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
國內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水舒要出國留學已經是半年后的事情。在年中,殷聿已經開始自己做訂婚請柬,力求在訂婚典禮上做到每件事都親力親為。
秦連生:“那你得從今天開始打氣球。”
場地布置要用到好多氣球呢。
殷聿:“……你說得好有道理,但是氣球放太久也會爆炸或者變扁。”
秦連生:“對,那怎么辦。”
水舒有時候會被這兩人的腦回路無語到,“別胡思亂想。”
兩人都收了心思:“好吧。”
但直到訂婚當天,殷聿才承認:“我確實打過氣球。”
秦連生:“我懺悔,我也幫他弄過氣球。”
水舒:“……”
訂婚宴邀請的人不多,只有比較好的朋友和殷聿公司員工。
在邀請人員的問題上水舒不作要求,殷聿卻糾結了非常久,自從水舒答應他要結婚,他就恨不得把“已婚”兩個字釘在腦袋上。訂婚自然是想廣而告之,但他又怕太多人,應酬太久,水舒會累。
于是殷聿糾結了兩天,決定邀請人員再次刪減,偷偷讓兩家情敵愛看的報社報紙,在訂婚當天留出兩個版位給他寫新聞。
沒人能比他更聰明了.jpg
殷聿深沉。
訂婚還沒開始,水舒還在休息室。他穿著殷聿挑選的白色西服,金發散落,膚色白皙,藍色水滴形耳墜閃閃發亮。
殷聿手摩挲著一塊玉佩,站在門口凝視水舒。
水舒調笑:“愣著做什么?這里好像沒有訂婚前,新人不能見面的規矩。”
可殷聿終究是情怯的,夢寐以求的訂婚變成現實,他像是浮在云端。他走近一些,手里攥著枚玉佩,打開:“小水,你看。”
水舒頓了頓,“你怎么…哪里來的?”
這是水舒爺爺留給水舒的東西,十七歲生日宴那天,被秦莉偷走賣掉。
玉佩仍帶著體溫,被秦莉摔出來的裂縫缺口被細致地修復。
殷聿放在水舒手心里,低聲:“之前,在國外陰差陽錯買到了。”
陰差陽錯?
水舒不信這種巧合,怕不是費盡心思。他握住那塊玉佩,過往情緒翻涌,親了親殷聿唇角,“我很喜歡這份禮物,謝謝小玉。”
殷聿抱住他,很開心:“你喜歡就好。”
等水舒出去留學,他和水舒見面的時間也不會少,殷家的業務遷移本來就沒有完全結束,殷聿有好多個跑到國外的理由。
殷聿再次深沉——他真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男人。
……
賓客開始陸陸續續進場,休息室內和休息室外完全兩個畫風。
秦連生不由擦了擦汗,他記得他好像沒有給沈秋予、季環和林霽月遞過請帖。
秦連生壓力很大:“額,你們,要不進來,呸,出去坐坐?”
三個人湊不出一張請帖,還是不要站在門口擋路比較好。
沈秋予哼笑:“誰說我沒有?”
他掏出一份請柬,紅底金字,和殷聿做得一模一樣,但殷聿怎么可能給沈秋予發請帖啊!賓客名單里壓根沒有這個人!
秦連生: “……你奪舍別人的請帖?還是你偽造的?”
“不信任我?”沈秋予危險地瞇眼:“我和他那么久的朋友,他為什么不給我發。”
季環的腿已經好全,只是走起來仍有些坡腳,他冷笑:“我都沒有,你別搞笑了。”
沈秋予彎唇:“你不一樣,你是傻逼我不是。”
秦連生:“等等!”
怎么開始人身攻擊了!不要在門口打起來啊!
秦連生差點要叫保安,另一邊一直沉默的林霽月讓金助理拿出一張請帖。
秦連生低聲:“你這不會也是…”他欲言又止,金助理卻說:“這是真的,您可以翻看一下賓客名單。”
這是林霽月在公司合同上讓利百分之二十才拿到的請柬。
秦連生看了看電子版本的名單,林霽月的名字在最后一個。
還真請了。
秦連生抬頭,又低頭,不可思議。
林霽月一如既往地冷淡,秦連生還是注意到他手上戴著的素戒,經年累月,似乎已經烙印在無名指上。
秦連生把林霽月放進去,出于八卦還是對金助理低聲:“林總有新歡了?”
金助理冷汗直流,問的什么話!他左右看看,確保林霽月聽不到他的話,汗流浹背地反駁:“哪里來的新歡,別亂說。”
秦連生:“不是戴著戒指?”
秦連生不清楚,另一枚戒指的主人就是今天婚禮的主角之一。
林霽月已經看過來,金助理搖搖頭:“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后他追上林霽月,留下聽不懂的秦連生。
門口只剩下兩個沒有請柬的家伙,秦連生搖頭:“你們走吧,沒有請柬不放行。”
“況且,你們也清楚收不到請柬的原因吧?”
秦連生一句話干沉默兩個人,沈秋予臉色變得陰沉。
賓客已經差不多都來完,秦連生搖頭離開。
沈秋予表情很陰森:“沒想到林霽月居然是唯一有請柬的人。”
真是有手段。
這塊場地是殷家的,門口沒有訂婚照片,只有簡單的花束。季環認得出來,這里幾乎都是水舒花房里養的季節花。
水舒很愛養花,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讓他的植物參與進來。花童應該是亞瑟。
季環心里想得很多,酸澀情緒上涌,他聽到沈秋予的后半句話:“喂,我們怎么進去?”
進去?
季環盯著沈秋予,“你別想破壞他的訂婚。”
開什么玩笑,真要看著他們結婚?
沈秋予皺眉,季環卻又說:“你這樣,只會讓他更討厭你。”
不管沈秋予做什么,訂婚都是鐵板釘釘上的事。
“……”
季環:“水舒喜歡殷聿。”
婚禮進行曲的聲音傳來,沈秋予終于失去了溫潤的表面。
他偏執地呢喃:“會分手的,對吧。”
訂婚放什么婚禮進行曲,殷聿這個愛炫耀的傻逼。
………
花童亞瑟扭著屁股叼花籃從紅毯盡頭走來,殷聿眼圈泛紅,手都在抖,但很有骨氣地沒有哭。
“你都看了好幾遍了,怎么還在看。”
水舒在準備明天的pre,余光看向手機另一端的殷聿。
上學真的很忙,水舒每天實驗室戶外圖書館寢室四點一線。
殷聿抿唇:“小水,想你。”
以前是殷聿想得太美好,事實上水舒的留學生活相當忙碌,每天都被課業占滿,偶爾還有沒眼色的外國同窗發來派對邀請。水舒這樣的混血亞裔在那邊相當受歡迎,偶爾沈秋予和季環也會發瘋出國,林霽月聽說也在拓展海外業務。
聽起來好多競爭對手,但殷聿不擔心水舒不要他,他只是太想念水舒。
四年制的留學,他們還要這樣四年。殷聿趴在桌子上,他掩去眼底的思念,低聲:“小水,要好好休息呀。”
水舒在公寓,眼底有明顯的青黑,寬大的美式學生制服更襯得他身形單薄。
殷聿心疼壞了,又說:“也要好好吃飯。”
一只手拂過攝像頭,仿佛是安撫,水舒輕笑:“知道了,小玉。”
“那你快點完成作業,我先掛了。”殷聿還是很心疼,他感覺水舒瘦了很多,想搜一下最早的機票,他過去還能給水舒做飯。
水舒卻說:“等等。”
“再打一會兒,我看看你。”
殷聿撐著額頭,身體因為水舒一句話在不停發燙。
他啞聲:“好。”
第二天,殷聿出現在公寓門口。水舒有點意外,又說不上太意外。
接吻從門口開始,再到客廳、臥室。
舌尖糾纏吮吸,恨不得把對方嵌進懷里。
水舒脖頸覆上一層亮晶晶的汗,他抱著殷聿,親了親殷聿的額頭,撫摸愛人汗濕的發。
“我的課業已經完成三分之一,再要一年多,我可以提前畢業。”
殷聿悶聲:“可是那樣你會很累。”
“你往返來看我,應該更累。”
水舒見過很多次殷聿在機場打瞌睡,或者返程路上就已經疲憊得睜不開眼。
水舒摟著殷聿的肩膀,像是老師在教訓愚笨的學生,咬著他的唇,低低:“愛是雙向的,小玉。”
……
結束已經是下午,水舒拉開窗簾,樓下依舊是那輛眼熟的車。
車門打開,林霽月從車上下來,面容英俊身高腿長,惹得好幾個路人回頭。
他似乎察覺到水舒的視線,抬頭那一刻,水舒卻拉上窗簾。
殷聿從廚房探頭:“今晚吃炸土豆和宮保雞丁噢!”
水舒彎唇:“都聽你的。”
——
一年半后,水舒提前畢業從國外回來,同時著手籌備公司的成立。同年,殷聿在中心又買了大平層,方便水舒的通勤。
家里有兩個人上班,亞瑟寂寞了很多,水舒給亞瑟買了只鬧騰的小貓陪伴。
與其說是買,不如說是樓下零元購的流浪貓。
再一年后,水舒事業步入平穩,一躍成為亮眼的后起之秀。
……
公司慶功宴上。
林霽月出現在視野里,水舒對著故人遙遙舉杯。
殷聿在他身邊,兩人親密無間的氛圍誰都能看得出端倪。
林霽月一飲而盡,轉身離開,無名指上素戒寂寥。
……
這一次季環和沈秋予也拿到邀請函。
“真神奇。”沈秋予呢喃。
季環那傻逼都能為了水舒成為合格繼承人,秦連生公司也越辦越好。
水舒這是…錦鯉?
季環沉默,“你不了解他。”
不是錦鯉,是——
完美的野心家。
2024.12.07.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