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還在害羞,這會兒有點兒想笑了,又勸:“我們還是不要這樣得好。”
“你怕什么?我一個姑娘家都不怕,你怕什么?來吧!”阮葵撅著個嘴便朝他湊去。
“別!別!”他驚得大喊兩聲,哪兒還有往常波瀾不驚的模樣?可他實在不想再做那樣的夢了,太耽誤功課了。
阮葵一臉得逞的模樣,激動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去和祖母說清楚,咱們之間什么都不是,我不需要你負責,那什么婚約就此作罷。二我今日就毀了你的名聲!”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元獻一臉無奈:“葵妹妹,我的名聲毀了,你的名聲不也毀了?”
“無所謂,我去當姑子也成!你可就不一樣了,你名聲毀了,以后當官肯定要受影響的,你好好想想清楚吧!”
“可我寧愿不做官,也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好啊,你故意氣我是吧?”阮葵擼擼袖子,一鼓作氣道,“老娘我今日就豁出去了!”
她撅著嘴,俯下身,還沒碰著元獻的臉皮兒,“嘭!”一聲,門被推開了,一股熱浪灌進來。
她嘴還撅著,轉頭看向門外,一下對上好幾張皺起的臉,驚得將嘴收回去,咽了口唾液,一時竟忘了起身。
藕香急忙帶著幾個丫鬟上前將她和元獻扶起分開。
房中靜著,老夫人、劉夫人已坐下,蘅大夫人在一旁站著,阮葵則是和元獻跪著。
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她偷摸抬眼去瞧,卻被祖母抓了個正著。
“你還有臉看我!”老夫人一杵拐杖,“篤”得一聲響。
阮葵嚇得立即垂了眼,嘴里要嘀咕幾句,又不敢。
“你從小就靜不下來,我與你母親想著皮實些也好,總比病病歪歪得強,可你整日的不消停,今日又在房中做出這樣的事,你是存心想氣死我和你母親嗎!”
阮葵直起身立即要解釋:“我沒!我……”
元獻打斷:“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我惹葵妹妹生氣了,她是和我鬧著玩兒。我比她大一些,本該守好分寸,做好榜樣,今日卻犯了這樣大的錯,還請老夫人和夫人責罰。”
“你少胡說八道,誰和你鬧著玩了!”阮葵瞪他一眼,往前挪跪幾步,“祖母!我沒跟他鬧著玩!我就是在揍他,我不喜歡他很久了,我不想嫁給他!”
房中一時沉默,幾個主子臉上的神情不明,下邊的人也不敢勸,站著的站著,跪著的跪著,都是一動不動的,跟冰封了一樣。
安靜一會兒,蘅大夫人笑了聲,往老夫人和劉夫人跟前湊了湊,指著阮葵,小聲道:“祖母、二嬸嬸,你們瞧,她那頑皮的勁兒,哪像是開了竅?還是個孩子呢,慣愛打鬧的,恐怕都不懂什么是成親呢。”
老夫人看了阮葵一會兒,氣消了,高著聲道:“知曉她是個頭腦簡單的,可是今日這也實在太不成體統了,若是傳出去了,要是如何看我們伯爵府?”
“母親說得對,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教導好。”劉夫人在老夫人腿邊跪下。
“你起。”老夫人瞥她一眼,接著朝阮葵道,“更何況,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豈能由你撒潑打滾兒就不算數了?那我們伯爵的信譽往哪兒放?今日也就是你表兄好性子,若換了旁人早就不知該如何數落我們了。”
“祖母!”阮葵大喊一聲,“祖母想讓我嫁給元獻,無非是他那日救了我,可落水是意外,也沒幾個人瞧見。我知曉救命之恩涌泉相報,愿意把以后所有的例錢都給他,也不是非得以身相許吧?”
老夫人卻道:“誰與你說是因你表兄救了你,才要你與他成親的?我原本就想好了的,將你指給他,只是你們年齡都還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想著晚兩年再說不遲,便一直未提。”
阮葵瞪大了眼,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