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還記得你【正文完】
自從孟錦接手了熒光的大部分業務后, 景繁就很少去公司。
最開始的幾個月,他經常待在麗景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遛狗, 就是用來鞏固復盤自己的記憶。
等到逐漸熟悉了與法則力量的抵抗后,才開始出門。
他重新游走了一遍與解漸沉曾經去過的地方,每當走過熟悉的道路, 他都會覺得對方依然在自己身邊。
一路上走走停停,旅行了近半年, 他才又重新回到北市。
曲由白靠自己的能力進入了熒光實習, 明越對此似乎不太滿意。
回到北市后的一周, 孟錦突然打來了電話。
“解老爺子沒了!
解正則自從北豐破產摔了一跤后, 就癱瘓在了床上。
伴隨著其他疾病的復發,雖然有意識,卻失去了離開病床的能力。
從家業到子嗣,他掌控了一輩子, 到頭來卻連自己的身體都操控不了, 這對于這個自私自我的老人來說, 算是個合適的懲罰。
景繁垂著眼睛, 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孟錦頓了幾秒, 又說:“是解鴻文動的手!
病房里的監控記錄顯示,解鴻文親手停掉了解正則的氧氣, 眼睜睜看著老人帶著憤恨窒息而死。
景繁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最終未作評價:“嗯!
第二天,景繁收到了一束鮮花,大概是剛采摘下來不久, 葉片上還沾著露水。
淺藍色的花朵單看并不起眼,味道倒是很香。
同時寄來的還有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
「莫失花又開了, 請幫我送給她。」
景繁坐在沙發上,看著那捧花,心情有些難以言明。
沒過多久,孟錦又打來了電話:“解鴻文服藥自殺了。”
他死在了在解家別墅后的小樓里,死在了莫失花開的季節。
不到一年的時間,解家三代就前后逝世,這事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熱議。
只是網絡的浪潮總是漲得快退得也快,很快就再次平息。
那捧莫失,景繁及時送到了付新雪的面前,順便也去看了一眼解漸沉。
解漸沉的尸身至今未能找到,只能立了衣冠冢。
之后景繁又擅自做主,將付新雪從骨灰堂請了過來。
其實他一直沒弄清楚解漸沉對他母親的感情。
任務結束后,景繁曾詢問過系統,從它那得知了當初沒來得及了解的信息。
系統告訴他,解漸沉追查他母親的死,最開始并不是為了復仇。
他在付新雪的畫里看到了前世的記憶片段,所以懷疑自己的重生與她有關,這才開始展開調查。
看起來解漸沉對付新雪似乎并沒有那么濃厚的感情,但景繁卻覺得每提及付新雪時,Alpha眉眼間短暫的凝滯,說明他并不像表現得那般漠然。
于是景繁將一位遲到的母親送回了她孩子面前。
雖然給解漸沉立了衣冠冢,但墓碑上卻是一片空白,這算是景繁的私心,他希望給自己保留一點念想。
與此同時的網上,自從發出去的那篇故事被大量轉發后,越來越多的人自發地參與到每日詢問。
雙方都樂此不疲,就這樣日復一日:
[小草今天記得星辰嗎?]
[記得。]
[小草今天記得星辰嗎?]
[記得。]
……
[今天也還記得嗎?]
[記得。]
*
【滴——】
【檢測到小世界運行異常!
*
解漸沉離開的第一年零三個月,北市的姜蘭木終于開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年的天氣比較熱,姜蘭木的花期推遲了一個多月。
在姜蘭木即將凋落的時候,景繁終于忙完了熒光的一個大項目。
他來到曾經和解漸沉確認關系的公園,又從路邊攤買了一份糖炒栗子,坐在了當初的椅子上。
他盯著公園里來來往往的游人,慢悠悠地剝著板栗。
只是這么久過去,景繁剝栗子的技術依舊毫無進步,軟糯的栗肉被他摳得坑坑洼洼。
盯著手里丑兮兮的栗肉,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陣風掠過,頭頂的樹葉嘩嘩作響,熟悉的香味籠罩全身,令景繁感到了一陣本能的歸屬和心安。
一朵姜蘭木花被吹落,掉在了攤開的掌心。
景繁垂著眼眸,看著那朵可愛的小花,笑容一滯,半晌后,他伸手摸了摸后頸。
原本光潔的后頸,此刻被小半個掌心大小的刺青覆蓋。
那是一個姜蘭木的圖案,蘭草般的枝葉中,點綴著幾朵小巧靈動的花朵。
這是在系統脫離后的第三個月留下的。
那時景繁被逐漸模糊的記憶折磨得痛苦不堪,想盡了一切辦法留下有關解漸沉的痕跡。
他是個Beta,生理上無法被標記,但他認定了此生只會有唯一的Alpha。
所以他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的所屬。
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接近午餐時間,公園里的人陸續少了很多,景繁拍了拍掌心站起來。
這幾天氣溫驟降,還是挺冷的,他把雙手插進風衣口袋,往圍巾里縮縮脖子。
又一陣風吹過,姜蘭木的葉子相互擊打,拍落了更多的凋謝的花朵,洋洋灑灑落了景繁一身。
白色的花朵乍一看有些像是下雪。
景繁仰著頭,下意識伸手去接落花。
他將接到的花朵攥在手心,捏碎的花汁染上中指指根處的戒指。
像是想讓戒指也留下姜蘭木的氣息。
景繁輕捻著戒指,習慣性地自言自語:“解漸沉,今年下雪,我們去滑雪吧!
可惜戒指是個死物,并不會說話,也無法作答。
他沉默了幾秒,斂著眉無奈地輕笑一聲。
天冷了,得給冰塊買件衣服,順便給小咪捎帶一件,旺財的口糧不多了,也要去買點。
這么想著,景繁便抬腳準備離開。
只是這時,一道遲來的允諾從身后傳來——
“好!
邁出的腳步一頓,景繁停在原地,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股力量作祟,自解漸沉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入過他的夢。
所以此刻哪怕是幻聽,景繁也萬分欣喜。
他甚至不敢有其他動作,生怕打破了這份虛幻,直到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才緩緩轉身,朝著剛才的聲源處看去。
凜冽的寒風又至,掀起更多的落花。
被風迷了眼,景繁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就看到一道朦朧綽約的身影,立于紛紛揚揚的落花中。
瞳孔驟然擴張,待花落盡,他終于看清了那張臉。
景繁不受控制地朝對方伸出了手,輕聲呢喃:“解漸沉……”
連呼喚的聲音都極力壓低,擔心驚擾了好不容易出現的幻影。
他瞪大眼睛,從上到下地掃量著對方,想要趁機多看一些。
幻覺中的解漸沉穿著他偏好的長款深色風衣,看向他的眸光流轉間滿是眷戀與愛意。
一切如故,只是那頭金色的長發變成了利落的短發。
景繁還從來沒有想過短發解漸沉是什么樣的,這次倒是借著幻覺看到了。
依舊好看得緊。
兩人就這樣隔著五米的距離相視了許久,似乎都在打量著許久未見的愛人。
直到解漸沉笑著朝他展開了雙臂,景繁才意識到不對勁。
他放緩呼吸,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突然生出一種這不是幻覺的想法。
Alpha微微歪著頭,笑意更深,敞開的懷抱像是在等他過去。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指甲嵌進皮肉帶來一陣鈍痛。
不是夢。
但幻覺還在。
景繁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的人,腳下卻不受控地后退了一步。
心底閃過很多思緒,但最終都匯聚成“鏡花水月”四個字,他害怕再失去一次,便連“說不定是真的”的想法都不敢有。
害怕失望,所以扼殺期待。
然而不遠處的Alpha卻突然靠近一步,下彎的眉眼格外溫柔。
“親愛的,不給我一個擁抱嗎?”
幾乎在他出聲的一瞬間,幾顆淚珠就從瞪大的眼眶里毫無征兆地滾落。
熟悉的聲音剖開血肉,將思念刻骨。
景繁再也維持不住平靜和理性,哪怕是幻覺,他也想與解漸沉短暫相擁。
于是他朝著對方沖了過去,帶著義無反顧的決心。
然而想象中的撲空摔倒沒有發生,他重重地撞進了一個結實又溫暖的懷抱。
鮮活又有力的心跳從緊貼的胸腔傳來。
景繁直接怔愣住。
懵了近一分鐘,等反應過來后他整個人都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抓著Alpha的衣服急于確認,只是嘴巴顫了顫,緊繃的喉間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感受著懷里人的震顫,解漸沉收緊了手臂,伏在他耳側輕聲安撫:“別怕,我回來了!
這句話勝過千萬句安慰,滾燙的淚水從眼角簌簌滑落。
景繁緊緊揪住Alpha的衣服,像是委屈找到了訴口,哽咽道:“解漸沉,解漸沉,我還記得你!
那委屈的嗚咽聲掠過Alpha的心房,留下一陣苦澀,他啞聲回應:“是的,親愛的,謝謝你記得我!
“解漸沉!
“嗯!
“解漸沉!
“在的。”
每一次呼喚都有回應。
景繁沉浸在失而復得的狂喜中,同時又擔心著再次失去,他將手臂收得更緊:“解漸沉,我是不是在做夢?”
“這是現實,寶寶。”
景繁仍是難以置信,狠狠咬住了舌尖,尖銳的痛感證明這不是夢境,面前的Alpha是真的存在。
當確認了這一點后,緊抿的嘴巴突然撇了撇,接著他再也不壓抑情緒,嘹亮地哭嚎起來。
“嗬呃,嗚啊啊啊啊啊——”
景繁仰著頭哭得喘不上氣,腿腳也虛軟到支撐不住,胸膛隨著激動的情緒劇烈起伏,淚水肆意滾落,在臉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解漸沉抱著懷里的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閉了閉眼睛,壓下眼底的酸澀,隨后托住景繁后仰的腦袋,在濕漉漉的眼睛上輕輕印下一吻。
不帶任何情欲,是當初那個未能完成的吻的延續。
景繁哭了很久,哭到脫水缺氧,嗓子啞了,人也蔫了,才被解漸沉托著抱起來。
兩人回到車上,解漸沉打開了空調,又給啞了嗓子的人喂了水。
緩了足足十分鐘,景繁才帶著鼻音想起來追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個小時前!苯鉂u沉拿紙巾幫他擦了擦鼻子,回答。
“你去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么?明明系統說任務完成了……我以為你真的已經死了。”說到最后一句話,聲音又哽咽起來。
“嗯,我確實死了。”解漸沉沒有否認。
景繁心一顫。
“……鬼也有實體嗎?”
解漸沉被他的腦回路惹笑了,借著這個話題逗他:“嗯,怎么辦,還要嗎?”
“嗚,”景繁癟著嘴巴,眼里含淚,“要啊,變成蒼蠅也要,毛毛蟲也要!
解漸沉不忍心再逗他,抓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側。
“不是鬼,是真的回來了!
景繁感受著掌心下的溫度,內心仿佛被填滿般安定:“那你是怎么回來的?”
解漸沉抬起眼睛,盯著他看了兩秒,淡聲叫道:“系統!
景繁一愣,沒等反應過來,中控臺的車載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在。】
“讓你的老搭檔幫忙回答吧!
景繁對他口中的這個“老搭檔”感到意外。
【解漸沉死亡后,我收集了他的精神數據送到了里世界!
景繁還記得那片白茫茫的空間。
【期間我一直試圖找機會將他送回,可惜沒能成功,直到這個世界再次被判定狀態異常!
之前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新的異常也就意味著出現了新的崩塌點。
景繁神色一凝,突然意識到:“異常是因為我嗎?”
系統表示肯定:【因為你違背了主系統的世界規則,沒有遺忘有關任務的記憶!
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景繁一瞬間生出了許多擔憂,身邊的解漸沉注意到了他的不安,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景繁轉頭看了一眼Alpha,不由得安心了許多。
“不是說不能將任務者送回原世界嗎?”他曾好奇問過回原世界的問題,得到了這個回答。
【原則上是的!
景繁似有所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任務者因無法抹除記憶而成為新的崩塌點,這是第一次出現,所以我利用規則漏洞,將他送了回來!
景繁在融入這個世界的過程中出現了異常,并沒有完全成為這個世界的人,屬于任務者與原住民的疊加狀態。
而當他成為新的崩塌點時,同樣難以判斷,主系統也是在猶豫了很久后才做出異常警示。
但因為景繁作為半個任務者,世界通道被他占據了一部分,正常情況下,無法再容納新的任務者進入。
除非是原本就在這個世界有數據流軌道的人。
也就是解漸沉這種原住民。
所以它利用規則漏洞,將解漸沉作為任務者傳輸了回來。
“那后面要怎么解決崩塌進度?”景繁擔心后面的任務。
【你在這個世界并沒有完整數據流軌跡,所以主系統無法利用劇情將你抹除,崩塌進度也很難判定,這個小世界將會被納入待定庫,暫時停止安排任務者!
崩塌進度的重要判定條件之一,就是崩塌源的死亡點。
如果崩塌源跳出原軌跡的死亡點存活,主系統就無法再通過影響軌跡對他進行控制,也就很難抹除。
小世界的故障無法排除,主系統就會選擇直接銷毀整個小世界數據。
這就是世界崩塌的邏輯。
解漸沉當初作為這個世界的人,擁有固定的數據流軌跡。
但景繁不一樣,他本來就是外來者,并不存在既定的數據流軌跡,他在這個世界的死亡點是不確定的。
主系統無法預測他的死亡點,無法計算崩塌進度,也無法操縱原軌跡進行抹除。
景繁作為任務者,成為了半個原住民。
解漸沉作為原住民,成為了半個任務者。
兩人都處在疊加狀態,非常巧妙地卡住了主系統的規則漏洞,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景繁明白了系統的意思,欣喜的同時又奇怪:“但是你之前明明一問三不知,怎么現在連主系統的規則都摸得這么清楚?”
【因為我盜取了主系統的數據!
景繁心驚:“你這么做會有懲罰嗎?”
他想起了當初和系統閑聊時,它說過的銷毀。
【是的,我無法在這里長時間停留,很快就會被回收!
違規把解漸沉送來,主系統現在恐怕已經察覺到了問題,它待不久。
景繁的眼睫垂了下去,知道系統是為了他:“那你怎么辦?”
【系統的存在只是一串數據,并不用為此難過!
“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不是同物種才會成為朋友的!本胺辈幌矚g它這種冷冰冰的說法。
這次系統沉默了很久。
看著一人一機關于“朋友”定義的對峙,解漸沉感到有些好笑。
然而隨即,系統突然在腦海中提醒他。
解漸沉一怔,沒想到速度這么快,他側頭看了眼身邊人。
景繁從他眼中的情緒預感到了什么,下意識皺起了眉。
果然,解漸沉輕聲解釋:“系統被發現了!
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景繁匆忙抓住解漸沉的手,透過他的眼睛,對著存于他腦海中的系統認真道:“謝謝你,系統。”
“再見!苯K了他又補了一句。
車內安靜了幾秒,車載屏幕上突然彈出了簡短的幾個字:
【再見,景繁!
景繁盯著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動,這是系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和上一次的脫離一樣,系統走得無聲無息,只留下景繁盯著屏幕上的字紅了眼眶。
解漸沉回來后的一周,逐漸出現在了大眾視野中。
有媒體甚至聞風而動,迅速將先前“解漸沉死亡”的新聞打成了謠言。
一向大大咧咧的孟錦眼角通紅,錘著他的肩膀,抱怨:“回來就好,下次別把爛攤子丟給我,累死老娘了!
而曲由白和明越則什么都沒有問,心照不宣地略過了細節。
一切終于安頓下來。
久違的溫存后,景繁趴在Alpha的懷里,手指不老實地繞著對方的發梢:“為什么變成了短發?”
“喜歡長發嗎?我可以去接長!苯鉂u沉的手指在他的背上輕撫,嗓音帶著饜足的慵懶。
“不,還沒看膩,短發也很喜歡。”景繁摟緊手臂。
不過動作牽扯到了被咬出斑斑血跡的后頸,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解漸沉伸手在他傷口附近輕輕按了按,目光從那道所屬意味明顯的刺青上掠過,平復的氣血再次翻涌。
趴在他身上的景繁感受到了某處的變化,立馬警惕地坐了起來。
“……你的那些財產,我還給你吧。”他岔開話題。
解漸沉抓著他的手親了一口:“不用,吃軟飯也挺好的,小景總裁。”
小景總裁被逗笑了。
最后熒光35%的股權以及一半財產被物歸原主。
*
今年的初雪比以往要晚,卻也比以往大。
解漸沉一連忙了好幾天,最后不顧孟錦的反對給自己放了假。
因為景繁前幾天不小心崴傷了腳,所以原定的滑雪計劃也推遲了。
窗外落著雪,兩人不用上班,干脆賴到下午才起床。
起床后,景繁提議去附近的超市逛逛。
只不過家里的溫度比較高,兩人都有些低估了外面的溫度。剛下到樓底,景繁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解漸沉盯著那截白生生的脖子,伸手在露出的墨色姜蘭木葉片上輕搔了一下:“我回去給你拿圍巾,在這等我!
Alpha好像格外喜歡這個紋身,景繁摸了摸被刮搔的地方,乖乖點頭。
解漸沉走后,他拿出手機,閑來無事點開了許久沒登錄的社交平臺,就發現這些日子積累了不少私信。
他最近斷了回復,大家都很關心小草和星辰的近況。
沒想到這么久還有一群人記掛著,景繁為自己的無故失聯感到一絲歉疚。
但詢問的私信太多,他眨巴了兩下眼睛,最后重新編輯了一條新的內容。
在點擊發布前一刻,解漸沉回來了,景繁凝望著他,笑意盈盈地按下了發送。
“怎么了?”見他心情不錯,解漸沉有些好奇。
但景繁沒有回答,只是神秘兮兮地收起了手機,站在原地等Alpha給他圍上圍巾。
“解漸沉,我好喜歡你啊!鄙ひ舾裢馓鹈。
看著被掩在柔軟圍巾下的臉,解漸沉輕笑著回應:“嗯,我也愛你!
眸光閃了閃,景繁主動牽起Alpha的手,自然地將手指插進對方的指縫中,提議:“今晚吃火鍋怎么樣?”
他突兀地轉換話題,解漸沉也不在意,將傘往他那邊傾斜了點:“要讓阿姨來煮嗎?”
“好大的雪,阿姨過來一趟會很麻煩吧,我們可以自己試著做!
“好。”
“你喜歡吃什么?”
“都行!
……
兩人手牽著手擠在一柄不算大的傘下,雪地上留下了兩串并行的腳印。
雪光掩映下,交握的指間閃爍著璀璨的光,那是他們無名指上戴著的重新定制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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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小草今天記得星辰嗎?
回復:記得。]
文字下還配了一張圖片,是兩只交握的手,指間戴著象征伴侶身份的戒指。
戒指是景繁設計的,靈感來源于草原上那晚的滿天繁星,以及當時地上成片的長憶草。
長憶草意為——我還記得你。
當世界重獲新生,幸好我還記得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