上一任星神卡主又剛好是我舅舅，他……”
苗風死了嗎？
在她撿到【星神卡】時死去的嗎？
他這十年都做了什么？
為什么又忽然死了？
黎今道：“他應該沒死。”
寧燭倏地抬眸看向他。
黎今道：“如果這是一場陰謀，那他不會就這么死了。”
寧燭不禁道：“可是【星神卡】無主了！”
黎今道：“在不計代價的情況下，卡師能做的事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他也許找到了其他的解除【星神卡】的辦法。”
寧燭不是一無所知的純人了，這些天也把禁卡相關的書籍給翻了個遍。
她明白黎今的意思。
合法卡師的能力被法律和道德給限制住了。
而黃道社無視法律，更沒有道德，他們會為了制作某張卡片而抽取大量人血，甚至是剝奪某些器官乃至生命……由此換來可怕的力量。
有些禁卡連白澤都聞所未聞。
它時常感慨：“人類的想象力，遠非卡靈能比。”
寧燭臉色蒼白，喃喃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黎今安撫她道：“無論他要做什么，你現在都不是星神卡主了。”
寧燭問道：“他連【星神卡】都能解除，還會被【命運轉換】所蒙蔽嗎？”
“這不一樣。”黎今向她解釋，“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前者是一步步謀劃成的，后者他是沒有防備的。”
寧燭聽明白了。
假如苗風真的用某些辦法解除了和【星神卡】的綁定，那也是費了很大力氣的。
而面對【命運轉換】，他是沒有準備的。
楊懷周和黎今一旦發動了，所有相關人員都只能被動承受。
即便有所覺察，苗風想要破除【命運轉換】也需要時間。
寧燭懸著的心略微踏實了些。
黎今道：“我會把消息遞給校長先生。”
寧燭感激道：“謝謝。”
黎今看著她，提醒道：“無論是不是陰謀，你已經是星神卡主了。”
寧燭一怔，旋即苦笑：“是啊，即便是個深坑，我也已經踩進來了。”
何止是踩進來，她深陷其中。
黎今略作斟酌，還是說道：“所以，你要盡可能多地提升自己。”
他的視線微移，落在她左手腕的卡環上。
“明白！”
寧燭忽又振作起來了。
她既然在坑里了，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爬出來！
不管什么坑，她都要自己爬出來！
必須拿下新生杯的六星卡環！
有一枚趁手的卡環，她才能發揮【星神卡】的力量！
而這無疑是自己對抗黃道社的底牌！
對了，天秤序列課也不能荒廢。
【冰雷卡】看起來很有趣，她對冰元素也越發有興趣了。
“黎今學長。”寧燭問他，“你能幫我個忙嗎？”
黎今：“你說。”
寧燭：“校長先生希望我學天秤序列，咳我一直感應不到冰元素……嗯，我有點不適應江教授的授課方式，你能幫我釋放一下【冰元素卡】，我來感應一下嗎？”
黎今立刻道：“沒問題，不過我們得去實戰教室。”
寧燭怪不好意思的：“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了？”
“不會。”
“對了，我這有飲品卡，學長你要喝嗎？不過這是白羊系的特色飲品……”
“熔巖烈烈爆爆茶？”
這飲品名字從這樣清冷的嗓音中流出，有種奇妙的反差感，寧燭笑著糾正道：“是新品，叫熔巖烈烈爆爆大橘茶，有超多橘子粒，顆顆爆汁！”
“……”
“那個，學長不喜歡的話，我去給你買璀璨星河琉璃乳茶……”
“不用。”
“那學長要喝熔巖烈烈爆爆大橘茶嗎？”
“要。”
寧燭眨眨眼，忽地心領神會，壓低聲音問黎今：“學長，你喜歡熔巖烈烈爆爆茶？”
“……嗯。”
“那這兩張卡都給你！”
“不用。”
“沒事，其實我更喜歡喝璀璨星河琉璃乳茶！”
“……”他收下了兩張卡。
寧燭笑得見牙不見眼。
黎今是真的喜歡這個又甜又酸、口感刺激的白羊系特色飲品，他們到了實戰教室時，他已經喝空了一杯。
寧燭眼中笑意更深了些。
她覺得這個喜歡熔巖烈烈爆爆茶的黎今學長超可愛。
果然，不是所有天秤系都冷冰冰的！
江冰輪是個例外！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眼中的笑意，黎今二話不說便道：“開始吧。”
寧燭立刻認真起來：“好！”
黎今卡環上藍光一閃，釋放了一張【冰元素卡】。
寧燭對這卡片都有心理陰影了，不過這次她很放松，并沒有任何抵觸心理，在閉上眼的瞬間，就感覺到了遍布整個空間的“雪花”。
原來冰元素是這樣的。
不同于火元素的爆裂燃燒，冰元素安靜地落下，轉眼就覆蓋了地面。
與其說是雪花，不如說是冰花。
色調是白中透著冷藍，像一個個湛藍的水晶一般，晶瑩剔透、如夢似幻。
倏地一閃。
冰元素又都消失不見了。
黎今道：“你的覺知很敏銳，感應速度很快。”
寧燭道：“但在江教授那里……我整整半個月都沒感應到冰元素。”
“為什么？”
“唔……我很難專注。但江教授說，我需要在被敵視、被厭惡，甚至是被痛恨乃至即將被殺死的情境下保持專注，只有這樣才能在真正的戰斗中發揮出實力。”
寧燭實在是不喜歡江冰輪，即便聽了李素文的話，她也沒辦法對他解除成見。
只是江冰輪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她不想做溫室中的花朵，如果連江冰輪的這點敵視都無法讓她冷靜的話，那面對黃道社，甚至是苗風……
“你早就做到過了。”黎今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燭眨眨眼，看向黎今。
黎今錯開了她的視線，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第一次是地下停車場，第二次是開學第一課，你都保持了絕對的冷靜和非凡的勇氣。不需要質疑自己，你的‘冷靜’和‘爆發力’毋庸置疑。”
第36章 他到底該怎么奉行“公正”！
聽到黎今的話, 寧燭只覺醍醐灌頂。
是哦！
之前是她想岔了，被江冰輪的邏輯給帶偏了。
她無法在江冰輪那里感應到冰元素，并非是自己在危險環境下不夠冷靜, 而是因為她不覺得江冰輪危險。
江冰輪討厭她，甚至是敵視她, 可他終究是靈卡學院的老師，他不會真正意義上傷害她。
所以……她反倒憋著一股氣, 沒法冷靜了。
寧燭想通這些，只覺心情舒暢：“黎今學長, 謝謝！”
黎今：“……”
寧燭又抬頭, 眼巴巴看向黎今：“學長，你能再釋放一下【冰元素卡】嗎, 我再找找感覺。”
黎今：“來吧。”
滿屋冰凌凌的水晶落下。
黎今不需要閉眼, 也沒必要刻意感應，已經看到了大片冰藍色雪花。
站在其中的少女像一團能燒灼空氣的烈火。
這一訓練，竟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
寧燭甚至都沒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她懊惱道：“耽誤學長太多時間了。”
“不會, 我這會兒也沒什么事要做了。”
“那也耽誤你休息了。”
“在冰元素的包裹下，對天秤序列來說就是很好的休息, 況且……”黎今看了看手中的熔巖烈烈爆爆大橘茶道，“還有喝的。”
寧燭又忍不住笑了，道：“學長……”
“嗯？”
“你人真好！”
“……”
“想喝茶了告訴我, 我再給你買。”寧燭眨眨眼, 補充道，“隨時隨地！”
“你有問題了也可以找我。”黎今頓了下, 才輕聲道：“隨時隨地。”
寧燭正和他一起走出實戰教室，這會兒又湊近他, 壓低聲音道：“一張熔巖烈烈爆爆大橘卡才十六塊錢，就能來找天秤卡主解決問題，我豈不是血賺！”
“……”
“學長，你要不要加加價？”
“不要。”
“學長，你家里經商嗎？”
“……”
“如果有產業的話，聽我一聲勸，千萬別接手。”
“為什么？”
“你這買賣做的，穩虧不賺啊！”
“…………”
寧燭又道：“不過學長你放心，你看我是穩賺不虧，回頭我幫你。”
說完寧燭越發笑眼彎彎。
完蛋，高冷學長的濾鏡稀巴碎，她現在滿眼都是他真可愛！-
周三晚上，寧燭來到江冰輪的辦公室。
這半個多月來，她還是頭一次真正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堂課。
一來是她不再質疑自己，二來是有過多次感應冰元素的經驗，她有了足夠的熟練度，不至于忽然就感應不到了。
心態好了，練習夠。
她不信她還會翻車！
周二晚上的時候，寧燭在李素文那里練習靈能壓制，李素文又提醒她：“別硬撐，實在不適應江冰輪的授課方式，就換成黎今吧，我幫你和他說說……”
寧燭已經偷偷找黎今補過課了，哪好意思全權委托給他？
況且了，寧燭覺得江冰輪的確是個很好的練習“冷靜”的對象。
“沒事！”寧燭反倒在安撫李素文，“教授別擔心，我能學好天秤序列課的！”
李素文蹙了蹙眉，輕嘆口氣道：“總之別勉強自己，受不了就告訴我。”
寧燭心里暖暖的，應道：“嗯！”
有些人是越相處越喜歡，有些人是越相處越討厭。
寧燭和江冰輪這半個月來，最長足的進步大概就是——越發確定討厭對方了。
“江教授，我來了。”
“感應吧。”他頭都沒抬，只手環輕閃了下，釋放了【冰元素卡】。
寧燭立刻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涼意。
她這次保持了平常心，胸口沒有熊熊怒火，感知也就越發清晰了。
專注、冥想。
寧燭先在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水靈靈的冰晶，而后才慢慢睜開眼，徹骨的涼意襲來，寧燭看到了在整個屋子里不斷飛揚的湛藍色冰元素。
看到了！
寧燭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平衡了情緒，更加認真專注地打量著。
黎今釋放的冰元素是沁涼的，但不會這樣的濕冷，飄飄揚揚的冰晶像一個個遲鈍緩慢的小精靈，懶懶地落在炎炎烈日下，給人一種在高溫屋子里吹空調的舒適感。
江冰輪釋放的冰元素卻是另一種感受，更冷更涼，裹挾著寒風和潮濕，像冰封許久的洞窟，透著無法緩解的森森寒意。
倏地……
屋中的冰元素消失了。
江冰輪抬眸盯向她。
寧燭淡淡道：“教授，我感應到了冰元素。”
江冰輪冷淡應了一聲。
“我們可以開始下一課了嗎？”
“繼續感應。”
寧燭意外得心情平靜，道：“好的。”
江冰輪先釋放了一張卡，而后才釋放了【冰元素卡】，他道：“在水中找冰元素。”
寧燭：“……”您可真會加難度。
寧燭在上白羊序列課的時候，并沒有這樣的經歷。
老師只是讓他們不斷感應火元素，重復了很多節課，確保能瞬間感應后，就開始嘗試使用火元素的【術法卡】了。
江冰輪也在讓她重復感應，但并非一味感應，而是不斷與其他元素混在一起。
在水里找冰元素。
在風里找冰元素。
在土里找冰元素……
寧燭全都做到了，且都用了極短時間。
江冰輪站起身，只見他手環上罕見的閃了下紅光，寧燭立刻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火元素，她對火元素的敏感度遠超其它元素，幾乎是釋放的那一刻，她就全部捕捉到了。
“在火里找冰元素。”江冰輪冷冷道。
寧燭：“…………”
她輕吸口氣，努力平靜心情，可這太難了，因為火元素和冰元素是完全對沖的，一個“熱烈”一個“冷靜”，她在火元素包圍下，很難不“熱烈”，一旦“熱烈”，又怎么“冷靜”？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江冰輪道：“不過如此。”
這四個字一落，寧燭瞬間炸了，她的情緒如果能具象化的，此時就全是“熱烈”。
至于“冷靜”什么的……
冷靜個屁！
寧燭這么想著，奇跡卻發生了。
“熱烈”讓火元素聚集，竟隨著寧燭的心意游走起來。
寧燭心思一動，對火元素下令：“找出冰元素。”
而后，火元素開始跳動，被遮住的冰元素暴露出來，像被火焰簇擁的小水滴一般，在那兒顫顫巍巍。
寧燭盯著它們只看了幾秒鐘，立刻感覺到了“冷靜”。
“熱烈”下的“冷靜”……
原來這并不是沖突的，而是可以共存的。
寧燭在火元素中感應到了冰元素，她看向江冰輪，挑釁道：“不過如此？”
江冰輪：“……”
他收了屋中的所有元素。
“下課。”江冰輪坐回辦公桌，不再看向寧燭。
寧燭只覺火氣蹭蹭上涌，她沒有走出去，而是大步走過來，盯著江冰輪道：“教授，我知道了苗風的事。”
聽到這倆字，江冰輪猛地抬頭，一雙瘦長臉上滿是陰霾，黑眸更是像淬了毒。
寧燭心一緊，但她沒有退縮，依舊看著他說道：“苗風是苗風，我是我，教授你這樣對我，‘公正’嗎！”
嘎吱一聲，椅子向后劃去，江冰輪站了起來，他比寧燭高許多，此時居高臨下看著她，壓迫力十足：“我說了，這是我的教學宗旨，我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
“你會讓其他學生在水中、風中、土里、火里感受冰元素嗎！”
“你情況不同，這是因材施教。”
“那你的敵視呢！”
“‘公正’不是盲目，我難道不該敵視你嗎！”
“因為苗風？”
“……”
“哦，還有神話卡片是吧，你是悲觀派，你覺得我遲早會像星魔一樣……”
“夠了！”
寧燭并沒有被他震住，而是一字一頓，清晰問道：“你真覺得這是‘公正’嗎？我什么都沒做，就因為你猜測的未來，就可以隨意‘審判’我嗎！”
終于，寧燭把窩在心里的話給說出來了。
她討厭江冰輪，因為不服氣。
她之前沒這么清晰地想明白，現在卻是全明白了。
“出去。”
“……”
“你給我出去！”
“再見。”寧燭大步走出辦公室。
她不后悔說這些，甚至是因為說出來后，緊繃的狀態徹底放松了。
憑什么！
就因為她是苗風的親人？
就因為星神卡主可能會造成災難？
可她明明什么都沒做！
主張‘公正’的天秤序列2，怎么可以這么不公正！
天秤系主任辦公室。
在木門關上后，江冰輪雙手撐在了辦公桌上，他手背青筋鼓起，隱隱能看到冰藍色的紋路在向上游走，長袍遮住了手臂，但在脖頸處又顯露出來。
冰藍色的紋路像血管一樣布滿他的脖頸，甚至在往瘦削的下顎蔓延。
江冰輪的眼睛也變成了無機制的冰藍色……
他倏地攥緊拳頭，顫著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卡片。
卡片綻放，籠罩了他整個身體，那血管一般的冰藍紋路逐漸褪去，而他也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
“公正”？
江冰輪嘴角盡是譏諷。
他到底該怎么奉行“公正”！-
寧燭自那次爆發之后，忐忑了一個周末。
又一個周一的晚上，寧燭在江冰輪的辦公室里見到了黎今。
“學長！”
“江教授有點事，我來代課。”
“！”
“放心，我也可以教……”
“太好啦！”寧燭的喜悅毫不掩飾，黎今的嘴角也不禁向上揚了揚。
九月份的最后十天，寧燭過得相當愉悅。
課程很緊，要做的事很多，周一到周四還有加課，但寧燭沒有半點堵心，只覺得充實。
十月的假期，寧燭沒能回家。
她一來是怕不安全，二來也是想抓緊時間籌備新生杯。
老寧對此十分不滿，道：“那我和你媽去找你過節。”
寧燭趕緊道：“爸！你好好陪媽媽！”
她一說，寧泉仁反應過來了。
靈卡學院只會勾起苗云的恐懼。
寧燭平時開視頻，都盡量不暴露卡片相關的。
“好吧……”寧泉仁很想女兒，又道，“我再給你轉些錢，你別省著用。”
寧燭知道這是老爸表達愛的方式，笑瞇瞇應道：“想省都省不了，制卡材料太燒錢了。”
“不怕，老爸能賺！”
“嗯，爸你先投資我，等我以后啊，一張卡賣上千萬，給你賺更多錢！”
寧泉仁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十月中旬。
靈卡學院的一年級學生陷入到了兩極化中。
報名參加新生杯的一個比一個焦慮，甚至有高年級學生開始售賣【防禿卡】了。
沒報名新生杯的則一個比一個悠哉，已經看熱鬧不嫌大的準備押注了。
寧燭其實還好，但寢室里有個焦慮帝——盧弦樂。
樂姐快把自己逼瘋了。
林聽甚至后悔鼓勵她報名了。
寧燭身邊還有另一個焦慮帝——黎樂洋。
兩人的焦慮方式截然不同。
盧弦樂是“窩里橫”，黎樂洋是“人來瘋”。
樂姐就在宿舍里抓狂，洋哥則是在論壇上瘋狂開麥。
樂子羊一天十個帖子。
每個帖子都是妥妥的干貨。
只是干貨太干，大家都審美疲勞了。
終于，在十月二十號，教務處公布了各系的報名人數。
數據一出來，全校嘩然。
白羊系：1222人。
天秤系：88人。
別說學生們了，老師們都很驚訝。
李素文興奮道：“不愧是小白羊！”
天秤系的老師也是服了：“真莽啊。”
新生中，白羊系只有少數人沒報名。
天秤系則是只有少數人報名了。
小白羊們明顯是重在參與，他們未必做足了準備，但本著不干白不干的勁頭，激情報名。
小天秤們則是經過了理性思考，認為沒必要浪費時間且消耗精力，所以大部分選擇了不報名，而報名的這88人都是底子不錯且做了周全準備的。
第37章 白羊系的奇妙選拔賽。
這報名人數一出來, 饒是白羊系自個兒也懵了。
好家伙……
玩這么大的嘛！
寧燭也很驚訝，她的確感覺白羊系報名的人挺多，因為她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全報名了。
比如盧弦樂和林聽, 還有黎樂洋滿宿舍，外加經常一起上課的那些預科班學生……甚至包括蔡辛集。
蔡辛集從上次事件之后, 對寧燭就像老鼠見了貓，天天躲著走。
三星【靈能卡】毫無問題, 事后他還回家哭了一通，吵著鬧著要重新檢查, 結果被自己爸爸狠狠打了一頓。
蔡家的根基不深, 也就這幾年做【寵物卡】才發達起來。
【寵物卡】難度不高，競爭卻相當殘酷, 他們一直想要轉型, 試著做做【角色卡】，但始終沒招到優秀的制卡師。
靈卡學院每年的優秀畢業生，都是各大卡片集團的爭搶對象, 為此他們拼命和學院打好關系, 尤其是各系主任……
像天秤系主任，不僅是桃李滿天下, 自身也是極其優秀的制卡師。
天秤序列二給出的答案還需要人質疑嗎？
當“公正”是假的啊！
蔡辛集居然質疑他給出的結論，蔡總氣得牙癢癢，放了個【藤條卡】, 對著蔡辛集就是一通猛抽。
蔡辛集被【靈能卡】搞得神經痛, 又被親爹暴揍一頓……
這下他老老實實了。
近兩個月都沒敢看寧燭一眼。
他其實不想參加新生杯選拔，但是……他不敢不報名。
身為白羊系的學生, 他不報名的話也太丟人了！
嗯，不報名的話, 他爸會再打他一頓。
所以說，白羊系的學生也不一定全都是“莽羊羊”，也有不少“慫羊羊”和“懶羊羊”，可是擋不住整個系的氛圍如此。
身邊人都報名了，自個兒不報名也太沒臉了。
況且，報個名而已，真要是窮的話，隨便拿個卡去打一打也沒啥。
于是，就有了這巨大的人數差！
高年級的白羊系別提多興奮了，在校論壇上揚眉吐氣，狠狠把天秤系給嘲諷了一遍。
天秤系的高年級生對此嗤之以鼻，道：“有個屁用，羊群效應下的烏合之眾！”
這報名結果讓白羊系的老師們很是頭大。
人數這么多……比賽時間卻很有限。
新生杯正式舉行是在12月，別看還有一個月時間，可其實留給校內選拔的時間并不多。
也就三五天的樣子，選出種子選手后，還要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專項培訓。且不提個人能力的拔高，還有組隊的默契配合，都得狠狠錘煉一番才行。
靈卡學院對新生杯非常重視，恨不得單人賽、雙人賽全拿第一。
誰成想，白羊系一下子報名了一千多人。
這要怎么選？
即便是淘汰賽，第一輪也得足足六百多場比賽。
這六百多場比賽打下來，學生沒什么事，可裁判老師呢？真的要頭暈眼花腦抽筋。
裁判老師人數有限，可也不能沒有裁判老師，更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做裁判。
這比賽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亂來的話，會有人身安全問題的！
那么一天按六十場算，也得足足十天才能打完第一輪。
更不要提還有第二輪的三百場，第三輪的一百五十場……
白羊系的老師們先是開心，而后是一個頭比兩個大，可也不好打擊同學們的積極性，畢竟……都是“熱烈”的小羊羔嘛！
李素文緊急召開會議。
高年級的老師們還要給學生們上課，只能抽出空閑時間來做裁判老師。
一年級的老師們倒還好說，沒報名的白羊系學生可以去蹭天秤系的課，本來也是走班制，調整下就行，問題不大。
即便如此，人數也大大的不夠。
三年級的年級主任道：“要不來個大亂斗？”
李素文看向她：“怎么說？”
三年級的年紀主任叫顏景瑤，是個戴著眼鏡的四五十歲左右的女性，她清清嗓子，道：“我女兒天天玩那個，叫什么吃雞的游戲，我看就是一群人空投到一個島上，然后大亂斗……”
有年輕的白羊系老師道：“啊，這個啊，只需要個百人【場景卡】就行！”
李素文一直單身，也不怎么和純人打交道，對他們的東西了解有限，好奇問道：“詳細說說。”
顏景瑤直接把手機給投影到屏幕上，點開了那款游戲，仔細給李素文介紹起來。
李素文聽得很認真，道：“這個賽制挺有趣，如果這樣的話，那只需要……先準備十二輪比賽就行，每一輪一百多學生同時比賽，看誰能站到最后。”
又有老師道：“這種賽制太看運氣了，會不會有失公平？”
李素文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萬一種子選手被淘汰了……”
“那她（他）就不是種子選手。”
六年級的年級主任也很年輕，他似乎自己就玩過這些游戲，道：“我有個想法。”
李素文看向他：“你說。”
六年級的年級主任說道：“前十二輪入圍的人數可以多一些，比如……八個人怎樣？然后這入圍的九十六個人可以進行第十三輪，最后從這這十三輪中選出兩個入圍學生。”
顏景瑤眼睛一亮，說道：“好主意！這樣的話，第十三輪的學生們很大概率會自行組隊，站到最后的兩個人也是有一定默契的，這有助于后續的雙人賽！”
還是有老師質疑道：“萬一有人搞事呢，比如拉幫結派地針對某幾個學生？”
李素文道：“這個好說，可以提前說好規則，賽場也不是沒人監管，一旦有人違規，直接取消資格。”
“唔……那要怎么保證安全？這么多人湊一起可不是小事。”
“還得讓他們能夠發揮出實力。”
“主要是太多人一起，萬一同時打起來，老師救援不及時的話會有很大風險的。”
“是啊，如果我們能照看過來，那也不需要這么麻煩了，直接六百場1V1同時開始不就行了。”
話題又繞了回來。
還真不太好辦。
卡師比賽是有危險的，歷年來都有重傷倒地的。
只是賽場上有專門的醫療系卡師，會立刻給與治療，雖說少不了受點罪，但不至于留下什么隱患。
學生們都還小，戰斗力一般，大部分老師都能鎮住場子，可如果人太多的話，萬一出意外，誰都負擔不起。
卡師世家孩子的還好說，都了解卡師比賽，對這些接受良好，都有心理準備。
純人出身的就不行了，太平年代下，哪個家長誰能接受孩子們在學校里受傷？
開學第一課是用了【幻卡】，所謂的流血場景都是假的，根本沒人受傷。
可正式比賽上如果用【幻卡】的話，就沒有比賽的意義了。
顏景瑤忽然又道：“要不試試……【感應卡】？”
這是靈卡學院科技研發部門最新的項目，在【場景卡】的基礎上進行了疊加，主要是用來對卡師們進行實戰訓練。
目前這種卡片還在臨床測試階段，技術足夠成熟，只是沒有大幅度推廣。
原因也很簡單，成本略高，普通卡師負擔不起，大世家也暫時沒這個需求，畢竟……日子太太平平的，沒有“練兵”的必要。
李素文拍板道：“可以！校長剛好也想推廣這些卡片……我去研發部申請一下，應該能拿到不少成品卡片。”-
小白羊們在看到報名人數后，都不焦慮了。
人太多……
名額太少……
重在參與的情況下，有什么好焦慮的！
盧弦樂更是開開心心道：“妙啊！大家一起丟人，何樂不為！”
是的，她最焦慮的點就是自己太菜，丟人丟到姥姥家可怎么辦。
現在有一千多號人陪她一起丟人……
焦慮個腿子，全是樂子好吧！
樂子羊也大擺爛了。
他焦慮的是怕自己沒法入圍，現在……
怕也沒用了，千人過獨木橋，拼就完了！
第二天，白羊系公布了選拔方式后，全校嘩然。
天秤系的看得眼睛都直了：“什么玩意！”
“艸，卡師版刺激戰場啊！”
“啊啊啊這屆新生也太幸福了吧，我也想玩！！！”
“憑什么只有白羊系有啊，我們天秤系……”
“好氣，湊不齊一百人可還行。”
白羊系的新生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論壇上有人科普才回過味來。
他們對【場景卡】不要太熟悉，開學第一課記憶猶新。
而校內選拔這個【感應卡】屬于疊加到【場景卡】上的附屬卡片，卡師們不需要真正進入【場景卡】，而是通過【感應卡】與【角色卡】直接感應，讓【角色卡】代替自己在【場景卡】中戰斗。
這其實對卡師的要求更高了。
不僅需要他們自己制作出夠強的【角色卡】，更能考驗他們的感知力，如果感應度不夠的話，他們連讓【角色卡】行走的能力都沒有，會被直接淘汰掉。
有人問道：“那【術法卡】怎么辦？【裝備卡】呢？”
有人搞懂了，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把【角色卡】當成自己在【場景卡】中的分|身來戰斗。”
“這……”
“別小瞧了，這很難的！如果能讓【角色卡】成功釋放【術法卡】，那在現實中更是輕而易舉！”
“我參與了【感應卡】的研發，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這就是為了訓練卡師而制作的卡片，難度包高的。”
小白羊們更興奮了。
選拔定在了兩天后，一共有十二場，老師們會根據入學三柱圖和月考成績來安排分組。
也就是說，每一場都有成績好和天賦好的，成績中等和天賦中等的，以及什么都一般般的。
寧燭收到了自己的場次。
黎樂洋剛好發來消息，問她：“你是第幾場？我是第一場啊臥槽！”
寧燭默了默，回他：“我是第十二場。”
男寢中。
一只樂子羊哭暈在床上。
第38章 【孤島卡】
黎樂洋的室友們也安慰不了他。
第一場是真慘, 慘上加慘。
他們寢室四人都不在一個小組，寧燭那邊也是。
黎樂洋是第一場，王煥第二場, 陳末第三場，陸孫怡第四場。
然后是寧燭的寢室, 林聽是第十場，盧弦樂是第十一場, 寧燭則是最后的第十二場。
七個人，全都不在一個小組。
合理猜測, 這個小組分配是故意把熟人拆散, 以防他們抱團。
這十二場比賽，每一場都會有八人晉級, 這數字放到一百人中不算多, 可真要碰上個厲害學生，一拖二也不是沒可能。
那這個被拖進來的二就不是憑個人實力晉級的，不符合選拔賽的要求, 所以要從源頭掐斷。
全員陌生的話, 就各憑本事了。
黎樂洋哭得這么大聲，倒不是因為自己組里沒有熟人。
而是因為他在第一場！
毫無疑問, 第一場是最慘的。
這賽制的深淺誰也不知道，大家都等著看第一輪比賽的情況，盡量吸取經驗, 等自己的比賽開始后, 才有更多勝算。
而第一場的學生就沒得學了。
他們純純是小白鼠！
更可怕的是，這種臨時決定的賽制, 連裁判老師也沒太有經驗。
何止是同學們向他們“學習”？連裁判老師都得從他們的比賽中研究規則。
寧燭寬慰黎樂洋道：“換個角度想，第一組也挺好的, 大家都懵懵懂懂，也就沒什么騷操作，裁判老師也會更寬容一些，真不小心違規了，也不至于被判直接出局。”
她這話一出，黎樂洋支棱起來：“有道理！”
寧燭繼續道：“是吧，第一組其實最‘公平’的，你只需要跟著規則走，勇敢沖到決賽圈就行。”
黎樂洋跟上了她的思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我看過比賽規則了，特意強調了不許拉幫結派，但老師們還是太天真啦，那幫狗東西我不要太了解，他們明面上不敢，背地里少不了要搞事……第一組是挺好的，他們即便想搞事也沒太多思路和時間！”
寧燭連連點頭應道：“所以別慌，第一組很好！”
黎樂洋在白羊系很出名。
一來是他姓黎，偏偏又不是黎家的本家人。
二來是他天賦很高，性格又活潑張揚，在預科班得罪了不少世家子弟。
三來嘛，是他和寧燭關系好。
寧燭這“古神卡主”外加三星【靈能卡】，讓她的名氣不要太高。
而她除了和寢室女生一起玩之外，交好的就只有黎樂洋了。
前陣子還有人在校論壇發帖子黑黎樂洋：“巴結不上本家人，開始巴結古神卡主了。”
“他叫什么樂子羊啊？分明是哈巴狗！”
這帖子涉及人身攻擊，被管理員刪了。
黎樂洋和寧燭都沒看見，是盧弦樂這個沖浪達人瞥見了，偷摸給寧燭講了一下。
總的來說，黎樂洋人緣超好——一堆鐵哥們；
同時他人緣也超差——一堆看他不順眼的。
寧燭不只是在安慰他，而是由衷覺得，黎樂洋被分在第一組挺好的，至少被針對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黎樂洋自個兒寬心了，又開始替寧燭擔心：“本來覺得你在十二組是運氣好，現在看不對勁啊！”
他又道：“這十一場比賽打下來，大家都摸清套路了……尤其這名單還提前公布了額，萬一他們抱團欺負你怎么辦！”
寧燭：“沒事。”
黎樂洋去查名單了，過了一會兒才回復：“艸！蔡辛集在十二組！”
寧燭好久沒見他了，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黎樂洋又道：“這人小心眼得很！他估計也不指望參加新生杯，很有可能會給你使絆子……啊啊啊，還有羅瑜那個癲婆！她肯定會針對你的，百分之一百……”
寧燭已經入學倆月了，可因為走班制的緣故，再加上她忙著制卡、補課，外加研究星神卡和靈卡史等，實在是沒空社交，所以認識的同學很有限，滿打滿算兩只手數得過來。
寧燭也掃了眼第十二組的名單。
居然有倆眼熟的名字。
一個是蔡辛集，一個是袁肖娜。
看到袁肖娜的名字時，寧燭還挺詫異的。
原來她也入學了。
還以為她會被開學第一課嚇到，直接回家了。
袁肖娜是寧燭在入學的【筋斗云特快號】上認識的。
寧燭本該和葉劍戎同坐，但葉劍戎因為她認識黎樂洋而和袁肖娜換了位子。
再后來，在【場景卡】中，寧燭拉了袁肖娜一把，她卻看都沒看她一眼，甩手就跑，從那之后，寧燭就沒再見到她了。
至于黎樂洋說的羅瑜……
寧燭不認識，但她已經從靈卡史中了解了幾個大世家，其中就有“羅家”。
靈卡世家很多。
新貴們不提了，即便是傳承了數百年的都有十二三家，更不要提還有上千年歷史的。
其中最古老的有四家，分別是：黎、韓、羅、葉。
這四家經過多年的開枝散葉，有了很多旁支，甚至有人放棄了卡師的身份，深入純人社會，掌握了部分政府職權和知名企業。
羅瑜就是羅氏本家的。
然而她天資很一般，性格卻很古怪，黎樂洋之所以這么叫她，是因為她“喜歡”黎樂洋。
可羅瑜的喜歡非比尋常。
她每次見到黎樂洋，都會捉弄他。
比如不知不覺塞他一張【章魚卡】，又神不知鬼不覺給他一張【麻麻卡】，有一次最過分，也是讓黎樂洋氣到想找她決斗的，她居然給了黎樂洋一張【尿尿卡】……
這卡片的效果倒不是尿頻，而是讓他看起來像是尿褲子了。
寧燭沒和羅瑜打過交道，但聽黎樂洋吐槽過很多次，也是對這名字如雷貫耳了。
黎樂洋還在說著：“寧寧你大事不妙啊！這第十二組里好多變|態！”
寧燭道：“我小心點，應該能茍進決賽圈。”
黎樂洋正義感爆棚了：“等我拿下第一場，我幫你好好研究下賽制和戰術，保準你在第十二場如魚得水！”
寧燭樂了，道：“那我提前謝謝洋哥啦。”
黎樂洋嘿嘿笑著，跟她商業互吹道：“等寧神日后發達了，別忘了小的就行。”
被安排在第十一場的盧弦樂也挺不安的。
寧燭一句：“放心，洋哥比完了會給我們研究戰術。”
盧弦樂當即就是一個滑跪：“我這就去給洋哥買【超能提神香香奶咖卡】！”
這是黎樂洋最愛的咖啡，說是香香，其實超苦，反正寧燭她們全都不愛。
白羊系的行動力沒話說。
十月二十一號。
他們系內選拔賽就這么水靈靈地開始了。
李素文親自出面，給大家講了規則。
一百多位選手通過【感應卡】進入特定的【場景卡】。
在這個【場景卡】中，大家會以【角色卡】的身份戰斗，場內人無法分辨對方是誰，這也是為了避免學生們拉幫結派搞小動作。
比賽規則簡單粗暴。
落地開始撿卡——給學生們省錢了。
見面直接干架——有卡沒卡先打一頓。
一旦被“擊殺”，就淘汰出局。
而擊殺者可以拾取對方的卡片。
李素文顯然是沒玩過吃雞游戲的，所以她覺得很新鮮，興致勃勃說道：
“為了省時間，這次的【場景卡】會逐步縮小。每隔十五分鐘縮圈一次，一小時后會縮小到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且沒有任何遮擋物，到時候場上如果只有八個人，那就直接晉級，如果大于八個人，就根據擊殺人數來排名，前八名晉級！”
李素文生怕學生們聽不懂，還著重解釋了一下。
但其實新生們很懂。
他們即便沒玩過吃雞游戲，也都聽說過，對這“毒圈”設定不要太熟悉。
大家懶洋洋道：“知道了！”
李素文心里還挺納悶：“難道是我說得不夠清楚，怎么都不興奮呢！”
她自個兒覺得這個賽制太有趣了，甚至想收集下這次的樣本，在卡師大賽上發揚一下……哎呀，三大學院混戰什么的，真不錯！
白羊系第一場選拔賽開啟。
整個白羊系因為報名人數太多，暫時停課兩天半。
十二場比賽，一天六場的話，剛好比兩天，而最后半天是“決賽”。
白羊系的老師們也考慮到學生們想要觀摩學習，他們本身也更加注重實戰教育，所以很樂于讓大家來觀看比賽，于是賽場安排在了體育場里。
靈卡學院的超大體育場，建在了半山腰上，學生們有提前一個小時去搶前排座的，更有高年級的學生來湊熱鬧，甚至在論壇上開了個帖子押注。
這帖子很快就被封了，涉嫌賭博什么的，官方不允許。
白羊系昨天定下報名人數，晚上緊急開會出賽制，今天就搬上來了……
這行動力直把天秤系給看得目瞪口呆。
不對……
這都不叫行動力了，這分明是“爆發力”！
不愧是你們白羊，一言不合就是干啊！
天秤系也有很多人摸了過來。
體育場足夠大，裝得下一萬多人，他們來湊湊熱鬧也不打眼。
高年級的學生里，沒課的也溜了過來。
有課的甚至逃課過來。
逃課被抓回去了也在課上偷偷刷論壇。
總之大家都很好奇，尤其是對這第一場比賽，興致勃勃。
黎樂洋又又又緊張了。
寧燭拍他肩膀道：“開局茍住，撿夠卡片再說。”
黎樂洋深吸口氣道：“明白！”
李素文說完規則后，第一場比賽開始了。
大屏幕上先是亮起了參賽名單，而后就是畫面一黑，再亮起來時已經是【場景卡】內部的影像了。
寧燭左邊盧弦樂后邊是王煥。
這位子還是王煥他們搶到的，為了近距離給洋哥打氣，他們一大早就來搶座了。
王煥驚呼一聲：“真是個‘小島’啊！”
寧燭也挺詫異的：“這【場景卡】有夠大的。”
這時，一個動人的女聲響起：“大家好，我是白羊系的三年級學生古靈越，由我和搭檔畢科曼來為大家講解這場比賽。”
場下學生們驚呼道：“哇，還有解說，太專業了！”
“啊啊啊是靈越女神！”
“靈越學姐的聲音好好聽，為什么我不是畢科曼！”
這時，一個很討喜的男聲響起，他道：“大家好，我是白羊系二年級學生畢科曼，請學弟學妹們不要羨慕我，能坐在古學姐身邊……我靠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一陣噓聲響起，有學生甚至想往上丟香蕉皮。
古靈越道：“那么，請畢科曼學弟為大家詳細介紹下【場景卡】。”
畢科曼語速驚人，三言兩語給大家答疑解惑了：“這張【場景卡】名為【孤島卡】，是專門為【感應卡】制作的卡片。
“想必大家已經了解了【感應卡】，在【感應卡】的配合下，卡師們不需要真正進入【場景卡】，這樣一來，【孤島卡】的制作難度和成本大大降低了！
“眼前的【孤島卡】是一個直徑為六千米左右的不規則圓形，其中包括了多個區域，大家可以自行選擇傳送地點，落地后隨機拾取不同卡片，包括且不限于【術法卡】【裝備卡】【靈能卡】和【道具卡】。
“當然，【孤島卡】中不會出現禁卡，卡片最高星級為二星，但二星卡可以在收集到一定數量后進行合成，有概率合成三星卡！
“以及選手們的卡袋容量有限，再沒有【擴容卡】的情況下，最多同時持有九張卡片，請大家適當拾取，合理搭配！”
隨著畢科曼的介紹，屏幕上已經開始出現了小分屏。
【孤島卡】共有二十個小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人隨機落地。
寧燭一眼就看到了黎樂洋，對身邊的人說道：“洋哥在‘采石場’。”
王煥道：“這地方有點不好搞啊，地形復雜且難走，不好收集卡片。”
第39章 首殺！
制作【孤島卡】的卡師顯然研究過吃雞游戲的地圖, 但也沒有照搬，只是作為參考重新設計了適合卡師們的場景。
比如這個采石場，從游戲的視角來看, 其實挺簡陋的，玩家可以輕松操縱人物上上下下, 可真正進入場景中，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采石場是個大坑, 足足有五六米高，一般人想要跳上跳下可不容易。采石場里倒是有往上爬的樓梯, 即便是體力好的, 一口氣跑上來也得大喘氣。
【孤島卡】的卡師們，顯然考慮到了學生們的體力情況, 調整了一些高度和難度, 同時也增加了一些類似【滑滑卡】的道具卡。
寧燭是想盯著采石場看的，最好全程聚焦在黎樂洋身上，可惜這是一場一百多人的比賽, 屏幕給的是上帝視角, 先讓大家先看清楚地圖情況，以及每個學生的大體落腳點。
畢科曼忽然道：“哇！有人撞上了！”
寧燭心一提, 有點擔心是采石場那邊出狀況了，哪知鏡頭一切換，出現在一個破舊的營地上。
倆白羊系學生面對面站著, 都有些懵逼。
古靈越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名字, 說道：“左邊這位是劉安安同學，右邊這位是章敏慧同學。”
屏幕旁邊還列出了他們的入學六柱圖, 以及上次月考核的情況。
月考核也是測試三核心。
三核心并非固定不變的，而是會隨著學習不斷提升。
而眼前這兩位學生無論是入學六柱圖還是上次的月考核都平平無奇, 四平八穩的15%，可以說是路人甲中的路人甲。
而此時，他倆被所有人注視，甚至有望拿下全場首殺！
章敏慧反應超快，看樣子十有八九是玩過吃雞類游戲的，她手上估計沒什么能用的卡片，先一步躲進了屋子里，避開了和劉安安的正面沖突。
劉安安這才反應過來，他滿臉都是懊悔。
古靈越迅速切換屏幕信息，給出了兩人的卡袋情況：“劉安安同學持有一張【火焰卡】，可惜他剛才沒有立刻釋放；章敏慧同學只有一張【滑滑卡】，她剛才能瞬間閃進屋里，應該是釋放了【滑滑卡】。”
畢科曼道：“劉安安沖進屋子了！他要拿下首殺了嗎！”
大家都被調動了情緒，緊張兮兮地看了過去。
眼下的局勢很明朗，劉安安有張【火焰卡】，白羊系學生們對這張卡的熟練度頗高，一旦釋放，章敏慧肯定受不住。
他們現在都是【角色卡】的狀態，血量在100點左右。
【火焰卡】的瞬間傷害是50，但可以多次釋放，劉安安的靈能是滿的，來個精準二連發就能干掉章敏慧。
這屋子空間狹小，想要躲開【火焰卡】的難度也太大了。
古靈越道：“失誤啊，章敏慧該往空地跑的！”
盧弦樂是個社交小達人，她居然認識章敏慧，遺憾道：“慧慧要出局了嗎？”
寧燭道：“不一定。”
她話音剛落，古靈越的聲音傳來：“章敏慧在屋里撿到了兩張卡片！”
畢科曼連忙道：“是一張【盔甲卡】和一張【縱火卡】！”
【縱火卡】的使用難度比【火焰卡】高。
這倆的效果并不相同，【縱火卡】能把整個屋子給點燃，【而火焰卡】范圍和力度都要小很多。
古靈越的聲音略顯緊張：“章敏慧同學能成功釋放【縱火卡】嗎？”
二三年級的挺多學生也未必能熟練使用【縱火卡】，章敏慧只是個普通的一年級學生，有很大概率是拿到卡片也用不出來。
劉安安什么都不知道，他急于拿首殺，沖進了屋子里。
屋子是個單人間，窗戶那邊是敞開的，可以翻身出去。
劉安安生怕章敏慧從窗戶翻出去，他立刻感應卡環，釋放了【火焰卡】，火焰從他手腕上飛出，如一條火蛇般沖向了章敏慧。
在劉安安眼里，他只能看到一張【角色卡】。
【角色卡】上方會顯示血量值。
區區一百點，他只需要釋放兩次【火焰卡】！
章敏慧雖說腳下是滑板，但也沒法在這么小的屋子里移動，她手麻腳亂地釋放卡片。
【盔甲卡】不同于【火焰卡】，對于大部分新生來說，熟練度未必夠。
白羊系在實戰課上狠抓【火焰卡】，他們無論釋放速度和準頭都要比其他卡片好很多。
好在【盔甲卡】不需要瞄準，只要能釋放就會生效。
盔甲出現在章敏慧的胸前，擋掉了火焰的三十點傷害。
劉安安愣了下，意識到對方在屋子里撿到卡片了。
他已經沖進來了，也就沒有退路，索性繼續釋放【火焰卡】，又是一道火蛇沖了過來。
章敏慧已經提前一步沖向了窗戶。
劉安安第三次發動【火焰卡】，如果這兩下能擊中章敏慧，哪怕只是雙腿，也足夠送她出局了。
古靈越和畢科曼一人一句，說得異常激烈，觀眾們也都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不眨地看著這一幕，等待“首殺”誕生。
畢科曼道：“章敏慧沖出了窗戶！”
古靈越道：“劉安安的【火焰卡】擊中了章敏慧！”
章敏慧的血量暴跌到只剩20點。
劉安安面露喜色，他還能再釋放一次【火焰卡】，這足夠擊殺對方了！
正當他沖出窗戶，想要給章敏慧最后一擊……
轟地一聲！
屋子被點燃了！
這一幕頗具沖擊力，只見章敏慧踉蹌摔在地上，哪怕只是個石雕模樣，也身上多了許多深深淺淺的裂痕。
她沒有停頓，在關鍵時刻釋放了【縱火卡】。
【縱火卡】的火焰要磅礴得多，瞬間點燃了整棟屋子，正趴在窗戶上的劉安安也被點燃了。
只見他的【角色卡】血量飛速下跌-
20，-20，-20……
眨眼間劉安安的血量也只剩下20點了。
章敏慧勉強撐著起身。
她成功釋放了【縱火卡】！
她擊殺了一個【角色卡】！
哪怕不知道場外觀眾都聚焦在這一幕，她也無比開心，因為自己做到了……啊嘞！
古靈越正在恭喜章敏慧拿下首殺。
就聽畢科曼大聲道：“劉安安沒有放棄！好樣的！”
渾身是火的劉安安的確沒有放棄，他已經在窗戶上了，這會兒索性飛撲向了章敏慧。
章敏慧想躲也躲不開。
渾身是火的劉安安抱住了章敏慧的小腿，火焰從他的【角色卡】上瞬間燃燒到了張敏銳的【角色卡】上。
兩人血量同時下降。
大家都懵了。
啊這……
古靈越揚聲道：“他們同時拿下首殺！”
劉安安的血量清空。
章敏慧的血量也歸零。
他倆的角色卡同時成了一地灰白色的粉末。
全場先是一靜，而后爆發了驚人的喝彩聲。
“精彩啊！”
“這操作六六六！”
“啊啊啊我現在就想上場，好好玩！”
“你們一年級還缺人嗎，我可以替考嗎！”
盧弦樂激動得握住寧燭的手道：“太牛了！慧慧和劉安安都好厲害！”
整個體育場里，別說白羊系的熱血少年了，就連偷摸來看的天秤系學生們也都心潮澎湃，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有趣！
刺激！
場內的幾個老師們嘴角都是壓不住的笑意。
這個賽制果然可行！
劉安安和章敏慧的能力在學生中算是平庸的，他們在這場戰斗中也有頗多失誤，可毋庸置疑的是，他們都給出了遠超平常的優秀表現。
白羊的果敢和勇猛展露無遺。
章敏慧更是成功釋放了遠超自己能力的【縱火卡】。
劉安安最后的撲殺也很棒，絕境之處沒有放棄，硬是拼出了一個雙首殺！
劉安安和章敏慧雖然被雙雙淘汰，等他們從【感應卡】中脫離，出現在體育場時得到了熱烈的掌聲。
他倆原本一臉懊惱，這會兒先是一愣，而后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被淘汰沒什么，他們本就是重在參與。
而這個重在參與的結果太棒啦！
有了首殺之后，陸陸續續又有了更多個擊殺。
這些擊殺也很刺激，有同樣拿到【火焰卡】，面對面硬剛的。
也有倆一起用【盔甲卡】互撞的。
沒等到縮圈，【孤島卡】的人數就從102人降到了70人。
這時，鏡頭終于給到了采石場那邊。
寧燭一眼看到了黎樂洋，難免替他緊張。
不過他這邊平淡得很，并沒有起沖突。
只聽古靈越用頗為五味雜陳的語氣說道：“這位是黎樂洋同學，他的三柱圖全滿，是一年級新生中的佼佼者，在月度考核中也提升很大……”
為什么要專門介紹黎樂洋？
這邊并沒有打起來啊？
然后，觀眾們沉默了。
只見屏幕旁邊，彈出了一行行小字。
古靈越一言難盡道：“黎樂洋同學的運氣非常好，他撿到了六張【盔甲卡】，五張【靈能卡】，三張【火焰卡】，三張【縱火卡】還有一張【擴容卡】，一張【滑滑卡】，一張【煙霧卡】，一張【增速卡】，一張【回血卡】，一張【爆破卡】……”
能夠聽出來，靈越女神都念累了！
觀眾們沉默了。
被淘汰的學生們也是聽得目瞪口呆。
他們一人能撿一張卡就很不錯了，這人怎么撿了這么多！
畢科曼接著道：“即便用了【擴容卡】，黎樂洋同學也只能攜帶十張卡片，那么多余的卡片……”
不需要他說什么了，只見黎樂洋隨手抄了把鐵锨，在采石場里哼哧哼哧地挖了起來。
他在挖坑。
挖坑干嘛？
埋卡！
黎樂洋把多余的卡片都給埋到坑里了，只聽他哼哼唧唧道：“我用不了是吧，那也不能便宜了旁人！”
寧燭：“……”
王煥三人紛紛捂臉，此時此刻很想和洋哥劃清界限。
不認識，他們真不認識！
第40章 茍到最后，應有盡有
【場景卡】一直都有場景回放的功能, 這張【孤島卡】也不例外。
導播切過來的時候，黎樂洋已經在埋卡了，有人道：“他怎么不合卡啊？”
“忘了吧哈哈哈！”
“也正常, 現實中卡片可不能一星合成二星，二星合成三星。”
只見屏幕上畫面一轉, 這是給切了“回放”。
黎樂洋記性很好，畢竟是白羊系的學霸代表, 他又特別想入圍，自然是把各種規則都記在心里了。
黎樂洋早在撿到第三張盔甲卡時, 就試圖合成。
規則里沒有說清楚需要多少張才能合成, 但學生們在場景卡里試圖合卡時，會看到概率。
拿【盔甲卡】舉例, 兩張一星合成二星的概率是10%。
三張的概率是30%。
四張的概率是60%。
五張的概率是80%。
六張也是80%。
黎樂洋對各種卡片數值了然于胸。
二星【盔甲卡】的效果也就比一星翻了一倍, 卻需要消耗整整五張盔甲卡，這太虧了。
他還不如直接用兩張盔甲卡呢，雖說消耗的靈能多一點, 但也比五張砸下去, 還撞到了那20%的失敗概率強吧！
如果三張的合成概率有60%的話，他還想賭一賭……
現在, 罷了罷了！
所以，他選擇了埋卡，一方面是不讓旁人拾取, 另一方面是如果縮圈后采石場還在, 他還有機會再挖出來用一用。
他還機智地留了標記，直接把那鐵锨插在了土包包上。
如此顯眼, 也是仗著場內的學生們什么都不知道了。
忙完這些，剛好到了十五分鐘, 其它區域的學生們打得頭破血流，剩余人數已經只有50人。
黎樂洋哪都沒去，老老實實茍在了采石場。
縮圈結束，采石場沒有被劃出去。
鏡頭切了，這狗東西實在太茍，毫無可看性。
后臺幾個制卡的老師很是頭大，按著設定，這采石場是倒數第二圈，之所以放這么多卡片，也是為了讓學生們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大亂斗……
哪成想，出現了一個“蛀蟲”！
不對，這分明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蝗蟲”！
這次縮圈后，大家的行動范圍縮小了，正面硬剛的場面更多了，主要是大部分人都收集到了卡片。
尤其是那些左手一張【盔甲卡】，右手一張【火焰卡】，腳上還放了張【增速卡】的學生，那叫一個風風火火，上來就干。
結果……
被拿著【火弩卡】的遠程擊斃。
看到這一幕，盧弦樂激動道：“哇，還有【火弩卡】！”
她這兩個月一直在做趁手的弓箭卡，可惜裝備卡的難度太高——主要是一旦失敗就會損失裝備，實在是氪不起——所以至今盧弦樂的弓箭卡還是半成品。
盧弦樂開始禱告了：“給我一張【火弩卡】，給我一張【火弩卡】！”這樣她沒準真有希望沖到決賽圈！
第三次縮圈后，采石場還在，而黎樂洋也真是穩得住，愣是在旁邊的廢舊屋子里茍到了現在。
場上只剩下二十個人了，除了他之外都有擊殺入賬。
王煥不禁有些擔心：“洋哥這樣能行嗎？即便茍進了決賽圈，萬一人數太多，需要看排名的話，他這零擊殺會被淘汰吧。”
寧燭道：“不用擔心。”
盧弦樂自從黎樂洋埋了一張【火弩卡】后，就酸得牙疼：“就是，有什么好擔心的，到時候他殺到只剩八個人不就得了。”
盧弦樂一語成讖了。
大部隊抵達采石場，他們其中的佼佼者已經拿下了十次擊殺，而最差的也殺過兩個人。
能來到這里的學生們，卡袋都是滿滿當當，甚至有人歐皇爆表，合出來一個三星【火焰卡】，這威力可不是一星【火焰卡】能比的，如果說一星的火焰是小蛇的話，那這三星就是巨蟒！
只要砸中了，瞬間秒殺！
大家打到這里，都有了不少經驗，知道先出手很吃虧。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事例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如今人人都想當黃雀，所以全都按兵不動了。
倆解說也沒閑著，一個換一個地念著他們手里的卡片。
畢科曼：“最強的無疑是三星【火焰卡】，可惜這位學妹的防御卡太少，萬一被突臉，怕是兇多吉少。”
古靈越也在分析著：“排名靠后的幾位肯定會出手的，他們得出去找卡片，卡片星級越高，在大混戰中勝算越大。”
畢科曼沉默了一下，道：“這采石場里還有沒被埋起來的卡片嗎？”
古靈越：“……”
何止是靈越女神沉默，現場觀眾么也沉默了！
采石場整整安靜了五分鐘，再過十分鐘就是下一次縮圈。
而最后一次縮圈就要決出入圍名單了。
眼下還有二十個人，擊殺排名的那幾位并不慌，他們只需要躲起來，等著進決賽圈就行，擊殺排名靠后的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們看不到具體的擊殺數，但能看到自己的當前排名。
終于，有人露頭了！
黎樂洋從那間破舊小屋里沖了出來，叫道：“東躲西藏，算什么白羊！有種都出來干我！”
他扯著嗓門一喊，不只是采石場的學生們懵了懵，場外的學生們也是：“………………”干、干啥呢！
寧燭扶額：“做個人吧洋哥。”
王煥三人恨不得鉆到椅子下面。
盧弦樂噗嗤一聲笑了。
林聽也翻個白眼，吐槽道：“這回真是礦里的神金了！”
黎樂洋這么大搖大擺出來，那誰忍得住？
尤其是擊殺排名在十名開外的，登時有箭矢射了過來。
黎樂洋不慌不慌一個【盔甲卡】，格擋了傷害后，他又道：“放什么冷箭？能不能和我正面硬剛！”
那放冷箭的已經暴露了位置，有人迅速撲了上來。
黎樂洋像是什么都沒察覺到一般，還在說著：“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都這么慫的嗎？不如明天就換系，天秤系歡迎你們！”
他這話一出，嘲諷值拉滿了。
場內的白羊學生們怒了，場外的天秤學生炸了。
黎樂洋要的就是這效果。
場內的白羊們怒了才能露頭，至于場外的……咦，天秤系的不去好好上課，跑來看什么白羊系比賽啊。
放冷箭的被埋伏，大家也不敢亂放了。
時間一點點流失，等進了決賽圈，擊殺名次靠后也是要被淘汰的……
于是，又有三人沖了出來，準備搏上一搏！
黎樂洋這么個活靶子，誰都想先拿他的人頭。
他們是從暗處出來，早就準備好了卡片，只等著對黎樂洋發起致命一擊。
這驚險刺激的一幕，場外的觀眾們卻只想翻白眼。
打個鬼！
看看黎樂洋的卡袋，誰打得過他！
別看他莽出來了，其實是做了一手二手三四手的準備！
三道【火焰卡】砸了過來，只見黎樂洋先是一張【增速卡】無傷閃避，而后砸了個【煙霧卡】。
濃濃煙霧鼓起，瞬間將這個空地給占滿了。
這下偷摸圍觀的幾人都看不清里面情況了，突上來的三個人也懵了懵，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拜拜了您吶。”
一聲賤兮兮的話語落下，滾燙的烈火擊中了胸腔，這位同學瞬間被淘汰出局。
另外兩人反應也快，正在緊急釋放【盔甲卡】，沒想到的是對方比他們還快，竟又火速突突了數張【火焰卡】，干脆利落地把他們也給擊倒在地。
【煙霧卡】的持續時間有限。
等全部散去后，站著的只有黎樂洋了。
場外的屏幕上，擊殺排名更新了。
場上還有十四個人，黎樂洋的擊殺數終于不再是鴨蛋，而是3人。
可他還是吊車尾，充不進前八。
距離縮圈只剩下六分鐘了。
黎樂洋不疾不徐，道：“哎呀，他們掉了好多卡片呀，都是我的了嗎。”
他故意這么說，撿卡的速度卻是要多慢又多慢，分明是在釣魚。
魚兒會上鉤嗎？
不上鉤也不行了！
剩余人數14……
五分鐘后只有8人入圍。
那么……
足足有十個人跳了出來。
為什么會這么多人？
因為排名在第五六七八的也不安全。
一旦這些人都被擊殺，他們就會被擠出前八……
所以，必須出來搶人頭！
終于，喜聞樂見的大亂斗開始了。
他們要拿下更多卡片，如果運氣好的話，合成一個三星卡，沒準就能秒殺全場，穩穩沖進前八。
黎樂洋居然沒貪心，他一張卡都沒撿，在十個人沖出來之后，立馬回到小破屋里。
是的，他身上裝了【增速卡】和【滑滑卡】，這會兒溜得那叫一個快。
十人哪還顧得上他，已經開始狂轟濫炸了。
黎樂洋這是打算茍進前八？
事實證明，樂子羊是妥妥白羊系，不大干一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十人打成一團，黎樂洋卻是去挖坑了。
他在采石場茍了這么久，收集了大量卡片，也找到了最佳埋卡點。
這小破屋的前頭是門，后頭也是門。
他徑直跑進屋子里，又從后門直沖出去，狂奔去了埋卡點。
他剛才消耗了一波，卡袋里沒剩多少卡片了。
這會兒他快速挖出來一波，也不管什么概率不概率了，都到這節骨眼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還真讓他給搏出來了！
畢科曼都變調了：“三星【火炮卡】！”
古靈越沒看懂，道：“他哪有這么多【火炮卡】……啊，同屬性卡片可以一起合成！”
畢科曼也看到了，黎樂洋居然把火系卡片湊在一起，最后出了個【火炮卡】。
這……
是BUG吧！
【孤島卡】的制卡師們也很是頭大。
的確被卡BUG了，可誰也想不到這小子跟個倉鼠一樣，不僅囤貨到最后，還一股腦全合了。
卡片合成這種事，他們也不熟啊。
本身這些卡片就是虛擬的——真實的費用太高——少不了有點這個那個的bug，沒想到被這小子給撞上了。
他們緊急匯報給李素文，李教授淡定道：“挺好的，保留這個BUG。”
“那之后的比賽……”
“三星【火炮卡】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李素文這話一出，老師們淡定了。
是哦！
選拔賽考驗的是學生們的實戰能力。
卡片可不是說用就用的，尤其是沒有練習過的高星高難度卡片，一個用不好是會自爆的。
這小子的確不走尋常路，可如果實力不夠，即便拿著三星【火炮卡】也是玩火自焚！
黎樂洋也很意外。
他是卡片太多眼花了，把【火弩卡】和【火焰卡】給混了，然后又因為太著急，疊了一張【爆破卡】進去。
哪成想，出來一張三星【火炮卡】！
然而，就像老師們說得那樣，卡片可不是想用就能用好的。
尤其是這些戰斗卡。
靈卡學院存在的意義可不是教人制卡，更多是教著卡師們如何用卡。
其實世界上還有很多在二三十歲覺醒的卡師，可他們覺醒太晚，過了最佳的修習年齡，沒辦法再回系統學習了。
自學的話也能學會很多制卡的技巧，卻很難用好戰斗卡。
為什么這些年【寵物卡】那么暢銷，就是因為沒有修行過的卡師也能順利用出來。
這就好比純人社會中，普通人玩玩玩具槍沒問題，真要給他個真槍實彈，怕是能把自己給一槍崩了。
黎樂洋能順利用出【火炮卡】嗎？
他還真能！
外面十個人還在鏖戰。
黎樂洋開著【增速卡】，備好【盔甲卡】，靈能全額拉滿，提著大火炮就從那破舊小屋里走出來了。
這畫面太美，場外觀眾們都有些不忍看了。
這一炮轟下去……
十個人誰也扛不住啊！
別說這十個人了，擊殺排名前四的幾人也懵了懵。
他們紛紛慶幸，幸虧自己茍住了，這要是一時腦熱出去了……
爹的！
他怎么會有【火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