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御膳房?”董嘉柔疑惑。
九阿哥也有些疑惑,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對婢女?道:“嗯,爺和福晉知道了?, 你讓人將御膳房的人帶去爺書房, 爺同福晉收拾一番就過去。”
“奴婢遵命。”婢女?應(yīng)完, 便?退了?出去。
九阿哥轉(zhuǎn)身對董嘉柔, 道:“莫不是御膳房找你加盟來了??”
“不至于吧?”董嘉柔心口“突突”猛跳了?幾下, 御廚的手藝那么好, 還能瞧上她?那些?小?心思?那些?小?吃、點心, 只怕在御廚眼中都不夠看吧?
“九爺,要真是來要料包的,妾身能收加盟費嗎?”董嘉柔邊走邊問。
九阿哥拍拍她?的肩膀,“收,必須收,你要是不好意思,爺替你要。”
“那就多謝九爺了?。”只要能收道銀子,管他誰要呢。
兩人快步朝書房走去。
九阿哥領(lǐng)著董嘉柔進入書房的時候,就見御膳房的張公公和齊公公弓著身子立在屋中。
他們在宮中都是伺候主子的, 還從未在別人家書房這等重地等候過, 因此, 兩人十?分拘謹。
見九阿哥和九福晉過來,兩人連忙跪下, “奴才給九爺、九福晉請安, 九爺吉祥、九福晉吉祥。”
九阿哥領(lǐng)著董嘉柔坐下, 道:“都起來吧, 說說,你們過來是做什么的?”
張公公和齊公公對視一眼, 張公公上前道:“回九爺?shù)脑挘菍m中采買的時候,聽說九爺?shù)臇|郊莊子上如今養(yǎng)了?許多白羽烏雞和花羽鵲雞,市面上很難買到,宮中的娘娘們?nèi)缃裰幌矚g喝白羽烏雞湯,所以,奴才們斗膽,想直接跟東郊莊子簽一個訂購契約,打聽到那東郊莊子是九爺、九福晉的,所以就冒昧前來府里,還望九爺、九福晉莫要責(zé)罰奴才們。”
白羽烏雞是董嘉柔分出來的一類雞群,市場上當(dāng)然找不到大批的白羽烏雞。
張公公和齊公公都弓著身子,低垂著腦袋,九阿哥直接輕扯了?董嘉柔的袖口,揚了?揚眉頭,以眼神詢問董嘉柔。
董嘉柔朝九阿哥微微點頭。
九阿哥便?道:“嗯,東郊莊子上養(yǎng)的雞本?就是用來賣的,不知道,御膳房打算怎么采購?又能給個什么價?”
兩位公公交換了?眼神,齊公公道:“要是可以的話,奴才們希望能三天送一次,每次八十?到一百只雞即可,至于銀錢,還請九爺給個實惠價。”
九阿哥笑道:“什么實惠價,你就告訴爺,你們平常采買,是多少?銀兩?”
“回九爺?shù)脑挘艂冑I雞,通常是一兩銀子十?只雞,奴才們知道,東郊莊子上的白羽烏雞十?分難得,就,一兩銀子八只怎么樣?”
九阿哥比個手掌,道:“五只!”
“成!”張公公一口應(yīng)下,“九爺,那,銀子是按月結(jié)算吧?”
九阿哥看了?董嘉柔一眼,董嘉柔微微點頭,九阿哥便?道:“成!”
“一次一百只雞的話,就是二十?兩,一月送十?次,約莫每月就是二百兩銀子,當(dāng)然,若是實際比這要得多,自然會按實際結(jié)算。”
“行,爺知道了?,契書什么的,爺就不簽了?,每次送雞,你們打下欠條,月底你們將銀子送來就成。”
“奴才遵命!”張公公與齊公公躬身應(yīng)下。
“沒別的事情,爺就不送你們了?!”九阿哥端了?茶盞道。
兩位公公誠惶誠恐道:“奴才不敢,奴才告退!”九阿哥這話已經(jīng)夠給他們臉了?,他們哪里敢讓九阿哥派人相送?兩人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書房的門,兩人忍不住抹了?一把汗水。
若不是集市中已經(jīng)采買不到足夠的白羽烏雞,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九爺府上談采買。
“九爺和九福晉,人還怪好的呢!”齊公公感嘆。
“那可不,難怪那白羽烏雞都在東郊莊子,外頭如今基本?買不到幾只,感情是因為九爺和九福晉人好呢!”張公公感嘆。
那白羽烏雞到底是誰弄出來的,怎么宮里的娘娘們個頂個的點名要喝白羽烏雞的湯。
這白羽烏雞能不在東郊莊子嗎?那雞的名字都是董嘉柔最先叫的,她?可是花了?挺大的宣傳力度,又是讓利,又是加盟,這才讓白羽烏雞在京中殺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市場的。
如今花羽鵲雞也逐步問世,董嘉柔相信,不久,花羽鵲雞也能擁有自己的市場。
而九阿哥書房內(nèi),在兩位公公離開?后,董嘉柔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九爺,您直接將白羽烏雞的價格抬了?那么多,賣進皇宮,若是被查出來,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你以為那倆奴才傻嗎?他們既然來了?咱們府上找你買白羽烏雞,那就說明,這市面上買不到了?。要爺說啊,你那白羽烏雞該漲漲價了?,左右別的地方買不到了?,如今,連宮里的白羽烏雞都是東郊莊子供了?,也就更能抬抬價了?。”
董嘉柔眼睛一亮,“爺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不過,這樣一來,是不是許多百姓都會吃不上白羽烏雞了??”
董嘉柔直接代入了?上輩子的思維,她?既然成為養(yǎng)殖巨頭,就應(yīng)該有職業(yè)操守,大抵就是穩(wěn)產(chǎn)保供,并且應(yīng)該讓老百姓都能吃得上雞,但九阿哥后面的話點醒了?董嘉柔。
“你想那么多作甚?普通老百姓有幾個能經(jīng)常吃雞肉的?多半是將家里養(yǎng)的雞拿去集市賣了?,你漲點價,那些?養(yǎng)雞的百姓還能多掙些?銀子,用雞多換些?銀子去買別的肉吃。”
董嘉柔正聽得連連點頭,深覺豁然開?朗的時候,九阿哥接下來的話讓她?立馬停止點頭的動作。
“你只管賺銀子就是,別人能不能吃上雞肉,與你何干?”
董嘉柔頓住,話是這么說,可董嘉柔還是希望自己賺銀子的同時,不擠占百姓本?就少?的可憐的資源。
不管怎么樣,九阿哥前面那段話說得挺有道理,她?提高?白羽烏雞的價格,能讓養(yǎng)雞的百姓也跟著多賺銀子,只這一點就夠了?,至于別的,她?能力有限,暫時還顧及不上。
于是,很快,市場上,白羽烏雞的價格就被抬到了?普通雞的兩倍,當(dāng)真如當(dāng)初王嬤嬤說的那般,一只雞至少?能賣二百文。
董嘉柔自己當(dāng)初都覺得王嬤嬤說的那個價位多半是虛高?的,沒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見董嘉柔愣愣的,九阿哥直接轉(zhuǎn)了?話題,“對了?,你想填肥鵝,那養(yǎng)鵝的地方可都收拾好了??”
“嗯?”董嘉柔不明白九阿哥怎么突然提起這個,試探著問道:“九爺,您已經(jīng)幫婢妾聯(lián)系羅伯特買鵝了??”
九阿哥點點頭,余光一直注意著董嘉柔,見董嘉柔立馬滿臉驚喜,九阿哥直接道:“不光是說好了?,是那些?鵝快要到了?,大約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你趕緊騰好地方,不然,那些?鵝可沒地方關(guān)。”
“真的?”董嘉柔一臉不可思議,“九爺,您太好了?!”董嘉柔沒想到,九阿哥的辦事效率這么高?,這可是漂洋過海買鵝,董嘉柔還以為需要個一年?半載的呢。
“九爺,羅伯特他們買多少?只鵝?”董嘉柔問道,她?想先知道數(shù)目,這樣便?能根據(jù)數(shù)量來收拾地方,以及準備飼料和養(yǎng)殖人員。
看來,她?又有得忙了?。
填肥鵝可不比養(yǎng)雞,養(yǎng)雞的話,在這個時代,人們還是有些?養(yǎng)雞的基本?常識的,可填肥鵝,對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那可是一門全新的技術(shù)活。
“爺哪里知道,爺只叫他們多買,鵝才多少?銀子,爺又不缺銀子,自然是船能裝多少?就買多少?,至于路上會死掉多少?,到京城能剩下多少?,爺就不知道了?,他們也沒說。”
一船鵝?!
九阿哥果然財大氣粗第?一名!
董嘉柔抿著嘴,對九阿哥直點頭。
九阿哥見董嘉柔這幅表情,有些?不滿道:“你這是什么表情?爺這不是擔(dān)心路途遙遠,若是買少?了?,等到了?京城,鵝就死光了?,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董嘉柔連忙贊同地點頭,“對,九爺說得對,還是九爺思慮周全。”
“得,爺也不用你夸獎,你就同爺說說,你那個什么加盟,是個什么法子?”九阿哥認真道,“原本?京中只你一家賣炸雞,爺不過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看到好幾家,還聽說,什么加盟有間食肆的炸雞,你還給人提供雞?”
九阿哥一臉困惑,“爺著實不明白,原本?你可以自己掙這份銀子,如今卻讓這么多人來分了?原本?該是你掙的銀子,這加盟,到底是圖個什么?”
董嘉柔笑道:“自然是圖多掙銀子,炸雞這種小?吃,本?就十?分容易被學(xué)走,與其讓滿大街都是別人的炸雞,還不如讓那些?賣炸雞的都來買東郊莊子的雞……”
“我如今已經(jīng)讓外頭傳開?了?,不是有間食肆的加盟店,東郊莊子不供雞,不是我說大話,如今這京城,若是沒有東郊莊子供雞,炸雞鋪子根本?開?不長?久!”董嘉柔說這話的時候,滿眼的驕傲。
九阿哥想起前些?天去東郊莊子上,瞧見的那黑壓壓一大群雞,這還沒包括白羽烏雞的雞群,九阿哥十?分贊同董嘉柔這番話,朝董嘉柔伸出大拇指,“爺也覺得,這京城附近,論養(yǎng)雞,九福晉的東郊莊子絕對是規(guī)模最大的。”
九阿哥忽然若有所思,“所以你先前,沒有提高?雞的價格,甚至還比別人賣的便?宜幾文錢,就是為了?今天?”
為了?讓那些?倒賣雞的商人,覺得倒賣雞沒多少?利潤,因此放棄倒賣,從而讓東郊莊子的雞占據(jù)了?京城的雞市場。
緊接著,又推出白羽烏雞、花羽鵲雞,等恢復(fù)了?原先的雞的價格后,京城中,能吃得起雞的人們,已經(jīng)只認白羽烏雞和花羽鵲雞,別的雞就算進入京城市場,也賣不出什么好價錢了?。
第62章 捉蟲
九阿哥越想越心驚, 董鄂嘉柔,真的是頭一次正經(jīng)做買賣?她竟有如此天賦?前些年怎的一點都展露?
董嘉柔有些心虛,道:“我當(dāng)時只?是稍微想了下?, 我也沒想到效果這么好。”她那養(yǎng)雞場才多大啊?完全沒想到, 效果會這么好。
原來?, 在?這種小農(nóng)經(jīng)濟模式下?, 中等規(guī)模的養(yǎng)殖場就能如此大殺四方。
九阿哥有些神情莫名地點頭, “嗯, 大概你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天賦吧?”
九阿哥覺得自?己這么多年在?商場摸爬打滾不斷總結(jié), 在?董嘉柔這樣的天賦型選手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人家稍微想一下??京城的雞價,就是董嘉柔說算了;正如當(dāng)初她隨口提出的入股方式,九阿哥再也不用操心本金的問?題了,如今,他可是靠著這個法子掙不少銀子。
“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董嘉柔只?覺得受之有愧,她只?是因為來?自?后世,這些都是別人歸納總結(jié)出來?的。
“這還不叫厲害?”九阿哥覺得董嘉柔有些過于?謙虛了,忽然想到董嘉柔的“加盟”, 道:“嘉柔, 是不是, 你這加盟,能賺更多銀子?”
董嘉柔道:“應(yīng)該會吧。”
“你快與我說道說道!”九阿哥求知若渴。
“就如我先前說的那般, 這些小吃很容易被人學(xué)了去?, 而我也不可能將有間食肆開遍大江南北, 你手頭也有買賣, 也該知道,鋪子的管理多難, 要尋一個合適的掌柜并不容易,所?以,還不如讓別人自?己去?做,這樣一來?,我只?要將關(guān)鍵配料、原材料握緊就成了……”
“那,如何?握緊這些呢?”九阿哥問?出關(guān)鍵。
“自?然是提高技術(shù)門檻,比如,這炸雞,雞就是買賣的關(guān)鍵,而目前,應(yīng)該沒人敢養(yǎng)這么多雞……”規(guī)模養(yǎng)殖可與家庭養(yǎng)殖完全不一樣,一不小心就能賠掉所?有。
……
一通“技術(shù)指導(dǎo)”下?來?,九阿哥聽得連連點頭,這一次,九阿哥終于?不再將董嘉柔做買賣的事情,當(dāng)做只?是董嘉柔無聊,隨便玩玩了。
“你養(yǎng)鵝的地方也是東郊莊子嗎?”九阿哥問?道。
董嘉柔點頭,“嗯,”東郊莊子地方挺大,養(yǎng)鵝的地方與養(yǎng)雞的地方離得挺遠,養(yǎng)鵝,沒有問?題。
董嘉柔原本正盤算著買鴨子的事情,這下?,鵝突然到了,于?是鴨子的事情便只?能先靠后了。
董嘉柔決定,再重新找地方養(yǎng)鴨子,這次,她沒打算再麻煩九阿哥,她手里如今有的是銀子,還怕找不到地方?
或許是因為上一段婚姻最后撕扯得實在?心力?交瘁,董嘉柔明明知道,這個時代,她與九阿哥不可能和離,潛意識里卻?也想將有些產(chǎn)業(yè)不放在?明面上。
并不是想留著產(chǎn)業(yè),準備跑路,因為董嘉柔知道,這個時代她根本跑不掉。
那些和離、假死跑路的戲碼,在?她充分了解這個朝代后,便已經(jīng)徹底打消了。
經(jīng)歷了前世婚姻的刮骨之痛,或許置辦私產(chǎn)成了董嘉柔的心病,只?有這樣,她才能有安全感。
九阿哥便道:“行,那爺這兩?天先將手頭的事情忙完,到時候陪你一起去?東郊莊子。”
“多謝九爺。”董嘉柔知道,九阿哥這是保護她,她一個嫡福晉,要是三天兩?頭往莊子上跑,難免被傳出閑話,但是有九阿哥陪著一起,就不一樣了。
“往后,私下?里,你還是喚爺名字吧,不然,爺都名號都沒幾個人喚了。”九阿哥說著,站起身來?,一邊撫平自?己的下?袍,一邊道:“那爺先去?忙了。”完全不給董嘉柔反應(yīng)的時間,抬腳就出去?了。
董嘉柔還意外九阿哥怎么突然又?提起名字的事情,這個跳躍她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接著就只?看見九阿哥離去?的背影,董嘉柔連忙起身,“妾身恭送九爺。”
九阿哥的步子微頓,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示意不用送了。心頭卻?是有些小失落,讓她喚他名字,很難嗎?
九阿哥直接出門去?忙股份分紅的事情了,這一次,他又?掙了上萬兩?。
隨著進賬越來?越多,財富對?于?九阿哥來?說,已經(jīng)只?是賬目上的一個數(shù)字了。
九阿哥和董嘉柔不愁銀兩?,但他那些兄弟們府上可是缺得很。連續(xù)兩?個月捐款三百兩?,繞是太子妃和直郡王妃也頗感壓力?,已經(jīng)開始吹起了枕邊風(fēng),“八弟妹著實魯莽!”
“也不知道八弟怎么受得了八弟妹那個脾氣的。”
……
聽得多了,太子與直郡王以及其它幾個兄弟也對?八阿哥頗有怨詞,連媳婦都管不明白。
不過怨歸怨,但誰也不可能因為這個事情去?責(zé)備八阿哥,畢竟最后拍板的是他們的皇阿瑪。
時間長了,反而個個開始同情起八阿哥了。
“老八幸苦了!”
“老八這些年不容易!”
看向?八阿哥的眼?神都是同情。
要是別人,或許會受不了這種眼?神,不過,八阿哥是什么人?他自?小看過的白眼?不知道多少,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更害怕前段時間,兄弟們對?他露出的不滿。
因此,在?八阿哥的一通操作下?,反而讓他在?朝中人緣更好些,八阿哥對?此甚是滿意。
但因為這段時間,八福晉每月多出三百兩?銀子的開銷,連帶著八阿哥手頭也緊了許多。
因此,九阿哥剛回來?,八阿哥就準備去?找九阿哥領(lǐng)這次買賣的股份分紅了。
八阿哥從來?沒這般關(guān)心過九阿哥的買賣,一直關(guān)注著花椒和香料的價格,生怕九阿哥這次買賣賠銀子。
九阿哥剛趕到茶樓,八阿哥就過來?了。
這處茶樓是九阿哥專為談買賣置辦下?的,里頭全是包間,裝潢得富麗堂皇,經(jīng)營模式有點類似現(xiàn)代的會員制。
九阿哥的這家茶樓,不是給銀子就能進去?喝茶的,若沒人引薦,茶樓是不招待的,好幾間都是一些富商長期租用的。
九阿哥置辦這個茶樓的時候,初衷真的只?是為了自?己有個談生意的場所?,大概就是一個公司的辦公樓。
之后因為場地夠?qū)挸ǎ綍r空著也是空著,九阿哥想著,既然自?己需要一個談生意的場所?,那商人應(yīng)當(dāng)都有這種需求,于?是便弄出了許多包廂,開始對?外營業(yè)。
再后來?,因為夠安全,隔音和安全也十分有保障,于?是,一些江湖人士和朝中官員也愿意來?這里喝茶、聊天。
若不是早早給自?己留了一間寬敞的,九阿哥自?己恐怕都會經(jīng)常沒位子。
九阿哥的這座“鎏金茶樓”,因為裝潢夠豪,能進鎏金茶樓喝茶,非富即貴 ,在?京城儼然已經(jīng)成為身份的象征。
董嘉柔在?得知鎏金茶樓存在?的時候,還狠狠地笑話了這個茶樓的名字,當(dāng)然,這是后話。
九阿哥在?鎏金茶樓見到八阿哥的時候,還以為八阿哥是約了人來?談事情的,忙站起來?,笑道:“八哥今日是約了誰?在?哪個包間?今日一應(yīng)開銷,銀子就免了。”后面那句話,是朝跟進來?的掌柜說的。
九阿哥以為八阿哥是過來?談事情的,知道他在?,先過來?看看他,心中十分感動,甚至為自?己這些日子對?八阿哥的疏遠而生出些小內(nèi)疚,招呼得,也便比往常熱絡(luò)了些。
八阿哥心中有幾分不自?在?,他明明聽說九阿哥回府了,他才趕過來?。
進門的時候,八阿哥也只?問?“今日是不是可以領(lǐng)分紅了?”
以九阿哥的效率,通常都是卸貨當(dāng)天,就將貨物給送往各家,也直接將尾款收了回來?。
九阿哥如今的買賣大多都是訂單式,送完訂貨,銀子也就回來?了大半,九阿哥分紅也及時,都是送完貨,就直接給發(fā)放分紅了。
八阿哥估摸著,這時候那些定貨也該送完了,這才直接過來?了。
掌柜的只?告訴他“可以領(lǐng)了。”便親自?領(lǐng)八阿哥進來?了。
八阿哥根本沒想過,會在?這里直接碰見九阿哥,不然,他也不會這時候來?領(lǐng)分紅銀子了。
掌柜的原以為八阿哥是同九阿哥約好了的,這會兒見九阿哥明顯是完全不知道八阿哥回來?的模樣,八阿哥眼?中閃過一絲尷尬,被身側(cè)領(lǐng)他進來?的掌柜瞧見。
掌柜擔(dān)心九阿哥不知情的情況下?,會說別的讓八阿哥更尷尬的事情,忙對?九阿哥道:“九爺,八爺是來?領(lǐng)這次股份分紅的。”
九阿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哦,是是是,我都忘記八哥是約了我的。”
說完,冷了臉,對?屋里伺候的人道:“都給爺出去?,爺有事同八哥說,沒有爺?shù)脑试S,誰都不許進來?。”
等?眾人都退出去?后,九阿哥對?八阿哥道:“八哥,您坐。”
八阿哥用面無表情來?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依著九阿哥的意思坐下?。
“八哥,這次是需要多少銀子?”九阿哥取了茶盞,提著茶壺一邊給九阿哥倒茶,一邊道。
八阿哥偷瞥了九阿哥一眼?,見九阿哥垂著頭,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道:“九弟的好意,做哥哥的,心領(lǐng)了。哥哥的處境,你也知道,這幾個月四哥那邊的濟善堂開銷不少,福晉們那每月三百兩?銀子根本不夠,太子和直郡王那邊,都掏了銀子,就連四哥也拿了不少出來?,所?以,我也想那些銀子出來?……”
九阿哥點頭,“這事,我也聽說了,我一會兒讓人給八哥送五萬兩?銀子過去?。”
八阿哥連忙道:“哪里用得了那么多,有個萬八千兩?銀子就足夠了。”
九阿哥不容置疑道:“也不只?是這上頭要花銀子,我都知道,八哥拿去?吧,弟弟除了銀子,也沒別的可以幫八哥的,八哥收下?吧。”
八阿哥這才收下?,“九弟的恩情,八哥銘記在?心,他日定當(dāng)數(shù)倍奉還。”
又?聊了幾句,八阿哥便道:“九弟今日應(yīng)該有許多事情要忙,哥哥就不耽誤你了。”
九阿哥親自?送了八阿哥離開,看著八阿哥馬車離去?,直到消失在?視野,九阿哥這才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包間。
一個濟善堂而已,那么多福晉每月三百兩?,如今也已經(jīng)兩?月了,那么多銀子都夠修建好幾座濟善堂了,太子也捐,直郡王也捐,還有別的那么多阿哥捐銀子,八阿哥會捐萬八千兩??
這到底是修的濟善堂,還是金屋?
以往,九阿哥從來?不會仔細算這些賬,只?知道自?己低價買進些東西,處理一番便高價賣出,知道自?己賺了銀子,也從未親自?盤算到底賺了多少,都是底下?的人說多少就是多少。
面對?八阿哥的時候,也是八阿哥說要多少,他從未想過,都會給八阿哥稍微填些,生怕八阿哥委屈了。
自?從弄了這個股份入股,又?有個愛算賬的董嘉柔,九阿哥對?銀兩?倒是越來?越有概念了。
今日,便越發(fā)覺得心中有些怪異,還有些難受。
八哥,真的不值得信賴嗎?
第63章
九阿哥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方才初見八阿哥的時候又多感動、內(nèi)疚,現(xiàn)在就有多矛盾、痛苦。
九阿哥回到包間,在案幾前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 這才招來幾個管事?, 開始理賬。
理完后, 直接讓人將這趟入股五千兩以上的股東, 送去本金和紅利。
一同忙活下來, 等忙完所有活兒, 已經(jīng)是兩日?后。
九阿哥趕回府里, 同董嘉柔一起?準備接船的事?情,東郊莊子那邊早已經(jīng)得了?董嘉柔的口信,養(yǎng)鴨場改了?養(yǎng)鵝場。
因為填肥鵝需要的人工較多,董嘉柔還聯(lián)系了?人牙子,準備再購買一批奴仆。
她倒是想招一些附近的村民,不過?這個時代人們可沒什么職業(yè)素養(yǎng)一說?,而且,養(yǎng)殖方面?,考慮到生物安全, 還是住場最放心, 如此, 便是采買奴仆最合適了?。
幾個牙行收到九福晉采買奴仆的消息,奴仆們一聽是送去莊子上養(yǎng)雞鴨的, 有些手段的便直接避開了?, 那些老實巴交的便被帶去了?董嘉柔跟前。
董嘉柔這次一共買了?五六十個奴仆。
消息傳開, 眾人嘩然:
“九福晉這是銀子賺多了?, 沒地方花了?吧?”
“大概是從來沒賺過?這么多銀子,突然賺到這么多, 以為自己厲害得不行了?。”
“我就說?嘛,她一個貴女,又沒經(jīng)商過?,怎么做買賣這么厲害,原來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哎,沒點真本事?啊,賺再多銀子,也守不住!”
“聽說?,東郊莊子的雞場也是九福晉的呢,人家養(yǎng)雞還是有點本事?呢,不然哪能養(yǎng)出那么多雞啊?”
“養(yǎng)雞?你說?笑?話呢?九福晉怎么會養(yǎng)雞?不過?是莊子上的人得力罷了?,九福晉最多,也就是會用人吧!”
“那倒也是!不然這次也不會想著買那么多奴仆養(yǎng)鵝了?,八成是想買到個會養(yǎng)鵝的吧?”
……
一時間,對董嘉柔養(yǎng)鵝的事?情,幾乎是一片唱衰的。
流言多少會傳到綠芹和紫蘇耳中,兩個婢女氣得臉紅脖子粗。
“福晉,奴婢看啊,她們就是嫉妒您!”
董嘉柔卻絲毫不在意,“她們愿意怎么說?就怎么說?唄,我又不會因此少塊肉,更不會少賺一兩銀子。”
沒錯,董嘉柔并沒有因此而少賺銀子,反而賺得更多了?。
因為,這幾日?,人們想知?道?有關(guān)“九福晉養(yǎng)鵝”事?件的最新進展,都會去有間食肆吃點東西,從伙計那里打聽些只言片語。這幾日?,有間食肆的生意幾乎又回到了?剛開業(yè)時候的那般火爆。
董嘉柔干脆放出風(fēng)聲,“九福晉養(yǎng)的鵝是用貨船從洋人哪里運回來的。”
消息一出,眾人更是無語大笑?。
“九福晉瘋了?吧?銀子當(dāng)?真是多得沒地方使了?!居然還從洋人那里買鵝,怎么的,洋人的洋鵝還能比咱們京城的鵝好吃?”
“好不好吃的我可不管,就是有生之年要是能讓我看看洋人的鵝長什么樣,然后我也能吃上一口,我就滿足了?。”
“想看看洋人的鵝倒是簡單,這些天多去碼頭那邊轉(zhuǎn)悠,總能碰到,吃洋鵝,你還是別想了?,人家花了?那么多銀子弄回來的鵝,先別說?九福晉那鵝會不會賣,縱是賣,咱也買不起?啊!”
“這倒也是!”
……
真正?是,鵝還沒到,話題就已經(jīng)先炒起?來了?。要是這時候有網(wǎng)絡(luò),這段時間,九福晉和洋鵝的話題,絕對是熱搜頭條,并且是壓都壓不下去的那種?。
羅伯特的貨船終于抵達港口的日?子終于到來,這日?,九阿哥帶著董嘉柔早早就去了?港口附近的茶樓侯船。
董嘉柔坐的位置,正?好能將碼頭盡收眼?底。
遠遠地看見了?羅伯特他們的輪船,九阿哥便指著輪船上的旗幟,道?:“他們來了?。”
董嘉柔不等輪船靠近,就起?身,道?:“走,咱們下去吧。”眼?睛已經(jīng)粘在那輪船上離不開了?。
九阿哥有些苦笑?不得,“還早著能,船靠岸還需要點時間,這會兒風(fēng)大,咱們等等再下去。”
“風(fēng)很大嗎?不大啊,我正?好有些熱了?,我們?nèi)ゴ荡碉L(fēng)吧?”董嘉柔執(zhí)意起?身,甚至朝門口走去。
九阿哥只得笑?著搖頭起?身,跟著董嘉柔的一起?下樓。原來她竟然還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
董嘉柔和九阿哥剛從茶樓出來,附近許多茶樓、酒樓,突然涌出許多人,府中的護衛(wèi),趕緊將九阿哥和董嘉柔圍在中間,刀劍甚至都已經(jīng)出鞘“保護主子!”
“是有刺客嗎?”慌亂中董嘉柔一把抓住身邊的九阿哥,腦子只想著,完了?,完了?,該死的刺殺居然被她遇上了?,也不知?道?這附近出現(xiàn)了?個什么重要人物。
董嘉柔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看,試圖找出那個重要人物,生怕自己被刺客不小心誤殺……
哎?好像有點不對?
看著人群都往碼頭方向涌來,目光卻都是朝遠處的大輪船看去,董嘉柔有些傻眼?了?……
府中的侍衛(wèi)也有些迷糊了?……
居然不是刺殺?
那這是?
所有人都看向九阿哥。
九阿哥將董嘉柔拽著他胳膊的手扯下來,握在掌中,指了?指羅伯特他們的輪船,笑?著道?:“要是爺沒猜錯,這些人,是來看鵝的。”
眼?見眾人眼?中的迷惑還未消散,九阿哥補充道?:“看洋人的鵝和咱們大清的鵝有什么不一樣。”
董嘉柔和侍衛(wèi)們恍然大悟。
侍衛(wèi)們紛紛將已經(jīng)出鞘的劍收回劍鞘。
董嘉柔點點頭,“原來如此!”她倒是沒想到,京城的百姓都這么閑,居然這么多人跑來這里看洋人的鵝。內(nèi)心也對自己前段時間的放出去的“廣告”,十分滿意,這效果簡直太好了?。
羅伯特等人的船靠了?岸,人群自發(fā)給九阿哥和董嘉柔讓出一條路,九阿哥就這么牽著董嘉柔的手走向輪船。
羅伯特等人看著碼頭上的人群,驚嘆連連,見了?九阿哥連忙握住九阿哥的手,道?:“禟,你也太客氣了?,我不過?是給你帶回來些鵝,不必這般隆重地迎接吧?”滿臉地受寵若驚。
九阿哥見羅伯特那骨子興奮勁兒,有些不忍直視,“不,你想多了?,他們是來看鵝的,你帶過?來的鵝!”
“鵝?”羅伯特呆愣片刻,居然是來看鵝的?他當(dāng)?初來京城,都沒這么多迎接,他帶來的鵝,居然有這么多人迎接?
大清人們這種?待客方式,真的沒別的意思嗎?
羅伯特壓下心中的各種?疑問,問道?:“你們的馬車準備好了?嗎?”
九阿哥往身后方向指了?指,“都在那邊!”
羅伯特朝身后招手道?:“卸貨吧!”
于是,一框框洋鵝從輪船卸下來,再被沿著碼頭的石階抬上去,放在董嘉柔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
裝鵝的木框是由木條錯落安裝而成,中間的縫隙挺大,一路搬上去,圍觀人們紛紛伸長脖子想從木條縫隙中看清楚洋鵝的樣子。
這種?情況下,自然只有前排的人們才能看清楚洋鵝到底長什么樣。
輪船與運鵝的馬車有些距離,因此中間倒是有挺長一段路,而且董嘉柔這次買的鵝也夠多,一箱箱鵝不斷從輪船搬到馬車,近前的人被后面?的人推搡著,左右已經(jīng)看清楚了?,要是不讓個位置,真擔(dān)心自己被擠死。
如此一來,倒是一波人看完,換另一波,等鵝搬運完畢,碼頭上聚集的眾人也有大半看清了?洋鵝長什么樣。
剩下那小部分沒看清的,跟著馬車跑了?一段距離,也都看得差不多了?。
如此一來,洋鵝長什么樣,京城愛看熱鬧的人都瞧了?個清楚。
看熱鬧的人是滿意,董嘉柔卻十分擔(dān)憂起?來。
按羅伯特的說?法,原本是買了?一輪船的鵝的,一路下來,死了?大半,剩下的這小半,董嘉柔瞧著,精神也都不怎么好,這會兒又被這么多人圍觀,董嘉柔真擔(dān)心這些鵝過?不了?幾天就全軍覆沒。
剛才還對自己前段時間“投放的廣告”十分滿意的董嘉柔,這會兒只剩下滿心的后悔。
她果然是飄了?,鵝還沒養(yǎng)成呢,就想著將來賣鵝肥肝掙銀子了?,這下好了?,廣告是打出去了?,但是這些鵝,性命難保了?。
羅伯特等人一路行來十分勞累了?,這邊卸完了?鵝,他們就告辭先去休息了?。
羅伯特等人離開后,董嘉柔也不再職業(yè)微笑?,憂心忡忡地上了?自家馬車,帶著運鵝的車隊朝東郊莊子行去。
“你怎么了??是這些鵝有什么不對勁嗎?”馬車內(nèi),九阿哥問董嘉柔。
董嘉柔將心中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
碼頭邊上的一處茶樓,八福晉正?擰著手帕死死盯著董嘉柔的馬車,心里暗狠道?:“她倒是會博人眼?球!”
董嘉柔的馬車沒走多遠,后面?傳來急急的馬蹄聲,還有主人催馬的聲音,“九弟、九弟妹留步!”
是四阿哥的聲音?
九阿哥和董嘉柔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聽出來了?。
九阿哥讓車夫停了?馬車,四阿哥已經(jīng)趕到了?馬車邊上,不等九阿哥和董嘉柔下馬車,四阿哥就道?:“九弟、九弟妹不用下車,是弘暉有話想問問九弟妹。”
弘暉從四阿哥緊兜的披風(fēng)中鉆出來,“九叔、九嬸,恕弘暉不便,只能這般給九叔、九嬸請個安!”弘暉笑?嘻嘻道?。
四阿哥揉了?揉弘暉的腦袋,“好好說?話,像什么樣子?”
董嘉柔卻是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四阿哥懷里抱著弘暉,“弘暉?你怎么來了??”
弘暉點頭道?:“聽說?九嬸嬸要在東郊莊子上養(yǎng)鵝了?,弘暉不知?道?九嬸嬸這些鵝叫什么名字,特來問問。”
九阿哥笑?道?:“就這?”
四阿哥眼?中也是完全不明白?的迷茫。
“你問這個作甚?”
第64章
問話的是九阿哥, 四阿哥雖然?沒?再出聲,但眼中的疑惑也是明明白白展露著。
董嘉柔還是頭一次看見冰塊臉?biāo)陌⒏缏冻鲞@種表情。
看來能讓四阿哥有別的表情的,除了四福晉, 還有四福晉生的弘暉。
三人都看著弘暉, 等著弘暉說個原因。
四阿哥懷中的弘暉, 微垂著小?臉, 可憐兮兮看著董嘉柔, 道:“九嬸嬸, 您上回說的, 東郊莊子以后都讓我題字的,白羽烏雞園和花羽鵲雞園,您都讓我題字了,您還說等鴨子進場了,鴨園也讓我題字的,方才聽說,九嬸嬸的這?批洋鵝也是在東郊莊子上養(yǎng)的,所以,弘暉就跟著阿瑪過?來問問九嬸嬸, 這?是什?么鵝園, 我好題字, 九嬸嬸,您不會不要弘暉題字了吧?”不然?, 九嬸嬸怎么會不知道他追上來是問什?么的呢?
弘暉說著, 一臉的忐忑, 生怕董嘉柔真的不需要他的題字了。
沒?想到讓四大爺縱馬追尋, 這?樣的高光時刻,居然?是弘暉要為她的鵝園題字, 董嘉柔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也讓董嘉柔意識到小?孩與大人的區(qū)別,在大人看來,不足為重的小?事,在小?朋友眼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董嘉柔連忙點頭,鄭重道:“九嬸嬸自?然?記得啊,只是如今這?鵝的名?字還沒?定,所以才沒?同你說的,等定下來了,不用你說,九嬸嬸肯定會來你們府上請你題字的。”
弘暉這?才重新?lián)P起小?臉,朝董嘉柔伸出小?拇指,道:“九嬸嬸,拉勾!”
四阿哥眉頭一擰,董嘉柔趕在四阿哥開口前,連忙將手從車窗伸了出去,笑著道:“好,拉勾!”
四阿哥只得閉嘴,等兩人拉完勾,這?才朝九阿哥、董嘉柔道:“弘暉給?九弟、九弟妹添麻煩了。”看了眼馬車后的運鵝的車隊,繼續(xù)道“九弟、九弟妹先忙,改日我再帶弘暉上門致歉。”
董嘉柔忙道:“四哥、四嫂帶著弘暉來我們府上玩就成,說什?么致歉,弘暉又沒?做錯什?么。”
九阿哥也道:“是啊,四哥也可以下次去東郊莊子,與弘暉一同抓雞!”說完,九阿哥的臉因?為忍痛,皺了一下。
不用猜,是董嘉柔借著馬車的掩護,狠狠掐了九阿哥一把。還抓什?么雞?她哪里有那么多雞給?他們玩的?她養(yǎng)雞是為了買雞掙銀子的,不是讓他們抓雞,然?后將雞嚇得應(yīng)激而死的。
四阿哥點頭,催馬退到路邊,讓董嘉柔她們的車隊繼續(xù)往東郊莊子上行去。
放下車簾子,九阿哥才呲牙咧嘴地揉著腰側(cè),抱怨道:“董鄂氏,你是真下死手啊?你這?叫謀殺親夫,你知不知道?爺差點被你廢了。”
其實,在放下車簾的那瞬間,董嘉柔就對自?己掐九阿哥那一下生出了悔意和一絲后怕,倒不是舍不得心疼一類的,而是,意識到人家是位阿哥,并且,她們的關(guān)系是老板與員工的關(guān)系,試想,那個員工會在老板說錯話的時候掐老板的?
不過?,這?會兒見九阿哥這?呲牙咧嘴的模樣,董嘉柔心中那絲本就不多的后怕,立馬煙消云散,“妾身可沒?下死手,妾身只是心疼那些雞,上次就告訴過?九爺?shù)模u不能總被嚇著,九爺?shù)购茫D(zhuǎn)身就邀請四爺去抓雞,好在四爺不是胡鬧的人,若是換了旁人,當(dāng)?真去東郊莊子抓雞,雞要是嚇出好歹,九爺賠給?妾身嗎?”
九阿哥想起董家莊子上如今可以遮天?蔽日的雞群,趕緊搖頭,“爺可賠不出那么多雞。放心,爺不會讓人去嚇著你的那些雞的。”
董嘉柔見九阿哥認錯挺快,帶著余下一點點悔意,看著九阿哥揉著的地方,關(guān)心道“那個,真的那么疼?”
馬車行至東郊莊子,莊子上的眾人早已經(jīng)得了消息迎了出來。
鄧管事按照董嘉柔的指揮,將裝鵝的木箱都安置在了之前建好的那個養(yǎng)鴨場。
等鵝都安置完畢,董嘉柔對九阿哥道:“九爺,妾身最近恐怕得在莊子上住上一段時日。”她一來擔(dān)心這?些鵝,有個突發(fā)狀況,她也好及時處理,二來嘛,自?然?要培訓(xùn)出一批鵝肥肝生產(chǎn)者。
搞事業(yè)嘛,九阿哥理解,他也京城在外面跑,經(jīng)常長?時間不回家,往常還不覺得怎么樣,如今輪到自?己的福晉,九阿哥突然?覺得心頭涌出幾分委屈來。
他這?么長?時間沒?回府,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幾天?,她就不能陪陪他?
想到這?船鵝是洋鵝,若是不死掉了,銀子事小?,能不能再弄到,就是大事了,九阿哥含淚同意,“嗯,爺最近也忙著,正好也沒?空回府!”
九阿哥又調(diào)了些侍衛(wèi)和婆子來莊子上伺候董嘉柔,自?己在莊子上呆了一天?,董嘉柔帶著丫鬟婆子整日里在鵝舍呆著,九阿哥根本也見不著人。
九阿哥去鵝舍轉(zhuǎn)了一圈,看著那群短脖子的大鵝,憤憤道:“長?得真丑,跟大清的長?脖子大鵝根本沒?法比!”
轉(zhuǎn)頭對董嘉柔道:“董鄂氏,養(yǎng)著這?些丑鵝,你圖什?么啊?能不能掙銀子?不行,咱別費功夫了,回頭爺給?你弄一群大清的鵝。”
“我圖洋人的鵝適合填喂出鵝肥肝啊,大清的鵝,頭頸細長?,嬌小?可人,雖貌美,但也因?為脖子細長?,不適合填飼,不像洋人的鵝,脖子粗短,胸寬體胖,而且洋人愛填鵝,洋人的鵝更適合填鵝肥肝。”董嘉柔笑著同九阿哥解釋。
九阿哥有些不敢相?信,“嘉柔,你,真的要填鵝肥肝?”雖然?之前知道董嘉柔買洋人的鵝是為了鵝肥肝,可真正看到董嘉柔為此努力的時候,九阿哥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就吃過?那一次鵝肥肝,就因?為好吃,所以要自?己填鵝肥肝了?
她會嗎?
可若說她不會,她怎么說得還煞有介事,反正他聽了覺得挺對的。
九阿哥越來越覺得董嘉柔這?人,有點玄了,好像,只要她想,就真的能做成……
只是,這?鵝肥肝,她真的能行嗎?
董嘉柔心中一慌,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試試,應(yīng)該能行。”她這?兩日對養(yǎng)鵝這?事情,好像表現(xiàn)得太有信心了。
九阿哥見董嘉柔這?幅樣子,以為董嘉柔這?是心里沒?底,笑著道:“沒?事,原本就是試試嘛,試試當(dāng)?然?是有成有敗。咱有銀子,大不了再去買一船鵝就是了。”九阿哥覺得,董嘉柔要是養(yǎng)不成,多半也不會繼續(xù)了,畢竟,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在九阿哥看來,掙銀子的方法多了去了,哪一種都比填肥鵝簡單。
董嘉柔垂著腦袋,道:“嗯!”心中卻很?是熨帖,再次從九阿哥這?里體會到了被愛人寵溺的滋味。
九阿哥又同董嘉柔說了幾句,讓她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底下的人去做,“爺還有別的事情,不能一直在莊子上陪你,你照顧好自?己。”
董嘉柔一一應(yīng)下,“九爺?shù)恼乱o,爺先去忙,不用擔(dān)心妾身,妾身心里有數(shù)。”
九阿哥點點頭,想想也是,自?家莊子上,能出什?么事情?便告辭離開了。
董嘉柔準備送送九阿哥,這?批鵝可是多虧了九阿哥,不然?她如今哪里會想著填鵝肥肝?也更弄不到這?些鵝。
董嘉柔剛起身,準備送九阿哥離開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九阿哥拒絕了,“你這?里事情多,先忙吧,爺?shù)鸟R就在外頭。”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有什?么事情,就讓人去鎏金茶樓給?爺留口信。”
看著董嘉柔點頭應(yīng)下,九阿哥這?才離開了。
董嘉柔很?快又投身到養(yǎng)鵝事業(yè)中,這?批鵝剛到,首要任務(wù)是減少鵝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所幸,這?批鵝的適應(yīng)性?不錯,仔細養(yǎng)了幾日,便恢復(fù)得生龍活虎。
事后想想,送來東郊莊子上的這?批鵝,可是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的,適應(yīng)性?、抗逆性?差點的,早在途中死掉了。
接下來,就該給?這?群鵝分一分群了,得先從這?群鵝中選出發(fā)育良好、個體較大,品種特性?明?顯的鵝作為種鵝,余下的就可以著手填肥鵝了。
董嘉柔如今還面臨一個問題,就是得盡快將手頭的這?批鵝蛋孵化。
羅伯特他們在運輸這?批鵝的途中,還收集了不少鵝蛋。羅伯特擔(dān)心途中鵝死得太多,便將鵝蛋一個不差地保存到了大清,全部交給?了董嘉柔,他甚至還覺得有些后悔,早知道運鵝這?么麻煩,他們就該運鵝蛋過?來了。
至少途中不用喂鵝。
董嘉柔將這?些鵝蛋悉數(shù)交給?了麻婆子幾個負責(zé)養(yǎng)雞的婆子,“這?段時間就幸苦你們多轉(zhuǎn)轉(zhuǎn),看那些母雞在孵蛋,將這?些鵝蛋分散去雞窩,讓母雞孵出來。”
婆子們小?心翼翼收下那些鵝蛋,天?吶,這?可是洋鵝下的蛋,不知道從多遠鵝地方運回來的,為了生物安全,董嘉柔在鵝群進入鵝舍的時候,讓莊子上負責(zé)養(yǎng)雞的人都回避了。
因?此,這?些人還沒?見過?洋鵝長?什?么樣,這?會兒接到鵝蛋,一個個忐忑又興奮。
董嘉柔又交待了注意事項,便讓婆子們各自?忙去了。
等婆子們離開后,董嘉柔又愁了起來,如今養(yǎng)殖規(guī)模越發(fā)大了,她得琢磨出人工孵化設(shè)備了,只是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沒?有,實在有些難。
想到羅伯特那群人,董嘉柔心中一動,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溫度計?
要是有溫度計,設(shè)計個孵化水床,可行性?還是很?高的。
這?么想著,董嘉柔也不想耽誤,她如今這?養(yǎng)殖規(guī)模是真的耽誤不起了。沒?來莊子上,還沒?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于?是立馬讓人拿來紙筆,寫了信,讓人找九阿哥轉(zhuǎn)交給?羅伯特。
第65章
很快就收到了羅伯特的回信, 伴隨著回信一同帶過來的,還有六根溫度計。
董嘉柔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當(dāng)真是?天助她也。
董嘉柔甚至覺得, 自己能穿越, 是因為被上天眷顧。
原來她也可以是上天的寵兒?!
董嘉柔這種?高興并每天持續(xù)多久, 很快就開始焦頭爛額起來。
鵝蛋珍貴, 董嘉柔自然不會用鵝蛋去試驗孵化水床, 她養(yǎng)雞場多的是?雞蛋。
試了幾輪, 并沒成功, 因?為大水床的溫度著實難調(diào),董嘉柔便打算做成小水床,雖然會費勁些,總比成不了強。
小孵化水床還沒來得及建,第一批肥鵝也還沒有填成,林晚晚的馬車卻來到了莊子上。
綠芹在看見林晚晚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連忙迎上去,道:“怎么了?是?食肆出了什么事情?”
林晚晚點頭, 又搖頭, 急得直跺腳, “九福晉呢?我直接同九福晉去說?吧?綠芹姐姐一起聽吧,是?雞出問題了。”
一聽說?是?雞出了問題, 這段時間綠芹可沒少學(xué)習(xí)養(yǎng)殖和防疫相關(guān)的只是?, 面色凝重道:“晚晚姑娘, 是?雞瘟嗎?要是?雞瘟, 你得先沐浴消毒,不然莊子上的雞太多了, 這雞瘟……”
不等綠芹說?完,林晚晚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沒有雞瘟,京城的雞沒有得病,是?這幾天出現(xiàn)了許多賣雞的,他們直接將那些雞低價送去了京中好幾家?炸雞店……”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綠芹立馬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叫九福晉,福晉在鵝園,因?為是?洋鵝,精貴著呢,只有固定的那些人能進鵝園,我去鵝園通知福晉,你稍等。”
林晚晚點頭,綠芹立馬稟報去了。
“福晉,綠芹姑娘說?,林姑娘有要事來莊子上稟告福晉,請福晉去東院。”鵝園里伺候的一個婢女恭敬道。
聽得是?林晚晚過來了,董嘉柔連忙停下填肥鵝教學(xué),“你們自己填,注意?我方才說?的那幾點。”
說?完就帶著紫蘇回東院了。
東院就是?東郊莊子后來新修的,專門?給董嘉柔住的小院。
董嘉柔剛跨進小院,林晚晚就迎了出來,“九福晉!”聲?音中帶了哭腔。
董嘉柔一把握住林晚晚的手,“怎么了?”
迎上董嘉柔關(guān)切的眼神?,林晚晚突然心中就沒那么慌亂了,反而?被踏實和感?動所替代,她這個樣子跑過來,還急成這樣,九福晉眼中卻只有對她的關(guān)切,林晚晚揉了揉眼睛,抽出被董嘉柔握著的那只手,恭敬地?朝董嘉柔行禮道:“是?民女失禮了,福晉先進屋。”
董嘉柔見小丫頭情緒穩(wěn)了下來,朝她點點頭,“嗯,咱們進屋說?。”說?著,率先朝屋里走去。
董嘉柔落座后,林晚晚“撲通”一聲?跪在中間,“九福晉,是?民女失察,請九福晉責(zé)罰。”說?完就“砰砰”幾個響頭。
董嘉柔朝身邊的紫蘇道:“紫蘇,扶晚晚起來。”
林晚晚見董嘉柔一臉嚴肅,顯然有些不高興了,這才想起,九福晉之前就說?過,最煩別人什么都?沒說?,先跪下砰砰磕頭認錯。
林晚晚心中忽的就又慌了起來,面色有些尷尬,“民女不勞煩紫蘇姐姐了,民女自己起來。”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補救。
董嘉柔面色稍緩,“嗯,說?說?吧,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九福晉,前兩天莊子上剛送了一批雞,民女讓人宰殺后,便按照加盟炸雞店的訂貨,給那些炸雞店送了宰殺的雞過去,當(dāng)時,好幾家?炸雞店推說?生意?不好,還有雞肉,不需要,還有幾家?,說?是?不需要那么多。民女當(dāng)時沒放在心上,將雞肉拿回有間食肆用了。第二天,也就是?昨日,再去送的時候,送出去的雞肉更少了,民女讓人去打聽了才知道,這兩天有別人在往那些鋪子送雞肉,價格比咱們的雞肉一斤便宜了三四?文,一只雞下來,就便宜了十來文。奴婢還只當(dāng)是?哪家?養(yǎng)雞的,雞病了,急著處理雞肉。沒想到,今天再去送雞肉的時候,要咱們莊子上的雞肉的,已經(jīng)沒幾家?了,民女今日總共才送出去十來只宰殺好的雞,余下的雞肉,咱們食肆一天也賣不完……”
說?著,林晚晚面上全?是?愧色,要是?她早些警覺,今日便不會浪費這些雞肉了。
林晚晚吸了吸鼻子,接著道:“福晉,民女來之前打聽清楚,這次送雞肉的不是?因?為病雞,而?是?因?為附近有人也學(xué)咱們辦了養(yǎng)雞場,跟咱們搶生意?呢,這會兒?,那些炸雞店因?為每只雞能剩下十來文,都?去那邊定雞肉了,福晉,這可如何?是?好?”
“哼,這些人,就會學(xué)人,真是?不要臉!”紫蘇憤憤道。
綠芹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董嘉柔原本還覺得同行這樣搶生意?,有些不地?道,被紫蘇和綠芹這番憤憤不平,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什么要臉不要臉的,生意?場上,比的是?賺銀子,他們直接搶我們的生意?,是?有點不地?道,不過咱們也得服,人家?是?降低了雞肉價格去搶生意?的,這種?競爭,其實還挺要臉的了。”
紫蘇不可置信道:“不是?吧,福晉,這還叫要臉?那不要臉得使什么手段啊?”
“嗯嗯!是?呢。”綠芹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就是?,福晉,難不成,咱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生意?被搶走?”林晚晚道。
綠芹再次點頭認同。
董嘉柔想了想,道:“更不要臉的手段啊,比如,詆毀東郊莊子的雞,說?東郊莊子上的雞有病,吃了對身體不好,大概這樣。”
“哼!他們敢!”紫蘇氣?呼呼道:“咱們東郊莊子的雞,可是?連宮里貴人都?在吃著呢。”
董嘉柔點頭,“嗯,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不敢太不要臉吧!”
眾人恍然,均是?點頭認同。
“奴婢就說?呢,能直接這般搶生意?的人,能多要臉?原來是?不敢太不要臉!”紫蘇道出了三人心聲?。
“福晉,那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林晚晚擔(dān)憂道,總不能真將買賣拱手讓人吧?“咱們也要降價嗎?”
董嘉柔笑著搖頭,“降價容易,將來再想漲回來就難了,而?且,如今咱們東郊莊子的白羽烏雞可是?連宮里都?來訂購的,咱們的雞肉賣得貴些才對得起這名號。”
林晚晚覺得九福晉說?得很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九福晉,可咱們的雞總不能這樣,一直賣不出去吧?”名號倒是?掙到了,銀子卻被別人掙走了。
董嘉柔卻一點都?不擔(dān)心,甚至眼中還閃現(xiàn)出笑意?,“晚晚,你今日去告訴那些不買我們雞肉的炸雞店,就說?,他們連續(xù)不買我們的雞肉,這幾天我們卻都?將雞肉準備了,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既然他們不愿意?買東郊莊子的雞肉,那加盟到此結(jié)束,讓他們以后自己想辦法買雞肉吧,往后再想加盟,我們會重新收取加盟費。”
“民女記下了。”林晚晚一一記下,見董嘉柔這般胸有成竹,林晚晚徹底不慌了。
九福晉說?沒問題,那一定就不會有問題,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沒問題。
董嘉柔交待完,林晚晚見九福晉沒再說?別的,便試著告退,“那民女先去跟那些加盟的炸雞店轉(zhuǎn)達?”
董嘉柔笑著點頭,“嗯,去吧!”
林晚晚能這般信任她,董嘉柔心中甚是?滿意?,看來自己平常應(yīng)該是?做得不錯的,才能讓林晚晚明明還有疑惑,卻不再多說?,直接去執(zhí)行了。
林晚晚離開后,紫蘇忍不住問出疑惑,“福晉,別人低價給炸雞鋪子送雞,就是?存著想搶走咱們的生意?,您卻直接將這些生意?推出去了,這是?為何??”
董嘉柔信心十足,道:“我是?推出去了,那也要對家?接得住!”
想低價搶生意?,她就讓對家?搶個夠,看對家?能低價賣多少雞。
董嘉柔自認為東郊莊子養(yǎng)雞場,在管理方面比這個時代要強許多了,一只雞的利潤也就二十文左右。
原本往宮里供應(yīng)白羽烏雞,將白羽烏雞價格翻了個倍,她不忍抬高市場上的雞肉價格,這才一直穩(wěn)著如今的價格,也算是?讓利給那些加盟炸雞店的商家?了。
如今嘛,既然有人想不計成本來搶生意?,董嘉柔就讓對方虧個夠。
董嘉柔自信,對家?這樣賣雞肉,應(yīng)是?虧著銀子在賣的。
董嘉柔到底還是?高看了對手。
原以為對家?怎么也能撐個十天半個月的,沒想到五天不到,之前那些炸雞加盟店就紛紛去找林晚晚了。
第66章
“林姑娘, 賣些雞肉給我們吧,不然我們的炸雞鋪子沒法繼續(xù)了。”
“晚晚姑娘,我們按照原先的價格定雞肉, 這次我們可以先付一個月的銀子。”
“姑奶奶, 按照原先的價格, 每斤雞肉加兩文, 總可以了吧?”
……
任那些加盟商如何求, 林晚晚都是一句話, “上次已經(jīng)提醒你們了, 不訂購我們的雞肉,加盟契書已經(jīng)作廢了,你們自己去看看之前的契書,其中本就有這么一條,我們東家還?好心讓我來提醒過了,你們當(dāng)時怎么說的,忘記了嗎?”
“我們當(dāng)時,不是被人蒙騙了嗎?”
“林姑娘,我們知道錯了!”
……
林晚晚懶得理會, “要們重?新簽訂加盟合約, 要們按照我們的正常訂購價, 也就是之前價格翻番來定雞肉,別的, 沒什么好談的了, 我們還?忙著殺雞呢。”林晚晚說著, 就起身送客, “各位,請回吧!”
這是杏花胡同里的一處三進的大院子?, 是董嘉柔置辦的,林晚晚一家暫時居住,以及用于?屠宰雞的地方。
外?面的院子?中間有一處水井,外?院就用來屠宰雞的。廊下是架子?,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剛屠宰完的雞。
林晚晚一家住在?后院,中間那一進的正廳是談生意及待客的。
那些買不到雞肉的炸雞店老?板被林晚晚送客后,經(jīng)過前院子?,看著廊下宰殺好的雞,整整齊齊擺在?架子?上,一個?個?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些天?他們是節(jié)省了些銀兩,可那才多少啊?
如?今要重?新繳納加盟銀子?,上次他們加盟花了,十八兩,東郊莊子?可以一直提供雞肉,并且保證不漲價,按照最開始的價格。
而今,他們?yōu)榱素潏D每日那幾百文的便?宜,私自違反契約,從別處買雞肉,賣雞肉的說了,可以長期供雞肉,他們都相信了,每天?能省幾百文,長期下去,那可是不少銀子?。
誰成想,才這么幾天?,那家送雞肉的,就沒有雞肉了,而之前因為都是上門送雞肉,他們竟然是連送雞肉的東家是誰都不知道。
也不怪他們不仔細,這不是剛開始送雞肉,還?沒幾天?,他們來不及打探嘛,以為是長期供貨,以后有的時間……
哎,誰知道……
這些加盟商如?今悔得腸子?都青了,十八兩銀子?的加盟費啊,如?今再加盟,需要五十八兩!
五十八兩啊,這擺明了是不想他們加盟了,能拿出五十八兩銀子?,他們開什么炸雞鋪?多加盟有間食肆幾個?小吃不好嘛?
出了院子?,十來個?前加盟商憤憤起來:
“害老?子?損失十八兩加盟銀子?,老?子?非要找出是哪家送雞肉的!”
“對,這不擺明害人嘛!他要是不夸下海口說什么以后能一直給咱們供雞肉,我也不會貪那幾百文的便?宜!”
“林姑娘也太狠了些,重?新加盟竟是要收五十八兩銀子?!”
“就是,憑什么啊?”
……
這些人找不到之前給他們便?宜價格送雞的人,又知道東郊莊子?和有間食肆背后的主子?都是九福晉,他們不敢抱怨九福晉,說著說著,竟然有不少人將怨氣?轉(zhuǎn)移到了林晚晚身上。
無非是覺得林晚晚好欺負。
不過,這種事情,董嘉柔早就考慮到了,畢竟拒絕的話是讓林晚晚去說的,她自然不能讓林晚晚置于?險地。
因此,林晚晚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一直有九阿哥府里的侍衛(wèi)不遠不近地正護著她。
這日,林晚晚如?往常一般在?有間食肆吃罷晚飯,就與爹爹林掌柜告辭,“爹,我先回杏花胡同了。”
林掌柜正忙著盤賬,頭也不抬道:“嗯,路上小心點,和三翠一塊兒回,也好有個?伴。”
“知道了。”林晚晚應(yīng)著,便?去尋了有間食肆里同住在?杏花胡同的三翠一同回家。
天?色尚早,兩個?姑娘有說有笑?地往回家的路上走著。這個?時候,人們要么在?做晚飯,要么在?吃晚飯,因此,進了胡同后,基本就沒什么人了。
兩個?姑娘習(xí)以為常,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她們一直都是這么回家的,青天?白日的,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敢埋伏在?這里。
林晚晚和三翠剛走過一處拐角,背后突然傳來一陣悶哼,兩個?姑娘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遇上埋伏了。
林晚晚和三翠趕緊加快腳步就要逃離,身后侍衛(wèi)道:“林姑娘,我們是九福晉派來保護你的,這兩人意圖對你不軌,被我們抓住了,你看,是否認識?”
聽見是九福晉派來的人,林晚晚挺住腳步回頭看去。
只?見兩個?打扮日常的年輕男子?手里各拖著一個?被打暈的男子?。
見林晚晚看過來,兩人將手里拎著的男子?如?扔死?狗一般朝身前地上扔去。
林晚晚見自稱侍衛(wèi)的兩人眼神清明,與她之前去九阿哥府上見過的侍衛(wèi)神情、身形都挺像,便?停下了腳步,“多謝兩位侍衛(wèi)大哥!”
說著就要朝二人的方向走去,三翠輕輕拉了下林晚晚,眼神示意,“那二人也不一定是九福晉派來的侍衛(wèi)。”
林晚晚卻輕輕搖頭,表示,“不會。”這兩人一看就是真?侍衛(wèi),她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民女,除了九福晉,沒人會派侍衛(wèi)來護她。至于?,若是想謀害她,只?要眼前這兩侍衛(wèi)愿意,大概隨時就能讓她消失。
林晚晚拍拍三翠的肩頭,“三翠,你先回去吧。”
三翠有些遲疑,最后,還?是頂著巨大的恐慌,道:“我就在?這里等你吧,你快去看看,沒事咱們就回家。”她能進有間食肆干活不容易,都是因為林晚晚帶她去的。
原本三翠在?家并不受待見,自從去了有間食肆干活,如?今家中爹娘、兄弟,各個?都對她客氣?許多,若是她這時候離開,林晚晚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大約也不用再去有間食肆了,丟了那份差事,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三翠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原地等著林晚晚。
林晚晚朝侍衛(wèi)面前走去,看了眼地上死?豬一般的兩個?人,搖搖頭道:“這兩人,我都不認識。”
侍衛(wèi)對視一眼,朝林晚晚抱拳道:“那我們就將人交給官府了,屆時若是官府傳話,兩位姑娘如?實作答即可。”
林晚晚自然是點頭應(yīng)下。
“林姑娘先回家去吧,這幾日,林姑娘不用擔(dān)心,還?有侍衛(wèi)在?附近守著。”
侍衛(wèi)說完,便?提著人報官去了。
三翠幾步走到林晚晚身邊,一臉羨慕道:“晚晚,你也太厲害了吧,身邊居然有九福晉安排的侍衛(wèi)護著。”
林晚晚則是滿眼的感動,“九福晉是好人,咱們要替九福晉守好有間食肆。”
三翠連連點頭,“嗯。”九福晉那樣的貴人,還?能惦記著林晚晚的安危,跟著這樣的主子?,三翠也與有榮焉。
幾天?的調(diào)查,傳話,很快得出了結(jié)果。
結(jié)果在?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這兩人果然是一家前加盟商弄出來的,想著林晚晚還?沒成親,直接撲了她,林晚晚就不好嫁了,再娶她,林晚晚就能感謝他們?nèi)⑺@樣,九福晉也不能將他們?nèi)?何了。
等他們跟林晚晚成了一家人,還?怕沒有雞肉?
因此便?有了杏花胡同那一出。
意料之外?的,是這些人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有人給他們壯膽子?。
壯膽子?的人,好巧不巧,剛好出自之前低價供雞的場子?。
再后面的消息,林晚晚就不知道了。
消息涉及到了養(yǎng)雞場背后的東家,然后就直接報給九阿哥。
林晚晚同董嘉柔說這些的時候,董嘉柔已經(jīng)回了府里,之前就聽侍衛(wèi)說過些,侍衛(wèi)言簡意賅,遠沒有林晚晚敘述得生動詳細。
董嘉柔原本就挺火大,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這是董嘉柔穿越一來,頭一次氣?到肺管子?了,“啪”的一巴掌,拍得案幾上的杯碟“嘩嘩”作響,“豈有此理,看來還?是我往常太仁慈了,總想著他們討生活不容易,能放一馬就放一馬。”
“紫蘇,去,將那家的加盟契書帶上,問他們要賠償金去!”
“賠償金?”契書上還?有這一條?紫蘇疑惑,手下動作倒是絲毫不停,趕緊去后面的柜子?里翻找起來。
紫蘇不認識太多字,只?知道炸雞的契書在?哪里,卻分不清哪一張是福晉要的,于?是便?直接將所有炸雞店的加盟契書拿了出來,遞給董嘉柔,“福晉,是哪張?”
董嘉柔見廳中的幾人都眼露疑惑,指著契書上的一條道:“這里,清楚地寫著,停止加盟后,不得再掛著有間食肆炸雞分店的招牌,否則賠償一百八十兩,我找人去看了,他們至今還?沒換招牌呢,紫蘇,讓侍衛(wèi)將契書交給官府,讓官府派人去收賠償金。”
“官府能替咱們收賠償金?”林晚晚疑惑。
紫蘇這次卻明白了,“哦,福晉,所以您之前讓人花銀子?去將這些加盟契書去官府登記,就是為的有一天?,官府能替咱們收銀子??”
董嘉柔點頭,“差不多。”其實就是花錢讓官府幫著她們,省得她的有間食肆火了,京城到處都是有間食肆。
紫蘇拿著董嘉柔挑出來的那份契,直接去找侍衛(wèi)了。
紫蘇剛出去沒多久,九阿哥氣?呼呼地從外?面回來了。
九阿哥端起桌上的茶盞,猛灌了一口,“真?是欺人太甚!”說完,直接將茶盞砸了個?粉碎。
廳中眾人正福身行禮,隨著九阿哥手中茶盞落地,綠芹和林晚晚直接跪了下去,請安的話被九阿哥這一系列作用全?給堵了回去。
董嘉柔給了眾人一個?眼神,示意大家都退下。
詹嬤嬤和綠芹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董嘉柔,終還?是聽話地退了出去。
“九爺,這是怎么了?誰惹您生氣?了?”董嘉柔帶著小心道,她還?是頭一次見九阿哥這么生氣?。
聽見董嘉柔的聲音,九阿哥滿眼歉意地看向董嘉柔,柔聲道:“嘉柔,委屈你了。”
董嘉柔有些莫不清楚狀況了,“九爺?”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難不成,是九阿哥聽說她被搶了雞肉生意的事情?
“這些時日,你那些炸雞加盟店的事情爺聽說,你怎么不早點讓人告訴爺,爺要是早些知道,哪里還?會有后面這些事情?”九阿哥道。
確認了九阿哥生氣?的原因,董嘉柔這才松了口氣?,“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九爺,沒事了。”
“沒事了?那些雞是誰養(yǎng)的,你還?不知道吧?那養(yǎng)雞場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知道吧?”九阿哥氣?憤道。
“九爺知道?”董嘉柔猜到那人身份不一般,不然也不會到現(xiàn)?在?,她還?不知道是誰,卻沒想到,九阿哥已經(jīng)得了消息,看來不是哪位阿哥就是哪位福晉了。
第67章
“嗯!”九阿哥點?頭, 有些不敢看董嘉柔的眼睛,“我得了消息,就立馬趕回來了。”九阿哥說話底氣明顯不足, 連“爺”都沒自稱了。
董嘉柔覺得, 九阿哥說話這神情, 怎么像是他自己干的一樣?能讓九阿哥有這種神情的, 除了八阿哥那一家子, 也沒誰了, 而和董嘉柔有過節(jié), 除了八福晉,還有誰?
“九爺,那養(yǎng)雞場是八福晉的?”
九阿哥偷瞥了董嘉柔一眼,對上董嘉柔的視線,立馬不敢再看,想借著喝茶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一摸,卻摸了個空,才想起方才砸了茶盞。
九阿哥看了眼地上碎片, 道:“你?屋里的奴婢都是怎么伺候的, 怎么也不知道先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等會兒,要是不小心踩到, 爺可饒不了她?們。”
“嗯?”董嘉柔盯著九阿哥, 不給他轉(zhuǎn)移話題的機會。
九阿哥這才道:“其實, 差不多, 養(yǎng)雞場是直郡王福晉的,直郡王福晉是聽信了八福晉的話, 所以才養(yǎng)雞的,那些雞也是八福晉幫著賣的。八福晉貼補了些銀子替直郡王福晉賣雞,原是想著,等那些炸雞店的跟東郊莊子鬧僵了,八福晉再漲價,到時?候,之前?貼補的銀子也能回來,只是沒想到,直郡王福晉那邊的雞出問題,竟然一夜之間都發(fā)病死了。”
直郡王?大阿哥?
“這事,直郡王知道嗎?”董嘉柔道。
“原本?只是略有所聞,福晉們自己的莊子,愛干嘛就干嘛,直郡王哪有那么多時?間管這些,只是,如今,雞全死了,大哥,便也知道了。”
“那,他沒去找八福晉算賬?不是八福晉出的主意嗎?他應(yīng)該早就看八阿哥不爽了吧?”
九阿哥意外,“這你?都知道?”
“上次聽說過,直郡王要入股的事情的,聽說,因為你?不給面子,直郡王好?幾天都不理八阿哥。”這種事情,董嘉柔從來不隱瞞。
“呵!”九阿哥嘴角輕扯,“想不到,這事都能傳得人盡皆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干了什么不尊兄長的事情呢。”九阿哥知道,董嘉柔的心思都在掙銀子上了,哪里還有空打聽這些有的沒的,既是董嘉柔都知道,想必,京中只要不聾的,都是聽說了的。
董嘉柔見九阿哥明顯動了怒,大膽猜測,道:“那,這次,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雞都死了,難不成又是因為你?不給面子?”
九阿哥聽了,一時?沒繃住,嘴角上揚,露了笑臉,不過他立馬收笑意,“嘉柔,爺覺得,你?干脆別養(yǎng)那些雞啊鵝啊的了,你?去街頭算卦吧,爺覺得你?算卦指定比你?現(xiàn)在掙得多。”
董嘉柔眼睛不可抑制地快速眨了起來,滿眼不可置信,“九爺,您的意思是?我方?才說對了?”她?發(fā)誓,她?真的是胡說八道的,誰家雞死了,是因為別人不給面子?
董嘉柔舉著一個手指頭,十分?認真道:“那,誰,這么不要臉?”董嘉柔到底沒將大阿哥直郡王說出來。
看著董嘉柔豐富的表情,九阿哥這一次,到底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董嘉柔伸出的那根手指,笑道:“你?可真敢說。”敢這般直白地用“不要臉”來形容直郡王,除了董嘉柔,恐怕也找不出別人了。
九阿哥倒也不賣關(guān)子,笑幾聲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董嘉柔。
說起來,還是濟善堂的事情惹出來的。
直郡王前?些年有些軍功,得了不少賞賜,只是那些銀子直郡王自己開銷都嫌少,落到直郡王福晉手里,自然少之又少。
碰上濟善堂的事情,每月三百兩銀子,這無疑讓原本?手頭就不寬裕的直郡王福晉雪上加霜。
八哥與直郡王走得進,難免會帶著八福晉去直郡王府上。
濟善堂三百兩銀子的事情是八福晉提出來的,直郡王福晉對八福晉雖沒有擺臉色,但到底不如之前?親厚。
八福晉便給直郡王福晉出了點?子,說是董嘉柔如今靠養(yǎng)雞,根本?不愁銀子,養(yǎng)雞有什么難的,不就是找個有林子有水的莊子么,誰家還沒幾個會養(yǎng)雞的奴才?
聽八福晉將養(yǎng)雞掙銀子說得頭頭是道,直郡王福晉來了興致,問起了董嘉柔是如何養(yǎng)雞的。
八福晉自然是將養(yǎng)雞的功勞都歸功于莊子的便利,以及奴才們養(yǎng)雞的本?事。董嘉柔不過就是嘩眾取寵,給雞取了些花里胡哨的名字,如今宮里都跟董嘉柔定雞肉了……
直郡王福晉聽完心動不已?,鄰水的莊子她?有,會養(yǎng)雞的奴才她?也有,直郡王福晉還真有個莊子養(yǎng)了不少雞,只不過,莊子上的雞只供府里用,并?沒有大規(guī)模養(yǎng)殖。畢竟會養(yǎng)雞的奴才有,但能將雞賣出去的奴才可不那么容易有。
說白了,就是沒有銷售。
但直郡王福晉沒有直接說這個問題,只道:“八弟妹對養(yǎng)雞這般清楚,八弟妹怎么不自己養(yǎng)些?也好?去分?一杯羹?”八福晉同九福晉結(jié)梁子的事情,眾人都有所耳聞,直郡王福晉不聾不瞎,自然也知道,她?可不想被八福晉當(dāng)成對付董嘉柔的那桿槍。
八福晉直言道:“我倒是想試試,只是,如今我與董鄂氏的的事情,嫂嫂也該聽說了,我若是有莊子養(yǎng)雞,到時?候勢必會耽擱董鄂氏的買賣,到時?候,指不定她?又會怎么同老九告狀呢!老九是個混不吝的,又護短得緊,到時?候一準兒會去同八爺鬧,指不定還會鬧到皇阿瑪跟前?,說我報復(fù)董鄂氏。”
見直郡王福晉有退縮的意思,八福晉又道:“嫂嫂就不一樣了,嫂嫂原本?就有養(yǎng)雞的莊子,如今不過是多養(yǎng)了些,得了銀子也是捐給了濟善堂,誰也說不上什么。”
八福晉將自己與董嘉柔的過節(jié)擺在了臺面上來說,又將利弊分?析得十分?透徹,直郡王福晉對八福晉的戒備立馬消了大半。
想了想,直郡王福晉便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只是,我若是養(yǎng)出了許多雞,到時?候往哪里賣?我聽說,那董鄂氏的雞肉不愁賣,是因為那些炸雞店,同她?簽了加盟契約,都從她?那里買雞肉。”
八福晉立馬道:“嫂嫂若是真想做,賣雞肉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見直郡王福晉還在遲疑,八福晉又道:“說起來,那每月三百兩銀子也是我不懂事,隨口說出來的,本?想著讓董鄂氏破費些,她?又不缺銀子,哪里想到,最后竟是連累了嫂嫂,幫著嫂嫂買雞肉,全當(dāng)是我這個做弟妹同嫂嫂賠罪了。二來嘛,我也確實想從董鄂氏手里搶些生意,看著她?少賺銀子,我就開心。”
八福晉如此一說,直郡王福晉倒是沒法拒絕了。
九阿哥繪聲繪色地說著,直說得自己口干舌燥,抓起茶壺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接著又道:“就這樣,她?們兩人狼狽為奸,一個負責(zé)養(yǎng)雞,一個負責(zé)賣雞肉,搶你?生意。只是,老天有眼,大嫂莊子上的雞竟然一夜死了大半,如今啊,八成是死得差不多了。”
說完,眼中帶著疑惑,很認真地看向董嘉柔道:“這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你?猜他們還想怎么著?大嫂找了大哥,大哥又找了八哥,讓八哥找我,讓我將東郊莊子負責(zé)養(yǎng)雞的奴才給她?們幾個,至少讓那些奴才去看看,大嫂莊子上的雞是怎么回事,聽說,連雞官看了都直搖頭。嘉柔,你?說,到底是他們傻,還是他們覺得我是傻子?”
“九爺肯定不傻,他們才是傻子!”這件事情,九阿哥沒犯糊涂,董嘉柔覺得十分?滿意,立馬贊同九阿哥,及時?給予肯定,“希望九爺能一直保持清醒的頭腦。”
“爺什么時?候糊涂過?”九阿哥得意的表情還未完全在臉上蕩漾開來,突然就僵住了,很快便換了表情,眉頭緊鎖,滿眼悔意,道:“爺之前?確實糊涂了,識人不清!往事就不提了。”
九阿哥雖然沒明說,是識哪個人不清,但董嘉柔卻是秒懂,心中一喜,這大半年的功夫沒白費啊,雖然不知道九阿哥這次是因為什么,愿意這般表態(tài)了,但能取得這個成果,絕對是她?穿越的里程碑。
“九爺慧眼如炬,厲害!”董嘉柔直接伸出大拇指,眼中的喜悅溢于言表。
九阿哥臉上也有了笑意。
“九爺,那,八爺找您要人,您怎么說的?”董嘉柔有些好?奇。
九阿哥收了笑意,學(xué)?著當(dāng)時?的表情,一臉痛心疾首道:“八哥,弟弟這些年沒對不起您吧?您怎么下得去手,這般打弟弟臉的?那東郊莊子是我送給董鄂氏的沒錯,可莊子上如今多少人了?您沒打聽過?都是董鄂氏一手帶出來的人,八哥,您縱著八嫂給董鄂氏使?絆子,搶她?手里的買賣,如今是要弟弟幫著您一起直接斷了董鄂氏的買賣?要不,您直接上道折子,請皇阿瑪做主,讓弟弟與董鄂氏和離了,然后您再讓八嫂將東郊莊子強占了吧!”
董嘉柔一臉震驚,“九爺,您也太敢說了吧?上折子讓弟弟弟妹和離,再讓自家福晉搶莊子?八爺?shù)哪槪@都被您抽腫了吧?”
九阿哥點?點?頭,“確實,八哥當(dāng)時?,臉色十分?難看,爺估摸著,當(dāng)時?只怕是連嗓子都被抽/腫了,八哥你?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嗓子抽/腫了?董嘉柔還是頭一次聽見這種說話,沒等她?笑出聲來,就聽九阿哥又說了起來。
“八嫂卻在這時?候推門?而入,開口就質(zhì)問我,怎么說話的,爺也不知道她?在外頭偷聽了多久。”九阿哥當(dāng)時?徹底死心了,瞥了八阿哥一眼,八阿哥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八嫂卻氣勢洶洶道,不過是幾個奴才,九弟不給就不給了,說這些讓人寒心的話,是不將誰放在眼里呢?”
第68章
“她還有臉同九爺說這話?”
九阿哥點?點?頭, 他也沒想到,原來?八嫂是這樣的人,以前他竟然不曾覺得。
“那我們九爺, 沒吃虧吧?”董嘉柔眼中燃起八卦的小火苗, 九阿哥已經(jīng)很明顯站她這邊了, 她對這個事情更多的便只是看熱鬧的心情了。
我們九爺?九阿哥看向董嘉柔, 一看便能看穿她此?刻的小?心思, 笑道:“你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你家?九爺這次可是被人家夫妻輪番車輪戰(zhàn)呢。”
董嘉柔作勢道:“那, 用不用妾身現(xiàn)在打上門去, 給九爺扳回點?場子?”
“噗。”九阿哥再?次被逗笑,“放心吧,你家?九爺沒輸場子,倒是將八福晉氣得跳腳,往后,你見?著她繞著點?,省得我不在你身邊,你吃虧,她鞭子挺厲害的。”
董嘉柔原本想說?, 她才不會吃虧, 聽?到鞭子, 立馬熄火,點?頭道:“嗯, 妾身會注意的。”心里琢磨著, 她是不是也得去學(xué)點?傍身的功夫?不是為了跟人過招, 至少能逃命的那種的吧?省得吃虧。
……
事情被九阿哥壓了下去, 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雞很快便死了個徹底。
那么多雞死了,也是雞肉, 直郡王福晉為了降低損失,只得將死雞以?一個超級低的價格處理了。
等董嘉柔得知此?事的時候,那些死雞已經(jīng)全部流入市場。
董嘉柔為此?擔(dān)心不已,這個時代沒有疫病檢測條件,也不知道這次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雞是得了什么病,不知道對人到底有沒有影響。
到底是她大意了。
董嘉柔擔(dān)心得連夜回憶著前世預(yù)防瘟疫的方子,不過能想起來?的,卻只是寥寥幾味藥。
第二?日一早,董嘉柔就讓婢女熬了藥粥去城外施粥,這次的粥看著有些稀湯寡水,不過對于餓肚子的人來?說?,能有得吃就不錯了。
還讓人去街道噴灑一些藥水。
董嘉柔知道這樣沒有目的地忙活,基本是不會有作用的,不過,她要是不做點?什么,心里會很不踏實,權(quán)當(dāng)是安慰自己了。
董嘉柔的反常,很快被有心人注意到,并傳到了康熙的耳中。
康熙傳了九阿哥進宮問話,九阿哥倒是聽?董嘉柔提過一嘴,原先,他不當(dāng)一回事,畢竟,百姓家?雞死了,就直接拔毛燉了,一直都是這樣,也沒見?出過什么問題。
只是被康熙這么問了起來?,九阿哥也不敢隱瞞,便替董嘉柔描補一番,道:“董鄂氏之前看過幾本書,說?是關(guān)于養(yǎng)雞的,說?是書上說?的,雞若是大片病死,極有可能是瘟疫,一般不傳人,但也有傳人的。兒?子問她書在哪里,她卻找不到了。而且,她自己也記不真切……”
康熙一聽?,有可能是傳人的瘟疫,厲聲喝道:“糊涂!這等事情,你怎么不早報與?朕?”
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雞大片死掉,后被低價賣掉的事情,康熙早有耳聞,只是康熙也和九阿哥一樣,認為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過就是直郡王福晉手?底下連個會養(yǎng)雞的奴才都沒有。
九阿哥連忙跪下,“皇阿瑪恕罪,董鄂氏自己也不確定是否記錯,事關(guān)瘟疫,還牽扯到直郡王福晉,兒?臣不敢亂報。”
康熙一聽?,倒也能理解九阿哥幾分,對跪在地上的九阿哥道:“你先起來?!”
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太監(jiān)的道:“梁公公,讓人將太醫(yī)院的院使和院判都給朕叫過來?。”
“奴才領(lǐng)命!”梁公公應(yīng)了聲,立馬去外面?安排了,瘟疫啊,有點?嚇人,不過,九福晉是哪里看的什么養(yǎng)雞的書?怕不是在夢里吧?梁公公滿腹疑惑。
很快太醫(yī)就趕了過來?,行禮晚安后,康熙就問出了疑惑,“諸位,可曾聽?說?,有什么瘟疫是雞先得了,然后再?傳給人的嗎?”
太醫(yī)們聽?了這話,心跳都快漏了半拍,最近京城誰不知道直郡王福晉莊子上死了許多雞的事情?
說?起來?,太醫(yī)院最近還有不少太醫(yī)買了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雞呢,這若是真的與?瘟疫牽扯上了,他們只怕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幾位太醫(yī)對視一眼,沉吟起來?,康熙倒也沒催促他們。
過了一會兒?,太醫(yī)院院使開口道:“卑職未曾查閱到相關(guān)記錄,皇上這么一提,倒是讓卑職想起之前曾有過幾個案例,是差不多是村里的雞和人都染了疫癥,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雞傳人的瘟疫。”
一起跟來?的太醫(yī)見?皇帝看向他們,縮著脖子點?頭,表示也只是看到過這樣的案例記錄,并未明確是否為雞傳人。
皇帝的臉黑了下去,幾位太醫(y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好半晌才聽?見?康熙一聲“今日的事情,不可宣揚出去,回去讓整個太醫(yī)院配置些預(yù)防的湯藥,下去吧!”
太醫(yī)們?nèi)缑纱笊猓B忙起身退了出去。
到了太醫(yī)院,立馬召開緊急會議,全體太醫(yī),放下手?中活兒?,配置各種預(yù)防瘟疫的湯藥,事情還得保密,不能傳出去,以?防亂了民心。
都是干這行的,聽?著院使和院判討論著病死雞一類的話題,很快太醫(yī)院便心知肚明,雞肉不要亂吃了,小?心瘟疫啊!……
太醫(yī)院的保密工作還是相對較好的,事情只在太醫(yī)中傳開,但有要好鵝朝臣,他們倒是也會暗暗提點?幾句,都是人精,都知道要小?心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死雞了,只是誰都不會往外說?。
康熙黑著臉坐在龍椅上,一旁的九阿哥也不敢出聲,只盼著皇阿瑪忘記他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九阿哥正偷偷活動肩部,忽然聽?見?康熙的聲音,立馬恢復(fù)恭敬站立的模樣。
“老九啊,你回去讓你媳婦兒?好好想想,那書上對于瘟疫是怎么講的,能想起多少算多少。”康熙的語氣有些無?力。瘟疫啊!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瘟疫啊。
董嘉柔自然是沒能想起再?多,只能將自己用的藥材告訴九阿哥,由九阿哥告訴康熙。
在太醫(yī)院配合下,防疫的藥水遍布京城,百姓雖然不知道是死雞的問題,但也隱隱覺出了不對勁兒?,連續(xù)幾日,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減少了出門次數(shù)。
或許是直郡王福晉莊子上的那些雞并不是傳人的疫病,或許是在病毒還不是很厲害的時候,就被控制住了,這一次京城有驚無?險,安然渡過。
康熙十分欣慰。
但有的人卻十分不爽,最不爽的要數(shù)直郡王與?直郡王福晉,然后就是八阿哥和八福晉了。
之前因為擔(dān)心真有瘟疫,他們雖然生氣董嘉柔不早說?,更多的是擔(dān)心,若真因為那些雞,讓京城陷入瘟疫,直郡王這些年燃起的野心,并為之而幸苦付出的這些年,只怕就全白費了。
直郡王福晉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自裁的準備,死她一個,總比因她一個而牽連滿門。
這些天,直郡王對福晉十分不滿,若不是她養(yǎng)雞,哪來?這些破事?當(dāng)然,更恨的是董嘉柔。
直郡王福晉也恨死了八福晉,若不是八福晉,她哪里會陷入這樣的境地?當(dāng)然,更恨的也是董嘉柔。
至于八福晉,她被直郡王記恨,被直郡王福晉記恨,甚至康熙也煩透了她,這些年來?從未給過她臉色,這次也直接將八福晉叫進宮里,訓(xùn)斥了一通,連著好幾日,八阿哥都宿在書房,不愿踏入她的院子半步,八福晉的面?子丟了個徹底。
但,八福晉誰也不恨,只恨董嘉柔。
如今,瘟疫并未來?襲,懸在這些人頭頂?shù)哪潜麆暱滔ⅲ齻儗Χ稳岬暮抟獗阍?也無?法抑制。
當(dāng)街頭不再?有人噴灑藥水的時候,直郡王福晉與?八福晉都知道,事情過去了。
兩人心里憋著氣,這個事情卻不方便直接去找董嘉柔麻煩,均是暗自記在心里。
董嘉柔倒是松了口氣,沒有瘟疫就好,說?實話,她一直挺擔(dān)心,那場關(guān)于董鄂嘉柔的夢中,并沒有這場瘟疫,若真出了瘟疫,那她就是那個變數(shù),因為她,八福晉才會慫恿直郡王福晉擴大養(yǎng)雞規(guī)模。
而養(yǎng)殖業(yè),中小?規(guī)模養(yǎng)殖和大規(guī)模養(yǎng)殖完全是兩個概念。管理不當(dāng),自然容易引發(fā)疫病。
若是因為她的到來?,而讓京城出現(xiàn)瘟疫,董嘉柔恐怕以?后會良心難安,會變得什么都不敢做了。
所幸,歷史還是朝著原本軌跡。
轉(zhuǎn)眼,到了六月,天氣炎熱,太后年歲大了,受不得宮中的炎熱,康熙便派兒?子們送太后去塞外避暑。
隨行有太子、直郡王、四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以?及十六阿哥。作為九阿哥的福晉,董嘉柔也在隨行名?單中。
董嘉柔接到消息的時候總覺得哪里不對,仔細想了好一會兒?,才對九阿哥道:“九爺,您確定咱們也一起去?”她怎么記得,關(guān)于董鄂嘉柔的夢中,這幾年,皇家?各種出京城的活動,都沒有九阿哥什么的事情的,九阿哥不是在談生意,就是在談生意的路上,怎么這次送太后避暑有九阿哥了?
九阿哥瞪了董嘉柔一眼,道:“你那什么眼神?爺就不能領(lǐng)個正經(jīng)差事了?”
“不是,不是,九爺想差了,妾身沒有那個意思。”董嘉柔連忙否認,“對了,八爺為何沒隨行?”
九阿哥收了笑容,“他連自己的福晉都管不好,皇阿瑪讓他一起去,若是八福晉在鬧出點?什么事情,豈不是給太后老人家?添堵?”
董嘉柔贊同地點?頭,“皇阿瑪英明!”這次卻沒注意到,九阿哥說?起“八福晉”的時候已經(jīng)很順口了,再?不是“八嫂”了。
因為是這個時代頭一次出遠門,董嘉柔立馬開始認真準備出行,藥材方面?,直接交給了綠芹,她則認真同林晚晚研究起干糧來?,力爭出行這段時間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第69章
各種肉干、果脯(fǔ), 董嘉柔準備得十分充足,甚至還讓她倒騰出了方便面。
趕在出行前,東郊莊子上第一批填喂的鵝肥肝也正式問世。
因為那批鵝, 本就沒多少, 董嘉柔又留下不少作為種鵝, 這次填鵝只是當(dāng)做給大家練手用, 因此總共不過才四五十只。
為了一次打響鵝肥肝的?名號, 董嘉柔直接將鵝肥肝送給了京中最尊貴的人品嘗, 直接將大半送入宮中。
宜妃作為董嘉柔的?嫡親婆婆, 自然是第一個品嘗的?,而且是在鵝肝送往御膳房之前,董嘉柔就帶著新鮮鵝肝,去?了翊坤宮。
“額娘,這是東郊莊子新出的?鵝肥肝,不僅美味,還對身體特別好,兒媳特意帶來給額娘嘗嘗鮮。”
宜妃早就得了消息,說是董嘉柔得了新鮮東西, 要進宮親自給她?做好吃的?, 這會兒見董嘉柔過來了, 自是笑得十分欣慰,“你這孩子, 不過吃食, 讓底下的?奴才做好了帶來就是了, 怎的?還巴巴地跑來, 要親自做給本宮吃,也不怕累著。”
“兒媳難得這么個機會, 來額娘跟前表現(xiàn)一番,還請額娘成全兒媳。”董嘉柔笑著應(yīng)著。她?就是故意要來翊坤宮做鵝肥肝,動靜鬧大些,也好替鵝肥肝打出些名號,方便她?能將鵝肥肝送進宮里,不然這種新鮮玩意,如何在宮中打出一番天地?
翊坤宮響起?宜妃爽朗的?笑聲,“就你嘴甜,那,現(xiàn)在開始?”
“嗯!”董嘉柔點頭。
宜妃讓人將準備好的?小爐子都?搬到廊下,一溜煙擺開,董嘉柔取出帶來鵝鵝肥肝,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熟練地蒸、煮、煎,各做了一份。
紫蘇則在一旁將帶來的?幾?種果子,洗干凈,并搗成果醬。
看著那個幾?乎能占據(jù)鵝整個身體的?鵝肥肝,宜妃十分驚訝,“這,就是鵝肥肝?是鵝的?肝?”
董嘉柔點頭。
宜妃感嘆,“這么大?你莊子上這鵝這是將吃進去?的?東西,都?用來長肝了?”
董嘉柔故作夸張道:“額娘,您是怎么猜到的??太聰明了吧?”
說笑間,鵝肥肝很快就做出來了,董嘉柔將鵝肥肝擺在特意制作的?盤子中,一片片厚薄適中,一股獨特的?香味在翊坤宮飄散開來。
“額娘,您嘗嘗!”
“這,就可以吃了?”宜妃有些不敢相信,是不是簡單了點?特別是煎鵝肝,只看見董嘉柔用鵝的?肉脂在那塊鐵板上煎出點油,就將切好的?鵝肥肝放了上去?,翻個煎了下,就出鍋了?
“嗯,若是怕膩,可以蘸著果醬吃。”
宜妃身邊的?宮女上前,拿起?銀筷例行替宜妃試毒,她?夾起?一塊金黃的?煎鵝肝,在翊坤宮一眾婢女婆子艷羨的?目光中,放入嘴里,從來沒覺得試毒竟然是這么好的?差事。
試吃的?宮女眼中閃過異色,眉頭微微蹙了下,這是什么味道?等?她?想多咀嚼幾?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嘴里已經(jīng)沒東西了。
這是什么入口即化的?東西?
不是說是鵝的?肝嗎?
怎么一點肝的?味道都?沒有?
明明沒放什么佐料,怎么還能將肝的?味道給掩蓋了?
是因為那煎鵝肝的?鍋?
這般想著,她?舉了銀筷就準備去?夾蒸鵝肥肝。
“行了,本宮自己來,退下吧!”宜妃見那宮女的?表情就知道,這鵝肥肝的?滋味定是不同尋常,試吃的?宮女什么好吃的?沒吃過,居然還能露出這種表情。
立刻有宮女另取了銀筷子,給宜妃夾了塊煎鵝肥肝,放在小碗中,遞給宜妃。
宜妃接過,夾起?鵝肥肝,輕輕咬下一口,絲毫沒有肝臟的?顆粒肝,反而細膩絲滑,當(dāng)真是入口即化 ,她?還來不及多咀嚼幾?下,那一小口鵝肥肝早已在唇齒間化開,只余滿嘴獨特的?鮮香。
宜妃就不需要掩飾了,立馬點頭稱贊,“嗯,確實別有一番滋味,嫩滑香甜,唇齒留香,本宮竟從未品嘗過如此美味。”說著又吃了一口,這次咬下的?明顯比方才的?那口大上許多。
一片鵝肥肝,繞是宜妃,也不過三兩口就吃完了。
宜妃將碗筷遞給夾菜鵝宮女,“本宮再?嘗嘗蒸、煮的?。”說著又看向董嘉柔,道:“這真的?是鵝肝?怎么跟平常吃的?肝一點都?不一樣?”
說話間,小宮女已經(jīng)又夾了一塊蒸鵝肥肝,并將碗筷遞給了宜妃。
董嘉柔忙將裝了果醬的?的?小碟放到宜妃面前,道:“額娘,您可以沾點果醬吃,解膩。”
宜妃點頭,卻?并沒有去?沾果醬,她?又不膩,這么好吃,她?還沒品出具體是個什么味道,在她?能形容出這鵝肥肝是什么味道前,宜妃根本沒考慮去?蘸什么果醬。
董嘉柔繼續(xù)道:“這鵝肥肝,是通過短時間內(nèi)給鵝大量填喂玉米,讓鵝快速長肥,并讓鵝的?肝臟也快速長肥,所以方才額娘看到的?鵝肥肝才會那么大。”
宜妃咽下嘴里的?鵝肥肝,一臉滿足,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小擔(dān)憂,“肝兒長成那個樣子,怕不是得了什么肝病吧?”
董嘉柔笑著道:“額娘放心,鵝填喂后,形成的?這種鵝肥肝,已經(jīng)同正?常的?鵝肝發(fā)生很大的?差異,但絕不是病變,就好比,豬長胖,肥在皮下,叫肥肉,鵝長胖,肥在肝上,叫肥肝。”
這個比喻十分形象,宜妃立馬明白,點頭道:“我說呢,這肥肝怎么同肝完全不是一個味道,原來肥肝已經(jīng)不僅僅是肝了。”
說完,將手中的?小碗遞給小宮女,“本宮再?嘗嘗煮的?鵝肥肝。”
宜妃剛咬了一口煮的?鵝肥肝,門外?就有小宮女道:“娘娘,五福晉過來了?”
宜妃咽下嘴里的?肥肝,“快請進來!”
轉(zhuǎn)頭對董嘉柔道:“你五嫂昨日派人遞了牌子說是今日要來請安,本宮念著她?懷著孩子,不方便,便叫她?不要來了,說今日你會來陪本宮的?,沒成想,這孩子太實心眼,還是來了。”
宜妃話落,五福晉已經(jīng)在婢女香蘭的?攙扶下緩緩轉(zhuǎn)過壁照,朝這邊過來了。
不等?五福晉請安,宜妃就讓人準備了軟椅,笑盈盈道:“免禮了,你今兒來得可真是不巧,這新鮮玩意兒,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本宮瞧著,你還是看著咱們?吃吧。”
“兒媳就知道,九弟妹主動進宮,八成是給額娘送什么好東西來了,果然,這遠遠的?,兒媳就聞到香味了,不知道九弟妹這是又琢么出了什么新鮮吃食,我當(dāng)真不能吃嗎?一小口都?不行?”味道太香了,五福晉忍不住饞嘴,“可能是因為懷了孩子,這段時間特別饞。”堅決不能承認是自己饞。
董嘉柔原本是想說,嘗一點沒問題,別貪嘴就成,但想到五福晉這一胎本就是超出歷史軌跡的?,經(jīng)歷了并未發(fā)生的?瘟疫,董嘉柔不知道,歷史的?巨輪能不能放過這個小生命,若是依舊改變不了歷史,董嘉柔也不希望與鵝肥肝扯上關(guān)系。
倒不是怕影響她?掙銀子,而是怕影響了她?與五福晉的?情分。
在這個子嗣最大的?時代,董嘉柔老實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五嫂還是先忍忍吧,等?孩子生下來,我多送些鵝肥肝,讓五嫂吃個夠。”
想到五福晉腹中的?孩子不一定能順利誕下,董嘉柔忽然有些后悔讓五福晉這個時候懷孩子了,她?應(yīng)該先看看能不能從老天爺手里搶回弘暉的?命的?。
五福晉原本沒孩子,這些年心中的?希望早已經(jīng)淡了些,只一心打理后宅。
如今這般歡喜的?懷上了,若是……
董嘉柔有些不敢想了。
董嘉柔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事情還沒發(fā)生,她?不要胡思?亂想,立刻將心思?又放回了鵝肥肝上面。
董嘉柔將自己能記住的?,關(guān)于鵝肥肝的?優(yōu)點,都?用這個時代能理解的?說法同宜妃、五福晉說了一遍,聽得宜妃和五福晉連連點頭。
“九弟妹,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五福晉眼中滿是佩服,這個九弟妹不但會吃,還有生孩子的?秘方,還懂得這么多,真叫她?羨慕。
董嘉柔早就準備了說辭,“頭一次,還是九爺帶我去?洋人那里吃的?,我當(dāng)時也覺得,這是什么人間美味,這樣的?美味,我大清怎能沒有,所以就跟洋人討教了如何填肥鵝,然后就買了些洋人的?鵝回來試了試,還真成了。”
宜妃起?先還聽得連連點頭,一聽說,填肥鵝還得萬里迢迢買洋人的?鵝,有些不贊同道:“我大清這么多鵝,還不夠你填肥鵝?”
董嘉柔將大清鵝和洋人鵝區(qū)別,以及原因又說了一次……
一同下來,宜妃和五福晉都?有些乏了,董嘉柔便知趣地與五福晉告退,一同出宮了。
回去?的?路上,董嘉柔仔細交待五福晉好好養(yǎng)胎云云,告別的?時候,五福晉都?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經(jīng)驗多足呢,你啊,趕緊自己懷一個去?,省得總操心我。”
說完,怕董嘉柔不放心,又道:“放心吧,我這一胎來得不容易,我額娘也我尋了兩位經(jīng)驗豐富嬤嬤在我院子里伺候著,宮里的?太醫(yī)也是每三天給我請一次脈。倒是你,聽說你這趟要跟著去?塞外?,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
……
兩人說了幾?句話,便各自回府。
董嘉柔出宮后,在宜妃有意無意的?授意下,鵝肥肝的?美味,很快便在后宮傳了開來。
甚至有得寵的?妃嬪已經(jīng)派人去?御膳房打聽鵝肥肝了。
結(jié)果嘛,自然是沒有結(jié)果。
但效果嘛,就是連御膳房都?知道鵝肥肝了。
因著與御膳房有白羽烏雞訂單的?原因,沒兩天,御膳房便派人來同董嘉柔打聽鵝肥肝了。
“實在不好意思?,這次鵝肥肝不多,沒法簽訂供貨契書。”董嘉柔道。
太監(jiān)正?失落,董嘉柔又道:“不過,我手頭還有點貨,可以免費給宮里的?娘娘們?嘗嘗。”
兩位公公感恩戴德,他們?總算可以交差了。
董嘉柔將鵝肥肝的?做法告訴了御廚,御廚們?按照她?說的?法子制作鵝肥肝,并送往各宮。
鵝肥肝的?美味立刻在后宮揚名。
那些沒吃上的?還沒找到路子去?同董嘉柔提前定些鵝肥肝,就到了董嘉柔跟著九阿哥一起?護送太后塞外?避暑的?日子了。
董嘉柔的?馬車被塞得慢慢當(dāng)當(dāng),九阿哥看了都?搖頭,“不至于吧?后面的?箱籠放不下你這些東西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搬家呢!”
董嘉柔卻?不為所動,“爺現(xiàn)在覺得礙事,到時候可別嫌妾身吃食帶少了。”
“吃食?”九阿哥滿眼不可置信,“董鄂氏,你別告訴爺,你這一車一車的?,都?是吃食?”她?是小豬嗎?怎么連出門都?只顧著帶吃的??
第70章
出?了京城, 行走的馬車開始變得搖搖晃晃,因為董嘉柔將馬車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為了能在馬車里躺著?, 董嘉柔直接自己?一個人坐那輛大馬車, 將兩個婢女都“趕”去了后面的馬車里。
直郡王福晉從馬車里看見九阿哥府的車隊, 心中滿是鄙夷, 董鄂氏這是連家底都掏出?來帶著?了吧?
“跟個暴發(fā)?戶似的,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賺了銀子一樣, 瞧瞧她那些馬車裝得, 多得都快太后的隨身用品了。”直郡王福晉酸溜溜嘀咕道?。
馬車里候著的婢女垂著?頭,不敢接話。
董嘉柔猜到自己?那些隨行小吃拿出?來,會惹人羨慕,但沒想到自己?還沒將東西拿出?來,僅僅一堆箱籠就已經(jīng)有人眼紅得滴血了。
不知者睡得香,董嘉柔這段時間又要忙著?準備出?行,還要忙著?推廣鵝肥肝,可是把自己?累壞了,馬車這才剛出?京城不久, 董嘉柔就被晃悠得睡了過去?。
董嘉柔是被紫蘇叫醒的, 那時候太陽已經(jīng)西斜, 隊伍在一處背蔭的矮坡下?停了下?來。
“福晉,下?來活動活動腿腳吧?”
董嘉柔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 馬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紫蘇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了馬車, 正跪坐在董嘉柔身邊輕輕搖晃著?董嘉柔。
董嘉柔揉著?眼睛, 道?:“這是,準備扎營休息了?”
“太后娘娘說, 有些累了,所以讓隊伍停下?休息會兒,這附近正好有水源,就讓大家各自活動筋骨,補充些水源。”紫蘇道?。
“哦!”董嘉柔起身,掀開車簾,見不少地方已經(jīng)開始架鍋燒水了。
“那咱們也歇會兒吧。”董嘉柔就著?紫蘇的手下?了馬車,“給大家發(fā)?點肉干,補充□□力。”
紫蘇應(yīng)下?。
主仆兩還沒說上幾句話,四福晉就在婢女的攙扶下?,朝這邊走了過來,見了董嘉柔就笑著?道?:“我原先就準備來你?馬車的,想看?看?你?都帶了什?么好東西,結(jié)果聽?說你?正睡覺,就沒打擾了,你?不會是睡了一路吧?如此,你?今晚豈不是只?能望天數(shù)星星了?”
“那,四嫂應(yīng)當(dāng)讓人叫醒我的,也省得我今晚數(shù)星星了。”
“我倒是想,是你?家九爺說你?最近累了,睡著?了,我哪里還敢打擾?”四福晉促狹笑道?。
九爺?董嘉柔看?向身邊的紫蘇,眼神分?明在問:他怎么知道?我睡覺了?
紫蘇搖頭,她哪里知道?,她一直在后面的馬車呢。
四福晉一眼看?出?了董嘉柔和紫蘇之間的小互動,笑著?道?:“行了,我當(dāng)時是直接問的九弟,你?的婢女不知道?。對了,你?帶了什?么好吃的?可有帶鵝肥肝?聽?說你?那鵝肥肝把五弟妹饞壞了,我最近忙,一直還騰出?時間來問你?討要呢。”
董嘉柔朝四福晉眨眨眼,道?:“放心,四嫂那份我留著?呢,這回出?來特意?帶著?,鵝肥肝是用冰鎮(zhèn)著?的,今晚就請四嫂品嘗。”
“當(dāng)真?”四福晉十分?意?外,她有聽?說鵝肥肝的美味,連德妃都夸贊鵝肥肝味美,要知道?,德妃原本不喜吃肝臟的。
也因此,四福晉這才生出?了好奇,她對美食 ,并沒有太多的執(zhí)念,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董嘉柔還真的給她留了。
四福晉聽?說了,這幾天許多人都在打聽?鵝肥肝,東郊莊子上的下?一批鵝肥肝怕是都已經(jīng)被人盯著?了。
這會兒,四福晉心中的驚喜,更多是因為董嘉柔給她留著?鵝肥肝的這份心意?。
“我什?么時候騙過四嫂?”
四福晉笑著?道?:“也對,哦,對了,你?上次派人同弘暉說,就寫個鵝園,這幾日,弘暉聽?說了鵝肥肝的事情,又寫了一副“肥鵝園”的字一并送去?打造了,他說,到時候你?想掛那副就掛那副。”
“肥鵝園?”董嘉柔念一遍,“哎,這名字還怪好聽?的,我怎么沒想到?弘暉怎么這么聰明?等回京了,我得親自給弘暉送些鵝肥肝嘗嘗。”
有人夸自己?兒子,四福晉比誰都開心,“不是我說,我現(xiàn)在瞧著?啊,弘暉對東郊莊子比我那還沒開起來的鋪子還上心呢,都許久沒給我做簪子了。”
“說起來,四哥四嫂都出?來了,弘暉身邊可留足了可靠的人?”
“這段時間,弘暉身子好些了吧?”
董嘉柔霹靂噼里啪啦一陣詢問弘暉的近況,四福晉都一一作答。
不一會兒,董嘉柔這邊也燒好了開水,綠芹快步走到兩人身邊,朝兩人福身行禮問安。
“怎么了?”董嘉柔道?。
綠芹道?:“福晉,水都燒好了,福晉要泡些方便面墊墊肚子嗎?”若是不需要,等水晾涼些,她們就直接裝水囊里了。
董嘉柔正想說“不餓”,她睡了一路,一會兒就要啟程,今晚又不在這里扎營,吃什?么方便面?
董嘉柔剛一沉吟,一旁的四福晉卻是先開了口,“方便面?什?么方便面?嘉柔,你?這是又弄出?什?么新鮮小吃了?有多方便?這方便面能不能讓我先見識見識?”四福晉顯然對方便面來了興致。
董嘉柔自然不會掃了四福晉的興致,又不是多麻煩的事情,便道?:“四嫂想嘗嘗,自然可以。”
轉(zhuǎn)頭就去?綠芹吩咐,道?:“去?給四福晉泡一塊方便面。”
“奴婢遵命!”綠芹屈膝應(yīng)下?,轉(zhuǎn)身就去?后面的馬車取方便面了。
四福晉好奇,便跟著?一起,左右也沒幾步路。
綠芹先取出?一個帶蓋的瓷碗,從一口箱籠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打開折好的袋口,從牛皮袋里取出?一塊面餅放入瓷碗中,端著?瓷碗來到剛燒開水的鍋邊,往瓷碗里加了開水,蓋上蓋子,朝四福晉道?:“四福晉,您想吃什?么口味的方便面?我們這次帶出?來的醬料有辣子雞、霸王鴨還有京醬肉沫。”
四福晉看?看?董嘉柔,又看?看?簡易支起的小桌上的那個瓷碗,“這,就加些許滾水,面就好了?”
不等董嘉柔回答,又感嘆道?:“這方便面,果真夠方便!”
然后對綠芹道?:“給我來京醬肉沫吧。”
綠芹應(yīng)下?,取來一個瓷罐,擰開蓋子,用勺子從里面挖了兩勺肉醬放入瓷碗中,又從另一口箱籠里取出?一個瓷罐,倒出?些烘干蔬菜在瓷碗里,再重新扣上瓷碗的碗蓋。
四福晉看?完,終于?有些明白董嘉柔馬車上的箱籠為何這樣多了,有些忍俊不禁,“嘉柔,你?后面的馬車里,不會都是各種吃食吧?”
董嘉柔卻不以為意?地點頭,“對啊,出?門在外,自然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
“呵,我瞧著?,你?在家里,吃食上也沒虧待過自己?。”
四福晉話音剛落,綠芹就揭開了瓷碗的蓋子,一股濃郁的香氣?立馬四散開來,讓聞著?無不快速猛吸幾下?鼻子。
“這?方便面可以吃了?”四福晉覺得,這可真是有方便,又快,她才說了三兩句話,這面條就可以吃了?
綠芹笑著?點頭道?:“四福晉,您是回您馬車上用膳,還是?”
香氣?這么濃郁,四福晉擔(dān)心在董嘉柔馬車食用的話,會將氣?味弄得馬車里都是,便道?:“我去?我自個兒馬車里吧。”
說完遞給身邊的婢女一個眼神,那婢女便上前朝綠芹走去?,見禮后,道?:“綠芹姐姐,我來吧。”
綠芹立馬讓開,道?:“還有些燙,小心別燙傷。”
“多謝姐姐提點。”婢女將一旁的碗蓋半扣上去?,便端著?托盤朝四福晉馬車行去?。
一路走去?,香味飄了一路。
原本只?是原地補充點水,隨意?靠著?休息的人,這下?子都紛紛咽起了口水。
大家都只?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吃了一頓,途中也就隨意?咬兩口干糧,這會兒都等著?歇息完,再趕會兒路,就可以扎營吃點東西了。
出?門在外,什?么時候聞到這么讓人垂涎的香氣??
“這是什?么香味?”
“誰在吃東西?”
“誰在吃什?么?”
“怎么這么香?”
……
侍衛(wèi)和奴才們只?敢小聲議論,但主子們就不用這樣了,特別是一起趕路的阿哥們,一二十歲的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趕了半天的路,這會兒全靠幾口撐著?,就等著?待會兒扎營了好大碗干飯。
這種情況下?,讓他們聞到這樣的香味,饞蟲和餓蟲全被勾了起來,就連素日里克制的四貝勒,這會兒也忍不住滾了喉結(jié)。
原本圍在太后周圍的阿哥們直接喊人去?問“誰在吃什?么,這么香?”
很快就有侍衛(wèi)回話,“是四福晉在吃方便面。”
所有人都看?向四貝勒。
四貝勒抿唇朝太后躬身行禮,“皇祖母,孫兒去?看?看?。”他怎么不知道?烏拉那拉氏有這么香的方便面?
太后笑著?點頭,“嗯,去?看?看?你?媳婦吃的那方便面又是什?么新鮮玩意?兒,說起來,前幾天老九媳婦弄出?來的那個鵝肥肝,也是頂頂好吃的新鮮玩意?兒,你?們這群孩子啊,是一個比一個能琢磨新鮮吃食了。”
九阿哥趕緊上前道?:“皇祖母,如果孫兒沒猜錯,四嫂吃的方便面,應(yīng)當(dāng)是董鄂氏帶的。”
這段時就愛你?,九阿哥倒是經(jīng)常聽?府里的丫鬟婆子說起方便面,他大概猜到,這方便面應(yīng)該是董嘉柔最近琢磨出?來的新小吃,倒是沒想到,這方便面能香成這樣。
“哦?”太后十分?意?外,“那你?們一起去?瞧瞧,哀家聽?說老九媳婦馬車上的箱籠比哀家的還多,不會都是裝了吃食吧?你?們?nèi)?看?看?吧,實在饞了,也跟董鄂氏討一份方便面嘗嘗。”
眾阿哥眼中均閃過心動,太子和直郡王卻因為身份,不愿為了點吃的而墜了名聲,強忍著?,道?:“我們陪陪皇祖母……”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可不管那么多,皇祖母都發(fā)?話了,他們立刻跪謝道?:“多謝皇祖母。”
十四阿哥還認真道?:“孫兒去?去?就來,定給皇祖母也帶一份回來。”
“好,老十四有心了,快去?吧!”
直郡王暗自握拳,十四這小子倒是會討巧,自己?歡天喜地跑去?吃東西了,還能得太后的夸贊,他在這里咽口水,太后卻像是根本沒看?見。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也跟著?一起去?呢。
幾位阿哥們都滿心歡喜地去?尋董嘉柔的馬車所在地,只?有九阿哥眉頭微皺,太后的馬車在隊伍的前頭,而董嘉柔的馬車一直在后面,隊伍也才剛停下?不久,太后也沒到處走動,按理來說,到目前為止,太后根本就沒看?見過董嘉柔的馬車,如何會知道?董嘉柔帶了不少箱籠?還說,董嘉柔帶的東西,比她老人家的還多。這話聽?著?怎么有些怪?
顯然是有人在太后跟前嚼舌根了。
九阿哥回憶太后說起這事的神情,顯然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至少,太后并未計較,九阿哥深感慶幸。
這么多阿哥們朝董嘉柔的方向走來,動靜挺大,董嘉柔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
剛與眾阿哥們見完禮,十四阿哥立馬進入主題,“九嫂,您還有方便面嗎?可以給我們一人來一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