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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家事

    飯桌上?, 葉緋被元英盯看,問他,

    “元英, 你為何看我?”

    “娘,你為什么要?讓揚揚給你買花膠, 你想要?,可以和我說。”

    葉緋想起揚揚心疼樣, 笑了起來?,

    “原本可要?買飛車,都?放他一馬,誰叫他以前嘴不嚴。”

    看她笑,元英臉上?更不悅,

    “以后你要?東西跟我說, 不要?去麻煩別人?。”

    “揚揚又不是外人?。”

    “那也不是你兒子。”

    葉緋去看蒼塵,

    “你不管管他,說的是什么話。”

    “元英大了, 有自己主意。”

    蒼塵臉上?笑意淺,

    “你是該注意, 別向揚揚和黎要?東西。”

    “你怎么回事?, 連你也說這種話。”

    葉緋皺起眉,開始感覺不適。

    蒼塵卻是回,

    “吃飯,以后注意便是了。”

    他語氣雖溫和,卻是不容置疑要?她保持距離。

    葉緋覺得飯咽下去有些硬。

    夜里,葉緋睡得沉時, 蒼塵翻壓在她身上?弄醒,又不發一言。

    葉緋心里莫名感受到了壓力。

    連續三?晚如此, 葉緋受不了問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

    “無事?。”

    擺明了就有事?,葉緋打開燈,把他一同拉坐,

    “你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哪里有錯。”

    葉緋心里不對勁,為什么又是她錯。

    蒼塵望著她,

    “我嫉妒卜淵,嫉妒得快受不了。”

    葉緋摸不著頭?腦,

    “你嫉妒他什么?”

    “你和他走?得近。”

    “我們不都?一樣。”

    “不一樣,你會向卜淵開口提要?求,還把揚揚當?自己兒子,不介意給他們親手?做食。”

    葉緋咬了咬唇,

    “你又不會畫船,我找他幫忙,他帶我去船工坊。”

    “坐麒麟獸飛車,你們速度真?快。”

    “那不是有會議,怕遲到。”

    “那他給你畫完了嗎。”

    “沒有,買了個船模型,我在拼。”

    蒼塵眼神涼颼颼,

    “我是不能給你買船模型嗎。”

    “那他考慮周到,我是該先研究,噯噯,你去哪里。”

    蒼塵要?起身,葉緋拉住他,還是要?走?,她改為從背后抱住他,

    “你生什么氣。”

    “你若是和我說,怎么知我不會帶你去船工坊。”

    “我知錯了,以后有事?先找你。”

    蒼塵偏頭?看她,

    “真?的,不騙我。”

    葉緋昧著心說,

    “真?的,先找你。”

    蒼塵的吻,帶著霸道,身體和他性格截然不同,冷硬,讓葉緋帶上?疼。

    他狂熱到病態,葉緋有種窒息感,早晨的光照進來?,才徹底結束纏綿。

    漱洗后,他是溫潤君子模樣。

    “喜歡什么樣的船?”

    葉緋半躺半靠在床,黑發散在白臂,鎖骨胸口,她困倦說,

    “最喜歡鮫神的船,可大可小,里頭?什么都?能裝,外形還像條魚。”

    蒼塵說了什么,她沒聽清,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婢女告訴她,花膠店送來?了二十盒花膠,一起的,還有魚膠。

    那股隱隱的壓力,又冒出來?了。

    葉緋一整天心不在焉,拼不了模型,釣不了魚,連吊椅也躺不下去。

    她早早回去,拆了魚膠,親手?給蒼塵燉補湯,做完一切,她才松了口氣,覺得任務完成。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牽掛這件事?,只?有做完了,才能干其他事?。

    晚膳的桌上?,有給蒼塵的補湯,他對她說,

    “下次別做了,辛苦。”

    葉緋眼使勁瞅他,他已經在喝。

    元英不樂意了,

    “娘,怎么只?有爹有,我的呢?”

    葉緋哼了聲,

    “你不需要?補,喝水就行?了。”

    “花膠魚膠可是我付的錢。”

    “孝敬你爹娘怎么了,養你容易嗎,從小給你收爛攤子。”

    元英悶悶吃飯,付了錢還沒討到好,做兒子真?憋屈。

    蒼塵喝了冒汗,

    “緋緋,感覺有力氣了。”

    葉緋腳踩他,

    “有廚娘。”

    “你不愿意,就算了。”

    “少來?這一套,我今天被你弄得心神不寧。”

    “緋緋,這怎么能怪我,我期待而已。”

    “不可能天天有。”

    “那隔天也行?。”

    “娘,別漏下我。”

    葉緋瞪他們兩個,蒼塵和元英露出相似的微笑。

    “你們兩個,煩。”

    葉緋偷偷跟卜淵要主意,怎么逃掉這項補湯任務,他給了個好方案。

    不規律隔日,白日派人送到蒼塵和元英的辦公間,誰燉的,這誰分得清。

    葉緋心里負擔卸下,繼續悠閑度日。

    其實,從第一次送補湯時,蒼塵就知道,肯定不是葉緋,誰給她的主意。

    卜淵知道蒼塵肯定會知道,只?有分離太久,導致陌生的葉緋,不太了解他們。

    就算同時擁有葉緋,卜淵也從未想過要?相讓。

    寶迦嚴厲,蒼塵軟性逼迫,朝夢玉時冷時熱,他現在找到正確方式,葉緋開始依賴他。

    蒼塵能忍,足足十次才停了補湯。

    若是讓葉緋知曉他知道不是她做,恐怕又要?去找卜淵討主意應付他。

    她知道自己不行?,于是找外援,蒼塵被她氣。

    懶下廚,和他說又不是不行?。

    家庭日聚在一起的這日晚膳,葉緋要?求吃的燒肉宴豐盛。

    元英,揚揚,黎太能吃了,肉片鋪滿烤石,翻身待熟,能一筷子全部?夾走?。

    除了他們,還有玲瓏壽光,筷子又快又準夾走?熟肉,葉緋得盯著才有肉吃。

    寶迦在單獨的大盆中?烤紅毛貝,一只?只?張開火紅殼嘴,露出里面漂亮的珍珠色肉。

    澆酒去腥,瞬間噴出火焰,他手?掌往下壓,火焰滅。

    夾出放出盆中?,淋上?調好的醬汁,那塊嫩肉味美無比。

    才放上?桌,瞬間筷子一同去夾。

    今晚肉香吃得漫長熱鬧,玲瓏嘴就沒停過,

    “葉緋,你不在,我們吃飯都?不香。”

    “少吹,你虧待誰都?不會虧待自己。”

    “五百年沒吃過燒肉了。”

    “真?夠夸張。”

    揚揚從碗中?抬頭?,說,

    “師娘,真?沒夸張,我們都?沒吃過。”

    黎也附和,

    “師娘,是真?的。”

    元英趁機把肉全部?夾走?,惹來?多道罵聲。

    葉緋覺得肉有點老,嚼不動。

    這個家誰也不會真?的改變,他們和她綁定,就成了她的責任。

    葉緋說,

    “少怪罪他們,你們要?吃誰還限制,玲瓏,你好像胖了些,在壽光身邊看著年紀大。”

    玲瓏立即掏出鏡子自照,葉緋提醒,

    “看下巴,唉喲,壽光哪里親的下去。”

    “你少唬本君,哪里胖了。”

    “有,你們經常在一起看不出來?,我乍一看你就看出來?了。”

    玲瓏的筷子,猶豫是否伸出去,壽光給他夾了肉到碗中?,說,

    “吃,別管胖,你如何我都?喜歡。”

    玲瓏感動,繼續吃。

    寶迦突然搶肉,火燒伸筷子的手?,

    “燙燙燙。”

    “手?要?烤熟了。”

    熟肉全歸進葉緋碗中?,她蘸醬吃,沒多久全吃完。

    蒼塵搶肉,速度快,別人?筷子下去之前,已經卷進葉緋碗中?,她笑著說,

    “玲瓏,為你好,少吃減重。”

    兩次被搶光肉,全部?加強防范,玲瓏嘴回,

    “你看著才胖。”

    “這叫福氣。”

    玲瓏氣歪鼻,筷子時刻準備,一塊肉也不給她。

    即將熟透時,一眨眼,石塊上?的肉片全部?不翼而飛消失,轉移到了葉緋碗里,筷子敲桌,

    “玉叔,不興這樣。”

    “玉叔,等得眼睛都?花,你給變沒了。”

    朝夢玉露出笑,

    “你們自己慢。”

    新一輪等待,肉發出滋滋聲,油脂散發香氣,全部?虎視眈眈。

    瞅準時機,筷子們落下,但全部?碰到了壁,戳不進去。

    卜淵問葉緋,

    “要?吃多少熟?”

    “帶焦脆黃。”

    他把肉烤到最佳風味,然后一片不留全部?給葉緋。

    其他人?受不住,紛紛譴責。

    葉緋吃完擦嘴,

    “別叫了,肉片我吃飽了。”

    葉緋開始串肉和蔬塊,一串串放上?去烤,這期間,剛才文雅的四個男人?露出兇相,加入搶肉。

    一桌不分誰,全部?要?吃到肉,法術亂砸,不講規矩。

    葉緋手?拿烤串,遠離桌吩咐婢女端上?河鮮燴飯。

    四個婢女合力端上?來?一個扁平大盤,河鮮開口貝與大蝦鑲嵌在紅米中?,顏色漂亮極了。

    玲瓏吃了兩大碗后問,

    “待會兒有什么節目?”

    葉緋說,

    “什么也沒有,早點回去。”

    “去泡泉?”

    “你干嘛不和壽光單獨去。”

    “人?多熱鬧。”

    喝茶時間,他們在講家里的生意。

    葉緋聽了也像沒聽,就這樣吧,這一世已經如此。

    這個家,丟不掉。

    玄黃的泉屋,險些關門,他收了好泄露天帝行?蹤,遭封店罰款,泉屋重新裝潢去了霉才又開張。

    一大家子進去泡泉,玄黃親自出來?接客,目光停留在壽光身上?,眼神如春風般柔軟。

    葉緋離開久,鏡子們的是非情怨一概不了解,玲瓏要?來?,看來?不是心血來?潮。

    她抽出腰間扇,打開送風,

    “玄黃,我要?單獨一池,猴子們還在不在?”

    “在。”

    大池中?氣氛有些冷,只?有頭?一回來?的三?個年輕神看節目單,在討論點哪幾?個。

    玲瓏突然開始滿嘴情話,寶迦最先走?,去隔壁找葉緋。

    他看到葉緋在和三?只?猴子玩球,球有三?個西瓜大,但非常輕。

    寶迦讓猴子離開,他入池,聽葉緋說,

    “寶迦,一局五十金幣,來?不來?。”

    “你輸了今晚要?用嘴。”

    “可以。”

    半柱香后,球在葉緋指尖轉動,發高盤只?一支雙珠簪固定,她穿著泡泉衣站在池中?,水沒在胸下,臉發干,無濕痕。

    葉緋露出笑容說,

    “寶迦,不給金幣,你用嘴也行?。”

    寶迦衣盡濕,下巴有水滴下,他有稍微變得認真?,脖子里的串珠拿下,纏繞到手?腕。

    “再來?。”

    球旋轉打出,池面被飛出痕道,寶迦預判,左邊。

    球旋轉突然的改變方向,朝寶迦的左邊后空飛去。

    他越跳起接住,打出最低近貼水面的球,還離中?心線特別近。

    葉緋往前跑,手?指輕輕撥要?過線,寶迦忽然從水里冒出來?,用力扣球,球從葉緋耳邊飛過,他露出笑。

    “平了。”

    葉緋抹去臉上?水,

    “待會兒就贏你金幣。”

    “等你來?贏,大話精。”

    球在手?中?打滑,飛了出去,不多久,元英進來?送球,然后不走?了,他留下幫葉緋。

    “寶叔,我贏了也要?給金幣。”

    “看你本事?。”

    元英興致勃勃,和葉緋左右站,眼緊盯著球。

    元英還球久不回,揚揚去找他,一炷香之后,黎也去找。

    大池中?,三?個男人?在喝冰飲,玲瓏剛才不停歇的嘴閉上?了,他眼神略寒看壽光,壽光保持著沉默。

    離開泉屋時,已經是夜濃月高。

    來?時一條路,回時有分岔,玲瓏和壽光右拐往繁華街走?。

    葉緋走?得悠慢,問蒼塵,

    “他們兩個怎么了,玄黃又是怎么回事??”

    元英替父回答,

    “爹為了找你,做惡主讓壽光和玄黃合鏡。”

    天地玄黃鏡,天地萬物?皆可照。

    “你少插嘴,我問你爹。”

    葉緋神色淡,慈倫身上?的毛病,元英也有。

    她此刻的不愉,很明顯。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家家都有糟亂關系

    葉緋過?去, 不會?顯露情緒,她可有可無地看著清虛宮發生的一切。

    說逃避也好,不在乎也好, 她都是旁觀。

    但現在她問?了一句,得來?不滿意。

    近千年的分離, 葉緋與清虛宮之間,疏離又陌生。

    她站在月下, 不悅元英插嘴, 又去看其他人,無人給回答,她眼中有不加掩飾的薄怒。

    葉緋獨自往前走,不快地將所有人扔下。

    這天夜里,葉緋沒有給誰解釋, 她在自己原有的宮內安歇。

    早上, 朝夢玉的婢女請她過?去用膳,被拒, 她出門去吃。

    婢女沒把人請來?,黎問?朝夢玉,

    “師父, 師娘這是要做什么?”

    朝夢玉淡淡回,

    “在外野了。”

    琴湖邊, 陽光還未有熱度,從湖面吹來?的風也帶涼,葉緋坐在樹下吃外食帶來?的餛飩。

    餛飩外皮吹涼,內餡還是滾燙, 需要耐心,否則會?燙舌。

    別人不把她當回事, 那她也不需要去照顧別人心情。她不舒服還要去遷就?,這和賣笑有什么區別,況且,賣笑都有報酬。

    她有什么,夾菜這種可有可無的小?事,她需要嗎。

    葉緋變賣的首飾還有許多余錢,若只是吃飯開支,她可以吃很久。

    這天,她沒有回去,船模型拼完的喜悅,不想被破壞。

    月對湖自照,越來?越靠近,倒映清晰。

    葉緋在吊椅上搖晃,聽蜃螺發出的歌聲,歌聲悠揚,在靜謐環境中很是動聽。

    平臺上響起腳步聲,一步兩步靠近,葉緋頭偏轉,望向湖面看月。

    那道身影停下,無聲望著她。

    歌聲還在繞耳,但他們?之間隔著相遠的距離。

    寶迦去了屋內,出來?時提了一壺水,他在樹下有條不紊煮茶。

    “你?回去。”

    “喝完再走。”

    寶迦喝茶,對茶葉有講究,只喜烘焙淺的茶,顏色泡出來?通透凈。

    茶水泡好,他拿出一盤黃銅色的柿子?卷餅,軟柿皮包卷各種果干,看著美味誘人。

    葉緋落地,手去拿,被寶迦敲手背,

    “我的。”

    “別小?氣?。”

    “坐下。”

    葉緋坐下,拿了柿子?卷咬吃一口,果然好滋味。

    “昨晚為什么走?”

    “我若是教訓元英,會?如何?”

    “你?沒照顧過?他。”

    “你?也沒有。”

    柿子?卷甜而?不膩,軟糯有脆果干,葉緋又拿了一個。

    “你?不讓慈倫回來?,不是因為我,是她犯了錯?”

    “嗯。”

    寶迦喝了口茶,然后看向湖面,夜景遼闊幽靜美,

    “你?這教訓,未免太重了。”

    “不心疼。”

    “她肯定知?錯了。”

    “一次教起來?記住。”

    “你?要教訓元英,我幫你?拖住蒼塵。”

    樹干枝條,鑲嵌了許多的燈珠,把平臺照亮,寶迦抽茶具盒的抽屜,拿出里頭的蝦干,手掌火焰烤,不一會?兒剝來?吃。

    原滋原味的蝦干,很配茶。

    葉緋寶藏的茶點心被他翻出來?,把一盤柿子?卷移到自己面前,歸她。

    面對面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些。

    “你?和石千照去過?哪些地方?。”

    “那可多了。”

    “冰霧季我們?可以去云游。”

    “你?就?是出去了,肯定也傳音蟲不斷,不會?好好游,然后破壞我興致。”

    “那我們?一次去一個地方?。”

    葉緋喝他泡的茶水,

    “我喜歡自己夾菜,并不想要這種優待,只覺得尷尬。”

    “抱歉。”

    “寶迦,你?為什么來?找我?”

    “怕你?在不開心。”

    “我拼完了船模型,很高興,回去我怕心情被你?們?破壞。”

    寶迦又猜錯,喝茶掩飾自己窘。

    “那能看看你?完成的船模型嗎?”

    “好啊。”

    兩人先去凈手,船模型擺在書房,葉緋帶寶迦去看,給他講心得。

    寶迦心里叫苦,他哪里是想聽她講船,這女人講起來?沒完了。

    “書房挺別致,這堵墻看著像有機關。”

    “是嗎?沒注意。”

    葉緋瞧了一眼,沒瞧出來?。

    寶迦捏自己手指,然后大步過?去。

    墻轉,出現一道門,寶迦回頭得意看葉緋,哪知?她立即拿出傳音蟲聯系房屋代理,

    “你?賣我的房子?,是不是出過?命案才便宜”

    寶迦深吸一口氣?,

    “緋,這棟房是我造的,沒出過?命案,里面也沒有關押惡獸。”

    葉緋收好傳音蟲,

    “你干嘛不早說。”

    “想讓你?自己發現。”

    葉緋翻了個白?眼,

    “以后別玩這種把戲。”

    “你竟然什么都沒發現!”

    “嚷什么,還不是你?沒說,我哪里曉得會?不會?翻出不干凈的東西。”

    葉緋氣?勢蓋過?寶迦,他氣?悶,拉過?她身子?低頭咬她唇。

    二樓只有一間寢房,屋頂是斜坡尖頂,壁燈投照出暖光。

    寶迦氣?她呆木,這么久了都沒有發現這棟屋的各處心思。

    在柔軟香玉身上使?盡力氣?,最后氣?消,她就?是個笨人,事要說明白?。

    在親手造的木屋內歡愛,寶迦格外興奮,他覺得很舒服,身心都滿足。

    他摟著她,沒有困倦意,

    “慈倫不回來?就?不回來?。”

    “你?可真不負責。”

    “第一次當爹,難免教的不好,以后我們?一起教。”

    “可以領養個徒弟。”

    “兒子?叫隆覺,女兒叫梵緹。”

    “寶迦,我想打死你?。”

    “要釣魚嗎,我陪你?去。”

    “大晚上誰釣。”

    “你?說的,不是我不陪。”

    葉緋翻身坐在他身上揍他,

    “怎么會?有你?這種人!”

    “給你?打,明天回家好不好。”

    “不準躲,先給我打。”

    寶迦其實沒有那么刻板,他也愛和她鬧,只是長久的缺少敞開心扉交流。

    葉緋在想什么,他多次猜錯,在一起不代表就?了解。

    失而?復得,寶迦愿意去糾正自己的錯誤。

    他總是特別的那個,不是沒有緣由。

    葉緋耍性子?夜不歸宿,都知?道她在哪里,但只有寶迦去找她,想知?道為什么不回。

    清晨,寶迦在做青葉炒蛋,葉緋在一旁榨果汁,

    “紫霞要你?也出席瑤池宴。”

    “她這么想我。”

    寶迦被笑到,笑完后說,

    “程歌被找到了。”

    “她要殺程歌?”

    “沒有殺,程歌身體被改成了男人。”

    葉緋驚訝到磕巴,

    “紫霞她,變態。”

    紫霞愛的是程歌,寶迦對此事也是驚到不行,

    “延津他們?一家也是復雜。”

    “伯乙和程歌雙修過?。”

    “真亂。”

    葉緋被這消息驚得好奇心滿滿,端早膳出去,她問?,

    “瑤池宴能看見他們?嗎?”

    “紫霞和程歌形影不離,應該能看見。”

    “我要去。”

    “傍晚來?接你?回家。”

    “待會?兒我要去做身衣服,買首飾。”

    “給我也做身。”

    “好。”

    這一天時間過?得特別快,葉緋訂了兩套衣以后逛首飾店,有興致的一家家看。

    寶迦來?接她時,她的手指剛染完蔻丹,蔥白?指尖紅艷艷嬌。

    有活力從她身上散發,寶迦說,

    “緋,請你?去酒樓。”

    “老板說有家新開張的酒樓環境好,快定位置。”

    葉緋的漂亮手,勾在寶迦臂上,笑靨如花,寶迦眼睨她,

    “給你?花錢不夠,還得陪。”

    “那當然了,我是要人,又不是要錢。”

    “貪心。”

    “只貪你?。”

    情話?寶迦受用,葉緋又主動貼緊他,他愉悅問?,

    “哪里吃什么,不會?又踩坑吧。”

    “我又不是坑王,次次踩。”

    寶迦笑出聲,

    “那可不一定。”

    酒樓很新,環境幽靜,寶迦定的位置在屋外廊下,享用食物時,可以愜意欣賞夜景。

    在招牌菜上后,葉緋和寶迦提起她剛來?天宮時候的情形。

    “那時候我也是坐在像這樣的地方?,周圍全是陌生的天神,異客在異鄉,很不適應。”

    “我在斗獸場時,還以為這里誰都是厲害神,失眠了許久。”

    寶迦也談及剛來?時的心情,直到此刻,他們?第一次說起來?時的感受。

    他們?都是外界者,種族不同,與天神有天然隔閡。

    這次在新酒樓,沒有踩坑,味道相當好。

    一路星月同輝,回到清虛宮,寶迦送葉緋到中央樓下,分別的吻格外溫熱纏綿。

    寶迦后靠在柱,身體壓低,葉緋手撐在他肩側傾吻,月光從高柱間漏出,他們?藏在一道道柱影中。

    吻停,葉緋又啄寶迦唇,這才上樓。

    寶迦面帶笑轉身回去,只有幾?步路,他欣賞夜色,覺得今夜月美。

    家里燈亮,路好,蓋得真不錯。

    葉緋同樣心情好,沐浴完在看今天的戰利品,買了五套首飾,三把扇,分散的釵有兩支,耳環兩副。

    紫霞要她出席,無非就?是想看如今她與她之間的差距。

    紫霞發達了,葉緋離家又被抓回,要看她笑話?。

    傳音蟲響起,葉緋懶接,放在桌上,朝夢玉的聲音較遠。

    “何時過?來?安歇。”

    “我有事,自己睡。”

    “什么事。”

    “女人的事。”

    傳音蟲啪地閉上嘴結束,朝夢玉盯看許久。沒多久,他散落的發低束到背后,披了件外衣出門。

    中央宮主的房間燈明亮,朝夢玉站在樓下,臉色幾?經變幻,然后在婢女詫異的目光中,上樓。

    房門敲響,葉緋以為是婢女,

    “何事。”

    “是我。”

    燈熄和門被推開在同時,朝夢玉的手頓住,房內一片黑暗。

    她可真做得出來?。

    朝夢玉進去,關了門,忍氣?去亮燈。

    光照亮屋,葉緋把被子?卷蓋住頭,翻身睡。

    朝夢玉環視四周,房間內物品擺放亂,是她的風格。

    東西隨手放,會?振振有詞說知?道放在哪里,收拾了就?會?找不到。

    他把桌上散亂的首飾放進盒,又把她攤開一冊冊疊高的畫冊合上,這個過?程中,他在注意床上動靜。

    裝睡,像那么回事,一動不動。

    朝夢玉靠近床榻,沒有去扯被子?,而?是手中有多顆光珠扔進去,雙臂把人和被子?攏住,亮死她。

    葉緋裝不下去,被光刺得不行,掙扎要從杯子?里出來?,

    “朝夢玉,你?松手。”

    “給你?睡。”

    “快點松手,你?要悶死我。”

    朝夢玉松手的瞬間,被子?套他頭上,葉緋囂張摳住他脖子?,

    “讓你?嘗嘗悶味。”

    朝夢玉往后手捏她敏感部位,被子?很快拿下,他的頭發已經毛亂。

    葉緋站在床上,手抱雙臂,居高臨下俯視,

    “你?有何事。”

    朝夢玉氣?笑,

    “宮主,威風耍完沒。”

    “哼,我要安歇了,你?無事可以走了。”

    葉緋下巴揚得高,又站在床上,朝夢玉看她做戲般,

    “你?生我什么氣?,我又沒惹你?。”

    “你?有!你?旁觀我被不尊重!”

    “是元英,又不是黎。”

    “你?看,你?都知?道!”

    “你?先下來?。”

    “我不下來?,我在這個家沒地位,說得好聽是宮主,有誰把我當回事。

    黎敢天天騷擾我,還不是你?縱容!”

    “這不能怪我,你?不說慈倫下落,他著急。”

    “你?什么錯都沒有,你?最好了。”

    葉緋陰陽怪氣?,朝夢玉嘆氣?,

    “那你?想怎么樣,我明天還有事。”

    “你?忙,你?走啊。”

    “你?這樣我怎么走。”

    “還是我的錯嘍,沒笑著歡迎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朝夢玉無奈,他不擅長和女人吵架。

    現在神女發怒,一走了之恐怕要引發大災難,

    他一把扛走葉緋,回去什么都好說,別再鬧就?行。

    朝夢玉是典型的心里門清,但小?事懶得管,久而?久之,就?是在旁觀。

    葉緋在他肩上不安分,又撓又咬,把他氣?火勾出。

    死女人,以前對家里漠不關心,現在又嫌對她態度不好,就?該治。

    含住兇蠻貓的蔻丹指,這一治,治到天亮。

    黎被訓斥了一頓,說他騷擾葉緋,該禮賠。

    黎從飛車店內出來?,漂亮臉刷白?刷白?,手指發涼,積蓄全賠了。

    葉緋坐在狻猊車上,車上青色鎏金紋的幔帳,在黎眼前飄過?,轉眼間飛車帶人消失。

    黎茫然看四周,怎么就?是他傾家蕩產了。

    回去后,朝夢玉私下補一半,

    “以后別惹她。”

    “太貴了,惹不起。”

    黎刷白?的臉回溫,葉緋也太狠了。

    朝夢玉笑,

    “買了飛車,你?是逃過?一劫,她不允許慈倫回來?,寶迦也沒辦法。”

    黎不解,

    “我們?怎么得罪師娘了?怎么不知?道。”

    “竟然還不知?錯在哪,把金幣還來?。”

    “師父,給了哪有收回的道理,我有事,先走了。”

    黎跑得快,生怕真的會?一窮二白?。

    黎給葉緋買狻猊飛車的事情,揚揚和元英都知?道了。

    揚揚問?卜淵,

    “師父,我該怎么辦?”

    “你?主動點,去問?她需要。”

    “萬一。”

    “我補你?。”

    揚揚沒被蕩產,但丟臉,他成了車夫。

    葉緋去哪兒,就?使?喚他駕車,隨叫隨到。

    才兩天,揚揚就?找卜淵訴苦,

    “師父,我好歹也是二席官,你?去找師娘求求情,被看見我好丟臉。”

    卜淵轉過?臉給他看,新鮮紅掌印,

    “求了,我的臉也很疼。”

    揚揚怨出聲,

    “元英搞什么,對師娘態度差。”

    “少抱怨,你?也沒好到哪里去。”

    “師父,你?以前怎么不說。”

    “這不挨了一掌。”

    元英這幾?天,心神不寧,在等葉緋放招。

    他從來?不知?道,他娘心眼小?,報復心重。

    他以為,親娘嘛,沒關系。

    瑤池宴那天,葉緋身穿白?色露臂長紗裙,脖間一圈以及胸前,鑲滿綠色晶石。腰間有綠石與銀石不規則形成的細腰帶。

    發全部盤起,戴一頂銀晶冠,共有十?八顆,后腦垂下長銀絲,冠璀璨射目,不再有其他頭飾。

    耳上垂大小?花形拼接起來?的綠濃寶石環。

    她緩緩搖曳地從樓梯走下,寶迦站在樓下等,望著她的眼許久未動。

    葉緋盛裝明艷,笑起來?比月光美。

    寶迦身上衣與她相配,白?色圓領袍,襟邊刺繡精致,衣扣全是銀晶圓石,腰帶與葉緋同款加粗。

    雖是白?衣,但質地硬闊,寶迦被襯得氣?質出塵英挺。

    兩人攜手坐上狻猊飛車要去赴瑤池宴,揚揚懇求,

    “師娘,今天就?饒了我吧。”

    “少羅嗦,駕車。”

    “那把師父也帶上。”

    “太擠了。”

    揚揚生無可戀駕車,飛往瑤池。

    雖然天庭除了冰霧季永遠是燦陽,但也有分涼爽和炎熱時候。

    現在正是炎熱時候,是各類植靈的生長期,也稱生命期,這期間天庭節日活動多。

    葉緋離開天庭后,覬覦寶迦的神女不在少數,他的禁冷克己惹來?想勾破他戒。

    今天是葉緋回來?后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她同寶迦一同出席。

    都只隱隱綽綽聽說她回來?,現看見她真的回來?了,目光都在打量。

    嘁,沒勁,沒點吃苦樣,目光紛紛收回。

    葉緋展開手中羽扇,白?絨毛中點綴翠綠毛,一翹一翹。

    隆重禮樂奏響,天帝天后姍姍來?遲出現。

    葉緋湊在寶迦耳邊問?,

    “哪個?”

    她認不出程歌。

    寶迦拿她手上扇,指某個人。

    葉緋又和寶迦嘀咕,

    “真看不出來?,紫霞好這口,程歌自愿的?”

    “她想回來?,和誰修不是修。”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心肝

    程歌模樣變化?大?, 葉緋實?在?認不出站在?紫霞身邊的清俊男人是?她,不,現在?該用他。

    他的身體, 完完全全是?男人,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 眼神比以前?要閃躲。

    好奇看過幾眼后,葉緋不再關注。

    她不知?, 寶迦在?外受歡迎, 來騷擾的女人有些多,都是?生面孔,來一個?,葉緋就問名字,他都平平說沒印象。

    葉緋語氣正常,

    “寶迦, 人家約你散步,干嘛不走走, 是?我在?不方便?嗎。”

    寶迦早前?有些模糊的記憶涌上來,

    “蒼塵喜歡, 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第一個?來的紅衣?”

    寶迦繃緊臉,

    “她是?和我打聽?蒼塵。”

    什么都推向蒼塵, 葉緋偏頭看他,

    “是?嗎。”

    “蒼塵受歡迎。”

    這時,又來一個?邀寶迦喝酒。

    來者名叫席寧,身材豐滿得恰到好處, 行為舉止又大?方不輕佻,她笑盈盈說,

    “寶迦,最近都不見你,朋友們都在?,一起去喝酒。”

    席寧舉止再得體,無視葉緋,就是?得罪她。

    葉緋手?握羽扇站起來,輕笑,

    “我去會會老朋友,不打擾你們了。”

    寶迦站起來握緊她手?,

    “你要去見誰,我和你一起。”

    寶迦轉過頭對席寧說,

    “席寧,我和蒼塵一起與你們只喝過一次酒,朋友算不上,你去找蒼塵。”

    寶迦緊張身邊女人,解釋的清楚,席寧去看葉緋,

    “這位是??”

    “我娘子。”

    席寧露出笑容,這才同?邀葉緋,

    “原來是?你,要不,一起過去,大?家認識認識。”

    葉緋那雙桃花眼尾挑高,一股子傲慢不屑,

    “你算老幾,配和我坐一起。”

    席寧笑容凝固,怎么會有這種無禮女人。

    葉緋給席寧羞辱,寶迦無動于衷,一句圓滑話也?沒有,就,真不是?朋友。

    天庭神女,沒有一個?是?好脾性,席寧遭羞辱,自然不會忍,

    “你算老幾,一介平民而已。”

    “那你說說你在?哪里高就。”

    葉緋漫不經心說這話,寶迦開口,

    “緋,有眼睛看著。”

    “那我帶她去別處。”

    “她是?震麟的副區長。”

    “怎么,殺不得。”

    葉緋這話,寶迦難接。

    眾目睽睽下,席寧手?中玉笛還未碰到葉緋,丹灼劍刺穿了她身體。

    “寶迦,做不到石千照那般平等,就不要學做虛假文明,還不如以前?天宮強者為尊。”

    葉緋一腳踢飛席寧,將她踢到震麟面前?,

    “管好你的人,再來我面前?放肆,殺了不賠。”

    葉緋囂張睥睨看震麟,他放下酒杯,

    “怎么樣才算放肆。”

    震麟出現在?葉緋面前?,手?要去觸碰,羽扇擋住,

    “我可不是?你能碰。”

    震麟眼神侵略性盯住她,勾唇笑,

    “本?君偏要碰。”

    葉緋轉身避開,背后流蘇擦他臉過,帶起肌膚一陣涼。

    震麟舌舔唇,不加掩飾的欲/望眼神,

    “要不要試試本?君。”

    寶迦陰沉臉阻在?她和震麟之間,

    “我們先試。”

    “寶迦,也?該讓葉緋嘗嘗別人。”

    震麟的眼神還黏在?葉緋身上,見她翹唇,他臉上也?蕩出笑意?。

    葉緋搖扇離開了,震麟惋惜收回目光,

    “寶迦你真掃興。”

    寶迦眼神冷到有殺意?,

    “震麟,別給自己惹麻煩。”

    震麟摸下巴看他離開,回頭問席寧,

    “你干嘛去招惹瘋子。”

    席寧捂著傷口,

    “是?葉緋先羞辱我。”

    “多大?點事,她嘴一直壞,但不輕易動手?。下次別撞上去,本?君可不想沒碰過月宮主就被圍攻。”

    “主上,你這話好喪氣。”

    “那你給本?君也?找三個?兄弟來,本?君給你出氣。”

    “清虛宮,真的是?因為葉緋才合建?”

    “以后少喝點酒,都喝傻了。”

    寶迦追上葉緋時,她和一位少露面的天神站在?樹下敘舊,他們站一起輕松談笑的畫面刺痛寶迦眼。

    他抿緊唇走過去,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沒多久,只剩下葉緋和寶迦,前?幾日還甜蜜,今日又無言。

    “你又在?不高興什么,我從來沒有別人。”

    她反反復復,寶迦覺得累。

    “寶迦,石千照從來不會讓我焦慮,也?不會耍計制造危機感。”

    葉緋這么說后,寶迦體內的血騰騰往上沖,吼出來,

    “你不要每件事都提石千照!他既然那么好,你為什么不跟著他去!”

    葉緋不發一言,轉身走。

    寶迦緊緊拽住她手腕,

    “讓你走了嗎!你總是這樣,遇到問題就責怪別人,為什么不是?想著一同?解決!”

    “解決不了,你把?我推給了他們。”

    掀起表皮,露出腐爛血肉,從來沒有治愈。

    葉緋沒有原諒過這件事,寶迦紅著眼問她,

    “那你把?我當什么,你風流,我忍受,還要我怎么做!”

    他握住她雙臂,一直不敢問,害怕得到答案。

    “寶迦,是?我在?忍受你猜忌,忍受你過分?要求,忍受你帶刺愛意?。你不問我想要什么,就斷定我風流。

    你從一開始就審判了我,還假裝情?圣,你的大?度我根本?不需要,石千照給我自由,給我支持,給我。”

    “閉嘴,別再提他,我讓你別再提他!”

    寶迦眼神猙獰,

    “你就是?吃著碗里看鍋里!”

    葉緋深吸氣,仰頭不讓泛酸的眼淚掉落,當唇上迎來掠奪吻,她不愿意?。

    不愿意?的手?被擰到背后,寶迦體內瘋狂要破壞的力量,想帶著她一起撞到頭破血流。

    葉緋呆住,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流淚,整張臉上滾水珠,眼淚一滴又一滴流進她脖頸中。

    他的眼淚嚇到她,身體不再動。

    “你從誅神崖出來后,我跟自己說,要對你包容。我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可是?我嫉妒,太嫉妒了,你和別人也?有過深刻感情?。

    我也?想對你好,可是?你好沒心肝。”

    寶迦嫌丟臉,伸手?擦眼淚,可又有新淚代替舊淚。

    葉緋忍住的淚意?,也?在?決堤,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周旋,永遠是?在?周旋,我想停下來。”

    后悔和痛苦時刻揪著他,他以為人多能讓她安定下來,能拴住她的心。

    缺乏耐心了解,導致如今局面,兩人都在?痛苦。

    身軀如巖漿灼焚痛苦,生命樹的花瓣紛紛揚揚飄落,葉緋恨意?地手?掐住寶迦脖子,在?他身上漂浮。

    心中大?窟窿在?汨汨流血,隱藏的痛苦一角又一角露出來,痛苦來源于希望,一個?希望拯救,一個?希望改過。

    葉緋垂著淚看到他在?解她裙的上衣,氣停眼淚,狠狠低頭咬他耳朵,咬斷算了。

    寶迦得到信號一樣,轉眼就翻身壓住她,衣領直接扯斷,手?覆蓋顫動嬌肉。

    不知?過去了多久,葉緋對鏡補妝,埋怨坐靠在?樹下假寐的男人,

    “你現在?可真不要臉。”

    “隨你說,你高興就好。”

    “我頭發亂了,怎么辦。”

    “誰看你。”

    “果然就該掐死你。”

    寶迦睜開眼,笑容好看,

    “你才舍不得。”

    要命,這男人突然開竅。

    兩人對視的目光似糖絲,拉扯黏,葉緋媚眼移到鏡中自己身上,唇脂細細補上,她抿唇親自己,笑了一個?。

    寶迦看著她自美,也?笑了出來,

    葉緋的發冠歪了,左補右補,都不復原來,索性拆了,她坐在?寶迦腿間,他在?背后給她編一尾發。

    修長指梳攏發絲,輕柔對待,這是?件極為親密的事情?,比肌膚相親還要親。

    發簡單,耳環摘下換簡單的耳珠。

    華貴衣被扯壞了領口,換了套水藍色高腰長裙,裙質地好沒有太多花俏。

    寶迦手?指摸了摸,

    “那摳搜竟然沒虧待你。”

    葉緋白眼翻上天,但嘴抿緊,沒去駁他。

    寶迦眉梢都在?揚飛,握住她的手?一步步往宴會中心走去。

    不曾想,紫霞派傳喚官來邀他們晚上去昭陽宮吃家宴。

    葉緋和寶迦應下了,等傳喚官小童離開,葉緋問,

    “紫霞要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

    “你說說你的猜測唄。”

    “還能有什么事,為她情?郎鋪路。”

    葉緋張大?嘴,紫霞可真會干事。

    回到宴上,寶迦帶葉緋見他的朋友們,相互介紹認識。

    葉緋和寶迦之間有不可言說的眼神曖昧,疏遠距離消除了。

    寶迦的朋友們多數都是?聽?說過葉緋,調侃他把?人藏得好,現在?才帶出來認識。

    寶迦和朋友們玩一種葉子牌,葉緋不會,她坐在?他旁邊看學。

    看完他的 ,又去看別人,那些人叫起來貼在?胸口不給她看,怕泄露。

    她嘁了聲,

    “至于嗎。”

    他們異口同?聲,

    “至于,不準偷看偏幫。”

    寶迦看著她露笑,

    “緋,別理他們,輸不起。”

    葉緋手?中折扇打開,臉上噙壞笑,

    “原來都是?蹩腳新手?才怕瞧。”

    樹蔭遮擋烈日,風夾帶花清香徐徐來,程歌望著葉緋,看了許久。

    紫霞問他,

    “在?看什么?”

    程歌收回視線垂下眼,

    “你不用去求他們。”

    紫霞聽?了,微微笑,她飲下酒后說,

    “不是?求,都是?老朋友,讓他們關照一下你。”

    程歌還是?不能適應如今的紫霞,他嗯了聲敷衍。

    眼前?的男人模樣清俊,眼神怯,性子依舊簡單易猜。

    紫霞看他的眼中有狂熱,按她如今地位,想要漂亮男人易如反掌。

    但她想要的,是?只屬于她的男人,不會去想別人。

    何時愛上程歌她不知?,只知?道有她陪伴已經成了習慣。

    權利,可以實?現任何愿望。

    紫霞安撫他,

    “別擔心,他們都有分?寸。”

    程歌唇動了動,說,

    “那你干嘛還請葉緋,她嘴巴壞。”

    難得說了長句,紫霞溫柔笑,

    “一家子漏掉她,多失禮。”

    “不要她來。”

    程歌不想聽?葉緋的嘲笑。

    紫霞看他孩子氣,眉眼間更溫柔,

    “她不來,答應你的事情?可就難辦了,是?吧,天帝。”

    延津從欣賞歌舞中收回視線,

    “你是?天后,要請誰,你說了算。”

    “呵呵,如了你的意?,得答應恢復程歌天庭籍。”

    延津懶懶回,

    “還沒如意?呢。”

    黃昏將要出現,瑤池宴結束散去,揚揚來接葉緋回去。

    他敏銳發現,葉緋和寶迦,比之前?要親密許多。

    她倚靠他肩上,他們的手?指相扣在?一起,相互呈放松姿態。

    揚揚抿緊唇,加快速度回去。

    回到清虛宮,葉緋跳上寶迦肩膀,迎著夕陽,他們的背影連在?一起。

    揚揚看了好一會兒,回去告訴卜淵。

    “師父,師娘和寶叔不對勁,他們比以前?還好。”

    “看到了。”

    寶迦帶葉緋去認識朋友時,他就注意?到。

    晚上昭陽宮請宴,除了清虛宮一家,還有另外六名庭區長。

    紫霞要鋪的路結實?,來者中只有葉緋這一名家眷,請她來,似乎是?順帶老友敘舊。

    程歌坐如針氈不自在?,不時去看葉緋反應。

    看見葉緋盯著他猛瞧,他臉騰紅,連耳根子都軟滾燙。

    白嫩俊俏的臉,好似要冒煙。

    寶迦輕咳,葉緋裝模作樣拿茶杯喝。

    她什么也?沒說,程歌松了口氣。

    伯乙也?在?使勁瞧葉緋,眼珠子瞪她不轉,

    “葉緋,慈倫在?哪里,你們要悔婚嗎。”

    “這話說的,你都沒下過聘,慈倫和你沒關系。”

    “你們答應了。”

    “你有什么證據,婚書呢,聘禮呢,什么都沒有,瞎嚷嚷。”

    伯乙氣到聲音變形,

    “你就是?想反悔!”

    “跟你師父哭,牛牛。”

    伯乙的臉,已經變得俊美,葉緋叫他小時候外號,他氣狠了喊她名,

    “葉緋!”

    “牛牛,何事。”

    葉緋臉上有惡劣笑,她欺負太子,沒誰說話,

    等延津出現,一群人移步到花廳,布置了長寬桌,延津和紫霞坐頭尾,中間面對面。

    食物分?餐,有婢女伺候,一碟碟上。

    紫霞做了天后,到底不一樣,說話語調都特別有機鋒,但給人很舒服,她把?來客都關照了一遍。

    葉緋吃下魚丸后,紫霞問她,

    “味道如何?”

    “你不知?道你家廚子水平嗎。”

    紫霞笑笑,沒計較她態度,

    “葉緋,你還是?老樣子。”

    伯乙嘲笑她,

    “一點長進都沒有,被哄去私奔。”

    葉緋抬眼皮,

    “你厲害,找到假天宮。”

    “又不是?你自己找到。”

    “我的腳踩進去了,你有嗎?”

    “私奔還賣女兒,你過分?。”

    “我選的女婿比你強。”

    “師父,你看她!”

    伯乙說不過葉緋,找延津。

    延津問寶迦,

    “收聘禮了?”

    “沒。”

    延津瞥看伯乙,

    “有些不負責任的人,做不了主。”

    葉緋若無其事繼續吃,寶迦回,

    “是?覺得定下來太早,相處后若是?合適,就成親,已經交換過婚書,緋的眼光很好。”

    葉緋臉上的酒窩出現,挑眉彎弧眼看寶迦,眼睛晶亮。

    寶迦含蓄淺笑,桌下手?碰了碰她。

    言語小事也?被維護,而不是?忽略過去,葉緋需要的就是?這。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拉鋸戰

    太姥山被提及, 南海天王妙鶴子和太姆撕破臉,將她驅逐出境了。

    太姆在一處地方?停留了許久,現有消息稱她往東去。

    云海四王是過去老天神, 天庭不知他們從哪里冒出來,也不知還有多少老天神存在。

    紫霞給?程歌謀的差事, 就是與此有關?。

    知道她要給?程歌鋪路,但沒想到會是這件事, 一時間桌上都在品酒靜默。

    葉緋在吃骨仔肉, 一塊塊大小斬得均勻,油脂沾到手指,她習慣性吮了口。

    伯乙坐在對面,不懷好意告訴她,

    “太姆可漂亮了, 她喜歡清虛宮。”

    葉緋兩指捏骨塊, 朝伯乙翻白眼,

    “你?就是換了張臉, 也沒魅力。”

    “又?不需要讓你?喜歡。”

    伯乙那張臉好看是好看,但欠。

    葉緋問寶迦,

    “怎么回事, 你?讓太姆進家里了?”

    寶迦回得快,

    “不是我。”

    “那是誰?”

    寶迦看了眼其?他三個, 沒說?話。

    葉緋誰都沒看,只?對寶迦說?,

    “下次把門關?緊點,別什么阿貓阿狗都進來, 又?不是旅館給?人睡。”

    寶迦說?,知道了。

    葉緋繼續吃肉, 被忽略的三者假裝不在意,面上都風輕云淡看不出。

    伯乙問葉緋,

    “你?在外頭?有沒有聽說?過太姆這事?”

    “有啊。”

    葉緋回得輕快,

    “聽了許多,可真不得了,連你?英明的師父都差點要栽進去,這個天庭,沒有天后?可怎么辦。”

    紫霞微笑,夸贊收下。

    延津被點到,

    “少聽亂七八糟的東西。”

    葉緋臉上的笑,看著特別不舒服,

    “人家是親眼所?見,不是道聽途說?。”

    “你?還會關?心天庭事。”

    “天庭桃色事,人人都愛聽。”

    “誰告訴你?的。”

    “不告訴你?。”

    伯乙禍水東引替師解圍,

    “太姆去過清虛宮很多次,還帶她的女弟子們也去了。”

    葉緋淡淡說?,

    “那是他們家,帶誰回去都行,我只?做得了寶迦的主。”

    她右手腕上的藍色小花,在燈下晶瑩剔透,除細鏈子外,還帶了一串白玉珠。

    紫霞,程歌對視,眼中有默契笑意。

    其?他人去看被冷落到底的三者,都意味不明有笑。

    葉緋只?維護寶迦,完全?不給?他們三個面子。

    假裝快要繃不住,蒼塵,卜淵,朝夢玉死死盯住葉緋,說?的什么話。

    葉緋吃肉不受影響,寶迦引話題到程歌身上,紫霞調節氣?氛。

    程歌看葉緋,時間過去再久,好像只?有他們兩個停留在原地,一個不擅長勾心社交,一個嘴壞不分?場合。

    所?以,他們兩個都是失敗者。

    一場家宴下來,紫霞與賓客們談妥,讓程歌參與分?他一份功勞。

    夜里,紫霞沐浴完,散下發?對鏡梳順。

    盡管已經發?生過多次,但程歌依舊羞,他靠在軟枕上借看陣符譜來掩飾自己的慌,不知覺中看入神。

    劍修大抵都純粹,蒼塵除外,紫霞看程歌的目光癡。

    紫霞也上塌后?,程歌要去熄燈,她按住他的手,眼神溫柔但強勢,

    “我想看著你?。”

    紫霞是女人,當然有情/欲需求,況且她還是天神,需求還不小。

    程歌變成男人,身心都能滿足她。

    程歌吻上紫霞的唇,心中沒有起太多漣漪,但身體反應強烈,他抓緊她,該死的女人,故意讓他遭受欺負,讓他去求她。

    程歌對她又?恨又?愛,她得到他后?,不留余力幫助他,這是真心,也是枷鎖。

    紫霞很愉悅,身體纏緊了他。

    清虛宮此刻氣?壓低,中央廳內燈全?部亮起,從未有過的明亮。

    葉緋嫌煩的語氣?,

    “有事你?們去商定,待在這里做甚。”

    三張臉已經陰沉得能滴水,又?聽她說?,

    “寶迦你?先回去,幫我的草澆水,待會兒我來找你?。”

    “有事喚我。”

    “嗯。”

    他離開后?,被忽視的三個,心中火再也壓抑不住,徹底爆發?了。

    質問和譴責接連來,葉緋冷淡喝茶,無動于衷,她的反應惹來咆哮,

    “你?說?話,別啞巴,你?在昭陽宮不是很能說?!”

    “我哪里對不起你?,你?要當眾掃我面子!”

    “你?到底想怎么樣,什么都依你?了!”

    葉緋放下茶杯,語氣?依舊平淡,

    “說完了?那該我說了。”

    “以后?沒有輪流,你?們想找誰都可以,我會和寶迦住一起。

    場面交際需要我時,我可以配合,但你們也要遵一條家規,別把人帶回來。”

    葉緋眼神淡漠,渾然不在意他們憤怒。

    卜淵強壓下怒,要解釋說太姆的事情,葉緋抬起手制止他,

    “不用解釋,這是你?們的事,我也沒興趣聽潤色稿。

    以后?家用分?開,不要混一起,這里除了商議事情,不要再來。”

    卜淵捏碎茶幾角,

    “你?要瘋到什么時候!讓她進來是有原因。”

    “哦。”

    葉緋冷淡到了極點,

    “差不多說?完了,你?們還有什么事,一并說?清楚。”

    朝夢玉砸了杯子起身,

    “你?到底在生什么氣?,給?你?解釋又?不聽,說?混賬話!”

    葉緋平靜看他,

    “我不相信,就這么簡單。”

    “那你?想要我怎么證明,我真沒有。”

    “什么也證明不了,我只?看結果,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事。”

    葉緋站起來,要往外走,蒼塵攔住她,眼神放軟,

    “我不知你?會如此介意,以后?不會了,消氣?好不好。”

    “不好,這樣會對寶迦不公平,他該得到應得的。”

    葉緋轉瞬就出現在蒼塵背后?要離開,他臉上血色在退去。

    他轉身拉住她手,心亂,

    “緋緋,我知錯了,再也不會了。”

    葉緋拂去他的手,

    “我不信。”

    蒼塵僵硬站在原地,看著她要離開大廳,大門給?緊緊關?閉,他艱澀說?,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緋沒有回頭?,抬手破門,轟一聲,把他們的心炸出一片血肉。

    “哦。”

    敷衍回應,卜淵和朝夢玉瞬間左右拉住她手腕,不能給?她走出這道門,否則將回不去,

    “別鬧了,我以后?都問你?意見。”

    “是我不對,不該同意讓她們進來。”

    葉緋抽回自己的手,

    “我有寶迦,你?們,隨意。”

    心口血肉又?被碾,卜淵捏住她手臂,

    “寶迦寶迦,你?除了念這個名?字還會不會說?別的!”

    他用力將她扯回去,壓她坐下,

    “你?聽我說?,事情。”

    “不聽。”

    兩只?小金塔罩住耳朵拿不下,卜淵快被她氣?瘋,一掌拍碎茶幾泄憤,但又?無可奈何。

    葉緋就是撒潑也好,現在一副油鹽不進冷淡模樣,什么也不聽。

    她作?起來,可真要命。

    朝夢玉手里拿好東西給?葉緋,當補償,她瞧了一眼,轉過頭?,不要。

    “宮主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樣。”

    朝夢玉渾身煩躁,她以前也不這樣。

    時間耗下去,葉緋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又?要往外走。

    蒼塵拉住她,

    “你?想怎樣都依你?,別折磨我了。”

    葉緋拿下耳罩,

    “我要你?松手,很晚了,寶迦在等我。”

    “做不到!”

    蒼塵氣?瘋了,

    “想跟我斷,除非我死了!”

    “那你?去死好了。”

    葉緋眼也不眨說?出,眼神冷得不能再冷,蒼塵情緒失控,

    “那你?想怎么樣,是你?拋棄這里,現在又?來算賬!我們是你?可有可無的東西嗎!”

    “是我要你?們嗎,自己湊上來還不安分?,我就是嫌棄你?們。”

    葉緋話尖銳到讓人喘不過氣?,刀子凌遲割。

    一直模糊的問題,如今擺出來。

    她以前得過且過,現在,要劃清楚。

    憤怒的血液全?部冷卻,他們變得無措,在感情中處低位,才會偏執。

    葉緋現在怎么就不忍了,石千照,肯定是他教壞了她。

    蒼塵眼紅似乎要滴出淚,葉緋比他快一步說?,

    “寶迦的眼淚比你?珍貴。”

    他眼睜大,硬生生給?逼了回去。

    時間在過去,葉緋走不出去,吩咐婢女吃夜宵,三個男人挫敗,她竟然還有心情吃。

    夜宵是碗清湯面,埋了兩顆蛋,筷子把蛋夾破,黃流出,葉緋呼呼吸面。

    她吃得沒心沒肺,他們看得百感交集,各種滋味匯成愁。

    朝夢玉拋出誘餌,

    “敦古境,你?要不要去。”

    在吸面的女人,耳朵豎起來了,朝夢玉瞪她,給?自己狠狠灌了一碗茶。

    葉緋咬了一口嫩蛋白,咽下后?說?,

    “有了功勞怎么算。”

    朝夢玉連連哼氣?,

    “你?還會為?天庭出力。”

    “我要師出有名?,要當庭區長。”

    “界域長不是挺好,沒危險。”

    “不想看見延津。”

    “你?想的挺美,庭區長你?想當就當,小天宮功勞不夠。”

    “瞧瞧紫霞為?程歌做的,再瞧瞧你?,哼!”

    朝夢玉鼻子快氣?歪,

    “人家程歌天天伺候紫霞,你?給?我好臉色沒,專氣?我。”

    “我就要當庭區長。”

    吸面聲又?呼呼響起,朝夢玉吩咐婢女,

    “給?我也來碗面。”

    “不給?,我的地方?,你?要吃回去吃。”

    “葉緋,你?還鬧。”

    “小梅,太姆碰過我的東西沒,碰過都要扔掉。”

    “你?別鬧了,沒來過這里。”

    “小梅,我常走的路有沒有被走過,重新筑路。”

    朝夢玉頭?疼,手去揉眉心,

    “你?當庭區長可就要做事了。”

    蒼塵和卜淵一言難盡看葉緋,鬧到現在就是要這。

    突然,三道靈光閃現,她支開寶迦,其?實是怕他不同意吧,故意惡言相向,逼他們愧疚認錯補償。

    他們先辦妥了,寶迦不同意也沒法子。

    蒼塵臉色恢復正常,吩咐婢女,

    “去我那里端三碗面來。”

    剛才有松動的三個男人,又?成了蚌口。

    看到葉緋顰蹙眉把提味的耳根絲也無知覺吃了下去,他們悄悄捏住手指,忍住笑。

    一道吃夜宵,卜淵解釋太姆來此的原因,如果不讓她起貪婪心,沒有借口去毀掉太姥山,天庭要逼她去把老天神們的窩找出來。

    葉緋左耳進右耳出,吃完面又?削桃吃清口,依舊無心模樣。

    蒼塵說?,

    “你?想當庭區長,得讓寶迦過來一起商議。”

    葉緋立即回,

    “你?們的事告訴他干什么。”

    蒼塵那張臉舒展露笑,

    “和他有關?系,當然要一起。”

    他拿出傳音蟲就要聯系寶迦,葉緋手拍桌,制造出大噪音,

    “是你?們有錯,別扯寶迦。”

    半柱香后?,寶迦披外衣進來,眼直盯葉緋,她,吹起了口哨。

    中央廳一直亮著,黎擔心問,

    “不會有事吧。”

    揚揚也不確定,

    “應該,明天能好吧。”

    元英一直在嘆氣?,

    “到底什么時候對我下手,我已經連續好幾日都沒睡著,天天提心也不給?個痛快。”

    揚揚和黎眼神碰上,說?不定,師娘已經在開始了。

    天邊紫彩出現的時候,人影出來了,葉緋被寶迦揪耳朵走,另外三個臉上帶笑,不復昨日苦悶。

    三天后?的早晨,延津和紫霞收到清虛宮的家宴邀請,紫霞猜不透,

    “他們發?現了?”

    “去了就知道。”

    “萬一是鴻門宴。”

    “他們不是天神,做不了天帝,不會做這種蠢事。”

    “那就是為?葉緋。”

    延津眉思索皺起來,紫霞在一旁說?風涼話,

    “人家到底是一家子,拆不散。”

    延津看她面色滋潤,眼里有了媚,故意說?,

    “我們也是一家,加本君一個。”

    “你?很快就能如愿,少惡心我。”

    紫霞現在心態平和,已經不計較他的惡劣玩笑。

    延津問,

    “本君穿哪套衣?”

    “葉緋那木頭?能看出什么,白費心。”

    “程歌不男不女。”

    紫霞瞪延津,說?一句木頭?而?已,

    “穿藍色手袖收口那套,襯你?。”

    伯乙不在邀請之列,但也跟了過去。

    去清虛宮的路上,他說?,

    “師父,你?今天真俊。”

    延津看起來文質彬彬,比平日少了陰郁冷色。

    尤其?是,他腰間還插了把扇。

    清虛宮門口,元英迎他們進去,兩家相當熟,就是沒人引路,也知道如何走。

    破天荒第一次,葉緋站在廳門口等,臉上還帶著笑。

    她穿著一身白裙,低領露出鎖骨白肌,胸前透紗綴滿小珠似滿天星。

    白裙寬松,珠帶稍束腰,兩邊手袖一圈垂掛珠鏈。裙在夕陽下隱隱透姣好身軀。

    葉緋今日發?慵懶低挽,看著溫柔,尤其?是帶著笑意,明眸清麗。

    延津眼忘記眨,手中一片尖銳刺手指,他語調閑散,

    “宮主,竟然讓你?來歡迎,這宴可真讓人不敢吃。”

    葉緋一反常態,沒回嘴,

    “禮尚往來,不能總去你?家吃。”

    延津和紫霞心里都在咯噔,今日恐怕不是好宴。

    等入座,更加驗證了今晚有棘手事,葉緋竟然坐在了延津身旁。

    延津狐疑看了她許久,

    “你?搞什么。”

    葉緋朝他露出笑,

    “招待貴客,我這個宮主不能失禮。”

    延津喉結滾動,什么也沒說?,往紫霞那邊靠近,與她拉開距離。

    紫霞環視一圈,面帶柔笑問蒼塵,

    “今日有什么喜事嗎?”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晴天也致郁

    葉緋要當庭區長, 她的丈夫們是持反對態度,但拗不過她鬧,于是答應給她機會, 只要她說?動天帝或天后其中一位,余下的事情他們去做。

    紫霞是天庭核心成員, 她一頓飯可以促成關照程歌 ,但葉緋什么也不是, 她說?話?沒有分量。

    因?此, 當葉緋提出要當庭區長時,伯乙噗哧笑出,紫霞有涵養只微笑,延津看只有葉緋在叭叭,她的四個男人都保持沉默。

    他心中有數, 恐怕, 這只是她一人的異想天開。

    延津身體擺正,喝了口冰鎮過的酒, 問,

    “為什么想當。”

    “我很強。”

    “天庭比你強的多?了去, 也沒有厚臉皮來討當庭區長。”

    “我有用。”

    “什么用?”

    “暫時還沒發揮出來。”

    延津笑不語, 經石千照手過的女人,都會想獨立, 但葉緋不適合。

    伯乙接著說?葉緋,

    “你想一出是一出,庭區長可不是動動嘴,你那么懶, 在家相夫教子不是挺好。”

    葉緋看他,明明很年輕, 卻也已經身經百戰,

    “我也想體現價值。”

    “界域長比較適合你這種官僚作風的人,庭區長可是實打實要功績。”

    伯乙笑歸笑,中肯話?也會說?。

    葉緋眉皺緊,

    “不合適,天天加差被下頭埋怨沒人性。”

    “那你更不合適當庭區長。”

    太子也不看好她。

    紫霞笑著說?,

    “體現價值,也有很多?種方式,你若不想在家閑著,可以給你安排當文?書?官。”

    “不要。”

    文?書?官還不如界域長,紫霞小氣?。

    “那你就在家待著,少出去惹事。”

    延津這么說?。

    葉緋瞧延津一家,又看自家,全部都不想她出去。

    她輕咳,

    “太姆去敦古境,不是去找老天神。”

    這一句說?完,她嘴里開始塞肉吃,全然不顧被她吊起來的目光。

    伯乙催促,

    “你不要說?一半,說?清楚,不是找老天神,那是做什么?”

    葉緋就跟聽不見似的,吃完肉又喝湯,嘴忙。

    一桌人耐心多?,等?著她吃完,跟他們玩這招,嫩。

    但葉緋不按常理出牌,

    “我吃完了,寶迦,你們招待好貴客,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站起來不談條件了,要走。

    老千高手們最不喜一種人,楞頭掀桌。

    紫霞臉上笑容有僵硬趨勢,走了?

    葉緋真走了,特別瀟灑,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覷。

    談不攏就走,也太沒風度了。

    紫霞問寶迦,

    “她平日就這樣?”

    “緋今日有些不舒服,見諒。”

    寶迦不說?葉緋,而是要對方包容。

    “你由著她胡來?”

    如果說?是,紫霞會覺得他得失心瘋了,不管何種考慮,葉緋就不適合當庭區長。

    “這要看你們想不想知道太姆的目的。”

    寶迦把問題拋出去,

    “跟著太姆就能知道,我們何必要給她位置。”

    “那就等?著知道。”

    寶迦最好葉緋待在家,出去又要野。

    延津轉酒杯,良久后,說?,

    “讓她回來。”

    被鬧整過的幾個男人,誰都沒接話?,回來沒如意又要鬧得雞犬不寧。

    紫霞睜大?眼?看他們,都一副推諉模樣,延津眉皺起,

    “你們怎么回事,被她騎在脖子上。”

    沒人回很不禮貌,元英替他們回答,

    “娘現在心情不好。”

    葉緋可真夠能耐,回來才多?久,把一家子給整順了,還心情,明明就是脾氣?。

    “讓她回來談話?。”

    紫霞對延津說?,

    “你少喝點。”

    這是提醒,公事別帶私心。

    “有數。”

    清虛宮一家子眼?神落在元英身上,他露出苦臉,慢吞吞拿出傳音蟲,嘟叫兩聲,通了,

    “娘,天帝讓你回來再談談。”

    “我這邊忙著。”

    “你在忙什么?”

    “賣消息,當不了庭區長,發個財。”

    元英無可奈何,

    “娘,你能否稍微等?等?,回來先談談。”

    “來回走很累。”

    揚揚一臉麻煩倒霉,但嘴里問,

    “師娘,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葉緋報了個地名,揚揚離開去接她。

    一桌鴉雀無聲,在座的誰也不知道葉緋葫蘆里有什么藥。

    賣消息發財,顯然就是剛剛提及的事情。

    她真夠任性,一次談不攏,要把他們全部出局,連自己丈夫也不說。

    揚揚把葉緋請回來了,這一次,她坐在寶迦和蒼塵之間,面對延津和紫霞。

    紫霞先開口,

    “你要庭區長,總得讓我們知道這個消息是等價。”

    “太姆是去找一樣寶貝。”

    “什么樣的寶貝?”

    “記錄了天庭過往歷史。”

    葉緋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們快決定,申屠旭說?要買。”

    歷史記錄比老天神的價值更大?,經妙鶴子一事,太姆估計是知道了誰也靠不住,不會再找誰 ,而是要把寶貝賣個好價東山再起。

    延津問葉緋,

    “你知道東西在哪里?”

    “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

    “秘密。”

    “本君得考慮。”

    葉緋掏出月杖,亮起光芒,不多?久申屠旭的聲音響起,

    “能要與小生做交易了嗎。”

    “申屠先生,我突然覺得這個消息價值很高,得加價。”

    對方一陣沉默,

    “葉緋,你這樣做交易容易遭追殺。”

    “誰叫我是賣家,你是買家。”

    “有你這樣的后輩祭司,小生覺得丟臉。”

    “看在月神份上讓你優先,別倚老賣老。”

    “除了小生,誰感興趣。”

    “你當還是以前天神不識貨,告訴你,天帝要許我庭區長,我念著咱們同門,還沒同意。”

    對面沉默,應當是在考慮。

    這邊也沉默,葉緋只給短暫的考慮時間。

    月掛天邊彎笑,離開了清虛宮,伯乙跟在延津身后,雙手抱在腦后,

    “師父,真給葉緋了?”

    “給。”

    “她家這樣可是占據了五區。”

    “所以,你得娶慈倫,或是元英。”

    伯乙喉嚨癢咳,

    “師父,你別開這種玩笑。”

    “那你嫁進去也行。”

    手扇在敲手心,延津眼?中在思索,伯乙背后起顫栗不適,

    “師父,你再領養個師妹嫁進去吧。”

    清虛宮不圖天帝位置,但是要盤踞一方,成為不可撼動的勢力。

    紫霞臉上沒有平常溫柔色,出現了冷硬,

    “清虛宮有主,實至名歸了。”

    清虛宮內送走客人后,葉緋召集開會,茶水還沒喝進口,聽見她說?,

    “你們誰要是和水師白?走得近,不管是逢場作戲還是其他,我一律休夫。”

    咳嗽聲此起彼伏,葉緋神色沒有開玩笑,她的手指指蒼塵,

    “尤其是你,什么朋友都交,敢交到她頭上試試。”

    清虛宮控制五個庭區,延津紫霞肯定不舒服,誰知道會不會使用點美人計分間。

    蒼塵笑容不變,

    “緋緋,我只是朋友多?,其他可什么都沒有。”

    “那就收斂一下你的魅力,我不許你和水師白?交朋友。”

    “說?說?為什么,她在各界影響力頗大?。”

    “我嫉妒她美貌。”

    “你不說?實話?,可不聽你。”

    葉緋一腿疊起,手中扇打開又折攏反復。

    好一會兒?后說?,

    “她是石千照的親信。”

    蒼塵對她露出勾引意味的笑容,她瞪他一眼?,選這個家,滿意了。

    “答應你,不和她交朋友。”

    元英覺得傷眼?,他爹對他娘笑得像孔雀開屏。

    水師白?要來天庭已經傳開,她和太姆是死對頭,這個時候來,很可能也是來賣消息。

    葉緋敲打過四個丈夫,又對三個小輩警告,

    “你們要是湊上去,逐出家門。”

    揚揚第一個積極表態,

    “絕不湊。”

    “不敢。”

    黎也立馬表態。

    元英嘴要耍一耍,

    “真想看看她什么樣。”

    “小梅,去通知元英的婢女,收拾他東西扔出去。”

    “娘,開玩笑,不去湊。”

    卜淵開口,

    “你也別太緊張了,水師白?是石千照親信,那她的目標,應該是延津。”

    “你們來的晚,不清楚她的事跡。”

    葉緋給自己送風,她緩緩道出水師白?的光輝,整個天界,為她瘋狂的神數不勝數。

    “她最出名的愛好,是刺青皮畫,活剝皮能不流一滴血,愛慕者都跟受蠱一樣,自愿獻出身體。據說?,她至今處子身未破。”

    無與倫比美貌,處子身,只這兩樣合一起就能讓男人趨之若鶩。

    葉緋看屋內一群安靜在遐想的男人,翻了個白?眼?,劣根性。

    寶迦問她,

    “你要去哪里?”

    “去訂棺材,好歹是你們宮主,收尸還是能做。”

    寶迦笑罵,

    “至于嗎,小心眼?。”

    “幸虧我要當庭區長了,以后生活有保障。”

    朝夢玉說?她,

    “盼點好,寡婦不好當。”

    “我可以養小白?臉,看紫霞日子過得多?舒服。”

    “心眼?比芝麻還小。”

    “看水師白?一眼?,別上我床。”

    葉緋搖曳娉婷離開,這個時間,是去月下修煉。

    她離開,一起吐槽她變兇,但這變化,也證明她對這個家在投入。

    八十個庭區長,葉緋想要她原來的五十二區,延津不同意,只能選十三區。

    十三區有塊聳立的石碑,仰頭望不到頂,葉緋手捧一盒果汁軟糖放在碑前,懺悔說?,

    “晴,真抱歉,誤殺了你,若是知道你大?哥是延津,肯定不選你試練。”

    “呸,壞女人!”

    “詐尸了!”

    葉緋后退,碰到延津,他攬住她腰,

    “晴,出來。”

    石碑中浮現一道身影,孩童模樣,但眼?神并不純真。

    “以后,晴是你的副區長。”

    “不要。”

    葉緋扭動要掙脫他的手,被摟緊。

    晴撅嘴,

    “我不要這壞女人。”

    “聽見沒,他不要,我也不要。”

    “沒你們兩個決定的份。”

    葉緋和晴哼氣?,互看不喜。

    十三區的治安府內,延津掏出一份契約,葉緋和晴都拒絕簽署,一個口哨亂吹,一個吃糖不停。

    延津眉在跳動,

    “快簽,別浪費本君時間。”

    葉緋和晴向?專制勢力低頭,相互下保護契。

    延津檢查了一遍,無誤后按進他們手臂,

    “好好相處。”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葉緋和晴相互瞪眼?。

    “壞女人。”

    “蘿卜丁。”

    “你勾引我大?哥。”

    “你大?哥不要臉強我。”

    “干得好,替我報仇。”

    “你怎么還沒死。”

    “還沒殺樞陽,我當然不會死。”

    晴的身體,再也長不大?,永遠保持小童模樣,但心智早已成熟。

    葉緋身邊,冒出個幼童身的副區長,一時間都以為是清虛宮看她看得緊,特意安排個小童跟著她。

    晴的身份,沒有公開,葉緋和家里提過。

    晴監督葉緋,讓她偷不得懶,晴熟悉十三區,帶葉緋四處走了解。

    整日整日走,葉緋腳底都起水泡。

    “矯情。”

    晴環抱臂,眼?斜看坐在地上起不來的女人。

    “走不動了,一點也力氣?也沒有了。”

    葉緋累癱坐在地上,這幾日的步數,比她一年加起來都多?。

    晴伸出一根手指,勾她后衣領,拖著她走,

    “還沒完成,不能休息。”

    “老天,救命。”

    街道上,一個小童拖死賴不走的女人,齊肩紅發鮮艷,小臉布滿了不耐。

    當天,他們兩個一起沖進光霄殿,在延津的辦公間內指著對方大?聲抱怨。

    他們兩個額頭被爆彈,扔在了門外。

    “都是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幼稚小鬼。”

    “懶惰大?娘。”

    葉緋和晴打了起來,墻體四處凹陷碎裂,辦公間的門被拉開,延津忍無可忍,

    “你們兩個,進來!”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太姥山篇(一)

    葉緋要去執行任務, 蒼塵檢查她所帶物品,然后塞給她一種晶礦制作?的圓幣。

    “這是什么?”

    “要不你還是別去了,我不放心。”

    蒼塵從背后抱住她, 心跳緩慢而有力,手握在一起, 指尖觸碰。

    “我不能總是站在原地,以后遇到事情什么也做不了, 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糟糕。”

    所有人都在前進, 她已經?感受到了差距,時?代總是在變,可再變,自身立足了就不會?變。

    “那你答應我,別冒險。”

    “意外難免會?發生。”

    蒼塵收緊了手臂,

    “真想把你栓在我腰間。”

    葉緋轉身, 手掐住他?下巴,拉低到自己唇前,

    “我要當宮主?,必須強。”

    蒼塵垂下眼, 聞到彼此氣息,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只差一個主?動。

    “你想馴服我們。”

    “太麻煩, 我要你們俯首聽從,清虛宮我為主?,你們仆。”

    “過分,竟然讓夫君當仆。”

    “一個主?, 才能凝聚清虛宮往前走。沒有夫,沒有妻, 只有主?上。”

    蒼塵拉開唇距離,伸手同樣掐抬起她下巴,好好先生最不喜有人做他?主?,

    “有夢想很好。”

    “我現在也是庭區長,有資格爭家里的話?事人位置。”

    蒼塵輕笑,

    “那礦幣是金幣外的第二幣種,外界多處境域都流通。”

    “笑屁,等我回來要你好看。”

    “好啊,等你回來脫了衣給你看。”

    葉緋被他?不放眼里笑,氣到,在他?唇上用力咬一口?撤退。

    “我會?贏你們。”

    “在外別亂吃不干凈東西,傷藥帶夠沒,錢能解決的事情,就用錢。”

    金塔罩住葉緋兩耳,尖尖閃著光,她大步往外走。

    蒼塵倚靠在門口?,看著她走遠背影的眼眸變深幽,良久后勾出笑,這番模樣也是可愛。

    天庭出口?處,晴見到葉緋,小臉冷酷,

    “你遲到了。”

    “抱歉抱歉,去買了盒冰果?,你吃不?”

    晴當然要吃,可是等了她一盞茶時?間。

    他?嘴里塞兩支紅花冰果?,眼睛在放光。

    “大哥說你都沒去謝他?,他?不高興。”

    “他?天天不高興。”

    “你該去找他?。”

    “吃你的。”

    “水師白比你漂亮,小心失去后悔。”

    “你見過了?”

    “昨天就來了。”

    “你是我副區長,該告訴我。”

    “是誰說要睡美覺別打?擾。”

    葉緋嘴里旋轉吃冰果?,說,

    “跟我們關系不大。”

    晴瞅她,冰果?從嘴里拿出,發出“波”一聲?,

    “你確定太姥山底下有東西?”

    “不確定。”

    “你回來死?定了。”

    晴幸災樂禍,又把冰果?塞進嘴里,兩頰鼓出。

    “錯,是我們一起死?定了。”

    葉緋臉上帶不正經?笑,晴翻白眼,可真是個好主?上。

    飛廉載著他?們兩個去往太姥山,天庭內水師白如何,一概無興趣。

    十天后,葉緋站在烈烈火焰山前,直面紅蓮業火與太陰流火。

    未飛升前,葉緋曾觸碰過這兩道火焰,如今,已經?是連靠近都會?受傷的存在。

    與他?們主?人的差距,明晃晃呈現。

    葉緋不想做他?們的共妻,而是主?上,必須迎刃坐到話?事人位置。

    晴在叫燙,她走向了火焰,手中丹灼劍也冒出炎,劍朝火焰劈去,整座山的紅紫火焰卷在一起似獸吞滅了這一劍。

    葉緋被火焰包圍,她活動脖子,握劍手腕用力,跺腳往上躍,火獸緊緊圍追。

    晴張大了嘴,平日不正經?的女人揮劍把火焰山劈成了兩半,他?還以為她只會?耍嘴皮子。

    地面裂出無數條炎流,在蒸騰冒氣,地宮入口?有結界保護,此刻看得?明顯。

    靈字出現在結界面,將保護力量吸收,晴跳躍跟過去。

    葉緋手托塔,鮫珠照亮地宮黑暗,晴走在她身旁,注意四周。

    通往地下的臺階看不見盡頭,他?們選擇謹慎走下去。

    昭陽宮內,水師白并非獨自前來,妙鶴子伴護在旁。

    見慣了美人的紫霞,都不經?一怔,水師白的美貌名不虛傳。

    她相當從容,見到天后,蜻蜓點?水般綻淺笑,矜持沒讓她無趣,反而讓人不輕挑待。

    紫霞寒暄,

    “在天庭可還習慣。”

    水師白昨日到此,說這里繁華舒適,紫霞笑得?溫柔,

    “無天庭籍,只能待三日,可別被店老板騙去定金。”

    水師白原本對桌上茶水沒興趣,她拿起杯輕啜,這個下馬威有意思。

    妙鶴子不悅,

    “天庭什么時?候有這種規矩,本君出身在這里還回不得?了。”

    紫霞眉眼溫柔,說話?緩和,

    “這規矩不是第一天有,在天庭外是可能不了解。”

    妙鶴子看她,面慈語軟,整一個笑面虎。

    茶喝許久,紫霞才問水師白有何事。

    延津不出面,事情全由紫霞決定,從側面說明,這位天后有實權。

    水師白回,

    “有位故交,讓我給天帝帶句話?。”

    紫霞看她的眼神,頗有深意,故交帶話?,呵,傳聞中的才貌雙全,似乎只有貌。

    延津架子很大,紫霞請了兩次他?才肯出現。

    見到水師白,他?眼中有過驚艷,但僅此而已,他?波瀾不驚問,

    “誰帶話?。”

    水師白的笑容,像層層漣漪,輕輕蕩漾心扉。

    延津語不悅,

    “本君問你話?。”

    水師白從善如流回,

    “其?實是我想見你,對天后說的小謊言。”

    紫霞腹誹,謊言就謊言,還帶小字。

    延津是個男人,被一雙瀲滟眼注視,說想見他?,抵抗能力有限,眼神不眨時?,紫霞自言自語般,

    “也不知道那位庭區長在外會?不會?有意外,可真擔心。”

    空白大腦瞬間發燙,延津不說話?了,紫霞翹起唇,放下茶杯,

    “你比太姆討喜些,說吧,有何事。”

    水師白見延津眼神不再落她身上,而是在看妙鶴子,她重?新再打?量紫霞,比傳聞中還要厲害。

    深幽地宮內,葉緋和晴一起尖叫,臺階未走完,看到遠處底下全是毒蝎子,蝎子有手臂大小,長了張怪異人臉。

    光明亮,看得?清楚,密密麻麻相互堆積在一起蠕動,引起生理不適。

    葉緋和晴一起吐了。

    蝎子朝臺階上爬去,如潮水般涌,葉緋吐完擦嘴,塔門打?開,用水沖淹。

    蝎子的尸體全部漂浮在水面,好像還要游來,葉緋吸進來的一簇紅蓮業火扔出去燒。

    一下子連片著火,滋啦的聲?音此起彼伏,焦蝎尸海看著也惡心,晴拿起一塊大石,往下砸,底下臺階砸出一個大洞,水帶焦蝎往地洞流下去。

    地宮內焦蝎肉香濃郁到惡心,葉緋和晴又吐了。

    隔斷嗅覺,他?們繼續往下,隨著深入,鮫珠的光似乎被吞,在變暗。

    葉緋心里在慌,和晴聊天,

    “這臺階修得?可真好,太姆真有錢。”

    青玉石臺階,普通家中用不貴,但是這座地宮臺階高達不知數,費用絕不少。

    晴背后也在發冷,聊天轉移不適,

    “她漂亮愛財,對窮神不會?看一眼。”

    “窮比丑還可怕。”

    “還是丑比較可怕。”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安靜了一會?兒聽后,晴說,

    “要不你先下去,我在這里等你。”

    “你貪生怕死?,可沒辦法發揚十三區。”

    “我還是個孩子。”

    底下傳來的聲?音更清楚了,他?們兩個心跳得?重?,葉緋問,

    “你以前沒做過任務?”

    “我從來沒離開過十三區。”

    “治安府差睡覺的房間。”

    “待客廳拆了吧。”

    臺階走到了盡頭,鮫珠的光,明亮縮減到了葉緋周身百丈遠,再散出去的光,昏暗不明。

    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響,下一刻出現何物都有可能。

    他?們走進石室,墻上有許多壁畫,各種交歡的姿勢圖,石室內隔間多,空間只容得?下一張床和桌椅,沒有門,只有簾。

    長長過道走完,看到了中央大澡堂,澡堂中的水已經?放空,頂空吊著一只只籠,籠子上面有張面具臉,看到來者,露出諂媚笑。

    空曠石室內笑聲?與竊竊私語混在一起,石壁燈,開始一盞盞亮起。

    那些籠子,打?開了門,里頭的姑娘或是美貌男人翩然飛出,站到了澡池中的石墩上。

    一時?間,葉緋和晴看得?目不轉睛,嘴角呵笑,亂花迷眼,不知道看哪個好。

    他?們皆是一身白衣,腰間紅色長綢帶,眼周桃花妝,媚意看來客。

    面具出聲?了,

    “貴客請選。”

    葉緋掏出腰間折扇,端的是一幅風流色,

    “這里怎么個規矩。”

    她全身衣飾不菲,那雙富貴手上戴的戒指,散發金幣味。

    面具笑得?越發諂媚,

    “貴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許久沒看過大場面歌舞,一起跳個看看。”

    “貴客,不點?伴嗎?”

    “身邊有了。”

    晴裝可愛,

    “哼,我家主?上是我的。”

    “那就如貴客所愿。”

    澡池四周有栩栩如生的人體白玉石雕柱,澡池中開始有水放出,頂上籠子上升沒入頂,只剩頂上富麗堂皇的飛天壁畫,

    有大面具長腳侍從搬來舒適塌椅和矮桌,放滿瓜果?酒水,葉緋和晴坐下,兩旁面具侍從拿大扇給送涼風。

    那些站在石墩上的白衣們通通都脫了衣,放在四周的衣柜隔間,他?們擺露出各種撩人姿勢換衣梳妝。

    葉緋和晴從來沒逛過花樓,臉上笑沒停過。

    池水淹沒石墩時?,鼓聲?最先響起,換上艷麗舞衣的藝妓們,排列好了站位,澡池面上投射出圖案,巨大的水上舞臺就緒。

    悅耳樂聲?開始奏響,大型歌舞,只為葉緋表演,石壁墻上的一張面具估量她身上價值物,笑容的弧度拉到最高,有小面具侍從捧來一盆紅珠,

    “貴客,想要誰伺候,就扔誰。”

    天庭內,水師白從留三日變成了久留,她提供了一則消息,有個名叫十二律的組織,大概率是過去老天神們的巢穴。

    太姆是其?中成員之?一,她曾揚言要自立門戶,此次去敦古境,去拿扔棄的鑰匙,賣或是要用,都有可能。

    十二律給成員們的鑰匙,記錄著碎片歷史,合在一起是部龐大的天庭史。

    首腦是誰,一直是個謎,目前也僅知太姥這一位成員,妙鶴子想加入,被太姆拒絕才會?撕破臉。

    水師白的居住地,距離清虛宮只有一條街,她買下的茶樓,與昭陽宮近,偶遇,變成了合理。

    這天早晨,蒼塵去往庭區時?,看見水師白,她躊躇站在路上,似乎遇到了麻煩。

    蒼塵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結交朋友多,不拘族類。

    他?停下了,微笑問水師白為何站在路中間。

    水師白話?少,但她的眼睛能代替千言萬語,她含蓄露出為難,

    “可否帶我去小云澗。”

    她剛來,對去往茶樓的路不熟悉。

    “不行,我還有事。”

    蒼塵告知茶樓位置,收過她道謝后離開了,并沒有結交的意思,連多問幾句都沒有。

    普通,是水師白這里從未遇到過的待遇,蒼塵沒有忽略她,但看她也沒有特別。

    水師白不信蒼塵不知道她,那就是故意為之?了。

    她看了眼高聳壯麗的清虛宮,氣派非凡,怪不得?太姆心動。

    只是這男人,不解風情。

    水師白一路走去小云澗,她走過的地方?從喧鬧變得?安靜,就是離開看不見了,注視的目光也要好一會?兒才回神。

    晚上清虛宮一家相聚喝茶,蒼塵說水師白住在不遠處。

    目光齊刷刷看他?,元英提醒,

    “爹,娘可沒離開多久。”

    蒼塵笑容不變,但語氣有些切齒,

    “你以為我會?做什么。”

    元英摸摸鼻子,小聲?說,

    “不知道,提個醒。”

    蒼塵正了臉色,

    “她的茶樓距離昭陽宮不過百步。”

    “延津,還是你?”

    “也許是延津蒼塵一起。”

    “看來對你蒼塵很有研究。”

    三道幸災的聲?音,蒼塵朋友多被同等了風流,這誤會?澄清不了,他?也不多解釋,

    “我看她是會?沖我們所有人廣撒網,延津才是她此行目標。”

    “聽說,延津去過她茶樓。”

    “絕世大美人投懷送抱,他?哪里能拒絕。”

    “聽玄黃說,上次太姆給他?跳完了一段艷舞紫霞才進去。”

    說延津,四個一起幸災,水師白和太姆齊名,就不是善輩,她美則美,但和石千照有關,他?們絕不掉以輕心。

    “也不知道緋緋如何了,就不會?給家里報個平安。”

    蒼塵說這話?,盯看另三個,沒有誰說收到了,而是都沉默,朝夢玉臉色沉開口?,

    “她和我說要做話?事人。”

    氣氛沉默變重?,卜淵撇了杯中茶葉,

    “她和我也說了。”

    寶迦保持沉默,但看樣子應該也說了。

    蒼塵問,

    “她要爭當話?事人,你們怎么看。”

    五票否決,一票同意,同意者揚揚被注視,他?說,

    “師父,你擔心她還念著石千照,我覺得?不太可能,她對這個家已經?認了,所以要當家作?主?。

    天帝讓她保護晴,信任程度超過我們所有人,最重?要的是,師娘做話?事人你們不會?斗,減少我們家內耗。”

    揚揚從大局考慮,誰做都不如葉緋做好,對內能凝聚,對外讓天帝放心,她野心實在不夠強,要被逼才有動力。

    揚揚說得?合理也只一票,其?他?人反對,都說不能賭她可能是心血來潮,不懂這份責任重?。

    葉緋,實在叫他?們信不起來,責任二字,在她身上看不見。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太姥山篇(二)

    葉緋被訛了, 看一場歌舞表演要價八千金幣。

    她沒有喊貴,只問,

    “這價怎么?算得?”

    一張方?塊綠面?具帶條細長尾, 浮在葉緋面?前,回答說,

    “你點了這么?多?個 ,一起加起來可不就?要這數。”

    “你叫什么?名字。”

    “本?君天田九。”

    “你開黑店, 背后仗著誰, 知不知道我是?誰。”

    “本?君管你是?誰,快付錢。”

    葉緋仔細端詳它,帶尾巴的面?具,從未見過,不知是?何?品種。

    “付錢可以?, 你得告訴我, 你從哪里來,為什么?在這里。”

    “你腦子有瘋病, 來這里快活還刨根問家底。”

    葉緋微微笑?,手中扇輕搖,

    “我就?愛勸從良, 你肯定是?被逼無奈才干這行,我想解救你, 送你回家。”

    晴在一旁開口,

    “主上,這里寒酸,我們家奴婢都比這里多?, 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給一萬金幣安家費,它看上去下等, 也?就?值一千。”

    天田九方?臉上的大斗眼在轱轆轉,

    “你是?誰?”

    晴抬起下巴,眼神輕蔑說,

    “我家主上可是?天庭最?富裕的女?人,家里金山成堆,要不是?聽說這里火焰山下有被困住的可憐神,我家主上哪里會來救。”

    天田一的尾巴卷攏,像手指一樣撐在面?具臉下,

    “你先證明你有錢,八千金幣付了,本?君考慮滿足你勸從良癖好。”

    有金燦燦的光照在綠方?臉上,金幣堆積成小山,葉緋一甩袖,金山消失,

    “你陪我玩一趟,我就?給你。”

    這個世?界,無聊的神特別多?,天田九見多?了葉緋這種錢多?愛好小眾的富裕神,它露出笑?容,

    “本?君被太姆那個該死的女?人擄來,關在這不見天日地方?,慘啊,金幣賺不到?被她毒打。”

    “說,繼續說,我就?愛聽悲慘。”

    葉緋扔給它一連串的金幣,打賞姿勢特別自然?,天田九肯定了她身價富。

    “還不知道你是?誰?”

    “葉緋。”

    “葉緋,你家住哪里。”

    天田九心?眼子重,富的程度也?是?有區別。

    “天庭清虛宮。”

    可見的,那張方?塊臉咧出大弧度笑?容,

    “本?君聽過你家!”

    能讓太姆都能起貪婪心?,可見清虛宮富到?何?種程度,從良游戲算什么?,得把大肥羊牽回家。

    葉緋挑眉,笑?容焉壞,

    “想去我家嗎。”

    天田九心?生向往,夢幻成堆成堆的金山,但很?快搖頭,太姆在天庭栽了跟頭,還是?牽回家保險。

    “你不是?想救本?君,那就?去本?君家救濟。”

    葉緋笑?容不變,

    “好啊,幾張嘴要喂。”

    “可多?了,肯定滿足你當拯救神的愿望。”

    “除了你,還有沒有誰被困在這里,我要一并救出。”

    葉緋充分演繹為愛好花錢,只為高興。

    “有,但你得先給他們贖身。”

    “帶我去瞧瞧。”

    天田九歡快地在前游動帶路,葉緋錢多?力弱,它根本?不放在眼里。

    通往深處石室的路,變得狹窄,石壁粗糙沒有任何?美化。

    牢籠中被關押著從未見過的神獸,它們的身體垂垂老,眼神中透著絕望。

    天田九沒有停,往更深處去,葉緋和晴跟在后,將所見記下。

    “到?了,就?是?他,本?君最?愛的藏品,你要贖,怎么?也?得五十萬金幣。”

    天田九得意在甩尾,視線昏暗,葉緋看不清牢籠中的景象,手中扇子搖,風去腥味。

    “弄亮點,看不清怎么?贖。”

    牢籠上的面?具全部發光照明,光亮驅逐了黑暗,看清這里所有。

    天田九的藏品,是?一只純黑色神鳥,長了三目,腳掌金色,本?該耀眼卻是?斷折狀態。

    神鳥身上血跡斑斑,見到?天田九又帶買家來,嗤笑?,

    “別被它騙了,本?君靈府已碎,不值錢。”

    天田九那條細長尾快速往神鳥身上抽去,帶出一片電光滋閃,聽聲音都覺得火辣辣疼。

    細長尾比鞭子更靈活,抽打不停,天田九那張臉上有享受。

    葉緋看著沒阻止,而是?說,

    “我得問問懂行的朋友,它是?什么?東西。”

    “問,盡管問。”

    天田九游進了牢籠,更加用力去抽打,聽見神鳥慘叫,它愉悅極了。

    傳音蟲的蟲眼打開,葉緋聯系上卜淵,

    “淵,我要買只寵物,你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蟲眼對準了牢籠內,將天田一和神鳥一起錄傳。

    卜淵見到?天田九,險些打翻茶杯,他震驚看眼前的畫面?,遠古傳說中的蒼龍星宿之一。

    他吸了口氣平穩語氣,

    “開價多?少。”

    “天田九要五十萬金幣。”

    卜淵這才去看那黑羽神鳥,待看清額間第三目模樣,瞳孔收縮,銅雀星宿神君。

    “三目鴉,又受傷,五萬頂天,不賣就?算了。”

    卜淵的話一字不差落進天田九耳中,方?臉轉頭看葉緋,

    “你朋友識不識貨,這可是?銅雀。”

    “銅雀是?什么??”

    葉緋眼神迷茫,完全沒聽過。

    天田九瞧了她好一會兒,富裕蠢貨,它停下了抽打,

    “十萬,便宜你了。”

    卜淵聽了胸腔里的心?快跳出,默念,答應它,快答應它。

    葉緋問黑鳥,

    “你家在哪里,怎么?送你回去?”

    瞿如看她一眼,然?后說,

    “天田九,你現?在墮落到?騙傻子了。”

    回應它的是?急驟暴雨抽打,

    “再壞本?君生意,割了你神根。”

    葉緋裝做我有錢,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眼神透著都是?下等民,不計較。

    天田九打完后說,

    “八萬,讓你放生玩。”

    葉緋應下說,

    “它是?不是?沒家了,那我得把它放哪里去。”

    “隨便扔個地,死不了。”

    天田九游到?葉緋面?前,眼睜得大,那條細長尾巴長出了兩只大爪,等著數金幣。

    葉緋對傳音蟲的卜淵說,

    “淵,你來給這只可憐鳥治療后再放生。”

    卜淵努力平復情緒,

    “緋,要派狻猊飛車來接你嗎。”

    天田九聽到?狻猊飛車,兩只爪子開始磨搓,眼睛亮到?發光。

    “飛車算了,我還要送一位可憐失足者回家。”

    “對對對,本?君非常可憐,太姆那個老妖婆,虐待本?君,不給吃不給喝,壓榨本?君。”

    瞿如嘲弄看天田九,這龍諂媚金幣,什么?都能說出口。

    八萬金幣叮叮咚咚碰撞響,龍爪子伸出去時,葉緋收回,

    “先上去,這里臭死了。”

    天田九舔了舔爪子,好似在回味剛才的金幣味。

    附在牢籠上的面?具張開嘴,出現?了黑色漩渦,空間隔離牢籠與誅神崖類似。

    瞿如被天田九倒拎斷掌浮游出去,說瞿如好命,遇到?善心?神放生。

    這話一時間不知道在諷刺誰。

    地宮的出口,并不在原來臺階,回到?中央大澡池,其中一個雕像石柱眼睛發光,移動出現?出口,光像節節攀登一樣,從外移進,射進來一道口子落地。

    光讓被關押在這里的所有奴隸瘋狂吼叫,頂空籠子上的面?具露出悚然?笑?容,籠子被白光雷電擊,驚懼慘叫聲震耳。

    盡管如此,他們也?都拼命在掙扎要逃離,鮮血將底下澡池水染紅。

    天田九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欣賞奴隸們掙扎不得的模樣,越掙扎越取悅,

    葉緋并不是?真的來拯救,可為了維持小眾愛好,她假模假樣開口,語氣頗為施舍,

    “這么?可憐,一并都贖了吧。”

    綠色方?臉,露出彎勾笑?容,真富貴閑神。

    “他們好運了,財主發善心?,葉緋,八萬金幣。”

    “天田九,你當我傻子,他們那里值這么?多?,都被你玩成什么?樣了,可憐見的,三萬。”

    “這么?多?數量,你可以?帶回家當奴婢伺候。”

    “我缺奴婢嗎,我有錢但我不傻。”

    傻子說自己不傻,天田九笑?容還在,一副便宜她模樣,

    “看在你大主顧份上,打個折,一并十三萬。”

    可真是?個吉利數,葉緋用力扇風,

    “還等什么?,出去,又腥又臭,空氣都不流通。”

    “請。”

    葉緋和晴先踏進光照中,緊接著天田九拎瞿如也?有進來。

    被折磨成精神麻木的奴隸們,在籠子打開后,先是?緩慢反應,接著開始爭先逃跑,可光照的地方?,身體進入不了,依舊在原地。

    隔著空間距離,可見光而已。

    手,無數的手朝葉緋伸出,什么?也?沒碰到?。

    而在葉緋的視角,一堵墻被手掌貼滿,在使勁撈,擁擠在一起的奴隸們,很?骯臟。

    天田九欣賞完他們的絕望,打開了一道小口子,有手摸到?了口子,還來不及欣喜,手臂被扯斷擠走踩踏。

    龍性惡劣殘忍,天田九看奴隸為了逃出去相互殘殺,相當愉悅,

    “快瞧,多?好看。”

    過去玲瓏的斗獸場,在它面?前要自愧不如。

    純純因為它惡趣而造成的殘殺,奴隸為逃生已經全部瘋狂殺紅眼。

    葉緋竭力保持住犯惡心?,像魚一樣爭食的場面?,密集令她不適。

    “不是?放生,你在做什么?。”

    “打折品,自然?得有瑕疵。”

    天田九把奴隸當物品,都是?取悅它的工具。

    “我怎么?看你樂在其中,一點也?沒有被迫的意味,你不會是?騙我吧。”

    天田九換面?孔,硬擠出難過,

    “太姆喜歡,本?君才會如此,本?君也?不想的,只怪,都是?賤命。”

    瞿如發出怪笑?,

    “天田九,你命賤!”

    那雙看起來威凜的翅膀,被龍爪撕裂,慘烈聲令耳不適。

    葉緋被濺到?血,皺起眉,

    “你弄臟我裙。”

    “呀,忘記你在旁了。”

    天田九對染血裙吹了口氣,血液離開裙面?,凝聚成血珠回到?撕裂的翅膀中,慘叫聲比剛才還要可憐。

    “你再這樣,我不贖了,說好滿足我是?救世?主,現?在搞得我救不了,很?不舒服。”

    “行,都聽你的,救世?主。”

    天田九看奴隸們都已經奄奄一息,失去了再看興致,它哼起了歌,

    “萬年走一回,常回家看看”

    光從地宮在節節消失,還站著的奴隸拼命追,不知道現?在還有另外一個出口,在追趕沒有盡頭的出口。

    死去的和還活著的,都無法離開地宮。

    站在結實地上,葉緋扇遮光,眼在適應。

    天田九興奮催促,

    “金幣金幣金幣金幣”

    成堆金幣出現?,瞿如被扔在地,天田九撲進金幣堆中打滾,洗金幣浴一樣,嘩啦聲不停。

    葉緋靠近瞿如,趁它受重傷反抗不得,金塔在他胸口按下,灼燒出一個塔印,瞿如的第三眼突然?射出光,晴及時踢歪他腦袋,光射在別處。

    天田九還沉浸在金幣浴中,地宮哪里有富裕客,全是?些窮神,有錢的全被太姆卡走。

    卜淵乘坐氣派飛船而來,下屬們下船排成兩列,他踏云落地,身后揚揚眼睛睜得大,神情凝重。

    葉緋和晴腳在狂踢瞿如,救它還偷襲,不就?是?烙個印,沒點報恩心?。

    卜淵下垂的眼眸,掀起瞧了眼天田九,輕咳提醒葉緋,

    “緋,該回家了。”

    剛才還樂滋滋的蒼龍,立即吞沒所有金幣,游到?葉緋身旁,

    “你還沒送本?君回去,家里許多?嘴還等著喂。”

    葉緋將瞿如踢飛到?卜淵腳下,

    “隨便治治,我還要送天田九回家。”

    葉緋轉頭問天田九,

    “你家遠不遠,遠的話我要坐船。”

    “遠!特別遠,坐船坐船!”

    天田九的細尾變成了波浪,在陽光下看清尾巴最?后有一簇綠毛。

    “你先說個位置,我朋友錄進去。”

    綠方?臉咕嚕轉眼,

    “敦古境。”

    卜淵皺起眉不贊同,

    “緋,你出來久,家里都想你,揚揚可以?送它去。”

    天田九的尾巴纏住了葉緋手腕,

    “不行,本?君只要她送。”

    “喂,松開你的尾巴,我也?是?你能碰的。”

    葉緋手中扇子敲尾鱗,那條龍倏地湊近她臉,

    “你敢打本?君。”

    卜淵的心?快沖出來,袖下手指已經就?緒。

    “你非禮我。”

    葉緋面?不改色說這話,天田九露出不可置信,

    “你這么?丑,本?君會非禮你?”

    “操/你娘,誰丑!你這張臉才奇丑無比,還有這尾巴,細成這樣。”

    卷在葉緋手腕上的尾巴立即收回,

    “蠢貨,本?君這尾巴想粗就?粗,能撐死你。”

    “別碰我,丑八怪。”

    “你才丑,你最?丑。”

    卜淵默默深吸一口氣,葉緋不知道,才能說出這種話。

    “緋,回家。”

    葉緋讀懂了卜淵語短暗示,看來這東西會超出她能力。

    “天田九,家里喊我回去,我給你安家費吧。”

    “你怎么?能怕家里,有點志氣!本?君就?不靠家里。”

    “你不靠家里,都被賣在地宮干活,我才不要和你一樣。”

    “不行,你得送本?君回去,讓本?君揚眉吐氣。”

    九顆連環白光雷珠驟然?出現?,天田九對卜淵說,

    “回去告訴葉緋家里,她去十二律做客。”

    葉緋說,

    “你家名字怎么?這么?怪,是?貧民窟嗎,臟亂臭我可不去。”

    卜淵的表情快要裂開,她在胡說什么?。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太姥山篇(三)

    天田九那張方臉鄙夷看葉緋,

    “你連十二律都沒聽過,現在的小神一代?不如一代?。”

    “那只能證明你們不夠有名。”

    葉緋語氣高高在上說這話,天田九暗罵自己, 和個傻子?計較。

    雷珠在它背后滋閃,蘊含的恐怖力量讓對?面識貨神變色, 它哼了聲。

    葉緋久久盯天田九,

    “你和別的面具不大一樣。”

    “本君是龍, 蠢貨。”

    葉緋張大嘴, 它說它是龍,一張面具長了條尾巴是龍。

    她笑了,還笑得咯咯,卜淵和揚揚臉一起黑下。

    天田九認為她已經蠢得無可救藥,龍爪拎住她, 她大喊,

    “等等,還有晴, 那個小童,我不能沒有他。”

    晴氣罵她,

    “你是不是東西, 自己去就行?了!”

    從雷珠出現,晴已經猜到天田九的身份。

    龍爪上又多了個晴, 他瞪葉緋,對?方回笑,

    “扔下主上,擱以前, 你要受炙刑。”

    “這叫給苦硬吃,你個壞女人。”

    話說完的下一刻, 他們已經在高空距離飛船相當?遠,只能看見黑點。

    再眨眼,什?么也看不見,葉緋和晴睜大了眼,感受不到法力,但高空中的風,完全避開了天田九,葉緋問天田九,

    “你到底是誰?”

    “蒼龍星宿聽過沒。”

    葉緋想了許久,說,

    “大荒經中有提到,可這是杜撰,并不存在這個星宿,沒有誰見到過。”

    “傻子?,既然是大荒經,那就存在于?大荒。”

    “那你豈不是還有八個兄弟。”

    “傻子?,星宿神沒有兄弟。”

    一口一個傻子?,葉緋閉嘴了。

    晴緊皺眉,大荒經一直被?認為是怪誕志小說,沒想到可能是歷史?經。

    他掏出傳音蟲,嘟一次蟲就爆漿,黏膩沾一手,葉緋咦出聲,離他遠。

    龍在云霧中快速穿梭,晴扔掉手帕,問葉緋,

    “現在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

    蒼龍速度太快,追,眨眼間連影子?都瞧不見了,通過定位紫金鈴,已經在離境邊緣。

    卜淵只能先放下擔憂,先去看瞿如。

    開天辟地后,最早出現的是洪荒時代?,之?后是神魔時代?,接著是上古時代?,也就是最初天庭建立,再然后是封神時代?的天宮期,如今是恢復天庭的鴻蒙時代?。

    神魔,上古以星宿命神,天庭古老殿宇中有三目神鳥的壁畫像,但蒼龍星宿,所有古跡中沒有身影。

    沒有歷史?記載,古老壁畫傳承下來?的資料信息,只能追查到最初上古,再之?前兩?個時代?,口述流傳過而已,是否真存在過,誰也不知道。

    大荒經中提到蒼龍星宿,說是早于?上古,誕生在神魔時代?,無從考據,也就被?認為是怪異志小說。

    大荒經中除了提到過外形獨特的方臉龍,還有其他不被?知曉的星宿神。書中寥寥幾?筆描述洪荒:

    神都亶爰,草木皆秀,玉丘遍地。

    日月星辰,陰陽歷法,山海五庭,五帝為尊。

    如今的天神們受外界者影響,覺醒災難意識,記載歷史?,尋找歷史?。

    “活歷史?”瞿如虛弱開口,

    “不是要放生本君。”

    卜淵居高臨下俯視它,瞧見塔印,扯出一抹淺笑,

    “緋買來?的寵物,我可不敢做主放生。”

    揚揚上前,朝它撒了一把藥粉,粉末碰到活物,自發形成一層隔離膜。

    第三眼射出光,膜不破,吸收力量增厚。

    “師父,師娘怎么辦,十二律那地方。”

    “要錢,她會平安無事。”

    卜淵心下也不確定,回去得從長計議,蒼龍星宿,混沌天眼已經鎖定住它。

    天庭內,延津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鐵青。

    他問卜淵,

    “怎么回事。”

    “天田九要金幣。”

    卜淵省略過程,不說晴是被?故意帶走。

    聽到要金幣,延津臉色緩下來?,這才去看瞿如。

    封神初期的申屠旭,已經夠老,現在冒出來?遠古神,還帶出神魔時代?的神,天庭對?他們近乎一無所知。

    瞿如靈府盡碎,身體被?撕裂,已經極為虛弱,那層外膜既是隔絕,也是保護,防止被?環境吸走所剩不多的靈力。

    延津眉皺得緊,能活到現在,瞿如絕對?不會弱,但它被?天田九囚禁傷殘至此?,與蒼龍星宿神不在一個級別。

    大荒經,看來?是給天庭留下的歷史?線索。

    葉緋被?記大功,瞿如關?押在卜淵的管轄區,第九庭區,由他治療破碎枯竭的靈府,否則,連搜神都無法提取記憶。

    葉緋潛入十二律,讓人驚訝又捏汗,她行?不行?。

    不過隔了一日,混沌天眼受傷,跟丟了天田九,這下,陰霾籠罩住天庭。

    很難不去猜測,十二律是不屑天庭,才偏居一隅。

    堂庭山的山溪間,魚長得異形怪狀,天田九下水玩著抓魚,抓到了,撕開尾喝魚清。

    魚清,據說有消除嫉妒心的作用。

    葉緋和晴,置身在水玉礦地,這種礦,也稱水晶,蘊含力量,他們兩?個蓬頭垢面不停挖。

    “晴,發財了。”

    “主上,我們要發達了。”

    天田九對?水玉不屑一顧,不知道現如今水玉因為材料難求,市場價格極高。

    陽光照在水玉礦上,晶瑩剔透,折射出美麗光,此?礦石天然能吸收太陽力,打造溫室的極佳材料。

    天田九看兩?個傻子?在挖廉價石頭,高興合不攏嘴,它眼轉動,游了過去,問葉緋,

    “這石頭有什?么用?”

    “當?然有用,冰霧季潮濕,我要造個暖屋睡覺。”

    “你家不是很有錢,還要這種石頭取暖?”

    “我就任的地方很破爛。”

    晴撅嘴說,

    “哪里破爛了,十三區只是發展起步慢而已,戰斗力很強。”

    葉緋翻白?眼,

    “十三區連家像樣酒樓都沒有。”

    “平價酒樓實惠,你要求太高。”

    晴聽不得她說十三區不好,葉緋和他扛起來?,列數種種缺點。

    天田九繼續去抓魚,就不該對?傻子?有期待。

    沒過多久,忽然聽到了類似劈木的聲音,葉緋和晴立即躲起來?。

    這座山,他們根本沒聽說過,也就不知道出現的會是何物。

    高處山峰,出現了白?猿,頭黑指黑,渾身長滿白?色長毛,胸口長有六只眼睛。

    一只,兩?只山峰站滿白?猿,它們的綠眼珠盯看天田九,像是首領的白?猿開口,

    “你是誰,敢闖我們的領地。”

    天田九撕開魚尾繼續喝魚清,絲毫不把白?猿放在眼里。

    入侵者囂張,首領也不是個好脾氣,白?猿們很快包圍天田九。

    葉緋和晴擠在一起探出腦袋看,九雷珠發出耀眼白?光,雷柱,粗到恐怖,還僅僅是一顆雷珠的威力。

    他們兩?個張大了嘴,被?射中的白?猿連灰燼都不剩,幾?乎在眨眼間,一連片白?色消失干凈。

    白?猿首領懵了,緊接著那張猿臉擠出諂媚討好,

    “不知哪位大神大駕光臨,小的歡迎歡迎。”

    葉緋和晴跳到了天田九前面,唱戲似的高捧,

    “鼎鼎大名的蒼龍星宿神聽過沒有。”

    “還不快快好吃好喝獻上。”

    白?猿首領不停點頭說是,

    “蒼龍大神,馬上送來?,很快。”

    天田九的龍臉很冷淡,但尾巴翹得相當?歡。

    白?猿的效率很高,長長餐桌擺滿了美味食物,還有特別漂亮的婢女伺候。

    天田九冷不丁出現第二天形態,人形模樣,葉緋和晴相互用力掐對?方,防止笑。

    臉,還是方,額尖頂一撮綠毛翹起,迎風不倒。

    婢女素質高,手穩捏肩伺候,天田九瞥看葉緋和晴,臉已經憋紅,他吐出,

    “滾。”

    得到赦令一樣,葉緋和晴跑著去繼續挖礦,背影肩膀抖動厲害,接著連手也在抖,使不出力氣。

    天田九眼不見為凈,沒見識的蠢貨。

    他的左手食指,戴著一枚紅色戒指,戒面有班達拉母眼,三角眼,眼瞳為白?。

    白?猿首領看見,撲通倒地,許久沒有動作?,被?嚇到失魂,神魂離開身體。

    天田九瞇起眼享受被?伺候,這才是見到他后的正常反應。

    他要看跳舞,要喝酒,要吃肉。

    婢女們訓練有素,轉眼間換衣,有歌喉清唱伴奏,她們開始揮動舞衣,扭轉身姿。

    天田九放任葉緋和晴玩石頭,他欣賞歌舞享受美食。

    突然,葉緋和晴尖叫跳起來?,朝天田九奔去。

    他們身后,出現了蜀蛇神,人頭蛇身,通體白?色,臉上覆鱗片。

    天田九不悅看向打擾者,

    “見到本君,為何還不跪。”

    人面蛇身皆是龍,但,犯了錯被?罰的龍,降名為蛇。

    嬰勺冷笑,不僅不跪,還嘲諷,

    “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被?嫌棄的可憐龍。”

    天田九扔掉手中肉骨,眼神陰冷,

    “本君出來?了還能再回去,你這輩子?都別妄想了。”

    “殺你,戒指歸本君不就可以了。”

    嬰勺眼中,搶奪的貪婪毫不掩飾,變為龍的機會就在眼前。

    天田九大笑,笑聲惹來?嬰勺不快,

    “本君的手下敗將,殺你綽綽有余。”

    “笑你癡心妄想蠢,你是蛇,現在哪里還是本君對?手,不過你既然提醒了,本君一定成全你。”

    嬰勺也哈哈大笑,

    “憑你,末尾半吊子?。”

    從嬰勺開口,葉緋和晴半路拐彎找了個地躲,看樣子?要打起來?。

    葉緋和晴嘀咕,

    “你分得清龍和蛇嗎?”

    “看著都差不多。”

    天田九和嬰勺打起來?了,波及到四周,飛沙走石與殺招,不小心就能擊殺生命。

    葉緋和晴合力的結界,被?他們的力量擦過,破了道大口子?。

    沒時間修,直接縮小,背對?背減到最小范圍加厚。

    “沒想到,咱兩?才是生命最后在一起。”

    “本君還不想交代?在這里。”

    “他們要是一直打下去,我們肯定要完蛋。”

    周遭空間被?擠壓,已經在呼吸困難。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太姥山篇(四)

    葉緋和晴從來不?知?, 等級會壓制力?量,神魔時代的神,嚴分三六九等。

    降級為蛇的嬰勺, 就算過往再厲害,如今也不?是天田九的對手。

    他死了, 還被吃了。

    天田九張大嘴一口吞了嬰勺的尸體,受傷的地方可見在治愈。

    葉緋和晴受寵若驚, 兩塊蜀蛇神肉扔在他們面前。

    沒有猶豫都吃了, 味道?如何不?在考慮范圍內,那?力?量實打實凝強,可遇不?可求,只一小塊肉,他們就撐飽了。

    葉緋和晴露出?諂媚笑,

    “九大爺, 你可真威武英俊。”

    “九大爺,小的太崇拜你了。”

    天田九打了個飽嗝, 撇看兩個小狗腿一眼后閉上,懶得與他們開口。

    葉緋和晴有眼色獻殷勤, 蹲下用力?敲兩條大腿, 合上的眼睜開一條縫隙,

    “還算有點?用。”

    葉緋問,

    “九大爺,十二律是個什么地方?”

    “聽?過天十二次,地十二支沒有。”

    葉緋嗯了好?一會兒,說,

    “大荒經我沒看完。”

    天田九鼻孔哼她是朽木,晴開口,

    “天十二次也稱為十二星次,來源歲星記年。地十二支是數字,與時間有關。”

    葉緋腆著臉繼續問天田九,

    “九大爺,十二律是干什么的?”

    無?知?又好?奇,天田九伸直了腿,口吻鄙視,

    “過去以歲星為源,天庭建立之后以太陽為源,十二律要糾正?復位。”

    “復位之后會有什么變化?”

    “時間都變了,你說會有什么變化,笨蛋。”

    葉緋不?停眨眼,后知?后覺反應,參照物從太陽變成歲星,時間改變,周天就要變,靈力?法則全部變,一切都要亂套。

    葉緋悄聲問,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是瘋子,才離開?”

    晴拼命對葉緋使眼色,說的什么話。

    天田九抬腿,直接擱到葉緋肩上,見到她瞪眼,他哼了聲,

    “天樞那?個瘋子,想要這個世?界恢復成一半白日,一半黑日。”

    葉緋聽?得糊涂,

    “以前難道?沒有白天黑夜?”

    “以前三百六十天,一半是無?光黑暗期。”

    “等等,不?是三百六十五天?”

    “笨蛋,歲星紀年和陰陽合歷的時間不?同。”

    “為什么要復位?”

    “時間錯位后,洪荒時期的神都,徹底消失,而天樞想要找到亶爰。”

    “找到有什么用?”

    葉緋全然沒聽?過,眼神中是好?奇,她對擱在肩上的腿,雙手用力?敲。

    “本君為什么要告訴你。”

    葉緋換了個問題,

    “天樞是十二律的老大嗎?”

    “星宿以北斗為尊,你到底有沒有讀過書。”

    天田九越發嫌棄,葉緋嘿嘿笑,

    “那?十二律有多少?神?”

    “很久沒回去了,不?知?道?誰還活著。”

    “那?太姆也是星宿神嗎?”

    “她,不?過是常曦的附屬神,大家?給常曦面子,才忍她。”

    “常曦是誰?”

    葉緋的問題,讓天田九陷入了回憶中,久久靜默。

    他回神之后,訓斥葉緋,

    “你個笨蛋,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來太姥山。”

    “那?你送我回家?吧。”

    “想的美。”

    天田九吞下的力?量吸收完畢,他盯看葉緋許久,然后眼露嫌棄,

    “你個女人,沒點?女人味,比起常曦差遠了。”

    葉緋被他看得心里發毛,最好?瞧不?上,她點?頭說是,

    “比不?上,比不?上。”

    堂庭山陰面,有冒霧氣?的熱泉,天田九泡在池水中,吸收力?量帶來的躁動,他自己泄出?去。

    葉緋和晴待在另外一個熱泉中,他們兩個愁眉,

    “晴,我們要完蛋了。”

    “你不?要一遇到事情,就說喪氣?話。”

    晴撩了一把水,把自己臉洗干凈。

    “差距太大,不?想喪氣?也不?行。”

    葉緋搓洗滿是灰塵的頭發,臟兮兮的臉也變白凈,有視線飄過來,葉緋拿濕漉漉的頭發包臉,眼朝天翻,看起來又丑又傻。

    天田九嘁了聲,收回視線。

    葉緋聞到血腥味,視線尋找過去,晴的臉上在流鼻血,他的眼睛盯住她胸口,忘記了眨。

    葉緋低頭去看,頭發撩起來后,胸前無?遮,一覽無?余。

    她放下頭發,一兜子水朝晴潑去罵,

    “看什么看,臭流氓!”

    “住手!看一眼而已!”

    晴只是外表幼童,心智成熟,不妨礙他會欣賞春色。

    水柱對準了晴噴,他不?停躲,

    “老太婆,看你是覺得你還行,你夠了!”

    “死小孩,你看了有什么用,又不?能硬。”

    葉緋逮著他噴臉,晴被噴進鼻子嘴里,咳嗽流淚投降,

    “天庭最美麗的月宮主,饒命。”

    “這還差不?多。”

    葉緋笑露牙,晴仰天自我哀嘆,

    “本君跟了個什么玩意?。”

    白嫩幼臉一副幽怨模樣,惹得葉緋發笑,晴朝她手潑水,

    “不?許笑,都是你,不?然本君早就長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了。”

    “好?大的牛,吹得都飄了。”

    葉緋直接拍水,晴臉上又被濺到,他不?甘示弱,朝她不?停潑,他們兩個忘記周圍,玩的高興。

    天田九突然站起來,葉緋和晴停下,空氣?,變得凝結,有什么東西在朝這里來。

    沒多久,他們站在高峰,遠處高空有一輛猼羊車在駛來,猼羊形狀似羊,九尾四耳,眼長在背上,脖子里掛了一串金鈴,沒有任何聲響。

    它拖駛的車,極為艷麗風騷,紫紅雙層紗幔飄蕩,車頂綴一顆碩大光珠,車內坐著一位穿紫袍戴金冠的神君,面容妖冶,眼尾拖出?細長紅眼線,仔細看,是紅色眼睫。

    猼羊停下,來者瞇眼打量天田九和他身后的兩道?身影,看起來眼神不?大好?,他嗓音極具辨識度,

    “小九,許久不?見,成家?還有兒子了?”

    他也不?等天田九回答,自顧自說,

    “如此也甚好?,給十二律添丁,既往不?咎了。”

    天田九原本要反駁的嘴變成了,

    “真的?”

    天駟笑著說,

    “真,回去吧,本君還有事。”

    猼羊離開了,天田九轉身看葉緋,還有晴,語氣?沉重,

    “駟哥的話聽?見了。”

    葉緋和晴頭皮發麻,這是什么詭異發展,葉緋試著問,

    “晴不?是小孩,這能瞞過去?”

    天田九撇撇嘴,

    “他那?年紀,就是個小豆丁。”

    “我和你才剛認識,這能信?”

    葉緋眉皺得緊,天田九比她皺得更緊,嫌棄又略帶無?奈,

    “要是有的選,本君也不?想要你,蠢死了。”

    晴突然有了個蒼龍星宿爹,很興奮,沒心理負擔,爹爹爹叫個不?停,但對于叫葉緋娘,他泛惡心。

    天田九拉著臉,給便宜兒子晴一滴精血,瞬間,晴張大嘴,他的體內在長出?古龍骨,

    “本君現在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

    “別和她一樣蠢,要是丟本君臉,宰了你。”

    晴用力?點?頭,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葉緋還沒回過神,怎么就從人質綁匪關系,變成了假夫妻。

    “晴,去遠點?地方。”

    “是,爹。”

    晴乖巧得不?像葉緋認識的模樣,等他離遠后,天田九眼神冷,

    “就算駟哥讓你做本君的妻,你也別妄想得到不?該得的。”

    葉緋抽出?腰間扇,給自己送風冷靜,發只來得及低束在背后,干凈臉寫滿了煩躁,

    “要不?然,你帶晴去,我回家?。”

    “你還敢威脅本君。”

    “你講點?理,誰要做你妻。”

    “本君還沒嫌棄你蠢。”

    “你這還沒叫嫌棄,天天叫我笨蛋。”

    葉緋不?愿意?,天田九也不?愿意?。

    天駟近距離眼神一直不?好?,誤認他有妻有兒了,過往可以一筆勾銷,能順利回去,這種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你敢耽誤本君歸位,本君讓你求死不?得。”

    “天田九!你要我合作起碼拿出?誠意?條件,憑什么晴得了龍血,我就只受威脅!”

    葉緋心里冒火,看不?上她做假夫妻也不?是不?可以,條件給出?來。

    天田九鼻孔哼氣?,

    “回去有你的好?處。”

    葉緋狐疑看他,

    “你先說清楚,什么好?處?”

    “到時你就知?道?了。”

    天田九一副她占大便宜模樣,看她又看不?上,竟是數落起來,

    “你瞧瞧你,長得不?怎么樣,腦子蠢,弱,渾身上下沒幾?兩肉,以后把家?里收拾干凈,要學會伺候。”

    “你怎么不?說你自己,窮,嫁給你倒霉,還好?是假夫妻。”

    “你找死。”

    “瞧,還會打女人。”

    天田九額頭筋在突突跳,

    “本君不?打自己女人,你別找事。”

    “嫁給你到底有什么好?處?”

    “閉嘴。”

    晴在外待了一整夜,他體內龍骨長全,天田九的血脈,不?會被質疑。

    清晨時,天田九對葉緋發號施令,

    “過來,伺候為夫穿衣。”

    葉緋從熱泉中站起來,翻白眼走近他。

    天田九走上岸,高長精壯的身體,暴露在視線中,他那?張臉,之前是故意?變方,原容貌長得頗為陰柔。

    葉緋看了一整晚這張臉,手上浴巾粗魯擦干他身體,這是在回去前對她進行服從性測試。

    天田九垂眼看蹲下來的女人,面無?表情。

    擦凈身體后,葉緋站在他身前,為他穿衣,同樣垂下眼,視線不?與之相觸。

    “抬頭。”

    討厭鬼又說話。

    葉緋抬起頭,觸及他冷涼的目光,忍不?住想移走視線,

    “什么態度,被看見還以為你不?是自愿。”

    討厭鬼叨叨個沒完,葉緋咬了咬內唇,露出?淺笑,手整理他的衣領,

    “這不?是不?習慣,你太兇,我見你怕。”

    后腰被攬住,葉緋身體僵硬,手停止不?動,天田九的氣?息能聞到,

    “加快速度習慣。”

    “盡量。”

    “是必須。”

    “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先松開,我腿麻。”

    “忍著。”

    天田九看起來也在忍,讓自己習慣彼此這么近的距離。

    晴回去時,見到天田九坐在樹枝上吃青色小果子,葉緋站靠在樹下,望天發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脈壓制,受到古龍血等級影響,晴對天田九畢恭畢敬。

    “爹,骨長好?了,但不?能變龍身。”

    話說完的下一刻,葉緋只看見一道?殘影,晴被重重踩進了地內,斷骨聲清脆。

    葉緋打了個寒噤,縮頭龜似的轉移視線。

    在天田九手里,斷骨竟還是輕,電擊抽打才是重刑。

    晴的慘叫聲在山中回蕩,葉緋躲到了樹干背后,低頭數腳底下的草。

    從太姥山下地宮內,就能知?道?天田九不?是好?性,以虐打瞿如等一眾神為樂。

    晴得了他的好?,達不?到要求,他不?會手軟。

    晴除了在幼時遭遇過死亡威脅,之后一直過得順遂,從未有過虐打。

    天田九雖然是在逼他變身,但同時也在享受施加痛苦,他臉上有殘忍笑容。

    鞭子像是抽陀螺一樣,將?晴抽旋轉,身體因為旋轉,已經扭曲。

    等到停下,他摔倒在地,四肢彎曲成不?可能弧度,眼中全是恐懼。

    “救命,救命。”

    天田九腳尖踢了踢他腦袋,下命令,

    “再給你一天時間,變不?了身,把你做成瓶龍。”

    葉緋從樹干背后探出?腦袋,問,

    “什么是瓶龍?”

    “瓶子里長顆龍頭,就是瓶龍,以后放家?里當?門童。”

    天田九說得漫不?經心,晴瞳孔收縮,心里清楚他說到做到。

    “你的嗜好?,能不?能專門放在一個房間內,會嚇到我。”

    “不?能,本君的家?里,想怎么擺放就怎么擺放。”

    “那?嚇到我,我要尖叫。”

    “就你麻煩,蠢還膽小。”

    “可怕的東西,別擺出?來,會被誤會我和你有同樣嗜好?。”

    “你真煩。”

    天田九的表情可怕,葉緋咻得縮回身體,躲在樹干后不?再出?聲。

    他踩著晴身體走過去,無?視晴痛苦,去把葉緋揪了出?來,

    “你躲什么,裝純啊,以后少?不?得見血腥。”

    葉緋面色蒼白,

    “我不?大喜歡暴力?血腥。”

    天田九凝視她,連唇色都在泛白,

    “你可真無?用。”

    “不?是誰都喜歡好?斗。”

    “蠢貨。”

    葉緋抬起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向?來是被逼急了才拼命,平時并不?喜歡打殺,通常給個教訓點?到為止。

    天田九拉她走到晴面前,站在背后握住她的手,白光電流從他手心出?現,雙手包握的拳頭朝向?晴的身體。

    葉緋抗拒,用力?伸回。

    天田九另一手箍住她身體,他們緊貼在一起,拳頭準確無?誤落到晴的心口,皮綻開窟窿,血沾到了葉緋的手。

    她下意?識要去擦,可還未抽出?巾帕,沾血的手被彎曲伸到她嘴邊,讓她嘗。

    葉緋使勁搖頭,天田九找到了新樂趣,把她緊按在懷里,讓她嘗血。

    “放開,我不?要,你放開!”

    葉緋強烈掙扎,濃郁血腥味讓她泛惡心。

    “舔干凈,就放開你。”

    “你個變態,快點?放開我!”

    葉緋拼命了,要拿劍捅他,哪知?他輕松勾倒她,將?她壓在身下,那?只血手往她嘴里按進去。

    “舔。”

    葉緋要抬腿踢他,被他的細長尾卷捆住。

    血腥直沖鼻,葉緋不?斷干嘔,生理性眼淚冒出?來,天田九嘖嘖聲,

    “這世?間居然還有你這種女人,稀奇。”

    葉緋流著淚把自己的手舔干凈,干嘔到了極點?,被放開的那?一刻,她立即扶住樹干真吐了。

    天田九掏了掏耳朵,

    “沒用到這種程度,廢物。”

    葉緋扭過頭,眼睛還濕潤,

    “我是廢物,你別再折磨我,好?惡心。”

    天田九呵了聲,

    “廢物也得適應,不?能丟本君的臉。”

    葉緋朝他哭,

    “九大爺。”

    下一句還沒說,天田九臉色變陰沉,

    “你叫本君什么。”

    葉緋瑟瑟改口,

    “相公,相公,我不?愛出?門,以后就待在家?里,別逼我了。”

    天田九實在看不?上她,嘗個血都受不?了,他冷冷說,

    “你要是敢踏出?去一步。”

    “不?敢不?敢,絕不?踏不?出?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葉緋說完,又對著樹根吐。

    吐完,天田九將?她扔進熱泉中洗干凈,他站在岸上,說一條條家?規。

    被遺忘的晴,緩了許久,才把自己的四肢接回去復位。

    瓶龍的壓力?,讓他不?敢有懈怠,不?停地嘗試變身。

    太陽已經曬燙草根,日光亮刺眼。

    天田九躺在樹蔭底下休憩,葉緋在旁給他扇風送涼,假妻真婢,這日子從未有過的苦。

    他似乎睡著了,葉緋停下扇風,開始揉酸澀手腕。

    她坐在他身旁,望著遠方連綿山脈出?神。

    “相公,水師白是常曦的轉世?,那?你為什么不?去找她?”

    天田九沒有回答,葉緋雙手抱住膝蓋,

    “你喜歡她,她不?喜歡你?”

    “她不?知?道?。”

    回應的聲音沙啞,葉緋哧哧笑起來,

    “喜歡是藏不?住的,裝不?知?道?。”

    “她和你不?一樣,少?亂猜測。”

    天田九語氣?低沉不?悅,葉緋轉過頭看他,

    “你如果喜歡我,我肯定會知?道?。”

    天田九睜開一只眼,

    “別做夢,本君怎么可能喜歡你這種笨蛋。”

    葉緋露出?笑,接著又轉回頭望風景,

    “我還有機會回天庭嗎。”

    “這么久都沒人來找你,你還惦記什么。”

    “除了清虛宮,我一無?所有。”

    “你離開也不?會死。”

    “相公,我和你不?一樣,我沒那?么強大,沒人給我靠,會很不?安,不?知?道?該干什么。”

    “蠢貨。”

    葉緋低下頭,把自己抱更緊,

    “我也不?想的,可是真的沒辦法靠自己,以前照也教過我自立,可他一旦離開,我又回到了原點?。

    想要清虛宮的話事權,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做,腦子一熱,就來太姥山了。

    我就是個笨蛋,沒有聰明時候,可我只想蝸居在一角當?個笨蛋,沒有礙著誰。”

    天田九翻了個身,背對不?理她。

    葉緋手去碰他,沒反應,又去搖他,

    “相公,說說話。”

    天田九猛地坐起來,沖她齜牙,

    “煩死了。”

    葉緋拉住他衣袖,搖一下,又一下,

    “相公,相公。”

    天田九覺得她像是在念咒,頭疼,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保護我。”

    “你待在家?里不?出?去,沒誰欺負你。”

    “那?萬一有出?去的時候。”

    “你真的很煩。”

    “相公,相公。”

    咒語又來了,她無?非就是想要一個承諾,天田九眼瞅她,

    “我們是假的,沒有責任。”。

    葉緋失落站起來,輕聲說,

    “知?道?了。”

    她要換個地待,走進陽光,白皙臉上有層柔和茸,背影纖薄,微微有些彎,沒有傲挺。

    天田九躺下,才閉上眼又睜開,毫無?睡意?,盯著頂上綠葉。

    每片綠葉邊緣,有條光線,風吹過,茂密葉片之間有碎光閃。

    笨蛋煩人精。

    都說過是他女人,自然會護她不?受欺,還得寸進尺,誰慣的。

    時間一直到夕陽出?現,晴變成一條小龍游到天田九面前,他勉強算通過。

    “去喊她過來。”

    晴不?敢遲疑,恢復幼童人形,跑去叫葉緋,沒多久,把她帶了過來。

    天田九警告葉緋和晴,

    “你們兩個聽?好?了,要是暴露我們是假一家?,本君把你們的神魂抽出?來搓繩。”

    晴元氣?滿滿拍胸脯保證做到,葉緋嗯了聲,沒下文。

    天田九冷冷看葉緋,死女人,什么態度,蹬鼻子上眼了。

    葉緋臉上要被他盯出?洞來,她問,

    “那?要是你暴露呢,你對我們態度可不?像是丈夫和父親。”

    “這個不?用你操心,扮好?賢妻。”

    “是,相公。”

    天田九哼了聲,沖天變身,體形碩大的青龍出?現,頂上一片天似乎裝不?下他,身體盤旋狀。

    方形龍頭呼嘯而過,葉緋和晴被扔在龍背上,眨眼間,他們離開了堂庭山。

    晴忽然湊近,手指指著葉緋胸前,

    “這是什么?”

    葉緋低頭去看,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項鏈,白銀鏈條墜了一塊綠玉牌,她拿起看,玉牌上有星宿龍紋。

    晴想湊近看仔細,葉緋把它塞進衣領內,

    “看屁,我的。”

    她發出?笑聲,晴翻白眼,

    “小氣?。”

    “就小氣?,你都變龍了。”

    晴也露出?笑,眼睛變月牙,

    “嫉妒吧。”

    “嫉妒死了。”

    涼玉牌貼到溫熱肌膚,飛行的龍,腹下躥出?一股邪火,龍吟咆哮,加快速度回去。

    大荒,是個統稱,分海外東西南北。

    這個世?界地圖,是圓狀,以天庭為中心往外擴,有五層,其中云海在第三層,第四層已經是荒野境域,第五層是無?盡海,除了幾?個島嶼,什么也沒有。

    世?上所有的水都從這里來,所有的水歸到這里,一度被認為這里是世?界盡頭。

    而大荒,是在無?盡海之外。

    據大荒經所記載,東南西北生活著不?同生物。

    天田九往南飛,龐大的龍身,在無?盡海高空,竟也顯得渺小。

    到處是天海相連的水屏障,龍穿過一道?又一道?,有魚想要躍過屏障,撞得鮮血淋漓。

    晴說,

    “這是魚龍門,躍過去,就能化龍。”

    天道?公正?又殘忍,生物之間有高低,只給一線生機變。

    葉緋問,

    “你現在已經不?想回天庭了,是嗎?”

    晴歪頭看她,

    “回去做什么,跟著爹不?是更好?。”

    “你不?怕死?”

    “本君現在是龍,可以變得很強。”

    再沒野心的男人,一旦遇到強者師,那?顆斗心也會燃燒起來。

    葉緋望向?已經頭破的魚,說,

    “這個世?界,有幾?個強,墊腳的失敗者才是大多數,爭強好?勝,短命。”

    晴也望著那?些企圖變成龍的魚,

    “生命太平淡,也是一種殘忍。”

    晴的指間,出?現了一片金色生命葉,有火焰燃起,他和延津的聯系就此消斷。

    葉緋看著生命葉不?斷縮減,

    “你心腸可真硬。”

    晴彈走指尖灰燼,輕笑,

    “是你優柔寡斷,你以為,他們很在乎你嗎,換做他們現在有這個機會,都不?會猶豫。”

    葉緋垂下眼,

    “你變成了龍,當?然可以說這種話,我又不?是。”

    “你不?會主動點?。”

    “怎么主動,他天天罵我笨蛋。”

    “躺他被窩。”

    “我怕被他踹死。”

    天田九那?變態性子,保不?準會抽她。

    晴嘆氣?,

    “你可真沒用。”

    “別對我有期待。”

    葉緋感覺四肢在發燙,緊接著,胸口玉牌也開始發燙,下一刻,玉牌沒入她體內靈府,紫金鈴的聯系,斷了,生命特征消失。

    她的脖子里,只剩下細細白銀鏈。

    葉緋不?確定開口,

    “好?像,我也死了。”

    晴躺倒在龍背上,說,

    “我們兩個都死了,他們也不?用再救,挺好?。”

    葉緋雙手往后撐,仰望藍天,不?管在何處,天永遠不?變。

    “我還以為,你喜歡在你大哥的庇護下。”

    “這都要怪你的好?兒子。”

    “都過去多久了,你還提。”

    “就準你提,不?準本君提。”

    “我是你娘。”

    “嘔。”

    葉緋放聲大笑,笑到眼淚出?來,命運愛開玩笑,過去她千方百計逃脫不?得,如今,真逃脫了,有恍然不?真實感。

    她站起來,竭盡全力?對那?條連續失敗的魚鼓勵喊,

    “大魚,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化龍!”

    海面上已經看不?見魚影,只有葉緋的聲音在回蕩。

    有金色光芒直沖云霄,龍嘯雷劈下,晴勾起唇,

    “你做了件好?事。”

    葉緋愣愣看著遠方,震撼底層生命往高階發展,一線生機真的存在。

    無?盡海除了水屏障,還有深不?見底的漩渦,能把靠近的所有東西都往里吸,飛龍大吼一聲,穿過看不?見的吸力?磁場。

    葉緋往底下看,漩渦大大小小有許多,之所以叫無?盡海,不?僅沒有盡頭,還是生命盡頭。

    夜里,頂空星浩瀚璀璨,月只有小小一塊,不?甚明亮。

    銀河似長長彩帶,在夜幕中濃墨美麗。

    晴已經累睡,葉緋睜著眼看星,四周安靜至極。

    她內心有一種奇異的平靜,隨波逐流也好?,隨遇而安也罷,日子都是平淡過去,精彩繽紛不?適合她。

    “相公,謝謝。”

    “哼。”

    龍息噴出?,

    “你竟然有四個男人,看不?出?來。”

    葉緋呵呵打馬虎眼,

    “都是合作者,我怎么可能招人喜歡。”

    “真的?”

    “千真萬確,我長得不?好?看,腦子又不?聰明,誰傻了喜歡我,也就親愛的相公你,大發慈悲收了我。”

    龍吟笑聲出?現,

    “沒錯,本君發慈悲。”

    大約一個月后,有大陸隱隱露出?,晴興奮哇出?聲,眼神中有期待。

    待離得近了,葉緋見到底下全是紅色沼澤,生長的樹木異常高大,沒有路,樹與樹之間有橋梁。

    紅沼澤過去,是刀削高聳的即翼山,每座山峰都像是被砍成了一段段,從中飛越過去,眼見到綠色山系。

    名叫鵲山的地方,就是天田九的目的地。

    大概是天駟已經打過招呼,天田九進入得很順利。

    鵲山的陽面,望過去全是洞,十二律成員們全部住在福洞中,就算門洞看著距離近,內部完全隔離。

    天田九來到他以前的福洞門口,靠東,在第五層。

    他走了進去,一切都是原來模樣。

    葉緋和晴四處打量,以后要長住在這里,環境看上去很不?錯,靈氣?濃郁,地方也寬敞。

    當?看見巨大的水師白石雕像,葉緋停下腳步,換了個方向?。

    天田九余光見她撇嘴,他抬手,將?石雕抹去,變成了三玄洞。

    葉緋抬頭去瞧一眼,往下撇的嘴,平了。

    沒多久,她腳不?小心踢到落地大花瓶,從里面爬出?一只碩大人面蜘蛛。

    蜘蛛身五彩斑斕,一看就是劇毒,那?張臉丑陋無?比,葉緋被丑到又被嚇到,尖叫跑到天田九身邊,手指指向?人面蜘蛛。

    “相公,有蜘蛛!”

    天田九順著手指望過去,眉輕皺,

    “碧華,你在本君府洞作甚。”

    人面蜘蛛開口說話,與臉不?符,聲音清脆是女童音,

    “捉迷藏。”

    “還有誰在。”

    名叫碧華的蜘蛛,吹了幾?聲口哨,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各處角落發出?來。

    長相奇怪的神獸們見到天田九回來,紛紛跑出?洞。

    久無?神居住的福洞,都是它們的玩樂場所。

    碧華正?是天駟的寵物,約莫天田九與天駟關系好?,碧華留下來告訴他不?在時發生的事情。

    說完后,碧華好?奇看葉緋和晴,

    “蒼龍神君,他們是誰?”

    “葉緋,本君妻,晴,本君兒。”

    碧華忽的變成人形,是個可愛女童,她吃驚瞪大眼睛,

    “這可真是大消息。”

    說完她甩著辮子跑出?洞,大概率是去找玩伴們分享這個消息。

    “爹,我能去找他們嗎?”

    晴看到天田九點?頭,他立即追出?去。

    奇怪的神獸們離開,天田九對葉緋說,

    “你不?要大驚小怪。”

    “我見識少?,沒見過這么丑的蜘蛛。”

    “你剛才要是說碧華丑,她肯定記上你。”

    “這不?是沒說。”

    “沒算蠢到家?。”

    “你先把你的洞府打掃一遍,不?干凈的東西清出?去。”

    天田九偏頭看身側,

    “賢妻,這不?該是你的活。”

    “你先弄干凈,以后再是我的活。”

    葉緋怕還有其他奇怪東西。

    “你先出?去。”

    “多久。”

    “兩柱香后回來。”

    葉緋來到洞前的大巖石平臺,俯瞰四周,有種置身在蜂巢中的錯覺。

    在這里,福洞不?要錢似的,十二律成員們家?家?戶戶一個,錯開位置,平臺都有光照。

    弧狀山脈底下,是大片平原,寬闊到神獸們可以肆無?忌憚奔跑。

    葉緋吹了會兒風就進去,剛才還陰幽的府洞,已經變得明亮凈潔。

    出?現了花草精,綠膚,頭頂花或草,身高只到葉緋腰部,它們在收拾天田九和葉緋一起住的房間。

    葉緋將?自己的日用品拿出?來,交給它們擺放,沒有她的事,去了前廳煮茶。

    接下來,她什么也沒想過。

    不?真實感縈繞在心頭,茶水沸騰,沖泡后,葉緋給自己倒了一杯放涼,能聽?見泉水叮咚,還能聞到花草清香。

    坐在杏花樹下,葉緋發起了呆,腦子里空空糊糊。

    天田九對葉緋沒有任何期待,因此當?她展露廚藝時,他微微吃驚。

    菜色家?常,味道?也平平,但勝在食材好?,晴捧著大碗,非常給面子吃得香。

    天田九飛行了一個月,身體疲累,這家?常菜,他也吃出?了香。

    三口之家?其樂融融吃晚膳的畫面,讓心存疑慮,與天田九不?對付的星宿神閉上嘴。

    此地首領天樞,聽?天駟說天田九成家?收心了,原不?信,如今看到回溯鏡中溫馨一家?,對天田九過往的所作所為,理解成年少?氣?盛,現在穩重許多。

    回來先安頓妻兒,估計明日會來找他請罪。

    天樞揮袖,回溯鏡中畫面消失,若不?是要探真假,不?會去看下屬隱私。

    他對聚在此地的眾神說,

    “小九過去年輕,該給他一次機會。”

    天樞這么說,那?就是不?計較了,就是有不?滿,也只能壓下去。

    晚上,晴又跑出?去,他特意?留了一條烤腿帶去給碧華,想和她交好?。

    食物的友情,建立特別快,天駟不?在,碧華一直生吞食物,沒有味道?可言。

    葉緋沐浴完,無?事可做,又不?想進房面對天田九,他肯定會嫌棄看到她,還不?如等他睡了再進去。

    她依舊坐在杏樹下,翻閱許久未看的畫冊。

    估摸差不?多時間,葉緋盡量不?發出?聲響進房,燈已經吹滅,她在黑暗中按照白日記憶去找白玉床。

    床很大,葉緋躺下去,與天田九相隔著一段距離。

    被子也不?知?是什么羽毛,特別輕暖,她舒服伸展身體,下一刻,她僵住。

    天田九有需求,葉緋知?道?,可他話語間嫌棄瞧不?上她,她以為假夫妻不?會面對這種事。

    他野蠻的像是第一次,粗重喘息聲噴在她頸窩,癢熱,接著脖間被用力?吸吻。

    白膩肌膚,就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見,天田九抱緊一點?也沒骨氣?的后背,他的瞳孔凝縮成點?。

    常曦是處子身,他以前也保持著不?破,該死的女人,那?四個最好?是合作者,不?然要她好?看。

    葉緋被他弄的受不?了,屢次想推開被束住手,他一點?技巧都沒有,只有力?氣?,快痛死她了。

    直到隔天清晨,葉緋腰快被掐斷了,他還沒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她聲音沙啞說,

    “夠了吧,不?會再懷疑了。”

    也不?知?這話怎么惹了他,他重重咬她。

    “啊!痛啊!”

    耳朵快要咬掉,葉緋疼出?淚花。

    “以后敢勾引別的神君,抽死你。”

    “你有病,誰勾引了!”

    “聽?見沒有。”

    “聽?見了,你個混蛋。”

    天田九早起沐浴,神清氣?爽離開了。

    色龍騙子,說假夫妻,還碰她。

    葉緋像是被抽干了精氣?,裹緊被子沉沉睡去。

    修士不?會做夢,可這一次,葉緋有了夢。

    說夢也不?準確,應當?是有所思之后的感應。

    天庭中,她的視角來源于一枚金幣。

    金幣在延津指尖下打轉,晴和葉緋相繼出?事,他不?想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距離失去生命感應,已經有一個月,延津沒有合過眼。

    兩個沒出?過任務的笨蛋,他當?時怎么會考慮讓他們繼續去深入調查,找到天田九應該停止。

    如今想來簡直匪夷所思,被下蠱般失智。

    金幣旋轉停止,立在桌面,延津久久盯看,上面有葉緋畫的梨印。

    金幣上出?現一個小孔洞,金繩穿過,掛在了他脖子里。

    延津每日處理的公務很多,但他會擠出?時間見水師白。

    卜淵感應不?到葉緋的生命后,看上去很冷靜,但私下已經瘋狂了,對瞿如進行精神虐待。

    讓他回憶被天田九關押的點?點?滴滴,榨取出?有用信息。

    知?道?了,水師白是常曦轉世?。

    常曦,天琴星宿中的主星,織女星,人間乞巧節為它而設,是擁有廣泛信仰力?的星宿神。

    天田九愛慕她,之所以選擇待在太姥山地宮,是經常能從太姆口中知?道?她的消息。

    太姆并不?知?常曦轉世?的事情,她一直想取代織女星位置。

    而水師白,似乎也不?知?自己轉世?身份,周旋在昭陽宮和清虛宮之間,目的不?明。

    夢中,場景來到一處茶樓,水師白纖纖素手在彈琴,她的琴技很高,茶客們聽?得入神。

    延津和蒼塵坐在一桌,問,

    “怎么就你,他們呢?”

    “卜淵不?愿意?浪費時間,寶迦和朝夢玉去找冥王了。”

    “找樞陽做甚?”

    “據說冥界夢魔可以連接任何人。”

    延津喝了口茶,眉頭皺起,很快放下,

    “若是真死了,你們如何。”

    蒼塵眼底冰涼,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找到天田九。”

    場景又再變,天庭遭遇小天宮襲擊,矣母河水淋下,無?數游魂奪體。

    關鍵時刻,水師白挺身而出?,將?矣母河水運走,為此,她受了重傷。

    小天宮惡作劇成功,元顯看上去心情很好?,他身后的一名弟子在尋找什么,但沒有找到,眼神發寒。

    洧一的聲音,整個天庭都聽?到,

    “葉緋,你出?來!有膽做沒膽來見我!”

    盡管在夢中,葉緋還是不?禁后脖發涼,他怎么就這么較真。

    因為他,葉緋從夢中醒來,一時間分不?清在哪里。

    時間尚早,她躺下不?過一個時辰,喝了口冷茶壓驚,夢魔,該防范。

    從夢境中看,不?難猜出?之后,水師白會虜獲眾多堅冷心。

    連天田九這種混蛋都能對她念念不?忘,過去為她守身,可見魅力?。

    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她,晴,天田九綁在一起,尤其是天田九,連他的神女都已經放棄,眼前才是最重要。

    她死了,其實也很不?錯,留在這世?外桃源,不?用面對紛雜的關系。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太姥山篇(五)

    天田九出去了?很久不見?回, 晴從昨晚就不見?蹤影,葉緋在?洞內到處走動熟悉。

    洞內有瀑水,光照在?水面, 能看見?各種?魚在?騰躍,實在?無事, 葉緋拿出魚竿,站在?瀑下垂釣。

    她的誘餌不是蟲, 而是干凈果子, 能否釣上來,全憑運氣。

    或許是這里?久無神?居住,水里?魚肥碩且數量多,上鉤的魚一條接一條。

    一籮筐釣滿,銅草精曼曼將魚搬進廚房先處理干凈。

    葉緋站在?不知名草叢間, 割了?一大把, 洗凈后制成脆甘草。

    碧華鼻子靈,聞到零嘴的味道, 站在?三玄洞門口,眼神?巴巴望爐子上烤干的甘草。

    桌面上, 葉緋將部?分甘草平鋪整齊, 均勻撒下細粒甜草籽,待涼卻, 將甘草放進一個大竹筒內。

    她來到洞口,竹筒遞出去,碧華接過道謝,然后問她,

    “葉緋,昨天的烤肉也是你做的嗎?”

    葉緋點?頭, 碧華的眼睛亮起來,

    “你要不跟著駟哥吧,他特別?強,長得也不錯,只要喂我吃飯,其他你干什么都行。”

    葉緋笑了?起來,

    “駟哥不在?時,多你一張嘴也無妨。”

    “真的?”

    “我讓晴帶給你。”

    “葉緋,從現在?起,我罩你。”

    碧華咬了?一口甘草,脆脆香,和想的滋味一樣,她拿著竹筒走了?,邊走邊吃,好心情從嘴里?溢出來。

    這里?環境很好,材料應有盡有,但變成商品食物,一切靠自己的手。

    杏樹開滿了?白花,葉緋坐在?樹下煮水,今日?她一身水藍色衣裙,長發挽起只戴了?一支長步搖,手腕上的那?條小藍花手鏈不曾摘下。

    洞內時間與外面似乎不一樣,葉緋才喝了?三杯茶,一碟甘草,左右不會超過一個時辰,晴從外回來,說天快黑了?。

    時間流逝是洞內的三倍快。

    葉緋茶也不喝了?,拉起晴沖進廚房,嘴里?念,

    “完蛋了?,他回來沒飯吃要發脾氣,這時間怎么會不一樣,怎么都不說。”

    不怪葉緋怕,就連晴 ,也利索幫忙剁魚塊,嘴里?埋怨,

    “你都不去外頭看一眼嗎。”

    “有什么好看的,全是奇怪獸,傷眼睛。”

    葉緋在?煎魚,煎成金黃色時撒上礦鹽,一塊塊散發出誘人香味。

    晴剁完魚塊,把魚表皮水分弄干,說,

    “看不出來,你還有賢妻的潛質。”

    “你們又不了?解我。”

    “你可別?真喜歡天田九,他沒那?么容易改變。”

    晴見?過水師白,葉緋與她相比,是太陽與珠光的差別?。

    “我看起來會自作多情嗎。”

    “那?就好,本君怕你陷進去。”

    “真是謝謝你提醒。”

    “不客氣。”

    魚被做成了?各種?料理,煎魚,炸魚骨,魚煲,魚丸湯

    晴將一份魚膳帶去給碧華,回來帶一樹枝的紅彤果。

    天田九從外回來,見?到葉緋和晴在?餐桌前等他,被天樞訓話的心情,稍稍轉好。

    他坐下后,去看葉緋,又看晴,重?重?嘆息,

    “本君英明一世,竟然被你們兩個占去便宜。”

    葉緋盛了?碗青草飯,用力擱在?他面前,

    “占你什么便宜了?,什么都沒有,騙子。”

    天田九眼神?射過去,

    “手伸出來。”

    葉緋伸出左手,手心朝上,天田九沒好氣,

    “翻過來。”

    葉緋左手食指,被戴上一枚紅色戒指,三角班達拉母眼射出一束紅光,光射葉緋額頭入體,識海內出現一把鑰匙。

    葉緋湊近看戒指,

    “相公,這有什么用?”

    天田九不解答,說,

    “食不語。”

    葉緋瞪他一眼,討厭鬼。

    晴已經觀察過,神?獸們全部?都沒有戒指,因此,他以為這戒指不過是一種?標識。

    就寢前,葉緋對鏡抹霜護膚,從頭到腳仔細,天田九躺在?玉床上嘲笑,

    “你抹再多,也就長這樣,常曦從來不弄這些,天生麗質。”

    “是是是,她天生麗質,我庸鄙。”

    葉緋漫不經心回,手心的霜把每根腳趾都涂抹均勻,還要揉按一遍。

    燈下,她的長發全部?散在?背后,腿腳都在?椅子上,身體彎弧像只兔子,穿著細肩帶寢裙,露出白嫩肩臂,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

    天田九不傻,而且還很聰明,他盯著她,

    “你又想說什么。”

    葉緋沒抬頭,

    “我什么也沒說。”

    天田九睡覺不愛穿衣,被子蓋在?他腰腹下,露著精壯上身,

    “常曦和你不一樣,她不在?意外表。”

    葉緋聽了?開始發笑,那?條龍語氣不悅,

    “你笑什么,本君說過讓你別?妄想。”

    “是是是,不妄想。”

    葉緋敷衍,他更不高興了?,等她凈過手上床,掀了?被子就壓在?她身上,嫌她身上裙子礙事,脫了?扔在?地。

    嘗過情味后,守身的龍再也守不住,他氣喘懟身下女人,

    “你就是嫉妒。”

    葉緋忍住呻吟,手指用力戳他胸口反諷,

    “我嫉妒她城府深,用眾所周知的處子身釣男人,太嫉妒了?。”

    指尖那?點?力不疼,反倒更像在?點?火,天田九低頭,察覺不到自己語氣有多輕快,

    “你自己笨,說別?人城府深。”

    “下來,別?弄我。”

    “說中了?就生氣,妒婦。”

    “臭龍,你下來,不做了?,下來。”

    “呵,沒你說不的份。”

    “你特娘的嗯,有病,啊。”

    葉緋想張牙舞爪但又受欺壓的嗯嗯哎哎,天田九在?她身上愉悅地滾了?一遍又一遍。

    叫罵比諷刺的臉順眼多了?。

    懷里?女人皮膚滑嫩,忍不住想咬,脖子,手臂,肩上的小腿狠狠咬一口,感受到她徒然收緊肌肉,然后罵他,

    “你狗啊!”

    “你罵誰狗,本君干死你。”

    “你個混蛋,無恥騙子,不負責任”

    光溜的龍嫌她睡覺穿衣糙,不給她穿,抱緊了?她肌膚相貼,躺在?輕暖羽被下,馨香聞多了?,覺得好聞。

    “我丑,比不得你的天生麗質常曦,你抱我做甚。”

    葉緋被他抱緊了?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

    “小心眼,常曦比你漂亮是事實。”

    說她丑蠢嫉妒還敢說小心眼,葉緋背對他,

    “她最漂亮,行了?吧,離我遠點?,熱死了?。”

    背對反而方便了?他的手,葉緋恨恨又轉過身,聽到他說,

    “好累,別?鬧了?。”

    簡直了?,無理取鬧又變成她,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無恥生物。

    葉緋的手指,覆在?他胸口,沒被警覺,突然的她發力,最嫩的一小塊肉用力擰。

    龍大叫痛,葉緋出氣笑出聲,把他的話還回去,

    “別?鬧了?,好累。”

    “你這個女人,真是。”

    天田九揉胸口,真是了?許久也沒下文。

    室內燈熄滅,他的一條腿擱在?她身上,

    “等駟哥回來,以后你就跟著他出任務。”

    天田九告訴了?她戒指的含義,

    “和駟哥搭檔,聽他話,他是好脾性,但你也別?頂撞。”

    “為什么是和他搭檔?”

    “他不需要你出力,只要幫他做些小事。”

    “比如說?”

    “他眼神?不好,就是被女人下過毒,你幫他防著點?。”

    葉緋哦了?聲,對于?成員要做任務興致缺缺,

    “相公,那?你呢?”

    “本君和瑤光那?個金幣奴搭檔。”

    “那?我們豈不是見?不著了?。”

    葉緋說這話,收斂不住笑意,惹來腰間一記掐,

    “你做夢,任務有時間規定。”

    “噯,說話就說話,你干嘛呀。”

    “本君發現,你欠調教?。”

    他又壓住她,對準了?唇,慢慢廝磨吻,吻著吻著,還想吻其他地方。

    天田九知道這個女人笨又不純情,做假夫妻?從她躺身邊那?一刻就忍不了?。

    “那?四?個到底是不是你情人”

    “要說多少遍,不是,你別?瞎猜。”

    葉緋撒謊的嘴被吻得水潤,她腹誹到底是誰小心眼。

    “最好不是,不然小心你的皮。”

    “不敢不敢。”

    沒法?對證,葉緋否認到底。

    他可以心里?想著一個,身體做著另一個,但她過去不能太風流。

    不公平?誰會和不平等關?系的人講公平。

    唇瓣交融,葉緋腦中是假想的常曦,嘲諷她只是肉/欲,而她是純潔精神?上的愛慕。

    身體冷卻,就在?這一瞬間。

    她就算不夠優秀,也不該比較被貶低。

    天田九的熾熱身體靠近葉緋,她假裝困倦,他輕輕抱住她,在?臉頰額頭都親吻了?才閉上眼睡去。

    隔天早晨,天田九離開了?。

    又過了?十日?,天駟完成任務回來,碧華來找葉緋,

    “葉緋,駟哥叫你過去。”

    葉緋正在?蒸包子,聽到這話,心里?一陣緊張,

    “碧華,駟哥找我什么事?”

    碧華吮手指盯看著冒蒸氣的包籠,她說,

    “駟哥叫你過去,肯定是想謝謝你照顧我。”

    “那?要不,等包子熟了?我帶幾個過去?”

    “別?麻煩了?,我替你看著。”

    碧華推到她洞口,指明了?委羽洞的位置,然后立即回去看火,等包子熟。

    葉緋對鏡整理了?儀容,來到委羽洞前,深吸了?一口氣踏進去。

    這一踏進去,瞧見?洞內五彩繽紛的顏色,葉緋收好自己的眼睛,不亂看,不評價。

    天駟遠距離看物沒問題,見?到葉緋進來,和煦主動開口,

    “葉緋是吧,聽碧華說過你,本君不在?的這些時日?,多虧你照顧她。”

    “只是一些吃食,沒什么。”

    葉緋客氣,天駟露出笑,

    “碧華夸你手巧,什么都會做。”

    “她不挑食,我的手藝也一般。”

    葉緋謙虛,她站在?那?里?,眼神?落在?天駟旁邊的椅子上。

    “坐,要喝水嗎?”

    葉緋的視線移到他身上,水?她當他不愛喝茶,說,

    “不用麻煩了?。”

    她坐下,手腳放得規整。

    天駟對她打量了?一番,微笑說,

    “以后你跟著本君,小九和你提過了?嗎?”

    葉緋點?頭,

    “提過。”

    “那?你可知跟著本君干什么?”

    “相公說,幫你防范心懷不軌的女人。”

    天駟笑出了?聲,葉緋看著他沒說話,比起天田九,他確實好性,笑完耐心說,

    “倒也無需防范,只是想拜托你擋上一二。”

    “怎么個擋法?,見?血嗎?”

    葉緋問的小心,天駟又笑了?起來,眼尾紅睫微顫,

    “本君會護你周全。”

    說了?跟沒說一樣,葉緋撇了?一下嘴又馬上抿緊,繃住臉不露情緒。

    這時,碧華抱著一籠包子進來,

    “駟哥,葉緋做的包子可好吃了?,兩個月沒吃東西你也太可憐,外面的女人太壞了?。”

    天駟臉上有些掛不住,咳嗽呵斥碧華,

    “你別?胡說。”

    “葉緋以后是你搭檔,不說也會了?解。”

    碧華把蓋子打開,金黃色的胖呼包子出現,香味散逸,天駟不自覺咽了?記口水。

    “吃。”

    碧華拿包子放到他嘴邊。

    天駟看上去是真好性,他拿下包子,無奈看碧華,

    “本君自己吃,你坐好。”

    天駟真餓了?,拿起包子快速吃,碧華從腰間解下茶壺,把杯子里?的水灑在?地上,倒葉緋煮的茶水。

    天駟咕嚕嚕喝下,手指點?,示意碧華繼續倒。

    被忽略的葉緋,在?打量這洞府,一言難盡的顏色品味,同時物品又冰冷簡潔。

    葉緋目光移回到天駟身上,正巧他也在?瞧她,那?雙溫潤眼睛,和他張揚的外表有反差。

    葉緋站起來,要告辭,她和天田九一樣稱呼他,

    “駟哥,若是無事,我先回去了?,出任務隨時可以離開。”

    天駟嘴里?還沒咽下去,碧華急吼吼說,

    “晚膳我們過來吃。”

    葉緋笑著點?頭,

    “好。”

    等她離開,碧華對天駟翻白眼,

    “把好女人拱手讓給天田九,你活該被壞女人欺負。”

    天駟充耳不聞,喝茶水清口,問,

    “這茶不錯,哪里?來的?”

    “葉緋泡的,她比你的常曦講究多了?。”

    天駟吃飽后,正色說,

    “碧華,以后不要在?葉緋面前口無遮攔,本君與她以后只是搭檔,莫讓小九誤會。”

    “知道了?,葉緋才瞧不上你,她的每樣東西都精致的不得了?。”

    天駟狀似無意,問,

    “那?她有沒有說你丑?”

    碧華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說,

    “你才丑,不理你了?。”

    晚膳時候,碧華還在?氣,直到一勺子奶燉蛋下肚,才消氣不少。

    奶蛋像是能融化所有的不愉快,只剩下甜蜜,碧華邊吃邊問,

    “葉緋,你怎么會做這么多好吃的?”

    “我以前很富裕,嘗過很多美味。”

    “看出來了?,那?你怎么會來這偏僻地?”

    “原本我是要去聯姻,但有了?來歷不明的孩子,家里?容不下,只能跟著孩子爹私奔來這里?。”

    謊言,葉緋張口就來,晴被嗆到,奶蛋差點?從鼻子里?嗆出,喝下一大口湯才壓下去。

    碧華似是而非點?頭,

    “那?你是下嫁。”

    “沒錯。”

    葉緋大言不慚,面不改色吃菜,天駟雖然近距離眼神?不好,但耳朵沒問題,他問,

    “你家在?何處,有時間本君帶你回去。”

    “天庭,很遠。”

    “不遠,有時會經過。”

    “也沒什么好回去的,我是家族之恥。”

    “本君可以為你去雪恥。”

    葉緋瞧天駟,是真爛好神?還是故意懟她,天駟眼神?失焦,一時間辨不出。

    “不用了?,家里?對我也算可以了?,是我沒聽話。”

    “想回去,不麻煩。”

    “謝謝駟哥。”

    葉緋客氣,天駟看不清楚地露出笑,

    “小事。”

    碧華吃烤骨仔,滿嘴是油,手指也吮得油亮,

    “晴,以后葉緋和駟哥不在?,我們兩個怎么辦,你會不會做飯?”

    為了?避免成為煮夫,晴說不會,故意學?天田九大男子那?一套,

    “爹說了?,做飯是女人的事,你不要總是吃,和娘學?學?。”

    碧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睨晴,語氣要多危險有多危險,

    “欠打是吧。”

    晴立馬改嘴,

    “碧華姐姐,我學?。”

    碧華滿意,吃得更香了?。

    半個月后,葉緋跟著天駟離開鵲山,坐在?他的猼羊車上,渾身不舒服。

    原因無他,這車太騷/氣了?。

    想到以后都要坐這車,葉緋手半罩住臉,不想被看見?。

    天駟察覺她的動作,問,

    “是不舒服嗎?”

    葉緋心里?掙扎許久,試探回問,

    “駟哥,我們會不會太顯眼?”

    “你不喜歡?”

    葉緋立即否認,

    “不是,是怕惹人注意。”

    天駟輕笑,

    “白色隱在?云中,不會惹人注意。”

    葉緋驚住,不可思議看他,竟然眼神?不好到這種?程度,她舔了?舔唇,手指指著紗幔,

    “駟哥,這是紫紅雙色,特別?艷。”

    薄羊車急停,葉緋差點?飛出去,天駟拉住她手臂固定,臉上比她還吃驚,

    “真是紫紅雙色?”

    “千真萬確,艷麗至極。”

    “該死,該死。”

    天駟像是被騙后的反應,臉上有薄怒,他讓葉緋選素色紗幔,聽到她為難說,

    “駟哥,你這里?沒有素色,要不,用我的吧。”

    天駟在?控制自己的情緒,說,

    “換你的。”

    葉緋換上了?素白的紗幔,又猶豫問,

    “駟哥,你今日?身上紅衣。”

    特別?艷還未說出口,葉緋手臂又被抓緊,

    “你說什么顏色衣?”

    “紅衣。”

    天駟臉色變得很難看。

    沒多久,葉緋從他的衣物中找出一套銀白舊衣,那?閃耀金冠也給換成白玉冠。

    “駟哥,好了?。”

    天駟眼神?不好,碧華比他還要不好,主仆兩個都沒發現顏色問題。

    薄羊車繼續行駛,沒了?艷麗色后,隔著距離根本看不清車里?是誰。

    葉緋揉胳膊,剛才被捏疼兩次,還是同一個部?位。

    “抱歉,捏疼你了?。”

    “是有點?疼。”

    葉緋的衣袖子被撩起,露出一大截的奶白肌膚,捏紫黑的一圈特別?明顯,就是眼神?不好,也能看見?這一圈形狀。

    天駟手掌輕覆在?受傷部?位,不一會兒消除了?他帶去的痕跡。

    之后,他們沒再說話。

    葉緋在?欣賞一路風景,而天駟陷入沉思。

    葉緋頭一回領教?高空攔車,抱緊了?車柱避免甩飛出去,而猼羊似乎經驗豐富,背上眼睛朝后翻,蹄子往前猛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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