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風水輪流轉(zhuǎn)
玄曦謀害石千照, 禍及了同族,除了景葵,玄暉, 玉樓三個與舞坊有簽契,其余所有山神?要被驅(qū)逐出天庭, 流放到荒涼地。
此時葉緋還在誅神?崖,壽光態(tài)度冷漠, 見死不救。
景葵走?投無路, 想?去找卜淵求救,玉樓拉住她,
“天帝失蹤,沒?有遷怒到我們身上已經(jīng)很好了,你?這個時候湊上去, 恐怕會更糟。”
玄暉變穩(wěn)重?了許多, 他冷靜說,
“天庭不會再留他們, 去求誰都無用。”
“那?怎么辦,他們要被趕走?了。”
景葵陷入自責, 她沒?有替父親照顧好同族。
玉樓想?說些什么, 動唇了沒?有聲音,還是玄暉開?口,
“你?也不用在意他們死活,他們既然能把滅族仇忘記,這個下場也是他們活該。”
景葵還想?為?他們開?罪,
“興許他們只是被利用了。”
玄暉冷笑,
“被利用的是我們!你?不許再幫他們。”
“七叔,真不救了?”
“不救, 大哥怎么死的,他們忘了,你?也忘了?”
景葵嘆氣,但心里松了許多,她背負照顧同族,這段日子過得累,既然玄暉玉樓都覺得不用再救,那?份背負的壓力能扔掉了。
她就是個跳舞的,也只想?跳舞。
他們?nèi)齻一起無情?無義,似乎沒?那?么心里有愧了。
景葵問他們兩個,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葉緋沒?被撤去庭區(qū)長,她肯定能出來。”
“這家伙,讓她保管千機石就這么保管。”
景葵說,
“被她丟了也好,欠我們一個大人情?。”
另外兩個點頭,既然選擇了舍棄同族,那?他們就要過好。
“聽?壽光私下叫她,公主。”
“玲瓏也這么叫過。”
“她看起來很富裕。”
“景葵,你?吃女人飯行不行。”
景葵不理玄暉,而是看向玉樓,
“玉樓,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沒?有,你?要做什么。”
“不想?讓公主看我鬧心,我們兩個成親吧。”
玉樓想?不明白?這兩者聯(lián)系,
“為?什么?”
“我們成親了,那?我以前那?點事也就過去了,誰也不記得。”
“葉緋不是小氣人,不用犧牲我們的婚姻。”
“葉緋是不小氣,但卜淵會讓我消失。”
玉樓看起來相當不情?愿,景葵賣力推銷自己,
“你?跟我又不虧,首先我們同族,知根知底又容易有孩子,其次,你?還能找誰,這里神?女都嫌貧愛富,你?長得漂亮也沒?用,最?多你?的身子被她們用一用,不會有結果。”
玉樓拉長臉,
“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景葵手指碰唇,優(yōu)雅含蓄笑,
“就當你?同意了。”
“你?要是出去亂來,我不放過你?。”
“哪里敢。”
玄暉瞠目結舌,這也太快了,他們兩個就決定一起了。
“那?我怎么辦?”
景葵和玉樓一起看向他,同聲說,
“給我們帶孩子。”
清虛宮,壽光帶玲瓏回家來吃飯,這算是正式承認他進門?了。
飯桌上人坐得整齊,玲瓏就是有準備,被他們一起注視,心里也開?始緊張,喝茶緩解。
他們都在用挑剔目光看他,朋友熟悉是一回事,進門?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玲瓏被蒼塵嫌棄次數(shù)夠多,臉皮已經(jīng)很厚,稍稍不自在過后,又玩笑不停了。
葉緋埋汰他,
“上門?女婿,也不曉得帶禮來。”
“都是上門?女婿了,那?就要住在這里,自家人要什么禮。”
玲瓏摳門?是都知道,他有成堆的金山,愛數(shù)金幣但不用,壽光說過一個驚乍的數(shù),還只是其中一角。
嫌棄他是真嫌棄,有金幣不用,摳摳索索,也就對壽光稍微大方點,給他買頂好的食材。
蒼塵來了一句,
“都是一家人,養(yǎng)著也應該,以后晚膳你?包了。”
其他人都笑出聲,就是知道開?玩笑,玲瓏也應不出來,他想?想?就要心痛金幣。
元英他們對玲瓏比較陌生?,只好奇在看他。
葉緋看他們眼里都是好奇,壞心眼說,
“玲瓏,以前斗獸場老?板,你?爹師父他們,受他欺壓,你?們別放過他。”
“哎,葉緋,沒?這回事。”
聽?到他是斗獸場老?板,四個來勁了,你?一言我一語問。
玲瓏彈出一面鏡,在飯桌頂投照出過去斗獸場模樣,
“你?們生?的時代不好,以前可有趣了。”
壽光手拍他腦袋,
“瞎說什么。”
元英手指轉(zhuǎn)動畫面,
“玲瓏,斗獸場以前都干什么?”
“什么都干,你?想?要的,本君都能給你?辦到。”
揚揚哇出聲,
“許愿場啊。”
玲瓏哼哼笑,
“前提是你?得給足夠多的金幣。”
慈倫問他,
“什么都干,沒?人管嗎?”
“以前天宮可沒?規(guī)矩,拳頭金幣說了算,有了天庭后才有治安這一說。”
元英翻到一條金蛇的打斗畫面,
“他是誰?看著很厲害啊。”
“本君以前的臺柱子,可會賺金幣了,但被你?們娘給殺了,葉緋你?賠。”
葉緋都快忘記了,
“賠你?個頭,挑戰(zhàn)受死,我沒?責任。”
“你?個蠻女,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你?也沒?給金幣賄賂。”
玲瓏的到來,讓元英,慈倫,揚揚,黎,對他們父母師父的過去,了解到一些。
總的來說,玲瓏還是受歡迎多些,清虛宮不缺金幣,他摳門?并不在意。
玲瓏想?住下,那?自然不可能,他離開?時一步三回頭,看向那?幢水晶樓,嘴里念叨,
“空著多浪費。”
壽光翻白?眼,
“那?你?交住宿費,就給你?住。”
“使?不得使?不得。”
玲瓏收回目光,
“壽光,以后我們常回來。”
“你?剛才不是不自在。”
“這里熱鬧,挺好的。”
“你?愛湊熱鬧的性子,還沒?改。”
玲瓏嬉皮笑,
“改不了,本君就是愛熱鬧。”
壽光眼斜他,
“原來你?不是真的愛我,是愛我家。”
玲瓏握住他的手,露笑沒?有反駁,
“不都一樣,以后是一家。”
“那?你?應該讓葉緋收了你?。”
“本君倒是想?,但她不收。”
“嫌你?老?啊。”
“壽光,別生?氣,本君當然愛你?。”
“哼。”
葉緋一直避著不去舞坊,就是怕被景葵賴上,要她負責弄丟千機石。
這個女人精明又厲害,千避萬避,在燒餅鋪相遇,景葵眼冒兇光,舞蹈大家的風范全丟光,一定要捉住她。
葉緋跑得快,甩掉了景葵,但前方出現(xiàn)了玄暉和玉樓,他們堵她路。
后方景葵追來,
“你?跑什么!”
“你?追什么!”
“你?心虛!”
“我沒?有。”
葉緋被景葵拉走?,
“我們好好算,我那?二?十幾名同族,可慘了。”
“與我無關。”
“要不是你?丟千機石,能發(fā)生?這種事嗎!”
“你?們硬要塞給我。”
“你?要臉不。”
葉緋的治安府內(nèi),景葵噼里啪啦算賬,素星和她交涉,不給占便宜。
丟千機石,間接導致最?后的山神?一族被流放到苦地。
若葉緋一點過錯都沒?有,她肯定不會躲景葵。
素星愿意給一些補償,送他們一套宅院,除此外沒?有。
這相當于在天庭落戶了,受庭區(qū)保護。
景葵在素星這里討不到好,
“那?可是千機石,開?天辟地洪荒的原始石,就值一套宅子啊!”
素星嘴皮子動,
“千機石有什么用,能保護你?們嗎,這宅子可不一樣,你?們以后在天庭不用擔心離開?。”
“怎么沒?用了,都能把前天帝給送走?。”
“送哪里去了?”
“不知道。”
“這叫有用,宅子不要,那?什么都沒?有。”
“宅子再加玉樓和玄暉來五十二?區(qū)。”
景葵提出真正的要求,
“總得給我們保障以后生?活。”
素星一口拒絕,景葵視線看向葉緋,
“他們對你?有用。”
葉緋停下喝茶,
“怎么個有用法。”
“我們一族能開?山,給你?在外擴地。”
葉緋的五十二?區(qū),有了兩個山神?席官。
景葵給小叔和丈夫找了正經(jīng)差事后,自己獨霸舞臺,一切煩心事交給他們。
千機石丟了,他們也不在乎,族都沒?了,自然只管自身。
葉緋在家里飯桌上提起,玄暉和玉樓給她賣命了。
寶迦評價,
“你?運道好,沒?干好事他們兩個就歸你?所用。”
“哪里沒?干好事,賠了一套宅子。”
“一套宅子換兩個沖鋒將,這買賣還不劃算。”
“景葵送上來的,推拒不得。”
“得了便宜還賣乖。”
葉緋笑,
“是挺便宜。”
有玄暉和玉樓,還能讓素星有壓力,甚好。
以前,石千照不偏不倚,何種出身,天庭一視同仁,冒出頭的新人有很多。
但現(xiàn)在天帝為?了凝聚平民天神?,行事有偏頗,已經(jīng)有天神?為?尊的趨勢。
殺天宮原住民太激進,被勸阻了,但這部分天神?被打壓,是在進行中。
有預見性的外界者,開?始找依附,清虛宮是一個選擇。
成為?一個家族的附庸,在他們的區(qū)域內(nèi)受到保護,同時又成為?這保護的一部分。
天庭階級分化,是事物發(fā)展的必然,石千照太過理想?,但因為?他影響力過大,所有人都臣服,才被抑制發(fā)展,他一旦離開?,事物就按照原來軌跡出現(xiàn)。
天帝天后恢復舉辦瑤池宴等一系列大型宴會活動,受邀者僅限庭區(qū)長和前三席官們。
延津和紫霞出場時的威儀重?,眾神?習慣了石千照親和簡便,一時間不適應,要靜默許久氣氛才正常。
改朝換代新氣象,延津也耐心給大家時間適應,但偏偏有人頑固不化,不該提什么偏要提。
程歌看不懂臉色一樣,在瑤池宴上說,
“這等淫/亂宴會,私下相聚就行了,還要明昭昭辦,天帝天后,你?們是缺孩子嗎。”
紫霞臉上笑容一瞬間有裂痕,程歌不分場合的毒液,噴到了延津紫霞臉上,葉緋展扇遮臉笑。
站在天帝身邊的伯乙要開?口訓斥程歌,延津抬手,讓伯乙住口,他可不像石千照好肚量,不能訓斥就結束。
“既然有庭區(qū)長誤會,那?本君就該讓大家分清楚,淫/亂和正常的區(qū)別。”
延津點了多個名字,紫霞想?阻止,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程歌踢到鐵板,當眾下延津面子,他給她教訓,石千照給了錯覺,以為?天帝都很好說話。
天神?是沒?有淫這個概念,這是外界者給的定義,他們天生?欲/望強,當眾被看也毫無羞恥心。
程歌一對一或許能勝,可面對多名庭區(qū)長,結果沒?有懸念。
場中央程歌被觀賞,點到名的天神?們輪流上去,紫霞從于心不忍到無動于衷。
程歌的嘴,是該被教訓。
眾天神?們,喝酒聊天,感興趣觀賞的并不多,都知道延津睚眥必報,程歌還湊上去打他臉,也不知道她是以為?有過去交情?還是真蠢。
葉緋在喝淡酒,冷不丁紫霞問她,
“元英怎么沒?來?”
幾百道身影中,她還能注意到元英沒?來,葉緋打起精神?來應對,她先是站起來對紫霞行禮,紫霞翹起了唇,
“為?了打敗他大哥,在發(fā)奮圖強,一切娛樂活動都不參加。”
“你?也別逼他太緊,該松也要松。”
“有些孩子不孝,有些孩子就孝順,半點不由父母。”
紫霞笑笑,沒?接話,而是問,
“慈倫怎么也不來?”
“她怕被人喜歡纏上,自然不來。”
伯乙低下頭,捏緊手。
延津突然開?口,
“自戀也要有個度,誰敢纏你?家的慈倫,嚇跑人。”
葉緋又對他行了禮,心里罵他們兩個嘴上說,
“我家女婿門?檻可高?了,要入贅。”
葉緋額前碎發(fā)隨著扇風在飄,她手里扇子不是之前的那?把,回回見都不重?樣。
“還入贅,誰稀罕。”
“有人稀罕就行。”
“本君倒要看看是誰稀罕。”
“青梅竹馬,性情?相投,慈倫不喜歡陌生?人,你?也見過。”
“一個窩,近親啊。”
葉緋臉皺起來,扇子搖不下去,
“這話說的。”
“天庭可不是你?那?門?派,不能亂/倫。”
“誰亂了!”
葉緋怒瞪延津,還想?干預了。
延津吩咐伯乙,
“去,給你?丈母娘倒酒。”
伯乙臉上露出笑容,
“是,師父。”
葉緋臉色陰沉沉,伯乙不怕她目光,拿起酒壺給她倒,
“葉緋姐姐,請喝。”
“誰是你?姐姐,別亂叫。”
“那?應該叫娘嗎?”
伯乙看上去有些困惑,不大清楚外界的輩分稱呼。
葉緋語氣不友好,
“八字都沒?一撇,你?少糾纏慈倫。”
伯乙靦腆笑,綠幽幽的眼睛泛冷光,
“不行,本君喜歡她。”
“那?你?入贅。”
“不行,本君娶她。”
“你?跟你?師父一個德性。”
“師父比本君講理,他都沒?把你?綁回去。”
“走?遠點,看見你?眼睛疼。”
“娘,有事喚本君。”
葉緋氣到要冒煙,伯乙笑著走?回去,延津喝下一杯酒,神?色松快,以前她家欺負伯乙,現(xiàn)在輪到要被氣。
風水輪流轉(zhuǎn),莫要欺少年。
瑤池宴是正經(jīng)宴,這里風景優(yōu)美,相聚更多的是在聊天,離開?也是在散步醒酒。
生?命樹需要有人氣,才能結果多。
紫霞被高?捧著,她笑容溫柔,得體又大方,關照問候每個人。
程歌何時離開?,誰也沒?注意,只知道天后與她不再是好朋友。
一直沒?變的,只有程歌,她留在原地被所有人拋棄。
第082章 第八十二章 棒打小鴛鴦
慈倫找葉緋一起?泡澡, 母女有悄悄話說。
在白玉砌的扇弧形浴池內(nèi),葉緋已經(jīng)泡了許久,還未聽?慈倫開口。
白色蒸騰霧氣把臉蒸濕潤, 脖子到肩掛著水珠,葉緋搖鈴, 讓婢女送冰飲。
婢女不僅送來冰飲,還有切好?的果盤。
葉緋喝了一口, 全?身舒爽, 等只剩二人,她問,
“慈倫,苦惱什么事情。”
慈倫趴在池壁,不停吃果片, 好?一會兒后才說,
“娘,黎想和我做, 但我有點害怕。”
“怕什么?”
“感覺很陌生,他變得和平常不一樣。”
“你的身體怎么說?”
“好?奇, 但能克制。”
葉緋把一整杯冰飲喝下,
“喜歡黎嗎?”
“挺喜歡。”
“你其實想嘗試,但怕體驗不好?, 會影響兩?人關系。”
“嗯,他長得很漂亮。”
“你想他只有你一個,并?且保持永恒?”
“沒錯。”
“慈倫,永恒的愛不存在, 永恒只存在瞬間片刻。”
慈倫猶豫,然后說出,
“可是娘你和爹他們就是永恒。”
“這種永恒你喜歡嗎?”
慈倫誠實搖頭,
“永恒和你想要?的那種感情,不會同時存在,抓住當下享受,以后的事情很難說,也許你也會移情別戀。
不要?為沒有發(fā)生的事情去焦慮。”
慈倫從浴池中站起?來,
“娘,我要?去找黎。”
“別急,讓他來找你,你要?表現(xiàn)得不大情愿。”
慈倫又坐到水中,
“為什么?”
“不管何種男人,都喜歡是自己?去征服。”
“娘,借我衣服穿。”
葉緋笑了起?來,
“眼睛能睜開嗎?”
“還要?睜眼?”
慈倫驚訝但又虛心請教,
“你不是要?栓住他,那就要?讓他感覺他特別。”
“大家就不能實誠點嗎?”
“好?男人都屬于心機女人。”
“爹是好?男人嗎?”
“呸,他是心機男人,我被他引誘。”
慈倫笑出了聲,水潑過去,
“娘,你以前是好?女人啊。”
“好?的不能再好?。”
母女兩?泡澡時間久了些,時間不算晚,但也絕對不早,葉緋和慈倫打扮光鮮要?出門。
尤其是慈倫,突然變得精致秀美,讓人移不開眼。
她穿著素色交叉領寬袖衣裙,勒出細腰,發(fā)鬢金釵垂片,流光閃爍又有叮響。
臉上有淡淡妝容,唇上胭脂嬌俏。
她們下樓,經(jīng)過前廳,沒給一句話,迤迤然要?出門。
雖然住得近,但也只限家庭日會一起?吃飯,平時還是各過各。
卜淵和揚揚在喝茶說事,見她們要?妖嬈出門,卜淵叫住葉緋,
“這么晚,你去哪里??”
“和慈倫去舞坊看表演。”
等她們離開,揚揚立即聯(lián)系黎,
“黎,不好?了,師娘把慈倫打扮漂亮出門,肯定是去相親,你快去門口堵。”
卜淵一臉莫名看揚揚,說話會不會太夸張。
揚揚在卜淵的注視中,聳肩笑,耷拉眉透著幸災樂禍。
“這個時間,師娘肯定是帶慈倫去長見識。”
卜淵拿起?茶杯潤口,
“長什么見識,說來聽?聽?。”
揚揚嘴快漏風,想溜,
“師父,我想起?來有急事。”
“回?來,坐下,說清楚。”
明戈宮門口,葉緋和慈倫被黎堵住,他眼神直勾勾看慈倫,
“這么晚,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還要?和你匯報,娘,不理他,我們走。”
慈倫一臉興沖沖,期待要?出門。
黎氣得臉白,他向?葉緋告罪,
“師娘,我找慈倫有事。”
說完他拽拉慈倫走,
“你松手,我要?和娘出去。”
“有我在,你休想出這個門。”
兩?人走遠,葉緋笑著轉(zhuǎn)身回?去,手中羽扇搖,待看到揚揚擠眉弄眼提示,她臉上笑不出來。
小兔崽子,又說了什么,提示清楚些。
“揚揚,要?吃夜宵嗎?”
“師娘,我想吃百草街上。”
“揚揚,出去。”
揚揚給她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即離開了。
卜淵氣笑,還打暗號了。
葉緋朝他撲過去認錯,
“淵,只去一次,開眼界而已。”
“你哪里?來的金幣,說。”
卜淵關注要?點,不知道她去看跳艷舞,有秘密金幣。
葉緋嘴巴閉緊,想從他身上起?來,被他按坐在腿上抱緊,
“老實交代,金幣藏在哪里?。”
葉緋哪里?肯交出私房金幣,死?活不開口,她抱住卜淵的脖子,頭撞他嘴巴,不讓他再問。
卜淵嘴唇被她撞麻,這么做的后果是,葉緋被帶進房內(nèi)審問。
葉緋咬死了不說,卜淵磨她,審她,讓她身體著火,但不給。
隔天吃早膳,葉緋目光盯住揚揚,他苦了臉,真是不小心泄露。
又過了幾天,卜淵在治安府內(nèi),揚揚專注寫文書的時候突然問,
“緋怎么又去了芳草園。”
“不可能,我沒給她付錢
腦子里?全?是文書內(nèi)容的揚揚,反應過來被詐,他懊惱皺臉。
“你付錢,哼,哼。”
卜淵連續(xù)兩?次冷哼,揚揚在心里?給葉緋祈福。
這天傍晚,葉緋回?到清虛宮,感覺不對勁,不是家庭日,但人特別齊,元英朝她摸鼻子提醒,蒼塵朝他眼神射過去,元英別過臉。
葉緋左看右看,腳往后退,背后傳來關門聲,她僵笑,
“什么事情,要?興師動眾。”
很快,卜淵宣讀她的罪狀,私藏金幣不說,還唆使?孩子們給她付賬。
“揚揚!”
葉緋瞪住他,揚揚那對眉更耷拉了,
“師娘,是師父詐我。”
卜淵打斷她問罪,對四個小輩說,
“你們以后誰再給她付賬,家法伺候。”
被告誡的四人,都出現(xiàn)一種愛莫能助的表情,寶迦,蒼塵,朝夢玉立即問他們?yōu)槿~緋付過哪些賬,幫她遮掩。
這下全?部?苦了臉,一個瓜拔出一籮筐。
他們各個給她付過賬,然后她再買他們的需要?給返還。
葉緋利用孩子們避開查賬,在晚膳桌上,四個男人狠狠批她。
連帶四個幫兇不敢喘大氣。
葉緋一臉倒霉被發(fā)現(xiàn),大口吃飯,腦中在另想他法。
慈倫和黎感情突飛猛進,他們兩?個吃飯,桌底下手牽住。
葉緋突然有了能轉(zhuǎn)移的話題,想起?瑤池宴上的事情,
“伯乙喜歡慈倫,說要?娶她,那天還叫我娘。”
慈倫好?像被冒犯到,反應大,
“誰要?被臭牛喜歡。”
寶迦問葉緋,
“怎么回?事?”
“天后問起?慈倫,她和天帝有結親的意思,我回?絕說有入贅女婿了,但他們似乎沒有放棄。”
話題成功引走,眾人反應不一,慈倫和黎手握緊,絕對不分開。
伯乙,可以稱得上是天庭太子,他掌管一庭區(qū),是延津明示的繼承者。
只是口頭提起?,可以玩笑拒絕,但若他們登門來提親。
除了事關葉緋他們會失去理智,其他事,都絕對的冷靜。
延津遞梯子,不能算是壞事。
幾個男人埋怨,
“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
“這很重要?嗎?”
葉緋吃了一勺炒蛋,好?吃又去抄一勺。
四個男人相視無言,延津和紫霞讓她遞話,她過了許多天才想起?來。
氣氛變沉默,慈倫大聲說,
“我不嫁!”
葉緋在吃飯被她驚到,
“不嫁就不嫁,這么大聲干什么。”
“爹,我不嫁。”
寶迦沒說話,慈倫重復說一遍,
“爹,我不嫁!”
“聽?到了,別吵你娘吃飯。”
整桌就葉緋在動筷子,其他人胃口全?無,對于伯乙,不說慈倫,另外三個都反感討厭。
晚上喝茶,爹和師父們想趕四人走,但他們不走,要?聽?。
只有葉緋吃飽離開,去月下吸收靈力。
已經(jīng)長大的四人,要?參與決策,更何況其中一個是當事人。
延津這個天帝,比石千照更受天神擁戴,他們幾個是前朝元勛,延津要?動他們,并?不容易,要?顧慮許多東西。
但若他真的要?凈化天庭,只留 天神庭區(qū)長,事情也會很棘手。
結親,他是給了余地相處。
緣由說清楚,慈倫和黎臉上蒙上陰影,并?不是伯乙喜歡就要?結親,而是天帝與清虛宮要?和平相處。
在以天神為主?的天庭,直面抗爭天帝,除非要?魚死?網(wǎng)破,否則都是下策。
延津?qū)θ~緋做過的事情不可原諒,但報復講究時機,他們都不是沖動之人,能忍耐。
慈倫知道了,不是葉緋忘記提這件事,而是在給她時間抓住片刻永恒。
散會后,慈倫離開去找葉緋,然后緊緊抱住她,
“娘,謝謝你。”
葉緋手里?的月杖垂下,
“我?guī)筒涣四愀唷!?br />
慈倫頭靠在她肩上,
“已經(jīng)夠了。”
比起?個人幸福,慈倫覺得家更重要?,她知道,黎也會是這種想法。
葉緋結束修煉回?去,等她沐浴完,卜淵坐靠著在翻閱符冊。
葉緋沒有躺下,而是坐在床沿邊,問他,
“淵,你覺得延津做天帝好?,還是石千照回?來好??”
卜淵放下符冊,
“對我們來說,其實差別不大,但如果要?選,延津會更好?些。”
“為什么?他很壞。”
卜淵笑了,他拉住她的手,
“他比石千照更講規(guī)矩,而且不是個理想主?義者,講實際。
他誣陷你是為報復,但你出來后,他就將此事劃去,還能和我們結親共處。
換做石千照,他肯定要?鏟除我們,況且他要?平等共富,這根本不可能。”
葉緋討厭延津,但也不否認卜淵說的對,
“都不去找石千照了?”
“他不回?來對大家都好?。”
“他是有點頑固不化,但心挺好?,把你們都撿回?去。”
“你還說和他不熟。”
卜淵眼睜大瞧她,葉緋雙手握他手,
“認識久而已,就很唏噓,會以這種方式離開。”
“緋,以后不想看到延津,宴會可以推了不去。”
“不去不行,紫霞要?炫耀。”
“她,比延津還叫人吃驚。”
“有什么吃驚,誰不想過好?日子,以前我毀她靈府挖她眼睛,現(xiàn)在恨不得天天讓我給她行禮。”
卜淵又笑了,
“天帝天后,還真合適。”
葉緋身體前傾,靠進他的胸懷,卜淵環(huán)抱住她,
“兒女各有命,別操心了。”
“操心也無用,只是惋惜,慈倫和黎是好?孩子。”
“他們還年?輕,喜歡也是一時。”
“希望吧,不然感覺你們棒打鴛鴦。”
卜淵胸口笑抖動,
“那根棒子,不是你遞過來。”
“唉喲,你別說了。”
葉緋臉埋他胸口更深,卜淵下巴在她腦袋上,一敲一敲,要?把她的殼敲碎。
元英陪慈倫坐在屋頂吹風,開導她心愁。
“慈倫,用過黎的身子就算了。”
“有你這么說的嗎。”
元英躺倒,雙手靠在腦后,
“反正你和黎也不是見不到,等時間久了許久就淡了。”
“那你看著他。”
“哇,要?這么霸道,我可是很忙,要?修煉打敗樞陽,沒時間幫你盯人。”
“你一提樞陽,我傷心好?像少了些,想弄死?他。”
兩?人話歪了,全?部?是在攻擊樞陽,他就是惡,也惡得十分耀眼。
揚揚和黎坐在亭中,沉默了許久,
“你怎么不說話。”
“怕說的讓你更傷心。”
黎想張口,但什么也說不出來,眼中全?是落寞,又隔了許久,他才說,
“其實殺了伯乙,也無用,是吧。”
“會有第二個伯乙。”
“我想聽?你說不是。”
揚揚撓頭,
“那你再問一遍。”
“我想殺伯乙,特別想。”
“要?現(xiàn)在去嗎?”
黎抬頭看他,他眼中沒在開玩笑,黎站了起?來,
“我不殺他,我要?讓他痛不欲生。”
“我?guī)湍恪!?br />
兩?人在亭中消失,沒有猶豫。
慈倫拉起?喋喋不休的元英,拽他走,
“黎和揚揚出門了,我不放心。”
昭陽宮不能闖,揚揚控制一只鳥,找到伯乙所在地,鳥撞房間窗。
室內(nèi)師徒正在下棋,伯乙轉(zhuǎn)頭去看,露出笑容,眼睛迸發(fā)出火焰。
“清虛宮同意了。”
延津勾起?唇笑,他收拾棋盤,
“去吧。”
伯乙出門應戰(zhàn),延津打開窗,那只撞昏的鳥落在窗臺,半個身體空蕩,不多久就會因?為風吹掉落。
他看了好?一會兒,伸手去幫助它。
哪知,鳥在溫暖手心中醒來,先啄他手,手松開,鳥摔落下去,摔得四分五裂,砸出血花。
無人地,黎看伯乙的眼神,分外冰冷,他手中出現(xiàn)了棍刀,名斬徹。
伯乙的眼睛變成幽火,手里?有條骨鞭,節(jié)節(jié)骨會活。
這條骨鞭,是伯乙去外界滅了應龍一族,從每頭龍身上,挑選最硬的一截背脊骨制成,名叫漣龍。
“黎,輸了別再糾纏慈倫,本君會不高興。”
過去彬彬有禮會羞澀的伯乙,早就消失,弱者才會有禮貌。
黎不與他多話,心中怒火展現(xiàn)在手中刀上。
揚揚制造結界,控制他們破壞的范圍,避免被追查。
當慈倫和元英趕到,揚揚說,
“快幫我一起?,要?頂不住了。”
慈倫沒好?氣,
“你就不能拉住他。”
緊接著她說,
“結界我來,你們兩?個去幫黎。”
元英和揚揚相視,一起?說,
“這不大好?吧。”
“這是在為你決斗。”
“快點去!”
慈倫發(fā)飆,兩?人被趕去相幫,剛才還說不大好?,一下場立即拔劍念咒,不帶猶豫要?教訓伯乙。
三人一起?對付伯乙,下手狠。
清晨,葉緋和卜淵在一起?吃早膳,不見揚揚的身影,從昨晚離開到現(xiàn)在未回?。
葉緋問,
“會不會出事?”
“要?出一起?出,太子也涉嫌。”
“心態(tài)這么好??”
“又不是揚揚失戀。”
卜淵單手拿湯碗喝,一點也沒個擔心。
葉緋踩他一腳,他放下碗,咬走她手里?的小包子。
兩?人吃著,揚揚從外走了進來,婢女給他放好?碗筷,他悶頭吃,沒一點聲響。
卜淵問他,
“發(fā)生何事了?”
揚揚抬起?頭,說,
“我們輸了。”
“輪番輸還是一起?輸?”
“一起?輸。”
伯乙贏了,但相當慘烈,身上沒一處好?。
慈倫送他回?昭陽宮,扔在宮門口就要?走,也不管他躺在地上是不是要?沒氣了。
但走了三步,腿上就被骨鞭纏住,慈倫回?頭,語氣惡狠,
“臭牛,勸你識相,不然我打你。”
“你親一下再走。”
慈倫被冒犯到,瞬間過去腳用力踩他,
“你異想天開呢!”
宮門就在這時候打開,慈倫的腳,從伯乙臉上移走。
伯乙對紫霞說,
“師娘,慈倫送本君回?來,想謝謝她。”
紫霞仿佛沒看見剛才一幕,微笑說,
“慈倫,留下來一起?吃早膳。”
慈倫頭一回?踏進昭陽宮,她手里?還抱著受傷的伯乙。
她臉臭的不能再臭,偏生伯乙使?勁在瞧她。
慈倫雖閉著眼,被如此強烈視線盯住,很不舒服,她低頭,
“不準看。”
“哦。”
伯乙的視線依舊炙熱,還在笑。
紫霞先帶伯乙去治療,廳內(nèi)只有天帝和慈倫坐在一起?,早膳很豐盛,但慈倫沒胃口。
她坐著沒動筷,延津開口,
“不合胃口?”
“不餓。”
“以后這里?規(guī)矩要?學。”
“以后還早著。”
當天晚上,延津就帶伯乙登門清虛宮,不是來定親,是來討治療費。
當初的每一件事,他都記得格外清楚,
“今天怎么不吃餃子,本君甚是好?奇,是個什么滋味。”
第083章 第八十三章 神女下凡
今非昔比, 延津要嘗餃子,不好?拒絕,來者不善也不能直接下臉。
元英推著不情愿的?慈倫走?出去, 延津吩咐,
“伯乙, 去幫慈倫剁餡,別累著她的?手。”
“是, 師父。”
已經(jīng)腳踏出去的?四人, 回頭看跟來的?伯乙,眼中明晃晃排斥抗拒。
他們臉色不好?,但都沒有說什么,不理會他。
伯乙長著一張骨臉,但身體是肉身, 手指格外修長。
他雙手握短刀剁餡, 斬速快,沒多久就完成, 慈倫站在旁邊嫌棄說,
“你?剁成肉泥還怎么吃, 把刀給?我。”
伯乙沒給?, 好?耐心問她,
“那你?說要剁成什么樣?”
“要肉末, 不然靈氣全散,這肉泥你?自?己吃。”
伯乙把肉泥扔了,重新剁餡,一會兒后問,
“是要這樣嗎?”
慈倫眉蹙,然后手指去捻了捻,
“差不多,現(xiàn)?在切芥草,每一段要整齊。”
伯乙照著慈倫說的?做,手上?一絲不茍,偶爾余光會往旁瞥去,白骨臉會透粉。
廚房內(nèi)另外三人,雙拳錘打面團,眼神中充滿敵意。
等到一起包餡的?時候,伯乙站在慈倫和黎中間,隔開他們兩個。
元英聲音冷,
“伯乙,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
伯乙沒給?他好?臉色,
“少廢話?,快點?包,師父在等。”
四人心里悶出氣,伯乙現(xiàn)?在囂張,偏生他們發(fā)作不得。
餃子裝在寬口藤碗中,墊有白色紗巾布,共有九種顏色,口味豐富。
花廳大圓桌,葉緋坐在中央主位,延津坐在客位,與她隔了寶迦父女兩個位置。
以前和延津一起同桌次數(shù)很?多,但他成為天帝后,這是第一次。
飯桌上?氣氛沉默,延津不說話?,只筷子夾吃,葉緋問他,
“你?給?了伯乙什么秘密武器?”
延津眼瞅她,沒回,自?顧自?吃餃子,葉緋習慣了他的?臭脾性,轉(zhuǎn)頭問伯乙,
“說說,你?怎么贏他們?nèi)齻的?。”
伯乙放下筷子,端正坐回答,
“師父沒有給?秘密武器,是他們?nèi)齻弱。”
這話?說出來,元英,揚揚,黎一起怒視他。
慈倫冷哼,
“要不是因為不能殺你?,才不會輸。”
伯乙很?平靜說,
“本君要殺他們,他們早死了。”
葉緋阻止他們兩個,
“說事情,吃飯不許吵。”
慈倫給?自?己塞進兩個餃子不說話?,伯乙朝葉緋露笑,
“娘,沒吵。”
葉緋差點?把筷子扔過去,她不悅,
“聘禮都沒下,不能叫娘。”
“哦。”
“你?怎么做到的??”
“他們身上?沒狠勁,自?然會輸。”
四人成長道路一直很?順,最大苦也是樞陽帶來的?壓力,狠勁,要在逆境下才有。
伯乙夾了綠色餃子到慈倫碗里,她撥到一邊,夾藍色的?吃。
伯乙又夾了藍色給?她,慈倫勉強咽下。
他大方說,
“治療費就不用了,他們請本君吃燒肉賠罪就行。”
要求不高,但小?心眼和他師父一摸一樣,記住了,忍住后發(fā)。
欺負過他的?四個小?霸,心里滋味復雜,蒼塵看向元英,元英硬邦邦說,
“謝謝你?原諒。”
伯乙笑容刺眼,這一頓飯吃得四人結腸,沒滋味。
延津和伯乙,胃口分外好?。
等他們離開,元英連灌三碗茶下肚消火,
“來耀武揚威得意!”
沒人說話?,他們來就是如?此,小?人行徑。
廳內(nèi)安靜沒多久,蒼塵說出他的?決定,
“你?們四個要分開。”
“不行!”
“為什么!”
不愿意的?聲音叫起來,寶迦和朝夢玉認同,
“分開。”
“在一起你?們長不大。”
葉緋看他們有大吵的?趨勢,悄悄站起來要走?,沒吭聲的?揚揚叫住她,
“師娘,你?去哪里。”
想當個窩囊家主不管事的?葉緋,看向卜淵。
卜淵剛才雖沒說話?,但也是要四人分開的?意思,他臉色沉下,
“揚揚,你?有何事。”
葉緋離開了,她其實也認為他們分開會比較好?。
三個一起都贏不了伯乙,那就是有重大短處,必須得改。
葉緋吸完月靈力,朝夢玉還未回來,等她沐浴后,他依舊不見身影。
天近亮,他才回房。
葉緋翻身,看到他坐在椅上?,一動不動,側(cè)面剪影,在朦朧暗色中透著冷毅。
葉緋起身,來到背后給他按頭,
“能分開嗎?”
朝夢玉閉上?眼,溫暖指腹帶有安適力量。
“能。”
他聲音聽上?去有些累,葉緋不再問。
兩人在這將亮的?時間里,默契安靜。
這個晚上?,誰都沒有休息好?,被迫要分開的?四人,心中有怨。
而父輩們,則是想起自?己,經(jīng)歷各種風浪才站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平穩(wěn),會教人軟弱。
連體似的?四人,缺乏獨自面對問題的勇敢和果斷,分開,才能面對自?己的?短板,否則總是互補。
家里彌漫冷戰(zhàn)的?氣氛,元英四人選擇家庭日那天請伯乙吃燒肉,來表達不滿。
沒想到等他們回家來,家里空無人,問婢女,得知葉緋帶丈夫們出去過夜生活了。
要氣人反被氣,揚揚第一個投降,
“算了,聽他們的?吧。”
揚揚不想再麻煩下去,說完,他離開了。
剩下三人心情陰郁,緊接著都朝各自?不同方向離開。
不舍,難過,還有點?迷茫。
椿泉屋,天地玄黃鏡經(jīng)營的?一處泡泉放松地,他從各地搜羅來不同的?泉水,大大小?小?的?泉池有近百。
葉緋和丈夫們占據(jù)一處泉池,周邊有竹籬花墻隔斷視線,小?猴們穿梭,給?客們送冰飲吃食,并?且提供吹拉彈唱跳服務。
四個男人拉著臉,誰都沒放松,心里都在想回去訓斥管教。
放松的?只有葉緋一個,她吃好?喝好?泡好?,皮膚滑溜嫩白,還點?了小?猴們的?彩裙舞。
她趴在池邊欣賞了好?一會兒,轉(zhuǎn)過頭說,
“我們要不要打賭,回去他們肯定分開了,一百個金幣。”
“空手套白狼,十個金幣。”
卜淵拿起裝冰酒的?大琉璃杯喝,滋味不錯,帶有會放涼的?氣泡,一顆蛙跳糖入他嘴,嘴里發(fā)出聲音,頗有意思。
“十個金幣,多了你?賠不出。”
另外三人也拿蛙跳糖吃,味道奶冰涼,嘴里發(fā)出蛙鼓聲,口腔內(nèi)還帶有爆裂感。
他們的?手指,開始連續(xù)去拿。
葉緋露笑,
“加起來也有四十個,要愿賭服輸,回去就給?,不能拖。”
說完她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表演,兩顆兩顆蛙跳糖拆了吃。
這個地方私密性有,娛樂也有,放松下來后,四個男人對看毛茸茸猴子跳舞沒興趣,泡在泉池中開始打牌,竟是興濃起來,續(xù)了多杯冰酒。
這里客人,幾乎都要待上?許久,把骨頭泡輕軟回去,葉緋和他們各玩各,把吹拉彈也點?了一遍體驗。
他們的?第一次集體夜生活,感覺都不錯,沒有小?輩們,很?放松。
等回到家中,已經(jīng)夜深,詢問過婢女們后,葉緋手心朝上?,向他們要賭注。
接連四記響亮拍手心,
“沒有。”
“什么賭注。”
“有這回事嗎。”
“很?晚了,回去休息。”
“你?們要耍賴啊!”
葉緋要去抓,他們分散跑得快,她大喊,
“站住!你?們這群無賴,給?金幣!”
葉緋手里出現(xiàn)?月杖,騙她感情,騙她身子都行,唯獨金幣不可以,四十個呢。
“我要你?們好?看,混蛋!”
月下,有四道影子去追,葉緋站在屋頂指揮,她和丈夫們在家中追逐嬉鬧。
四個憋悶氣的?人,站在窗口看更?生氣了,出去玩也不帶他們,回來還玩。
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們。
隔天,他們主動結束了幼稚冷戰(zhàn),變回正常交流。
葉緋喜得四十個金幣,還沒捂暖,就被知道打賭的?四個孩子,聲討要去吃燒餅。
最后,葉緋兜里只剩一枚金幣。
她心想,聽爹師父話?的?乖小?孩,有時候也惹人煩。
元英,慈倫,揚揚,黎四人,被派去了不同地方執(zhí)行任務。
至于昭陽宮想與清虛宮結親,一日未下聘,就當沒這回事,誰知會發(fā)生何種變故。
天庭,在發(fā)生變化,天帝要加強對外界管控,開始有大批的?人員被外派去駐守,這也是他變相在革除眼中釘。
程歌的?名?字,出現(xiàn)?在外派名?單中,這一去,恐怕難有再回來之?日。
人教人,不在乎。事教人,一遍記住。
程歌獨自?站在天庭入口,站了許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最后,她帶著滿身落寞離開了。
各境域內(nèi)的?凡間,土地觀在興起,成為當?shù)伛v扎神們的?法?身棲息地。
天上?神,被貶到地,睜眼閉眼接觸凡胎,沒個靜心時候,這是得罪天帝的?后果。
時間在過去,程歌也記不清有多久,大概約莫近千年,有一天,她管轄的?區(qū)域內(nèi),出現(xiàn)?了怪異的?人。
人是普通凡人,但他在傳播一種另類教義,有別于本土觀念。
此人名?叫崇明,在宣揚痛苦來自?欲望,滅欲的?人有來世轉(zhuǎn)生,否則會有報應下地獄。
他一頭圓髻發(fā),耳上?戴兩枚碩大圓環(huán),面容異域英俊,說話?危言聳聽。
百姓們一開始都避著他,覺得他說的?話?太可怕,死后竟然有地獄,活著遭罪,死了也不安寧。
有膽大的?人上?門去,不出一天,被教化成信徒,堅信有來世存在。
出門后對遇見的?每個人說,人自?出生就有劫難,想要化劫,就要滅去欲望,為轉(zhuǎn)世積福。
來生轉(zhuǎn)世這個觀念頭一次接觸,本土不管何種教,普遍認為人只有現(xiàn)?世一輩子,死了入土,但認為有鬼魂存在。
官府把崇明逮捕了,但他擁有異國國僧的?文牒,不能隨意處置,只能警告他,不能傳播異教思想。
崇明被放后,客棧與民宅皆不收留他,無地可去,他住進了土地觀。
這世間,凡人最廣知道的?神是土地神 ,掌管一方平安。
每個土地觀內(nèi)香火旺盛,貢品新鮮。
崇明并?沒有停止傳教,他的?國度內(nèi)信奉什耶教,他認為自?己是在解救千千萬萬不知有地獄的?民眾。
他被官府抓抓放放了許多回,最后官老爺嫌煩,放任他傳教,一個人也翻不出浪。
確實沒有浪花,沒幾個人信,甚至去聽他講義的?人中,是沖他長得俊俏。
一年,兩年崇明的?信徒,雖少,但各個都堅信不疑,還極為虔誠。
信徒的?家人雖然持懷疑態(tài)度,但隨著時間,對什耶教也有了解。
當今時代,各種法?教盛行,但這個什耶教實在另類,程歌一直有注意崇明。
直到他壽終死亡,程歌看他的?魂魄進入冥界,并?沒有所謂的?地獄或是往生界。
一場騙局,程歌很?快就忘記他。
可在二十年后,一座什耶教的?教廟建起來,教眾全部信有地獄,把戒欲刻進了骨子里。
有教廟代表一種思想存在,已經(jīng)無關個人,想要除去思想很?難。
程歌許久未回到天庭,眼前的?一切,都讓她倍感陌生,好?在,有傳喚官在等她,不至于讓她迷失
廣霄殿,是新建的?一座綜合性議事殿,共有七層。
程歌跟隨前方傳喚官,來到了三層,這是專門處理凡間事項的?樓層。
長不高,童子模樣的?傳喚官推開一扇門,請她進去。
程歌正了正心神,走?進去。
映入眼簾的?,來來往往忙碌的?身影,以及能聽見各種咆哮聲。
程歌拉住一人,
“我有事要匯報,該找誰?”
被拉住的?人,手里捧著一大疊文書,堆高到不見臉。
“我們界域長只聽三級事件,一級二級去找席官,綠色門都是,找誰都行。”
“怎么判斷一級二級三級?”
“傳喚官給?你?的?進入令上?有。”
程歌松開手,她的?進入令上?是一。
她抬頭找到了綠色門,有九扇,有打開有合著。
她走?向打開的?門,被門口的?小?鳥攔住,鳥嘴說,
“去取號,等輪到你?再進去。”
這是什么規(guī)矩,程歌看了眼在外等的?人,他們腰上?掛了塊號碼牌,手里有拿吃的?或喝的?,門口小?鳥按號叫進去。
程歌去提示的?地方拿號碼牌,旁邊有提供等待的?小?食飲料,她拿了一串甜糯丸子,咬下一口,多了幾分耐心。
沒等太久,小?鳥叫到了她的?號碼,進了三號門。
處理事項的?席官,程歌見過,記得他叫玉樓。
玉樓看完她的?文書內(nèi)容,說,
“你?跟我來。”
玉樓帶程歌往室內(nèi)走?去,有扇紅色門,他敲響進去。
還沒見到人,先?聽見了童音在催促,
“再快些。”
程歌跟在玉樓后面,見到葉緋在不停敲章,她沒好?氣,
“沒看見我已經(jīng)加速了!”
等全部敲完,已經(jīng)過去一炷香時間,傳喚官抱著一大疊已經(jīng)事項完結的?文書離開。
葉緋坐在寬椅上?,喝了口茶,問玉樓,
“什么事。”
玉樓將文書呈給?她,
“主上?,我懷疑這個什耶教是小?天宮所為。”
“你?懷疑,就要勞累我去找天帝,這是好?活嗎!”
葉緋一聽就不高興。
“主上?,萬一其他人報告給?天帝,我們又要被追究個疏忽罪。”
玉樓的?提醒,葉緋想了想,去看那文書內(nèi)容,什耶教義,痛苦來自?欲/望。
啪,葉緋合上?,
“程歌,跟我去見天帝。”
新政縮減庭區(qū)長,從一百零八名?減到八十名?,葉緋被調(diào)離天庭事務中心,管轄外界多個境域。
廣霄殿七層,葉緋和傳喚官說十萬火急,磨了好?一會兒小?童子才打擾天帝,葉緋得到允許,獨自?進去匯報。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程歌被叫進去。
一切都是陌生,程歌低眉沉靜走?進去。
房間很?寬敞,鋪了金絲云地毯,踩上?去沒有聲響,影子跟著她,給?她鎮(zhèn)定。
光亮,看得清楚,窗戶開著,微風徐徐來,房間內(nèi)有淺淡清香味,是一株開著白色花的?植樹散發(fā)。
彎弧狀的?寬長桌上?,整齊堆高著文書,座椅空。葉緋在文書中翻找什么,一臉愁苦。
延津站在窗邊,身長玉立背對著來人。
程歌向他行禮,
“土地神見過天帝。”
延津轉(zhuǎn)過身,程歌把頭壓低,他的?聲音比過去還要冷,
“什耶教是怎么回事。”
程歌從傳教僧崇明開始講,一盞茶時間,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房間內(nèi)出現(xiàn)?靜默,只有葉緋的?翻找聲,她終于找到,喜在臉上?,
“天帝,我去補章。”
“今晚議事。”
葉緋那張喜臉瞬間消失,又是一副沒精氣神的?愁苦,她拉長了調(diào)子,
“天帝,大家已經(jīng)許久沒回過家了。”
“你?不是天天回。”
“他們快把我罵死了。”
“那你?就應該以身作則。”
“我現(xiàn)?在就去告知,程歌,走?了。”
程歌跟著葉緋出去,踩著地毯,像是踩云一樣,恍惚不真實。
葉緋還是和過去做風一樣,懶散不作為,活都交給?下屬,連敲章都出錯。
但這,似乎是程歌唯一的?熟悉。
程歌沉默跟著葉緋,聽她交代玉樓,
“玉樓,給?程歌三日的?暫留牌。”
“是,主上?,素星有急事找你?。”
“唉喲,這日子不讓人過,通知所有人,今晚議事。”
“主上?,我答應景葵今晚回家,她都生氣,懷疑我在外有情況。”
葉緋想了想,
“這樣,讓大家早些回去,吃了晚膳來。”
她交代完離開,玉樓掏出一塊暫留牌給?程歌,
“有事會聯(lián)系你?,這三天你?可以留在天庭。”
生怕上?頭反悔似的?,玉樓立即去通知今天早回去。
程歌站在原地,環(huán)視四周,全然陌生,等離開廣霄殿,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哪里。
天庭比她離開時要更?繁榮,云霧中高樓若隱若現(xiàn)?,云橋飛瀑多不勝數(shù)。
程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尋找記憶中的?店鋪。
停留三天,好?像真的?夠久。
夜晚,廣霄殿的?三層燈光明亮。
議事廳內(nèi),天帝坐著喝茶,底下整齊站滿兩列身影。
葉緋站在最前頭,聽手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商討主意。
小?天宮在傳教,時間久了,凡人信仰西天,造教廟多,那邊靈氣會變得充裕。
什耶教已經(jīng)存在,滅教打壓是肯定,但現(xiàn)?在是多教并?存的?盛法?時代,天庭神現(xiàn)?身去滅教,很?容易被認為將來不允許其他教存在,會引戰(zhàn)。
靈氣,有關生存環(huán)境,任何部族都會拼上?性命。
現(xiàn)?在各靠本事在傳教滋養(yǎng)靈氣,都相安無事。
素星出了個主意,
“許凡人皇帝長生不老,去滅教。”
有人提出異議,
“凡人長生不老有違天道。”
“到時候讓皇帝意外死不就行了。”
“不可,萬一被拆穿滅教不成,反要興旺。”
此計被多數(shù)否決,商討繼續(xù),葉緋左腳換右腳站,眼睛盯著前方在神游,她在想待會兒要去椿泉屋放松。
商議了許久都沒個好?主意,葉緋站累,她開口引導,
“讓妖僧人人喊打,該如?何做。”
滅教不能一步就位,先?從抹黑小?天宮開始。
抹黑一個教,那可容易多了,法?子也多,各種缺損主意一個接一個,其中妖僧吃嬰兒練大法?,蠱惑皇帝吃了可以長生來禍國殃民,最被支持。
有了思路,步驟順序就有,很?快,方案制定出來,然后就是安排執(zhí)行。
散會后,葉緋要去放松,被傳喚官叫住,讓她去七層。
她腦子里濾了一遍,最近沒有犯錯。
葉緋進入房間,延津眼神冷颼颼盯住她,她小?心問,
“什么事?”
“你?浪費本君時間。”
原來是嫌她開口慢,葉緋解釋,
“他們想在你?面前表現(xiàn)?,總要給?機會。”
延津突然換話?題,
“你?剛才神游在想什么。”
“去泡泉,最近老是忙,累死了。”
葉緋本意是抱怨他把他們當牛馬使,延津站起來,
“本君也累了。”
“那不打擾你?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帶路。”
葉緋站著沒動,她說,
“我們?nèi)ゲ缓线m。”
“被你?耽誤的?時間,賠。”
椿泉屋,葉緋和延津在相距最遠的?地方坐著泡,她后靠仰,母猴子在給?她按肩膀手臂,技法?嫻熟又舒適。
她瞇著眼享受,耳朵聽三只猴子奏樂。
在她昏昏欲睡時,延津問她,
“石千照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葉緋睜開眼,他已經(jīng)在眼前,還遣散了猴子服務。
她趕緊表忠心,
“我很?老實,一步都沒離開過天庭,石千照是誰,早就忘了。”
“不信。”
“我放著現(xiàn)?在好?日子不過,難道要造反啊。”
“不信你?。”
已經(jīng)沒有距離,葉緋他低吼,
“你?愛信不信,松開。”
泉池中,他已經(jīng)抵住了她,平靜水波下在交融。
三天后,葉緋,伯乙還有程歌,站在天庭入口處,傳喚官對他們說,
“天帝交代,不完成任務,別回來。”
伯乙目光幽怨看葉緋,
“你?干嘛去惹師父不快。”
葉緋聽了眉擰起來,
“誰惹他了,不回來就不回來,逍遙自?在。”
“有本君在,你?休想。”
程歌腳步沉重,換個其他人,這任務她都不會覺得艱難。
細想,不回天庭,對她好?像也不算是懲罰。
三者各懷心思,下了凡。
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一人囚
凡間, 三張幻術臉坐在茶樓內(nèi),全神貫注在聽說書,他們?yōu)榱寺犗禄刂v解, 已?經(jīng)五天沒換過地。
凡人?說的神仙精怪故事,讓他們目瞪口呆, 以為真有這樣的群體,只是還未被天庭收錄。
有不?知名狐族總是半夜勾引人?類男子, 吸食他們的精氣?。
有鬼魂女子糾纏情郎要還陽。
有仙界道長為凡人?女子破戒, 發(fā)瘋要滅世界。
還有魔頭為真愛洗心革面,要做個人?與之相守。
葉緋他們聽得一愣一愣,荒野境域的世道真亂,管理失敗,已?經(jīng)饑渴到了要和凡人?談情的地步。
這在天庭神看來, 和天豬交合沒差別?。
等驚木拍響, 又?是下回講解,伯乙轉(zhuǎn)回頭說,
“到底哪個境域,本君要崩散了它, 簡直不?堪入目。”
“太惡心了, 一定要崩散。”
葉緋和伯乙在猜測地方,程歌沒有開口, 但?也被惡心到喝不?下茶。
凡人?無故被騷擾,要是在她的地界發(fā)生,定要讓他們魂飛魄散。
葉緋身上的傳音蟲響起?,四周茶客用一種難以述說的眼神看她, 身體全部遠離她。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誤以為腸胃不?適,葉緋設下屏障隔絕, 接聽傳音蟲,是元英。
“娘,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怎么?不?在家?”
“在外頭有事。”
元英停頓了一會兒,
“你何?時回來?”
“不?知道。”
不?多久傳音結束,葉緋對伯乙說,
“我要結束任務回去,在外頭太危險。”
伯乙聲?音冷酷,
“不?行,師父交代了,不?完成不?能回去。”
“延津就?是有病。”
“你說師父壞話,本君要告訴他。”
“那我讓慈倫不?理你。”
伯乙瞪葉緋,葉緋冷哼。
程歌心累,到底什么?時候能開始正事,她想?早些結束。
他們?nèi)齻被派尋什耶教的飛升路,找到小天宮。
葉緋開始說計劃,
“我們必須打入敵人?內(nèi)部,什耶教只收男弟子,伯乙,只能你去。”
伯乙問?她,
“那你干什么??”
“等著你出結果。”
“想?的美,我們一起?去。”
什耶教的教廟,如此熟悉,高聳巨石柱,艷麗色彩繪畫,門口兩邊巨石雕像。
信徒不?分男女都可進入,但?前一天必須沐齋,身上不?能有異味。
弟子僧人?們身穿白袍,耳戴碩大金圓環(huán),有單有雙。
最?早是發(fā)頂圓髻,如今全部剃了,光亮無發(fā),甚至造出諺語,頭發(fā)是三千煩惱絲。
遁入什耶教門,遠離煩惱。
想?要成為弟子,先是三年觀察期,通過后,耳佩戴一環(huán),再過三年無過錯,戴環(huán)成雙,享有終身供奉。
教內(nèi)教規(guī)森嚴,其中邪淫這一條格外嚴重,會被逐出教廟。
入門容易,出師難,很多信徒都無法?真的做到戒欲,半途結束修行是多數(shù)。
葉緋和伯乙入教廟修行,程歌在外租賃了宅院,偽裝成信徒打探消息。
葉緋拿銀子賄賂管教的大師父,她和伯乙不?僅分得了雙人?鋪房間,并且分配的活干輕松。
教內(nèi)有三個階層的非正式弟子,自?帶家財?shù)牡茏邮巧仙献腴T給財?shù)牡茏邮巧献回毴缦吹牡茏痈纱只钪鼗睢?br />
雖然?新弟子要干活,但?教內(nèi)吃食是一樣的,素餐特別?豐盛。
之所以吃素,一說是過去教內(nèi)吃不?起?肉,長期吃素后碰不?得葷腥,然?后形成了規(guī)矩。另一說是吃素能幫助戒淫/欲,克制身體。
清晨的鐘聲?響起?,葉緋打哈欠坐起?來,昨夜她翻遍這座教廟,沒有可疑處,但?這里每隔百年會有飛升者。
伯乙一夜都在監(jiān)視廟主,沒有異常。
葉緋和伯乙在膳堂拿了許多吃食,素湯面,南瓜包,豆芽卷餅,紅糖糯米丸等等擺滿桌。
新弟子多數(shù)像他們一樣貪得無厭,全部都要嘗。
沒有靈氣?只嘗個味,葉緋和伯乙不?說話,低頭只顧吃。
忽然?,他們兩個抬頭往旁邊看去,旁邊剛坐下的兩人?也看過來。
巧了,這座教廟遇到其他教背后的神。
伯乙的臉太特別?,一下子知道他身份,才坐下的那兩神立即彈站起?來,拿走餐食坐遠處。
葉緋咬下一大口卷餅,
“你嚇走人?,不?然?可以信息交流。”
伯乙沒空回她的牢騷,他吸溜吸溜在嗦面,面像發(fā)絲一樣細,特別?長。
面湯清澈,面料顏色豐富,看著有食欲。
葉緋和他把一桌早膳全部吃完了,離開時還在咂好滋味。
要說吃,凡人最會了。
凡間有四季,夏季剛過,秋還感受不深。
他們兩個往藏書閣走去,時間尚早,太陽還沒有熱度,但?已?經(jīng)有信徒來禮拜。
信徒虔誠,十步一跪。
教廟內(nèi)地磚干凈,新弟子們天天洗地擦。
藏書閣離正殿較遠,一路上,葉緋和伯乙遇到戴金環(huán)者,都要低頭讓他們先過。
這些禁欲者,身上紅塵寡淡,但?他們并不?慈和,相反,是教內(nèi)階級維護者,是森嚴教規(guī)執(zhí)行者。
等人?走遠,葉緋吐槽,
“從這里就?能窺見,小天宮已?經(jīng)變態(tài)了。”
伯乙年輕,對小天宮其實并不?了解,都是聽說。
“想?去瞧瞧。”
他們聊著來到藏書閣,打開鎖推門進去,光照亮了室內(nèi)荒唐,弟子和女信徒衣衫不?整在一起?,身體未分開。
尖叫聲?要響起?就?被扼住,雙耳金環(huán)弟子手掐住她脖子,另一手覆在頭頂,擰斷她脖子。
“關門。”
他鎮(zhèn)靜吩咐。
葉緋和伯乙進門去,把門給合上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機緣,葉緋和伯乙將女信徒的尸體包裹起?來,抬去了藏書閣的閣樓。
那名雙環(huán)弟子是廟主的首徒,極有可能繼承這座教廟。
不?排除他心生邪淫,但?在這緊要關頭大概率是遭受陷害。
陷害他的人?,以為新弟子會魯莽,左等右等,沒有聽到喧鬧。
早晨不?平靜又?平靜過去,葉緋和伯乙跟著洧一去見廟主。
廟主年事已?高,聽完洧一所說,合著的眼睜開,那是一雙看不?出是老?者的眼睛。
他上下掃視兩位新弟子,葉緋和伯乙的幻術是年輕男人?,容貌普通。
廟主聲?音也沒有老?者的垂暮鈍,他吩咐,
“拿戒棍來。”
洧一拿來兩根戒棍,有二十寸長,手指剛握攏粗,很沉。
“明?昱,明?熙,狠狠打。”
剛被賜名的葉緋和伯乙,拿起?戒棍,第一棍沒掌握好力度,將洧一打趴吐血。
廟主冷冷看著他,沒有喊停。
棍子接連落下,洧一咬牙沒有出聲?,除了第一口血吐出,接下來都是咽下。
被打趴后,又?跪正,棍子打在他背上,悶棍擊骨,不?倒。
罰棍將近有百下,廟主才喊停。
洧一全憑意志力在撐,跪著神智已?經(jīng)不?清。
“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
死去女子,是他阿妹,聯(lián)合別?人?來害他,否則,信徒根本接觸不?到他。
“現(xiàn)在人?在何?處。”
“弟子已?經(jīng)將她送往地獄。”
“明?昱明?熙,以后你們跟著洧一,扶他下去。”
“是,廟主。”
洧一被左右攙扶離去,隨后廟主下令修繕藏書閣,暫封不?得進入。
洧一是廟主看好的飛升者,他年紀輕輕就?無欲無求,世俗心淡。
他回到住處后,第一件事不?是治療,而是沐浴。
厭惡自?己身上沾染了情欲,就?好比常年吃素后被迫咬吃葷肉,還得咽下。
全身都在泛惡心。
“明?昱,去告訴眾人?,今天講義取消。”
“是,弟子這就?去。”
洧一泡在浴桶內(nèi),葉緋站在旁邊看著,防止他暈過去。
治療藥蘊含靈力,葉緋親眼看到洧一在服下藥后,體內(nèi)顯露出了金丹。
這就?奇怪了,他們平日看起?來和凡人?沒有差別?。
洧一的傷,沒有留下痕跡就?痊愈,他的院子里以前沒有服侍的弟子,空房間多,葉緋和伯乙分開居住。
跟著洧一后,他們不?用干活,只要伺候他。
而他,根本沒有太多需求,一切都自?理,葉緋和伯乙很空閑。
他們兩個已?經(jīng)決定,等洧一飛升,跟著他去找小天宮。
如此,只要等幾十年即可,彈指間而已?。
夜里,葉緋在后院深潭設下結界,這里無人?會來,便于她對月修煉。
月杖揮灑出銀霜光,靈團聚集飄來,沒入葉緋的身體。
這里清凈無人?打擾,葉緋可以整夜對月神獻舞。
潭水倒映月相,月神無與倫比靜美。
院子里多了兩個弟子,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干。
伯乙負責灑掃院內(nèi)塵土擦地板,葉緋負責端一日兩餐,還有守夜。
葉緋給他端來早膳時,問?他,
“你晚上睡覺害怕?”
洧一面無表情說,
“見不?得你閑罷了。”
“我哪里閑了,很忙的。”
“忙什么?。”
葉緋舉不?出例子,晚上修煉白天睡覺,她討價還價,
“那也不?能整個晚上吧。”
“那就?后半夜。”
后半夜起?來簡直是折磨,洧一惡毒。
葉緋的眼神,居高臨下要弄死他。
洧一坐在窗邊,聽鳥語聞花香在吃早膳。
等他吃完,兩個素包沒動,葉緋收拾拎走,聽見他說,
“以后別?拿素包,有葷油。”
葉緋聽了眼神亮,葷的,嘴上應下說好。
她問?也不?問?為什么?有葷油,想?明?天多拿幾個吃。
天天吃素,味道再好也要饞肉。
教廟生活規(guī)律,也可以說是重復枯燥。
天氣?已?經(jīng)變涼爽,在這個季節(jié)常有的事情,信徒們農(nóng)作物豐收,會挑出最?好的糧食獻給教廟。
教廟的糧倉都裝不?下,在冬至那天,會給信徒發(fā)福袋,五谷雜糧混裝在一起?,可以熬粥,夠一家人?吃一頓。
很普通的一天,葉緋手里拎食盒,走在落葉漫飛的路上。
靜謐黃昏,突然?被打破,大批官兵沖進了教廟,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為首的官家就?下令逮捕廟主。
信徒弟子都去阻擋,一時間出現(xiàn)了混亂喧囂。
葉緋轉(zhuǎn)瞬間回去,扯嗓子喊,
“不?好了,官兵進來要抓廟主,我們快逃。”
洧一呵斥她,
“天沒塌,別慌慌張張。”
他們來到正殿,已?經(jīng)有沖突,官老?爺被信徒打傷了,他指著廟主等弟子罵妖僧,
“把他們?nèi)孔テ?來,反抗者就?地格殺!”
廟主讓弟子信徒們安靜,
“這位大人?,為何?要闖入教廟,還要抓我等弟子。”
官老?爺冷笑,
“本官告訴你為何?,你們煉妖法?,吃童男童女的心,還蠱惑圣上修煉吃心,不?是妖僧是什么?!”
“大人?,冤枉,我等從未吃過心,望大人?明?察。”
“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還不?死,你今年已?經(jīng)有一百二十歲壽,眼不?花耳不?聾,定是吃心煉妖法?長壽。”
官老?爺言之鑿鑿,不?給廟主再說話機會,大聲?下令,
“全部帶走!”
就?沖這位官老?爺所說的話,吃心蠱惑圣上,一旦被帶走,就?會等來鍘刀砍頭。
沖突變激烈,洧一讓廟主先離開,但?官兵們有備而來,所有出口已?經(jīng)封鎖,知道這群什耶教弟子厲害,門口排列了一尊尊火炮。
地面雷炸響,教廟火光沖天,凈潔地面上尸體血流不?停,焦臭腥臭混在一起?,死的,全是官兵。
戴金環(huán)弟子,皆可出掌劈死人?,尸體將火炮堵住后打碎。
那位官老?爺,已?經(jīng)溜走去搬救兵。
金環(huán)弟子們安排信徒們有序離開,葉緋悄悄對伯乙說,
“你現(xiàn)在去糧倉,多裝些。”
伯乙離開,沒有被發(fā)現(xiàn),兩名神來到葉緋身邊,小聲?與她商量,
“我們要帶走廟主。”
葉緋說,
“可。”
天庭不?管,兩神臉上露出輕松。
官府援兵很快抵達,這一次,是一支軍隊。
廟主讓弟子們逃離,他們沒做過吃心修煉妖法?,欲加之罪,沒必要賠上性命。
洧一護著廟主,要帶他一起?走,但?廟主被兩神搶走,洧一被打傷昏迷,她單手拎起?他離開。
遠離人?群的一處山谷,高處山崖洞內(nèi)建有茅屋,葉緋指揮伯乙鋪路,從茅屋鋪到崖底的河邊。
程歌在崖洞內(nèi)嵌珠燈,距離洧一飛升,還有段時間,他們商議決定,由葉緋在這里看守他,程歌和伯乙去抓其他有潛力飛升者,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洧一身上。
五天后,葉緋坐在崖口垂釣,身上撤去了幻術,洧一從崖底挑水上來,那張清冷臉上流有汗,六桶水倒進水缸,未滿,繼續(xù)下去挑水。
挑了三回,才把水缸倒?jié)M。
洧一喘著呼出一口氣?,稍作休息后,又?去準備晚膳。
他不?過是讓她守夜,她指使他干這干那,不?讓歇。
女人?就?是心胸狹隘。
茅屋內(nèi),葉緋看著眼前煎黑的魚,說,
“你知不?知道這是蘊含靈力的魚,在這里有價無市,被你糟蹋。”
她的語氣?透著濃濃優(yōu)越感,洧一伸筷子,把她碗里的焦黑魚夾走,
“不?吃拉倒。”
他一口咬下,不?給她反悔機會。
“你這個人?吶,批評是為你好,讓你有進步。”
洧一眼神冷淡掃她,
“我也批評你,讓你有進步。”
葉緋呵呵笑,
“批評呢,是要站在高處,你這個小凡人?,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優(yōu)越感快讓洧一失去胃口,他體力消耗大,就?當沒聽見要把菜全部吃完。
嫌棄,別?吃。
“說你幾句就?發(fā)脾氣?,真難相處。”
“你話真多。”
“小凡人?,也就?我脾氣?好,換別?人?,早把你嘴給封了。”
“快封住。”
“偏不?讓你如意。”
嚕嚕,嚕嚕聲?音從葉緋身上發(fā)出,洧一盯看她拿出只像蝸牛一樣的蟲子,她對蟲話音矯揉造作,
“寶迦,我好想?你。”
洧一低頭繼續(xù)吃飯,沒多久,聽到她嘴里說,
“養(yǎng)著一個小囚犯,等他飛升,俊俏?沒有啊,這世間還有誰比你更俊,他就?是個小雛。”
洧一拿茶水潤喉,開口聲?音冷沉好聽,
“我先去沐浴了,晚上可不?可以少做一次,今天有些累。”
葉緋愣看他,距離太遠,蟲眼傳送他們在吃飯的畫面有延遲,寶迦氣?罵聲?傳來,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
“寶迦,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寶迦,寶迦!”
傳音蟲斷了,葉緋重新聯(lián)系,但?一直不?接,她朝洧一咆哮,
“你干的好事!”
洧一放下筷子,
“我吃完了,你還吃嗎,不?吃去洗碗了。”
“吃你娘!今晚你別?想?睡!”
倒霉,偏偏她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傳音蟲接通了,寶迦氣?到冷笑傳來,
“葉緋!你還不?想?讓他睡了!”
“不?是這個意思,寶迦,是他。”
寶迦陰陽怪氣?,
“他,叫得可真親密。”
“寶迦,沒有啊,我和這凡人?真不?熟,我怎么?可能自?降身份,你信我。”
洧一站起?來,咬字清晰,
“你的白蓮小衣,放在第一格柜,下次別?亂丟。”
“啊啊,你閉嘴!寶迦,你聽我說,真沒有。”
葉緋在急汗解釋,洧一利索收走碗筷去洗。
等延遲的畫面?zhèn)魉偷剑瑢氬炔琶銖娦牛~緋結束傳音后,去找洧一出氣?。
葉緋把他硬生生嵌進崖壁,吹了一整晚夜風。
一個囚犯,竟然?敢挑釁她。
第085章 第八十五章 沒良心
葉緋提供糧食, 自然就是她養(yǎng)著洧一。
所以,讓他干什么都是應該。
每天除了挑水做飯做家務,還要給她解悶, 如抓漂亮魚,會唱歌的小?鳥, 摘味道?好聞的花草,或是撫琴。
只有晚上, 才是屬于洧一自己的時間。
即便葉緋不在, 他也無法?離開山崖,有結界困住他。
葉緋在等他飛升,知道?,但飛升之?后?她要做什么,不知道?。
清晨, 太陽未升, 洧一走?下?臺階,他數(shù)過, 共有三千三百九十九階。
每個?臺階,洧一刻下?葉緋指使他做過的事, 把這當成一劫難, 他要看?看?自己有多少劫。
在崖底,水桶已經(jīng)整齊裝滿水, 洧一在第八十七臺階上刻寫,蜂巢取結晶蜜。
現(xiàn)在,他可以走?一次就將水缸灌滿。
迎著紅日輪,洧一穩(wěn)步走?上去。
一張?zhí)鸶馐撤娇?記住后?, 洧一找到糯米粉,葉緋無恥, 偷移教廟的糧倉,卻說是她養(yǎng)他。
在糯米粉團中加入花汁染色,在揉的過程中,修長指也被染上色。
蒸熟后?,糯米糕呈現(xiàn)漂亮淺紫色,切成三指寬長條,木簽插進去,一塊塊排列在盤中,擠上蜂蜜,又撒上干碎花。
葉緋吃到了甜糕,露臺頂有縫隙,陽光漏下?來落在她肩上,背上。
“全是我的。”
她霸占全部甜糕,得意洋洋。
“神都是你?這樣的敗類嗎?”
“我可是優(yōu)良品,真正的敗類你?是沒見過。”
洧一問天庭是何種模樣,
“你?是小?天宮預定的種子,將來你?飛升是去小?天宮,天庭和你?沒關系。”
“小?天宮是什么?”
“那是一段很長的故事,講起來太費口舌,簡而言之?就是天庭的敵人?。”
“所以,我們是敵人?。”
“不,你?是我的囚徒,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話題終結,洧一看?葉緋的眼神,想掐死她。
秋天過去,白茫茫雪覆蓋,葉緋后?知后?覺洧一生病了,凡人?受不得凍。
他病體?拖了三天,毫無征兆地暈倒在地,葉緋餓了一頓,才發(fā)現(xiàn)他身?體?發(fā)燙暈過去。
神藥太補,他吃了會爆體?,葉緋苦惱,凡人?比小?寵物還脆弱,要怎么治療。
葉緋坐在塌沿邊,盯著臉燒通紅的人?看?,想看?到他醒來,問該如何。
洧一竟真被她盯出嘴里喊水。
細水柱流進他嘴里,眼睛睜開,有些濁,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像被感染了虬。
“你?該怎么治?”
洧一意識遲緩,一會兒后?才沙啞說,
“去找個?大?夫。”
“大?夫是什么?”
洧一合上眼,
“罷了,你?去煮碗熱粥吧。”
“你?之?前不是吃藥就治愈,那個?藥呢?”
“小?病而已,不需要吃圣丹。”
“你?不會死吧,圣丹在哪里,我喂你?吃。”
“不會死,我要喝粥。”
葉緋看?起來不死心,洧一強撐坐起來,有氣無力說,
“快去吧,喝了粥我就會好。”
葉緋離開去熬粥,砂鍋中米粒飄花,她敲了三顆蛋進去,又撒進一些碎甘草,攪拌均勻后?,香氣撲鼻。
洧一背靠軟枕又昏迷了過去,葉緋掐開他嘴灌進去,但他咳嗽流到衣上,葉緋掐訣凈衣去味。
松開手,他又往后?倒,通紅的臉已經(jīng)變成了慘白,在冒虛汗。
葉緋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額間,疏通經(jīng)脈,一開始沒做是嫌麻煩。
但喂粥更麻煩。
初生的靈,和凡人?差不離,經(jīng)脈細脆。
一遍疏通后?,洧一醒來,虛弱看?著葉緋,她的手指讓他變得舒服。
他繼續(xù)閉上眼,感受體?內(nèi)清晰的經(jīng)脈。
葉緋手指離開他的額間,那碗粥遞到他面前。
洧一垂下?眼,已經(jīng)吃過魚,罷了。
他接過后?仰頭喝,沒有想象中的蛋腥味,有淡淡甘。
他喝停,等咽下?,說,
“你?會做飯。”
葉緋腿一疊,
“那當然,我什么都會。”
洧一看?她的眼神,冷颯颯,逼他學做飯,還嫌棄難吃。
葉緋挑嘴笑?,
“想打我,你?打不過。”
洧一眼不見為凈,把粥全部喝完,身?體?不再無力。
“謝謝。”
“真想謝我,你?快點飛升。”
洧一閉眼閉嘴,不肯再與她說話。
葉緋把空碗拿出去,在這時傳音蟲響起,寶迦每天準時聯(lián)系她,甜膩膩的喊名聲,
“寶迦,我今天做好事,救了凡人?。”
葉緋在門?外說話,洧一感受到體?內(nèi)有什么要破出,他壓抑住不被察覺有異。
一直等到夜里,確定葉緋不在,洧一才松制,身?體?出現(xiàn)了變化,他能感覺到有力量在涌出。
無需教,便自通去吸收。
隔天,葉緋從外帶回來許多御寒的厚衣厚被。
“看?你?在體?嬌的份上,以后只要每天下去捕魚。”
洧一眼睜睜看?著她揮動手指,水柱從底升流進水缸,不過一盞茶就滿缸。
讓他挑水沒有意義,純粹就是折磨他。
身?裹厚衣,很暖,但心想踢她下?去,惡劣神。
洧一臉比冰柱還寒,他從高崖走?下?,白雪紛紛揚揚飄落,臺階上有腳印。
山谷中萬籟寂靜,遠離世俗,洧一現(xiàn)在留著到耳的短發(fā),刻板戒欲生活讓他看?著清冷。
比冷白月還要寡淡。
洧一手指點厚冰,冰下?游魚被震暈,指尖點落一塊圓冰,取魚。
他的臉上,浮出淺笑?。
什耶教弟子修煉一部經(jīng)書,名叫如來。
葉緋翻看?過,沒有文字,只有圖畫,全憑弟子個?人?領悟。
洧一自三歲就入教廟習如來,每翻每新,淡欲修煉。
所有欲中,情欲最難抑制,但他從未有過困擾,他從如來中領悟習修明華凈土。
若非被親人?下?藥,不可能去肌膚觸碰。
一場病讓他突破,再翻如來經(jīng),能看?見更多。
洧一常常在崖口打坐,進入天人?合一狀態(tài)。
葉緋白天睡覺,與他錯開時間不打擾。
時間過去快,葉緋看?見洧一能連續(xù)三五天不動,這是好事,距離他飛升不遠了。
葉緋自己做飯,不嫌麻煩要吃頓好。
獵了一頭鹿,刀削肉片,每片厚度均勻,裝在木盤中的肉片紋理漂亮。
準備好肉,她出去了,沒多久帶回一籃子的新鮮蔬果。
光滑石頭洗凈,放在丹爐中烈燒。
在這期間她調(diào)了份蛋醬,味道?濃郁香。
一切準備就緒,她要享用家庭版巖石燒肉。
滋啦的肉熟聲,香氣開始鉆進鼻,葉緋覺得還缺了點冰酒,她起身?去拿。
回來后?,那個?凡人?恬不知恥在吃她的燒肉。
“喂,這是我的!放下?你?的筷子!”
洧一眼神譴責她,
“我餓了。”
“餓了吃米飯。”
“你?也太不是東西了,我給你?做了多少頓飯。”
洧一不走?,他夾肉又蘸醬,吃得舒服。
好滋味要失去一半,葉緋沒好氣,
“給我拿碗筷。”
洧一起身?去拿,被她使喚慣了,還順手拿酒杯。
葉緋也不是小?氣,不快只是因?為她忙累第一口不是她吃。
肉夠多,葉緋把肉片放在白瑩米粒上,筷子夾團一起塞進嘴里,口感好到她瞇起眼。
冰酒下?肚,什么不快都舒平了。
洧一嘲笑?她像個?老爺,吃飯要咪酒。
“這叫享受,你?這種刻度尺哪里懂。”
“你?有貪欲,不懂節(jié)制。”
“把快樂節(jié)制沒了,活著有什么意思。”
“你?歪理多。”
“這才是真理。”
肉片有剩下?,洧一做了飯團,捏成四方圓角。
白素飯團,肚中藏肉。
五十年過去,時間在葉緋身?上根本沒有停留,洧一問她神的壽命,她說只要沒死,基本可以與天同壽。
洧一的面容身?型比初見時要更成熟,但時間在他身?上也停止了。
他雖然留了發(fā),但保留戴金環(huán)。
這日,他如往常一樣回去,但在半途,感受到崖內(nèi)有其他人?,他踏臺階的速度加快。
伯乙和程歌分別帶了人?來,他們跑遍多個?境域,找到好資質(zhì)弟子。
一神養(yǎng)一人?,看?誰先養(yǎng)出飛升者。
三個?凡人?,親眼見神劈山挖洞,半天時間造出居住所。
他們住在山谷不同的崖洞內(nèi),隔著遠距離,但對望能看?見。
之?前洧一不覺得這里小?,但伯乙和程歌帶人?回來后?,他覺得這里擁擠,沒了清靜。
梅雨季節(jié),夜里沒有月,葉緋晚上繪畫,洧一裸著上體?在撫琴。
為了畫面效果,葉緋還在他身?上刺青月輪。
黑色線沿著喉結到胸口,彎月入圓月懷,四周是發(fā)散的大?小?點。
禁冷男人?低頭撫琴,紋身?讓他看?起來身?上有故事。
葉緋作春宮畫,主角全是洧一,一冊精畫肯定能賣出高價,私房金幣又能有。
洧一像是過去的葉緋,他被擺布拒絕不得。
穿了衣也遮掩不住喉嚨的黑線,他添了魅惑,清冷被玷污過一樣。
后?來,連他的腳背也不放過,刺上月紋,她還振振有詞說,
“月神喜歡你?。”
無月的夜里,他是她的玩物。
不是有身?體?接觸才是,他的身?體?被刺上了烙印。
葉緋手背有日輪,洧一譏諷她被玩弄過拿他來作心里平衡。
葉緋卻是抬起手背給他看?清楚,
“這是一個?名字,他讓我記住他。”
接著她又說,
“最多到時我分你?點金幣,你?飛升去小?天宮也需要,沒錢寸步難行,那里可不是教廟。”
洧一眼神冷,
“那你?又是想讓我記住什么。”
“沒有啊,只是覺得漂亮,我們又不是情人?關系。”
“只是漂亮,你?把我的身?體?當什么!”
“搖錢樹,哎哎,別砸琴,很貴。”
洧一把琴給砸爛,還拿刀把刺青劃破,不在乎疼痛要毀去。
他穿著單薄衣,胸口殷紅血在流,受傷讓他看?起來別有味道?,葉緋記住這個?畫面,低頭趕緊畫。
“葉緋!”
狂怒吼聲,她頭也不抬,
“很快,馬上就好。”
洧一過去扔光桌上所有筆,灑了顏料,桌上地上一片狼藉,葉緋撲在畫上保護,身?上臟了畫不能臟。
洧一更怒了,
“你?眼里只有污穢不堪的畫!”
“這可是金幣。”
“你?起來!”
“你?先走?遠點。”
他不走?,葉緋設下?結界。
洧一眼神狠戾盯著葉緋,她若無其事把畫卷起來,
“別鬧了,我存點金幣不容易。”
畫卷收好,葉緋來到他面前,手指賦靈力要治愈傷口,他握住她手腕,拒絕。
“搖錢樹怎么了,我那么多下?屬給我賺錢,都沒你?這脾氣。”
“你?厲害,專門?畫男人?身?體?。”
“你?少空口污蔑,我可是正經(jīng)神,只畫過這一冊春宮。”
“你?不要臉。”
“沒玩弄你?身?子不錯了,還說我不要臉。”
被劃破的傷口治愈,葉緋檢查月輪,沒有破損放下?心,她說他,
“砸東西可以,不能再劃這里,月神會生氣。”
“我就劃。”
砰一聲,葉緋把洧一的臉按進了石壁,
“當我脾氣好是不是,我打人?可是很痛的。
凡人?就是欠教訓。
這天起,洧一不再理葉緋,拒絕和她說話。
作畫他也不配合,冷著臉,眼神故意無光。
葉緋是走?精品路線,這樣的對象自然不滿意。
“洧一,你?有什么不滿,說。”
洧一嘴縫抿緊,不理她。
葉緋許利誘,他不為所動,暴力恐嚇他,寧愿受傷也不肯再合作。
當一個?人?無欲無求,真當剛硬。
葉緋開始思索,他到底為什么生氣,好難相處。
梅雨季過去,洧一沒有和葉緋說過一句話,大?有再也不說的趨勢。
清晨,洧一走?臺階下?崖,身?后?多了條尾巴,葉緋跟著他。
葉緋要跟到他煩,開口說話。
這一場冷戰(zhàn),雙方開始拉鋸。
洧一走?哪,葉緋跟哪,他做什么都跟著。
吃飯沉默壓抑,葉緋很不喜歡,她眼神盯住洧一,他不受影響,自己吃完就把飯桌收拾了,也不管葉緋吃沒吃。
不說話持續(xù)到了盛夏,也沒有好轉(zhuǎn),葉緋從外帶回來一個?大?西瓜。
她把西瓜最中間的部位挖成圓球,給洧一。
白瓷彩蝶壽桃果盤中,疊著顆顆紅艷圓球,金叉挑起一顆,放到抿緊的唇前。
冰涼紅果肉觸碰到唇,壓了壓,他眼神移到她身?上。
冷戰(zhàn)結束了,洧一不允許被畫得暴露香艷,他要改。
他有一手好丹青,葉緋給他一幅試改,他把自己畫得嚴嚴實?實?,葉緋不樂意,這還怎么賣,不給他改了。
只是接下?來的畫作,走?向朦朧派,多是側(cè)身?,背影,正面時,有物遮擋。
洧一就是脫了衣,也是勿靠近的氣息。
葉緋也有畫正常的時候,白日她坐在臺階上,只線條勾勒洧一的面容或是身?形來練習,以便捕捉到神韻。
洧一站在河面,在對戰(zhàn)葉緋抓來的魀,幽冥中的十一級。
他從如來經(jīng)中學了不少本事,連瞬身?都會。
洧一沒有法?器,一天一夜,他渾身?是血徒手殺了魀。
葉緋給他治療時,他問,
“法?器如何煉?”
“這個?問題,那可就價格貴了。”
洧一沒有說話,而是等到了隔天清晨,葉緋在沉睡,而他沒有惡意,沒有驚醒她。
他一無所有,無法?等價交換,只能卑劣。
玉玦錄下?他們親密共枕的畫面。
這還不夠保險,他將她的手臂放到小?腹,在每日定時的傳音蟲響起時候,葉緋迷迷糊糊接起。
她的手碰到軟,抓了一把,下?一刻,神情呆滯,她轉(zhuǎn)過頭,洧一躺在一旁,眼神幽涼。
他故意打哈欠,發(fā)出了聲。
寶迦在傳音蟲中立即說,
“給我看?房間!”
葉緋冷汗流下?來,冤枉,天大?的冤枉,凡人?心眼怎么這么黑。
葉緋不敢給寶迦看?房間,他沒穿衣服在她床上,這誰能不誤會。
“寶迦,我待會兒給你?解釋,先這樣。”
葉緋結束傳音,寶迦再傳來她也不接。
洧一被葉緋按在地上打,比和魀對戰(zhàn)時還要受傷嚴重。
“你?敢陷害我!”
洧一露出笑?,
“需要我解釋嗎。”
“我要打死你?!”
“他會怎么想?”
地凹陷出洞,葉緋拳拳狠,洧一無法?再開口。
打死他,葉緋身?上的冤枉鍋背定了。
不打死他,她氣難消。
傳音蟲一直在響,葉緋逃避不接。
程歌黑著臉進來,傳音蟲對準了她,
“寶迦找你?。”
葉緋嗖地跑了,沉默片刻,寶迦客氣對程歌道?謝。
葉緋沖跑出去,腦子一片僵,不知道?怎么面對。
到了夜里,她也沒有回去。
兩天后?,洧一在蘆葦叢中找到她,她把自己遮起來,不和他走?。
洧一蹲下?身?,移走?遮住她的蘆葦,說,
“只是聽到聲音而已,你?為何緊張到都不回來?”
洧一不解,她緊張得太過了,他們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東西。
葉緋搶過蘆葦,繼續(xù)遮住她,
“我被你?害慘了,快點走?。”
洧一抿了抿唇,說,
“那你?聯(lián)系他,我解釋清楚。”
“他不會信的。”
“我給你?做了炸魚面,有加蛋皮。”
洧一拉葉緋站起來,蘆葦高過了他們,他走?在前,拉著低垂頭喪氣的她。
阻擋前路的蘆葦,他揮到一邊踩斷,帶著不知所措的神回去。
她可真幼稚,竟然躲在蘆葦叢中。
五天后?,葉緋看?到寶迦出現(xiàn)在崖內(nèi),她停在最后?一階臺階上,遲遲不敢走?過去。
結界隔絕神與凡人?,看?得見聽不見。
傳音蟲中的寶迦,他豐神俊朗,氣度不凡。
洧一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但從葉緋的神情判斷,定是在被訓斥。
“長點心眼,別再被凡人?算計。”
葉緋抬起頭,
“你?信我,我沒亂來。”
寶迦伸出手指點她額頭,
“區(qū)區(qū)凡人?,諒你?也不至于,你?自己心虛。”
“主要你?不分青紅皂白次數(shù)多。”
“我哪次冤枉過你??”
葉緋反駁不出,轉(zhuǎn)移話題,
“你?怎么來了?”
“不來,怎么知道?你?金屋藏嬌。”
“不單我在養(yǎng),伯乙和程歌也都養(yǎng)了一個?。”
葉緋的臉被捏住,
“讓你?們做任務,你?們還比賽上了。”
葉緋露出笑?抱住他,
“寶迦,能不能讓我回去,換別人?來做這個?任務。”
“這是在給你?鍍金,你?占著界域長的位置,但什么貢獻也沒有,和伯乙一起得個?大?功勞。”
“誰啊,眼紅我。”
“數(shù)不勝數(shù)。”
寶迦說完,結界撤去,洧一從高處階梯滾落。
膽敢算計葉緋,不死,但要給他個?教訓。
一道?道?雷劈在洧一身?上,魂散的痛,再壓抑,也忍不住喊出聲,太痛了。
那個?神居高臨下?看?他,仿佛是碾死只螞蟻般簡單。
葉緋扯他袖子,被他僅一眼,就放棄,窩囊別過頭,當沒看?見。
洧一咬血牙站起來,往高處臺階走?,每走?一步,身?上無形壓力加重。
他看?寶迦的眼神不服,身?體?血肉在開裂,骨也在顫鳴,血從臺階往下?流。
骨頭砸地發(fā)出聲響,洧一再次從臺階滾落。
夜里,洧一拖著殘軀進屋,一路快把他身?體?血要流盡。
他唇色蒼白經(jīng)過葉緋的寢房,歡愛聲讓他厭惡皺眉。
興許是有血腥味,很快就聽不見聲音,應當是設了結界。
結界,無形墻隔絕出兩個?世界。
洧一要記住今天的疼痛,沒有立即服用圣丹,挨疼到天亮,才服下?治愈自己。
葉緋,沒良心,就不該可憐她。
第086章 第八十六章 小天宮篇(一)
隔天, 葉緋叫洧一吃早膳,一大?桌色香味全的早食,他問,
“你討好那個寶迦不睡覺做的?他呢?”
“寶迦做的,他有事走了?。”
洧一坐下了?又站起來, 不吃,他自?己?做。
“你昨天可真有出息, 只會在我面前得瑟小人。”
“別這么?說, 我主要是怕他誤會。”
“誤會到?專程來抓你奸。”
洧一說話尖銳,葉緋呼了?口肉粥,
“他是我丈夫,關心我而已,你自?找的, 陷害我作甚。”
洧一沉默淘米, 良久后,洧一問,
“法器如何?煉。”
“哼,就沖你害我擔心受怕, 我不告訴你。”
“寶迦應該沒走多遠, 若是讓他知道我們一起睡過。”
“他知道我不會和凡人亂來。”
“是嗎,那給他看看這個如何??”
葉緋手頓住, 玉玦中的畫面她怎么?不知道。
他沒穿衣,她只有寢裙,手腳抱住他不夠,還要去趴在他身上睡覺。
又一枚玉玦, 明明和之前的內(nèi)容一樣,但因為錄的角度不一樣, 看起來他們在歡好。
葉緋搶走玉玦毀掉,洧一說,
“我還有很多。”
“你還說我對你小人,你這個卑鄙家伙!”
“我就該讓你餓死在蘆葦叢。”
“你怎么?這么?小心眼,寶迦和你,我肯定選他啊。”
“那你去找他畫下流畫。”
“我丈夫怎么?可以讓別人欣賞,反正你以后是去小天宮,天庭沒人認識你,放心啦。”
洧一把米鍋的手柄給捏斷了?,鍋依舊放到?火爐滾,他低頭的神情陰瘆。
葉緋把寶迦做的營養(yǎng)早膳全部吃完不浪費,還和他甜膩邀功。
洧一在喝清粥,覺得有些反胃。
葉緋在結束傳音后,將法器煉制的方法告訴了?他,
“我可真是善良,做好事。”
洧一站在水池前,洗她吃完的一堆碗盤,聞言,沉默以對。
他不是仙人體,沒有先天識海,煉器走天神的路子,外材料煉制。
每個階段,要用適合自?己?的法器,并非越強越好,否則會被反噬吸靈。
洧一配合葉緋畫了?好幾張她滿意的畫作,然后帶他去尋找材料。
飛廉出現(xiàn)?的時候,他有驚到?,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
獸不僅口吐人言,還能化作人模樣,她對葉緋大?倒苦水,
“主上,你該早點?叫我出來,素星不是東西,看你不在老是欺負我。”
“誰叫你和無?支祁幽會被他抓住。”
飛廉鼓起臉,
“無?支祁也不是好東西,男人都壞,都是混球,就該滅絕。”
葉緋拎著洧一坐在飛廉背上,獸騰空而起,越飛越高,洧一頭回高空,不由得的緊張,他抓緊了?獸毛。
飛廉大?叫,
“別揪我毛,痛。”
洧一臉上有不自?然,手安放在自?己?腿上。
“飛廉,變大?。”
“是,主上。”
身下獸變得大?,周邊有可走的余地。
洧一驀然地臉紅,葉緋當?沒看見,也沒有說話。
生活的世界,原來只是這個世界一角,一覽眾生小,切切實實感受到?。
洧一眼中有克制的興奮,飛廉穿越境域壁,他一眨不眨,甚至屏住了?呼吸。
一群從未見過的巨翼鳥見到?飛廉,紛紛散開躲避。
云端之中,霞彩觸手可及,洧一站了?起來,他望著前方,心跳開始降慢有力。
期待,讓他變得愉悅,
“葉緋,當?神,很好嗎?”
葉緋側(cè)躺在飛廉背上,打了?個哈欠,
“當?個厲害的神,還不錯。”
“你覺得,我以后會變得厲害嗎?”
“我花了?兩萬年時間才變得厲害。”
洧一喉間黑線有波動,最終,沒有聲音。
以后,那是很遙遠的事情。
他們來到?了?一處高溫地,土地干裂寸草不生,連天也是漫天紅。
葉緋手中握劍,把地劈開,像是剖魚肚。
地下埋藏的白?色晶礦露出,洧一拿葉緋贈他的彌芥子裝晶石。
等裝完,又去下一個地方。
一棵棵是樹不是草,它們只有二十寸高。
洧一在地上拔樹,雖然小,但重量極沉,并且,它們還會跑。
洧一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它們竟然在邊緣繞圈跑,就是不出去。
飛廉在一旁啃果子,
“主上,我能不能留下不回去。”
“不行。”
“主上,我會被素星弄死。”
“他就是想和你生個孩子。”
“我不想當?娘。”
“飛廉,素星有了?孩子,大概率不會再來煩你。”
“他把我當什么!”
“他孩兒的純凈血脈娘。”
飛廉把手里果子一扔,
“他休想!”
回去的路上,飛廉一直在咒罵素星,洧一問葉緋,
“素星是誰?”
“我養(yǎng)的一只壞鳥。”
回到?崖內(nèi),飛廉離開了?,她要找其他人生孩子,氣死素星。
洧一開始煉器,他拿錘子注入靈力,要將晶石捶融在一起。
那些小樹,全部去除枝椏變成木棍。
器煉廢,是常有的事,完美器有時是運氣,有時是靠時間篩選。
洧一花了?十年時間,煉器成。
在他煉器期間,他不出器房,都是葉緋把飯食放在窗口,真的就像是她養(yǎng)著的囚犯。
洧一的刀,名叫時淹,通體白?,刀尖有一抹紅。
刀柄雕刻螺旋紋,尾端嵌了?顆小珠子,洧一說是樹里?長出來的。
葉緋讓他把刀藏起來,然后給了?他一把拂塵。
他有些嫌棄,甩銀鼠尾巴的拂塵,
“為什么?不讓我用刀。”
“鋒芒太露,會被折。”
時淹非常完美,才煉成就誕出靈,這不是在叫別人來搶。
“那換個東西,拂塵殺不了?人。”
“打人痛就行了?,你要殺人,在看不見的地方用刀。”
洧一抬眸看葉緋,她說的平常。
之后洧一只用玉柄長銀絲的浮塵,時淹藏了?起來。
三個種子都在發(fā)芽,又過了?近百年,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里?,忽然狂風大?作,天空云呈漩渦。
葉緋,伯乙,程歌,站在山峰頂,看著迅雷劈向三人。
雷把山劈成了?平地,還要把人劈成兩截。
三個種子在對抗天雷,雷在要他們命時,也在淬煉他們的身體。
當?層層云中漏下一束光時,站起來的只有洧一,他抬頭看向天,光籠罩在他身上,就要飛升。
三道身影瞬間一起擠進去。
在傳送期間,葉緋朝伯乙和程歌要金幣,
“給錢給錢,我贏了?。”
葉緋那張愛錢嘴臉,洧一眼不見為凈。
傳送結束,他們踩在了?堅實地上,一份軸卷準確無?誤落進洧一手中,打開看,是地圖。
葉緋罵了?一句,程歌翻白?眼,那群天宮神愛玩,連飛升者也不放過。
這時,四周地面突然震晃起來,視線之中,出現(xiàn)?了?僥神的身影,他們高達五百丈,全身藍銅色,眼大?惡煞。
在諸多大?腳印踏下來之前,葉緋拎起洧一跑。
天庭之外,有許許多多的神,這僥神,體格龐大?,身體堅硬,腦子憨,易暴怒,一旦起沖突,是死也要斗到?底。
他們對動態(tài)物?敏銳,只要飛,不管多小都會被發(fā)現(xiàn)?,然后追著打。
在地上跑,他們需要低頭才能發(fā)現(xiàn)?。
葉緋他們瞬身狂奔,僥神塊頭大?,跨出一步,距離相當?遠。
一棵巨樹底下,三個神心情都不算好,葉緋看向伯乙,
“伯乙,你聯(lián)系延津,這任務換人吧。”
伯乙猶豫了?一番,然后拿出傳音蟲,沒多久就接通,
“師父,飛升傳送只到?僥巨國,剩下的路要根據(jù)地圖走過去,葉緋要我問你怎么?辦。”
葉緋瞪伯乙,沒想到?他還能更?陰險,把蟲眼對準她。
這個時間,延津在昭陽宮內(nèi),左右黑白?棋子在對弈,葉緋朝他哀怨,
“這怎么?完成,前路漫漫,有什么?在等著都不知道。”
延津沒抬頭,手在落子,
“找你的顯哥,全天庭你最合適。”
“一點?也不合適,要經(jīng)過許多個神族國度部落,我在外很危險。”
“是時候為天庭奉獻了?。”
葉緋愁苦了?臉,
“那有沒有后援。”
“沒有。”
“延津,給一點?,一點?點?也行,這一路真的會很危險。”
延津抬起了?頭,
“不完成,都別回來。”
傳音蟲斷了?,天庭不給后援,一切要靠他們自?己?。
三個神都變得喪氣,這得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洧一在研究地圖,他看得仔細,發(fā)現(xiàn)?有句密語。
他念出密語后,地圖發(fā)光,原本只潦草標了?僥巨國名字,現(xiàn)?在浮現(xiàn)?出羽丘地名,還有朵笑臉花。其他地方,依舊是空白?。
當?務之急,是要找過夜地,在外容易被踩踏。這個國度,不僅僅僥神巨大?,其他生物?也體型龐大?。
等夜色降臨,光一連串亮就是繁華的地方,定有旅店。
葉緋他們扒住僥神的腿,一段段距離換。
眼前的旅店,高望不到?頂,小人來到?大?人國,跳到?了?桌上發(fā)光,才被旅店老板發(fā)現(xiàn)?。
但他們很快被驅(qū)趕,金幣太小,老板不收。
葉緋和伯乙翻找東西,一個拿出巨蛇的牙,含毒,一個拿出碩大?的種子。
老板低頭湊近看,巨物?壓近,陰影籠罩,兩根手指拿起毒牙,不多久,又拿起種子。
一把鑰匙給到?葉緋手里?,種子抵三頓餐,一天一餐。
他們一間房足夠,今天的心情起伏大?,以為馬上能完成任務,沒成想是剛開始。
只有洧一心態(tài)平穩(wěn),對僥神好奇。
侍者送來晚膳,以為房間沒人,想要偷偷拿走一條肉腿吃,一把劍突然出現(xiàn)?,差點?把他的手臂砍斷。
程歌擴音,讓他滾,侍者立即跑了?。
待在旅店內(nèi)的客,受當?地神律保護,發(fā)生斗毆,店家要被追責。
但在外,不會管,死了?是你倒霉。
葉緋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像螞蟻一樣在食物?堆里?吃。
吃飽喝足后,他們商量接下來怎么?辦。
程歌猜測說,
“這凡人這么?弱,小天宮把他送到?這里?來,會不會有誰來暗中保護,我們要暴露。”
葉緋搖頭,
“他們不會來保護,這是他們的游戲,闖完所有關,洧一直接成神,他們才會接納他,否則,自?生自?滅。”
伯乙說了?句無?關話,
“師父是對的,誰都沒你了?解他們,把我們換了?都不會換掉你。”
“信不信我在這里?做掉你。”
“那你得賠師父一個兒子。”
“你都三千歲了?,還口不離師父,怪不得慈倫不想理你,幼稚。”
伯乙氣悶到?,
“肯定是你攛掇她。”
“還用我攛掇,黎長的好看,你又不是沒眼睛。”
“長的好看有什么?用,本君以后讓黎滾出天庭。”
伯乙說這話,只有洧一驚訝看他。
葉緋笑他,
“自?己?沒魅力,要靠權,呵呵呵。”
“師父怎么?做,本君也怎么?做。”
“大?混蛋教出小混蛋。”
程歌心中掀起了?浪,但隨即又平靜,與她毫無?干系。眼見話題跑離,程歌拉回他們,
“我們要怎么?去羽丘?”
葉緋看向洧一,
“這是對你的試煉,我們最多起輔助作用,你說怎么?去。”
洧一眼剜她,
“你現(xiàn)?在才說這話,剛才讓你去便?宜旅店,非得來這里?。”
“便?宜的有臭味。”
“便?宜才好收買侍者,稍微給點?就能知道這里?的情況。”
“你還怪上我給你住好了?,要是沒我,你住哪里?,怎么?辦。”
“我挖地洞。”
葉緋無?話可說,挖地洞,當?鼠呢。
第087章 第八十七章 小天宮篇(二)
在僥巨國, 金幣無用,這里物物交換,肉, 是硬通貨。
第二?日,旅店提供黃脂抓飯, 黃澄澄一大桶,夸張到像散發(fā)金光。
最上還鋪蓋豐腴的肉條, 香氣爭先恐后涌入鼻內(nèi), 誰都沒忍住,跳入飯桶中大吃。
葉緋把米粒切塊,手抓來吃,這是僥巨國獨產(chǎn)的黃脂米,別?地吃不到。
一口米一口肉, 哪里還記得今日要干什么, 都沉浸在這場盛宴中。
他們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整桶, 各自都有?儲藏,盡管如此, 還有?一半給了送食物來的侍者。
從他大口嚼吃的嘴里, 知道了花叫鴣桑,是羽丘城的城花 。
至于羽丘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很多僥神一輩子也沒離開?過本城。
他不知道,葉緋要搶走抓飯不給吃了,這位僥神立即說,
“老板知道,他去過很多地方?。”
飯香誘惑, 侍者說了旅店老板更?多的事情,說他女?兒得了怪病,到處求醫(yī)。
侍者吃完,帶著空桶離開?了。
葉緋吃飽,躺下?想睡覺,洧一往她耳朵里念經(jīng),
“跟我去找店老板。”
“拜托,這是你的事。”
“你還想不想盡快到達小天宮。”
“洧一,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很愛威脅。”
“對你,就該如此。”
葉緋賴著,
“伯乙,你陪他去。”
“本君要去獵獸,沒空。”
葉緋又指揮程歌,
“程歌,你和他走一趟。”
程歌正在綁緊衣袖,聞言說,
“我也要去獵獸。”
她不喜歡欠別?人?,要獵獸賺食宿費。
他們兩個已經(jīng)分配好自己的任務,葉緋只好起?身,
“洧一,你真是來克我。”
“是治你懶病。”
等伯乙和程歌出門,葉緋飛上高空鎖門。
她下?來后沒看?見洧一,
“洧一,洧一,你在哪里,洧一!”
不會是被什么小動物踩死了吧,葉緋剛要用神識找,他從房內(nèi)門縫中走出來,
“你進去也不說一聲,要嚇死我,以后不準離開?我身邊!”
葉緋生怕要重新再來,在他手腕綁線連接她的手指,超過三?丈就會拉扯手。
洧一進去,是拿葉緋落下?的扇子,
“丟三?落四,自己東西都保管不好。”
葉緋接過,說,
“我們還會回來。”
“在這里,發(fā)生什么都有?可能,要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
葉緋沒吭聲,他是對的。
去找旅店老板前,洧一讓葉緋聽他的,不能擅作主張,她答應了。
他們附在了店老板身上,跟著他進入旅店頂樓。
僥神的重量,沒有?臺階可以承受,往高處去,都是用傳送光柱。
旅店有?一處地方?,專門傳送往高樓去,葉緋他們所住,是在第一層,房費便宜。
隨著老板走進光柱,拉下?光壁上最 高的拉環(huán),他龐大身體往上浮升。
建筑仿佛高到無止盡,葉緋和洧一看?到了這座城的面貌。
城建筑之外,是大片藍色海域,面積是城的好幾倍,海面無船經(jīng)過,沒有?哪只船能載僥神過海。
穿過的云霧,一層又一層,抵達蒼穹之頂般,光柱傳送停下?。
穿過一道限制墻,在走廊,葉緋聽到了哭鬧聲,老板快步走,他打開?一扇門,光亮讓葉緋不適閉眼?,等再睜開?。
見到一個頭長犄角的小僥神,她的眼?淚已經(jīng)讓房間?內(nèi)玩具漂浮起?來。
她坐在淚海中,不停哭,眼?淚水柱一樣噴出來。
老板心疼去哄女?兒,
“珍,乖寶,怎么哭了。”
他的女?兒珍,依舊在手掏眼?窩嚎啕大哭,大河決堤的眼?淚,房間?水位又升高許多。
老板無奈,離開?房間?去拿東西來哄女?兒。
葉緋和洧一跳到了高處,也就在此時,哭聲停止,大眼?睛靠近,盯住桌面上的兩個小人?。
軟乎乎的手掌用力拍下?,等翻開?,什么也沒有?。
眼?睛在移動尋找,忽然,珍的手,移走桌面上木娃娃,她咯咯笑起?來,然后手掌又拍下?。
連續(xù)拍了好幾下?,全落空,珍開?始大吼,吼聲讓各種瓶器瞬間?爆破。
洧一被震吐血,葉緋拿塔將?他罩住,葉緋飛到珍的眼?前,還沒說話?,她兩手合掌,要把葉緋拍死。
可手掌傳來了刺痛,珍又開?始大哭,她松開?手,手心被劃了一道口子,金色血液流出。
“閉嘴,不許哭!”
珍停了哭,手掌心放到嘴前,伸舌舔,血止住,傷口在治愈
她眼?睛盯住葉緋,
“你是誰,爹爹讓你來陪我玩的嗎。”
“我是來綁架你。”
“綁架,那是什么游戲?”
“就是,你得跟我走。”
“好啊。”
珍看?起?來興奮,她去打開?一扇門,房間?內(nèi)的水全部沖走,她手里只拿了個木娃娃。
寶塔塔底延伸出許多光絲,珍被吊起?來,從窗戶下?去,她新奇地看?著房間?外,抱緊木娃娃的同時,臉上在笑。
洧一提前要走最后一餐,全部裝完,他和葉緋坐在珍的肩上,大搖大擺走在街上。
通知伯乙和程歌集合,他們回來看到葉緋拐走了老板女兒,迅速跳上另外一個肩。
洧一已經(jīng)記住方?向,他指揮珍往城外走,為了讓珍配合,葉緋讓伯乙交出一條肉腿,換取了許多小孩愛吃的零嘴糖果。
珍更?高興了,手里拿著一串糖圓丸子吃。
丟失女?兒的店老板,吼聲大得整座旅店都聽見,店伙計們在發(fā)抖。
城門外,珍在海邊玩水,等她玩累了,洧一拿出一半的飯食給她。
珍席地坐,大勺子進嘴會漏,
“爹爹帶我去過城外,要走過很長的一條路。”
洧一問她,
“路在哪里?”
珍手里的大勺子指海,
“在南溟下?面。”
僥巨國,地處南方?,所有?的海叫南溟。
洧一繼續(xù)問,
“要怎么下?去?”
珍舔掉手指上的米粒,說,
“爹爹每次都要給一個壞蛋很多肉,他會帶我們下?海去。”
“這個壞蛋在哪里?”
“不知道。”
珍吃飯香,吃得滿臉都是,等肚子吃飽又想睡覺。
結界阻隔不了冷風,珍冷要哭,葉緋,伯乙,程歌拿出所有?的暖玉,貼在她身上,她這才舒服打起?鼾睡著。
出城險中求,現(xiàn)在要通知珍的爹,暴怒中的僥神。
誰也不肯去。
洧一壓根就沒指望他們?nèi)?個,他拿飯食時,已經(jīng)在房中留下?信。
一直等到了天黑,才等來怒氣沖沖的店老板,洧一在信中威脅,只能他一個來。
看?到珍倒在地上,身上被貼了東西,店老板著急吼,
“你們對珍干了什么!”
珍的周圍有?結界,聽不見聲音,她抱著木娃娃睡得香甜。
洧一對店老板提要求,
“幫我們?nèi)ビ鹎穑桶颜溥給你。”
“想都別?想,識相就快把珍還來!不然要你們死在這里!”
洧一換了個方?式,
“要如何去羽丘。”
“距離此地有?三?座城,給過路費便可去。”
“找誰?”
“南溟擺渡閣。”
“如何找?”
“每天早晨,這里會有?擺渡者收取過路費。”
“收取多少費用。”
“按首級,一個一百條犀蟾腿。”
為了珍,店老板壓抑住怒火回答,洧一說,
“我們要四百條犀蟾腿,就放了珍。”
店老板吼了出來,
“你知道一條犀蟾腿值多少嗎!我得攢一千年才攢夠!”
洧一不知道,另外三?個也不知道,聽店老板怒氣告訴他們,犀蟾只在特定的時間?出現(xiàn),要獵它們只能等。
談不攏僵持,店老板只好告訴他們,
“擺渡閣每天都會換擺渡者,有?些不會檢查仔細,特別?是有?個大鼻子,他總是喝得醉醺醺。”
他們個頭小,容易躲避檢查混進去。
綁架了不能空手,去往羽丘不想再額外花費,洧一要了十?份僥神分量的食物外加一百條普通獸肉腿。
店鋪老板想去搶回珍,一把長劍擱在珍的脖子前。
他暴躁地在原地吼,最后說,
“等著!”
天快亮時,珍感覺不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父親肩上,
“爹爹,你怎么來了?”
“你貪玩,跑出去害爹擔心。”
“葉緋說我聽話?,就給我糖吃,原來我的眼?睛里有?壞長蟲,她給我拿出來,我不怕光了。”
店老板停下?腳步,但?很快又往前走,
“珍,以后可不許亂跑,要告訴爹。”
“那以后我可以下?來了嗎?”
“可以,但?不能再和陌生壞神走了。”
“嗯,不走。”
天完全亮起?,海面上出現(xiàn)一艘船,像條魚,船身色彩鮮艷,在停靠岸時,兩側(cè)伸展出下?船的甲板。
從船上下?來,是一個鮫神,他的臉,干枯皮上長滿了鱗片,體型可見的從小膨脹變大,變得和僥神一樣。
那艘船,張開?了船頭的魚嘴,一條魚直翹翹立挺。
已經(jīng)有?要出海的僥神在等待,鮫神先檢查犀蟾腿,數(shù)量對后,扔進魚嘴。
然后再檢查出海者有?無夾帶,鮫神的手掌有?大小不同的肉顆粒,具有?強吸力,在僥神身上吸一遍,沒有?活物,就登記發(fā)一面牌。
魚船發(fā)光,吐出一個海泡,罩住持牌者,運送到海底通道。
葉緋一行,隔絕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吸附在一個僥神腿上。
海底暗深,過了許久才抵達通道,海泡消失,僥神往前走,才走了沒幾步,就有?另一個鮫神叫住他,收過路費。
僥神發(fā)怒,已經(jīng)交過又要交。
鮫神手里有?把兩叉戟,光電如線在亂舞,他有?理有?據(jù)說,
“剛才是送你下?來的費用,現(xiàn)在是過這條道的費用。”
僥神哪里肯再交,與他打了起?來。
趁不注意,葉緋他們往前瞬身跑,但?又急停,貼在通道壁上。
前方?又有?三?個變大的鮫神出現(xiàn),下?一個出海者就要到來,他們急著去處理不肯交費的僥神,并沒有?注意周邊小物。
好在,之后一路不再有?鮫神,暢通。
海底通道周邊有?發(fā)光的大魚,照亮的同時,它們的眼?睛也在監(jiān)視,飛行可能會引起?注意,驚動海底鮫,這是一群流氓無賴。
將?近一整天在瞬身跑,前方?路依舊沒個盡頭,三?個神沒事,洧一已經(jīng)氣喘不穩(wěn)。
他們坐下?來休息,拿出食物,全部臉色變,店老板給他們的食物有?毒。
隔了時間?,香味之中有?散發(fā)出其他味道。
他們四人?,對于僥神的心險惡,有?了認識。
葉緋說,
“早知道不做好事了。”
洧一說她,
“一碼歸一碼,你救了珍,珍對你感激,她爹如何,不能算她頭上。”
葉緋瞪他,
“你總是有?道理,這飯你收的,沒檢查仔細。”
“也許有?用呢,誰知道前頭還會不會被扒皮。”
這話?,還真有?可能。
誰都沒想睡,吃了之前的手抓飯休息后,繼續(xù)往前跑。
跑跑停停了近五天,看?到前方?有?僥神,四道身影立即去扒住。
被洧一說中,離開?通道,要上去,交第三?遍費用。
那個僥神已經(jīng)什么也沒有?,又走多天極為饑餓。
已經(jīng)吃過虧,僥神在靠近出口處停下?了,他想搶后面的僥神財物。
突然,有?陣陣香味傳來,這個饑餓的僥神聞香走,當看?見多份食物,饑餓控制他,直接拿起?來吃。
當僥神吃飽,全身都有?了力量,他不再等待。
只有?一個鮫神守著,他沖了過去,打斗很快波及蔓延,這個僥神很強,鮫神呼救,同伴們很快乘魚趕來。
海泡是為了能承重僥神,鮫神們都是乘魚,一條魚騎被搜神破壞神魂,渾渾噩噩離開?了。
南溟海面上,浮出一條翻肚子的魚。
站到地面上,葉緋大口吸氣,在不見天日的海底,悶,經(jīng)脈不暢。
原本該放松,可想到還有?兩條海底通道等著,心情都不好,這里治安也太差了,南溟擺渡閣橫行霸道。
葉緋忽然地,想到石千照。
那枚金幣上的力量,在回漲。
延津不信她身上沒有?石千照的東西,已經(jīng)找過千百遍,一直沒有?找到。
混在金幣中的金幣,自然找不到。
石千照恨她欺騙,她也怨他,在誅神崖被延津這個小人?欺負。
死在外頭算了,葉緋望著海面的神情變猙獰。
第088章 第八十八章 小天宮篇(三)
故技重施, 在第三次通道?內(nèi),被大魚眼睛發(fā)現(xiàn)。
大魚們成群匯聚發(fā)光,讓偷渡者無處可藏。
鮫神最?痛恨被占去?便宜, 許許多多的二?叉戟發(fā)出光電,形成恐怖光線網(wǎng), 包圍了通道?。
前后有?更多的鮫神在趕來,得速戰(zhàn)速決, 在海底天神處劣勢。
論戰(zhàn)斗, 伯乙和程歌經(jīng)驗豐富,他們兩個很快商定,程歌開路,伯乙拖住鮫神。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帶著?洧一先跑。
葉緋這?項決定沒有?異議, 她的手, 緊握住洧一的手腕。
程歌一劍將光線網(wǎng)劈開道?口子,她和葉緋御劍沖出去?。
見她們要跑, 海中魚齊齊發(fā)出震波,海底震波威力?極強, 劍發(fā)出顫鳴, 無法再御飛。
程歌破壞通道?,葉緋跳躍了出去?, 頃刻間,海水漫進,鮫神們怒不可遏,二?叉戟不停敲地。
震波比之前更強, 寶塔出現(xiàn),光照亮幽暗海底, 帶著?葉緋和洧一往上浮升。
血腥味在吸引海獸,程歌不停殺,要引來更多,密密麻麻的海獸阻擋鮫神追擊。
藍色海水中,出現(xiàn)一大塊金色水面,還在擴散。
寶塔破水而出,帶起葉緋和洧一,還來不及松口氣,發(fā)現(xiàn)海面正在被電流封鎖,變成海水電結界,難破。
寶塔浮空,葉緋和洧一站在塔頂。
海上有?一艘小舟,舟上有?個鮫神,他在垂釣,釣起的海獸甩喂給舟吃。
小小的魚舟,嘴倏然變大,吞掉比它身體大多倍的海獸。
垂釣的鮫神開口說,
“補足過路費,可以放你們走。”
葉緋說,
“只有?一百條肉腿。”
鮫神放下魚竿,站了起來,
“窮鬼還敢搗亂,活得不耐煩。”
“金幣收嗎?”
“那玩意?兒在這?里沒用,看?你長?得還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我家很有?錢,你放了我同伴,給你送肉腿來。”
獨自守在海面上的鮫神,能把整片海域封鎖住,實力?不可小覷。
葉緋覺得能用錢解決,就不想動手。
那個鮫神哧哧笑?,
“這?話我經(jīng)常聽到。”
金虹鬼魅出現(xiàn),丹灼劍擋住突如其來的二?叉戟攻擊。
鮫神彈開拉出距離,他驚訝哦了聲,
“竟然能擋住。”
“金虹,殺了他。”
金虹領命,身體炎火暴漲,看?不見的速度一劍劈斷那艘小舟。
魚舟慘烈叫聲成功惹怒鮫神,他不再管葉緋,而是對?付金虹。
葉緋站到鮫珠頂,周身靈力?傳到寶塔,塔底出現(xiàn)一束金光,將海面結界切割破碎。
同時有?塔門打開,雙頭蛇游神出現(xiàn),進入海底。
鮫神看?見葉緋營救同伴,要去?殺她,但被殺不死的靈纏住。
他吹口哨,那艘被劈斷的魚舟,長?出無數(shù)觸須拼接自己,緊接著?,一只龐大海怪出現(xiàn)。
二?神水從塔門流出,結界海面變成了結冰地,葉緋吩咐,
“洧一,去?殺了它。”
葉緋控制結界破口,洧一手握時淹,縱身躍下,要拿海怪試刀。
海怪魚身背長?刺,有?一對?肢,魚頭長?了十目,也稱它為十目怪。
它身體撞碎冰地,游向葉緋,洧一擋住它,沖跑躍起,揮刀斬。
海怪的一只眼睛被劃傷,它狂暴獸吼,張開巨嘴,要吃了他。
鮫神被金虹砍傷手臂,他露出了原形,雙腿變成了長?魚尾,兩邊有?魚鰭,手臂變長?,手指連合成掌。
上半身人體腰側(cè)背后有?小孔張開,頭部?長?出了兩扇尖耳。
那張枯皮臉退去?鱗片,變得光滑無比。
鮫神手中的二?叉戟戳進冰地,瞬間,天地變色,百道?強雷降下,把冰地炸裂碎,雷電加強海面結界。
破開的口子在復原,遠處海浪在卷高。
葉緋加大靈力?輸送,金塔光束持續(xù)切割保持破洞。
鮫神見狀,拔出二?叉戟,扔向葉緋,金虹護主,等回頭,鮫神鉆進了海底。
海面碎冰已經(jīng)重新?結塊,鮫神躲在冰底下隱藏。
那柄二?叉戟停在空中引雷,海浪已經(jīng)升高的到萬丈,遮住了光。
二?叉戟突然地降落插地,百雷降下的同時,海底震波將所有?冰塊震碎,金虹有?所防備,劍刺穿破冰出來的鮫神尾,炎火灼燒尾。
鮫神距離寶塔只有?五丈遠,被灼燒的尾用力?甩去?,寶塔震動,結界破口縮小。
有?道?道?光柱從海底射出,金虹回到葉緋身邊,鮫神受傷的尾巴纏繞住光柱,他目光陰測測盯住葉緋,
“今天你休想離開。”
萬丈海浪在逼近,浪前,有?數(shù)頭海獸在趕來,海獸頭上,站著?一位脖間有?金光圈的鮫神,葉緋臉沉下,在自己逃跑和救伯乙之間徘徊。
傳音蟲聯(lián)系延津,
“延津,伯乙要死了。”
對?方沉默片刻,傳來,
“那四個小朋友一起陪他。”
葉緋破口罵,
“你知不知道?來的是誰,鮫神中的金光長?老!我哪里打得過!”
“你干了什么事惹他出來。”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救命啊!”
“抓母鮫,藏在海獸肚子里。”
“萬一沒有?不是要死。”
“你眼前的鮫神尾側(cè)有?紅線,這?是情線,他有?母鮫。”
傳音結束,拋下伯乙果然不行,葉緋穩(wěn)住心神,
“洧一,剖開海怪的肚子,抓母鮫。”
洧一聽到了,受傷的鮫神也聽到了,他立即朝海怪游去?。
海怪背上的刺,朝洧一射去?,可轉(zhuǎn)眼間,根根刺出現(xiàn)在別地。
洧一的刀朝它無刺的背上揮去?,可傷口卻是出現(xiàn)在它的肚子上。
有?驚懼尖叫的聲音,洧一又揮刀,鮫神去?擋,被突然出現(xiàn)的金虹,一劍劈成兩截。
海面電流封鎖消散,雙頭蛇游神載著?伯乙和程歌出現(xiàn)。
但此時,四面海獸包圍了。
洧一手里抓著?個母鮫,柔弱美?麗,曲卷的金色長?發(fā)到后腰,上身豐碩飽滿,腰臍沿下到尾的鱗片折射出淡淡彩光。
鮫神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母鮫身上,她害怕地想躲在洧一身后,但被他拉在前展示。
鮫神之中,母鮫數(shù)量少,是被奪取的對?象。
洧一的手,掐住了母鮫脖子,她害怕流出淚,眼淚化作晶珠,更美?麗了。
殺氣騰騰的一群鮫神,把目光移向金光長?老,他們想要這?個母鮫。
金光長?老問葉緋,
“你為何殺我族。”
“我奉天帝之命要去?羽丘,遭你們南溟擺渡閣剝削,交費用一遍不夠,要三遍。”
金光長?老良久后才開口,
“誤會,他們不知你是天庭貴客,我替他們向你賠罪,送你們到羽丘。這?個母鮫你們帶著?也不方便,不如交給我。”
“先送我們?nèi)?。”
許久,金光長?老沒有?動作,金虹用劍挑開母鮫尾巴上的一片鱗,她嬌羞去?捂住。
金光長?老被下屬們灼熱目光盯,本不悅放他們走,但這?母鮫實在美?麗,他不是很痛快地放出一條路,派魚騎送葉緋一行去?羽丘。
魚騎的后方,跟著?一群海獸,伯乙問葉緋,
“你怎么知道?抓母鮫有?用?”
“比你年?紀大,自然比你知道?多。”
“不信,外界你比我了解的還要少。”
“救了你,就這?態(tài)度?”
“被你救,感覺很不好。”
“那我踢你下去?。”
“謝謝你救本君。”
伯乙別扭說出口,葉緋笑?出聲,只有?洧一知道?她笑?什么,但沒有?拆穿,看?她以恩人自居。
程歌感覺也很不好,被討厭的人救了,謝字說不出口。
只是記住了這?一次,以后還給她。
魚騎在海上行駛快,等站到羽丘的地面上,洧一將母鮫扔向海面。
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爭奪母鮫的廝殺,遠遠比殺其他族更殘忍血腥。
他們仿佛都瘋了,朝著?母鮫聚集。
而那個母鮫,目光看?向的是金光長?老,她半身浮在海面,海水打濕了發(fā),一股說不清的味道?從她身上散發(fā)。
為她起的爭奪更厲害了。
交/歡的鮫神會發(fā)出類似歌聲的聲音,他們只駐足了一會兒,增長?點了解,然后都轉(zhuǎn)身離開,卻是在沒多久后,聽見母鮫的慘叫聲。
剛才還在和她交/歡的金光長?老,結束后就把她扔給下屬們,沒有?獨占的意?思?。
“不準殺同族。”
爭奪沒有?了,那就輪到母鮫倒霉,成群的鮫神涌向她。
程歌的手指在發(fā)涼,她說,
“我去?殺了母鮫。”
沒人聽見,這?只是她無聲的話。
那個金光長?老,眼神冷銳盯著?葉緋,在訴說母鮫的挾持對?他沒用。
這?個意?思?,要她傳達給天帝。
葉緋托塔飛升到空中,朝他露出傲慢笑?容,天庭永遠是至高無上。
鮫神只能生活在南溟,不能離開海水上岸,是因?為天庭不允許。
金光長?老眼爆出殺意?,天空之中雷警告降下,可沒多久,蘊含磅礴力?量的雷柱降在海上,海水變色,海獸們瑟瑟發(fā)抖,無數(shù)海中生物死去?。
伯乙和程歌也飛升到空中,臉上露出嘲諷笑?,俯視眾鮫神。
洧一看?向那道?未消失的雷柱,目光深,從蒼穹天降下懲罰南溟,天庭,世界之主嗎。
金光長?老恨恨看?天,又看?葉緋,伯乙,程歌,記住了這?三張臉。
他們與海獸在海面消失后,葉緋才長?舒一口氣,
“伯乙,關鍵時刻,你師父還是很行。”
伯乙臉臭,
“是師父告訴了你母鮫,他救的本君,你好不要臉。”
葉緋呵了聲,
“沒我,他說了又有?什么用。”
伯乙被她騙去?說謝,氣得不要理她。
程歌也在生悶氣,差點被她騙去?回報,做任務,天庭的幫助不需要回報。
葉緋身上的傳音蟲響起,是卜淵,剛才的雷就是他特有?的雷柱,他遠距離降下,
“淵,還是你關心我。”
“都在傳你養(yǎng)外室,怎么回事?”
“誰在傳謠言!”
“有?鏡神照到你和個凡人在一起。”
“他呀,是。”
伯乙手快捂住她的嘴巴,他兇神惡煞,另一手浮現(xiàn)小天宮三個字。
葉緋想到元顯的能力?,點頭,伯乙放開手,
“你先說,哪個鏡神傳我謠言。”
“不清楚具體哪一個。”
“我養(yǎng)個外室而已,你最?好不要有?意?見,他現(xiàn)在鮮嫩,等我玩膩了再來找你。”
“你說,要玩膩誰。”
“我養(yǎng)的外室。”
“葉緋,你再說一遍!”
蟲眼傳來了卜淵慍怒的臉,葉緋責怪伯乙,
“伯乙,你干的好事!你過來解釋!”
他事不關己裝聽不見,快速走遠,只剩下葉緋面對?胡說八道?的苦果。
洧一看?向卜淵,問程歌,
“他是誰?”
“卜淵。”
“他和葉緋什么關系?”
“她丈夫。”
“那寶迦呢?”
“也是她丈夫。”
“她有?幾?個丈夫?”
“四個。”
洧一受到?jīng)_擊回不過神,抿緊的唇張開又合上,他垂下眼,不知站了多久。
葉緋手中扇子敲一記他的手臂,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走了。”
洧一對?她沒個好臉,冷冷剜她一眼,自己先走了。
葉緋莫名其妙,才被卜淵訓了一頓說話不正經(jīng),又無故遭冷臉。
她今天可是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沒人夸就算了,還一個個冷臉。
“洧一,你給我說清楚,你干嘛給我臉色看?!”
葉緋追來,洧一往后瞥看?,哼了聲。
“你還敢哼了,你個小小凡人,反了天!”
“哼。”
羽丘,到處可見鴣桑花,花長?了張笑?臉,笑?到變形張開嘴,變得可怖。
地圖上沒有?更多的提示,想不明白,花和傳送之間有?何聯(lián)系。
夜里,他們宿在便宜旅店中,左右兩間房,都在激烈歡愛,聲音比雷響,時不時墻要掉碎屑,站在地上有?震顫感。
這?一次,不是洧一要求住便宜旅店,而是他們都窮了,吃了飯后,住不起好的店。
洧一突然驚得說不出話,伯乙和程歌不在乎被看?到,他們歡好了起來。
洧一不理解,他問葉緋,
“伯乙不是喜歡叫慈倫的姑娘,他怎么還。”
葉緋神情淡,并不驚奇,她說,
“天神都這?樣,喜歡不代表不會和其他人歡好,外界的準則不適合天神,天神忠于自己的欲/望,至今,我只見過一個例外。”
“哪個例外?”
葉緋低頭看?手背,語氣變得低落,
“這?個例外,他們都不喜歡他,我卻很喜歡,但我是個膽小鬼,不敢跨出去?。他等了我很久,我還是跨不出去?,現(xiàn)在,他不見了。”
“你不喜歡你的丈夫嗎?”
“我沒有?選擇。”
洧一神色認真說,
“每件事都有?選擇,敢不敢而已。”
葉緋苦笑?,
“我就是不敢。”
“不,你很勇敢,我今天見到你面對?金光長?老都可以不懼,為什么不敢選擇那個例外?”
“我怕死,我和他相愛是災難,小天宮不會放過我,我的丈夫也不會放過我,他也不會有?安寧日子,誰都不會好。”
洧一看?到她難過,嬉笑?外表下掩藏著?愛而不得的痛苦。
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太簡單了。
“抱歉,不該說的那么輕松。”
“如果我能早點認清自己想要,我其實不需要那么多金幣,靠自己去?賺也行,簡單飯食飽腹都可以。
如果我能早點勇敢,我一定去?站在他身邊,不讓他孤獨。”
遠處在歡愛,近處在悲痛流淚,洧一將葉緋抱進懷安慰,無關情,只是憐憫她。
是的,憐憫她,可憐她要周旋丈夫,無一是所愛,還要勉強自己去?接受。
一個誤會,要躲進蘆葦,這?不是愛,是懼。
“葉緋,現(xiàn)在離開他們,也不晚。”
“可是離開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不會的,你有?一身本事,你有?雙手會做飯,在哪里都可以過得好。”
葉緋一直在遭受打壓,鼓勵的話,鮮少聽到。
葉緋抱住洧一,哭得像孩子,他認同她,覺得她可以,不是個糟糕的人。
她一直覺得自己糟糕極了,糜爛,墮落,任性,都這?么形容她。
洧一抱緊了她,
“你可以做的很好,我相信你。”
葉緋突然地推開他,眼淚依舊在流,
“別相信我,我只會讓你失望。”
“我的期待,不該只有?你去?實現(xiàn),而是我要做的夠好能影響你,這?是一件雙方的事情。”
洧一擦去?她的眼淚,清亮瞳孔中倒映他。
“原諒過去?的自己,放下過去?的人,我知道?這?很難,但這?是在重建現(xiàn)在的自己。”
他是凡人,他比她弱,但他通透有?智慧,無欲無求,在她干涸的心上滴下一滴水。
“洧一,頭發(fā)剃了可以少些煩惱嗎?”
“別傻了,騙人的。”
“哦。”
“他們什么時候能結束?我想睡覺。”
“天不亮不會結束,我給你耳朵封住吧。”
一對?小金塔罩住洧一的耳朵,隔絕了聽感,洧一朝葉緋露出笑?,她也把耳朵罩住。
環(huán)境不由己,但可以創(chuàng)造選擇。
隔天早晨,葉緋是沒有?不自在,目光也照常,反倒是程歌,怕葉緋看?不起她,為了回天庭,她什么都放下了。
這?個世界,什么都是輪回。
第089章 第八十九章 小天宮篇(四)
想不出聯(lián)系, 只能在羽丘停留,洧一離開葉緋的庇護,和兩個陌生神出去打?獵。
決定停留后, 他們選定城中的一棵樹,掏空一截段樹根, 共建五層,最底下一層是公用區(qū)。
樹木巨大, 他們居住也無人?發(fā)現(xiàn), 就是被僥神看見了?,也當是蟲子。
葉緋住在第三層,底下是洧一,上頭?是伯乙和程歌。
外頭?食物分量大,貴不說, 還會浪費。
比起奔跑吃塵打?獸, 葉緋更愿意站在廚房揮小刀。
她將肉腿割厚片又切成塊,放在長平整薄石上煎, 底下火爐中還烤著?四?只鳥。
肉塊半熟,全部放進大碗中, 換煎一顆顆傘靈菇。
等靈菇熟, 肉塊放上去一起煎。
鳥蛋打?碎,放入大量的靈草碎, 各種顏色都有,調(diào)液均勻后,葉緋覺得量少,于是摻水加量。
蛋液在巨型鍋中攤成一張薄餅, 葉緋切條卷疊放。在蒸的黃脂米,管飽。
天色將晚時?, 外出打?獵的回來,洧一洗手去幫葉緋,葉緋問他今天如何,他說還好。
其實一點也不好,伯乙和程歌與她對待凡人?的態(tài)度差別很大。
葉緋雖然不算尊重,但至少會聽他說,在開解她過后,他們有些像朋友。
伯乙是直接無視他,不屑和螻蟻同道。
程歌雖然不會無視,但也不會考慮他凡人?體,跟不上他們的情況。
一起坐下吃晚膳,肉質(zhì)好,味道勾饞,伯乙捧著?大碗吃,葉緋問他,
“你今天打?了?幾頭?,我看上東西了?。”
伯乙夾了?好幾塊肉塞嘴里?,大口吃下后才說,
“你又看上什么?了?,養(yǎng)你可真累。”
“說了?你也不會欣賞,不貴,只要十條寒星獸的腿。”
“這還不貴!不許買!”
伯乙眼睛要噴火,
“本君給你打?多少頭?了?,師父都沒得本君這么?多好。”
“別小氣,以后都是一家。”
“有你這樣的丈母娘,簡直不幸。”
“吃完跟我出去。”
“煩死了?。”
伯乙憤懣吃飯,葉緋慣會欺負他。
“小氣的男人?可不討女人?歡心。”
“你有臉說,在天庭你賴本君給你付賬都多少回了?。”
“小心眼,這還記得。”
“本君難道是冤大頭?,當然要記。”
“你晚上吵到我傳音蟲聊天了?。”
伯乙眼中火苗熄滅,退讓,
“給你買,行了?吧。”
“快點吃,萬一被買走我找你算賬。”
伯乙被催促,快速吃完,把自己沖洗干凈后,和葉緋出門了?。
等他們離開,洧一在收拾時?,程歌突然地問他,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洧一沒有回答,她卻是情緒有些激動,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想要回天庭,待在凡間的日子我受夠了?。伯乙是天帝徒弟,他很容易就能讓我回去。
你能理解的,對不對。”
程歌不被平等看待,她只是個土地神。
葉緋和伯乙,站在同一階層,他們就是有利益沖突,也是平等,甚至,伯乙在遷就葉緋。
清虛宮,他不想得罪。
而她,淪落到了?要靠討好過去看著?長大的孩子。
程歌被落差快要折磨瘋。
沒了?石千照的庇護后,一切都變了?,她從未如此痛徹感到,這個世界的惡意是這么?大。
程歌耿直的劍心,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打?敗,變得卑微,謹慎。
可她的自尊還未完全泯滅,所以格外難受,她問洧一,覺得他如同她一樣卑微,能理解。
她是受現(xiàn)實所迫,不是真的自愿。
洧一的眼中,沒有她所期待的認同,而是冷漠,他對她所說并不感興趣,
“請讓讓,我要擦桌。”
洧一越過程歌,越過這個擁有可憐自尊心的土地神。
與他有何關系,又不曾對他有恩。
洧一是凡人?,但不是善心泛濫的圣人?。
程歌覺得自己犯蠢,他只是個凡人?,怎么?能理解,螻蟻只能仰望。
她沉默上樓去沐浴,她容貌不差,只是性格原因,一直不曾找過誰。
她的第一次,在瑤池也不知道是和誰,沒記住臉。
程歌對鏡梳發(fā),眼中恨意扭曲,憑什么?這群背叛者都過得好。
沒有石千照,他們?nèi)渴裁?都不是,竊取成果的一群小偷。
羽丘的夜晚,很繁華。
建筑高?聳龐大,整條街都亮燈看得清楚,僥神出來尋吃,各種吃食目不暇接。葉緋和伯乙乘坐獸走在街上,伯乙抱怨她,
“一根木頭那么貴。”
“這是介木,做成香很好聞。”
“那做成,分本君點。”
葉緋見不得他那副減少損失的模樣,換了?話?題,
“伯乙,你帶程歌回去,不止延津紫霞,我家也會不大舒服。”
伯乙根本沒打?算履行交換條件,他輕描淡寫?回,
“她是本君的鼎爐。”
葉緋露出詫異,
“你師父要她死在外頭??”
“師父不在意,是師娘。”
葉緋嘖嘖,
“紫霞可真是會悶聲干事?。”
伯乙的骨臉因為情事?,在發(fā)生變化?,骨骼生長出血肉。
黎長得俊美,伯乙對自己的外形不自信,他與程歌是在雙修助他換臉。
等他回去,會有一張不輸黎的臉。
“你哭起來可真丑,居然還要個凡人?安慰你。”
“都怪你發(fā)情,害我丟臉。”
“是你自己想博取凡人?信任,演得可真像。”
“哎呀,伯乙,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師父說過,你卑鄙狡詐,不能信。”
“延津又是什么?好東西,他無恥。”
“師父對你夠好了?,還讓你和本君一起得大功勞坐穩(wěn)位置。”
葉緋煩躁說,
“要他好心。”
花球節(jié)那天,居住的木屋變成了?空蕩洞,都有種直覺,鴣桑花會在今天揭開謎底。
街道上擠滿了?僥神,花車游街,好不熱鬧。
一個僥神的頭?頂,坐著?四?個小人?,他們在看花車上的花神。
是真花神,被僥神抓來過節(jié)展示。
在花神們的控制下,整座城的鴣桑花被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花球,它們不停在歡笑。
僥神們跟著?花車走,一路熱鬧,漫天花瓣飄灑,彌漫著?濃郁花香。
幻覺,一瞬間產(chǎn)生。
葉緋眼前看見了?血色,好幾具尸體躺在血泊中,她伸出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她清醒過來,看見僥神都極為狂熱在吼,在捶胸膛,歡呼聲震耳欲聾。
鴣桑花,對他們好像有催興作用。
葉緋去看洧一,他神色正常,心中無欲,便勾不出幻。
她又去看伯乙和程歌,伯乙仿佛遭受了?某種打?擊,一動不動。
程歌神色癲狂,口中在喊殺。
葉緋給他們兩個各一巴掌,清醒過來后,伯乙說痛。
“不痛怕你醒不來。”
伯乙捂臉消腫,覺得她故意用大力抽他。
花車到一處看起來像是祭祀臺的地方停下,花神們飛到臺上,合力將巨大的鴣桑花球獻到城主面?前。
城主的手碰到花球,萬萬張笑嘴開始唱歌,洧一突然想到,
“葉緋,我知道鴣桑花的含義了?。”
他們借助花瓣遮掩,在空中飛行,尋找未被采走的鴣桑花。
飛行許久,才找到朵枯萎一瓣的鴣桑花。
洧一治愈它,然后采下放進地圖,他的想法是對的,地圖吞下花,開始說話?,告知了?傳送地具體位置。
三個神不經(jīng)?感慨,小天宮夠無聊,設計出這么?復雜的闖關游戲。
難度符合新人?,他們是在玩,但也在培養(yǎng)。
三天后,傳送光柱消失,腳下泥濘,并且有下沉趨勢,他們被送進了?沼澤。
沼澤有股力量,在吸他們。
沼澤中傳來沉悶聲,
“不對啊,新人?怎么?會有這么?強的靈力。”
葉緋單手抱緊洧一,丹灼劍帶他們離開,伯乙的鞭子毀去整片沼澤,沼澤神連救命都喊不出,魂飛魄散,葉緋身上被濺到泥,說伯乙,
“你就不會把范圍縮小,弄臟我裙子。”
“你又沒說。”
伯乙一臉她事?多,難伺候。
葉緋掐訣凈衣,他湊到她面?前,伸出一條腿,
“本君也臟了?。”
葉緋教了?他清風訣,讓他自己凈衣。
伯乙還記得元英第一次使的時?候他震驚,現(xiàn)在他也會了?。
掐指清風訣,腿上泥塊消失,伯乙露出了?笑容。
“葉緋,你也有好的時?候。”
“你才知道。”
“那我就不告訴師父你在畫春宮了?。”
“可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
他們沒有注意到,程歌并不是很輕松的離開沼澤,她面?色不好,目光深究伯乙,外界雙修邪功不少見。
是誰,如此陰毒,她的修為在受損。
最后,她猜紫霞的可能性更大,天后如今尊貴榮耀,而她知道她過往的一切。
她是土地神,若是去揭發(fā),太子身上可就不干凈了?,延津不會允許。
程歌最后斷定,是紫霞暗中授伯乙毀她。
曾今情比金堅,如今袖手旁觀不夠,還要讓她死。
程歌眼中無比冷靜,絕不讓她如意。
四?周荒蠻什么?也沒有,神識搜尋,方圓萬里?同樣如此,無法判斷具體位置。
洧一念密語無效,又捻了?一撮沼泥到地圖上嘗試,被嫌棄彈出。
距離天庭遙遠的荒蠻地,只知道這里?叫舜澤,除此外一無所知。
從這里?開始,他們要給天庭開拓界圖,前方是未知。
伯乙又在葉緋的壓迫下,聯(lián)系延津求幫助,可傳音蟲,失靈了?。
距離太遙遠,聯(lián)系不上了?。
葉緋趕緊也試,每一條都懶洋洋睜不開眼,連接不上。
“這下我們完了?。”
葉緋看向?洧一,
“你得爭氣,全靠你了?。”
洧一沒好氣說,
“一遇到事?,你就找人?幫,不會想著?靠自己。”
“我自己靠不住。”
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荒野遇雨可不是好事?,環(huán)境不干凈,雨水中到處是虬。
神一旦感染虬,會出現(xiàn)大面?積的硬化?,治療起來時?間漫長還會反復發(fā)作。
葉緋穿上法衣,連腦袋也遮住,洧一被她吸進金塔保護。
伯乙撐著?一把傘,不沾雨水。
葉緋酸溜溜,
“紫霞的傘,可真不錯。”
伯乙回她,
“我們交換,你身上的法衣也不錯。”
“那可不行,這是卜淵做的法衣,五雷齊轟都劈不壞。”
伯乙也酸,
“好事?盡讓你占了?,他們看上你什么?。”
“你懂個屁。”
程歌也撐著?一把傘,手向?傘柄處傳送靈力,一路消耗。
高?階法寶,得一便可,靈氣滋養(yǎng)會自己衍生。
天庭是多數(shù)神夢寐以求想去的地方,這里?靈氣濃郁,找到有靈高?階法寶機會多,可以這么?說,只要時?間待得久,都能找到一樣。
而程歌,被剝奪了?機會。
雨停,陽光出現(xiàn)殺死虬,洧一被放出,他說,
“那個沼澤神很可能是提示關鍵。”
這下可就糟了?,沼澤神已經(jīng)?消失。
伯乙很快說,
“他們不會讓傳送地空著?,我們等新的沼澤神出現(xiàn)。”
葉緋皺眉,
“那肯定會調(diào)查死因。”
“只要洧一強過沼澤神,就能解釋通瞞混過去,是他落地遇到危險殺了?。
伯乙的眼神,讓洧一很不舒服,他高?高?在上決定他該如何做。
葉緋問洧一,
“你有其他辦法嗎?”
如果沒有,那就要按照伯乙說的做。
第090章 第九十章 小天宮篇(五)
洧一能有什么?辦法, 弱者沒有選擇權。
他被伯乙強行撐開經(jīng)脈,處在破裂的邊緣,痛, 是?能感覺的最低程度。
洧一整個人在被撕裂,體內(nèi)靈力在攪動, 匯聚生長出神魂,手去?砸腦袋, 但神魂只能感受卻觸不?到。
堅忍如他, 也承受不?住,不?受控在流淚,連喊出聲也做不?到。
伯乙在給他脫胎換骨,葉緋在對一頭?獸搜魂,殘忍程度不?亞于伯乙正在做的事。
程歌逃跑, 沒有一絲征兆。
她看準他們兩個同時不?能分心, 說去?遠處查探情況,并沒有引起懷疑,
這一去?沒有再回。
葉緋給洧一疏經(jīng),緩解他的痛楚, 她漠聲說,
“程歌估計發(fā)覺了?。”
伯乙臉上戴著面具遮血肉臉,他沉吟了?一會, 說,
“隨她去?,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程歌只要?踏進天庭境域內(nèi),就會被發(fā)現(xiàn), 肯定往荒蠻地去?,伯乙賭一把, 她會去?找石千照。
“程歌這個人死?腦筋,最擅長兩敗俱傷。”
“她現(xiàn)在不?敢。”
不?關葉緋事,她不?再多問。
脫胎換骨并非一蹴而?就,洧一多次遭受身?體難以承受痛,葉緋指尖的溫暖,是?他唯一慰藉。
蒼白虛弱的手,去?碰觸她另一手,她低頭?看他許久。
洧一合著眼,看不?見她毫無溫度的眼神,因為沒有被拒絕,他用盡力去?握住,也僅僅是?合在一起。
葉緋看他可憐,體內(nèi)破碎在重塑,大概,覺得她是?救命稻草。
洧一的手冰涼,在汲取手心溫暖。
提線木偶置身?黑暗中,他也想活下去?。
六個月后?,新的沼澤神出現(xiàn),一起來的,還有小天宮天神,星燦。
他們發(fā)現(xiàn)了?洧一這顆超新星存在,只是?有些魯莽,竟然剛來就把提示者給殺了?。
但考慮到入地就被往下拖,遇到危險本能殺神也說得過去?。
星燦調(diào)整了?傳送地,沼澤挪到三步遠,不?慎就會踏入。
星燦留下觀察洧一,他在這里沒有得到提示,無法去?下一地。
洧一似乎不?著急離開,他一直在殺荒獸增強實力。
等到境界瓶頸,他又?返回到傳送地,發(fā)現(xiàn)有新的沼澤神,二話不?說逼迫要?提示。
沼澤神痛快說出線索,星燦跟著洧一沒有回去?,直到一年過去?都未離開,大有觀察到底的趨勢。在一個夜里,他見到了?葉緋。
星燦驚訝之?后?露出輕佻笑,
“緋,好巧。”
葉緋挑眉,
“不?是?巧,特意在等你。”
“難為你還記得本君。”
“倒也不?是?專等你,只是?來的是?你。”
“緋,你現(xiàn)在不?可愛了?。”
“沒辦法,誰叫我?現(xiàn)在是?巨富,而?你們,窮光蛋。”
星燦呵呵笑,
“這次你找誰救你。”
“這話,該問你。”
星燦手指托下巴,
“女?人對我?們可沒用,你就是?死?了?,沒有誰會在意。”
“那你死?了?,有誰會在意嗎?”
葉緋左手托金塔,右手握月杖,星燦看向月杖,
“怪不?得嘴硬,你又?跟了?申屠旭那個老家伙。”
“老家伙可是?比你們都厲害。”
葉緋的笑容,充滿了?嘲諷。
星燦已經(jīng)朝她揮刀,金虹擋住的同時,葉緋站在金塔頂浮升,高空月內(nèi)出現(xiàn)塔輪廓,逐漸變清晰。
金塔變色,成了?白銀塔,月杖舉高,下一刻,她背后?出現(xiàn)一只碩大月瞳眼。
月瞳射出白銀光束,星燦避得勉強,地被割裂出深壑。
月邪古怪,讓伯乙和洧一都背后?寒栗不?適,他們看向空中的葉緋,衣袂飄飄,面無表情,能感覺到,她很強。
葉緋平日不?正經(jīng),一旦正經(jīng)起來,變得極為陌生。
月瞳射出的光不?消失,金虹緊逼,星燦原地消失,再出現(xiàn),刀已經(jīng)要?碰到葉緋。
靈言咒讓刀尖無法再前進,靈字包圍住了?星燦在轉(zhuǎn)動,他皺起眉,何時。
葉緋開口,
“小天宮在哪里,說了?就放過你。”
金虹從背后?,將劍沒入他身?體,星燦還有心情在調(diào)笑說,
“當?初讓你去?,你不?去?,現(xiàn)在又?要?去?,為何?”
“當?初是?被你們擄走,現(xiàn)在我?要?去?踢館。”
星燦笑起來,一點也不?把身?體內(nèi)的劍當?回事,
“越來越會吹牛了?,要?不?本君吃藥吧,偶爾也行。”
剛才,是?葉緋利用他對她輕視,認為她會缺乏近身?應對,這是?她過去?的弱點,月眼遠距攻擊又加重這個錯覺。
星燦在小天宮排第七,就是?現(xiàn)在上當?受傷,也沒有變臉色,還在說笑。
“行啊,你吃了我強你,讓我?玩玩。”
“口氣真下流。”
葉緋輕笑,
“不?行了?裝高尚,禍害弟子。”
星燦不?以為意說,
“這叫有規(guī)矩,遠離女?人,能避災長壽。”
葉緋笑出聲,
“你們果然已經(jīng)不正常,該叫你們無眉嗎,哈哈哈!”
星燦頭?上沒有一根發(fā),連眉都剃了?。
“元顯現(xiàn)在也變得這么?丑嗎?”
“都一樣。”
星燦在原地消失了?,金虹疑惑,不?明白他怎么?消失,明明劍在他體內(nèi)有控制。
星燦出現(xiàn)在地面,與高空的葉緋遙望對視,他不?再閑聊,
“你為延津做事,不?怕得石千照的下場。”
“這不?是?你們聯(lián)合起來的嗎。”
“你在開玩笑?隔著這么?遠,誰能神通廣大到這地步。”
“千機石呢?”
“掛在天宮看門口狗身?上。”
葉緋托塔的手冷起來,她一直以為他們四個沒有參與,他們說是?延津和小天宮合作。
原來,是?他們和延津合謀要?殺石千照。
卜淵,是?他!他懷疑了?她和石千照,定是?延津放螻蟲,石千照反應強烈,證實他的猜測。
月下葉緋臉色難看,白森森,她的目光,看向伯乙,伯乙收緊手,心在急跳,他覺得時間過去?有萬年之?久。
生死?,在她一念之?間。
最終,葉緋疲憊無比的聲音開口,
“星燦,你說不?說。”
伯乙握緊的拳稍稍松開,背后?全是?冷汗。
星燦自然是?不?說。
葉緋心中悲憤,不?要?命地使出全部力量,和星燦打得不?分上下。
月下銀輝萬丈,洧一望著葉緋,沒有眨過眼,一種陌生情緒在蔓延。
荒野之?中,大地在被割裂成無數(shù)碎片,夜越發(fā)暗,高空月散發(fā)著不?詳。
當?傳送地出現(xiàn)熟悉高靈壓,葉緋當?機立斷帶走洧一跑,至于伯乙,死?不?了?,
“星燦,他是?延津弟子,值錢!別追我?了?!”
葉緋話音落下,星燦果真停下不?追,返身?回去?。
伯乙無暇罵她,奪命飛逃,可沒多久,前方有一道身?影擋住。
錕偶然經(jīng)過,驚訝問,
“星燦,你追個小娃娃做甚?”
“他是?延津的弟子。”
星燦已經(jīng)追來,站在伯乙背后?,錕上下掃視他,笑了?起來。
“天降金幣,真幸運。”
“緋送來的,她把我?們的弟子帶走了?。”
“先不?管她,拿到金幣要?緊。”
伯乙想要?博一博逃,下一刻被定在原地,身?體直挺挺,那個后?來的天神,手指點,他變成了?石雕。
天庭,來了?個不?速之?客,錕走到紫極宮前才反應過來,走錯地。
隨便問了?個路,他朝昭陽宮走去?。
昭陽宮的婢女?,聽到來敲門的陌生神直呼天帝名諱,說找他。
紫霞看到錕的時候,倏得站起來,急喝,
“快通知天帝倬云,錕在此。”
紫霞嚇得不?輕,婢女?沒個輕重,把他放進來了?,婢女?被她反應嚇到,以為做錯了?事,聲音有些顫,
“天后?,已經(jīng)通知過天帝
錕微微笑,
“那就再催催他快些。”
紫霞強行鎮(zhèn)定,讓自己冷靜,
“你來何事?”
錕沒有回,而?是?說,
“真沒想到,你麻雀變鳳凰,看來,是?我?們都誤會石千照了?,他并不?是?貧民?區(qū)出生。你和延津才是?貧賤合適。”
紫霞許久沒聽到羞辱,她向來溫柔的臉覆蓋冷霜,聲音凍碴,
“喪家犬也只能口頭?逞強。”
“輸給石千照而?已,他現(xiàn)在不?在,你還以為你們能贏。”
“自然能贏,否則出現(xiàn)在這里的是?元顯。”
延津從外進來,身?后?跟著神刃。
錕嗤笑,語氣不?屑,
“一群貧賤民?,這地方烏煙瘴氣,我?們不?要?。”
延津直接了?當?問他,
“你找本君,何事。”
“沒什么?大事,就是?你弟子,是?叫伯乙吧。”
延津的眼神,平靜凌厲,
“你想做什么?。”
錕笑了?起來,說出條件,
“五百萬金幣。”
延津瞇起眼,沒有回應。
錕吹了?記口哨,
“你最好爽快點交金幣,不?然,可就不?保證做點什么?了?。”
“錕,你以為,一個弟子對本君來說有多重要?,你敢來,還真是?有勇氣。”
錕眼中是?無所謂,也無懼,
“既然不?贖,那就沒什么?好說。”
“葉緋在哪里。”
“敢動我?們的弟子,當?然是?死?了?。”
“她出賣伯乙,說出她下落,饒你不?死?。”
“延津,你憑什么?以為,我?們還會對她手下留情。”
錕站了?起來,聽見延津說,
“五十萬。”
“那可是?你唯一的大弟子,四百五十萬。”
“八十萬,再多沒有。”
“兩百萬不?還價,剩下拿食物抵。”
“要?伯乙完好無損。”
“看交貨速度。”
清虛宮已經(jīng)收到消息,四道本源力齊齊感知,葉緋無事,只是?距離太遠,無法確定具體位置,只知道大范圍。
若是?葉緋真的出賣伯乙逃命,他們不?覺得有問題,總比她落入小天宮手里好。
三天后?,石雕的伯乙憑空出現(xiàn)在天庭入口。
他被神刃發(fā)現(xiàn)送到昭陽宮,延津解化他,石皮在層層退去?。
伯乙只是?被封印,沒有受損,他看見延津,情緒激動,
“師父,葉緋拋下本君跑了?!”
“具體怎么?回事,說清楚。”
伯乙把當?時情況說俱全,延津陷入沉思,許久后?,他問,
“你確定她帶走了?小天宮弟子。”
“親眼所見。”
“你臉怎么?回事?”
伯乙很不?好意思說出了?雙修換臉。
“凈整些沒用,去?思過。”
“是?,師父。”
房間內(nèi)只剩下延津,他的腦中有兩種聲音在激烈交鋒。
她要?去?找石千照了?,又?或是?她不?會放棄現(xiàn)在的優(yōu)渥生活。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葉緋和石千照相互在乎對方,他們之?間默契得不?會有誤會,若是?沒有作梗的話。
但,只要?她的四個丈夫還在,他們絕無可能,當?初不?行,現(xiàn)在更不?行。
興許是?明白這一點,她帶走小天宮弟子,就會繼續(xù)完成任務,但她本性,是?個搖擺不?定之?人。
延津想了?一夜,也無法斷定她是?否會繼續(xù)完成任務,若是?跑了?,她也是?做得出來。
逃跑離開了?舜澤,葉緋在驚險之?后?,在旅館房間內(nèi)陷入猶豫不?決,她的手中在摩挲金幣,現(xiàn)在沒有誰能找到她,距離遠,紫金鈴也失效。
天賜良機,她要?不?要?去?找他。
洧一沐浴出來,看見她還是?原來姿勢,手里那枚金幣快要?磨爛。
“你在想什么??”
“你說,我?該不?該去?找他。”
“找誰?”
“石千照。”
“找到之?后?呢?”
“不?知道。”
洧一抿了?抿唇,問,
“一起去?小天宮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有情/欲需求,他們?nèi)坎?行。”
“情/欲只是?一時,能克制。”
“你沒看見他們連眉毛都沒了?,已經(jīng)變態(tài)了?。”
洧一沉默了?會兒說,
“如果你有需要?,我?吃藥滿足你。”
葉緋奇怪看他,
“我?不?喜歡騎個木頭? 。”
“你可以先試試。”
洧一現(xiàn)在脫凡胎能和她的身?體歡好,他看出她心煩意躁,誘惑她進行嘗試。
情藥各個地方都有售賣,想要?不?難。
葉緋坐在了?他身?上,臉上滿是?糾結,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真的就在嘗試。
洧一那雙沒有波動的眼壞興致,葉緋拿絲帶遮住他眼睛。
緊接著,她覺得看無動于衷的臉也不?行,把燈暗滅,真的就放縱自己與他歡/好,像在玩有溫度的人偶,她吻他唇,他沒動,藥效帶起的只有身?體反應。
葉緋不?在乎,繼續(xù)吻他身?體,又?在他身?上放/浪縱/欲,她很愉悅。
洧一不?是?真的木頭?,被她吻,有感覺,只是?不?像她那樣欲強,稍微帶點。
在黑暗中,她的身?體好像要?吃掉他,從脖間黑線到胸口月輪,她吻的同時,用力扣緊他的雙手。
手指交握,更讓洧一心動,他也回握扣緊。
葉緋在他身?上做到藥效消失,然后?,去?找石千照的心淡了?。
找到了?又?如何,他們不?可能,還不?如各自安好。
葉緋收起了?那枚金幣,沒再拿出來摩挲,這是?徒增煩惱。
先找到小天宮,之?后?如何,再說。
只是?,洧一變得陰晴不?定,有一天,他說,
“葉緋,你把我?當?什么?!”
葉緋愣是?沒敢說實話,怕他不?肯吃藥了?。
“朋友。”
“你和朋友會上床嗎!”
“不?會。”
“那我?們是?什么?!”
葉緋回答不?出,洧一氣狠走了?。
葉緋又?開始陷入糾結,要?不?要?完成任務。
不?如趁此離開,天大地大,隨便找個地方逍遙自在。
洧一在遠處停下,沒有轉(zhuǎn)過身?,一動不?動的背影在涌動群潮中顯眼。
葉緋的手指和他的手腕線在相互牽扯。
“我?真不?知道,我?們算什么?。”
“你和誰都是?這樣稀里糊涂嗎。”
“沒有誰要?我?分清楚。”
“那你聽好了?,我?要?你愛我?,像愛石千照一樣愛我?。”
葉緋脫口說出實話,
“可是?愛你會很丟臉,你好弱。”
洧一轉(zhuǎn)過身?,眼神直直看她,
“我?會變強,不?會讓你丟臉!”
“能不?能以后?再說。”
“不?能!”
葉緋下意識掏出金幣想摸摸冷靜,沒想到他以不?可思議速度沖過來,奪走金幣扔掉。
金幣落地清脆,葉緋要?去?撿,洧一拉住她不?給撿,語氣執(zhí)拗,
“你已經(jīng)有我?了?,不?能再選他!”
葉緋不?知道,他的感情具有排他性,要?侵略獨占。
“我?考慮考慮。”
葉緋想跑,說好了?是?嘗試,現(xiàn)在又?要?負責,套路,絕對是?在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