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卡師既戰(zhàn)士,而戰(zhàn)士的使命便是戰(zhàn)斗!
黎今沒有過多解釋, 他當機立斷道:“你們留在黎家,不要回學校!
黎樂洋還在滿眼的不可置信。
葉劍戎和沈觀也沒來得及開口,黎今已經(jīng)用了【傳送卡】, 消失在他們面前。
【傳送卡】是很稀有的,且有著嚴格的使用限定。
黎今這枚【傳送卡】是基于他天秤卡主的身份才有的。
整個靈卡學院中, 除了白羊卡主和天秤卡主,其他人都不能使用【傳送卡】。
黎今走了, 黎樂洋才慢慢回神,他茫然道:“李教授她……”被【神替】會怎樣, 大家都一清二楚。
李教授被天蝎卡主吃掉了?
這無異于一記悶雷, 砸得黎樂洋頭暈目眩。
他登時紅了眼眶,當即道:“我要回學!
沈觀一把拉住了他:“黎今學長說了, 讓我們留在這兒!
黎樂洋大聲道:“不!我要回去!李教授不可能被吃掉, 她那么厲害那么強,她可是白羊序列2的‘龍息’!”
這打擊對黎樂洋來說太大了。
他無法接受自己敬愛的教授被吃掉。
更不敢想寧燭被這個假的李素文帶走后會發(fā)生什么。
留在黎家固然安全,可他哪里待得!
葉劍戎也道:“走, 回學校!
沈觀急了, 道:“如果李主任真的被【神替】了,那學校里肯定非常危險, 我們回去了等于羊入虎口……”
黎樂洋憤憤道:“你留在這兒吧!我要去救寧燭!”
沈觀一把拉住他,也火了:“你能救個屁!你去了只會拖后腿,沒準還會耽誤了寧燭……”
葉劍戎卻不聽他們爭吵了, 她大步邁出屋子。
沈觀拉得住這個, 拉不住那個,只能心一橫, 也抬腳跟了上去。
不成想,他們剛出屋, 迎面撞上了江冰輪。
江冰輪眉眼間難掩疲倦。
他雖說沒上戰(zhàn)場,但一直在給前線提供各種卡片。
天秤卡失控是大事,他必須守在這里。
眼看著黎今的情況逐漸穩(wěn)定,江冰輪也越發(fā)坐不住了。
他要去前線,他要親手殺掉那些喪心病狂的禁卡卡主!
江冰輪一眼看到這三人,眉頭登時蹙緊:“你們在這做什么!
三人都僵住了,一聲不吭。
江冰輪大步走進,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厲聲喝問:“黎今呢!你們對他說什么了!”
黎樂洋對江冰輪成見很大,并不想和他說話。
沈觀趕緊開口道:“江主任!寧燭拖我們來找黎今,讓我們給他帶幾句話,黎樂洋把話說完后,黎今學長便說……”
江冰輪神態(tài)更冷了,他疾聲問道:“說什么?!”
葉劍戎抬眸望向他,道:“李主任被【神替】了!
旁人都畏懼江冰輪,葉劍戎卻是不怕的。
她畢竟是葉家的子弟,又是天秤系六柱圖全滿的天才,說的話比沈觀和黎樂洋更有分量。
本以為江冰輪會勃然大怒,卻沒想到他只是眸色閃了閃,神態(tài)更加冷凝了。
沈觀何其敏銳,立刻追問:“教授,這是真的……”他嗓音打顫顫了。
黎樂洋也眼睛不眨地看向江冰輪。
江冰輪抬手,放了三張【定身卡】。
葉劍戎、沈觀和黎樂洋毫無防備,就這么被定住了。
“教授!”三人異口同聲。
江冰輪又給他們一人一張【禁言卡】。
做完這些,他轉身離開,只丟下一句:“不許回學校,留在這里等著!
【定身卡】的時效有限,江冰輪又出去和守衛(wèi)的黎家人交代了幾句,這才匆匆趕往靈卡學院-
黎今的傳送落點在辦公樓,他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李素文受了傷,醫(yī)療室的老師們正在給她療傷,而寧燭身上沾滿了血,尤其是手臂,還殘留著【巖之膚】的痕跡,以及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的鮮血。
黎今大步走過來,有老師看到了他,先是一愣,而后道:“天秤卡主來了!”
他們平日里是稱呼他為黎今同學的,可現(xiàn)在這時候,無疑是“天秤卡主”這四個字更有震懾力。
寧燭灰暗的眸子陡然一亮,抬眸看向了黎今。
李素文眉峰幾不可察地挑了下。
馬瑾華忙得額頭全是汗,她是靈卡的老教師了,又向來和李素文交好,這會兒看她這幅樣子,又心疼又著急,當真是傾盡所學地為她療傷了。
黎今開口便是:“教授安心養(yǎng)傷,古神卡主就交給我吧。”
他說這話時,眸子眨都不眨地盯著李素文。
李素文本就傷得不重,她故意避開了致命傷,只是看起來血肉模糊而已,此時又有馬瑾華的傾力治療,已然恢復了七七八八。
李素文站起身,先是對馬瑾華道了聲謝,才看向黎今道,關心道:“【天秤卡】穩(wěn)住了嗎?”
她這話說得別有用心。
誰都知道,黎今在家里修養(yǎng)了很多天。
黎家沒有對外說明情況,但老師們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明白是【天秤卡】很不穩(wěn)定,黎今瀕臨失控。
這會兒李素文一口點出來,等于是落實了。
不需要黎今開口,立刻就有老師說道:“黎今同學!古神卡主失控了,她現(xiàn)在相當危險,你還是不要靠近她,把她交給老師們就好!”
黎今只盯著李素文道:“李教授受了重傷,還請好好修養(yǎng)!
李素文道:“多虧馬大夫的妙手回春,我已經(jīng)沒事了。”
馬瑾華也挺詫異的,沒想到李素文恢復得這么快,不過她沒多想,比起黎今這個尚不穩(wěn)定的天秤卡主,顯然是李素文更加可靠些,她說道:“這事還是交給李教授吧!”
黎今一個閃身,居然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來到了寧燭身旁,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我?guī)乩杓。?br />
李素文也一個閃身,擋在他面前:“不行!”
黎今盯著李素文,他沒有【神視】,無法看穿【神替】。
但他相信寧燭。
如果這是李素文,寧燭絕不會對她動手。
【星神卡】沒有任何躁動,寧燭沒有失控,只是這些旁人感受不到罷了。
黎今不能道出天蝎卡主的身份,就像寧燭寧愿被誤會,也一直緘口不言那般。
他們太多顧忌了。
且不提說了之后大概率是沒人會信;若是真有人信了,反而更危險。
天蝎卡主一旦被逼急了,少不了會大開殺戒!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天蝎卡主吃死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李素文嚴肅道:“黎今,你的狀態(tài)剛剛穩(wěn)定,不可如此胡鬧!快松開古神卡主,小心她發(fā)狂傷你!”
黎今果真松了寧燭的手,然而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釋放了【寒冰匕首】,一刀刺向了李素文。
眾人紛紛后退,一個個驚呼出聲:
“天吶!這是怎么了!”
“天秤卡主為什么會襲擊李主任!”
李素文有了合理的理由釋放卡片,當即一個熾火匕首隔檔上去,揚聲道:“天秤卡主被古神卡主污染了!”
這話一出,更是全場駭然。
寧燭毫無疑問是瘋了。
黎今又一直瀕臨失控,他這貿(mào)然發(fā)動攻擊,是……是因為……被“污染”了?
這【古神卡】好可怕!
全場只有寧燭知道黎今的意思。
他們沒有任何交談,只對了對視線,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解釋不清也不能解釋。
唯一的解就是殺了天蝎卡主!
他們兩人聯(lián)手,有七成勝算。
只要殺了天蝎卡主,等【天蝎卡】掉落的那一刻,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寧燭釋放了一個【冰天雪地】,對準的卻是外圍的老師們。
這技能范圍夠大但傷不到人,反而能把他們給隔離到安全距離。
老師們紛紛后退,醫(yī)療室的年輕老師也一把拉著馬大夫退到了安全距離。
“這可怎么辦!”
“只能相信李教授了!”
“我們得想辦法搭把手……”
寧燭又釋放了【召喚火龍】,對著李素文狂轟濫炸。
黎今道:“無差別。”
寧燭心一顫,但她沒有猶豫,道:“知道了。”
黎今和李素文纏斗在一起,這樣的近距離作戰(zhàn),寧燭想要精準攻擊天蝎卡主的話,【召喚火龍】的威力會銳減,可無差別攻擊……
的確,會更多地傷到天蝎卡主,也會傷到黎今。
然而,黎今有傷害轉移的能力。
這個轉移并不只是反彈,而是會把自己受到的傷害全部轉移出去,包括寧燭給予的。
【召喚火龍】的火焰陡然變大,轟地一聲砸向兩個人。
這一幕直把周圍的老師看懵了,紛紛大叫著:“瘋了瘋了,完全瘋了!”
馬瑾華更是老淚縱橫,喃喃道:“怎么辦……怎么辦……”
忽地,一陣寒氣鋪天蓋地壓下,原本要入夏的天氣陡然進入隆冬。
寒氣肆意,雪花漫天 ,仿佛真的身處【冰天雪地】之中。
這是星級更高的【冰天雪地】,至少有四星!
而這【冰天雪地】的覆蓋范圍更廣,居然直接籠罩了整個廣場。
江冰輪現(xiàn)出身形的那一刻,諸位老師面上大喜,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李素文卻是眉峰揚了揚,神態(tài)更加嚴肅,手上的招式也更快了。
寧燭心里起初是一咯噔,可很快她松了口氣。
平日里,寧燭和江冰輪兩看相厭,而且江冰輪是堅定的悲觀派,認為【星神卡】只會造成災難,而持有者一定會失控,但……
江冰輪是“公正”的守護者。
他會在寧燭失控時,拼盡全力殺了她,卻不會再寧燭沒有失控時,對她出手。
再就是,寧燭想到了自己的第二個【預見未來】。
江冰輪擊殺了李素文!
江冰輪肯定是早就有了線索,在那時才認定了李素文是天蝎卡主,所以才會對她出手。
只是后來因為寧燭道出了預言,李素文有了防備,讓江冰輪沒能再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于是也就破了那個【預見未來】。
江冰輪看向周圍的老師,厲聲道:“這里交給我,你們去保護學生們!”
老師們一激靈,立刻有天秤系的應道:“收到!”
江冰輪來之前已經(jīng)在學院里開啟了戰(zhàn)時應急預案,學生們全都回到了宿舍樓,警衛(wèi)們也封鎖了各處通道,眼下再把老師們支開后……
江冰輪盯著李素文,徹骨的恨意從齒尖流出:“你殺了她!
天蝎卡主也不演了,她太了解江冰輪了,尤其是他早就有了疑心。
老師們都走了,天蝎卡主一人對上寧燭、黎今和江冰輪,顯然毫無勝算,她卻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被燒亂的衣服,看向了寧燭道:“寧寧,你知道對應【因果重塑】的星座卡是哪兩張嗎?”
寧燭面色唰地白了。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是兩張。
也就是說,還有一位星座卡主潛藏在校園里。
天蝎卡主也看向了江冰輪,道:“獅子卡主就在宿舍樓里,你們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學生和同學們身首異處吧。”
她看向寧燭,著重提到:“603宿舍?”
寧燭的宿舍號就是603,盧弦樂和林聽肯定也在宿舍里。
她登時寒毛倒豎。
砰地一聲,江冰輪釋放了三星【術士卡】,只見它高舉著法杖,一個“冰刺”砸向了李素文,李素文迅速隔檔,看向江冰輪:“堂堂‘公正’,居然不管學生死活嗎!”
江冰輪二話不說,丟出【冰之觸】,這卡片星級極高,像一個巨網(wǎng)般蓋向李素文,但李素文抬手一個【火焰卡】,居然直接燒毀了【冰之觸】。
“江冰輪!你以為我不敢殺……”
“那是他們的命!苯喪稚衔罩畡,沖向了李素文,“早在開學第一課,校長先生已經(jīng)告訴他們了,卡師既戰(zhàn)士,而戰(zhàn)士的使命便是戰(zhàn)斗!”
天蝎卡主明顯怔住了,而后她彎唇笑道:“很好,這就是你的‘公正’!
“李素文”招架著江冰輪的攻擊,眼尾瞥向了寧燭,道:“只是不知道你……”
砰砰砰!
江冰輪連續(xù)數(shù)次攻擊,讓李素文無暇開口。
他倆的戰(zhàn)斗十分焦灼,彼此對對方都很了解。
按理說,天蝎卡主的實力要更強,但她為了維持【神替】,損耗極大。
江冰輪以天秤序列2的實力,還真能和她打個平手。
寧燭聽懂了天蝎卡主的暗示。
她雖然被江冰輪絆住了,但暗處還有個獅子卡主,他會去宿舍樓里抓學生,用來威脅寧燭。
寧燭不能去天命鐘拿卡環(huán),可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盧弦樂和林聽出事。
她當機立斷道:“學長,你留在這里幫江主任,我去宿舍樓!”
黎今沒有猶豫,道:“我和你一起去找獅子卡主!
寧燭也不浪費時間了,干脆利落道:“走!”
第122章 不要變成“陌生人”。
黎今雖說是學生, 但因為天秤卡主的身份,在學院里的一些權限比很多老師都要高得多。
老師們早已啟動戰(zhàn)時準備,低年級學生回到各自宿舍樓, 各種防御卡片啟動,更有老師們組織在校的高年級學生們形成巡邏隊, 守在了關鍵位置上。
天蝎卡主實在狡詐,她先入為主地讓老師們以為是寧燭失控了, 而學校的警備也是為了堤防寧燭發(fā)狂后傷到普通學生。
寧燭和黎今方才都沒法開口解釋。
倘若只是簡單說說老師們根本不會信——李素文被【神替】遠比寧燭失控來得荒謬,不說旁人了, 連黎樂洋都不信。
即便真有人信了, 那更危險,萬一把天蝎卡主給逼急了, 她撕破臉后只會毫無顧忌, 很可能會隨意抓個老師來做人質。
天蝎卡主不會在乎靈卡師生的性命,寧燭和黎今卻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因此喪命。
江冰輪留住了天蝎卡主,可這學院里還有個獅子卡主。
寧燭早該想到的, 只是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 讓她無暇思考。
【因果重塑】是組合技。
天蝎卡主能釋放,只說明還有一位禁卡卡主在學院里。
是誰?
寧燭心里有個大概范圍。
獅子卡主沒有【神替】這樣的能力, 那他(她)一定是以自身模樣潛入到學院中。
相比較而言,新入職的老師考核要嚴格得多,各方面審查都很全面, 除非有天蝎卡主這樣的神技, 否則想要混進來的概率極低。
不是老師,就是學生。
獅子卡主潛伏在新生中!
寧燭越想越怕, 她道:“學長,我們直接去603, 獅子卡主的目標肯定是盧弦樂和林聽!”
這兩個禁卡卡主大費周章地潛伏進靈卡學院,為的就是讓寧燭去天命鐘拿取那枚七星卡環(huán)。
所以他們一定會挾持與寧燭最親近的人。
毫無疑問就是盧弦樂和林聽了。
她們三人從開學那天起就形影不離,關系好得人盡皆知。
想到這,寧燭心緊張得砰砰直跳,神態(tài)更是難掩慌亂。
黎今什么都沒說,安慰是空洞的,他能做的只有帶她盡快趕到603寢室。
幸虧黎今跟著過來了,要不然寧燭還真進不了此時這警備森嚴的宿舍樓。
黎今給兩人用了張隱蔽身形的幻卡,再加上他有最高權限,沒驚動任何人地潛入宿舍樓。
進了宿舍樓,寧燭徑直沖向六樓。
樓里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靜地躲在自己的寢室里。
宿舍樓有著最強的防御系統(tǒng),還有著充足的【食物卡】儲備,一旦學院出現(xiàn)意外情況,學生們在宿舍樓能支撐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樓道里沒人,但躲在宿舍里的學生們一個比一個慌張。
尤其是一年級白羊系的,各個都是滿臉驚懼:
“寧燭失控了?”
“我聽說她差點殺了素文教授!”
“天吶。〗淌谶好嗎?她沒……沒……”
“幸虧馬大夫及時趕到,要不然李教授就……”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這【古神卡】好可怕!也沒聽說是禁卡啊,怎么就……”
“力量越大的卡片越危險,你去翻翻禁卡名錄,上面記錄的禁卡,除了那些制作材料有違人倫的,大多是力量太強大,所以容易失控……”
即便是一年級學生,也不再是新生了。
眼下馬上到了考試月,等這個暑假過完,就是二年級生了。
他們已經(jīng)知道很多了。
603寢室中。
林聽坐立難安,在屋里來回踱步。
自從第一次預言失敗后,寧燭就變得非常奇怪,她日漸憔悴,也不像平日般愛玩愛笑。
她試圖去關心她,可一開口就被兇了回去。
林聽不知道寧燭怎么了,只能盡量不去打擾她,想著等她恢復了,她們就會回到以前那樣,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玩鬧一起在深夜聊著亂七八糟的瑣事入睡……
來到靈卡學院這一年,對林聽來說是最快樂的時光。
她不再寄人籬下,不再依靠旁人,她有了制卡的能力,每個月都有一筆不錯的收入。
她才十七歲,等到靈卡畢業(yè)后一定會賺得更多,也會變得更強大。
林聽不敢奢想自己能像寧燭一樣去參加卡師大賽,可她也希望自己能做出一張優(yōu)秀的卡片,在卡師界留下自己小小的名字。
然而,意外發(fā)生了。
寧燭失控了!
林聽想到這個就忍不住地自責,她在屋里來回走著,喃喃著:“這一個月寧燭肯定很痛苦,她一定是在和卡片的侵蝕抗衡,她……哎,我怎么這么沒用!什么都幫不了她!”
寧燭趕到宿舍時,聽到的就是林聽這句話。
她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還好還好。
獅子卡主還沒過來,她們都沒事!
“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進來!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寧燭的心陡然沉了下去,這恐怖的念頭讓她的身體搖搖欲墜。
黎今一把扶住了她,道:“別急。”
寧燭用力推開門,看向這間自己住了近一年的宿舍。
這是一個三人間,窗戶朝陽,天一亮就有陽光灑下,照得滿屋子光亮明媚。
陽臺上中了幾盆花,是她們三人一起網(wǎng)購的,每日輪流照看著,眼下正長勢喜人。
三人間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樣,到處都是她們生活過的痕跡。
三人的床鋪是三個風格,寧燭的是干凈利落的暖白色,林聽是整整齊齊的淺藍色,而盧弦樂總是亂糟糟的,堆滿了一堆雜物的橙紅色。
書桌上擺滿了她們的課本,墻上還貼了不少照片,多是三院新生杯時拍的:有入圍時盧弦樂和林聽兩人并肩作戰(zhàn)的截圖;還有她們分別的單人照;更有最后三人的合照;甚至還有黎樂洋宿舍的幾個人。
更多的照片是寧燭參加新生杯總決賽時拍的,幾乎每一場……她們都會和她擠在一起,燦爛地對著鏡頭,留下一張張合影。
當時盧弦樂說過那句話,寧燭一直記得很清楚。
她說:“雖然沒法在場上和你并肩,但在場下我們要肩并肩!”
每一張照片都是回憶,每一份回憶里都充斥著美好,可是……可是……
盧弦樂站在林聽背后,手里是一把寧燭從未見過的細劍。
劍身血紅,似是飲滿了鮮血。
林聽尚且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眼看到寧燭,半點不在乎她失控的消息,當即就想撲上來:“寧寧,你還好吧……”
盧弦樂拎住她后頸的衣服,輕輕松松就讓她一動都動不了了。
林聽愣住了:“樂樂?”
盧弦樂掐住了林聽的脖子,手上細劍橫在她細白的脖頸上,橙紅色的眸子盯著寧燭:“重新介紹一下,我是獅子卡主盧弦樂!
寧燭眼睛不眨地盯著她,再度感覺到了痛徹心扉。
如果說李素文是天蝎卡主對她沖擊是翻江倒海的話,那盧弦樂是獅子卡主對她的打擊就是天翻地覆。
怎么可能?
至親的師長和親密摯友,居然是潛伏在她身邊的禁卡卡主!
林聽茫然不知所措:“樂樂你在說什么?”
盧弦樂手中細劍輕輕抖動,林聽的脖頸上登時出現(xiàn)一條血痕。
寧燭立刻喊道:“別傷她!”
盧弦樂看著她:“想必你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寧燭胸口起伏著,她閉了閉眼,再度抬頭看向她道:“你先放了林聽!
盧弦樂笑了,像往常一般活潑開朗:“寧寧,你知道【獅子卡】的神技是什么嗎?”
寧燭:“……”
盧弦樂自問自答道:“【神爆】和【無敵】!
她圓亮的眼中透出孩子般的歡快笑意,語調也十分輕快道:“砰地一聲,我可以讓整座宿舍樓爆炸,你猜會死多少人?啊,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因為我有【無敵】,你最愛玩游戲了,你知道【無敵】意味著什么是吧!
寧燭平復著情緒,道:“放了林聽!
盧弦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怎么,你只在乎小聽的生命,其他人都無所謂嗎?”
寧燭聲音拔高,手中也握緊了熾火匕首:“你把她放了,我跟你去天命鐘。”
林聽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只覺得眼前的人都很陌生。
盧弦樂怎么了?
她怎么會是獅子卡主?
獅子卡主不是禁卡嗎!
她為什么要逼寧燭去天命鐘?
去那兒會發(fā)生什么?
寧燭看起來并沒有失控,所以……
林聽干咽了一聲,道:“寧寧,別去!”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她知道這肯定很危險。
盧弦樂收了細劍,將林聽拉近懷里,用手扣著她喉嚨道:“小聽別鬧,寧寧只有去了天命鐘,一切才會好起來!彼裢R话阌H昵地稱呼她們,只是這音調變得濕冷,透著癲狂。
寧燭正要開口,黎今輕輕拽了她一下,白澤也著急說道:“先離開宿舍!她真的會炸了整棟樓!”
寧燭一激靈,那被洶涌潮水覆蓋的情緒逐漸恢復理性,她咬緊了下唇,直到嘗到絲絲血腥氣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們先去天命鐘!睂帬T幾乎是一字一字咬著說出來的,“我會進去去拿七星卡環(huán),你不要傷害林聽!
盧弦樂揚了揚下巴,道:“黎今學長,你就留在宿舍樓吧!
黎今剛要開口,寧燭立刻道:“沒問題!
黎今蹙眉,不肯松手。
盧弦樂又道:“或者,我先炸了這棟樓?”
寧燭掰開了黎今握著她小臂的手,努力讓聲音四平八穩(wěn)道:“學長,守在這里。”
黎今急聲道:“你不能碰那枚七星卡環(huán)……”
寧燭打斷他:“我別無選擇!”
“寧燭!”黎今道出了真相,“那枚七星卡環(huán)里有星魔的‘詛咒’,你一旦拿取,會真正失控!”
“那就殺了我!”寧燭看向黎今,望進他眼中道,“學長,我如果失控了,就殺了我!
黎今面色慘白。
寧燭:“答應我!
“我……”
“答應我!”
黎今黑睫顫了顫,道:“好!
寧燭看向了盧弦樂,道:“走吧!
林聽想說什么,但盧弦樂卡住了她的脖頸,讓她只能發(fā)出短促的呻吟聲。
有黎今的卡片和權限,她們很容易就出了宿舍樓。
黎今沒有直接跟過來,只站在宿舍樓外,憂心忡忡地看著寧燭離去的背影。
從宿舍樓到天命鐘并不遠,在【神行卡】的加持下,也就兩三分鐘的樣子。
一路上,三人無話。
這是她們一起走過無數(shù)次的路,每一次都是有說有笑,甚至是有吃有喝,可寧燭怎么都想不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
從最開始就是假的。
都是假的。
李素文是假的,盧弦樂是假的。
寧燭這一年美好的學院生活,變得無比可笑。
【命運轉換】并沒有迷惑了黃道社的人。
他們從一開始就鎖定了寧燭。
哪怕寧燭變成了古神卡主,也不影響他們早就布好的局。
天蝎卡主沒能讓寧燭拿下七星卡環(huán),還有獅子卡主。
慈祥的師長不足以讓寧燭瘋掉的話,那還有同吃同住的摯友。
總會瘋的。
他們要一個瀕臨瘋狂的星神卡主,去繼承七星卡環(huán)中的詛咒。
“我拿了七星卡環(huán),星魔就會復活嗎?”寧燭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盧弦樂給了她同樣的回答:“星神從未消失,又談何復活?”
“為什么!”寧燭無法理解,“你們?yōu)槭裁匆?br />
“寧寧,你既然見過了天蝎卡主,就該明白,我們在承受著什么!北R弦樂對她笑了,道,“你知道使用【神爆】的代價嗎?”
她自顧自說道:“我就是那枚炸彈!我的血肉會炸成無數(shù)碎片,進而引爆整個區(qū)域!你知道血肉被炸成碎片是什么滋味嗎?!”
“沒人逼你使用【神爆】!”
“不!我必須用!一旦成為獅子卡主,我必須使用神技……”
“這是你……”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盧弦樂歇斯底里地喝道,“這是‘神賜’!誰都無法抵抗神賜!”
寧燭的確不懂,她只覺得禁卡卡主全是瘋子!
而她把自己的感情交給了這兩個瘋子!
盧弦樂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咯咯笑著道:“寧寧,我們是好朋友對吧?你看李素文也對你那么好,你就去拿了那枚卡環(huán)吧,只要得到‘神賜’,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你會獲得無窮的力量,你會成神,你會改變這……”
她們到了天命鐘下。
盧弦樂明顯放松了警惕,而林聽居然抓住了這個時機,釋放了一張【火焰卡】,砸在盧弦樂的小腹上。
林聽身形瘦削,行動敏捷,在盧弦樂手上一松的空擋,脫離了她的掌控。
只聽林聽大聲道:“寧燭,不要拿那枚卡環(huán)!”
盧弦樂面無表情:“你找死。”
寧燭神經(jīng)倏地繃緊,沖向了林聽所在的位置。
獅子之【神爆】。
盧弦樂的一根手指的血肉無聲爆開,同時爆炸聲響在了林聽的左臂。
寧燭沒有攜帶【恢復卡】,她撲過去焦急道:“林聽你別怕,我?guī)闳ァ?br />
盧弦樂又抬起一根手指,盯著寧燭道:“下一個,是她的心臟!
寧燭立刻道:“不要!我去天命鐘!我去拿卡環(huán)!”她的尾音全是哀求。
然而她剛剛起身,林聽在沒了一根胳膊的情況下,居然還撲向了盧弦樂:“寧燭!不要失控!你不可以成為‘陌生人’。”
這是林聽說得最后一句話。
她在說完這話后,用僅剩的四肢纏住了盧弦樂后用了一張【火焰卡】。
火光沖天而起,兩個女孩燒成了一團。
寧燭睜大眼看著,渾身血液在此刻凝固。
獅子之【無敵】。
盧弦樂毫發(fā)無傷地從火焰中走了出來,隨意推開了那成了一團焦黑的瘦削身體。
寧燭眼睛充血,一字一頓道:“我、要、殺、了、你!
她周身有無形的場域生成,仿佛星河懸置般,整個區(qū)域都成了黑夜。
第123章 “不如,我們再好好看看?”
黎今匆匆趕來時, 看到得便是這畢生難忘的一幕。
白晝變黑夜,廣場上有群星散落,而寧燭在萬星簇擁中, 化身流光。
【星神卡】的力量外溢,黎今能感受到【天秤卡】的躁動, 這是很復雜的情緒,有畏懼、有驚恐, 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盧弦樂也愣了愣,眸中透出了驚懼之色:“怎么可能, 你居然能化作‘星神’……”
她的話沒能說完, 就不得不再次釋放【無敵】。
寧燭的速度太快了,她沒有使用任何卡片, 卻擁有了幾乎所有星座序列的能力。
風的速度, 土的守護,金的剛烈,水的生機……
更有爆開的火焰和鋪天蓋地落下的冰霜。
星辰納萬象。
寧燭完全不需要卡片加持, 就可以輕松使用自己掌握的所有能力。
這本就屬于【星神卡】, 這本就源于它。
不止如此,她還多次使用了真正的神技。
盧弦樂的【神爆】一次次落空, 最驚險的一次竟然反向砸到了她腳下。
【無敵】張開,盧弦樂硬生生受了這一下,她眼中的恐懼更加分明:“【預見未來】和【因果重塑】……”
是的, 寧燭預見了她的出招, 又立刻用了【因果重塑】,才讓這神爆出現(xiàn)在她腳下。
對于星座卡主來說, 神技需要兩張星座卡合力,承受高額代價才能使用。
可寧燭居然就這么將其輕松用到了戰(zhàn)斗中。
盧弦樂怕了。
此時此刻的寧燭, 是真的會殺了她。
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她還沒……還沒等到……
【獅子卡】的【無敵】是有使用次數(shù)的,她已經(jīng)用了兩次,最多還能用一次,可寧燭的攻擊卻是連綿不斷的!
“寧寧!”盧弦樂急了,她求饒了,“不要殺我!我真的把你當成好朋友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一說這話,寧燭的心臟越發(fā)像被針扎了。
寧燭從沒懷疑過盧弦樂。
這個圓臉的可愛女孩,明明是她們三個當中最簡單快樂的。
她沒那么努力,沒那么敏感,也沒有太大的野心,每天快樂地尋找美食,只偶爾為課業(yè)的繁重愁眉苦臉。
她會央著林聽給她抄作業(yè),會求著寧燭幫她制卡,更會在完成這些后美滋滋捧上一大堆好吃的,分享給她們。
可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她從未真正認識過盧弦樂!
寧燭越發(fā)狠厲地攻擊盧弦樂。
盧弦樂厲喝一聲,【獅吼】如同實質,讓旁邊的建筑物都震了震,她道:“你以為我這樣就殺不死他們了嗎?這學院里,我埋了無數(shù)皮肉,只要我……”
寧燭不為所動。
如果盧弦樂真有她說得這些,早就用出來了。
她連林聽都那么輕易……輕易……又怎么會管其他學生死活!
“寧燭!你殺了我也沒用!”盧弦樂最后一次【無敵】用盡,聲嘶力竭地道,“這是你的宿命,你……”
寧燭的熾火匕首刺進了她的心臟。
砰地一聲!
她并非刺入柔軟的皮肉,而是像碰到了一個炸彈一般。
盧弦樂自爆了。
她留給寧燭最后的神態(tài)是仇恨和怨毒,她詛咒她:“這只是一個開始,你終會殺死你所有深愛的人!”
寧燭被炸飛了出去,【巖之膚】龜裂,她身上血肉模糊。
她殺了盧弦樂。
她為林聽報仇了。
可是……
很痛,很痛。
痛得像是每根神經(jīng)都被扯出來一段段切碎了一般。
寧燭隱隱聽到了白澤的聲音:“不要放棄!別被星空裹挾!你……你……”
她聽不清了,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黑洞之中。
周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連一絲絲光亮都透不出來。
她本能地想要離開,可黑洞的吸力何其強勁,她哪有力量掙脫?
就這樣吧……
很累很累……
她想睡一會兒。
“寧寧!蹦腥藴睾偷穆曇繇懺谒,“怎么哭了?”
寧燭心底生出一陣委屈,她的聲音回到了五六歲的時候,奶聲奶氣的:“舅舅,小羊駝,丟了!
苗風俯身看她:“真的丟了嗎?”
寧燭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丟了,都丟了!
苗風卻還在問她:“不如,我們再好好看看?”
好好看看?
又能看到什么?
寧燭又困又累,但是她努力睜開眼,努力想要再看看。
小羊駝還在嗎?
她沒把它弄丟嗎?
寧燭睜開眼了,黑暗陡然散去,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還有白澤的叫聲:“寧燭,你快把黎今殺死了!”
這話像一擊重磅炸彈,直把寧燭給炸得一激靈。
鋪天蓋地的黑暗像潮水般褪去,周遭的無數(shù)星辰散去,光芒照了進來,照亮了眼前的情景。
黎今渾身是血,就連黑發(fā)都被血液浸濕了。
白色的上衣成了血紅色,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燦若星空的束腰也松掉了,斜斜墜在了跨上,長褲更加狼狽,一道道劃痕上暴露了受傷的肌膚,腿上早就看不到肌膚的顏色,全是翻出的血肉,一道道縱橫交錯,極其可怖。
他雙手張開,擋在了天命鐘前,用沙啞的嗓音說著:“別去……寧燭,別去……”
哐當一聲,寧燭手中的匕首落地。
這是她做的。
她殺了獅子卡主后發(fā)瘋一樣地要去天命鐘,是黎今一直擋在她面前,不讓她進去。
她……
她差點殺了黎今!
“學長……”寧燭想要扶住黎今,卻發(fā)現(xiàn)他身上全是傷,竟然連落手的地方都沒有。
寧燭想到了【水之愈】,她趕緊釋放了這張卡片,可是這么重的傷,一張【水之愈】又有什么用?
寧燭忽然想起來了,她道:“【公正】!【審判】!哪個都行……學長你快把這些傷害都反彈到我身上!”
黎今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寧燭眼淚模糊了,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表達了:“給我,求求你給我好不好……你不能死,不能這樣被我殺死……我受不了,我真的……”
黎今怔了怔,他道:“我不會……”
“轉移給我!”寧燭道,“否則我一定會失控!”
“可是……”
“給我!”
天秤之【公正】。
當那金燦燦的天秤懸浮在半空中時,寧燭的心砰砰直跳。
強烈的渴望襲來,她想要得快瘋了。
“學長……學長……”寧燭努力喚著他,壓制著那翻涌的本能。
黎今輕聲道:“抱歉!
話音落,劇痛鋪天蓋地襲來,寧燭只覺身上被劃了無數(shù)刀,皮膚翻開,血肉暴露,痛到極致居然會覺得絲絲縷縷的涼意。
這涼意滲骨,讓人不受控制地哆嗦。
如果用【審判】,黎今可以把所有傷害都反彈給寧燭,因為這是寧燭一手造成的。
可他用了【公正】,只是將一部分均衡給了寧燭。
寧燭身上痛不欲生,卻莫名心安了下來。
她明白了小舅舅的話。
——不如,再好好看看。
她看到了。
她的小羊駝還在的,只是永遠地缺了一角,被生生扯掉的一角。
黎今終究是昏了過去。
他抗住了瀕臨失控的【星神卡】,硬是攔住了寧燭去拿那枚七星卡環(huán),之后雖說轉移了部分傷害,卻也透支了所有力氣。
寧燭反倒緩過來了,她身上痛得厲害,可體內靈能充盈,甚至在給一張廢卡注入靈能,就這么輕輕松松做出了一張【水之愈】。
寧燭由衷地感謝澤維爾和露西,多虧了他們的三星【水之愈】。
這水域不只能恢復他們的傷勢,更有著鎮(zhèn)痛的效果。
寧燭小心地將黎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兩人肩并肩靠著,互相依偎。
寧燭知道,江冰輪還在和天蝎卡主對戰(zhàn),可她實在是幫不上忙了。
誠然,她殺死了獅子卡主,可自己也差點失控。
再來一次的話……
不行。
她如果失控,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白澤提醒她:“那張【獅子卡】你得收起來,這東西邪門得很,萬一有人闖過來,它可能會使其強行認主。”
寧燭看向了那張血淋淋的星座卡。
盧弦樂爆成了無數(shù)碎片,只留下了這一張沾滿血肉的卡片。
寧燭不想碰她,但白澤的提醒不無道理。
放任它擺在那是危險的。
眼下廣場上沒什么人,可萬一有人聽到動靜來查看,那將非常危險。
寧燭頓了下,問道:“我能壓制它嗎?”
白澤氣道:“你可以直接吃了它!回收了這份力量!”
寧燭問道:“那上面的‘詛咒’呢?”
白澤被這一天搞得也快抓狂了,道:“這點‘詛咒’,我?guī)湍銉艋!?br />
寧燭斟酌了一下,道:“我先收起來,等校長先生回來了再說吧。”
禁卡上有星魔的“詛咒”,當然黃道社稱其為“神賜”。
寧燭并不想讓白澤涉險,所以只想暫時將其收起來。
她動作輕柔地將黎今安置好,再起身去撿起了【獅子卡】。
倏地,那卡片像活了一般,向著她的皮肉里鉆去……
白澤立刻道:“它還想吃掉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寧燭稍一用力,就掐住了這張卡片,像掐住了一條蠕動的吸血蟲。
一陣惡心感襲來,寧燭從沒想過一張卡片會有如此濕冷陰森的質感。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將其放入了卡袋之中,緊緊挨著【星神卡】。
白澤大叫一聲:“好臭!”
寧燭把它抱了過來,揉了揉道:“忍一忍。”
白澤:“你直接吃掉它多好!”
寧燭輕嘆口氣道:“不急,再……”
她忽然眼前一暗,坐到在地上。
一幅幅畫面像幻燈片一樣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這是些瑣碎混亂的記憶,屬于……盧弦樂。
寧燭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看到這些……
是因為她拾取了那張【獅子卡】?
寧燭看到了這些記憶,堵在心口的那塊石頭,反倒壓得更重了。
最高級的騙術是七分真三分假。
盧弦樂是真實存在的人,她的確出生在一個普通的純人家庭,的確有著還不錯的家庭條件,也的確有成為卡師的天賦。
只是她早在十三歲就加入了黃道社。
當時的她并不知道黃道社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她只當是一個神秘社團,帶著滿心的好奇,加入到了這個有著“超能力”的神秘組織。
黃道社招募了大量十三四歲的青少年,過早的引導他們了解了卡片。
不同于三大學院的教學,他們從一開始就在教他們制作各種禁卡。
禁卡學起來很簡單,制作效率也極高,只是所需材料令人窒息。
比如新鮮的人血,比如特定年齡的人體器官。
盧弦樂在短暫的好奇之后,萌生了逃跑的心思。
這太可怕了,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圍。
然而,她跑不了。
黃道社以她的爸媽性命威脅,讓她不得不繼續(xù)學習制卡。
一年后,這群少年經(jīng)歷來一場血腥的選拔,盧弦樂僥幸活了下來。
她并不是最優(yōu)秀的,也不是最有天賦的,但卻是運氣最好的。
可這份運氣也給她帶來了生不如死的災難。
盧弦樂繼承了【獅子卡】。
那場儀式殘酷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她體內被縫了炸彈,炸彈引爆后她整個人都被爆開,可下一刻又在【復活卡】的殘酷加持下,重組復活。
這個過程整整重復兩次,盧弦樂成為了獅子卡主。
然而,災難才剛剛開始。
盧弦樂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也墜入了深淵。
【神爆】是“神賜”,【無敵】亦是“神賜”。
然而這“神賜”就像毒|品一樣,必須定期使用。
一旦不用就會生不如死,可用了之后又是痛不欲生。
獅子卡主如此,其它禁卡卡主也是這樣。
而他們之所以執(zhí)著于讓寧燭拿下七星卡環(huán),也是因為擺脫這份無休止的痛苦。
“星神”留下了一本手書,而這就是他們的“信仰”。
十二星座卡是一體的,象征著未來和希望,是開啟新世界的鑰匙。
手書里寫得清清楚楚,【天蝎卡】【獅子卡】【雙魚卡】【巨蟹卡】【金牛卡】【射手卡】已被賦予“神性”,可【白羊卡】【天秤卡】【摩羯卡】【處女卡】【雙子卡】【水瓶卡】卻被叛神者偷走了。
黃道社要做的就是給這被偷走的六張星座卡以神性。
而天命鐘下的那枚七星卡環(huán),蘊含著足夠的神性。
只有星神卡主可以使用它,只有流著神血的人可以賜予【星座卡】以神性。
也只有十二張星座卡全部擁有“神性”,他們才能迎來新世界,擺脫這殘缺之苦,擁有至高無上的真正神力。
新任星神卡主已然降臨。
盧弦樂的任務就是陪在她身邊,配合天蝎卡主,引導她拿下這枚七星卡環(huán)。
在盧弦樂的記憶中,靈卡學院這一年的占比極大。
黃道社的首領為了讓她順利進入靈卡學院,【隱匿】了【獅子卡】的存在,而這也讓盧弦樂短暫地擺脫了來自【獅子卡】的痛苦煎熬。
她當真成了一名靈卡新生,在開學第一課上接近了寧燭,并且順利和她分到了一個宿舍。
真真假假真真。
恐怕連盧弦樂自己也忘了自己究竟是誰。
直到寧燭拿下了那枚六星卡環(huán),直到“李素文”找到了盧弦樂,讓她配合她使用【因果重塑】。
痛苦回來了。
品嘗過短暫的輕松后,盧弦樂對這生不如死的痛苦更加無法忍耐。
“李素文”告訴她:“別怕,只要寧燭拿下了七星卡環(huán),給所有星座卡以‘神性’,我們就不必忍受這‘殘缺’之苦了!”
她還告訴她:“到時候,你依舊是寧燭的好朋友,她將無比看重你!
寧燭只覺一陣惡心感襲來。
她從這些記憶中抽離出來,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紅袍身影。
“校長先生!寧燭失控了!”
“住口!”楊懷周的聲音從未如此失態(tài),他快步走向了緊緊挨著的兩人,痛心疾首道,“她沒有失控!是她……是她保護了你們!”
靈卡協(xié)會組織了大量高序列卡師,在格林家族的配合下對黃道社發(fā)起前所未有的猛攻。
然而……
這只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黃道社真正的目標是靈卡學院。
楊懷周在得知這一切后急火攻心,當即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以為自己趕回來后……
沒想到的是,寧燭以一己之力,保護了整個學院。
寧燭看到了楊懷周。
他身上的披風變得很大,個子更矮了,臉龐從青蔥的少年退化到了八|九歲的孩童模樣,唯獨那雙眼睛,依舊滄桑深遠。
他稚嫩的嗓音里滿是愧疚,眼中更是有熱淚縈繞:“對不起孩子,我回來晚了!
寧燭強撐著最后一口氣,想要說點什么又實在沒有力氣了。
她眼前一黑,昏睡過去了。
第124章 七星卡環(huán)中的秘密
寧燭醒來時, 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看到了蒼白的天花板和旁邊高高束起的遮光簾。
這里是醫(yī)療室,她正躺在病床上。
“黎今學長……”寧燭一睜眼, 惦記得便是當時重傷昏迷的黎今。
白澤和黎樂洋的聲音同時響起,白貓貓說:“黎今沒事, 被帶回黎家治療了!
黎樂洋道:“寧寧你醒了!別擔心,黎今學長沒什么大礙, 只是先回家了。”
黎家的醫(yī)療團隊更有針對性,黎今被接回去也無可厚非, 寧燭略微松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床邊, 看見了頂著個大大黑眼圈的黎樂洋。
一陣陣酸澀涌上心頭,寧燭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糊住了, 千言萬語只能吐出兩個字:“林聽……”
黎樂洋神態(tài)黯然, 聲調努力維持著平靜,說道:“校長趕到時林聽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馬大夫給她用了【恢復卡】, 她是被好好下葬的……卡師協(xié)會和學院都給了補償, 林聽的舅舅已經(jīng)把她接回去了……嗯,你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 整個卡師界堪比經(jīng)歷了一次大地震。
靈卡學院竟然出了這樣的事,讓很多家長心驚肉跳,紛紛提出退學申請, 想把孩子接回家去, 尤其是一二年級的。
楊懷周在當天就召開了全校大會,把來龍去脈給說清楚了。
這是重大失職, 他認真請罪但沒有申請離職。
請辭是逃避責任,楊懷周絕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學院不管。
李素文竟然是天蝎卡主, 獅子卡主也混在了新生中……
這不只讓學生們膽戰(zhàn)心驚,更是讓靈卡的信譽大跌,讓整個靈卡協(xié)會都遭到了重創(chuàng)。
卡師界的三大協(xié)會并不和睦。
靈卡協(xié)會捅了這么大個簍子,幻卡和秘卡那邊看似發(fā)來慰問,其實少不了冷嘲熱諷甚至是落井下石。
——他們暗地里向不少優(yōu)秀的靈卡師遞來橄欖枝,企圖將其吸納到自己的大區(qū)。
在寧燭昏迷的這幾天,她的個人聲望空前高漲,成了人盡皆知的大英雄。
她年僅十七歲,只是靈卡學院一年級的學生,卻觸動了【神視】,看穿了天蝎卡主的【神替】,并阻攔了獅子卡主炸毀靈卡學院的行為,救下了萬千師生。
黎樂洋說到這里的時候,聲調難掩激動,他熱淚盈眶道:“寧寧,你真的太厲害了,可惜我沒能幫上什么忙!
寧燭聽他說著,知道楊校長隱去了一些事實。
比如天蝎卡主和獅子卡主的目標其實是她,目的也是讓她拿取七星卡環(huán)。
這會牽扯到她星神卡主的身份。
雖說【命運轉換】對于黃道社來說已經(jīng)毫無意義,但校長先生還在盡可能地保護她。
寧燭搖搖頭,對黎樂洋說:“多虧你去通知了黎今學長!
黎樂洋幫了大忙,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黎家,把消息帶給黎今的話,寧燭早就撐不住了。
更不要提他們還叫來了江冰輪。
寧燭再怎么不喜歡江冰輪,也知道他這次幫了大忙。
他固然討厭她,卻也是真心維護著靈卡學院。
“江主任……”寧燭干巴巴問道,“還好嗎?”
黎樂洋神態(tài)又是一黯,道:“他殺了天蝎卡主!
寧燭松口氣,道:“那就好。”
他們都沒提李素文。
這名字成了白羊系學生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靈卡學院有個最喜愛老師排名的話,李素文絕對會是斷層第一,連楊懷周都沒法比。
校長先生的事務繁忙,也早就不再任課,大多學生是在開學第一課上第一次見到他,在畢業(yè)典禮上第二次見到他。
李素文就不一樣了。
她年輕熱情,還負責了學生們最愛的實戰(zhàn)課。
李素文的課是最難搶的,就連她帶出來的副教授的課都成了熱門。
足以見得學生們對她的喜愛。
不只是白羊系學生,很多天秤系學生也對她很有好感。
她居然被【神替】了,這對于靈卡學生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至今都有人無法相信。
黎樂洋也沒提盧弦樂。
得知她是獅子卡主,且殺了林聽后,黎樂洋也是僵在了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同時心疼到呼吸凝滯。
連他都受不了這沖擊了,可想而知寧燭在得知真相后……
太陰險太惡毒了!
黃道社是真的要把人逼瘋!
門開了,馬瑾華走進來,她與寧燭對視,目露慚愧道:“寧燭同學,我之前……”
寧燭搖搖頭道:“當時那個情況,誰都會被迷惑!
留守在學校的老師,要么是低序列的助教,要么是輔助系的老師,他們即便知道李素文是天蝎卡主又如何?
只會徒增傷亡。
楊懷周這次帶了很多人走,可也留下了實力最強的兩位教授。
白羊系的序列2李素文和天秤系的序列2江冰輪。
誰又能想到,李素文居然是天蝎卡主。
馬瑾華輕嘆口氣,對黎樂洋說:“黎同學先出去吧,我來給寧燭檢查下身體!
黎樂洋趕緊起身道:“好的!”
他一出門,就迎面看到了匆匆趕來的羅瑜、葉劍戎和跟在后面的沈觀。
他們都神態(tài)焦灼,問道:“寧寧(寧燭)……”
黎樂洋道:“醒了,看著沒什么大礙,馬老師正在給她做全面檢查!
三人都明顯松了口氣。
彼時,江冰輪用【定身卡】和【禁言卡】將他們困在了黎家。
但這些卡片的時效有限,尤其是江冰輪走遠后,更是沒多久就自動解開了。
等他們再回到學院,見到的卻是神態(tài)緊繃的羅瑜。
羅瑜道:“老師說寧燭失控了!”
黎樂洋大駭:“怎么可能!”
羅瑜神態(tài)復雜道:“老師們親眼看到的,她發(fā)瘋一般地攻擊李教授……”
黎樂洋想到黎今那句話,頭皮發(fā)麻道:“寧燭沒失控,黎今學長說李教授被……被……”
他說不出來,葉劍戎冷冰冰補充道:“被【神替】了!
再之后就是楊懷周帶著教授們回到學校,天蝎卡主被擊斃,而寧燭和黎今合力擊殺了獅子卡主,阻止了她爆破宿舍樓的瘋狂舉動,守護了全院學生。
馬瑾華給寧燭全面檢查了身體后說道:“恢復得很好!
寧燭道謝:“多虧了馬老師的精湛醫(yī)術!
馬瑾華搖搖頭道:“你自身的恢復能力很強,送來醫(yī)療室時很多外傷都在加速愈合,只是精神上耗損太大,校長希望你能更好的休息一下,所以我才額外用了精神理療的卡片,讓你多睡了幾天!
寧燭雖說心中還沉甸甸的,但情緒狀態(tài)比之前好多了,她由衷道:“謝謝!
馬瑾華眼眶紅了:“是我該謝謝你,我們這些老師白活了那么多年!”她語調里滿是慚愧和后怕。
馬瑾華很快便又擦擦眼淚,道,“好了好了,校長先生還在等我消息,我先去向他匯報一下你的情況!
寧燭點頭應下。
沒一會兒功夫,楊懷周過來了。
他恢復了之前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但如今有了【神視】的寧燭,一眼就看穿了這【障眼卡】。
楊懷周苦笑一下,道:“看破不說破!
寧燭心中酸澀,但還是認真點頭道:“嗯!”
楊懷周的年齡是逆生長的,這似乎是【命運轉換】的代價。
他不想說,寧燭也不忍心去問。
楊懷周問她:“感覺如何,身體上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寧燭搖搖頭。
楊懷周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卡片,遞給她道:“這是卡師協(xié)會和靈卡學院給你的一等功獎勵!
寧燭愣了下。
楊懷周認真道:“你守護了學院的師生,這是你應得的!
卡師協(xié)會給寧燭頒發(fā)了一等功勛章 ,同時給予了豐富的獎勵,其中包含一些終身特權和高達七位數(shù)的獎金。
獎金是其次的,這榮耀是極其稀有的。
放眼整個靈卡界,寧燭大概是最年輕的一等功獲得者。
楊懷周又掏出一張火紅色的卡片,放到她手上道:“這是我私人給你的……”
寧燭一愣,連忙把卡片推還給他:“校長先生,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楊懷周道:“收下吧,我很感激你守護了靈卡學院!
“可是……”
“如果不是你,我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都怪我……”
“校長先生,您沒做錯什么……”
楊懷周搖搖頭,看向她道:“識人不清、自以為是……倘若不是你的堅守,這次會死很多人!
寧燭聽到“識人不清”四個字,不禁垂下了眼睫。
楊懷周拍拍她手背道:“好孩子,收下吧,就當是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寧燭攥緊了手里的火色卡片,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楊懷周明顯松了口氣,他道:“能具體和我說說,當時都發(fā)生了什么嗎?”
寧燭只是略回憶,胸口就攪成一團了,但她還是壓住翻騰的情緒,忍著蔓延到嗓子眼的惡心,把來龍去脈都給說清楚了。
楊懷周聽得很認真,聽著聽著又眉峰蹙起,緊張道:“那張【獅子卡】在你的卡袋中?”
寧燭點頭道:“是的。”
“你說你看到了獅子卡主的記憶?”
“嗯……那應該是她的記憶!
黃道社費盡心思潛伏十年,為的就是天命鐘下的那枚七星卡環(huán)。
寧燭從盧弦樂的記憶中看到了他們對七星卡環(huán)的執(zhí)念,可還是有些拿不準,她問道:“校長先生,那枚七星卡環(huán)中到底有什么?”
起初寧燭以為他們是要復活星魔。
但無論李素文還是盧弦樂,都表示星魔從未離開。
楊懷周怔了怔,回答了她的問題:“黃道社稱其為‘神性’,三大協(xié)會稱其為‘詛咒’,但我覺得那里有另一張殘缺的神話卡片。”
寧燭倒吸口氣,她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楊懷周繼續(xù)說道:“一百年多年前,星魔開始著手改造十二星座卡,原本的十二【星座卡】雖說源于【星神卡】,但被創(chuàng)造出來后就有了獨立性,且在【星神卡】的認可下,星座卡主能有序持有并安全使用。
“然而,改造后的六張【星座卡】,變得越發(fā)不可控,繼承的儀式也變得詭異邪惡,誠然力量更加強悍,代價也更大了……”
寧燭只接觸到了兩張禁卡,無論【天蝎卡】還是【獅子卡】,都有著非常強悍的神技,同時也在瘋狂地折磨著持有者。
“我這些年一直在調查星魔究竟用什么法子改造了那六張星座卡,直到尋到了這枚七星卡環(huán)……”楊懷周看向寧燭道,“我懷疑,星魔是拆解了另一張神話卡片,將其融成了那枚七星卡環(huán),再把這力量注入到了星座卡中!
寧燭:“!”
楊懷周繼續(xù)道:“那枚七星卡環(huán)無法銷毀,只能鎮(zhèn)壓。星座卡主一旦靠近它就會受到干擾,甚至失控。”
天命鐘的存在不只是識別神技,更多是為了鎮(zhèn)壓這枚七星卡環(huán)。
之所以將這么危險的卡環(huán)放在靈卡學院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三大學院中唯有楊懷周是初代星座卡主,也只有他能夠勉強抵抗下這枚七星卡環(huán)的污染。
一旦出事,他好歹能將其轉移,而其余星座卡主,估計是見到既失控。
黃道社的禁卡卡主也不敢去碰這枚七星卡環(huán),因為他們也無力抵抗,只會失控。
唯有星神卡主,有概率拿取這枚七星卡環(huán),并釋放其中的力量。
而寧燭就是他們等了近百年,才等到的人。
白澤喃喃道:“難怪【獅子卡】那么臭!”
寧燭問楊懷周:“那另一枚神話卡片是【古神卡】嗎?”
楊懷周搖搖頭道:“我不確定,但這枚神話卡片大概率是源于秘卡大區(qū),它不像【星神卡】這般‘有序’,而是極端的‘惡’!
后期的星魔,在被背刺后儼然是瘋了。
他不再滿足于【星神卡】的力量,而是找到了另一張神話卡片,試圖將其完全注入到十二星座卡中,打造出一組更加可怕的卡片。
楊懷周很久沒有回憶過去了,可此時他再度想起了星魔曾經(jīng)說過的話:“這次,十二星座將和我一樣強大!這次,沒人能殺死你們!”
十二位初代卡主,死去了十一人。
這對星魔來說,如同被人砍斷了四肢般痛徹心扉。
楊懷周斂住思緒,又看向了寧燭:“那張【獅子卡】,能給我看看嗎?”
寧燭猶豫了一下。
楊懷周笑道:“放心,我既然能抗住那枚七星卡環(huán),便不會被一張【獅子卡】污染了!
寧燭一想也對,于是把【獅子卡】拿了出來,遞給了楊懷周。
楊懷周細細看著,眉頭越皺越緊:“你有對它做什么嗎?”
寧燭想了想,道:“沒做什么,當時白澤說它很邪性,可能會造成污染,讓我把它吃……咳,收起來。”
“它讓你吃了它?!”楊懷周聲音明顯拔高了些。
寧燭不安道:“白澤不是想害我,只是這卡片源自【星神卡】……”
楊懷周聲音微顫,道:“所謂吃掉,是指回收了【星神卡】的力量嗎?”
白澤知道小校長是在問它,翻個白眼道:“不然嘞!
寧燭幫它回答了:“白澤說是這樣的!
楊懷周又問:“那其中的另一枚神話卡片的力量呢?”
白澤嫌棄道:“誰要吃這么臭的東西!”
寧燭換個說法道:“白澤說,【星神卡】不會吸收另一枚神話卡片的力量!
楊懷周繼續(xù)問:“那么,這對寧燭有傷害嗎?”
白澤道:“笑死,你們人類吃塊紅燒豬蹄,難道還會對自己有傷害?”
寧燭略斟酌,繼續(xù)翻譯道:“白澤說,就相當于人類吃飯一樣,不會有傷害!
楊懷周神態(tài)明顯激動了,他道:“這樣……居然這樣……那太好了……”
寧燭喚他:“校長先生?”
楊懷周卻道:“你等一下,我把江主任喊過來!”
寧燭一聽江冰輪的名字,登時不自在起來。
沒辦法,都成肌肉記憶了,實在是放松不了。
沒一會兒,門開了,江冰輪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寧燭只覺一陣腥氣撲面而來,她立刻開了【神視】,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張臉。
寧燭:“!”
看到這沒有皮膚的“人”,寧燭只覺渾身汗毛倒數(shù),雞皮疙瘩全炸了起來。
天蝎卡主沒死!
她吃掉了江冰輪!
可是她怎么敢堂而皇之地過來,她難道以為她不會再對江冰輪使用【神視】嗎!
無數(shù)念頭在寧燭腦中閃過,她已經(jīng)進入到了備戰(zhàn)狀態(tài)。
楊懷周趕緊道:“別慌,江主任不是天蝎卡主,他只是不得不暫時保管【天蝎卡】,否則這卡片會污染其他人。”
第125章 下學年,去秘卡做交換生。
只是暫時保管?
即便楊懷周這么說了, 寧燭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剛經(jīng)歷了“李素文”,寧燭很難不杯弓蛇影。
江冰輪什么都沒說,他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站在那兒也是搖搖欲墜。
楊懷周道:“江主任,把【天蝎卡】給我!
江冰輪猶豫著。
寧燭看向他的視線越發(fā)凌厲, 她忍著惡心使用【神視】,可也很難分辨出什么。
體型不一樣。
身高也不一樣。
但天蝎卡主的【神替】是通過吃人達成的, 別說身高體型了,她連記憶似乎都能抽取一部分。
“我……可以。”江冰輪并不知道寧燭能無傷持有星座卡, 只以為楊校長要自己持有這邪門的禁卡。
只說了三個字, 江冰輪額頭就沁出了薄汗,神態(tài)更是不受控制地扭曲著, 顯然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劇痛。
楊懷周趕緊說了寧燭的情況, 末了又問寧燭:“你拿取了【獅子卡】后,就看到了盧弦樂的記憶嗎?”
寧燭點點頭。
江冰輪倏地轉眸看向她,眼中難掩詫異。
他深切體會到了禁卡的邪性, 沒想到寧燭居然能無傷持有。
楊懷周沉吟了片刻, 又看向那團模模糊糊的白霧,道:“白澤先生, 您能幫寧燭暫時壓制【天蝎卡】,讓她不觸碰其中的記憶嗎?”
寧燭乍聽之下很不適應。
誠然,從外形上看, 楊懷周是個少年模樣, 可他無論是神態(tài)還是說話的語氣,都會讓人忽視掉這個外形, 把他看成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
此時,老者對胖貓貓用敬稱, 語調也很是尊敬。
寧燭登時有些坐立不安。
她平日里對白澤是不是太不尊敬了……
又想到它狂炫罐罐還嫌不夠的饞模樣……
尊敬個鬼!
不如多給它倆罐罐。
不管怎樣,白澤十分受用,淡定道:“小事一樁!
寧燭先轉達給楊懷周,才又問道:“校長先生是不想我看到天蝎卡主的記憶嗎?我以為里面會有更多線索……”
盧弦樂的記憶很有限,別看她是獅子卡主,其實對黃道社內幕知道得不多。
她更像是【獅子卡】的容器,短暫持有一下,是為了配合天蝎卡主執(zhí)行任務。
而天蝎卡主的記憶無疑更有價值。
她已經(jīng)持有了【天蝎卡】至少十多年,又在靈卡界有了這么高的地位,且肩負著如此至關重要的任務,想必在黃道社中地位也很高,如果能看到她的記憶,沒準能掀出更多和黃道社有關的線索,甚至是找到那枚七星卡環(huán)的蹤跡……
楊懷周道:“天蝎卡主不同于獅子卡主,后者持有時間很短,記憶也很有限,你看到了也不會對精神造成太大沖擊,可天蝎卡主持有時間太長,又一直備受剝皮之苦,精神狀態(tài)肯定非常糟糕,你這么直接看到,極可能對自身精神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寧燭聽得心有余悸道:“我明白了。”
楊懷周對卡靈是有些忌憚的,但在【星座卡】上,卡靈應該不會為難寧燭。
【星座卡】源于【星神卡】,能夠順利回收的話,對【星神卡】只有好處。
江冰輪拿出了【天蝎卡】。
寧燭忍著頭皮發(fā)麻開啟了【神視】,看了個明明白白。
一般情況下,卡片是被放在卡袋中的。
可這張【天蝎卡】卻是嵌在了江冰輪的皮肉中,只見他生生將其挖了出來,帶出一片鮮血淋漓。
這究竟有多痛,可想而知。
【天蝎卡】像個活物一般,竟然又鉆了回去,只見江冰輪釋放了一張【寒冰匕首】,硬是把小腹的這塊皮肉給削了下來。
【天蝎卡】在地上彈跳了一下,還想鉆進江冰輪的腳掌……
楊懷周一彎腰,將它拿了起來。
【天蝎卡】像【獅子卡】一樣,透著一股黏膩腥氣,卡片周圍仿佛有一圈碎牙齒般,瘋狂啃噬著碰到的一切物體。
它在楊懷周手里倒是安靜了一會兒,可很快又開始試圖鉆進楊懷周的掌心。
楊懷周不愧是初代星座卡主,只見他手指微動,靈活地夾住了它的正中心,讓它只能在空氣中撲騰,并不能滲透進血肉之中。
寧燭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既惡心又安心。
惡心是必然的,這玩意實在邪門。
安心則是確定了江冰輪是真的江冰輪,并沒有被【神替】。
楊懷周抬手給了江冰輪一張【止血卡】,道:“趕緊去找馬大夫,好好治療一下身體。”
江冰輪卻搖搖頭道:“不急。”
他盯著寧燭,顯然想看她是否能安全持有【天蝎卡】。
楊懷周也知道他這較真的性子,不再說什么,看向寧燭道:“可以嗎?”
寧燭道:“我試試。”
楊懷周又道:“一旦有不適,立馬放下。”
寧燭應道:“好!
寧燭之前拾取【獅子卡】是不得已而為之,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安全持有,但眼下有過一次經(jīng)驗,又有楊校長在旁邊看著,她心里踏實多了。
寧燭碰觸了【天蝎卡】,濕漉漉的黏膩讓她忍不住一顫,那徹骨的寒意讓人心底發(fā)毛,就像碰到了一只變異的蚯蚓。
寧燭的手指一哆嗦,楊懷周緊張得眼睛都不眨。
好在她只是有些抗拒,【天蝎卡】卻老實得很,尤其在將其放入卡袋,緊挨著【星神卡】之后,那濕漉漉的黏膩和涼意都逐漸淡了下去。
楊懷周看著她:“怎樣?”
寧燭道:“沒問題。”
她又補充了一句:“也沒有看到記憶,但白澤說這記憶沒有消失,只要觸動卡片,就能看到!
楊懷周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楊懷周先轉頭對江冰輪說:“你先去治療!
眼看寧燭無傷持有了【天蝎卡】,江冰輪緊繃著的那根弦終究是松了,他應了聲:“好!钡徊蕉甲卟粍恿。
楊懷周看出他的情況,立刻釋放了【飛毯卡】。
江冰輪早已昏死過去,任由楊懷周用飛毯將其送到了旁邊的治療室。
沒一會兒楊懷周又回來了。
寧燭干巴巴開口問道:“江教授他……”
楊懷周道:“放心,能恢復,只是可能會留點疤。”
寧燭聽得也是五味雜陳。
楊懷周神態(tài)又凝重起來了,對寧燭說:“這半個多月,我們和黃道社打了一場硬仗……”
寧燭斂住心神,聽楊懷周說起了這陣子的情況。
寧燭在學校里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靈卡的高序列卡師和格林家族的不少骨干成員,也在秘卡和靈卡的邊境上和黃道社有了激烈沖突。
起初楊懷周只是想尋回那枚七星卡環(huán)。
寧燭的【預見未來】出了岔子后,楊懷周也懷疑是卡環(huán)不適配導致的【星神卡】異常。
【星神卡】失控是極其危險的,楊懷周又深知【命運轉換】撐不了太久,想盡可能多地為寧燭多做些什么。
比起重新制作一枚七星卡環(huán),將丟失的卡環(huán)尋回來無疑是更高效的,如果能借機打擊一番黃道社的勢力,更是一箭雙雕。
楊懷周輕嘆口氣道:“現(xiàn)在看我們擊殺的那個天蝎卡主……是中了她的金蟬脫殼之計。”
以“李素文”的身份,想引導著靈卡協(xié)會入這個局,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為了讓寧燭放棄觸動【神視】,做出了天蝎卡主已死的假象。
如此一來,她才能繼續(xù)潛伏下去。
只是沒想到寧燭在那樣神經(jīng)緊繃的情況下,仍舊堅定地選擇觸動【神視】。
假的天蝎卡主死掉后,反而意外激發(fā)了靈卡協(xié)會的斗志。
六張禁卡逍遙太久了,他們早就想一舉鏟除,如今出師大捷,他們便想乘勝追擊,直搗黃道社大本營。
然而……
這卻落入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靈卡協(xié)會的戰(zhàn)力被大幅度調走,李素文主動申請留在靈卡學院,要不是楊懷周不放心黎今的狀態(tài),讓江冰輪也留在黎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楊懷周少不了又是一陣慚愧自責。
寧燭寬慰他道:“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天蝎卡主實在太狠了。
江冰輪只是短暫持有了三天,已經(jīng)痛不欲生,而天蝎卡主居然持續(xù)了長達十年。
楊懷周輕嘆口氣,收住情緒繼續(xù)道:“這次行動并非一無所獲……我們搗毀了黃道社的一個大據(jù)點,解救了數(shù)百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這話一出,寧燭想起來盧弦樂的記憶。
她也是這么加入黃道社的,被教授了各種各樣的禁卡。
“他們……”寧燭想知道協(xié)會準備怎么處置這些少年。
楊懷周道:“他們本該是入學的年紀,可他們學的東西太危險,如果帶到三大學院,會給普通學生帶去不小的沖擊,所以……協(xié)會暫時還沒定下如何安置他們!
寧燭點點頭,像這種事她是沒什么發(fā)言權的,楊懷周會說給她聽,也是基于對她那“一等功”敬重,不再把她當成普通學生了。
楊懷周又道:“除了這些孩子外,我還留意到黃道社的一些布局……”
寧燭心一提,看向他道:“難道其他學院里,也有黃道社的成員潛入?”
楊懷周點頭道:“沒錯!
這事楊懷周起初只是懷疑,等“李素文”和盧弦樂徹底暴露后,他心中越發(fā)確定了。
不只是靈卡大區(qū)中有“李素文”和盧弦樂,其它大區(qū)中只怕也被滲透了。
楊懷周道:“我懷疑,格林家族中有黃道社的人,很可能是一位禁卡卡主!
寧燭:“!”
在三院新生杯中,她與奧利維亞是不打不相識,沒想到奧利維亞的家族中,竟然也潛伏著一名禁卡卡主。
楊懷周繼續(xù)道:“你也看到了,禁卡是直接融入身體的,尤其是在黃道社的儀式下繼承,隱蔽性非常強,即便是【神視】,也無法看穿!
寧燭之所以能看穿天蝎卡主,也是因為她沒有皮膚。
像盧弦樂這種,寧燭即便開著【神視】,看到的也只是盧弦樂。
寧燭點點頭,道:“那校長先生是怎么確定格林家族中有禁卡卡主的?”
楊懷周道:“事后復盤!
寧燭認真聽著。
楊懷周是妥妥的白羊系,即便這個年紀,坐到了這個位子,性格上也不像天秤系那樣嚴謹刻板。
他的直覺很準。
這次靈卡協(xié)會和格林家族聯(lián)手搗毀黃道社,看似強勢突進,其實還是撲了個空。
黃道社為了能真的調虎離山,也是下了血本的,損失了大量骨干不說,也真的被挖出了最大的據(jù)點。
楊懷周當機立斷,組織人手直搗黃龍,可沒想到的是他們撲了個空。
面對這數(shù)百名茫然無措的少年,他們只能現(xiàn)將其安頓下來。
這一安頓,也就給了黃道社轉移陣地的時間。
這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故意放出這數(shù)百名少年來絆住楊懷周。
而這事“李素文”沒有參與,她壓根不知道。
在場人中,有靈卡協(xié)會的高序列卡師,也有格林家族的人。
當時楊懷周只是覺得不對勁,但沒時間多想,等靈卡學院出了這樣的事后,他再細細回憶,才發(fā)現(xiàn)其中問題。
不只是這次,他查閱了之前三大區(qū)對黃道社的圍剿,都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痕跡。
靈卡學院有個“李素文”,只怕其他學院中也有黃道社的人潛伏著,且身居高層。
楊懷周從懷中拿出一張廢卡,遞到了寧燭手上:“這是我在一個黃道社的成員身上撿到的!
寧燭看著手中的卡片,它的背面隱隱能看出些許摩羯的輪廓,她遲疑道:“格林家族的?”
楊懷周道:“內部聯(lián)絡卡!
寧燭輕吸口氣,明白了楊懷周為什么會覺得格林家族中有問題了。
這張卡片明顯是用過的,只是對方?jīng)]來得及銷毀掉。
之所以會有摩羯的輪廓,是這種指向性的【聯(lián)絡卡】的特有加密手段。
楊懷周看了看寧燭的卡袋,又道:“原本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可你居然可以無傷持有星座禁卡,所以我想……”
寧燭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想讓我去收集另外四張禁卡!
楊懷周定定看向她,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搗毀黃道社。”
三大協(xié)會之所以長達百年都無法拔除黃道社,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無法處置這六張禁卡。
江冰輪只是短暫持有都這樣了,如果長期持有,他要么痛不欲生,自裁而亡;要么成為真正的天蝎卡主,被黃道社蠱惑,妄想開啟“新世界”。
這個長達百年的死結,因寧燭的出現(xiàn),而有了解開的希望。
寧燭與【星神卡】的契合度極高,她穩(wěn)穩(wěn)壓制住了禁卡,甚至可以回收其力量。
倘若將六張禁卡全部回收,那等于徹底斷了黃道社的根基!
寧燭恨透了黃道社,她毫不猶豫道:“校長先生,我要回收那四張禁卡!”
與其被動等待,她更想主動出擊。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只有搗毀黃道社,她才能過上安生日子,否則她只會不斷被安排,早晚被逼瘋!
楊懷周長嘆口氣,也不說那些沒用的空話了,道:“下學年,你去秘卡做交換生吧!
寧燭道:“明白了,我會揪出潛藏在格林家族的那位禁卡卡主!”
楊懷周道:“不僅如此,你還要學習掌握摩羯序列5的卡片【守心固意】。”
“守心固意?”
“這枚卡片是精神守護系的,你如果能夠順利掌握的話,就可以查看【天蝎卡】的記憶了。”
寧燭眸色陡然一亮。
楊懷周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想必她的記憶里,有你小舅舅當年經(jīng)歷那些事的真相。”
第126章 水滴項鏈。
楊懷周為寧燭考慮得非常周到。
即便她沒有展現(xiàn)回收禁卡的能力, 他也打算讓她去做交換生。
天命鐘在靈卡學院,而黃道社的目的就是讓寧燭進入到天命鐘里繼承七星卡環(huán)。
那么,只要將他們暫且分開, 黃道社就奈何不得了。
寧燭去做交換生也不會耽誤學業(yè),反而會因為學習了摩羯系和處女系的專業(yè)課而增加對【星神卡】的掌控力。
【星神卡】越穩(wěn)定, 禁卡的威脅就越小,這是相輔相成的。
再就是, 經(jīng)歷了“李素文”和盧弦樂的事,又失去了形影不離一年的摯友, 寧燭能去其它學院換換心情, 也對身心有益。
而去秘卡則是相對較好的選擇。
誠然,格林家族中潛伏著禁卡卡主, 可幻卡那邊也未必沒有。
反而是秘卡這邊, 楊懷周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還能讓寧燭有所準備;再就是關于天蝎卡主的記憶,這無疑是重要的情報, 如果能順利接收的話, 沒準能鎖定禁卡卡主的身份。
所以寧燭需要學習【守心固意】,而這是摩羯系的序列卡片……因此, 去秘卡是比去幻卡合適的。
楊懷周慚愧道:“按理說,我不該把這樣危險的任務交給你……”
寧燭只是個半大孩子,卻背負了高序列卡師都無法勝任的危險任務——他身為老師, 不僅沒法保護她, 還要讓她深陷陷阱,實在是愧為人師。
寧燭不等楊懷周說完, 便道:“先生,早在開學第一課的時候, 你就告訴我們了,卡師是戰(zhàn)士,我從決定入學那刻起,就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況且,即便我不主動出擊,黃道社也不會放過我,與其被動等待,我更想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
寧燭想得也很通透,她道:“禁卡卡主身在格林家族,很可能還是直系子弟,如果您貿(mào)然出手的話,可能會造成秘卡大區(qū)和靈卡大區(qū)之間的嫌隙,這只會讓黃道社坐收漁翁之利,如果是我把他抓出來的話,就只是我與黃道社的個人恩怨,不至于上升到大區(qū)之間……”
聽她這么說,楊懷周明顯怔了怔,旋即他長嘆口氣道:“你很聰明!
寧燭看向他,定聲道:“校長先生,我會順利歸來的!
楊懷周笑了,他神態(tài)間似是更蒼老了幾分,可眸中滿溢著欣慰:“好,我等你回來!
李素文的叛變對楊懷周來說也是巨大的打擊。
她是他精心培養(yǎng)的接班人,卻不成想……
楊懷周哪里還能撐到下個十年了?
他沒辦法再培養(yǎng)一個白羊系話事人了。
好在寧燭成長迅速,讓他看到了希望。
楊懷周想撐到她羽翼豐滿,他想盡可能地為她保駕護航,讓她沒有后顧之憂!-
寧燭沒有參加一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
她因新生杯的緣故,上學期的期末考直接全部A+,又因為保護了靈卡學院的緣故,下學期的期末考又是全部A+。
因為今年的特殊性,靈卡的暑假放得比之前要早很多。
六月中旬,在拿到了考試成績后,各系學生就陸陸續(xù)續(xù)收拾包裹回家了。
寧燭這時也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身體。
她搬出了603宿舍,換到了一個安靜的單人間。
暑假來臨,寧燭終于可以回家了。
黃道社這次元氣大傷。
不僅損失了兩位禁卡卡主,更是徹底失去了【天蝎卡】和【獅子卡】。
“李素文”的被殺也讓他們在靈卡中的布局完全暴露。
這一個月里,靈卡學院和協(xié)會對內部進行了一次大清理,揪出來不少黃道社的眼線,幾乎把其在靈卡境內的勢力一網(wǎng)打盡。
寧燭之所以想去秘卡做交換生,某種程度上也是想要更好的保護靈卡。
她走了,黃道社就不必再費心思在靈卡布局了,那么靈卡大區(qū)就暫時“干凈”了。
寧燭這次立了大功,憑借著“一等功”的身份,不僅獲得了巨額獎金,家人更是得到了靈卡協(xié)會的最高級別保護。
寧泉仁苦笑道:“這下是真可以提前退休了!
苗云依舊憂心忡忡,她寧愿女兒只是個普通高中生,也不愿她身處險境,成為什么大英雄。
寧燭對爸媽說了要去秘卡做交換生的事。
寧泉仁向來樂觀,道:“挺好!世界這么大,就該出去看看!”
苗云卻道:“安全嗎?”
寧燭寬慰他們道:“放心,去那邊是更安全些的!
天命鐘的事,寧燭沒和爸媽提,這些東西知道越多越危險。
寧燭抽空去了林聽的老家,黎樂洋知道后也急轟轟跟了過來。
林聽的舅舅家一片和睦,屋子里歡聲笑語,他們收到了一大筆撫恤金,買了一套新房子和新車子。
黎樂洋看得五味雜陳,但也不好說什么。
寧燭眼睫低垂,道:“走吧,我們去看看林聽。”
林聽被葬在了卡師墓園中。
這是一種對遺體的保護措施。
卡師的身體是某些禁卡的材料,如果隨意安葬的話,反而會被有心人竊取。
卡師墓園需要申請才能進入。
寧燭和黎樂洋早就拿到了申請,他們走過了許多冷寂的墓碑,看到了一個個陌生的名字,直到看到了那熟悉的兩個字——林聽。
寧燭的心臟像被重錘砸了一下,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初見時林聽膽怯的模樣,開學第一課上她奮勇反擊的決絕,素日里安靜恬靜的微笑,新生杯選拔賽上她光彩奪目的一戰(zhàn)……
無數(shù)畫面閃過腦海,最后是那悲壯慘烈的一幕。
她沒了一條胳膊,卻依舊悍然抱住了獅子卡主,要和她同歸于盡。
寧燭放下了白色的百合花,輕聲道:“謝謝你!
她原本不會死的。
她是為了不讓寧燭去拿那枚七星卡環(huán)。
她是不想寧燭失控,不想她成了面目全非的“陌生人”!-
盧弦樂的父母很早之前就被殺害了。
寧燭看了盧弦樂的記憶,知道她最初是為了保護家人才聽從黃道社的安排,后來她在繼承【獅子卡】時,使用了足足兩次【復活卡】……
這卡片是古早禁卡之一。
寧燭問過楊懷周,楊懷周也如實告訴她了:“一命抵一命,【復活卡】的制作材料是直系血親。”
“那盧弦樂的父母……”
“被做成了那兩張【復活卡】!
盧弦樂至死都不知道,她的爸媽早就被黃道社殺死了。
也許她知道了,但不愿相信。
【獅子卡】早就把她逼瘋,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8月13日。
這天是寧燭的十七歲生日。
寧泉仁和苗云早早就在準備,前者備好了一桌子菜,后者在布置家里的客廳。
寧燭本以為一家三口過過生日就行,哪知一大早就迎來了好幾位【快遞卡】。
黎樂洋送她一個三星【冰箱卡】,相當實用,能裝不少靈卡大區(qū)的美食,畢竟……秘卡是出了名的美食荒漠。
羅瑜大小姐出手闊綽,給寧燭一套稀有材料包,據(jù)說是摩羯系和處女系的序列卡專屬,這價格……怕不是得六位數(shù)起。
寧燭嚇了一跳,只想退回去——這禮物太重,回頭還不起啊。
羅瑜道:“送禮就該按比例,比如我有一個億,這小小材料包不過區(qū)區(qū)千分之一罷了,回頭你回我禮,也照著你資產(chǎn)的千分之一來吧!
好有道理!
寧燭都不知該如何吐槽了!
葉劍戎也給她送了份禮物,相當有葉卷王的氣質,居然是一份靈卡學院二年級學業(yè)大禮包。包含了白羊和天秤的所有專業(yè)課和同步測試以及必考資料,附帶一句:我會是A+。
言外之意就是,寧燭身在秘卡,還要拿靈卡的二年級A+唄。
寧燭又萌生了退禮物的念頭。
這些個大小姐,真讓人頭大!
沈觀給寧燭的禮物要正常的多,是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可以用來做【寒冰匕首】的基礎材料。
王煥、陳末和陸孫怡這三位黎樂洋的好室友合資給寧燭買了份禮物——【靈卡飲品大集合】,更重要的是保質期足足有半年,屬實是費心思了!
楊懷周也給寧燭送了生日禮物,是一個新的卡袋。
寧燭一打開就倒吸口氣,看向白澤。
白澤輕哼一聲,道:“理應如此!”
寧燭顫悠悠道:“這……這不得八位數(shù)?!”
白澤道:“你可是要去回收禁卡!沒有好卡袋能行嗎!”
寧燭:“……也對。”她就不跟校長先生客氣了,乖巧收了卡袋。
最后一份禮物來自黎今。
黎今的傷勢比寧燭重,直到放暑假寧燭都沒能和他見上一面。
好像是黎家有意隔開了他和寧燭見面,主要是怕【天秤卡】再度失控。
同樣是【星座卡】,被改造后的禁卡有一個顯著特征是,一旦繼承就能隨意使用其力量,不需要擔心失控。
之所以不必擔心,大概是因為所有禁卡卡主本身就是失控的狀態(tài)。
人已經(jīng)瘋了,也就不用擔心會不會瘋了。
寧燭一直很擔心黎今,直到他主動給她發(fā)了條消息,她才重新和他聯(lián)系上。
他倆沒法見面,但每天都會用手機聊天。
寧燭沒和任何人說起自己的生日,可學生檔案里寫著,他們也都記在了心里。
黎今的【快遞卡】是最后一個到的,送來的是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寧燭小心打開,在看到里面的物件后莫名有些臉熱。
白澤嫌棄道:“丑!”
寧燭不樂意了,道:“明明很好看。”
白澤:“綠色誒!老氣橫秋……”
寧燭卻道:“亂講,我最喜歡綠色了!”
小盒子里躺著的是一個翡翠吊墜,形狀小巧玲瓏,配的是一條細細的鎖骨鏈,拿在手里像一枚翠綠色的水滴。
寧燭很喜歡,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
白澤幽幽道:“退回去吧,很貴!
寧燭想了想道:“還行吧,我也買得起。”
“怎么,他生日的時候,你也要送他項鏈?”
“不行嗎?”
“呵呵,你不如直接送戒指!
寧燭臉一紅,抓過白貓貓使勁揉道:“不給你吃蛋糕了!”
生日宴在晚上。
黎樂洋、羅瑜、葉劍戎和沈觀都前后腳來了。
寧泉仁和苗云還是頭一次見到寧燭的同學,兩人都是又激動又欣慰。
黎今沒能過來,寧燭雖說有些失望,但也能體諒。
他倆想見面,估計得等【天秤卡】完全平穩(wěn)了才行。
江冰輪受了重傷,沒人幫天秤卡主守護“公正”,黎家更不敢讓黎今見星神卡主了。
大家吃吃喝喝直到晚上十點才離開。
人都走了之后,寧燭靠在床邊,看著外面的月光,想起了曾經(jīng)的約定。
寧燭的生日剛好在暑假,盧弦樂和林聽早就商量好了要來給她過生日。
可惜的是……
她們終究沒能一起給寧燭過哪怕一次生日。
眨眼就到了八月底。
靈卡學院迎來了新的一年級學生,早早回到學校的寧燭,饒有興趣地看著涌入大禮堂的新生們。
黎樂洋感慨道:“去年這時候,我們還在【筋斗云號】上體驗生死時速呢!
寧燭問道:“今年有‘開學第一課’嗎?”
黎樂洋神秘兮兮道:“聽說更嚇人了!今年應該還會縮減招生……哎,咱們校長也是頂著巨大壓力了……不過我聽我媽說,校董會想開一個非戰(zhàn)斗的日常系,主要是學習非戰(zhàn)斗類卡片……”
寧燭聽得微微點頭:“也挺好的!
不是所有卡師都適合戰(zhàn)斗的,可靈卡學院中無論白羊系還是天秤系,都是妥妥的戰(zhàn)斗系。
與其等到三年級后分流,不如從一開始就定得更明確些,額外增加一個日常系。以前是太平年代,“軍!焙汀拔幕被煸谝黄鹨矝]什么,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系學生是要上戰(zhàn)場的,不能拿生命當兒戲。
三大學院的交換生,在開學半個月后才開始交換,所以寧燭還沒去秘卡。
黎樂洋自從知道寧燭要去秘卡做交換生后,就一直在遞申請,沒想到還真成了。
眼下靈卡學院定下了三個交換生名額,分別是寧燭、黎樂洋和羅瑜。
羅家起初不同意,羅瑜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拿下了一個名額。
寧燭一直和奧利維亞保持著聯(lián)系,本想著去了秘卡后可以好好聊聊,萬萬沒想到……秘卡那邊的交換生名額里居然有她。
奧利維亞和艾迪爾會來靈卡做交換生,而寧燭又去了秘卡……可真是完美錯開了,奧利維亞對此扼腕不已!
幻卡那邊也有交換生,聽說是一位水瓶系的學生申請去了秘卡學院。
雙子卡主是不會做交換生的,他們都留在了幻卡。
眼看著到了去秘卡的日子,羅大小姐財大氣粗,婉拒了卡師航空的普通航班,直接出動私人飛機,邀請黎樂洋和寧燭一起前往秘卡。
寧燭行李都收拾好了,卻還在猶猶豫豫。
白澤看不下去了,道:“想去就去!”
寧燭:“萬一……”
叮地一聲。
寧燭的手機響了下。
黎今給她發(fā)了條消息:“還在學校嗎?”
寧燭心怦的一跳,道:“在!”
黎今道:“我在江主任的辦公室!
寧燭:“…………”可真是個見面好地方(反話)。
寧燭和江冰輪依舊是互看不順眼。
江冰輪是個好人,但他討厭寧燭也是真的,嗯,寧燭也討厭他!
寧燭反正是能避開他就避開,省得彼此鬧心。
黎今終于出來了,可惜卻不得不在“公正”的下和她見面。
寧燭也管不了這么多了,飛奔去辦公樓。
臨到江冰輪的辦公室外了,她又慌亂地把領口給收緊起。
自從收到了這條項鏈,寧燭一直戴著。
但……嗯,不知道為什么,她這會兒只想把它藏起來。
“砰砰砰!
“請進!
好久沒聽到黎今的聲音,寧燭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如果問寧燭在靈卡最討厭什么地方。
那江冰輪的辦公室絕對斷層第一。
可這會兒嘛……
她覺得江冰輪的辦公室也沒那么討人厭了。
深藍色調中,黎今穿著干凈的白色制服,逆著光站立。
寬肩窄腰,長腿筆直。
黑色發(fā)絲在陽光下微蜷,冷白的膚色也被渡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寧燭展顏笑道:“學長,好久不見!”
黎今抬眸,望進她燦爛明媚的眸子:“好久不見!
他們每天都有聯(lián)系,可自從那次事件之后,卻是第一次見面。
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到了嘴邊又變得客客氣氣。
“學長的身體完全恢復了嗎?”
“恢復了!
“我馬上要去秘卡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秘卡后要小心行事!
“我明白!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又同時開口:
“你能戴著……”
“我很喜歡……”
他倆都是一愣,而后一個耳朵尖泛起紅暈,一個面頰滾燙。
黎今喉結微微聳動,道:“那項鏈里有個【守護芯卡】,在遇到危險時,會自行啟動,相當于一張三星【盔甲卡】。”
寧燭眨眨眼,道:“這樣啊,好厲害!”
只有足夠了解卡片,才知道這項鏈的寶貴之處,它相當于自帶卡環(huán)的效果,且適配了一張足夠小的“芯卡”,其工藝之繁瑣和寶貴,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了,難怪白澤說它很貴……
不過,再貴寧燭也不想還回去了,她小聲道:“謝謝!
黎今:“沒什么。”
寧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我很喜歡的!”
黎今黑睫微顫,正要說什么,就聽江冰輪冷冷開口:“時間到了。”
寧燭:“!”
她被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江冰輪還坐在角落里,而她居然沒看到他。
黎今輕嘆口氣,對寧燭囑咐道:“格林家很復雜,奧利維亞有一個親哥哥和一個表姐一個表妹以及一位堂弟……根據(jù)那枚【內部聯(lián)絡卡】的分析構成來看,禁卡卡主的摩羯序列不高,很可能是他們其中的一位。”
寧燭凝神聽著,應道:“我記住了!
黎今深深看著她:“注意安全!
寧燭認真點頭,也囑咐他:“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黎今頓了下才應道:“嗯!
第127章 格林家族
寧燭出了江冰輪的辦公室, 剛好撞見了羅瑜。
羅瑜詫異道:“果然是患難見真情,你還挺舍不得江主任啊!彼恢牢堇镞有個黎今,只當寧燭這依依不舍的模樣是因為江冰輪。
寧燭:“…………”
按理說她該解釋, 但說不出口。
比起舍不得黎今什么的……
咳!還是舍不得江主任吧!
寧燭岔開話題道:“都收拾好了嗎?”
羅瑜立刻把江冰輪拋之腦后,道:“傻羊就位, 就等你了!”
等在【筋斗云私人號】上的黎樂洋,打了個噴嚏, 怒道:“誰在罵小爺!”
靈卡這邊的三位交換生全是白羊系的,而秘卡來靈卡的全是摩羯系, 至于幻卡那邊是派了兩位水瓶系。
交換生這事, 三大學院向來是有則有之,沒有也無所謂。
三大學院各有自己擅長的序列, 交換過去反而會耽誤自己的學業(yè)進度, 大部分學生都不樂意去。
有條件過去的,要么是自己的序列學得稀巴爛,想著去其它系碰碰運氣;要么是自己的序列學完了, 想去了解下其他系——這類型多是四年級以上的學生。
像寧燭這種有通學需求的, 也是百年來獨一份了。
黎樂洋會做交換生,純純是為了寧燭, 他知道寧燭去秘卡是有重大任務,他也向校長先生拍胸膛保證了,一定會好好配合寧燭行動。
寧燭起初還怕耽誤他的學業(yè), 等黎樂洋拿出他一個暑假的戰(zhàn)績, 直把她給驚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黎樂洋用了兩個月時間, 把白羊系的課程全給自學了。
他揚著下巴道:“我現(xiàn)在就可以參加期末考,拿個全A不成問題!”
寧燭服了, 心服口服。
在學習這塊,樂子羊是真卷出天際了。
至于羅瑜,她的主要目的自然也是為了跟著寧燭,次要目的也是想去研究下其他序列的。
十六年了,羅家一次次證明她不適合白羊系,以前的羅瑜為此痛苦不堪,發(fā)癲又發(fā)瘋,現(xiàn)在嘛……她豁然開朗了。
不適合就不適合唄,干嘛吊死在一棵樹上?
還不如另辟蹊徑,看看有沒有適合她的。
反正她爹媽也生不出二胎了,只能由著她折騰。
純人有私人包機,卡師世家有【筋斗云私人號】。
這可不是那種小筋斗云,而是有專門的駕駛人員和服務人員的專機型筋斗云。
這規(guī)模不比寧燭之前坐過的小,但乘客有且僅有他們仨。
黎樂洋好奇地東張西望,寧燭也是大開眼界了。
有錢真好。
寧燭一問這【筋斗云私人號】的包機價格后,登時覺得自己那“一等功”獎金太不值一提,居然只夠飛一趟秘卡區(qū)。
黎樂洋忍不了了,大罵一句:“萬惡的資本家!”
羅瑜斜他一眼:“要不你去做普通航班?”
黎樂洋話鋒一轉:“就讓我來當一次惡人吧!”
羅瑜毫不客氣地道:“傻羊!
寧燭和黎樂洋登機后如同那劉姥姥進大觀園,看什么都新奇。
空乘給他們換上了干凈柔軟的拖鞋,領他們穿過云霧繚繞的走廊后視線豁然開朗,這哪是機艙內部?這分明是個精裝修的客廳!
兩邊是餐桌,上面擺著新鮮的水果和精致的高點,還有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杯里盛得不是酒,而是各種口味的靈卡特飲。
正前方一個大電視,旁邊還延伸出倆游戲手柄。
最讓寧燭和黎樂洋瞪大眼的是,那沙發(fā)還會變形,按個按鈕就能躺下快樂打游戲了!
相較于他們的新奇,羅瑜伸了個懶腰道:“主臥是我的,剩下的你們隨便選!
倆鄉(xiāng)巴佬更懵了:“還有臥室?!”
“不然呢,我們要飛近12個小時!
寧燭話到嘴邊生生咽了回去。
寧泉仁賺到錢后他們一家人也出國玩過,那種十三天多國游什么的,寧燭累得腰酸背痛,苗云更是發(fā)誓——除非坐躺平的商務艙,否則打死不出遠門了!
即便是最豪華的商務艙,也和眼前的【筋斗云私人號】沒法比。
本以為客廳就是全部了,不成想后面還有三四間臥室。
其實也不分主臥次臥,都是一張兩米大床,外加衣帽間和嵌在云朵內的大電視。
黎樂洋挑中一間臥室后直接撲倒,表示:“12小時后見!”
當然,這話也就是說說,他只在床上翻滾了幾個來回后,就按捺不住來了客廳里,興沖沖地開始研究這個研究那個。
晚飯的時候,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卡】。
三人又吃又喝,明明深處萬米高空之上,卻像在家里一樣舒適自在。
羅瑜支開了空乘人員,凝神看向寧燭:“我聽說,你要去秘卡收集禁卡?”
黎樂洋嚇一跳,差點沒噎著。
寧燭給黎樂洋遞了杯水,她神態(tài)上沒什么變化,顯然對羅瑜會知道這些并不意外。
羅家是靈卡的大世家,也是白羊系的擁躉。
羅瑜會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不知道才奇怪了呢。
寧燭道:“嗯,有這個打算。”
羅瑜服氣道:“你是真猛!
禁卡的危險性,世家子弟太過清楚了。
而寧燭就這么單槍匹馬地深入敵營,用“真猛”倆字來形容都是含蓄客氣了。
寧燭想了下,對黎樂洋和羅瑜道:“這事,你們想?yún)⑴c嗎?”
收集禁卡的任務,楊懷周全權交給她了。
羅瑜和黎樂洋既然跟著她去了秘卡,那她也不想對他們藏著掖著,省得有信息差,彼此誤了事。
黎樂洋不必說了,寧燭非常信任。
羅瑜如今性子大改,人又極其聰明,寧燭也想拉她入伙。
黎樂洋立刻道:“當然!”
羅瑜也道:“不然呢,我們都在一朵‘云’上了!
寧燭笑了下,道:“那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你們也好心里有個數(shù)!
其實寧燭的消息也很有限。
首先是她可以安全持有禁卡,所以才敢去秘卡試著收集禁卡——以她的身份,進退都有余地。
其次是楊懷周調查到的線索,格林家族中有一位禁卡卡主。
再就是黎今臨走前給她的消息,極可能是格林家年輕一代的某個人。
聽完她說的話,羅瑜沉吟了一會兒,道:“也是巧了,怎么就把奧利維亞送去靈卡學院了?”
寧燭看向羅瑜道:“奧利維亞應該不是禁卡卡主!
羅瑜繼續(xù)道:“而她和你的關系不錯!
黎樂洋眨眨眼,好半晌才跟上她們的腦回路,總結道:“你倆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奧利維亞支走?怕她在秘卡給寧燭幫助?”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因為奧利維亞是禁卡卡主的概率太低了。
首先,格林家族的這位禁卡卡主,極大概率是自己想要繼承禁卡的。
盧弦樂是純人出身,很容易被控制。
格林家在秘卡的地位不亞于羅家在靈卡。
以羅瑜這配置,黃道社要是能把人擄走,那黃道社也不用蟄伏百年了,直接一統(tǒng)世界得了。
那么,奧利維亞根本沒有成為禁卡卡主的動機,她從小被當成摩羯卡主來培養(yǎng),既然能平穩(wěn)繼承摩羯卡了,又何必再去搞禁卡?
奧利維亞又因為新生杯的緣故和寧燭關系匪淺。
她在尋找七星卡環(huán)這事上相當用心,只怕也給黃道社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眼下寧燭要來秘卡,奧利維亞必然會礙事,所以格林家的那位禁卡卡主才想辦法把她給送走了。
捋到這里,線索就浮出水面了,羅瑜問:“那么,是誰主張奧利維亞去做交換生的?”這人肯定有重大嫌疑。
寧燭輕嘆口氣道:“我問過奧利維亞,她說是自己想來的!
黎樂洋:“。俊
羅瑜倒是不意外,她微微點頭道:“對方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做到明面上,只需要引導奧利維亞,讓她自己想去做交換生就成了!
黎樂洋嘖了一聲:“好心機!”
寧燭道:“不過對方還是暴露一個……”
黎樂洋一直覺得自己挺聰明的,但此刻他真成傻羊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跟上這倆高智商的腦回路。
羅瑜看著寧燭道:“沒錯,這人肯定和奧利維亞關系很親近!
奧利維亞是自己想要去靈卡做交換生的,但這種所謂的“自己決定”,是有很大操作空間的。
尤其是極親近的人,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引著她做下決定。
羅瑜釋放了一個【白板卡】,用黑筆在上面隨意寫下幾個名字,說道:“格林的家住是現(xiàn)任摩羯卡主,也就是奧利維亞的爺爺,他身體非常差,已經(jīng)許久不露面了,但凡不是想多給奧利維亞爭取些時間,估計早就撒手人寰了。”
說著,她又指向了格林家二代,也就是奧利維亞父親那一輩。
“奧利維亞父親的天賦一般,但生了兩個非常優(yōu)秀的孩子,老大是瑞安·格林,也就是奧利維亞的親哥哥,只比奧利維亞大了兩歲,就讀于秘卡四年級。
“奧利維亞還有個大姑,這位大姑的天賦極高,原本該是摩羯卡主的候選人,但錯過了黃金年齡,已經(jīng)放棄了繼承權,她至今未婚未育,有一個養(yǎng)女,名為格蕾絲·格林!
“這是奧利維亞的三叔和四姑。三叔的天賦一般,生了個兒子,叫盧卡斯·格林,天賦也很不錯,但因為比奧利維亞小了一歲,從出生就被她壓著,處處都比奧利維亞差了一截。
“四姑的天賦非常高,可惜在婚姻這事上自作主張,惹了老格林不快,失去了繼承權,而她也生了個女兒,叫露比·格林,這女兒大概是遺傳自父親那邊,天賦非常一般,性子也與世無爭。”
羅瑜不愧是世家嫡系,這一手資料那叫一個享盡。
黎今其實也給寧燭發(fā)了一份,所以寧燭對這些并不陌生,只是苦了黎樂洋,記得一個頭兩個大。
“等等!慢點!”黎樂洋本來就對外區(qū)名字很陌生,又都是格林家的,這會兒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簡單來說,奧利維亞就一個親哥哥是吧……叫瑞安,然后還有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姐叫格蕾絲,再就是堂弟盧卡斯和表妹露比了是吧!
黎樂洋又頭大道:“不對啊,表姐是收養(yǎng)的可以理解,但表妹為什么也姓格林!”
羅瑜翻個白眼,道:“我的孩子也得姓羅!
黎樂洋:“…………”有理有據(jù)。
寧燭也拿起黑筆,在白板上寫下這四個名字。
哥哥——瑞安·格林。
表姐——格蕾絲·格林。
堂弟——盧卡斯·格林。
表妹——露比·格林。
她又將這四個名字圈了起來,道:“禁卡卡主就在他們之中!
這范圍倒是大大縮小了,只是這四人的身份都很麻煩。
論親近的話,肯定是瑞安和奧利維亞最親了,如果他故意引導奧利維亞去靈卡的話,奧利維亞絕不會起疑。
可是……
羅瑜道:“格蕾絲和露比與奧利維亞的關系也都不錯!
格林的三代當中,只有盧卡斯和奧利維亞非常不對付,頗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意思。
可即便盧卡斯和奧利維亞關系不好,也不代表他沒能力引導奧利維亞主動去靈卡做交換生。
打個比方,羅瑜很討厭葉劍戎,但她有無數(shù)個激將法可以讓葉劍戎自己選擇去做某件事。
這并不難,至少對羅瑜來說很簡單。
黎樂洋頭大得很,道:“我們挨個接觸吧,四個人的話……一個個排查起來倒也不難!
寧燭也是這么想的。
羅瑜道:“這幾個人的性格……”
寧燭打斷道:“別告訴我!
羅瑜一愣:“怎么?”
寧燭道:“我先自己去感受下,免得被外部信息誤導,先入為主了!
羅瑜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也行,眼見未必是真,耳聽未必為實,自己去感受而后做出判斷,更有參考性!
這么說著的寧燭,卻又神態(tài)黯淡了下來。
感受就是真的嗎?
她對李素文和盧弦樂沒有半點疑心,然而……
寧燭搖搖頭,不去質疑自己。
這次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她的目的簡單明確,那就是揪出禁卡卡主-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寧燭三人絲毫不覺疲憊,只是因為時差的緣故,有些犯困。
走下筋斗云號時,寧燭頗覺恍惚。
白澤打個哈欠,道:“怎么天還沒黑!彼宦烦猿运,沒心沒肺。
秘卡大區(qū)和靈卡大區(qū)有時差。
寧燭他們出發(fā)時,靈卡時間是中午十二點,這飛了整整十二小時后,到了秘卡大區(qū)反而才下午四五點鐘。
羅家這邊也有產(chǎn)業(yè),安排了人來接他們。
寧燭上車后還覺得不適應,黎今也是打著哈欠道:“挺冷。”
十月對于靈卡學院來說也就是涼爽而已,可在秘卡大區(qū)這邊,居然這么冷了,得穿個厚外套了。
寧燭好奇地打量著窗外的風景,不同于靈卡大區(qū)的風格,這里的建筑是明顯的異國情調。街上的行人也顯得陌生遙遠,不再是親切熟悉的靈卡人。
此時此刻,寧燭才深切感受到,她與家鄉(xiāng)已經(jīng)隔了一萬多公里。
這個“筋斗”是真的翻得有點遠了。
寧燭給爸媽發(fā)了消息,苗云立刻打了電話過來。
兩人聊了一路,等到了羅瑜在這邊的宅邸后才掛了電話。
羅瑜道:“周一再去秘卡學院吧,這兩天先在這兒倒倒時差。”
寧燭和黎樂洋秉持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硬道理,乖巧點頭聽安排。
第二天一早,羅瑜忙忙碌碌地出門,她問寧燭:“要不要和我一起?”
寧燭問她:“去做什么?”
羅瑜無奈道:“我爸讓我去拜訪一下這邊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
寧燭一聽就頭大,立刻擺手:“不了不了,你快去忙吧!”
羅瑜也不為難她,悻悻道:“你們玩,我去當‘孫子’了!
黎樂洋睡了一宿后精神抖擻,對寧燭興沖沖道:“咱們出去溜達下?”
寧燭也想了解秘卡的情況,當即收拾好卡袋,道:“走!”
他們剛下樓,正盤算著怎么去秘卡學院呢……
白澤道:“哦豁,有人來了!
寧燭也感覺到了,她拉住了黎樂洋道:“小心!”
他們腳下的地磚忽地延展開了,成了一張【場景卡】,而他們也被拖了進去。
黎樂洋登時頭皮發(fā)麻,道:“誰!是黃……”
寧燭沒讓他說出口,只道:“不好說!
黎樂洋略松口氣,旋即又納悶道:“誰啊,你在秘卡還有仇人?”
寧燭搖頭。
黎樂洋道:“我更不配有!”
他們被拖到了一張【迷宮卡】里,眼前的景象成了一個灌木叢生的迷宮。
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霧霾彌漫。
灌木足足有人那么高,形成了一堵堵結實的墻壁,而通道只夠兩個人并行,走幾步就有不知通向何處的拐角。
寧燭心思一動,囑咐黎樂洋道:“跟緊我!
黎樂洋干咽了一下,道:“好!彼呀(jīng)扣住了自己的卡環(huán),隨時就能釋放卡片。
還好他們出門時都配好了戰(zhàn)斗卡組,卡袋里滿滿當當?shù)摹?br />
話音剛落,一個【角色卡】沖了過來。
摩羯系的【角色卡】是【騎士】,但這沖出來的卻是一張【戰(zhàn)士】和一張【術士】。
【戰(zhàn)士】按理是白羊系的。
而【術士】則是天秤系的。
黎樂洋倒吸口氣,道:“三星角色卡!”
沒錯,眼前的【戰(zhàn)士】是三星的,【術士】也是三星的。
三星角色卡的強度驚人,比如眼前這【戰(zhàn)士】,它身上瞬間騰起火焰,速度驚人地沖向了寧燭和黎樂洋。
第128章 靈卡人不騙秘卡人
白澤全程懶洋洋的, 只瞥了眼就說出了眼前這兩張角色卡的技能。
三星的角色卡,不只是多了一個技能,更有可能“異變”。而眼前這兩張角色卡, 明顯都有了更強悍的技能組合。
黎樂洋聽不到白澤的話,寧燭便轉述給他:“小心【戰(zhàn)士卡】的‘火焰狂暴’, 它還有個‘拔刀斬’和‘回旋沖擊’的強攻技能!”
好處是,這【戰(zhàn)士卡】沒有“嘲諷”技能。
否則這一套技能搭配起來, 實力不亞于一個序列5的白羊系了。
寧燭招架住了【戰(zhàn)士卡】,黎樂洋一個后撤拉開身位, 只可惜【迷宮卡】里太過狹窄, 他能后撤的身位有限。
轟地一聲。
寧燭先砸了個【火焰卡】,黎樂洋也釋放了【火弩卡】, 嗖嗖數(shù)箭射向了【戰(zhàn)士卡】。
這時【術士卡】也站好了位置, 只見一道彌漫著刺鼻氣息的黑霧襲來,沖向【戰(zhàn)士卡】時,瞬間抬高了它的血量!
這【術士卡】的技能組也很有趣。
居然有了堪比【醫(yī)師卡】的治療手法。
白澤一眼看穿道:“是生命轉換, 小心點, 這【術士卡】還有個‘生命吸取’的技能!
寧燭:“……”
她剛聽白貓貓說完,就見那黑霧中竄出一條黑色觸手, 沖著她脖頸飛來。
嘖。
這“生命吸取”看起來可真邪門!
黎樂洋也瞧見了,道:“不會真是那幫家伙吧!”
寧燭一刀斬斷了黑色觸手,道:“退后, 我來處理!
黎樂洋麻利道:“好的!”
他原本還站在了【火弩卡】的攻擊范圍內, 這會兒直接開了【神行卡】,頭也不回地往后撤去。
這【迷宮卡】里太繞了, 他有點擔心自己和寧燭走散,所以一路舉著【火焰卡】, 留下了足夠明顯的燒痕,足夠他原路找回來。
等黎樂洋走遠了,寧燭揚聲道:“這兩張三星角色卡,價格不菲!
角色卡是不會出聲的,但角色卡后方肯定有卡師。
寧燭輕巧地躲避著【戰(zhàn)士卡】的狂暴突進和【術士卡】的漆黑觸手,又說道:“不如你把它倆送我,我直接認輸好不好?”
【戰(zhàn)士卡】明顯僵了僵,但很快又攻勢更猛地沖向了她。
寧燭自然是留意到了,越發(fā)確定了心中所想。
角色卡的行動來自于背后卡師的意念,這一絲絲僵硬倒不是對方心動了,而是惱羞成怒了。
果然,釋放這【迷宮卡】的不是黃道社的人,而是某個按捺不住的小朋友。
看來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寧燭心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名字。
她明明看不到對方在哪兒,卻像是盯住了他的位置一般,繼續(xù)揚聲道:“輸贏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只是心疼你這么好的‘異變’角色卡……”
對方沉不住氣了,厲聲道:“少廢話!虛有其表的家伙!”硬邦邦的華夏語,估計是用了【語言卡】。
寧燭心中大石落地,看來真的是盧卡斯·格林,那位對奧利維亞一萬個不服的堂弟。
寧燭又問道:“我說得是真心話,你把這倆【角色卡】送給我,我……”
盧卡斯怒道:“你做夢!”
寧燭很是遺憾:“那好吧!
她話音落下,用【神行卡】拉開距離,而后起手就是兩張屬性迥異的卡片,【召喚火龍】轟地一聲爆開,巨大的火浪直把【戰(zhàn)士卡】給震得連連后退,火龍的威壓驚人,這【戰(zhàn)士卡】身上的狂暴火焰瞬間收斂了許多。
【召喚火龍】剛落地,另一張【冰天雪地】居然徑直砸向了【術士卡】。
這一幕直把灌木叢后的盧卡斯·格林給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喃喃道:“冰與火的對沖屬性,她怎么能同時釋放……”
旁邊的小弟怯生生道:“少爺,這古神卡主連三小姐都能贏,恐怕是……”
盧卡斯盯他一眼:“住口!新生杯是靈卡搞的貓膩,這寧燭的實戰(zhàn)能力不可能比我強!”
小弟們面面相覷。
她連白羊系序列5和天秤系序列5的卡片都能抬手釋放了,就這實戰(zhàn)能力還不不如您強?
您認真的嗎少爺!
然而,小弟們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看向那兩張昂貴的三星【戰(zhàn)士卡】和【術士卡】。
三星角色卡本就昂貴,技能組合這么優(yōu)秀的更是貴得離譜。
像那張【戰(zhàn)士卡】,可是少爺在“百世得”(拍賣行)用七位數(shù)拍回來的。
【冰天雪地】禁錮了角色卡。
火龍的火焰兇猛,在融化了冰凍的瞬間,也對角色卡造成了高額傷害。
這里不是感應卡區(qū),看不到角色卡的血量值,只能估摸出其耐久度。
火龍的三個火焰砸下,【戰(zhàn)士卡】搖搖欲墜。
小弟肉疼得很,對盧卡斯·格林說道:“少爺,要不先把【戰(zhàn)士卡】……”
盧卡斯·格林冷笑一聲,道:“區(qū)區(qū)一張【戰(zhàn)士卡】算什么,看我把她打成豬頭!”
說罷,小弟那真是拉都拉不住這位大少爺,就見他開了【巖之膚】,迅捷如黑豹地沖向了寧燭。
寧燭一眼看到,她還挺詫異的。
按理說,盧卡斯·格林剛剛入學不到一個月,但這【巖之膚】的使用效果,居然不亞于奧利維亞。
這位少爺還是有點傲氣的資本在身上的。
寧燭干翻了【戰(zhàn)士卡】,回收了【冰天雪地】后,讓火龍繼續(xù)噴【術士卡】。
這一套連招打下來,對別人來說是極大的靈能消耗,但對于寧燭來說也就還好,都不用特意補充【靈能卡】。
盧卡斯·格林個子挺高,至少也有一米八幾,但他身形瘦削,有著少年獨有的單薄凌厲,一身黑色作戰(zhàn)服勾勒出了薄薄的肌肉線條,渾身更是被黑鐵似的【巖之膚】裹滿,如同一個輕機甲一般,蠻橫地撞向寧燭。
寧燭的【盔甲卡】是絕對招架不住的,她向后一撤,揚聲道:“你身上還有【巖之膚】嗎?”
盧卡斯·格林愣了下,不明白寧燭為什么會問這個。
他不想理她。
他看出來了,這家伙性格壞得很,難怪是奧利維亞的朋友,一個德行!
寧燭抬手一個【冰凍卡】,精準打在了盧卡斯·格林身上,但【冰凍卡】的效果很一般,破不了【巖之膚】的防御,只能勉強讓他的動作遲緩一些。
盧卡斯·格林對此嗤之以鼻,再度提速撞向寧燭。
寧燭也不用別的卡片,就用【冰凍卡】一下下地砸著他。
盧卡斯怒了,道:“你什么意思!”
寧燭閃身避開他的拳頭,又問他:“你帶了不止一張【巖之膚】吧?”
盧卡斯道:“關你屁事!”
寧燭對他眨眨眼:“給我一張用用唄。”
盧卡斯睜大了眼睛,他的面部也覆蓋著【巖之膚】,按理說是看不到表情的,可那驚訝之色透過那雙碧璽般的眸子精準傳遞出來了:“你在說什么鬼話!”
“不行嘛?”寧燭故意說道,“格林小姐說她的弟弟非常大方,別說一張【巖之膚】了,便是……”
盧卡斯手上一頓,但旋即又手掌化刀,蠻橫地刺向她:“不可能!奧利維亞絕不可能向你提起我!”
“為什么?”
“因為我是她的畢生之敵!”
白澤毫不客氣地笑出聲道:“哪來的中二少年!”
寧燭也憋著笑,她道:“都畢生之敵了,不應該時常提起嗎?”
盧卡斯·格林得虧滿身都是【巖之膚】,要不然這會兒就該面紅耳赤了。
“要你管!”
“好好好,我管不著!
“你、你該死!”
“也不至于吧……”
“你……”盧卡斯·格林繃不住了,氣道,“你為什么不出手?你以為我會顧忌你的身份,不敢傷你嗎!”
寧燭無奈地看向他,道:“我沒卡片啊!
盧卡斯:“???”
寧燭道:“我問你要角色卡,你不肯給;我問你要【巖之膚】,你也不聽不聽……”
盧卡斯不可思議道:“你怎么會沒有卡片?”
寧燭解釋道:“格林少爺,卡片很貴的,像我這種純人出身的卡師,哪里能隨便丟來玩?”
“可你剛才分明用了【召喚火龍】和【冰天雪地】。”
“是啊,所以現(xiàn)在沒了。”
“你……”盧卡斯還真有點拿不準了,他身上的【巖之膚】褪去,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奧利維亞生得很好看,但并不是柔美型的,而是極具沖擊力和侵略性的美。
她的堂弟在五官上和她有相似之處,只不過更“柔美”一些。
可能是因為年齡的緣故,這詞用在在他身上毫無違和感,盧卡斯的膚色極白,碧色的眸子像一汪清澈的泉水,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狀姣好的唇瓣。
白膚、紅唇。
讓人莫名想到了白雪公主。
黎今的膚色也很白,但卻是那種溫潤如玉的白。
盧卡斯的膚色則是冷色調的,在陰森森的【迷宮卡】里,像個艷麗的吸血鬼。
盧卡斯直勾勾地看著她,道:“你真沒有卡片了?”
寧燭攤手:“靈卡人不騙秘卡人!
遠處的黎樂洋聽到這話,差點沒噴出來。
盧卡斯遲疑道:“你卡片都不帶,就不怕遇襲嗎?”
寧燭反問他:“你們秘卡這么亂嗎?”
盧卡斯:“……”
寧燭又道:“這樣吧,你給我一張【巖之膚】,我和你好好打一架!
盧卡斯立刻道:“不!”
寧燭道:“那你把我拉進【迷宮卡】是要干嘛?”
盧卡斯:“……”
寧燭又道:“你若是贏了我,就等于贏了奧利維亞哦。”
這話相當好使,直直戳到了盧卡斯的心尖上。
遠處的小弟們也聽到了這對話,他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可硬要細究……又想不出哪里不對。
四少爺?shù)拇_是想要和古神卡主打一架。
若是能贏了他,那四少爺就足以證明自己不比三小姐差。
可問題是……
這古神卡主連卡片都要問對手要嗎?
這傻子才給……
盧卡斯:“給你。”
小弟們:“………………”
黎樂洋憋笑憋得腮幫子生疼。
寧燭拿過【巖之膚】,頗為驚訝道:“四星?”
盧卡斯傲慢道:“你要是駕馭不了,就直接投降。”
寧燭看向他:“你做的?”
盧卡斯:“區(qū)區(qū)序列6的卡片,還需要我自己做嗎!”
寧燭松口氣:“那就好!
三院新生杯上,為了均衡選手的資源,賽委會規(guī)定了大家只能用自己制作的卡片,而一年級新生,能做出三星卡已經(jīng)是極限了,四星五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級別。
眼下盧卡斯出手就是四星卡片,讓寧燭多少有些沒反應過來了。
但想到那三星【戰(zhàn)士卡】和【術士卡】,旋即也就恍然了。
這可不是感應卡區(qū),現(xiàn)實中的卡師們,只要有足夠的金錢,是可以直接購買高星卡片的。
寧燭看著手里的四星【巖之膚】,又有些舍不得:“那個……”
“少廢話!”盧卡斯釋放了【巖之膚】,沖向了寧燭。
寧燭的速度驚人,剛才那四星【巖之膚】分明在她手上,下一瞬就進入卡環(huán),靈能涌動間,【巖之膚】如同輕鎧般覆蓋至她全身。
不愧是四星【巖之膚】,居然連衣服也會同化,寧燭原本穿的只是身普通衣服,此時居然也被強化成了鎧甲,緊緊貼合在身體上。
盧卡斯的手刀劈了下來,寧燭居然躲都沒躲,只見她脖頸處泛著淡淡的黑金色光芒,儼然是覆蓋了“完美”形態(tài)的【巖之膚】。
遠處的盧卡斯小弟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她……她……”
“四星【巖之膚】的完美形態(tài)!”
“黑金色也太炫酷了!”
“啊啊啊,少爺輸了……呸呸呸,我什么都沒說。”
盧卡斯很有自信地劈下,卻被狠狠反震,虎口被震得生疼,若非遍布【巖之膚】,只怕此時就撕裂滲血了!
黎樂洋也很詫異,道:“這個暑假……寧寧也沒閑著啊……”
經(jīng)歷了那一場惡戰(zhàn),寧燭的成長是驚人的。
這幾個月她在不斷感應【星神卡】,與其契合度大幅提升,也讓她對星座卡所屬的序列卡有了更精準的把控。
勤奮加天賦。
寧燭此時的實力早已遠超新生杯時期。
不在【感應卡】中,不僅沒有桎梏她的能力,反而徹底釋放了。
盧卡斯身為格林家的子弟,自小受到了摩羯相關的訓練,他的【巖之膚】用得先當厲害,自身格斗技巧也非常強悍。
按理說,寧燭在格斗這一塊是遠不如盧卡斯的,可誰讓盧卡斯給了她一張四星【巖之膚】,這完美狀態(tài)下的卡片,讓一切格斗技巧都成了花里胡哨。
絕對防御下,進攻成了撓癢癢。
盧卡斯的靈能損耗極大,體力也在高度透支。
寧燭起初還摸不著他,等他體力消耗過度后,她的拳頭重重砸在盧卡斯的小腹。盧卡斯吃痛后退,但寧燭的拳頭如雨點般砸落,讓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噗!
盧卡斯的【巖之膚】先一步消失,寧燭這鐵拳砸落,眼看著能把這大少爺給……
砰地一聲悶響。
【迷宮卡】散去的瞬間,一個密不透風的【巖盾】隔開了寧燭和盧卡斯。
盧卡斯面色更白了,嘴唇因血液而襯得更加鮮紅,他死咬著下唇,直直盯著寧燭。
寧燭抬眸看向眼前的陌生男子。
他個子比盧卡斯還高,估計得有一米九,身材也更加健壯結實,膚色也像極了奧利維亞,是健康性感的小麥色。
從眉眼上看,他長得更像奧利維亞,也是極具攻擊性和侵略性的五官。
男人笑了,彬彬有禮道:“寧小姐你好,我是奧利維亞的哥哥,瑞安·格林!
寧燭對他的自我介紹并不意外。
兄妹倆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都很像,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瑞安·格林穿著一身筆挺的正裝,意外中和了野性的氣質,尤其是開口說話后,更是沉穩(wěn)有度,成熟謙遜。
寧燭收了【巖之膚】,也客氣道:“你好,格林先生!
第129章 住進格林莊園。
盧卡斯?jié)M臉不服, 他兇巴巴地盯著寧燭,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什么時瑞安瞥向他道:“鬧夠了沒? ”
輕描淡寫一句話, 盧卡斯老實了一些,可他仍舊驕傲地揚起下巴, 道:“這次不算,下次再戰(zhàn)! ”說完這話, 他對瑞安·格林行了個禮,而后揚長而去。
瑞安看向寧燭, 道:“家弟任性, 給寧小姐添麻煩了。 ”
寧燭道:“ 不會,四少爺十分有趣。 ”
瑞安笑了下, 道:“我常聽奧利維亞提起你, 她非常認可你的實力!
寧燭繼續(xù)客氣道:“奧利維亞是不可多得的對手和朋友,我們在三院新生杯上相處融洽!
旁邊的黎樂洋溜了過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后, 只覺社恐發(fā)作。
別看黎樂洋平日里活潑健談, 真到了正式場合,妥妥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而寧燭, 居然熟練掌握了“廢話文學”,能這樣從容地和格林家的大少爺客套來客套去,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黎樂洋對寧燭的佩服, 再加三分!
兩人短暫客套后, 瑞安道:“寧小姐,我來找你, 是想邀請你住到格林莊園。”
寧燭一愣,她沒想到瑞安會這么開門見山。
黎樂洋也瞬間雷達豎起, 聽得更加仔細了。
瑞安說了這一句后,又道:“我們坐下聊?”
寧燭應了下來:“好!
她領著瑞安上了樓,同時給羅瑜發(fā)了條消息。
瑞安·格林雖說是格林家的大少爺,為人處世也比較成熟穩(wěn)重,卻沒有像盧卡斯那樣的驕矜傲氣。
他沒有過多的廢話,也沒有刻意去和寧燭套近乎,而是進屋后認真說道:“這也是學院董事們的意思。寧小姐遠道而來,我們秘卡理應好好招待,之所以邀請您去格林莊園,一方面是那邊的條件和設施更好,另一方面也是為寧小姐的安全著想!
黎樂洋沒忍住,問道:“難道秘卡學院還不如格林莊園安全?”
瑞安對他笑笑,道:“秘卡的宿舍樓在條件上是比不上格林莊園的!
黎樂洋剛想說:“無所謂啊,寧寧才不……”
寧燭插話道:“多謝格林先生好意,能給我些時間考慮一下嗎?”
瑞安道:“當然,一切遵從寧小姐的心意。”
說完這些,瑞安沒有停留,就這么起身離開了。
屋子里,黎樂洋驚訝道:“你要住進格林莊園?這……”
寧燭釋放了一張【隔音卡】后,才說道:“你別看瑞安·格林說得客氣,其實……根本沒得選。”
沒一會兒功夫,羅瑜就氣喘吁吁回來了:“什么情況,瑞安·格林有問題?”
黎樂洋道:“你這就拜訪完了這邊的那些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了?”
羅瑜道:“我拜訪個屁!剛看到寧寧的消息,我就‘飛’回來了。”
說著她又擺擺手道:“不急,我晚點再去就行,怎么個情況,我剛走他們就按捺不住了?”
寧燭之所以會給羅瑜發(fā)消息,也是以防萬一。
有羅大小姐在,他們出手也會有所顧忌。
羅家再怎么虐待羅瑜,也就她這么一根獨苗,她真要是出什么事,羅家一準發(fā)瘋,到時候秘卡也是惹一身騷。
寧燭把來龍去脈說給羅瑜聽了。
羅瑜蹙眉道:“盧卡斯的確是這樣的性子,他能干出這樣的蠢事。”
黎樂洋道:“少不了有人攛掇!焙苊黠@,盧卡斯是被人當槍使了,當然,他自己也是真想給寧燭個下馬威。
只是瑞安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讓人不由得不奪心。
羅瑜沉吟道:“講真的,瑞安實在沒有成為禁卡卡主的動機……”
黎樂洋問道:“為什么?他天賦也很好,卻被妹妹搶了風頭,如果心理扭曲一些,少不了就……”
羅瑜搖頭道:“他和奧利維亞的關系非常好,是真的很好!
寧燭看向她:“怎么說?”
羅瑜道:“這事我也只是聽說,嗯……奧利維亞的母親去得早,奧利維亞的父親吧……雖說天賦不行但亂搞的本事很行,只是礙于老格林的威嚴,不敢?guī)Щ丶依,可也對自己的這對兒女相當疏忽。
“格林家是秘卡的百年世族,內部的彎彎繞繞不提,外面也是宿敵林立,兄妹倆攤上個混賬爹,小時候日子很不好過,他們相依為命長大,感情非常好。
“關于摩羯卡繼承的事,也是瑞安執(zhí)意讓給妹妹的,所以他不會因為嫉妒奧利維亞而生出想要繼承禁卡的心思。”
瑞安·格林是個眾所周知的寵妹狂魔。
他在格林家族里的地位不低。
雖說繼承不了摩羯卡主,但也有望成為格林家主。
這倆并不沖突,甚至是老格林有意將其分開,為得是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黎樂洋蹙眉道:“那也不好說,萬一黃道社威脅他……”
羅瑜瞥他一眼,道:“威脅?黃道社要是能輕輕松松威脅到格林家的大少爺,那還當什么陰溝里的爬蟲,直接跳出來統(tǒng)一秘卡完活了。”
寧燭道:“這點我們早就分析過了,格林家的這位禁卡卡主有九成概率是自愿繼承的!敝哉f九成,也是寧燭性子謹慎,不忽視那未知外的情況。
黎樂洋還是覺得瑞安不順眼,道:“這人藏很深,讓人看不透,十有八九揣著小心思。”
羅瑜道:“他可是格林家三代的長子,要是連這點心性都沒有,早被吃干抹凈了!
黎樂洋說不過她,但堅持己見:“反正我覺得他很可疑!”
羅瑜卻道:“也別小瞧了盧卡斯,他在外的人設是傲慢任性,還和奧利維亞不和,可如果真這么簡單的話……呵,我只能說他爹媽把他保護得真好。”
黎樂洋想到【迷宮卡】中的場景,道:“你想太多了!盧卡斯絕對不是裝的,就那個勁……”說著他說不下去了,因為當初,也沒人懷疑過盧弦樂。
寧燭眉峰蹙了蹙,道:“我們是有備而來,他們也早有防備,所以這第一次接觸不代表什么。”
她不會再先入為主。
李素文和盧弦樂,讓她吃足了教訓。
羅瑜點點頭,道:“的確不急,保持客觀,繼續(xù)收集線索吧!
黎樂洋也不和她杠了,問向寧燭:“瑞安的邀請,你打算怎么辦?”
寧燭道:“住進格林莊園!
黎樂洋著急道:“這豈不是深入虎穴……”
“是啊,”寧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瑞安的話里全是暗示。
寧燭聽得明明白白。
而且瑞安說得也都是事實,想必秘卡高層也的確想讓寧燭住進格林莊園,寧燭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即便【命運轉換】的效果還在,估計有心人也能推理出來了。
倘若不是星神卡主,黃道社不至于派出兩位星座卡主。
再聯(lián)想到靈卡的神技——【命運轉換】。
寧燭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
秘卡可不敢把星神卡主就這么放在秘卡學院里。
說是保護寧燭,其實是保護秘卡的普通學生。
寧燭原本也不打算住在秘卡學院,這會兒瑞安主動提出,她索性順勢住進格林莊園。
明槍暗箭的都集中在一處,反而更簡單利索。
她是沖著禁卡卡主來得秘卡。
禁卡卡主又何嘗不是沖著她來的。
羅瑜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竅,她道:“我也搬去格林莊園!
黎樂洋一咬牙,跟著道:“還有我!”
寧燭心中一暖,道:“好,我們住一起,也有個照應!
他們已經(jīng)是一條繩上的了,這時候要做的就是信任彼此的能力,沒誰能保護誰,他們需要合作無間。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
寧燭三人去秘卡學院報道,有學長引著他們了解了秘卡學園。
秘卡的園區(qū)和靈卡一樣,也是建在了僻靜的郊區(qū),藏在了深山老林中。
只是秘卡的建筑風格和靈卡截然不同,這里是高聳的城堡,整體面積占地不大,但給人的視覺沖擊力更大一些。
總的來說,靈卡更加靈動清幽,而秘卡則神秘恢弘,倒是都很貼合自己卡片的屬性。
寧燭還挺好奇的,不知道幻卡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兩個學院的制度很相似,都是選課走班制。
黎樂洋發(fā)揮特長,立刻訂好了排課表,順道給寧燭和羅瑜都搶好了。
寧燭想到一年前和她們熬夜搶課……
心中少不了又是一刺。
一年前,她們在快活地暢想未來。
又哪里知道,未來會是這幅樣子。
瑞安沒有再露面,而是安排了一位女管家來接他們去格林莊園。
格林莊園離著秘卡學院不遠,他們用了一張【傳送卡】就輕松抵達目的地。
每次用【傳送卡】都少不了眩暈感,等緩過勁來后,寧燭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了震。
黎樂洋更是驚呼出聲:“好、好大!”
羅瑜癟癟嘴,道:“地廣人稀罷了,這莊園可比不上我們家的庭院!”
寧燭和黎樂洋不敢吱聲。
有錢人的世界,他們不懂!
格林莊園是很典型的歐式莊園。
入目是修剪齊整的花園,足足有一百多頃,放眼望去只覺心曠神怡。
正門恢弘壯麗,石柱上有兩個精美的雕像,走進去后是跨過時間的風霜,矗立依舊的高聳城堡。
走進城堡,更是會被那撲面而來的厚重歷史感給壓到,生出濃濃的敬畏心。
氣派的穹頂,巨大的壁畫,精致的雕塑以及那些看著就價格不菲的各式古董……
琳瑯滿目的裝飾,讓黎樂洋緊張得都快同手同腳了。
寧燭也挺緊張的,但她稍微給自己換了個思維,想象成自己在參觀某某古堡后,就淡定多了。
羅瑜依舊趾高氣揚,畢竟是羅家的大小姐。
以她在靈卡的地位,其實是吊打格林家眾人。
有她在,寧燭和黎樂洋也慢慢放松下來。
輸人不輸陣。
在錢這一塊,有羅瑜撐場子!
瑞安依舊沒露面,他的管家殷切且周到,仔仔細細地安排他們住下,并說了下莊園中的大體情況,以及一個限定——莊園中有保護措施,所有戰(zhàn)斗系卡片都不可用。
這很正常。
靈卡學院內也有這樣的限制。
寧燭的房間很大且非常豪華,剛走進來,她就有種穿越到西幻動漫中的幻視感。
過于華麗了。
一張床上怎么能有那么多東西!
黎樂洋給她發(fā)消息:“我的天,這床怕不是給豌豆公主準備的,也太舒服了吧!”
寧燭也起了玩心,躺上去滾了幾圈后總結道:“有錢真好!”
黎樂洋鄭重道:“寧姐加油,以后我跟你吃香喝辣!”
寧燭開始和他商業(yè)互吹:“洋哥說什么呢,請你務必成為我那個超有錢的好朋友!”
羅瑜幽幽道:“不需要他,我就是!
哦,他倆不是私聊,而是在三人群聊里。
雖說住進了格林莊園,但想要遇見格林家的人……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眨眼就是一個周,寧燭三人已經(jīng)適應了從秘卡學院到格林莊園這兩點一線的生活了。
秘卡的學業(yè)相當繁重。
寧燭為了學【守心固意】,對摩羯系的專業(yè)課相當用心,當然,處女系的課也不能忽視,來都來了,好好學學總沒錯。
日子過得悄無聲息,黎樂洋反倒沉不住氣了:“難道真不是瑞安?”
他太公事公辦了,邀請他們來莊園之后就不見蹤影了。
如果他真是禁卡卡主的話,不該湊上來和寧燭親近嗎?
寧燭比較好奇的是:“格蕾絲和露比是不是沒住在格林莊園?”
至今她都沒遇見那位格林家的養(yǎng)女和最小的女兒。
羅瑜道:“都在莊園里,但似乎有意和我們避開了!
寧燭點點頭,道:“不急,慢慢來!
寧燭的確不急,她需要時間來掌握【守心固意】,一旦能查看天蝎卡主的記憶,她沒準能直接鎖定禁卡卡主是誰。
周五下午,寧燭三人剛回到格林莊園,就在那壓迫感十足的大廳里見到了瑞安·格林。
他換了身衣裳,依舊是筆挺的正裝,起身時襯得肩寬腰細腿更長。不得不說,格林家的人身材一個比一個好。
“很抱歉,這幾天一直在外,直到今天才有空!比鸢灿譁睾蛦柕溃骸白〉眠習慣嗎?”
寧燭道:“都很好,有勞格林先生費心了!
瑞安看著寧燭,道:“明天是周六,我給三位安排了一個接風宴,請務必勻出時間來參加。”
來了!
黎樂洋心一動,眼睛寫滿了這倆字。
寧燭和羅瑜不動聲色,道:“格林先生不必這么客氣!
瑞安道:“本該早些準備的,但想著大家還要上課,所以等到了周末,到時不只有我的弟弟妹妹們,還有秘卡學院兩個系的優(yōu)秀學生們,嗯,大家都很想認識一下寧小姐!
第130章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和她討教?”
這邀約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絕。
況且寧燭也不想拒絕, 她巴不得有機會把人都給看一遍,甚至是和他們建立關系。
這幾天羅瑜和黎樂洋一直在討論,卻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無論對方展現(xiàn)出什么, 都可能是表面人設,這猜測難度太大。
黎樂洋覺得瑞安可疑, 羅瑜覺得誰都有可能,寧燭倒是沒說什么, 但她也不是毫無頭緒。
黃道社不會知道她來秘卡的真正動機。
揪出禁卡卡主這事,說出去誰都會覺得荒唐——楊懷周老糊涂了嗎, 竟然敢讓一個二年級學生來干這樣危險的事?況且靈卡把寧燭能安全持有禁卡的消息給封鎖了。
那么, 黃道社最多以為寧燭是來避難,只要她遠離了天命鐘, 黃道社就莫可奈何了。
在這個大前提下, 禁卡卡主看到送上門的寧燭,肯定會按捺不住。
寧燭想象不出對方用什么法子來讓她回到靈卡學院去天命鐘拿卡環(huán),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禁卡卡主會主動接近她, 甚至是和她建立足夠親密的關系。
天蝎卡主和獅子卡主就是這么做的。
前者成為引導她的老師,后者成了陪伴她的室友。
所以, 寧燭只要抓住這個角度,看誰想和她建立深厚關系。
眼下這個宴會,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
是寧燭的機會, 更是對方的機會。
清晨, 羅瑜在三人群里發(fā)了一串消息。
寧燭醒得早,正在給白貓貓開罐罐, 聽到消息后拿起手機。
黎樂洋是被吵醒的,他什么都沒看, 先發(fā)了一段語音:“啊,吵死了!”
羅瑜:“起床,試禮服!
黎樂洋一激靈:“啥???”
羅瑜發(fā)來了很多照片,都是些晚禮服的圖片。
寧燭莫名牙一酸,道:“穿校服不行嗎?”
黎樂洋瞬間緊張起來了,道:“吃頓飯而已,至于嗎……”
羅瑜發(fā)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道:“有我在,你倆別想丟人!
寧燭&黎樂洋:“………………”
正所謂術業(yè)有專攻。
寧燭和黎樂洋在這一塊是徹頭徹尾的小白,不說一竅不通吧,那也是七竅通了六竅,還是一竅不通。
好在羅大小姐是專業(yè)的,她本來就對“寄人籬下”這事相當不滿,這會兒砸下重金,誓要在接風宴上閃瞎眾人。
開什么玩笑?
她住在格林莊園是格林家族的榮幸,可不是她沒處可去!
黎樂洋的禮服很好選,他這一年又竄高了不少,穿上筆挺的燕尾服后,帥氣值破表,讓寧燭都不禁眼前一亮。
羅瑜點評:“還行吧,就這套了!
黎樂洋怪不好意思的,扯扯衣擺道:“是不是有點緊了?”他穿慣了寬松衣服,對這類型的衣服相當不適應。
寧燭寬慰他道:“非常合身!十分帥氣!”
黎樂洋嘿嘿笑了,又有點洋洋自得了,道:“那必須,哥的底子沒話說,就是平日里不拘小節(jié)不愛打扮……”
羅瑜翻個白眼,道:“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我?guī)蛯帉幵囈路。?br />
相較于黎樂洋的輕松,寧燭這衣服換得堪比打了三場比賽。
羅瑜一拍手,助理推來一架子長裙,看得寧燭倒吸氣。
“先試這件!绷_瑜拿了一條鑲滿鉆的雪白晚禮服給寧燭。
寧燭聽專業(yè)人士的。
都是女孩子,她也沒什么避諱,直接換了起來,反倒是羅瑜多少有點不自在,但也沒說什么,只在她穿好后怔了下。
寧燭對這些衣服的適應度和黎樂洋強差不多,她用力往上提了提后道:“是不是太緊了!崩盏盟囟伎焱覆贿^氣了。
“真沒看出來……”羅瑜輕咳一聲,轉過身去挑衣服道,“抹胸款不行,我再找找!
寧燭也道:“那個,腰身能不能也松一些……”
羅瑜看看她細瘦的腰身和平坦的小腹,道:“剛好!
寧燭:“……”行吧,聽行家的。
羅瑜又給她找了幾套,然而每一身都讓羅瑜看得一愣,很快她又說:“不行不行!
寧燭都給換累了,道:“我可能不適合這種衣服,我還是穿校服……”
羅瑜挑眉,道:“……你不要太適合!”
寧燭:“???”
羅瑜頓了下 ,沒好氣道:“我本來想把你往空靈低調的方向打扮,可你這胸……”她耳朵一紅,別過頭去挑衣服,最后她破罐子破摔了,道,“算了,丑就丑點,直接束領吧!”
全擋起來,省得便宜那幫臭男人。
寧燭還挺喜歡這套新裙子的,有點新中式的風格,很像天秤系校服的升級改良版。
羅瑜見她換上后又是一愣,最后只能自言自語道:“這樣吧,總不能真穿校服……”
這禮服的顏色很清雅,款式是束領收腰的無袖長裙,雖說借鑒了旗袍元素,但裙擺又添了些新潮的設計,從前面看是完美勾勒線條,但后方裙擺又拖曳開來,上面墜滿了星鉆,行走時璀璨生輝。
寧燭只覺走路很不方便,道:“真要穿成這樣嗎?萬一要打架……”
羅瑜遞給她一張卡片,寧燭接過來看了一眼:“【換衣卡】?還有這種卡片?”
羅瑜道:“當然,這可不是日常卡,這屬于裝備卡的范疇!
寧燭服了,謹慎問道:“很貴吧?”
羅瑜:“不貴啊!
“多少?”
“嗯……一萬?”
“……”
下午的時候,有人提前三個小時來了格林莊園。
來人偷感十足,直奔寧燭而來。
寧燭看到他時愣了下,羅瑜沒好氣道:“這才幾點啊,你跑來干嘛?”
澤維爾也氣炸了,道:“是不是你搞的鬼!老子就不該做你們羅家產(chǎn)的【筋斗云】!”
羅瑜清清嗓子,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澤維爾懶得和她掰扯了,看向寧燭道,“幸好趕上了!我也來秘卡做交換生了,你們晚上有接風宴是吧,我做你的男伴好不好?”
寧燭:“???”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黎樂洋也很詫異,道:“澤維爾?啊,幻卡的大牌交換生是……咳咳……不是我說你大牌哈,是秘卡論壇上寫的!
澤維爾氣死了,又狠狠瞪了羅瑜一眼。
羅瑜淡定得很,一副拒不承認的模樣。
寧燭在秘卡有一個周了,她還真沒見著幻卡的交換生。
一來是她忙著熟悉課業(yè),二來也把心思放在了格林家的人身上,根本沒空在意這些。
她倒也聽黎樂洋碎碎念過,說幻卡的交換生十分大牌,這都十月中旬了,還不肯來報道。
聽澤維爾這話里話外,他似乎不是不想來報道,而是被絆住腳了?
羅瑜不想讓澤維爾來秘卡?
為什么?
寧燭想到羅瑜和澤維爾打小就認識,估計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澤維爾干咽了一下,又眼巴巴看向寧燭,道:“我做你男伴好不好?”
他也換了身燕尾禮服,雖說急匆匆趕來,但金發(fā)燦爛,碧眼澄澈,一改往日的頹喪氣質,變得明媚帥氣。
寧燭遲疑道:“必須要有男伴嗎?”
澤維爾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就猜羅瑜會模糊這點,所以才想辦法提前趕來,就為了卡這個時間差。
“當然要男伴!”澤維爾道,“這也是禮儀之一,秘卡這邊講究得很!”
羅瑜嘴角抽了抽,道:“是啊,的確是有個男伴比較好!
不等旁人再說什么,羅瑜一把將黎樂洋推到了寧燭身邊,道:“樂子羊,你和寧寧一起吧!
黎樂洋:“???”
澤維爾立刻道:“我……”
羅瑜一把挽住他胳膊,笑盈盈道:“我做你的女伴!
澤維爾跟電到一般,差點沒蹦起來,他道:“我……”
羅瑜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六歲那年……”
澤維爾爆了句粗口,道:“閉嘴!”
羅瑜笑得更開朗了。
澤維爾的明媚氣質瞬間消失,又恢復那個喪喪的死樣了,他惡狠狠地瞪了羅瑜一眼,無聲說道:“老子早晚弄死你。”
羅瑜也笑瞇瞇的無聲說道:“無能狂吠!
寧燭看著他倆,眨眨眼,小聲問黎樂洋:“澤維爾是不是暗戀羅瑜?”
黎樂洋:“…………”
寧燭越想越對勁,道:“澤維爾是為了羅瑜才來秘卡做交換生的?可惜羅瑜對他好像沒意思啊……”
黎樂洋忍不住提醒她:“可澤維爾是想做你的男伴……”
寧燭壓低聲音對他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激將法!如果澤維爾不這么說,羅瑜哪會和他一起?”
黎樂洋:“…………”
好有道理,他都快信了……個鬼啊!
事實證明,人無完人。
寧燭哪哪都強,哪哪都優(yōu)秀,唯獨某根神經(jīng),粗得堪比馬里納亞海溝。
格林莊園的宴會廳極盡奢華。
這種華麗和華夏風不同,是繁瑣的,堆砌出來的奢靡,當然也有著其獨特的美感,只是和清幽俊雅毫無關系。
瑞安與其說是為他們舉行了一個接風宴,不如說是秘卡的開學宴。
只是能參加的無一不是世家子弟,估計除了寧燭和黎樂洋,沒有第三個純人出身的卡師了。
寧燭三人身為宴會的主賓,自然是萬眾矚目的。
黎樂洋緊張得不行,幸虧旁邊有寧燭在,要不然他真能掉頭就跑。
羅瑜從容自然,一副“想看就看,老娘最大”的氣勢,再加她旁邊那神態(tài)陰冷,一副“老子不爽,誰惹打誰”的斯圖亞特家的小瘋子,更是氣場疊加,他倆不像身處秘卡格林,倒像是在靈卡羅家了。
瑞安·格林迎面走了過來,他穿著禮服的模樣也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在有別人的襯托下,顯得他身形更加挺括,個子也卓然出群。
瑞安身邊有個非常漂亮的女生,她生得就像個童話故事里的精靈公主,金發(fā)垂腰,膚如白瓷,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透著些膽怯與好奇。
瑞安向寧燭三人做了介紹:“這是家妹,露比·格林。”
他也向露比·格林介紹了寧燭。
露比好奇地打量著寧燭,旋即對她羞澀一笑,道:“很高興認識你。”
寧燭也對她笑了,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格林小姐。”
“哇!”一個低呼聲響起,接著一個留著短發(fā),生得硬朗帥氣的男生湊了上來,他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寧燭身上,好半晌才道:“美麗的小姐,我能……”
他話沒說完,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來,捂住了他的嘴。
來人又是個熟人,洛克斯·帕克不好意思地對寧燭說:“這是我弟,腦子有點病,寧燭同學你別當回事哈!”
迪倫·帕克被哥哥按住嘴也不老實,但他明顯打不過洛克斯,只能睜著一雙大眼睛,試圖用眼睛對寧燭說話,至于說了什么……寧燭實在是接收不到。
羅瑜冷哼一聲,道:“又一只癩蛤蟆!”
澤維爾揚眉,盯她:“‘又’是什么意思。”
羅瑜毫不客氣地懟他:“沒錯,就是你。”
澤維爾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他當即炸了:“羅瑜你別……”
寧燭聽到動靜,看了過來,澤維爾瞬間閉嘴。
羅瑜笑瞇瞇的:“鬧啊,繼續(xù)鬧,寧寧最討厭咋咋呼呼的人了!
澤維爾:“…………”
他硬是把火氣給壓了下去,對著寧燭露出一個成熟迷人的笑容。
寧燭小聲對黎樂洋說:“百分百了。”
黎樂洋:“???”
寧燭道:“你不懂,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因為她而情緒起伏不定。”
黎樂洋:“……”行行行,你說得都對。
瑞安引著寧燭見了不少人。
秘卡的優(yōu)秀學生們齊聚一堂,都想著看看這位古神卡主。
瑞安一一向寧燭介紹,寧燭努力記下人名。
格林三代的四位,寧燭已經(jīng)認識了三個人。
大哥瑞安·格林,待她客氣疏離,沒有絲毫和她親近的意思。
老四盧卡斯·格林,自從【迷宮卡】事件后就再沒和寧燭見過面,今晚的宴會他倒是來了,但離著寧燭遠遠的,連一個視線都沒給過她。
老五露比·格林明顯對寧燭很好奇,但性格比較害羞敏感,并沒有主動和她搭話。
那位養(yǎng)女格蕾絲·格林,聽說是人在外地,今晚沒有出現(xiàn)在宴會上。
寧燭不會這個舞那個舞的,所以她拒絕了所有邀約,和黎樂洋在一旁吃著點心。
羅瑜拖走了澤維爾,但攔不住迪倫·帕克。
寧燭和洛克斯雖說在三院新生杯上打過幾場,可彼此交集很少,之后也沒再聯(lián)系過。
來到秘卡后,他們見面時也打過招呼,但也僅限于此。
洛克斯自認和寧燭沒什么交情,也不會去貿(mào)貿(mào)然打擾她,可問題是他這個蠢弟弟居然對寧燭一見鐘情了!
洛克斯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拜托,寧燭是誰啊!暴揍奧利維亞的女人。e被她現(xiàn)在的模樣給騙到了!
然而洛克斯也沒拉住迪倫,迪倫興沖沖湊到寧燭面前,開口就是:“寧燭小姐,你好美,我能……”
他的話又沒說完,一個摩羯系的學生忽然揚聲道:“我聽聞古神卡主對【巖之膚】的領悟很高,不知能不能討教一番!”
這嗓門很大,估計是偷偷用了【擴音卡】。
宴會瞬間安靜了,一雙雙眼睛都像聚光燈般落了過來。
黎樂洋神經(jīng)一繃,知道這是個故意找茬的。
寧燭略一回憶,記起了這人的名字。
他叫利森·范恩,是摩羯系一年級的學生會長。
利森·范恩挑釁地看向寧燭,等著她的回應。
這很膈應人。
寧燭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利森的實力絕對不俗,但他畢竟只是個一年級的學生,寧燭贏了他也勝之不武,萬一輸了,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即便不論輸贏,寧燭在這么個場合上應戰(zhàn),本身就很掉價。
所以才說利森這挑釁十分膈應人。
寧燭無論回應什么,終究是被他給羞辱了。
黎樂洋也想通了其中關竅,正要挺身而出,就聽羅瑜涼颼颼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和她討教?”
利森當即炸了,梗著脖子道:“這里是秘卡大區(qū),不是你們羅家囂張跋扈的地方!”
羅瑜徑直走了過來,譏諷道:“這跟羅家有個屁關系,我說的就是你們秘卡的事!
利森明顯沒反應過來。
羅瑜看了眼遠處的盧卡斯,問利森·范恩:“你和盧卡斯比,誰更強一些?”
盧卡斯·格林可不是個好惹的。
利森臉漲紅了,道:“自然是格林少爺!
“那不就得了!绷_瑜道,“盧卡斯是寧燭的手下敗將,連他都輸給寧燭了,你也配和她討教?”
不得不說,有羅大小姐在,想吃虧都難。
她三言兩語就把這挑釁者給懟得啞口無言,順道堵死了其他人的小心思。
想挑戰(zhàn)寧燭?
先贏了盧卡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