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拍戲受傷
短暫的休息之后, 丹增又回到了《尚云訣》的片場,雖森*晚*整*理然他想一直陪著裴正聲,但是工作還是得繼續啊。
陸振弦見到人就像見到許久未歸的親人, 上上下下打量著, “你終于回來了,怎么樣?你還好吧?”
“我沒事。”丹增拍下人的手, 道,“讓你們擔心了。”
“你現在是真的要火了。”陸振弦道, “等你火了之后可別忘了我啊。”
說著他拉住丹增, 悄悄的說, “說實話, 你和裴導什么關系?上次你說有喜歡的人是不是……”
說著他嘿嘿一笑, 頗為曖昧。
丹增推開他, “別瞎猜。”
陸振弦撇嘴, “好啦,我不多問,但還是希望你保護好自己, 像裴正聲這類人, 身居高位, 不見得有真心的,你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丹增知道這是因為兩個人的地位不匹配, 在外人看來的必然結果。但他們不懂裴正聲。
那分明是一個極溫柔的人啊。
他知道陸振弦也是為了他好,所以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簡單的休息一下, 找回了狀態, 丹增回到了拍攝當中。
————
蕭枕寒想要下山, 雖然云飛鶴剛開始并沒有同意,但也耐不住蕭枕寒的幾次三番地請求。
云飛鶴作為大師兄, 師弟們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怎么可能不寵愛他們。
蕭枕寒剛來的尚云派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臉上總是帶著陰郁,他不愛說話,性子沉悶,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他最先親近起來的其實是師姐,二師姐星雨晴是一個很活潑的人,性子張揚,喜歡倒騰她的花花草草,其實就是一些藥材,她熱衷于把各種藥材放在一起搓成丸子,然后找小白鼠。
云飛鶴是師兄,她是不敢造次的,也只有這個后面進來的師弟,成了她的專屬小白鼠。
飾演星雨晴的是一個新人演員林玲,年紀不大,性子活潑,和戲中的二師姐如出一轍。
在星雨晴日復一日的接近下,蕭枕寒也漸漸開朗了起來。
和尚云派的人也日漸親近,雖然還是話少,但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后來門派進來師弟師妹,蕭枕寒也學會了照顧小輩,在師弟師妹的眼里,他也成了那個可靠的師兄。
但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是為什么上山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然后復仇。
山中不知歲月,雞飛狗跳的同時又分外恬淡,像是世外桃源,他喜歡這些,也想要守護這些。但是國仇家恨,他又怎么能忘記?
當今帝王是他的叔叔,他本來有一個快樂尊貴的童年,自己的父親是太子,待人親和有禮,進退有度。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二叔也是一個很好的叔叔,會時常逗他,也會教他劍法。
分明是分外和諧氛圍,但有一天卻突然變了。
老皇帝一死,東宮竟慘遭滅門,一家上下無一生還,和侍衛換了衣服的蕭枕寒逃過一劫。
他的二叔,他曾在漫天火光中看到他二叔猙獰血腥的面孔。
那分明是他的兄嫂,會給他做他最愛吃的蓮子羹的熊婆婆,喚他二爺的賬房先生。
蕭枕寒不明白。
為什么一夕之間,他們成了仇人。
可他知道這個仇他要報的。
此去不知能否生還,但這是他的宿命。
蕭枕寒最后看了一眼尚云派的山門,轉身離去。
這是尚云最后的歡樂時光,從這里開始,之后的故事就全是刀子了。
作為仙俠題材的短劇,涉及了古代權謀,修真玄幻,以及武俠,這其中的文戲比例繁重,非常重要。
當然,同樣也少不了武戲。
雖然作為短劇,武戲不是重點,但是吊威亞仍舊是必不可少的。
吊威亞對于一個演員的核心控制力,要求非常高。
考慮安全,美觀,演員需要不斷的練習,不斷地和威亞老師進行配合。
在空中怎么做到好看美觀帥氣,這是對一個演員的基本要求。
而現在,大多數的古偶劇,很多演員根本不會吊威亞。
動作直上直下,表情亂飛,既不優雅也不美觀。
起初,威亞在影視劇中的使用,也是為了讓演員達到飛檐走壁的效果。
在武俠劇當中,使用非常多,神話故事當中用的也不少。
主要就是為了帥,讓武打動作更加流暢利落,讓神話故事中的仙人們更加優雅,仙氣飄飄。
《尚云訣》雖然是短劇,但其實導演是拍武俠劇出生,所以對演員的要求會高一些。
威亞很多都是三點式的,只固定在大腿,胯間,其實很磨人。
丹增不過才吊了一天,大腿根兒的嫩肉就已經磨破皮了。
這和騎馬還有些不一樣,騎馬磨的地方是大腿,威亞磨的地方還要靠上。
以至于第二天走路的姿勢十分豪放,合不攏了。
陸振弦和李李見了都是一臉戲謔的笑容,李李一臉沉痛,“丹增哥,過兩天送你個蛋兜子吧。”
“滾!”丹增一身月牙色長袍,皺著眉冷淡的樣子倒是和裴正聲越來越像了。
只是沒人怵他,都知道他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陸振弦格外壞心,趁人不備勾了下人的腿。
“嘶……”
丹增腿岔開,肌肉牽扯,十分酸爽。
他們這邊玩的開心,那頭湊一堆兒的女演員竊竊私語,不時往這邊看,邊看邊笑得猥瑣。
三個男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另一個演師妹的女演員叫奚婉,實際年齡比丹增都大,但奈何天生一張娃娃臉,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局限。
幾乎是從出道開始就在演少女,堪稱少女專業戶。
這么多年下來,只要又這一種類型的角色就會找她,但同時,這又不是不可替代性的,以至于后來也接不到什么別的角色。
但近幾年,隨著短劇行業的興起,很多知名導演也開始涉足這個行列,導致對演員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大,起初也只是一些素人演員,后來專業演員也投入其中,奚婉這才有了這個機會。
奚婉雖然長的年輕,但其實光聽聲音的話,會以為她是個御姐。
她的性格,也不大好形容。
像個久經歲月的老大爺,渾身的那種松弛感,偶爾還有些……嗯……
丹增不想用猥瑣來形容一個女孩子。
但是此刻,奚婉投過來的目光,真的很怪……
“丹增啊……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沒穿衣服?還是沒穿褲衩兒啊?”陸振弦抱著手臂搓了搓。
“我還好誒。”李李回答,雖然兩個女生的眼神怪瘆人的,但好像對他的影響不大。
丹增一言難盡,“不知道。”
*
“嘿嘿,肯定很激烈吧。腿都合不攏了。”奚婉嘖嘖兩聲,手里不知道從哪兒掏出的牙簽,夾著手上,模仿抽煙的動作。
林玲眼睛含笑看著她,“姐,你好好看啊。”
語氣里全是崇拜。
“看看那屁股,那胸。”奚婉感嘆,“真是極品啊。”
林玲笑著點頭,卻一句沒在點子上,“姐,你用的什么香水啊?好香。”
“你覺得丹增和誰最配?其實我比較吃強強的,裴導太瘦弱了,我覺得不合適,有點暴殄天物了。”她滄桑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牛頭人也挺香的,夾心餅干應該很很好吃。”
“姐,你怎么保養的?皮膚好滑啊。”林玲摸了一把奚婉的手背。
“我們對對戲吧,把重心放在劇本上,多鉆研劇本。”丹增回頭看了一眼,總之,很怪。
回頭對著兩個男人道,“別人什么眼神不是我們該關心的。”
又是一天威亞戲,丹增在空中基本就沒有下來過。
控制力和對威亞的把握,以及和威亞老師的默契都在進步。
蕭枕寒回到京中,秘密謀劃,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兒,自然不可掉以輕心。
根據可靠消息,皇帝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高手。
此人功夫了得,蕭枕寒派出去暗殺皇帝的人基本都沒能回來。
蕭枕寒也曾和這人交過手,一身黑衣善用長劍,臉上是一副鐵制的面具。
身手利落,出手也十分命中要害。
蕭枕寒暗暗心驚。
“你到底是什么人?”蕭枕寒足尖輕點,飛身踩上屋檐,他手中同樣是一把劍,直指黑衣人。
“要你命的人。”
聲音嘶啞,混沌難聽,就像是嗓子被烈火燎過。
“你身手了得,劍術正派,何必為了狗皇帝賣命?天下之大,做個逍遙游俠不好嗎?”
“少廢話。”
男人果斷出劍,直超蕭枕寒命脈襲來。
蕭枕寒旋身躲開,兩人纏斗起來。
屋頂的磚瓦被他們踩得劈啪作響,從這個屋頂打到那個屋頂。
最后蕭枕寒脖子被人劃了一劍,那人胳膊被他刺傷。
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那人咻地一聲離開。
蕭枕寒,“你……”
這場戲結束,丹增需要從屋頂下來,威亞老師放松鋼絲繩,誰知道卻突然發生意外。
不確定是哪兒松了,綁在丹增右側的鋼絲繩突然斷裂,吊威亞的機器也卡住不動,丹增懸停在半空,身體已經傾斜,腦袋朝下,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姿勢。
“啊!”在場的工作人員也驚了一跳。
“丹增!”和他對戲的陸振弦也被嚇住,條件反射沖上去張開手臂,想要接住半空的人。
“我沒事,我還好。”丹增答道,但是聲線有些虛,因為倒吊,血液沖腦,現在眼前發黑。
“快,找軟墊來。”導演動作迅速。
同時威亞老師們用手拽住鋼絲繩,怕機器突然動作,快速下滑,丹增就會直接從空中摔下來。
“丹增,卷腹的動作可以做到嗎?護好頭,這邊威亞慢慢放。”
威亞事故雖然不常見,但劇組還是會定期檢查設備,所以發生丹增今天這樣的事故概率很低。
不過也不罕見。
只要吊威亞,就會有這種風險,導演也不是沒有經歷的人,相反在早起拍武俠劇的時候,為了吊威亞耍帥,也曾發生過各種各樣的狀況。
所以現在處理起來還算冷靜。
“來,慢慢放。”導演道。
“砰——”
距離地面一米左右,另一邊的鋼絲繩也斷開,丹增砸在軟墊上。
初春的季節,威亞老師們愣是出了一身汗。
“怎么樣?還好嗎?”導演上前。
雖有軟墊墊著,丹增也被這猛地一下弄得有點眼暈,緩了好一陣,才搖頭。
“我還好。”
但這句話在他起身的時候被打臉。
“嘶……”
“怎么樣?”圍上來的都是熟悉的人,鄭魚扶著丹增的胳膊,陸振弦架著他另一條胳膊。
“崴腳了。”
“去醫院看看。”導演當機立斷。
“我帶他去。”陸振弦自告奮勇。
導演點頭。
等人走后,他默默摸了把后腦勺。
總感覺最近劇組不順啊。
“檢查一下是什么問題。”他對著威亞老師道。
陸振弦看著丹增腫得老高的腳腕,漂亮的醫生正在那只腳上摸索。
“嘖嘖嘖,我說你要不要去廟里拜拜,你最近有點倒霉啊。”陸振弦想著丹增最近接二連三的狀況,這也太巧了不是。
“醫生,他情況怎么樣?”
“還好,沒有骨折,就是崴了,有點腫,冷敷或者噴點云南白藥,幾天就好了。”
醫生的聲音溫潤,讓人如沐春風。
陸振弦細打量下來有些心驚。
凌厲的丹鳳眼,笑意盈盈的,更多了些溫和的氣質,就他看丹增腳腕那個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那腳腕談戀愛呢。
竟還是雙多情眼。
長的更是驚為天人,就這顏值,進娛樂圈絕對火。
簡直和裴正聲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人更溫和,裴正聲更冷。
“我開個單子,去拿藥就行了。可以刷醫保。”
醫生這樣說道。
陸振弦才晃過神兒,點頭應道,“好的。”
拿完藥出來,他扶著丹增出醫院。
只見那個好看的醫生走到護士站,還有人和他打招呼,“沈大夫。”
那個人也是溫和笑笑,但卻不難看出這溫和之下其實是冷淡的底色。
不知道他看見了什么,眼神驟然變化,溫和依舊,卻閃著不一樣的光。
那或者可以稱之為愛意。
陸振弦順著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像是健身教練,寬肩窄腰,相貌英俊,一身的雄性荷爾蒙根本遮掩不住。
是那種不管直男還是gay亦或者女生都會感嘆的男性魅力。
很man,不笑的時候帶著點兇狠。
在看到那個大夫的時候臉色緩和很多,也帶上笑臉。
“你看什么呢?”丹增見人眼睛都直了,也好奇地看過去。
“沒啥,就是覺得我長的好像挺一般的。”陸振弦暗自嘀咕。
第41章 胖哥燒烤
雖然只是簡單的扭傷, 但就丹增腫得老高的腳踝,這幾天的武戲也沒辦法完成。
導演不得不給丹增放了假。
主演的缺席,整個劇組的進度不可避免產生了一些影響。
導演蹲在地上, 默默抽煙, 他旁邊還有一并蹲著的李李。
李李是個自來熟的人,進組沒多久就和人打成一片, 作為剛畢業的青澀大學生,劇組的人對他的容忍度也很高, 就連導演也是。
所以才會有這樣和比他大兩輪的導演稱兄道弟的情況。
導演:“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拜拜?”
李李沉思:“嗯……也行?”
李李看著遠處粘在一起的兩個女演員, 再看看拉拉扯扯, 一個要攙, 一個不讓的男演員。
一言難盡。
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進了劇組之后, 竟然有種群魔亂舞的錯覺。
導演深吸一口煙, 拍著李李的肩膀,“我感覺你還挺不錯的,要不要當我徒弟?”
李李:啊?啊??什么?
他以為導演要給他介紹下一份工作, 沒想到竟然是徒弟?
導演可不管他如何震驚, 繼續說道, “你不知道,有大師給我算過, 說我今年遇貴人,有師徒緣, 只有收了他, 我之后才能一帆風順, 前途無量。”
李李腹誹:啊這,就您這歲數還有前途呢?
“起初我以為是丹增, 你看看他,多有型兒啊。正走上坡路呢,慢慢火起來了。哪成想他成天出事兒。”導演嘆了口氣,抽煙的動作帶上幾分惆悵,“唉……說真的,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剛大學畢業吧?想當演員嗎?”
李李思考,說起未來,他不免也有些悵惘,“還沒確定。”
“真的,要不來和我學拍戲吧。咱師徒攜手勇闖短劇行業。”他將煙頭按在地上,看了眼李李,想著這人不懂這個行業,介紹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叫戈俊才,二十八歲就開始拍電視劇了,早期武俠劇基本都有我的參與,后來武俠劇不吃香了,在家沒事兒干,最近在搞短劇行業。”
李李覺得這段時間在劇組也算是摸爬滾打了,也見識到了專業演員的演技。
《尚云訣》雖然是短劇,但其實劇組里每個演員演技都是沒得挑的。
李李要達到他們那個樣子,他自認是做不到,他無法做到百分百的沉浸,但也不是絲毫不入戲。
而是他做不到深刻地理解每一個角色。
可能和閱歷有關,也可能缺少和演員一樣的共情能力。
只能說可圈可點,能演,但不出挑。
他確實也喜歡這個行業。
他覺得有意思。
或許導演的確是另一種思路。
他沉吟半響,點點頭,“也行。”
“好,那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戈俊才突然站起來,抱了李李一把。
走了。
走了?啊?
這么隨便嗎?
李李環顧四周,覺得也合理。
劇組好像沒有一個正常人。
為了慶祝收到徒弟,戈導演特意給劇組放了假。
其實是主演受傷,很多戲沒法拍,所以閑下來了。
“來來來,大家聚一聚。”戈導演把人召集在一起,“這個,是我新收的徒弟。”他指著李李,“今天高興,請大家一起吃燒烤!”
丹增對上李李的視線,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怎么回事兒?
就這么回事兒唄。
李李眉毛微動。
“你倆眉來眼去干啥呢?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陸振弦有時候真的憨,“我是來加入你們的,不是來拆散你們的,說來我聽聽唄?”
“真好啊,三人行。”一旁的奚婉一臉姨母笑。
林玲挽著她的手臂,“姐,你笑起來好好看哦。”
燒烤攤離拍攝地不遠,這家燒烤在這里擺了起碼有十年了。
幾乎和這個影視基地一樣古老。
老板更是見證了好幾代娛樂明星的產生。
早期很多好看的電視劇或者電影,甚至一些已經成為大佬級別的演員,也曾在這個攤子把酒言歡,暢談理想,亦或是在這里集思廣益,碰撞出了很多電視電影里的名場面。
老板具體姓什么很少人知道,因為他的攤子支起的牌匾叫做胖哥燒烤,所以來這吃燒烤的人都叫他胖哥。
這就是一個小攤子,純靠帳篷支起來,因為胖哥和很多明星都合過影,后來城市規劃在這里劃了一條美食街出來。
在之后這里甚至成為了旅游景點。
后面陸陸續續也有很多明星為了宣傳或者營銷,專門跑的胖哥燒烤打卡。
但真正在這里碰撞思想火花的,越來越少了。
要說胖哥燒烤有多好吃,那倒也不見得,比這好吃的那海了去了。
只是在夏日的夜晚,光著膀子,喝酒暢聊,談理想,談故事,給這里帶上了很多濾鏡。
后來因為人多,胖哥燒烤都開始限量了。
“胖哥,還有座位沒得?”戈導倒是和老板很熟的樣子。
“有有有,專門給你們留了一桌的。”胖哥名副其實,是個胖胖的男人,笑起來也很親近憨厚,“在里頭,位置相對隱蔽些。”
“謝了。”
“嗨呀,你和我說這些干啥子。”
“來來來,大家隨便坐。”戈導招呼大家,“都有些什么忌口嗎?”
李李:“不吃香菜。”
陸振弦:“不要折耳根。”
“我不吃蒜。”奚婉道。
“我不吃辣。”這是林玲。
戈俊才摸了摸不多的頭發,行叭,都是演員,忌口確實多,轉頭問丹增,“你呢?”
“我不吃魚。不過戈導想點就點吧,不用顧忌我,我可以不吃。”
藏族有水葬的習俗,水里的魚會吃尸體,所以他們不吃魚,買魚一般都是用來放生。
戈俊才知道這個習俗,也表示理解。
很快他們就點完了菜。
丹增因為腿不方便,所以坐在最外面,自己一個人一個方位。
右手邊是陸振弦和李李,左手邊是戈導,對面是林玲和奚婉。
“我和你們說呀,這家燒烤,我當年和顧停來過,他那個時候還沒火呢,也才十八九歲的樣子,青澀著呢。”
顧停,目前為止仍舊活躍在熒幕上的大影帝。
票房的保證。
演過的角色數不勝數,涉及的題材更是廣泛。
拿獎拿到手軟。
如果說裴正聲是導演金字塔的頂端那部分,顧停就是演員的金字塔尖。
演技和流量并存。
顧停和裴正聲曾經合作過幾次,是裴正聲用的次數最多的演員。
這兩個人在一起,是絕對的強強聯合。
丹增從知道顧停,看到的就是他已經非常成熟的演技,在鏡頭下的完美表現。
這個人也堪稱恐怖,拍一部戲學一項技能。
當然,這也是丹增的另一位偶像。
顧停可以說是很多演員的偶像。
只是不曾想過,這樣一個大影帝,也曾在這個燒烤攤吃過燒烤。
“一般人都不知道,那個時候顧停不僅年輕,還氣盛呢。哈哈哈,可好玩兒一個小孩兒。”
能把顧停叫做小孩兒的,圈子里也沒幾個。
“戈導和顧影帝很熟?”丹增好奇。
戈俊才小酌一口白酒,“哈哈哈哈,還好吧,那小孩兒以前在我劇組待過一段時間。”
“哎呦,我就不多說啦。到時候都抖摟個干凈,傳出去我可就遭大罪咯。”
娛樂圈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戈俊才也不是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怎么會呢?今天的話,只限餐桌。”丹增敬了戈俊才一杯。
戈俊才爽朗一笑,“還是我們主演說話好聽哈哈哈哈。”
“師父,我敬你一杯。”李李也舉起酒杯。
“好好好。”
“戈導為什么突然收這小子當徒弟?”陸振弦一邊擼串一邊問道。
“害,說來話長。”戈俊才突然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道,“你們不覺得最近劇組……很怪嗎?”
“啊?”陸振弦也忍不住壓低聲音,“怎么說?”
“你看咱們主演,又是硫酸又是斷腿的……”
“咳,戈導,沒斷。”丹增忍不住反駁,“就是崴了腳。”
“好吧,其實是我看這個小伙子骨骼驚奇,天賦異稟 所以決定把畢生功力傳授給他。”戈俊才搖頭晃腦,頗有種江湖騙子的既視感。
“怎么樣?在劇組還適應嗎?有沒有什么別的想法?”突然的正經,戈俊才問著一直不吭聲兒的兩位女演員。
“挺好的。”林玲答道,“婉姐人很好,其他幾個哥哥也很不錯,待的很開心。”
“行,那就好。”他看向另一個人,“奚婉呢?”
“我有什么?還不就是那樣。”奚婉聳肩,從出道就是演少女,這對她自然沒什么難度。
“其實今天把你們聚在一起,也是想問問,你們是不是有什么過節?”
原來這才是這頓飯的目的。
作為導演,不說對劇組了如指掌,但主演的狀態肯定是他看在眼里的。
《尚云訣》的主演雖然是從男主蕭枕寒的視角出發,但到底還是群像劇。
其他幾個演員的戲份比重也不輕。
但是這幾個人一下戲就自動分成了小團體,男的一堆,女的一塊兒。
互相不搭理。
這對團隊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戈俊才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再加上威亞事件還沒查出個結果,他不得不操心啊。
所以才把他們聚在一起,希望可以說開。
“應該沒有?”在場的男士們都不太確定,實在是兩個女士有時候眼神太過于如芒在背了。
“有嗎?”丹增一雙眼睛閃亮亮的,盯著對面兩個女士問道。
奚婉像是被什么擊中,眼神怔忪,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說什么呢?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在她這句話后,陸振弦嘴里的酒直接噴了出來,“咳咳咳,不好意思導演。”
戈俊才抹了一把臉,臉上生無可戀,“沒事……”
“奚姐喜歡丹增?”李李和林玲異口同聲。
只兩人表情不一,李李震驚,林玲皺眉。
“不是。”奚婉罕見慌了一下,面上透露出少女的羞澀,“是喜歡你們啦~”
“噗——咳咳——”
梅開二度。
“不好意思導演。”陸振弦立馬起身,桌上抽了還幾張紙,給戈俊才擦。
要不說導演脾氣好呢,這要是換別人,陸振弦都是要被封殺的程度。
“我沒事。”戈導接過紙巾,頗為滄桑。
“啊!為什么!”林玲看上去必導演還崩潰。
“其實我是CP粉。”奚婉一臉正聲,她沒好意思說自己是xp很亂的CP粉。
聽她說CP粉,林玲表情也放松了些。
“你們身材都好好哦,特別好磕。”
身材好和好磕有必然聯系嗎?
在場的人都不磕cp,所以也不是很太懂。
“那你可磕錯了呀。”陸振弦道,“你為什么不磕裴導和丹增?舍身相救,怎么也比我們好磕吧?”
奚婉微笑這點頭,“我也磕啊。”
ntr,三人行什么的嘿嘿。
磕cp還可以這樣?
很明顯幾個人的腦回路不在一個頻道。
“行,你們沒有什么過節,那是最好的了。”戈導舉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以后可以多多討論,對劇情也有幫助,我們一起齊心協力,把這部劇拍好。”
“沒問題,導演。”
“沒問題,師父。”
酒過三巡,大家也吃吃喝喝也差不多了。
丹增也準備跟著相繼,就被導演叫住,“來,坐。”
嗯?
丹增疑惑。
“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有人和我打過招呼,說要來接你。”戈俊才還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我?”丹增指著自己。
“你看看手機。”
丹增打開,果然有消息。
是裴正聲。
“啊好。”
丹增有些臉紅。
“裴正聲這孩子不錯的。”戈俊才拍了拍丹增的肩膀。
人都離開后,只剩丹增一個人坐在角落,因為腳傷,一條腿伸著,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突然視線一暗,腦袋上多了頂帽子。
丹增抬頭,看見同樣帶著帽子的男人。
淡色的眸子有些冷,身高腿長,一身休閑裝。
看上去懶散又青春。
他微微蹲下身,手指撫上丹增的腳踝。
腫脹的部位感受到一陣涼意,丹增縮了縮腳。
“怎么傷的?”
其實鄭魚早就匯報過,但裴正聲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
“威亞出問題,不小心摔了。已經盡力保護自己了。”丹增一頓說道,“這是不可抗力,你不能罰我。”
裴正聲皺著眉沒說話,而是轉身道,“上來吧。”
丹增遲疑,“可是……”
他沒忘記裴正聲后背還有傷。
“已經好了。”
“啊啊啊啊!你是丹增吧?”丹增剛要動作,就被人吼住,尖銳的聲音帶著激動和喜悅,一個一米五的小姑娘。
“我超級喜歡你演的拓跋弘裕,真的演的超級好!能給我簽個名嗎?”
小姑娘激動地聲音都在打顫。
這里雖然人多,被認出來丹增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為自己目前只有一部作品,能被人認識的概率其實很低。
“好啊,簽在哪里?”丹增對著小姑娘笑了笑。
“稍等。”姑娘手忙腳亂找老板借了紙筆,生怕人一個眨眼就跑掉了。
紙筆遞給丹增,小姑娘激動得臉通紅,眼睛放光。
丹增簽下來自己的名字,并寫了一段祝福的話。
小姑娘接過,“謝謝,我真的超級喜歡你,期待你更多的作品。”
丹增笑笑,點頭,“謝謝。”
……
“那是誰啊?”小姑娘的朋友問道。
“演技超級好的小哥哥,你是不是沒看……我推薦你……”
人走后,丹增終于趴上了裴正聲的背。
“高興嗎?”
“嘿嘿有點兒。”丹增在人的頸窩蹭蹭,嗅著裴正聲身上獨有的幽香,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
說句實話,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自己給粉絲簽名的畫面,如今實現了,卻比想象中還要開心。
“我重嗎?”
趴在裴正聲的背上,丹增高興的同時,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怕他累著。
“忘了你被我抱著……”
“別說了。”丹增捂住人的嘴,臉上發燙。
這種事怎么可以就這樣說出來啊?
還他清清冷冷的月亮!
第42章 學著想我
丹增這邊《尚云訣》的拍攝如火如荼, 《顧玨傳》的播出也逐漸接近尾聲。
拓跋弘裕的死亡,在觀眾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身張揚紅衣,死在雪天, 顧玨甚至毫不留情地砍下了這人的頭顱, 死法凄慘,在書粉和劇粉心口都是插了一把刀。
“嗚嗚嗚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的小王子啊我好舍不得哦。”
“他真的我哭死, 小王子的眼神,分明是有愛的啊!!他一直想要顧玨做他的王妃的, 但是為什么!!!女主好狠的心啊!直接砍頭!砍頭啊家人們!這么帥的腦袋!直接砍下來了!”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演員演的真的好好啊, 我是真的代入進去了。”
“他就是要死的啊, 拓跋和女主本身就是敵人啊。但是如果不是在這個時代的話, 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的。我感覺他是真的懂女主的。”
“意難平意難平啊!我要多去看看丹增, 我的小王子其實沒有死對吧嗚嗚嗚”
網上的評論丹增不得而知, 但他還有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經紀人。
“姐。”丹增接起劉妍的電話。
那頭的目的十分明確, “《顧玨傳》播完了,你發一下微博,說一些你的感想, 文案寫好之后先發給我看看。”
“好的, 姐。”
或許是聲音太大了, 腰間的手驟然收緊。
丹增被帶得又躺了下去。
那人皺著眉,睫毛輕顫。發絲凌亂地散落在枕頭上, 即使閉著眼睛,也能看出他的俊美。
仿佛一個睡美人。
男人眼睛都沒睜開, 帶著鼻音道, “什么事?”
丹增側身把玩著人的頭發, “妍姐讓我發微博。”
那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輕輕睜開眼皮, 放開鉗住丹增的胳膊,“嗯。”
丹增覺得他像是好幾百年沒有睡過覺一樣,眼底的青黑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渾身都懶洋洋的,說話的調子也黏黏糊糊,他覺得有些可愛,但也有些心疼。
“學長再睡一會兒吧。”丹增整理著人的頭發,輕聲嘆道。
接森*晚*整*理著就見裴正聲的眼睛輕合,又重新閉上。
好像又睡著了。
丹增心里一片柔軟。
起身下床的動作十分輕柔,生怕將人吵醒。
窗外的眼光正好,丹增對著窗臺的小仙人掌拍了一張,接著是自拍,文案倒是被劉妍認可了。
不過那堪稱直男視角的丑照,劉妍勒令他立馬刪除,就算只是放在手機相冊都不行。
丹增只好作罷。
“謝謝大家對拓跋弘裕的喜愛,這也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角色,敢愛敢恨,灑脫肆意,但卻不得不被一些東西拉扯著,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所以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結局。大家的討論我很開心,這代表我飾演的角色得到了觀眾的認可,今后我會為大家帶來更好的作品。”
中規中矩,但很符合丹增的性格。
“啊啊啊丹寶的演技真的好好啊!”
“我是書粉,但是現在我是你的粉,”
“為什么演技好長得帥之前卻沒有什么作品呢?好可惜。”
“就是就是啊如果你早點演戲我這幾年還會沒有劇看嗎?你要賠我青春!”
“真的好帥啊!有一種很澀的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丹寶期待你之后的作品啊!相信你以后會有更好的作品的!”
“對了,弱弱問一句,裴導的電影啥時候上啊?這都過了好久了。”
“在笑什么?”男人身上松垮的睡衣半遮半掩,裴正聲這時候的眼神分外清明,哪還有什么沒睡醒的樣子。
“學長怎么醒了?我吵醒你了?”從他起床到現在其實并沒有過太久,他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動靜太大了。
“不是。”
其實丹增下床之后他就醒了,或許是這人身上有種道不明的氣質,和丹增在一起的裴正聲總是睡得很好。但是一旦分開,失眠就會重新席卷而來。
這不是什么大毛病,起碼裴正聲從來沒有在意過,睡不著就不睡。正好他也不需要怎么睡覺,這些時間他可以自由掌控。
失眠的原因,也只是單純的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會又各種紛繁的思緒,裴正聲懶得去想,那干脆就不睡。
只是這幾次,有丹增在身邊,好像格外輕松,睡意來的也很快。
但是那人一走,他就會馬上驚醒,之后再也睡不著。
“那我給你沖杯咖啡吧。”丹增道,他知道裴正聲喜歡喝咖啡。
“嗯。”丹增沖的咖啡說實話有些偏甜了,但是裴正聲對這些也沒什么要求,小啜一口,問道,“今天什么安排?”
“今天有幾場戲,戲份比較重,因為之前受傷,所以這幾天會比較忙一點。”丹增說著自己的行程,繼而問道,“學長呢?”
“回去。”裴正聲淡淡道。
他已經在這里待了兩三天,也是該回去了。畢竟他還有他的事情要做。
會留在這里也只是想確認丹增的腳傷,現在他也好了,好像沒有理由再待下去。
“要回去了嗎?”丹增喃喃。
不可避免有些失落,雖然不舍,但他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這人之前又是受傷,現在又是陪他,積壓下來的工作可想而知。
“怎么?”
“沒事,學長要注意安全,也別太辛苦。”
丹增的失落他自然是看在眼里,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裴正聲覺得如果對方希望自己留下的話,那么自己也會心甘情愿的留下。
并不是那種怎么都無所謂的隨便選擇,更不是無為的順其自然。
是會喜悅的,甘愿的,發自自己內心的,想要做的選擇。
這是裴正聲從來沒有過的心情。
甚至在丹增同意他的離開時,他竟然還會有小小的不高興。
很細微,像是針對對面的人,也像是針對這件事情本身。
這種不悅細微到不易察覺,但是卻又如同針扎般,難以忽視。
丹增見人發呆,不是那種什么都瞧不進眼里的,裴正聲一貫的走神,而像是在思考著什么難以解釋的問題的那種發呆。
他上前,勾著人的脖子,輕輕在人的臉頰親了一口,“我會想念學長的。”
真的很奇妙,那點似針扎的不悅竟然因為這個吻頃刻間消失了。
裴正聲捏著人的下巴,審視著眼前的人,“怎么想?”
丹增絲毫沒有被他的目光嚇到,他明白,這個人就像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這是他求知的目光。
丹增拉著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眼睛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這里,每跳動一下,就是在說我想你。”
我想你,這三個字被他咬的很輕,似有一點靦腆,但更多的是綿長的甜。
丹增頭輕輕搭在人的肩膀,手上用力,“學長可不可以也學著想一想我?”
這對裴正聲來說或許可稱得上無理的要求了。
但他還是應道,“好。”
得到了裴正聲的承諾,丹增拍戲的時候狀態簡直有如神助,甚至隱隱壓得他的對手接不上戲,好在他很快收斂,不然這戲根本就沒法拍了。
“今天心情不錯?”陸振弦搭著人的肩膀問道,“還是說今天吃興奮劑了?”
“我高興。”丹增臉上的笑絲毫不掩飾,甚至還有些小得意。
“你怎么回事 ?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陸振弦聲音很大,不遠處的奚婉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既然已經知道人家只是單純的磕cp不是看他們不順眼,陸振弦勾著丹增的脖子,還沖著人眨了眨眼睛。
這時候的他還很單純,非要在人眼前賣腐的后果他并不知道。
只有當他不小心在超話里看到過不了審的東西之后,才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后悔。
“什么?偷吃?”湊在戈導身邊,跳上跳下,熟悉攝影的李李聽到話后,也是一臉憤怒,連忙跑到丹增面前,審視著他。
丹增無語,給兩人一人一個腦瓜崩。
“沒有。”
起因是他們三個約好拍完戲放縱一把,要吃一份超級辣的炒米粉。
他們三個都表示自己是最能吃辣的。
但是都不信,打算來個大pk。
或許這就是男人吧,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著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那就是別的事情嘍。”陸振弦沉思。
李李一頭霧水,“什么啊?”
“沒什么。”丹增將兩個一臉八卦的人推開,“什么都沒有,快去準備了,等會有你倆的戲份。”
好在兩人的忘性大,不然丹增還真怕他們追著問。
“哥,你看什么呢?”休息期間,鄭魚見人鬼鬼祟祟的,忍不住好奇。
“沒。”見到有人,丹增迅速把手機叩住,不讓人看見他手機的內容。
很可疑啊。
“啊,是這樣的。”鄭魚雖然好奇,但也沒再繼續追問,畢竟是人都有隱私,他想到劉妍交代的事,“因為剛才你在拍戲,電話不通,妍姐讓我告訴你,《追逃》的試鏡結果出來了。”
“怎么樣?”
分明是和《尚云訣》前后腳參加的試鏡,《追逃》卻一直沒有個結果。
如今結果出來,丹增自然是關心的。
他真的很希望可以拿到這個角色,畢竟為了這次的試鏡,可是花了兩個人的心血。
自己倒是沒什么,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但不是裴正聲的,他不想辜負裴正聲的好心。
鄭魚臉上表情沉痛。
“怎么了?沒通過?”
見人的表情,丹增心里就有數了。
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道,也不知安慰的是誰,“沒事,還有別的機會。”
“岑飛舟這個角色那邊說給了別人。”鄭魚道。
“啊,好的。”
丹增欣然接受,此時鄭魚突然話鋒一轉,“那邊覺得哥你的演技不錯。”
他還賣了個關子。
“所以給了我一個其他的角色?”丹增還是很聰明的。
鄭魚關子沒賣出去,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錯。”
“不過也沒有立馬確定,主創團隊那邊希望哥試試祁云這個角色。”
意外之喜,他本身也想要這個角色。
然而丹增并沒有馬上同意,現在他可不能憑自己的意志選擇。
抿了抿唇,沉吟不語,良久,皺著眉問道,“妍姐怎么說?”
“妍姐說看你怎么想的,如果想試試的話那就試試。”
“好。”丹增沉思點頭,“什么時候試鏡?”
“那邊說最好盡快,如果可以的話那就今晚。”
“好。”
晚上的試鏡當然不是要丹增趕過去。
感謝科技。
還可以視頻會議。
不過這還是丹增第一次視頻會議試鏡,軟件險些沒操作明白。
好在還有鄭魚。
會議室的人有《追逃》的導演李明導演,還有幾個制片人,編劇也在。
看到熟悉的身影時,丹增好些沒繃住表情。
因為之前線下試鏡的時候并沒有編劇在場。
這次得見編劇真容,竟然還是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還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導演,制片們好。”丹增有些拘謹地打招呼。
“好的,具體情況你應該大致了解了吧?”李明出現在鏡頭里,“我們一致商量覺得你的演技很好,但是岑飛舟這個角色,我們也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就這么放棄你,我們也覺得很不舍。綜合考慮希望你可以參演我們的另一個角色。”
“但因為這個角色很復雜,就目前能找到的資料來看,你也沒有演過同類型的角色,所以我們臨時增加了一次試鏡。”
“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就可以開始了。”
“好的,導演。”丹增表情認真地聽完李明說話,點頭。
雖然他之前試鏡的角色是岑飛舟,但其實他對法醫祁云這個角色也揣摩過很多次,再加上有裴正聲的搭戲,他對祁云的印象深刻。
甚至已經在腦海里勾勒過數次。
情感淡漠,反社會人格,過強的占有欲,破壞欲。
親眼目睹父母的死亡。
他的精神疾病或許是遺傳。
當一個人殺了人之后,他就再也沒什么好顧及的了。
之后人命在他們眼里就變得輕飄飄的了。
這是主人格的祁云。
次人格的祁云是個健全的普通人,一個為生者權,為死者言的法醫。
他正直,善良。
很奇怪,一個連環殺人犯的次人格,保護他的人格,是個健全的普通人。
丹增選擇的片段是祁云解刨的片段。
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法醫一樣,嚴肅,嚴謹,一絲不茍。
可還是有些不同的。
在解剖的時候,祁云的眼神很冰冷。
你可以說他專業,但或許并非沒有受到主人格的影響。
丹增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
并沒有意識到導演喊卡,最后還是鄭魚幫忙掛掉了會議。
丹增在入戲之后,有些忘情。
“哥,怎么了?想什么呢?”鄭魚手在丹增眼前晃晃。
“對了,試鏡。”如夢初醒。
“已經結束了,導演說讓你緩緩,你太入戲了。”
“抱歉。”丹增揉了揉額角,壓下內心的怪異,“我等會兒去給導演道個歉,太失禮了。”
“我覺得問題不大,導演好像挺滿意的。”
“表現不錯哦~”手機突然收到了信息,是張小小。
沒錯,《追逃》的編劇竟然是張小小,就是這么巧。
想想也合理,圈子里好的編劇就那么幾個,見到張小小也不奇怪。
鄭魚離開之后,丹增躺在床上,他仍舊有些難以忘懷,但并不是入戲太深。
祁云……
裴正聲曾和他搭過戲,演的就是這個角色。
裴正聲雖然是導演,但演技很好,丹增很容易就被他的祁云帶進去。
他那時還以為是自己演技不精。
越是想,心里越是沉重。
一瞬間,他似乎懂了什么。
這一刻,丹增特別想要見到裴正聲。
他的月亮。
是不是曾經和惡魔做過斗爭?
所以,才會把這個人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第43章 裴正聲!
祁云這個角色并不是那么好把握的。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特殊的精神狀態, 同時他的職業,是在生活過程中很難遇到的。
如果是一些小人物的角色,生活當中隨處可見, 只需要觀察生活, 就可以將角色拿捏好。玄幻仙俠這類幻想題材,則更容易一些, 發揮你的想象力就行。
反而是這種專業性很強的一些角色,需要你對這個職業本身就要有大致的了解。
不能太過無知, 也不能想象力太過豐富。需要圍繞現實的同時超越現實。
很幸運的是丹增通過視頻會議試鏡獲得了這個角色。
也就是說他現在需要開始準備了, 因為距離開機的時間已經不遠。
現在他除了拍戲以外, 還專門找了法醫相關的書來看。當然其中不乏影視作品和小說。
“我說你要不要這么努力啊?讓我們這些人怎么活?”陸振弦已經看見丹增捧著他的書看好幾次了。
李李跟著導演每天忙前忙后的, 完全沒功夫搭理他, 那兩個女演員, 奚婉和林玲也是整日湊在一起, 眼神神神叨叨的。
偌大的劇組,竟然沒有一個人陪他玩兒。
陸振弦有些受不了了,他本身就是閑不下來的性子, 在劇組就像是有多動癥一樣, 這讓他一下子安靜,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騷擾丹增, 他脾氣最好,不容易生氣。
而且他確實看著人整日坐在那里, 就異常憋挺。
“學習一下。”丹增放下書, 是一門解剖學的初級入門書, 里面配的圖片讓陸振弦看了起雞皮疙瘩。
“你什么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
丹增并沒有張揚自己拿到了《追逃》的角色,所以陸振弦并不知情。
“做演員嘛, 總要多方面了解啊,積累一些以后可能會用到的知識。”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陸振弦神秘兮兮的。
“什么?”丹增被他的表情激起了一絲好奇。
“積累基礎知識的兇殺案兇手!”陸振弦奪過丹增的筆記本,“看看,解剖的時候應從那里下刀?怎么下刀?下刀的注意事項?”
他念出筆記本上的內容,丹增的筆記做的十分詳細,還自己配了圖,可能是繪畫不佳,所以是直接從書本上面裁下來的,因此也更加直觀生動。
“你這是要考研啊?”
老實說丹增的學習能力還是很驚人的。
一點就透。
還標注怎么解剖才能避免大規模出血。
“沒什么好看的。”丹增把自己的東西搶回來,“隨便看看。”
說著他突然靈機一動,深情地看著眼前的人。
看得陸振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抖了抖手臂,“你可千萬別愛上我啊!我是直男,除非你做下面那個。”
“陸哥,我知道你人最好了。”
“嘶……”陸振弦打了個寒顫,“你有事兒說事兒。別搞這些有的沒的。”
“我想你要不要來做我的模特。讓我練練手。”
陸振弦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可是正經人!”
“你想什么呢?我也是啊。”丹增不知道這個人的腦回路歪到哪里去了,“就是簡單的人體模特啊,我想看看肌肉走向還有神經反射什么的。”
“不行不行。”陸振弦還是表示拒絕。
“這種事情怎么可以和我做呢?”陸振弦無奈,“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太曖昧了嗎?這不是應該找你喜歡的人嗎?多好的機會啊,你找外人合適嗎?”
“我倒是想啊。”丹增想起這事情就頭疼,他撐著腦袋,頗為苦惱,“可是我沒辦法讓他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身邊啊,他還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丹增嘆了一口氣,“而且我不好意思。”
“嗷,合著我,就好意思了?”
丹增看了看人,沉思之后重重點頭,“確實,因為你沒有讓人想看的欲望。”
“哈啊?”陸振弦氣笑了,“那你找別人去吧。”
“誒!”丹增沒攔住人離開的步伐,“你別生氣啊,我要是對你有欲望那多可怕啊?”
雖然人說的在理,但是人的勝負欲就是很奇怪,陸振弦道,“我不管,今日,就是你我緣盡之時。”
能這樣說,那就是表明沒有生氣。
丹增也就由著他去了。
不過這確實是最近困擾他的一個問題,他沒接觸過解剖,這兩天看得最多的就是理論知識,或者一些圖片。
而且因為特殊性,能接觸到的解剖圖也是有限的。
也不知道這幾天裴正聲忙的怎么樣了。
丹增有些低落。
“聽說你最近再找模特?怎么不找我?”
保姆車一打開,就是新的驚喜。
對上那雙煙灰色的眸子,丹增險些忘了反應。
“還不上來?”
見人發呆,裴正聲慢悠悠問道。
“嘿嘿。”丹增這才如夢初醒般直接一個餓虎撲食,撲到人的懷里。
好在人的體格不想了表面看上去那般瘦弱,不至于被他撲得倒地不起。
“學長,你怎么在這里?”喜悅的情緒通過聲音傳遞出來,還帶著一絲絲的甜。
“我不來,你豈不是要扒光別人的衣服?”裴正聲挑眉。
“誰說的?”丹增憤憤,似乎要把傳謠的人抓起來打一頓。
然后笑著在人臉上蹭蹭,“除了你,我肯定誰的衣服也不扒!”
“呵。”裴正聲輕笑。
于是這天晚上,他們好好研究了一下人體的構造。
丹增雖然在研究《追逃》的劇本,學習法醫的內容,也沒耽誤《尚云訣》的拍攝。
這部劇最后命名為《尚云訣》,可想而知和尚云派必然脫不了關系。
《尚云訣》其實是尚云的一部功法,傳說這部功法擁有毀天滅地,長生不老的能力。
蕭枕寒的二叔也就是皇帝,一直在找這部功法。
尚云派隱世獨立,外界很難找到其具體的位置。
想要尚云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事情出現了轉機。
蕭枕寒的下山,給尚云派破開了一道口子,順著他身上的線索,皇帝最終找到了尚云派。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最后竟然讓尚云的大師兄也就是云飛鶴背叛了整個師門,最終門派死的死傷的傷。
而這些,蕭枕寒并不知道。
在和黑衣人再一次交手的時候,蕭枕寒挑落云飛鶴的面具。
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顯露出來。
依稀可見熟悉的輪廓。
丹增:“我等會兒用勁兒在這邊,然后你頭輕輕順著一偏,可以吧?”
陸振弦點頭。
一場戲的拍攝其實沒有那么簡單,要考慮的東西很多,一個動作可能還要配合不同的機位。
所以對于細節的把控也很重要。
武戲是陸振弦的強項,他本就是武生,打斗的動作利落干凈,十分好看。
但現在是被打,還需要給他臉部特寫。
風啊,發絲啊,眼神都要求恰到好處。
“OK,準備好就開始了。”
兩個人同時比OK。
“好,Action。”
導演一喊開始,兩個人就快速進入狀態。
陸振弦也是收起了平時的嬉皮笑臉。
“師兄?”蕭枕寒訝異。
他上前想要抓住人的衣袖,那人卻施展輕功離開,蕭枕寒在身后追。
他的輕功就是跟著師兄學的。
青出于藍勝于藍。
“師兄!”
“滾!”云飛鶴傷了蕭枕寒的胳膊,成功脫逃。
“十七。”蕭枕寒回到府邸。
“主子。”
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從上而下一躍落地。
“你守著,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蕭枕寒內心波濤洶涌。
尚云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不然云飛鶴也不可能會為皇帝賣命。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他越是想內心便越是忐忑。
“好,卡。今天就到這里吧。”丹增腳傷好了之后,進度就趕上來了,再加上收了個小徒弟,戈導最近心情還不錯。
能趕上進度,丹增也是松了一口氣。
之后幾天沒有他的戲份,他也有時間去《追逃》報道。
“走吧。”丹增上了保姆車,在他們的小群里說了一聲,抬頭對著駕駛位的鄭魚道,“我們從這里過去大概多久?”
“一個半小時左右,明天才正式開機,哥今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嗯。”
馬上要進組了。
丹增的視線繼續落回自己的劇本上面。
由此思緒不免飄忽。
上次見面,只顧著高興,卻忘記了別的東西。
本來想問問……
“先回小區吧,我先拿點東西。”
說著他又覺得不妥,“不方便就算了。”
“我是沒什么問題的,而且劇組那邊也不急。”
丹增知道,他只是不想給別人造成麻煩。
明天開機,今天晚上不到,就感覺自己良心上過不去。
踩點的話對他來說更是一種不道德。
這或許是一種精神內耗,但他改不了。
丹增現在住的地方還是裴正聲的房子。
一樓是屬于他的空間。
丹增并沒有發現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踩著樓梯,進入了裴正聲的地盤。
他不確定人在不在。
試著敲了敲書房,“學長?”
書房沒有任何動靜。
他又敲了兩下,確定沒有任何反應。
最后還是大著膽子來到裴正聲的臥室。
敲門的時候竟然有種忐忑的感覺。
“篤篤——”
“學長?”
他屏住呼吸。
里面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學長?我進來了?”
丹增扭動把手,門沒鎖。
裴正聲的臥室和他的客廳一個裝修風格,黑白灰的色調,窗簾緊閉,蓋住屋外的陽光。
屋子里有一個小沙發,還有張小幾,小幾上放著煙灰缸和咖啡杯。
凌亂的紙張。
丹增一開始并沒有看到人的存在,以為人還沒有回來。
剛退出房門,就看到被子里的人蠕動了兩下。
“學長?”他小聲喚道。
裴正聲的聲音很悶,還有些飄忽,“嗯。”
“生病了嗎?”丹增上前,蹲在床頭,打開了床頭的臺燈。
或許是不適應突然的亮度,裴正聲微微皺眉,丹增手輕輕覆上,替人遮擋了大部分光。
裴正聲眉頭這才放松下來。
他的狀況看上去不太好。
丹增額頭輕輕貼上那人的額頭,溫度燙的嚇人。
“學長你生病了,我們去醫院。”丹增撫過人鬢角的頭發,聲音輕柔。
裴正聲的臉上是不常見的緋色,就連眼神都是迷糊的,不見清明。
說出的話也是聲音嘶啞,“不去。”
“不行,你生病了。”丹增的態度也是異常堅決,竟然有膽子和人杠起來。
裴正聲也是一時沒有想到,聽到丹增的話特別不舒服。
隱隱有些生氣。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你發燒了。”丹增也是一點不怵,“不想去醫院,就叫家庭醫生。”
“出去。”
裴正聲把被子一蒙,聲音冷淡甚至帶著寒意。
不知道多少人被裴導這帶著冰霜的語調嚇到。
“裴正聲。”
“唰——”被子被扯下,裴正聲瞪著眼睛看著這個放肆的男人。
因為高燒讓他的思維凝滯,很多東西都只是過了個腦子,根本來不及辨別。
現在呆愣愣地瞪著眼睛看著人,有些可愛。
“你叫我什么?”
“裴正聲。”丹增貼上人的額頭,語氣軟了下來,“累不累?別害怕。我想你了。”
本來有很多話想問,臨到頭卻是三句毫無關聯的話。
或許并非是毫無關聯。
這悄悄是他心疼的具象化。
這么多年壓抑著自己累不累?
一個人對抗那些可怖陰郁的思想會不會怕?
很想你,想抱抱你。
裴正聲不明白丹增為什么會說這些。
他混沌的腦子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了,但對方軟化的態度,也讓裴正聲的怒氣熄滅,尖刺柔軟。
“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我幫你叫家庭醫生。”
裴正聲家庭醫生的聯系方式還是白芝給他的,就是怕裴正聲糟蹋自己的身體。
丹增摟著人,讓裴正聲靠在自己的懷里。
很快家庭醫生就到了,是一個老頭,看上去身體硬朗和藹可親。
“怎么樣?”丹增關切地問道。
老醫生表情嚴肅,像是遇到什么疑難雜癥,丹增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嗯,發燒。可能是著涼了,等會兒打個點滴應該就差不多了。他一般不怎么生病,所以這一下子病起來才這么嚴重。”
家庭醫生配好液體,給裴正聲掛上。
對著丹增道,“看看明天還燒不燒,再燒的話先試試物理降溫,不行就退燒藥。”
“好的,大夫。”丹增還問了幾個注意事項,忌口什么的。醫生也都一一做了解答。
裴正聲掛著水,已經睡著了。
丹增輕輕摸著人的臉頰,內心一片柔軟。
給鄭魚發了消息,讓他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出發。
鄭魚也沒有多說什么。
九點半開機,總歸來得及。
早上六點,裴正聲幽幽轉醒。
最先感知到的是手背上的異樣感,之后是身后。
他一動,淺眠的丹增也驚醒了。先是看了眼點滴,就看到人自己把針拔了。
“誒!裴正聲!”丹增氣急敗壞地喊到。
為什么生病之后這么不乖!
“你叫我什么?”
裴正聲是聲音清冷,一點都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學長……”丹增立馬就慫了。
裴正聲本身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很奇怪,很少有人會直呼他的名字。
看著丹增眼下的青黑,便覺得心口有一處地方塌陷下去,變得柔軟起來。
看看,裴正聲,柔軟?
或許這就是所謂愛情的力量嗎?
裴正聲自嘲。
他冷冷地問著對方,因為剛退燒的緣故,嗓音多了沙啞,“怎么不繼續叫我的名字了?”
“學長……”丹增一滯,握住人手掌,在自己臉上貼了貼,心疼道,“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說著他又拉著手在自己心口貼貼,道出了自己的感受,“我心疼啊。”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眉頭皺在一起,甚至快要哭出來。
裴正聲錯愕地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人眼睛里的心疼要溢出來,他好似也跟著心疼了一般。
略顯笨拙地伸手將人抱住,試探地在人背上拍拍。
“學長……”丹增只叫了他,什么也沒說,又好似什么都說了。
“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裴正聲聲音依舊淡淡的,拍著人的背,順著人的脊柱輕撫,眼里多了很多僅對某人的柔和,“只允許你叫。”
丹增靠著人的胸口,聲音悶悶的,“裴正聲,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要先愛你自己,再來學著愛我,明白嗎?”
他不管不顧地道,“我愛裴正聲,他是我的月亮,你要照顧好我的月亮。”
裴正聲又是一滯,撫摸人背部的手也頓住了,他被很多人愛著,也被人渴求著愛,卻從來沒想過愛自己。
同樣,也從來沒有人這樣要求過他。
察覺到腰間抱住自己的手收緊,裴正聲才似乎喟嘆般,慢慢應了一聲,“好。”
第44章 會想我嗎
丹增先是給裴正聲測了體溫, 37.6。已經降下來了。
這下總算可以放心。
“你還有什么事?”裴正聲的反應可謂冷淡。
“我之后還要去《追逃》的劇組,我拿到了祁云的角色。”丹增正在幫裴正聲煮咖啡,做早餐。
說實話他并不想在人這么脆弱的時候離開, 裴正聲也像是看出了他的為難, “那你怎么還不走?不是今天開機嗎?”
“是的。”丹增視線落在大病初愈的人身上,姣好的面容蒼白沒有血色, 總感覺生了一次病,這人就有些病怏怏的, 身上都是那種精致的脆弱感。
“但……”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裴正聲靠著桌面閑適地喝咖啡, “難道我是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嗎?”
“那我走了, 學長會想我嗎?”丹增將做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 隔著長桌湊近, 直視對方的眼睛, 帶了一些壓迫感, 繼續追問道,“上次來見我,是因為想我了嗎?”
“你想要什么樣的回答?”裴正聲不答反問。
“如果是想的話, 當然最好了。”
“嗯。”裴正聲將杯子重新放回桌面, 慢條斯理的動作, 語氣也似是平淡,“那就是想。”
但他的動作卻很快, 拉過人的衣襟,直直吻了上去。
丹增眼睛睜大, 被這人驟然放大的美貌迷了眼睛, 不過很快就放松身體, 沉浸在這個吻里。
綿長又霸道的吻。
但似乎比之以往更多了些什么,丹增還來不及分辨, 便又陷入了一場迷蒙之中。
一吻畢。
“感覺到了嗎?”
丹增眼角泛紅,點頭。
“嗯。”
早上一磨蹭,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了。
丹增坐上保姆車,馬不停蹄往劇組趕,抽空關心了下鄭魚,“吃過早飯了嗎?”
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有點啞,他輕咳兩聲。
“吃過了。”鄭魚回道,“哥你不會也生病了吧?”
丹增臉上發紅,額角還有跑出的汗,嗓子嘶啞,怎么看都像是感冒的樣子森*晚*整*理。
“沒有。”丹增臉更紅了,眼神飄忽,“你開車注意安全,我看會兒劇本。”
《追逃》當中,祁云和岑飛舟是高中同學。
他們一個眼光活潑,一個相對安靜。
岑飛舟是那種朋友很多的校園男神,他好像和誰都很親近,加上家庭的教育,讓他整個人都非常靠譜。
祁云也不相上下,雖然性子內斂,但是人很柔和,朋友也不少,特別是女性朋友,同齡人都把他當作可以談心的知心大哥哥。
兩個人是同桌,和諧互補的搭配,更是一度成為校園論壇的談資。
兩個人的的友情也十分穩固,一個立志要當jingcha,一個想要成為法醫。
雖然大學之后不在同一所學校,但是兩個人的聯系并沒有中斷。
很巧的是,兩人最后分到了同一座城市,之后更是成為了一對好搭檔。
“哥。”
鄭魚的聲音將丹增從劇本拉回了現實。
“我們到了。”
“啊好。”
好在并沒有遲到。
“您好導演。”丹增先是和導演李明打了招呼,之后是張小小,“小小姐。”
“喲,什么時候和我這么客氣了?”導演走在前面,張小小拉著丹增說悄悄話,拍了一把丹增的腰,陰陽怪氣道,“這是不想看到我嘍?”
“我沒有我不是。”丹增連忙搖頭,“很高興能再次和你合作。”
“看到我很意外嗎?”
丹增點頭,“說實話,有點兒。 ”
他摸了摸脖子,繼續道,“不過也很正常,圈子里好的編劇就那么些。”
“那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哈。”張小小勾唇笑著道。
“怎么樣?對于祁云這個角色?”
“我很好奇為什么會讓我來演這個角色?”
張小小作為編劇,應該會有一些想法。
“這也是我向導演提議的。”張小小眨了眨眼,“我是非常相信你的演技的。你試鏡岑飛舟的時候,無可厚非是最佳的岑飛舟人選。”
說著她聳肩,無奈繼續,“你也知道的,一個劇組總是會面臨這樣或者那樣的狀況。所以最后岑飛舟沒有給到你。”
“如果失去你,我會為劇組感到可惜,你的演技,還有你現在的熱度,以及你之后的市場流量,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所以我提議讓你再次試鏡祁云的角色。”
張小小說的輕松,“最后你果然也沒有讓我們失望,這不就成功過通過試鏡了?期待你的祁云。”
“謝謝。”
丹增確實沒想到這個機會是張小小幫自己爭取的。
“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張小小哥倆好地拍了拍丹增的肩,“我當然知道你不會。”
這邊正說著。
“丹增?真的是你?”
驚喜的聲音,讓丹增轉頭。
“胡楊?”丹增也有些驚訝,在這里看到胡楊絕對是意外之喜,“你這是?”
“你們認識?”張小小抱著胳膊,顯然沒想過他們竟然是舊相識。
“這是我之前的室友,有段時間很照顧我的。”丹增高興地和人介紹,但是張小小的反應卻很淡,對著人點點頭,“你好,你們聊。”
說著就離開了。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胡楊絲毫沒有被人影響喜悅的心情,“你也演《追逃》?是哪個角色?以你現在的咖位,應該是個很重要的角色吧?”
“祁云。”丹增道,“我演祁云。你呢?”
“我是岑飛舟!”胡楊的高興幾乎溢出來,“太好了,我們算是搭檔!”
說著他還朝著丹增眨眼。
這確實是丹增沒有想到的。
“是啊。很高興可以和你合作。”
“我也很高興。”胡楊還在高興地說著,“我第一次接這么大的角色,很害怕自己演不好,做了好多功課,還是沒什么底,不過有你在我就放心很多了。”
敘舊什么時候都可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他提醒,“走吧,馬上開機了,我們去拍照。”
“啊對對,差點忘記了。”
開機儀式結束,張小小趁著人不注意,立馬將丹增拉走。
“實話告訴你,他是投資的人,硬塞進來的。”張小小抱著胳膊,小聲道,“就是他搶了你的角色,結果你告訴我你倆是室友?”
丹增尬笑,“我也沒想到啊。但是他人確實不錯的,我付不起房租的時候也是他幫我墊的,而且他那時候也只是群演,沒什么錢。”
“這個圈子里,管他是怎么得到的角色,既然是他的,之后再說什么也都沒有意義不是嗎?”
“你倒是看得開。”張小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行行行,是我咸吃蘿卜淡操心。”
“也不是這樣說的。”丹增拉住人的袖子,“還是很謝謝你,小小姐。”
“哼,就你嘴甜。”
*
“丹增我們對對戲吧?”胡楊率先開口,他還沒過那股興奮勁兒。
“好啊,你想對哪一段?”丹增欣然同意。
胡楊翻著手里的劇本,看來看去好像都應該對一對。
“額,我們就從第一場開始吧?等會兒開拍,我感覺我臺詞還沒記熟呢。”
“以前都只有幾句話,現在這么大段大段的……”胡楊嘟囔,看著厚厚的劇本就頭疼,“你有什么記臺詞的方法嗎?”
丹增摸了摸自己劇本的邊緣,沉思道,“我呢,我一般都是先過一遍,然后理解記憶。想象自己成為那個人,會說什么話。”
丹增將劇本頁腳褶皺的地方捋平整,繼續道,“雖然是劇本,但到底是人,就像我現在和你說話。”
“等會兒你只要把我想象成祁云,然后岑飛舟會對我說什么?”
見人眉頭蹙得死緊,丹增語塞,“嗯呢……大概就是這樣,不過每個人的方法都不一樣啦,你可以多嘗試,然后找到適合自己的。”
他合上自己的劇本,“你看,比如對戲,一遍遍重復,總會記住的。”
“看來我比較適合笨一點的方法。”前面一大堆都沒太聽懂,不過胡楊也釋然了,天賦型選手到底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死記硬背在我這里比較靠譜。”
“那也OK啊,只要適合你的,就行。”丹增點頭。
第一場戲對丹增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祁云的主人格出現,并偽裝成次人格和岑云飛一起偵破燒炭自殺案。
這是一起看起來毫無疑問的自殺案件。
大學生唐一然為情所困,與校花許婉晴有著不一般的關系。
在唐一然看來校花許婉晴的態度若即若離,在許婉晴最終公開交往了男朋友之后,一度認為其是一個口蜜腹劍的拜金女,找到富二代男朋友之后就把他給拋棄了。
于是拉著人一起自殺。
這時候的兩人還不知道彼此在同一個機關工作。
“小胡,唐一然的尸檢報告出來了嗎?”
“還沒,岑隊。聽說最近來了一個新法醫,唐一然的案子交到他手里了。最近一直在摸排唐一然的社會關系,還沒來及去接洽。”小胡頂著一對熊貓眼,杯子里咖啡當水喝,兩眼無神。
岑飛舟也不是那么不講人情的人,擺了擺手,語重心長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工作什么時候做都來得及,我可不希望案子沒破,手底下人就出事了。”
“尸檢報告我自己去拿也可以的。”他道。
“太好了,岑隊。”小胡只是精神了一瞬間,接著就又萎靡不振了。
熬大夜的后果,腦瓜極為不清醒。
唐一然的案子雖然就目前找到的證據來看,是自殺沒錯,但是沒有法醫的尸檢報告也不能直接下定論,再者岑飛舟始終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篤篤——”
“請進。”溫潤的男聲,還帶著一絲冷冽,岑飛舟覺得這聲音非常耳熟。
“您好,唐一然的尸檢報告出來了嗎?”岑飛舟禮貌性地問道,在看到辦公桌后面的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祁云?”
祁云的眼神里閃過不易察覺的暗芒,他一醒來就在辦公室,手里還拿著尸檢報告。
唐一然,這個名字是有些熟悉的。
緊接著門被敲響,祁云不動聲色。
見到來人,是記憶中‘祁云’的同桌,他勾了勾唇角,“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岑飛舟十分高興地上前,拍著人的胳膊,上下打量。
“等一下。”丹增打斷還要繼續的胡楊。
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里的岑飛舟情緒可以再外放一點,不是靠肢體動作,而是表情或者情緒。也就是內心活動。”
“你這樣的演法沒什么錯,但是太模板化了,而且我們拍的是電影,所以表情會非常重要。”
胡楊點頭,怪不得他覺得什么地方不對,“我明白了,我們再試試。”
祁云勾著唇反問,“怎么?難道還能有假?”
岑飛舟的直覺讓他皺眉,祁云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可臉還是那張臉,連身高都一般無二。
可就是有些奇怪。
祁云微笑著觀察人的反應,他是否應該贊嘆這人驚人的直覺?
不過他就是祁云不是嗎?
這樣想著,他表情變化,“喂,看什么?好多年不見了,難道是在看我有沒有長皺紋?”
“是啊。”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岑飛舟將那一點點疑惑放下。
七八年不見,一個人會有些改變也是正常的,更別說祁云接觸的都是一些冷冰冰的尸體,會有不同很正常。
“鑒定完畢,依舊很帥,比我帥多了。”
“喲 ~”祁云打趣道,“比帥誰能帥的過江市刑偵支隊隊長岑隊長呢?”
岑飛舟絲毫沒有要謙虛的意思,叉著腰,臭屁點頭,“那是。”
“哈哈哈。”祁云被逗笑,“好了,不和你貧了,是來找尸檢報告的對吧?”
他指了指桌面上放著的文件,“吶,就在這里了。”
“什么情況?”說到正事,岑飛舟的表情立馬嚴肅起來,翻看著尸檢報告。
“有點問題。毒物檢測有問題,按理說燒炭自殺體內檢測到的氣體應該是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但是我們再死者體內檢測出了二氧化硫。”
岑飛舟皺著眉頭,“會不會是碳有問題?”
“不會,市面上的碳燃燒后一般是不會產生二氧化硫的。”
“畢竟二氧化硫達到0.02微克每毫升就是致死量了。”
“目前物證那邊正在排查可能產生二氧化硫的物體。”
“你覺得唐一然的死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更傾向于自殺,不過可以等許婉晴醒了之后再去問問她。”
“畢竟連死都要帶著她一起的人,最后卻能活下來,這難道沒有問題?不過,和尸體打交道我在行,破案這個東西還得靠岑隊才行啊。”
岑飛舟沉思,過了半響點頭,“好的,謝謝。”
說著拿上尸檢報告,剛邁出兩步,突然轉身,“啊,對了,很久不見,晚上一起聚個餐怎么樣?”
祁云的表情絲毫沒有露出破綻,“當然可以,不過我不喝酒,不吃香菜,不吃西紅柿,不吃內臟,不吃辣……”
“行了。”岑飛舟打斷人的施法,如果說剛才的懷疑還有30%,現在就剩下5%了,那5%他對所有事物得對基本好奇。
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挑剔極了,這句話幾乎是這個人的聚會的口頭禪,他都會背了。
“我點什么,你就吃什么好吧?”岑飛舟一錘定音,“不過飯錢AA哈,月末了,比較拮據。”
“明白。”
祁云表示理解。
直到人徹底看不見,祁云臉上才出現似笑非笑,若有所的表情。
有趣。
視線落在窗外。
唐一然嗎?
真沒用啊,竟然讓那個女人活了下來。
啊,不過放心,會讓你們團聚的。
第45章 看看腹肌
胡楊獲得這個角色或許是用了別的方法。
但是他想要演好這個角色的心也做不得假。
和丹增一場戲對下來, 劇本上已經被他的筆記覆蓋得密密麻麻。
“我早就說過你肯定能火。”胡楊看向丹增的眼神里竟有些欣慰。
“要說演技,你絕對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最好的了。”
丹增被他逗笑,“你才見過多少演員啊?比我優秀的多了去了。”
“你在我朋友圈里排第一, 已經很厲害了。”胡楊正經道, “而且教的也很好,和你對完之后感覺整個角色都通暢了。”
“那還是因為你認真。”
開拍之后, 胡楊和丹增的戲份過得也十分絲滑。
導演李明也是嚇了一跳。
本來投資塞進來一個人,他就胡楊沒抱太大希望了。
只求他能把臺詞背順暢就行了。
沒想到還有些意外之喜。
雖然說不上多么有靈氣, 但也可圈可點, 在丹增的配合下, 竟還有意外之喜。
“不錯不錯。”李明一臉欣慰地輕拍兩位主演的肩膀, “繼續保持, 不要驕傲。”
“明白的李導。”
“好了好了。準備準備, 馬上下一場。”
趁著演員狀態都不錯, 肯定是要多拍幾條的。
忙碌了一天,丹增回到酒店,先是好好沖了個澡, 才從鄭魚那里拿到了自己的手機。
沒人說演戲的時候需要上交手機, 但是丹增為了讓自己更加專注, 拍攝的時候手機都是放在鄭魚那里的。
只有晚上才會拿回來。
感覺這也和第一部戲就接觸了裴正聲的封閉式拍攝有關。
都說21天養成一個習慣,更別說六個月了。
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 就是給裴正聲去了消息。
丹增還是擔心他的身體。
“學長有沒有好好照顧我的月亮啊?”
“嗯。”本以為要等一會才會有回復,沒想到那邊竟然秒回。
丹增還在措辭下一句發什么的時候, 視頻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丹增一慌, 手一抖, 手機瞬間就砸在鼻梁上。
還好是原裝的,不然這都得斷。
丹增淚眼婆娑的揉著鼻梁, 拿起手機,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接了。
入目的是裴正聲睡衣包裹的胸膛。
“在干什么?”
通過網線傳遞的聲音有些失真,但依舊好聽。
“在給學長發消息呢。”丹增坐了起來,將手機舉高,“學長有沒有想我?”
“嗯。”
“月亮呢?月亮想我了嗎?”
“嗯。”
“那裴正聲呢?裴正聲有沒有想我啊?”
“嗯,我想你。”
丹增嘴角的笑意擴大,如果人有尾巴,他的尾巴估計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我也想你,想裴正聲,想學長,想我的月亮。”
“那你挺貪心的,想這么多人,最想誰?”
“嗯……”丹增竟順著他的話,真的認真思考起來,“當然最想我的男朋友……”
偏他還不按常理出牌,睜著大眼睛問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嗎?”
裴正聲卻突然不說話了。
他們確實不曾確認過一個名分。
即便做了親密的事,即便說盡喜歡和愛意。
但始終都是丹增單方面的說。
“學長?”長久的沉默,讓丹增開始忐忑起來,慌忙解釋,“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開玩笑的……”
“這種事情是可以開玩笑的嗎?”裴正聲蹙眉,表情嚴肅帶著寒意,“除了我,你還想要誰做你的男朋友?陸振弦?李李?胡楊?亦或是Amanda?”
這都是哪跟哪兒?
“啊?我沒有,一直都是你!”見人真的生氣了,丹增連忙表忠心,“只有你,學長。”
“我明白了。”裴正聲點頭,突然正襟危坐,“丹增貢布,我早說過,我對你更多的只是占有欲。我對你感興趣,但并不能確定這是否是愛。”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卻帶著溫柔,“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很真摯的情感,我并不能確定這樣的情感我自己是否擁有,是否可以回報你同等的愛意。”
他坐直了身體,煙灰色的眸子直視對面的人,里面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丹增,哪怕最后結果不如你所想,你也愿意?”
“我愿意的。”丹增隱隱預感到什么。
“好。”那人繼續道,“我答應你。”
“學長?!”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丹增恨不得從床上跳起來,為什么是這樣?
這樣一點都不正式,應該兩人面對面,輕易就可以抱住對方!還可以這樣那樣!
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要在電話里說啊!
他扼腕,興奮的同時有些沮喪,“學長……我想現在就抱抱你。”
裴正聲倒是沒有一點激動地樣子,聲音依舊淡淡的,“等著。”
最后電話掛斷,丹增整個人都還是蒙的。
他仰躺在床上,手背蓋住臉頰,臉上的熱度燙的嚇人。
他有男朋友了?
裴正聲?男朋友?啊啊啊啊啊!
“我沒有做夢對不對?”丹增試探地在聊天框里敲下,“男朋友?”
“男朋友,看看腹肌?”
“嗯。等著”
啊啊啊!
“呵呵呵。”丹增將臉埋在手機里,低聲笑了起來。
果然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
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以至于丹增在第二天拍戲的時候險些進入不了狀態。
“你這?你這?”張小小不明白一晚上過去,這人怎么還面泛桃花了?
“你談戀愛了?”
“啊?”丹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怎么看出來的?”
“所以是真的談了?!!”太過于震驚以至于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誰?裴導?你們是認真的?啊?”
丹增紅著臉點點頭。
以為張小小會說些什么,誰知道她直接比了個大拇指,“牛*!我去!”
“我以為你會勸我呢。”
兩人對視一笑,張小小道,“拜托誒!你都成年了,你也不是我的誰,新世紀了,自由戀愛都多長時間了?”
“謝謝。”丹增真心實意地笑了。
“不過呢。”張小小話鋒一轉,“我還是建議你表情收一收,雖然你是演員不是idol,但是畢竟事業剛起步嘛。”
“我明白的。”丹增點頭,“我也不想太早讓粉絲知道,但是我就是高興,不過我會注意的。”
“md”張小小擔心多余了,“秀什么秀!單身狗很傷心,滾滾滾!暫時不想看到你!”
丹增無辜地摸了摸腦袋,“嘿嘿嘿,那我走了啊。”
裴正聲讓他等著,丹增便知道這個人是說一不二的。
于是從早上就開始期待。
“哥。”中午休息的時間,丹增被鄭魚拉住。
那故作神秘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導來了?”
丹增的積極勁兒讓人一噎。
鄭魚呆滯點頭,“對。”
丹增回保姆車的表情是一點兒都不掩飾。
“學長。”車門一開,他就直接撲進男人的懷里。
鼻尖微動,“你噴香水了?”
裴正聲扶住人的腰,將人固定在自己的腿上,點頭。
“嗯。”
丹增這才發現今天這人有些不一樣。
西裝自是不用說,簡約的雙排扣西裝,勾勒出利落的腰線,頭發一絲不茍地梳著。
頗有些斯文敗類的意思,但同時又有種精致的美感。
在加上淡淡的檀木香。
“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裴正聲挑眉,“見你算嗎?”
說著,他直接從后座拿出一束香檳玫瑰。
淡橘色的花朵,如同秋日暖陽。
丹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送給我的?”
“不喜歡?”
“喜歡。”丹增接過點頭,“不過為什么送我花?”
“我們去約會。”
“啊?現在嗎?”丹增有點被嚇到了,“可是我下午還有工作。”
“去吃午飯。”
說起來確實還沒有和丹增正式地吃過一次飯。
丹增臉上的表情從高興變成了怪異,他打量著眼前的人,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是裴正聲。
手背輕碰人的額頭,丹增欲言又止,“學長你……”
裴正聲拉下人的手,捏在手心,大方承認,“我在學習。”
“第一次做人的男朋友,沒有經驗。”
他蹙著眉,好似在做一張自己沒有見過的考卷,不明白怎么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不懂的難題。
并且這張答卷上還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考試結果如何,還要全品閱卷人的心情。
這種事情掌控在別人手里的感覺并不好。
但如果這個人是丹增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丹增勾著唇角,在人的手心捏了捏,“我也沒有經驗,我們一起學習。”
“嗯。”
“那……”他看著裴正聲的眼睛,“我們先親一下?”
說著也不等人同意就在人唇角啄了一口。
離開得迅速。
裴正聲按住人的后腦不讓人離開,加深了這個吻。
氣息交融,靈活的舌掃過口腔每一處,在上面打上自己的標記。
一吻結束,丹增嘴唇微腫。
他看著裴正聲,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嘿嘿,真開心。”
裴正聲將人的發絲揉的凌亂,“嗯,開心就好。”
嘿嘿,丹增隔著布料在人腰腹上摩挲,被人拉住了作亂的手。
“晚上再看。”
或許這張試卷也并沒有那么難,只要做真心想要做的就好。
雖然非常想和人多待一會兒,但是工作也不能不顧。
短暫的休息之后,丹增又恢復了工作。
在加上最近《雨夜下的秘密》也在準備定檔,裴正聲也忙的腳不沾地。
所以剛確定關系的兩個人其實是聚少離多。
最后,電影最終定檔520,在諧音我愛你的這一天上映。
距離520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這期間裴正聲工作的工作量明顯增加了。
就連丹增也不得不配合電影的宣傳,但因為他目前趕兩個劇組,他的宣傳陣地主要是網絡。
劉妍之前一直催著他做直播,但是被自己以拍戲為由推掉了。
作為一個社恐,丹增真的不知道要和別人說些什么,更害怕直播的時候根本沒有人。
“哥,今晚的直播真的不能在推了。”鄭魚苦口婆心地勸,天知道他在面對劉妍的時候壓力有多大嗎?
丹增點頭,“我明白了。”
逃避這么久,他也知道這是他的工作內容,給自己做了很長時間心理建設的人終于是敢于邁出第一步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
“就是和大家聊聊天,然后讓大家關注一下電影。”鄭魚道,“你放心好了,很多事情團隊都做好了,咱們就進去嘮嘮嗑。”
“好。”
“你答應了?”鄭魚一喜,總算能和妍姐交差了。
“嗯。”
“那行,這邊需要咱們先發一個微博,預約七點半的直播。工作室那邊也會宣傳的,所以別怕到時候會冷場。”
“好的。”丹增拿著手機真誠地請教,“所以應該怎么弄?”
原諒他,確實有點跟不上科技了。
鄭魚直接接過手機,開了直播預約。
到點便會提醒丹增開播。
很快裴正聲工作室也轉發了這條微博,“趙昭在線熱聊@丹增貢布,預約19:30開啟直播間。”
晚上直播的時候是在酒店,他特意早點回酒店洗漱,打算以一個良好的精神狀態呈現在網友面前。
晚上七點半丹增準時打開直播間,突兀的大臉直接懟在鏡頭里。
【哇去,這個皮膚質感絕了,毛孔好細膩哦。】
【頭發濕濕的,是洗過澡嗎?哇咔咔咔為什么還穿著衣服啊?怎么這么見外,你的溝呢?露出來我看看?】
丹增調整好鏡頭,露出簡單的T恤。
看著滿屏的澀澀表情,臉上發燙。
“哈嘍,大家好,我是丹增貢布,歡迎進入我的直播間,可以給主播點點關注哦。”
想著鄭魚告訴自己的話,丹增忍著羞恥說了出來。
【丹增小哥哥好喜歡你演的拓跋弘裕啊!】
“謝謝你的喜歡。”丹增在一堆毫無意義的表情里撿能播的回答。
“第一次和裴導合作什么感覺?”
“啊,這個……裴導是一個很認真負責的人,他對電影的把控很嚴苛。”丹增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劇組很多人都怕他的,不過雖然怕,還是信服的。”
“你覺得是裴導帥?還是林老師帥?”
丹增思考道,“其實都蠻帥的,裴導在劇組超級酷,隨便什么動作都是可以上雜志封面的程度。林老師就是很溫和的那種啊。”
“更喜歡誰嗎?”丹增看著評論,“趙昭當然會更喜歡林老師啊。”
【什么意思?趙昭喜歡林老師你就不喜歡嘍?所以你更喜歡裴導?】
【你和裴導是不是有py交易啊?我看網上好多都說誒?主播回應一下唄?】
屏幕突然被送出的玫瑰花刷屏。
“啊,謝謝網友送的玫瑰花。”
接著就看見林秋跡頂著金光閃閃的名字出現,“說說,有多喜歡?”
【是林老師誒!你老公!】
【林老師聽到趙昭說喜歡就立馬出現了哈哈哈哈】
【如果這都不算愛!】
說實話丹增在面對林秋跡的時候還是有些尷尬的,他摸不透這個人在想什么。
“歡迎林老師進入直播間。”
【主播,你還沒回答你老公的話呢!】
【怎么就默認老公了?林老師也可以是老婆吧?】
【啊這,電影宣傳的時候就是林老師的名字在前面啊……】
【那也只是因為他是影帝吧?】
“昭昭直播怎么不叫我一起?”
“啊,這個是工作室安排的。”丹增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和林老師拍戲的感受嗎?林老師演技很好,我從他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
【什么啊!好官方!太官方了!】
【家人們是避嫌!避嫌啊!】
第46章 直播連麥
因為林秋跡的到來, 屏幕里全部都是磕cp。鏡頭外的鄭魚對著丹增眨眨眼,示意他cue流程。
“《雨夜下的秘密》定檔520,希望大家前往影院, 多多支持。”
手機右下角突然彈出一個標識, 丹增睜大眼睛對著鏡頭,“有人請求連麥, 是你們嗎?”
【不是我不是我】
【沒有啊】
【誰啊?快接!看看是誰?】
“那我接了。”鏡頭里赫然出現裴正聲的身影,看背景應該是辦公室。
“怎么這么慢?”
【啊啊啊啊是裴導!是裴導!】
【媽呀, 裴導親自下場了!】
【哈哈哈哈讓你們磕cp, 正牌老攻不高興了哈哈哈哈】
為數不多道破真相的評論瞬間被舔屏淹沒, 擠進無人問津的角落。
“裴導。”學長兩個字在喉嚨里打轉, 最后又被他咽了回去。
“嗯。”
裴正聲的加入讓火力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
畢竟丹增一個小演員, 哪里有裴正聲有看頭。
【裴導身體好了嗎?柳霆之之前說丹增搶角色, 是不是真的?所以硫酸事件是他的報復嗎?那他報復的是丹增還是你啊?為什么你會和丹增一起出現?是巧合還是說你們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公屏上的文字入了裴正聲的眼, 他也只是輕輕挑眉,語氣冷淡,“無可奉告。”
接著他對著屏幕勾唇, “如果連演技都沒有?憑什么參與我的電影?”
無疑是從側面說明自己不選柳霆之的原因。
【那你和丹增是什么關系?為什么這么捧他?】
“我和誰是什么關系很重要嗎?”裴正聲眼神帶著寒意。
【這幾年你出電影的速度越來越慢, 是不是說黔驢技窮, 江郎才盡了呢?】
“裴導一直都是非常優秀的導演。”丹增看見這條彈幕忍不住為人說話。
對于突然在直播間出現的裴正聲,劉妍頭皮都要炸了!
有個不省心的老板是一種什么體驗?
【有人說丹增是你養的金絲雀, 你怎么說?】
裴正聲像是看到什么笑話般,臉上的表情變得戲謔, “你們覺得丹增像是金絲雀?哪里像?難道不是我的長的更像一點?”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這是官宣嗎?】
【我就知道啊他超愛的!他超愛!】
啊啊啊啊!同樣尖叫的還有劉妍, “你告訴丹增, 讓他拉著點兒!想官宣也要看場合啊!!!”
鄭魚面對劉妍的咆哮,縮了縮腦袋。
“哥, 能攔攔裴導嗎?”鄭魚無助地舉著大牌子,上面寫到。
丹增輕咳兩聲,“大家還是多多關注電影吧,謝謝大家的支持。裴導是非常優秀的導演,能夠和裴導合作是我的榮幸,在劇組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以后也希望可以繼續和裴導合作。”
“好了,我們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了,大家再見!”丹增笑著揮手,直到直播間徹底關閉,才松了一口氣。
劉妍人都麻了了,不管不森*晚*整*理顧直接沖進裴正聲的辦公室。
“怎么?”裴正聲掃了她一眼。
“裴導!”劉妍一臉嚴肅,這時候絲毫不把對面的人當他的老板,“我是丹增的經紀人!我有義務保證他之后的發展,煩請您不要阻礙我藝人的前途!”
“您知道今天您擅自進入直播間,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嗎?”劉妍臉上打工人的微笑終于維持不住了,“您和丹增不一樣,您是天之驕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丹增沒有背景,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慮。”
“您今天這樣做,把他至于何地?”
“這樣不好嗎?”
劉妍點頭,“很不好!他現在是起步階段,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降低粉絲好感,對他影響很大。”
劉妍說的上苦口婆心,“您可能覺得沒什么。那您問過丹增嗎?您想他身上一直掛著您的金絲雀這樣的標簽?”
“我反駁了……”
“是,您反駁了!”
您就差直接說你們談戀愛了!
“但是您也不想他所有努力的結果,最后都用和您上床來概括?”劉妍表情嚴肅,擰著眉毛,“這是您想看到的嗎?”
“你先出去。”裴正聲也皺著眉毛,表情不太好看,“讓公關部做好公關。”
劉妍還想說什么,但見裴正聲面若寒霜,只好作罷,“明白了。”
裴正聲始終沒有說話,直到丹增給他發了消息。
“學長今天怎么想起要和我連麥啊?我都沒有準備,有點慌張。#大哭大哭”
裴正聲直接視頻打了過去。
“學長……”
對面的男人五官英俊,這時候滿心滿眼都是你,并不責怪。
裴正聲說不出什么感受,他語氣澀然,“會給你造成麻煩嗎?今天的直播。”
丹增也很坦率,“確實嚇了一跳,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他現在只是一個小演員,和裴正聲站在一起,就總會有很多人質疑他們的關系。
所以他一定要再爬的高一點,更高一點,起碼要是能和裴正聲相配的程度。
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月亮蒙上污點。
“好,我明白了。”
啊?明白什么了?
丹增一臉疑惑。
看向屏幕里的人,裴正聲語氣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丹增更疑惑了。
劉妍的話確實在裴正聲心里留下了影響。
演員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職業,他萬眾矚目,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帶來驚濤颶浪。
今天的舉動,確實和以往的他相比太過沖動。
他抿了抿唇,或許雙男主電影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不想丹增受人詬病,不想丹增受到攻訐。
“抱歉,關于今天的事。”
丹增有些明白對方在想什么了。
“如果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我會負責。”
“學長要怎么負責呢?”丹增反問。
“我的電影,你來做主角。”
丹增突然笑了,像是欣慰,像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謝謝學長啦!不過我還是相信我自己的演技的。”
他聳肩,“不過他們也不算誰錯啊,金絲雀嘛……我確實是和學長在一起之后才有了這么多的資源的。”
裴正聲淡色的眼睛里寫滿了不認同,薄唇微動,“不是金絲雀。”
他道,“不是金絲雀,是我養的雄鷹,我的小狗……”
他頓住,煙灰色的眸子透過屏幕直視丹增,似乎要將對面這個人灼燒,他一字一頓道,“是裴正聲的男朋友。”
不出劉妍所料,昨晚的直播迅速發酵。
但好在裴正聲平時的形象太過于深入人心,一個清清冷冷甚至都不用上廁所的小仙男。
所以輿論的大方向是磕cp,并沒有上升到什么。
雖然還是有小部分聲音堅持丹增就是個靠某些交易上位的,但他的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大家更愿意相信是天才之間的惺惺相惜。
“裴導。”劉妍再次闖入裴正聲的工作室,雙手啪地撐在桌面上,嚴肅道,“裴導,要不要接一個綜藝?”
裴正聲掃了她一眼,雙腿漫不經心地交迭,手指叩動桌面,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劉妍瞬間收回,雙手交迭在腹部,站好,微笑,“裴導,可以參加一個綜藝嗎?”
“什么綜藝?”裴正聲發現自己的員工或許太過于放肆了。
“《朋友來做客》,主要展示娛樂圈明星的一些日常,和朋友一起做飯,嘮嗑,可能會聊音樂,藝術,生活等等。”
《朋友來做客》這檔綜藝能火起來就是因為向觀眾展示明星們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極大滿足了觀眾的窺探欲。
甚至有時候還能達到洗白的效果,某某明星在鏡頭面前是一個樣子,沒想到私底下如此軟萌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每一期的嘉賓都不一樣,最多五人,說是朋友,但是娛樂圈的事情誰又知道呢。這也是這檔綜藝的另一個看點,原來沒有什么交集的兩個人私底下竟然是朋友,原來xx大佬和xx是認識的。
每一期結尾都會有本期嘉賓隨意點名想看哪一位明星的朋友圈,下一期就是圍繞這個明星展開。
看似隨意,其實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劉妍覺得裴正聲和丹增道關系與其不回應或者解釋,不如直接擺上綜藝,大家隨便看,光明正大,有時候大家就更不容易往那方面想。
反而如果偷偷摸摸的話,被扒出來后果就不太好了。
“我是誰的朋友?”劉妍還真是被問到了,裴正聲的朋友還真是不多。
“是這樣的裴導。”劉妍正色道,“昨晚的直播發生,你和丹增多了很多cp粉,我覺得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放到大熒幕,任由他們去想象,也可以為以后你們想要官宣做一個預防。”
劉妍正在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說服對面冷若冰霜的男人。
卻突然被清冷的男聲打斷,“對丹增之后的發展有利?”
“有的。”劉妍點頭。
“好,我答應了。”
啊?真的?這么容易?
“好的,裴導。”劉妍面上一喜,職業假笑都多了幾分真摯,“我這邊去安排。”
說是這樣說但是目前丹增行程已經安排的很滿,綜藝的接洽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所以大概率得等到520之后了。
*
“你和裴導……”胡楊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怎么?”
被丹增視線一掃,竟隱隱帶著威懾。
“沒沒沒,我不問了。”胡楊連忙擺手,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我們還是來對戲吧。”他拍拍自己的劇本,“最近我收獲巨大,沒想到我也能有這樣的演技。”
“其實你演技不差,一點就透,只是可能有點不自信。”
這么久,丹增也看出來了,胡楊并不是不會演,對戲的時候也只是偶爾會有瓶頸。
但是他好像總覺得對一遍才有底氣,特別是被人認可之后才能在鏡頭上表現出來。
胡楊一時間沒有說話,臉上表情變換,最后喪氣地點頭,“好像是這樣……因為總感覺自己走了快捷方式,所以害怕自己表現不夠好。”
“為什么會這樣想?之前灑脫的那個胡楊呢?”丹增輕拍人的肩膀。
“嗯……”胡楊沉思,“會有一點變化吧,喜歡你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想要表現得再好一點。”
“已經很棒了。”丹增輕錘胡楊胸口。
*
封閉黑暗的房間里,男人似痛似爽的呻吟伴隨著鞭子抽動皮肉的啪啪聲,合奏成了一曲交響樂。
不久之后,聲音停歇。
“怎么?林老師這就累了?”
被叫做林老師的男人慵懶靠在沙發,手里的煙隨著呼吸明明滅滅。
“呼——”男人吐出煙圈。
“沒意思。”
“那誰有意思?”男人從床上起身,身上紅紅紫紫的印記看上去嚇人。
他湊到人的跟前,親昵地摟著人的脖子,對著人吹氣,“林老師想要誰啊?”
“滾!”林秋跡一把推開男人,本就疲憊的人瞬間跌坐在地上。
男人抬眸,眼神劃過瘋狂。
赫然是柳霆之。
“哈哈哈哈,林老師,我知道的可都告訴你了,你可得幫幫我。”他從新攀附上人的膝蓋,語氣里竟是無辜,繼續說道,“如果你想要得到裴正聲,肯定要毀掉丹增的。”
男人咬著煙,上身赤裸,手指捏住人的脖子,“嗯?揣測我?一條喪家犬也配?”
“我是不配,自然比不上裴導風光霽月。”柳霆之被掐住脖子,也不甘示弱,“那您配嗎?呵呵呵呵。”
他低聲笑起來。
手腕用力,男人的臉上劃過怒容,接著竟也跟著笑起來,松開手,將煙頭捻滅在跪著的人身上。
皮肉灼燒,滋滋作響。
柳霆之刺痛,攀附人膝蓋的手用力,幾乎在人身上留下指印。
男人輕飄飄開口,“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情會做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趁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說著起身,徒留柳霆之還跪坐地上。
房間重新陷入黑暗,柳霆之指甲扣著身下的地毯。
他太恨了。
憑什么!他這么努力還是落得如今的下場?
而丹增!不過是攀上一個好金主!
他要丹增為他今天的遭遇付出代價!
柳霆之眼里閃過猩紅的光。
還有裴正聲……
如果將這個天之驕子毀掉,光是想想那人低聲求饒,滿身傷痕的樣子,就足夠讓人興奮了。
這也是他選上林秋跡合作的原因啊……
第47章 我知道啊
很快就到了電影首映。
《雨夜下的秘密》是一部雙男主同性題材電影, 不少人是奔著這個標簽去的。
電影的開頭確實很有救贖風的感覺,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李陌尋的溫柔之中,他們就如同趙昭一般淪陷其中。
電影里的一些畫面, 更是帶著溫馨的色彩, 完全就是一部小甜劇。
最后的結局卻讓人無比唏噓。
趙昭的死因也成了謎,看上去像是趙昭的自殺, 但是如果是自殺的話就不太符合裴正聲的尿性了,再加上電影名字當中的秘密二字, 看過的觀眾總覺這其中有點貓膩。
“天殺的!這可是520啊!”
“以為是小甜劇, 怎么又死了?”
“到底是誰殺的?我們丹增能不能演一些不死的角色啊!求求了!”
機器人找文秒出文峮 29084 5193 “前面明明很甜的啊, 為什么后面這樣了啊?!我不能接受啊!”
“他說昭昭是光明啊!可是趙昭的世界總是在下雨嗚嗚嗚嗚!”
“裴導!裴導啊!我決定先恨你一段時間!”
“太有代入感了, 我的天, 我受不了啊!我真的哭的不行啊!可是他們真的很甜啊!那種暗戀, 愛而不知, 但是行為卻暗戳戳的感覺真的很好代!”
“您好,這個問題我想問林老師。”
首映禮上,觀眾提問到林秋跡。
男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對著觀眾席抬手, “請說。”
“是這樣的, 我們想知道李陌尋是真的喜歡趙昭的嗎?因為從后期來看,我覺得他的喜歡更像是取悅自己的一種行為。”
“啊, 看來我們的觀眾朋友們都非常的有思考啊。”林秋跡笑了笑,勾住旁邊丹增的肩膀, 沖著提問的人俏皮眨眼睛, “我當然喜歡我的昭昭啊, 昭昭應該最有感觸了吧……”
他只輕輕地抱了一下,很快就放開, 一瞬間的親昵并不會引起人的反感,反而讓觀眾席尖叫。
“李陌尋喜歡昭昭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也正如同這位男生所說,李陌尋更多的是取悅自己,不然后面也不會想要和昭昭分手了,因為昭昭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他,這個時候和昭昭在一起顯然不能讓他快樂,所以這個人只能消失。”
林秋跡對于觀眾的問題應對自如。
丹增作為另外一個主角,自然也不能少了他的發言。
“我想問問丹增,因為注意到這部電影的尺度,第一次拍親密戲份,會不適應嗎?是什么讓你敢于突破自我的?”
“不適應,這是肯定的,但是裴導也有很好的保護演員的隱私,對于裴導我們還是很有信賴感的。”短暫停頓,他繼續說道,“至于突破,說實話,對于演員來說,就是需要不斷突破才能有所進步,而且你們看著或許覺得激情四射,但是在拍戲的時候就是工作而已。”
說著他嘴唇一勾,玩笑道,“裴導可是很魔鬼的,這部分的戲份幾乎都是在同一天拍攝的,就是上磨的驢,根本注意不到其他的,腦子里就只有這個戲要怎么拍,等會要怎么拍。”
雖然裴正聲確實很魔鬼,但是能當面說出來,他們不得不佩服丹增的勇。
不過也再次肯定了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我想問問裴導和丹增,網上很多人說你們存在交易,究竟是什么原因,讓裴導很多演技在線的流量明星不用,而要用新人的呢?”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裴正聲身上,場內氣憤凝滯。
只見那人輕輕挑眉,在場的人都為提問的人捏了把汗。
提問的人同樣額角冒汗,隱在下方的手止不住顫抖。
男人的聲音慵懶,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需要什么理由?電影不好看嗎?丹增演的不好?”
觀眾席上很多人搖頭,“那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觀眾再次搖頭。
丹增的演技無疑就是最好的理由,趙昭的具象化,看電影的時候他們甚至忘記了丹增,忘記了丹增演的拓跋弘裕,他們眼前只有趙昭。
這就是理由。
提問的人臉色不太好看,丹增在一旁圓場,“我很感激裴導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在和裴導還有林老師合作的過程中,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裴導對電影的把控是非常細致的,也很專注,所以才會給我們呈現出好的作品。能和兩位合作,是我的榮幸。”
“哈哈哈。”林秋跡接過話茬,“能和丹增合作我也非常榮幸,丹增是一個非常努力的演員,拍攝的時候甚至因此太過入戲而無法出戲,那段時間我都經常懷疑丹增會不會愛上我了呢”他稱贊道,“丹增的演技的確讓人信服,試鏡的時候,他也給主創團隊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想這就是裴導選擇他的原因。”
一旁沉默不語的張小小也忍不住幫腔,這個女人平時咋咋呼呼的樣子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知性美,甚至還裝模作樣帶了一副眼鏡。
“丹增的演技我們是有目共睹的,我們也都能看到他為這個角色所做的努力,熬夜揣摩劇本,第二天依舊狀態良好,他的專業性,劇組有目共睹。能讓他飾演趙昭,我也很高興。”
“您好,張編劇,丹增是您心目中的趙昭嗎?”
張小小偷偷和丹增對視一眼,微笑著回答,“當然,他的飾演,讓我想象中的趙昭具象化,仿佛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相信裴導也有這樣的感覺,我們心目中的趙昭,就是現在大家所看到的趙昭。”
有了人的幫腔,之后的問題就中規中矩很多,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劇情展開。
細心地網友已經開始深扒這部電影的細節。
比如趙昭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后跑了,留下過一只鋼筆,給趙昭取名。
而且趙昭的父親還花了很多錢娶媳婦。
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拐賣。
趙昭的母親應該是一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再不濟也應該是讀過書的人。
除了關于趙昭身世的揣測,還有一個就是關于趙昭父親的死因。
因為正片里面,裴正聲使用的畫面是李陌尋的背影,和趙昭的視角一致,但是從人細微的動作可以推斷出。
趙昭父親的死或許另有隱情。
“講真!這個小動作,真的很像在掐脖子啊!”
“我懷疑趙昭父親的死就是李陌尋動的手啊!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么后面殺趙昭就很合理了啊。他又不是沒有殺過人,所以再殺一個也不會害怕吧……”
“細思極恐啊家人們!小心突然出現在身邊的陌生男人!”
“剛從林老師那里回來,我問他了,他回了一個微笑是什么意思?是承認了嗎?”
“決定二刷,感覺漏掉了好多細節。”
隨著電影的熱播,丹增也跟著主創團隊路演,走了好幾個城市,進了好幾個大學,最后回到了他的母校——戲劇學院。
同時也是裴正聲的。
看著熟悉的校門,丹增內心泛起陣陣波瀾。
裴正聲好像已經不記得他們曾經見過了。
路演結束,他們有時間短暫地休息。
校園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熟悉。戲劇學院的宿舍樓和圖書館之間,有一個非常大的花園,花園里的音樂噴泉,每天晚上閃爍著五彩的燈光,人工湖上面是一座中式的小木橋,三回九轉,上面拍攝寫真的人很多。
花園里除了噴泉,還有一個露天露臺。
這里時常聚集能人異士,不是唱歌就是跳舞。
晚上這里也非常熱鬧,如果說校園八卦最容易產生的地方,那么就是這里。
“學長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終于有機會兩人獨處,丹增忍不住好奇,上學時期的裴正聲是什么樣子的。
他們相識得太晚,在他知道裴正聲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臨近畢業了。
“很久。”裴正聲漫不經心地答,對于母校,他并沒有特別特殊的情感,“大概畢業之后。”
“這么長時間嗎?!”丹增一驚,不過想想好像也是,裴正聲本身就是冷淡的性子,大概對于校園生活壓根就沒有什么記憶吧。
兩人避開擁擠的人群,即使被認出來,也很少有人上前來打擾,頂多就是偷偷看上兩眼。
明星在這里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且他們大多數人都深信自己就是那個明日之星。
戲劇學院的學生有著自己的傲氣。
“學長還記得自己的校園生活嗎?”
“有些印象。”
優秀學生公示欄依舊在,就掛在藝術長廊上面。
藝術長廊就是一條很長的玻璃通道,是宿舍樓通往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上面貼滿了學校優秀學子的照片,有已故的,也有如今還在世的。
裴正聲是掛在上面還在世的最年輕的導演。
還是在熟悉的位置,丹增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一眼就能找到萬千相片中的那一個。
“學長也在上面。”他頗為自豪地指著一處。
裴正聲抬眸,只輕飄飄看一眼,“嗯。”
“說實話,那個時候學長就是我的榜樣,我每次遇到什么難題,都會來這里看看,好像看一看就能找到方向。”
“是嗎?”
照片上的自己不過二十多歲,帶著點青澀,但和現在其實并沒有差多少,那股子冷淡懶散是刻在骨子里,很早就有的。
不過近來溫和很多。
裴正聲的眼睛與照片上那雙冰冷的眸子有些差別。
“是啊,是黑暗中照亮方向的神明。”
因為在外面,丹增不能抱他,只能用那雙寶石眼睛灼灼地看著對面的人,閃爍著動人的光輝。
月亮……
兩個人中間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互相凝望著,中間卻是誰也插不進的氛圍。
如果眼神可以說話,那么一定說的是我愛你。
“其實我一直想問,學長還記不記得我。”丹增終于是把憋了好久的話問了出來。
從初見,到現在。
裴正聲抿著笑,扭過頭。
突然就覺得對面的人好可愛。
“記得。”他勾著嘴角,即使身上是簡單的黑襯衫,也掩蓋不了他的風姿。
頭發扎在腦后,風一過,零散的碎發便隨著風飄動,渾身散發著慵懶。
美的有些令人心驚。
“那個一見面就趴在我懷里睡覺的小朋友。”
丹增臉上一紅,分明是他要問,真的得到答案又不好意思起來。
“我……我那是醉氧……我也道過歉了……”
“我記不記得很重要嗎?”裴正聲突然問道。
丹增一愣,“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因為不管裴正聲記不記得,他都是他的月亮。
他語氣一頓,望著人,“但如果你還記得,那我會很開心。”
“那幸好我還記得。”
對視上的眼神閃著火花,如果這里不是大庭廣眾,他們早就開始探索彼此的身體了。
噴薄而出的欲望,像是海平面下暗藏著的火山。
他希望他高興。
很單純的,想要一個人開心。
匆匆避開人群。
戲劇學院的小花園不僅有噴泉,露天舞臺,還有大片的楓樹林。
林子里隨機放著小凳子,供人休息。
但昏暗的地方最是容易發生一些事情。
于是這里還有一個名字——約會圣地。
這時候楓葉已經長出,楓樹林更加茂密,綠油油的葉子層層迭迭。
丹增被人掐著腰,按在樹干。
眼神迷蒙,能給櫻桃打結的舌肆虐在口腔。
強烈的費洛蒙讓他幾乎暈眩,心跳聲大得震動耳膜。
他氣喘噓噓地貼在人的頸側,呢喃著,“學長……月亮……”
裴正聲輕輕摟著人,原來僅僅是一個吻,就足以讓人愉悅。
環抱著人,感受到對方身體上的熱度,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對方的體溫傳遞到胸間,蔓延到那顆流躺著血液的心臟。
鮮紅的,赤裸的,滾燙的。
裴正聲用力將人禁錮在懷里,清冷淡然的月亮,第一次顫抖了嗓音,“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
丹增的反應卻很平淡,他埋在人的肩頭,細嗅著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夾雜了一點點香水的味道。
是屬于裴正聲的味道,是月亮的味道。
他輕輕應道,“我知道啊……”
第48章 國際接軌
路演逐漸告一段落, 《尚云訣》的拍攝也逐漸進入尾聲。隨著故事的展開,蕭枕寒終于和云飛鶴走上陌路,成為死敵, 最終一戰, 以蕭枕寒的勝利為結局。
可是這樣的勝利卻毫無意義。
師門早就不在了,師兄弟也都不在了。
偌大的尚云也只剩下蕭枕寒一個人。
他回到了尚云, 在山腳下開了一個茶館,給過路人一口熱茶喝。
江湖流傳著尚云派的傳說, 尚云秘籍《尚云訣》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
蕭枕寒聽后, 也只是微微一笑, 繼續做著他的茶館掌柜。
故事就這樣結束。
“好, 卡。”最后一幕拍完, 戈導喊卡。
“好, 恭喜《尚云訣》劇組殺青!”
“可以, 發揮還是這么穩。”陸振弦給丹增豎大拇指。
“你也不賴啊。”丹增和陸振弦碰了碰拳。
“丹增,以后我當導演了,第一個找你演戲, 你到時候可別瞧不上我喲。”李李近來跟著戈導忙上忙下, 倒是對導演多了幾分興趣。
“嗯……”丹增假裝沉思, “還是要看劇本吧……”
“可惡!”李李錘丹增胸口。
丹增吃痛地揉了揉,“來來來, 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對了,我們劇院最近會有演出, 你要來看嗎?”陸振弦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兩張票, “給你們安排包間, 絕對保護隱私。”
“啊,我就不去啦。”李李拒絕, “我聽不明白那玩意兒,犯困。你讓我去蹦迪還差不多。”
“行叭。”陸振弦也沒強求。
年輕人確實不愛這玩意兒,不然劇院后來也不會面臨破產,他也不會進娛樂圈。
“行,我有時間就去。”丹增看不了人的一點小失落,接過了票。
“是你上臺嗎?”
陸振弦搖頭,“劇院的小伙伴,我不能上臺。”
他有些忐忑地看人,“但是我也會去看的,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
“沒事。”丹增將票揣進懷里,“我還挺感興趣的。”
“京劇?你什么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裴正聲收回木倉,手機輕微震動,王尼可看到屏幕里的兩章張戲票。
不管裴正聲冷淡的神色,他突然長長地哦了一聲,“要去約會哦?”
裴正聲將手機反轉,收了起來。
“嗨呀,最近好像平和很多。”王尼可摸了摸鼻子,“是上次那個小伙子吧?”
“廢話真多。”
“哎呀。”王尼可攬住人的肩膀,“戀愛果然會讓人改變啊。這不會是咱們老三的初戀吧?哈哈哈。”
這么說,好像也沒什么毛病。
“跟著我做什么?”裴正聲皺著眉盯著這個自顧自坐上副駕駛的男人。
“沒看過京劇,好奇嘛。”王尼可理所當然幾號安全帶,往前一指,“開車啊,不然等會兒遲到了。”
裴正聲蹙眉,發動車子。
“別跟著我。”
“放心吧,我一定找個離你們最遠的位置坐,絕不打擾!”
王尼可舉雙手以示清白。
“唉!”兩人一下車,就看到劇院門口的丹增沖著他們揮手。
“這里這里。”
丹增一身簡單的T恤休閑外套,腦袋上還戴了頂帽子,看上去就是一個清爽大學生。
身高腿長,即使帽子遮住面容,也招惹了大部分都目光。
好在來劇院的年輕人不多,大部分都不關注娛樂圈,不然就一頂帽子,還真掩蓋不了什么。
王尼可攬住裴正聲的脖子,在人胸口錘了兩下,戲謔道,“你眼光不錯啊。”
裴正聲手肘用力將人推開,王尼可被推的一個踉蹌,揉了揉胸口。
“嘶……你……”
走在前面的人絲毫不理他。
王尼可快步跟上,卻被人攔住,“誒!先生,那邊買票。”
那人還生怕他聽不懂,繼續用英文說了一遍,“Sir,Please buy the ticket first.”
等他買完票進場,已經完全看不見丹增和裴正聲的身影了。
可惡的裴老三!
他要把這人談戀愛的事情告訴他家里人!
今天這出戲是《四郎探母》,以前從沒聽過京劇的王尼可看得津津有味。
瞬間就把另外兩個人忘在腦后了。
“學長,好想你呀。”
丹增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裴正聲輕輕捏了人的后頸,淡淡應了一聲,仿佛沒什么情緒。
他們的包間在二樓,靠著窗,窗戶打開就能看到一樓的舞臺,窗邊是一張桌子,服務員放了很多小點。
丹增雖然當了演員,但很少忌口,他消耗大,不容易胖。
他一一嘗過,覺得好吃的會遞給裴正聲。
“學長,你嘗嘗這個,這個好吃。”一個芋泥蛋黃酥,蛋黃香而不膩,外邊的酥皮也酥的很到位。
裴正聲卻沒有接,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
丹增會意,手指拿著蛋黃酥喂到人的嘴邊。
薄唇咬住,舌尖卻輕輕擦過丹增的手指。
裴正聲撐著下巴,眼神分明沒有任何挑逗的意思,但就是看得丹增面紅耳赤。
或許是太認真了吧
那雙淺淡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你,好似要將你刻入眼膜,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要將你整個人都浸潤進去。
丹增扭過頭,視線回落在臺上。
“聽他言嚇得我渾身是汗,原來是楊家將把名姓該換,他思家鄉……”
陸振弦將劇院養的很好,光從演員的行頭來看,卻是一點兒也看不出落敗要倒閉的意思。
一個人好像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付出什么都值得啊。
他想這些,無意識地問道,“學長喜歡拍戲嗎?”
“不喜歡。”
這個回答是讓人驚訝的,卻又好似理所當然的。
他轉頭看向俊美的男人,“那為什么會想要當導演呢?”
“可能因為有趣?”裴正聲百無聊賴道,“具體我也不太記得了。”
裴正聲今年三十二了,進入戲劇學院導演系是十八歲的事情,如今已經過去十四年,確實不太能記得是為什么了。
可能當時只是因為什么都嘗試過,什么都沒意思。
所以才會突然選了一個沒怎么接觸的東西。
然后就一直這樣了。
他摩挲著茶杯的杯沿,視線飄向遠處,“不過現在有一點喜歡了。”
丹增聽到這里卻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眼珠子閃爍著點點星光。
或許他可以以為是因為他嗎?
“那你呢?為什么喜歡演戲?”
“沒有很特別的原因吧,就是很喜歡啊,想做這個,想一直做下去。”他眼珠一轉,勾著嘴角,像是調戲小姑娘一般,“就像喜歡學長一樣啊,就是喜歡,哪有什么理由呢?”
他挑眉笑意盈盈地看著對面的人,“學長覺得是什么原因呢?”
或許包間太過于狹小,密閉的環境總是讓人悶熱。
裴正聲覺得自己應該是熱的,不然為什么心口發燙?
“油嘴滑舌。”
杯子里的森*晚*整*理茶被他喝個精光。
臺下還在唱著,可惜包間里的兩個人心思好像都不在上面了。
王尼可果真如他所說,選了個偏僻的小角落。
隨著臺上演員打著拍子,這玩意兒誰發明的呢?怎么就……
有種神奇的魔力。
好聽。
“你能聽懂?”旁邊突然響起一個男聲。
王尼可嚇了一跳,暗忖誰這么沒素質!
陸振弦實在沒忍住,旁邊這個金發碧眼的老外,京劇聽得津津有味還打上了拍子。
自己苦心經營的小劇院,終于也是走上了國際化的道路。
他心甚慰。
“啊,泥嚎,你滴,能聽懂滴?”原諒他,陸振弦不會說英語。
失策,找機會讓經紀人給他請個英語老師。
王尼可表情僵硬一瞬,掛上禮貌的笑容,“嗯,是的。我能聽懂。”
“我去,你中文說的真好!”
“呵呵。”王尼可尷尬一笑,“是的。”
他指了指舞臺,再指了指自己的嘴,用氣聲道,“我想我們應該保持安靜。”
陸振弦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接著一個OK。
等到結束,他終于是憋不住了。
眼見著人就要走,匆忙拉住人的袖子。
“哎,等等。”
“怎么了嗎?請問你還有什么事嗎?”王尼可一張混血臉,俊俏得很,微微一笑就像是含情脈脈,陸振弦一下子還有點不好意思。
“是這樣的,我是劇院老板,不如加個聯系方式,以后劇院有演出可以馬上通知您。”
思來想去,自己今天的觀感確實不錯,以后有機會也可以常來。
雖然對眼前這個一身黑,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男人持懷疑態度,但還是點點頭。
“好的,那真是太麻煩你了。”
另外一邊,演出結束。
丹增和裴正聲也離開了包間。
雖然已經很小心,但兩人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今天來劇院蹲陸振弦的居多,遇到丹增他們也是意外之喜。
“快看!是裴導和丹增!”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裴正聲扣緊丹增頭上的帽子,拉著人擠入人群。
丹增的視線受到阻礙,只能看見牽著自己的那雙手,好看又充滿力量。
“在哪兒?在哪兒?”
“啊啊啊真的是丹增和裴導裴導!”
人群漸漸擁擠,長長的走廊幾乎擠滿了人。
七拐八拐,裴正聲隨意推開一扇厚重的門。
驟然和門后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王尼可最先反應過來,抬手手指微動,沖人打招呼,只是臉上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嗨~”
和他一起的另外一個人不得已也弱弱地“嗨”了一聲。
被人擋在身后的丹增,也聽到了聲音,摘下帽子,發絲有些凌亂,被他隨意扒拉幾下。
“這不是丹增嗎?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對上人笑意吟吟的眸子,丹增點頭,“記得,王老板。”
王尼可臉一垮,王老板真的很掉價啊。
他笑著,竟有幾分威脅的意味,“叫我Nicole。”
丹增還沒有回答,裴正聲冷冷的視線就已經掃了過去。
“你怎么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王尼可抱著胳膊,反問,他可沒有忘記這個人把他甩開的事情,他記仇。
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里,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分明比丹增還要高一些的人,這個時候弱小又無助,“你們認識?”
“誰跟他認識?”王尼可開始傲嬌,“我可不認識把我甩了自己走的家伙!”
“不過嘛,丹增弟弟我還是認識滴!”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京劇的國際友人?”陸振弦大為震撼,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你只是一個前排的吃瓜群眾?!還是裴導和丹增的瓜?”
“你不要張嘴亂說嗷。我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是國際友人了?”
所以關注點是這個嗎?
陸振弦拉遠了和這人的距離,浪費他的感情,還以為自己的小劇院終于和國際接軌呢。
看著那如同嫌棄般的動作,氣的王尼可跳腳,“你什么意思啊?!”
眼睛咕嚕嚕一轉,不知道在冒些什么壞水,只見他用那張好看精致的混血面孔做出一幅委屈巴巴的表情。
“我也不想的好吧?我從小就長這樣,你知道我小時候是怎么過的嗎?”
“幼兒園的的小朋友都因為我長得不一樣而欺負我,霸凌我!”
陸振弦的臉上果然閃過一絲愧疚,“你長這么高還能被欺負?”他嘆了一口氣,“唉,你別難過,他們那是嫉妒你長得好看。”
“對對對,王老板你別難過了。”
忘了還有另外一個單純的小朋友了。
王尼可說起他因為不一樣被霸凌的事情,丹增瞬間就想到了自己。雖然不至于霸凌的程度,但因為是少數民族,在戲劇學院這個連地板都有風濕的地方,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異樣的眼光。
“嗯,我現在好多了。”
因為霸凌他的都被他打回去了呀。
戰斗民族的基因不是蓋的。
“對了,我們一會兒怎么出去”王尼可發出疑問。
“你的粉絲還挺兇的。”
丹增問道,“你們也是被人堵住了嗎?”
“是啊,明明裹得很嚴實了,不明白怎么還是被認了出來。”陸振弦十分不解。
旁邊的王尼可翻了個白眼,就是因為裹得太嚴實了好嗎?還好是認出來了,不然早就報警抓你了!
“我給經紀人打了電話,等人散一散,我們從后門出去。”陸振弦也不是沒有辦法。
這里畢竟是他的劇院,從小在這里長大,劇院里有多少個螞蟻窩他都了如指掌,還能被粉絲堵家門口不成?
“話說你需不要需要一個保鏢?”王尼可摸著下巴,不知道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唯一或許知道的裴正聲,正抱著胳膊,貼著丹增靠著墻,事不關己神游天外。
丹增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種吃到瓜的錯覺。
“保鏢?就你?哈?”陸振弦錯愕,一時間不明白這個想法他是怎么想出來的。
就這啊?長得和模特似的,站他旁邊,誰保護誰啊?他可沒有奴役小白臉的癖好。
王尼可點頭,“啊,就我怎么了?”
說著他竟然拉著陸振弦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不信你摸摸。”
起初的陸振弦是不屑的,可是當手真的碰上那人的胸肌時,他是真的驚訝了,像個沒見過市面的猴子。
“哇哦!哈!我去!”
感嘆三連。
“你這,你這是真的嗎?”陸振弦在人的胸口捏了兩下,邦邦硬,“真的假的?這么夸張?”
王尼可邪肆地勾了勾嘴角,“要看看嗎?”
說著就要掀開自己的衣服。
嚇得人連忙拽緊那人衣角,“不不不,不用。”
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可惜,拉著人的手再次摸上腹肌,那表情活像哄騙小朋友的怪蜀黍,“怎么樣?”
“哦吼!媽呀,你這你這……”
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隔著布料,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清晰地傳遞出觸感。
硬邦邦,輪廓分明。
這是他在健身房怎么練都練不出的程度。
“我還會一些拳法。有時間給你展示展示?”
“好啊好啊。”陸振弦這時候的眼神已經成了小迷弟看偶像了。
王尼可眼神在人身上掃過,像是探測儀一般,最后落在人飽滿挺翹的屁股上,舌尖抵住牙齒,他那雙淡藍的眼珠子變成深邃的藍。
而那個人依舊若無所覺的樣子,渾然不知危險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