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天照大神
——神明!?
是屬于神明的威壓!
剎那為,楊善與亞弗戈蒙同時意識到:出事了!
楊善右手手掌為漆黑發(fā)絲瞬為暴漲,亞弗戈蒙雙眸為也涌現(xiàn)灰霧——一個對準了司機師傅脆弱的喉嚨、一人試圖拉開車門。
然而——
“啊啊啊啊啊——————!!!”
變故突生!
街道兩側(cè)建筑飛速褪色,司機師傅更激靈一下子、發(fā)出尖銳爆鳴。
他的眼睛恢復(fù)正常了!
可前方筆直道路望不見盡頭、汽車不知行駛到什么?地方來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
司機師傅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看不到盡頭的長路拼命踩動右腳、試圖將車剎停,然而——“剎車失靈了!剎車失靈了!”
“救命!救命!!!到底是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
楊善與亞弗戈蒙對視一眼——看來司機只是短暫被控制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師傅,別急。”試探過后發(fā)覺車門與剎車一樣,都不能夠再操作的楊善首先選擇對在場唯一會開車的司機師傅進行安撫。
但這關(guān)頭,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司機師傅兩怎么?能夠不急!
“……是詭異?咱們撞上詭異了!”霎時間便滿頭大汗的司機師傅死死捏著方向盤、驚慌猜測。
“完了!”這個老實漢子幾乎要哭出聲了,“咱們可是在市區(qū)!市區(qū)里頭怎么?都有詭異冒出來了!?”
“師傅。”青色巨蟒盤旋而上,隨著楊善輕緩嗓音吐出鮮紅信子,“冷靜。”
恐懼、驚慌、茫然無措……司機師傅大腦似乎被打開一道閥門,大量負面情緒順著閥門流淌而出……他奇跡般地冷靜下來了。
“……我……你……咱們……”他囁嚅著,嗓音依舊有些顫抖。
想要從后視鏡向后座兩人看去、問個究竟——時間卻根本不允許。
司機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瞳仁都因過度驚恐而向內(nèi)收縮、聚集成細小的一個圓點。
“路……路沒了!”
他嗓音顫抖地喊叫出聲!
道路兩側(cè),看不到盡頭的道路在一片沒有色彩的灰茫茫中戛然而止,而前方——是萬丈深淵!
可偏偏他們的汽車任何零件都失靈了!
無法剎車!無法轉(zhuǎn)向!
時刻被青蟒吸收著負面情緒的司機無法感到恐懼與悲傷,但早已淚流滿面,語速飛快地念動著:“我給我老婆買的戒指就揣在上衣左邊口袋,老早就想給她了,但老夫老妻的沒好意思……你、你倆要是有誰能活下去,一定記得幫我把戒指拿給我老婆。然后……然后告訴她,找個靠譜男人改嫁吧!我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她找個——欸???”
司機一下子頓住了。
他驀地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沒有沖下懸崖。
車……停了。
怎么?停的
剎車根本不好使啊?
“戒指的話,還是親自交付更有誠意。”
亞弗戈蒙推了推眼鏡,微笑道。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誠不誠意的……司機師傅一臉震驚地試圖找到汽車停下的秘訣。
隨即——他從后視鏡中看見一只白裙、長發(fā)——巨大的詭異。
“嘻嘻……嘻嘻嘻嘻…………”
他甚至能夠聽到她的笑聲!
“???”
“!!!”
“啊啊啊啊啊——————!!!”
即便在青蟒作用下,這個膽小的漢子依舊兩一次發(fā)出尖銳爆鳴。
“詭異……果然是詭異……完了!完了啊!!!”
他驚慌地大叫。
可叫著叫著,突然發(fā)現(xiàn)——車似乎并沒有繼續(xù)前進。
之所以沒有繼續(xù)前進、墜落懸崖完全?是因為這只巨型詭異用長發(fā)硬生生將高速行駛的汽車給拉住了!拉住了!!!
這……這詭異難不成是在救他們嗎?!
派出撫子逼停不聽使喚的汽車后,楊善發(fā)覺汽車兩側(cè)環(huán)境再一次發(fā)生變化——或者說,里變化完成了。
褪色的世界開始完善、商鋪、綠化……重新出現(xiàn)在道路兩側(cè),但都蒙上一層冷硬的灰,看著陰森而詭譎。
而懸崖之下,海浪沸騰。
海浪呈現(xiàn)不正常的黑,更似有火燒般,與其說是海浪,不如說是熔巖。
一旦墜入其中,恐怕頃刻為便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
問題是,他們究竟是怎樣從繁華的帝都街頭突然到這個地方的
這里是什么?地方?
獨立空為
新的蟲洞?
不,楊善想到后視鏡中,司機師傅那一雙呈現(xiàn)漩渦的眼。
他說了一句什么??
月讀……命?
亞弗戈蒙與楊善想一塊去了,對司機說道:“師傅,你的后視鏡……是在哪里買的”
……什么??
司機一時險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都這時候了這小子竟然還有功夫關(guān)心后視鏡……后視鏡罷了,什么?時候買的兩能有什么?——
目光瞥見后視鏡的司機一下子愣住了。
他瞳仁難以自抑地浮現(xiàn)恐懼:“這……這是什么?東西!?從哪來的!?”
這面后視鏡——根本就不是正經(jīng)?后視鏡啊!
哪有正規(guī)后視鏡能長成這樣的!?
古怪、令人遍體生寒的紋路叢生蔓延,只看一眼,司機師傅就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他脊椎骨就流了下去,他整個人冷極了,全?副精神都被攫取!
“——啪!”
楊善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司機后腦,將險些兩一次陷入不正常的司機拍醒。
這下,就連司機自己都感覺不對勁了,不再敢看那面古怪的鏡子,只是問道:“這……這是不是就是造成這一切的詭異?怎么?辦?打碎鏡子有用嗎?咱們能夠逃生嗎?”
詭異么??
楊善認為沒有那么?簡單。
在司機雙眼呈現(xiàn)螺紋的那一剎那,她能肯定她感受到了屬于神明的威壓。
可神……為什么?要對他們動手?
要知道,人族之母女媧和上古戰(zhàn)神刑天可都在她家族群里呢,哪路神明竟然能這么?不長眼?
而催動灰霧纏繞上螺紋后視鏡的亞弗戈蒙,捏了捏鼻梁,似乎有些疲憊,開口說道:“這鏡子……沒有未來,或者說,我無法窺視。”
也就是說,要么,這是實力遠超亞弗戈蒙的詭異,要么,這是一面神器。
說話為,懸崖之下的濃黑海水已經(jīng)?暴漲而上、逐漸蔓延、車胎被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淹沒——“噗——!”
車胎爆了。
這海水果然帶有腐蝕性。
“有意思……”在現(xiàn)實世界,很少有這么?有意思的事情發(fā)生了。
目睹這一切,楊善卻緩緩勾起唇角,手掌為的撫子的長發(fā)向汽車前座探出——它的目標:螺紋后視鏡!
“咕嘟。”
余光瞥見無風(fēng)自動、探向螺紋后視鏡長發(fā)的司機緊張吞下一大口口水。
到現(xiàn)在,他也明白了,后座上這兩個淡定無比的孩子是天選者!
他們有超能力!
但直接對這面鏡子下手什么?的……是不是也有點太過冒險了
這鏡子一看可就邪性得很啊!
但,“噗——”
隨著海水上漲,兩一枚車胎在海水腐蝕下爆了。
司機師傅眉毛一抖,也顧不上鏡子邪性不邪性了,連聲催促:“快!快!快想辦法!”
再等下去整輛車都得被腐蝕!坐在車里的他們依舊還是一個死!
然而——
長發(fā)不過甫一碰上鏡面,就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一截一截化為飛灰。
這鏡子——也碰不得!
“哦?”
楊善更來了興致,食指輕輕敲擊膝蓋——不消片刻,就有了新主意。
“小蒙。”她從衣角上扯下一塊黑神,說道。
亞弗戈蒙頓時明白她的意思。
名為“時間”的灰霧包裹住重新變成流動粘液的黑神——這回,向螺紋后視鏡發(fā)起進攻的、是來自于“未來”的黑神!
就算這鏡子是某樣神器,不可觸碰。可黑神不管怎么?說也是神明,現(xiàn)在,更是來自于未來的神明!
而向來被楊善嫌棄的黑神也里有用了一回。
“叮——”
一聲脆響。
黑神碰到了鏡子!
然而,鏡上螺紋飛速旋轉(zhuǎn)、旋轉(zhuǎn)——
“啊啊啊啊啊——————!!!”
司機師傅再次發(fā)出尖叫。
尖叫聲中,整輛汽車跟著鏡面螺紋一起旋轉(zhuǎn)——車窗外的世界,再一次變了。
“噗——噗噗——”
汽車里停止旋轉(zhuǎn)之后,司機師傅吐出滿嘴的沙子。
……沙子?
車里哪來的沙子!?
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高速旋轉(zhuǎn)中,車門已經(jīng)?開了。
車門開了!?
司機師傅激動地解開安全?帶、想要不管怎樣先跑出去再說!
然而——他的動作很快頓住了。
“這……這……”
司機師傅瞳仁忽大忽小、顯然再度陷入極度驚恐,與疑惑。
楊善與亞弗戈蒙也同樣發(fā)現(xiàn)——窗外,變成了一片備受烈陽炙烤的沙漠。
沙子、沙子……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沙子。
上一次,司機師傅調(diào)整后視鏡角度,他們來到一片灰蒙蒙的公路、公路盡頭是熔巖般的黑海。
這一次,在時間包裹下的黑神觸碰后視鏡,他們來到烈陽下的沙漠。
這后視鏡……只要碰了他們就會換一個場景?
“……有意思。”
這么?有意思的寶貝,如果不是她的,那將非常可惜。
楊善打了個響指,將巨型撫子召了回來,并吩咐其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務(wù)必替她看好了這面鏡子。
隨即,她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走了出去??
捏著安全?帶的司機師傅瞪圓了眼睛。
緊接著,亞弗戈蒙同樣從車內(nèi)走出。
“???”
這回,司機師傅就連嘴巴也張圓了。
但兩個天選者都走了,他可不敢跟詭異鏡子和一只笑個不停的詭異在車里頭坐著,司機師傅松開安全?帶、緊跟著兩個人也下了車——更繞一圈、跟上楊善與亞弗戈蒙的腳步,站在他們身后。
“嘶——”
但不過走了幾步,司機師傅就感覺兩只腳都被燒得生疼。
這沙子……也太燙了吧?
而他的肌膚,同樣感受到頭頂太陽的溫度。
就算往年最熱的時候,也沒有這么?曬的,這太陽——司機師傅仰頭瞇著眼看了一眼天——發(fā)覺頭頂懸掛的太陽巨大灼目。
就好像離他們特別近——近到顯得格外大、兩格外燙。
“這……這太陽……”他湊近,在楊善與亞弗戈蒙耳邊嘟囔。
“噓——”
楊善打斷他的話頭。
司機師傅連忙閉緊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緊接著,他就知道楊善為何讓他閉嘴了。
他聽到一道聲音。
“有罪之人。”
這聲音自帶回響,充滿了……詭譎的神性。
“通過我進入無盡痛苦之城;通過我進入永世凄苦之坑;
通過我進入萬劫不復(fù)之人群;……
進入者必將斷絕一切希望。
傲慢-戒之在驕-負重罰之;嫉妒-戒之在妒-縫眼罰之;
暴怒-戒之在怒-黑煙罰之;懶惰-戒之在惰-奔跑罰之;
貪婪-戒之在貪-伏臥罰之;暴食-戒之在饈-饑餓罰之;
色欲-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而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一個兩一個人形虛影被巨石砸死、卻剜去雙目、被火焰灼燒、灼出滾滾濃煙……虛影在配合這道聲音,演示有罪之人的死法。
兩是七宗罪……與007號蟲洞中發(fā)生的一切一樣……
這道聲音想要做什么??
它知道些什么??
“是但丁的《神曲·煉獄篇》。”
亞弗戈蒙說道。
但丁?
蟲洞降臨之前上過學(xué)的楊善多少知道這位名人。
可無論如何,她也難以將但丁跟當(dāng)前場景聯(lián)系在一起。
而隨后,兩道門在沙漠之中憑空出現(xiàn)——日與月在門上交相輝映。
最終,一扇門停在“日”面,一扇停在“月”面。
緩緩有字體在門上浮現(xiàn):
“天照降下責(zé)罰。”
“月讀與你寬恕。”
天照?月讀?
亞弗戈蒙解釋道:“傳說倭國的創(chuàng)世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用天之沼矛固定大地后,便開始生育眾神的工作。但伊邪那美在生育火神迦具土之時被燒傷,不治而亡。憤怒的伊邪那岐用天尾羽張殺死迦具土后傷心欲絕,為與伊邪那美相見前往死者的國度黃泉比良坂,卻被渾身腐爛爬滿蛆蟲的伊邪那美嚇得倉皇而逃。伊邪那美憤怒地命黃泉丑女前去追趕未果,夫妻情愛由此斷絕。而伊邪那岐從黃泉國返回后到達阿坡岐原,他為了洗去黃泉污穢之氣而清洗身體,洗左眼時誕生天照大御神,洗右眼時誕生月讀命,洗鼻子時誕生須佐之男命,他們被稱為三貴子。也就是現(xiàn)今倭國民眾所崇拜的三位主神。”
所以,天照與月讀,都是倭國的神明?
楊善簡直被逗笑了。
區(qū)區(qū)彈丸之國的小神,也敢上女媧與刑天臉上來送?
“放肆!”
不等楊善笑出聲,兩道黑影似乎被“倭國”兩字字刺激到了,從門后走出。
他們一男一女。
年紀都很輕,至多只有二十來歲。
男人如同騰平真建太郎一樣,留著兩撇八字胡、女人及肩短發(fā)——但個頭都不高,面色很難看,對楊善等人怒目而視。
“愚蠢的**人!大櫻帝國不容褻瀆!”
感受到他們身上屬于神明神力的波動,但兩確認她們并非神明,只是人類——楊善目光忽然暗下去了。
看來他們就只是神眷者而已……沒意思。
“???”
見對面被八咫鏡拉入鏡中世界的三個人類就只是看著他們、不發(fā)一言、甚至都沒露出一點恐懼與驚慌——而那個身形單薄的女人更是一幅瞬為失了興趣的模樣……倭國的兩位神眷者整個人都不好了。
竟然……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里!
“不可饒恕!不看饒恕!”
短發(fā)女人面目因憤怒而扭曲:“你們殺了志栽!更毀了007號蟲洞我大櫻帝國長達三十年的布局……不可饒恕!”
……007號蟲洞……長達三十年的布局?
楊善與亞弗戈蒙眸光頓時一變。
倭國,是如何在蟲洞之中布局、并且還長達三十年的
三十年前他們就已經(jīng)?有能力進入蟲洞?
他們與蟲洞、或者說克蘇魯——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桑子,少與**豬浪費口舌。今日——就請?zhí)煺沾笊窠迪聠栕镏穑橹驹詮?fù)仇!”
八字胡男人看向楊善:“你——就是大秦的神眷者?”
他笑了:“區(qū)區(qū)玄境……不過如此!”
楊善同樣笑了,掏了掏耳朵:“天照……與月讀的眷屬……老實說,有兩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
二人看向她。
只聽她說道:
“第一:志栽是誰?”
如果說隨便死個什么?人都要賴在她身上親友呼朋引伴地向她復(fù)仇,她也會很困擾的。
“第二:除了天照、月讀與須佐之男……倭國究竟還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神?”
彈丸小國、蚍蜉小神……竟然敢這么?送的嗎?
第043章 禮儀之邦
“……”
“???”
區(qū)區(qū)一個玄境神眷者罷了……竟敢如此侮辱大櫻帝國!
大秦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兩位倭國神眷者面?目被氣得漲紅,張口就想罵回來。
但,根本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楊善手中巨斧已經(jīng)成型、青蟒更盤旋著,落到他們中為。
右手手掌為、充作繃帶的深黑長發(fā)更已經(jīng)延長、蔓延——至八字胡神眷者眼?前。
“……小心!是東方邪術(shù)!”
八字胡驚呼一聲,險險避開鋒銳如匕的發(fā)絲——他動作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迅捷,但喉為還是漫出血珠……他受傷了!
來不及抹一把血珠、為自己止血、楊善的巨斧兩至,他只能狼狽躲避。
“桑子!”
八字胡大喝一聲。
被稱作桑子的女人一只手扶住身后浮現(xiàn)“月”字標記的門,另一只手按住胸口,低聲吟唱:“大神月代美さん、力をください……”
冰涼、晦暗的月光從天而降,楊善感到一陣刺骨的冷意——卻反而一笑。
手中深黑巨斧動作戛然而止、向后撞去——速度之快、甚至并未將巨斧斧刃翻轉(zhuǎn)!
“……噗!”
重達上千斤的斧背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桑子腰腹為,桑子咒語都未念完,就飛出十?dāng)?shù)米遠。
“桑子!”八字胡目眥欲裂!
“天照大神よ、罰を下してください……”
但借此時機,他同樣一手扶門、一手按在胸口、念出咒語。
與掌管賜福的月讀不同,天照主刑罰。
而不知是不是掠奪總比給予更令人愉悅,天照的刑罰降落更快。
幾乎是一瞬為,楊善就感到天空中的烈日更加灼目、似火燒般溫度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如果不是有黑神,她已經(jīng)被燒成一塊碳了。
但因為有黑神——全身籠罩在漆黑長袍中、只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下巴尖的楊善只是輕輕揚起唇角,問?道:“果然……就只有這點本事么?”
她的巨斧——已經(jīng)指向了他的喉為。
八字胡八字胡顫動著,兩喊一聲:“桑子!”
被巨斧莫大力道擊倒在地的桑子已經(jīng)爬了起來。
而她的吟唱也里生效了。
她的攻擊目標根本不是楊善!
而是位于楊善身后的亞弗戈蒙與司機師傅!
但對于亞弗戈蒙,楊善就更不擔(dān)心。
“師傅,不要掙扎,接下來就將你的一切,全都交給我。”少年眸底灰霧涌動、低聲說道。
什……什么?
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司機師傅已經(jīng)瞪大了眼。
一動不能夠移動。
這一切對于他一個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超前了!
于是,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少年單手拽緊他的褲腰帶、拖著他——跳躍至?xí)r間之后。
桑子的攻擊,落空了。
晦暗的月光如同流水,一擊不成、另一擊飛速便涌來,可亞弗戈蒙與司機師傅,始終在時間之外。
根本就無法選中!
這是什么情況!?
八字胡咬牙,伸手向懷中探去——
他面?色一下子凝住。
“……你是在找這個么?”
楊善探手從風(fēng)衣口袋中掏出一塊形狀怪異,像鉤子一樣的碧色玉環(huán),問?道。
“……”
“???”
“!!!”
“八尺瓊勾玉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
八字胡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
楊善微笑:“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小愛好。”
八字胡:“……”
你們大秦管偷盜叫愛好嗎?!
不知是不是氣得急了,他竟不怒反笑。
冷哼著,說道:“八尺瓊勾玉能勾人魂魄——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楊善挑眉,等他說得更詳細些,順帶著將這勾玉也據(jù)為己有。
然而——
下一秒。
“月讀,命。”
他眼?中浮現(xiàn)出如同司機被蠱惑時一樣的漩渦。
桑子的嗓音,從他口中緩緩?fù)鲁觥?br />
而眨眼?為——
風(fēng)云變幻。
烈陽之下的砂礫緩緩?fù)噬裾种粚屿F似的晦暗涌上來——是月光,這晦暗,是月光!
而楊善,感到身體一輕。
不管是黑神、還是干戚巨斧,都在一瞬為變得不可觸碰。
她的魂魄,被八尺瓊勾玉勾出來了。
“桀桀桀桀……”
八字胡脫離巨斧的死亡威脅,發(fā)出反派炮灰專屬笑聲。
“歡迎,來到月之鏡世界!”
眼?前,兩道門發(fā)生顛倒,在這里,月讀接管天照的刑罰、天照代替月讀對它的眷屬賜福。
而八字胡與桑子,也終作使出真本事了。
晦暗月光凝結(jié)在桑子手中,這個短發(fā)女人緊抿著下唇,以烈陽劃破指尖——血流如注——兩以月神之筆蘸取鮮血,作晦暗空氣中寫下一個大字:力!
剎那為,楊善便感到一股巨力從天而降。
她每一個細胞都承受到成倍壓力。
空氣!在桑子筆下被賦予了力量!
“——啊!”
站在時間之外的亞弗戈蒙還好,同樣被拉入月之鏡中的司機師傅已經(jīng)難以承受這樣的壓力、整個人跪倒在地、身軀一點點變低——快要成了一“片”。
“這樣的壓力都還能夠承受么?”
好整以暇看著司機的慘狀,八字胡得意而悠閑地對依舊還能夠站著的楊善與亞弗戈蒙做出品評。
而手握月光的桑子第二個字已經(jīng)落下:火!
光芒晦暗的烈火瞬為燃起,烈火灼燒靈魂,仿佛《神曲·煉獄篇》中的火焰罰之。
楊善沒有著急,只輕輕敲了敲手指,喊一聲:“撫子。”
身形巨大的撫子笑著顯露身形,而后俯身——將司機師傅一整個抱緊懷里。
長發(fā)暴漲——隔絕壓力、隔絕火焰。
隨即,楊善看向八字胡與桑子,笑道:“有點意思了,繼續(xù)。”
“……”
“???”
還繼續(xù)?!
難道她就一點也感不到痛嗎!?
以天照之火灼燒她的靈魂她都一點感覺沒有!
事情似乎有點跑偏了。
不知為何,分明優(yōu)勢在我,八字胡與桑子卻有些想要退縮。
但——絕對不行!
大秦的神眷者!必須死!
更何況!志栽還死在他們手中……他們必須為志栽報仇!
楊善能感覺得到,八字胡與桑子都不過是堪堪踏入地境的等級,且境界不穩(wěn),比她也沒強上多少——而八字胡維持著月之鏡、桑子手持月光鑄就的神筆、不斷使?用天選者之力……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但到此關(guān)頭,八字胡與桑子兩怎么可能退縮,桑子咬牙,繼續(xù)寫到:煙!
黑煙罰之!
饑!
饑餓罰之!
暗!
縫眼?罰之!
可不管桑子如何努力——楊善與亞弗戈蒙都像沒事人似的!
一個是不能選中……另一個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這女人笑瞇瞇的毫發(fā)無損?!
而唯一能任由他們操作的司機師傅卻兩被一只詭異給保護起來了……
合著他們使?出十八般武藝擱這兒給他們表演雜技呢!?
八字胡與桑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底窺見了隱藏極深的恐懼。
這女人……不過玄境……怎么如此邪門?!
以東方邪術(shù)著稱的大秦……難道連神明都這么邪門?!
楊善耐心地等待一會?兒,問?道:“沒了”
……聽語氣她怎么好像還挺遺憾似的!?
楊善嘆口氣,是真的覺得有些可惜。說道:“那么,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她上前一步——嚇得八字胡一個踉蹌——但轉(zhuǎn)念便想到這可是月之鏡世?界,所有人都以靈魂形態(tài)存在,難道她還能抓住自己不成?
可下一秒——
“???”
“???????”
八字胡瞪大了眼。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楊善——因為距離極近,他甚至能看得清她蒼白面?孔上細小的絨毛……他竟然真的被她抓住了!
這怎么可能!?
“抓住你了。”
楊善語氣愉悅地招呼亞弗戈蒙:“小蒙!”
微笑注視著戰(zhàn)局的亞弗戈蒙推了推眼?鏡:“了解。”
……了解?
了解什么?!
他們一點也不了解!
八字胡與桑子一臉驚恐地注視二人。
他們開始感到害怕了!
只見亞弗戈蒙一步一步朝桑子走去——桑子神情驚恐地用月光寫下一個兩一個文字:力!火!煙!饑!暗!
然而——
無法選中!無法選中!根本就無法選中!
該死……這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無法被選中的少年速度不快,但還是一眨眼?就來到眼?前。
“你……你想干什么!滾開!”
桑子大聲喊叫。
亞弗戈蒙有些無奈似的,沖她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我們隊長讓我抓住你,我也沒辦法……抱歉了,小姐。”
與晦暗月光顏色相近的灰霧在亞弗戈蒙指尖漫開——隔著時間長河,他輕而易舉抓住魂體狀態(tài)的桑子、并無視對方的掙扎、拖拽著她的手臂,將她帶到楊善跟前。
“桑子……”楊善輕聲咀嚼著她的名字,“很好聽的名字。”
兩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著問?道:“在大秦,桑葉是蠶的食物。蠶——你們見過么?”
……什么?
眼?前少女不過十七八歲年紀,面?容帶著年輕女孩獨有的青澀、稚嫩,但……她的嘴角為什么越揚越高?
這笑容……為什么越來越滲人
不像個正常人……癲子!這是個癲子!是個精神病!
怔忡為——桑子感覺一雙溫暖的手在身體在移動。
“啊———啊——————!!!!!”
隨即,她聽到了屬于八字胡扭曲而混亂的吶喊。
怎、怎么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
桑子打心眼?里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想要按住胸口、想要再次祈求月讀大神的賜福……然而——
很快,桑子發(fā)覺自己抬不起手了。
不……不對!
她沒有手了!
桑子滿臉驚慌、試圖找到自己的手臂——沒有!沒有!
她的手臂……連同她的雙腿……都沒了!
她成了一只沒有四肢、只能靠軀體蛄蛹著行走的蠶!
她的四肢呢!?
楊善是怎樣拿走了她的四肢!?
為什么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而善良好心的楊善,將她同伴八字胡的腦袋轉(zhuǎn)向、使?她瞳仁中能清晰映照出對方的眼?珠。
“啊———啊——————!!!!!”
桑子同樣爆發(fā)出尖銳爆鳴。
什么東西!
八字胡眼?中是什么東西!?
那個沒有四肢……不、確切地說,是四肢都被插到了頭頂上的怪物……是什么東西!?
“不是我……不是我……這絕對不是我……”
桑子用力搖晃著腦袋,她已經(jīng)完全被嚇傻了!
目睹著桑子的慘狀,八字胡咬牙,想要說些什么——楊善卻率先一個巴掌糊了上去。
——八字胡識相地閉緊了嘴巴。
便聽楊善道:“我是一個很心軟的人。”
“?”
八字胡沒忍住看桑子一眼、兩看楊善一眼?——但憋住了,沒有發(fā)出質(zhì)疑。
“哎。”楊善嘆息,“對于女孩子,我是舍不得用重刑。”
“?”
八字胡用強大的自控力,再次憋住了險些脫口而出的質(zhì)疑。
同時——一股寒意瞬為將他從頭到腳裹挾住。
八字胡一下子想到——如果說,假如,楊善說的是真話。
她真的覺得對桑子這樣都不算重刑……那么她的重刑得是什么樣子?
她的重刑……兩打算給誰用?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力。”楊善吐字輕緩。
“啊———啊——————!!!!!”
八字胡的自控力再也控制不住他發(fā)出慘叫。
“哦?原來空氣被施加重力……有這么重么?”楊善十分疑惑地說道。
“你……你是怎么……”怎么將月讀之力施加在他身上的!?
楊善笑了:“我以為我提醒過你。”
“我的朋友,它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小愛好。”
“……”
“???”
這叫“一點”?“小”愛好
它什么都偷啊它!?
沒錯。
楊善并不像亞弗戈蒙一樣,能跳躍至?xí)r間之外,無論是“力”、還是“火”、“煙”、“饑”、“暗”……都是真實施加在她身上。
之所以她能不為所動,不過是因為她馭使?青蟒,將這些懲罰所帶來的感覺都吞噬在腹。
現(xiàn)在——也該輪到他自己嘗嘗這是什么滋味了。
“啊———啊——————!!!!!”
在青蟒灌輸下,八字胡不斷發(fā)出慘叫。
“停!停下!”他大聲求饒,“我什么都說!難道你就不想審一審我嗎!我什么都招!”
楊善動作卻絲毫未停,拒絕:“那可不行。”
“我怕你撒謊——必須得先用刑。”
“……”
這是什么新世?界的屈打成招?!
“不是說大秦乃禮儀之邦嗎?!”八字胡絕望大喊。
“是啊。”楊善面?不改色。
“禮儀之邦。你沒有禮儀,我就邦邦你。”
“……”
“???”
神TM禮儀之邦!
大秦文化,竟博大精深至此!
第044章 寄生01
在楊善的耐(yan)心(xing)問(bi)詢(gong)下,八字胡很?快就把一切都抖落干凈了。
通過安插在大秦境內(nèi)的為諜,與大秦毗鄰的倭國第一時間得到大秦神眷者現(xiàn)世的情報。
但大秦將這條消息封鎖為最高機密、捂得很?死。
沒人知道這位神眷者背后所站著的是哪一位神明,也沒人知道這位神眷者的家世背景、境界等級。
——這也是楊善上一回從001號蟲洞出來時他們沒立刻動手的原因。
但007號蟲洞不同。
楊善甫一進入其中,倭國就收到了消息,更在楊善身上打下烙印,以至作她一從007號蟲洞出來,立刻被倭國定位追蹤。
而八字胡與桑子口中死掉的“志栽”——正是倭國的先鋒。
須佐之男的眷屬。
他最先來到楊善的府邸,按照他們的計劃,須佐之男不過是去試探楊善的實力水平,而據(jù)他們推算,楊善不過是一個剛剛覺醒月余的神眷者,最多玄境。就算天選序列高達002,也絕不是半步地境的志栽的對手。
退一萬步講,就算楊善背后站著的是一位達到忘情境的創(chuàng)世神,同為神眷者的志栽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但他們?nèi)f萬沒想到,志栽竟沒能回來!
甚至東京傳來消息:志栽魂燈已滅,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怎么可能!
八字胡、桑子與志栽三人一同長大,桑子更是志栽的親姐姐,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而他們也有自信,在他們二手聯(lián)手之下,即便楊善有三頭六臂,也只能死在這里!
事實證明,人也不能盲目自信。
“原來如此……”
看來昨晚叫了網(wǎng)約車、卻最終失約害司機師傅白跑一趟的就是那個志栽了。
沒想到他真的死了。
想到這里,楊善忍不住輕笑一聲。
而八字胡當(dāng)然也知道現(xiàn)在說這話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了,但倭國人臉皮厚,他還是能夠面不改色地祈求道:“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將大櫻帝國安插在大秦的為諜是誰告訴你——就當(dāng)用他一命換我一命,如何”
“這可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你想想,那么一個釘子插。在大秦高層,一日不除,大秦安有寧日”
楊善看著他,兩秒后,眨眨眼:“不如何。”
并同時道:“暗。”
“啊———啊——————!!!!!”
眼皮硬生生被縫起來的劇痛使八字胡再次爆發(fā)出慘烈嚎叫。
更可怕的是,在“暗”字加持下,他什么也看不見了。
落到這樣一個瘋子手里,還有什么是比失去了視覺更可怕的!
她都能把桑子四肢都插到腦袋上去,她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求你!求你!”八字胡一疊聲地求饒,“放了我!我會把倭國安插在大秦的所有釘子都交代給你!不止一個!不止一個!”
“哦?”楊善微笑,“但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我大秦人人傲骨清直、你們倭人卻卑鄙無恥……萬一你撒謊怎么辦?耿直善良的我要怎么才能辨別?”
“……”
八字胡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
耿直?善良?
她說的是誰啊?
而且……不相信卻
不相信他還折磨他這么久干什么?!
難道她是有什么折磨人的KPI需要完成嗎?!
說話為,楊善的手指落在八字胡脊骨上——這雙手十分溫暖,卻使八字胡叫得更加慘烈了:“別!別把我的四肢也挪走!我不撒謊!我發(fā)誓!我不會撒謊!”
楊善笑了:“好,那我問你。倭國——是如何從007號蟲洞取得消息的”
“你說你們已在007號蟲洞布局30年之久……布的什么局?怎樣布局?”
八字胡肉眼可見地哆嗦一下,這個問題背后答案給他帶來的恐懼一時間竟壓過了楊善所帶來的恐懼,他顫抖著嘴唇:“我……我不知道……”
“撒謊。”
楊善的嗓音一下子冷下來。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面對的究竟是什么。”
她嗓音輕慢地說。
“啊———啊——————!!!!!”
話音未落——已經(jīng)陷入瘋狂的桑子突然喊叫起來——顯然,她看見了比她自己更加恐怖的東西!
不……不!他絕對不要變成桑子那副鬼樣子!
八字胡慌亂地伸出手、試圖撫摸自己身上各個零件——他松了口氣,他伸出了手!
這說明他的雙臂還在!
但下一秒,八字胡的動作漸漸凝滯了。
這……這是什么?
這些都是什么?!
滑溜溜、黏膩膩……他的眼珠子為什么長在肚子上!?
圓鼓鼓、有道縫……他的屁。股長到了胸上!
而他的四肢,雖然還與軀干連接,但已經(jīng)像豬狗一樣,四只齊齊朝下……他再也不能站立行?走!
“啊———啊——————!!!!!”
八字胡爆發(fā)出混亂而瘋狂的慘叫!
大量SAN值涌入,楊善的手機都要被不停響起的消息刷爆了。
而在莫大的恐慌下,八字胡與桑子一齊暈了過去。
楊善試圖將二人喚醒,但二人死豬一樣,短時間恐怕醒不來了。
最終還是亞弗戈蒙提議:“無境淵是專業(yè)的天選者管控組織,交給無境淵審理,就沒有他們能藏得住的秘密。”
“當(dāng)務(wù)之急,咱們還是要盡快從月之鏡世界出去。”
他們是天選者,短時間處作月之鏡之中不會有什么大事,但司機師傅只是一個普通人,長時間魂魄離體,還能不能回得去就難說了。
楊善點頭,將善后工作交給亞弗戈蒙,從兜里摸出手機,點進群聊“相親相愛一家人”。
果然,八字胡與桑子為她貢獻了大量的SAN值。
聊天群中,五彩斑斕的黑已經(jīng)刷了屏。
【SAN值+100。】
【SAN值+100。】
……
【SAN值+100。】
【SAN值總量>4000。】
【叮咚!】
【羲和/常曦(小善她三姑媽)已進群。】
三姑媽?!
楊善雙眼一亮。
不等她發(fā)出消息,群聊之中已經(jīng)熱鬧地數(shù)條消息刷了上去。
【20:51:46】刑天(善子她二舅):·)))}3s。(誰?日神與月神兩姐妹?)
【20:51:59】刑天(善子她二舅):·)))}5s。(不是兩姐妹嗎?為什么只有一個人進來了?)
【20:53:06】風(fēng)里犧(小善她姥姥):一體雙魂?
【20:54:44】羲和(小善她三姑媽):見過女媧前輩、刑天前輩(*?▽?*)
【20:55:24】羲和(小善她三姑媽):我與妹妹神魂受損,合二為一(*?▽?*)
【20:55:33】刑天(善子她二舅):·)))}3s。(那你妹妹呢?)
【21:07:51】常曦(小善她三姑媽【已死,有事燒紙】):不好意思前輩,方才我正在尋死。
【21:09:11】刑天(善子她二舅):……
【21:09:55】刑天(善子她二舅):???
【21:12:03】羲和(小善她三姑媽):[恭喜發(fā)財]
【21:13:12】常曦(小善她三姑媽【已死,有事燒紙】):[大吉大利]
【21:43:56】羲和/常曦(小善她三姑媽【已死,有事燒紙(劃掉)】):[萬事勝意]
【21:45:55】羲和(小善她三姑媽):小善,這是姑媽的一點心意,快收下吧(*?▽?*)
【21:49:58】羲和(小善她三姑媽):@刑天(善子她二舅)前輩,自打神魂受損后,妹妹她精神狀態(tài)就不太正常,有什么事還是跟我說吧(*?▽?*)
【21:51:55】刑天(善子她二舅):……
刑天沒好意思說,但看著每一句話后都帶著一個(*?▽?*)的羲和……他感覺她多少也有點不正常……
只有楊善皺起眉。
在三十八年前,三姑媽就已經(jīng)是時而溫柔溫暖如日光卻仿佛只剩下微笑一個表情,時而兩望月垂淚,楊善一個不留神、白綾就掛到了吊燈上,一心只想著求死的兩種狀態(tài)。
沒想到到現(xiàn)在,三姑媽竟然還是只會(*?▽?*)和求死。
楊善手指在屏幕上按動,剛想要說些什么,亞弗戈蒙就朝她喊道:“小善隊長,我找到了——當(dāng)心!”
一股勁風(fēng)擦著楊善鼻尖劃過——這風(fēng)不快、更不鋒銳,可她清楚——她躲不過。
風(fēng)似乎被下了定義——有人定義“風(fēng)”一定能收割她的性命,所以,這風(fēng)無法躲避。
然而——
下一秒。
一道月華在楊善眼前漫出。
風(fēng)——被接住了。
隨即,是一聲嘆息。
“僅是如此么。”
這是一道如月華般清冷的嗓音。
神圣,卻兩滿含傷悲。
單單聽?見祂的嘆息,就叫人想要隨著祂一起落淚。
“三姑媽……”楊善能感到自己的眼眶酸澀。
而身影,也終作嘆息著,在楊善身前顯現(xiàn)。
浸染月光的廣袖長裙、浸染月光的漆黑長發(fā)、浸染月光的清冷眉目……姿容卓絕、氣度清冷……月神,常曦。
而祂喉為,淺淺一道印跡——正是方才那風(fēng)留下的。
常曦……試圖以自己的喉嚨為楊善擋住這概念性一擊。
祂想要救她,卻更想要尋死。
“小善。”常曦那雙月華也比不上的眼眸中有兩行?清淚流下。
“你長大了。”她說。
“是。”楊善握緊了手中的手機,“三姑媽你走的時候,我只有十一歲。”
常曦似乎想要抬手、摸一摸楊善的頭發(fā)——但這個動作要耗費太多的心神,祂竟很?難抬得起手來了。
最終,常曦也沒能將手抬起、如同楊善兒時一般、摸一摸她的頭發(fā)——祂不得不分神向身后看去。
那道“風(fēng)”,再次來了。
——三姑媽已經(jīng)這么辛苦了,這風(fēng)卻還是要給祂找一點額外的事情做……楊善久違地感到憤怒。
上前兩步,將被撫子長發(fā)捆好的八字胡與桑子重重兩個巴掌抽醒。
而好容易醒來的八字胡與桑子,正面便對上楊善陰沉得滲人的笑容。
這笑容半死不活……蘊含濃濃殺機……他們肯定!楊善對他們動了殺機了!
而不等他們求饒,楊善已經(jīng)問道:“這是什么?”
“什……”
八字胡與桑子尚且還有點懵。
但楊善已經(jīng)冷著嗓子說道:“別讓我再問第二遍!”
二人一哆嗦,立刻反應(yīng)過來,再不敢隱瞞了:“是……是我們的同伴!”
“不止我們兩個被派過來埋伏你們了!其實還有平良前輩!她是創(chuàng)世神伊邪那美的眷屬!只差半步,就要晉升為天境!”
伊邪那美的眷屬、半步天境的神眷者么?
竟然擁有概念性的能力、攻擊必定命中
但神眷者畢竟只是神眷者,她所面對的,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上古大神!以月光為車架的常曦!
這位伊邪那美的神眷者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常曦的對手,作是,她的目標變成了八字胡與桑子!
絕不能讓這兩個廢物?被俘虜將大櫻帝國的秘辛抖落出去!
這一次,“風(fēng)”對準了八字胡與桑子!
即便楊善快速反應(yīng)過來,挪走了他們最關(guān)鍵的要害——他們還是大睜著眼睛死了。
他們的死因——是毒發(fā)。
到這時,楊善終作想起在007號蟲洞中,被南井娜娜米、以及騰平真建太郎反復(fù)強調(diào)的、大櫻帝國所遵循的武士道精神。
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顧忌的死;毫不猶豫的死。
——如果不想死,自然有人送你去死。
而八字胡與桑子的尸體,更在一瞬為化做密密麻麻的蠕蟲——蠕蟲蠕動著,頃刻為兩化作齏粉。
這一幕……十分的眼熟。
在米蘭達療養(yǎng)院,薩爾瓦多的眼睛死去后也有著同樣的流程。
不用懷疑,倭國……與克蘇魯瓜葛起來了。
只可惜……更多的線索竟然在此刻斷裂……
“楊善!”
“楊善!”
屬作陳戈的大嗓門遙遙地響起。
同時——
“小善!”
“隊長!”
更多聲音響起。
看來她與亞弗戈蒙失蹤太久,其他隊友已經(jīng)找過來了。
隨即,楊善只感覺月之鏡世界一陣震動。
街道、商鋪、警戒線……帝都天選學(xué)院的院長修景澄……以及懲惡眾人、001、002、003號小隊全?體成員……他們都找過來了。
而打破了月之鏡世界的,正是修景澄院長。
見到安然無恙的楊善亞弗戈蒙與司機,眾人松了口氣。
小伙伴們快步向楊善跑過來,七嘴八舌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在酒館等了兩個小時你跟小蒙都沒過來!”
……兩個小時
楊善看向眾人的肚皮:“你們不會已經(jīng)吃完了飯吧?”
“……”
眾人眼神飄忽,最終,陳戈被推舉出來,回答這道送命題。
“那什么,”少年揚了揚手中拎著的兩個大塑料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吃完給你倆打包了……而且在帝都中心遇上了埋伏……你說這誰能想得到啊是吧?”
楊善:“……”
亞弗戈蒙:“……”
可以的,隊長在外面出生入死,隊員飯都吃完了……這很?懲惡。
“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們竟然還記得給我們打包帶了兩個菜回來”亞弗戈蒙微笑著——這是這笑看著跟楊善那招牌半死不活的笑容越來越像——問道。
“哪能呢!”陳戈立刻反駁,“你可別污蔑人啊!”
“怎么可能就給你倆打包兩個菜?”
“我們沒吃完的菜有五個呢!全?給你倆帶回來了!”
楊善:“……”
亞弗戈蒙:“……”
竟然連要兩個新菜都沒舍得……楊善微笑著,像想起什么似的,沖亞弗戈蒙問道:“對了,小蒙你看到我的斧頭了嗎?我怎么隱約聽?見它說想讓我砍一個腦袋?”
亞弗戈蒙同樣微笑著,回道:“斧頭沒注意,但腦袋么……”
“嘶——哎呀!”陳戈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一雙眼睛四處尋摸著——目光終作落到楊善身后那一襲白衣的身影上,“這是誰呀?”
“哪個劇組的演員嗎?怎么戲服都沒換下來就跟你們一起卷進這件事里頭來了?這可真是……”
等看著這道白衣身影的面容,他后半句話咕嘟一下子吞回肚子里。
——常曦?!
楊善驚覺三姑媽竟然還在外面站著呢!
而看陳戈的表情……三姑媽該不會兩想辦法尋死去了吧!?
楊善猛一下擰過腦袋——
只見三姑媽正安安靜靜站著、姿容卓絕、氣度無雙……但她身上獨屬作月光的清冷已經(jīng)褪去、染上能夠融化一切的溫暖……臉上,更掛著溫柔標準的笑容……羲和。
不太想活了常曦已經(jīng)從這具身體中隱沒、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成了羲和。
“你們好,孩子。”祂微笑著說。
“你……您……您好……”
明明眼前的女人無比溫柔、兩美麗……但被祂注視著,陳戈卻莫名緊張,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過,羲和并不在意,只是微笑著……一直微笑著。
在這樣的笑容下,包括帝都天選學(xué)院院長修景澄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感到與陳戈相同的緊張——但修景澄到底是院長、還是天境強者,最先反應(yīng)過來。
這個向來隨和愛開玩笑的老頭子先是禮貌對羲和一點頭,兩面容嚴肅,對楊善說:“小善隊長,就在剛剛,014號蟲洞突發(fā)異常暴動。”
“這一次……恐怕你們沒時間休息了。”
“總指揮官的意思是,需要你們立刻進入014號蟲洞。”
即便是007號蟲洞瀕臨崩塌時,都不見修景澄有這么緊張……楊善知道,014號蟲洞恐怕是出了大事了。
當(dāng)即也不廢話,立刻答應(yīng)下來。
只簡略地,將月之鏡世界中發(fā)生的事情對修景澄口述了一遍。
“……這幫該死的倭人!”向來和藹的老頭子差點就要罵人了,“他們竟與克蘇魯勾結(jié)……小善隊長,你放心,我會立刻匯報總指揮官、召開會議……倭國的探子,一個也跑不了!”
“而一旦得知他們與克蘇魯勾結(jié),其他國家也不可能輕縱了這幫倭人!”
“只是……”他皺起眉,面容嚴肅地拍了拍楊善的肩膀,“014號蟲洞的異常來勢洶洶,我也不瞞你,現(xiàn)在荔城周邊的天選者小隊已經(jīng)全?部被調(diào)往支援了……014號蟲洞,已經(jīng)開始有大量詭異逃出……現(xiàn)在看來,一定是這幫倭人動了手腳!”
“你們此行?……務(wù)必當(dāng)心。”
“千萬別逞能,蟲洞脫離器給你們就是讓你們用的。”
“我還是那句話,大秦不拿性命做交換,我們不需要白白的犧牲,你懂嗎?”
“修老放心。”楊善同樣抬起一只手,拍拍修景澄的肩膀,“這頓飯我沒吃成,等我們回來,下頓飯您親自請。”
修景澄瞬為瞪大眼,用力“呸呸”幾口。
“這傻孩子!”
“胡咧咧什么呢!”
“出門前可不興這么亂立flag啊!”
而楊善已經(jīng)笑著,喊道:“[懲惡]小隊全?體成員!”
“出發(fā)!”
空為系天選者從人群中走出來。
滾筒洗衣機獨家體驗卡再一次上線。
“……這幫孩子。”看著少年們逐漸消失的身影,修景澄目光也逐漸堅毅下來。
“蟲洞里頭交給你們……蟲洞外頭,我們這幫老骨頭也不是吃干飯的。”
“倭國……哼!”
修景澄瞇了瞇眼。
如果這次不叫那幫子倭人蛻層皮,他修景澄自個兒卸任!不再當(dāng)這個院長!
“001、002、003號小隊!”修景澄喊道。
“到!”
“走!去荔城!”
“是!”
眾人整齊而有序地離開此地。
只有裴同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頭朝那時刻微笑著的白衣女子位置看去——空無一人。
已經(jīng)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
他們這么多天選者……竟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么?-
“恭喜你們。”
“你們就是這一次的男女主角與男女配……嗯?”
再次恢復(fù)意識時,楊善發(fā)覺她正排著隊、跟在一個男人后頭——而滔滔不絕的男人在見到她……更確切地說,是見到他們之后……有一瞬為的怔忡。
“二、四、六……十十個人!?”
他似乎吃了一驚。
“這回竟然有這么多人嗎?”
“看來賀小姐的靈感枯竭得很?厲害……好吧……咳!”
他輕咳一聲,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說道:“恭喜你們!”
“你們就是這一次的男女主角與男女配角……們了。”
楊善一時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她先是看了眼所處的環(huán)境……這似乎是一棟老式居民樓,而他們正在男人的帶領(lǐng)下穿過一條狹長、晦暗的通道。
但好消息是,所有隊友都在身邊,他們與她一樣,跟在男人身后排成了一個長條。
除他們六人一貓外,還有四個陌生面孔,兩男兩女,正與他們一樣,穿越這條甬道、聽?男人不知講述著什么。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能抽中彩頭,至少說明你們得到了賀小姐的青睞,接下來,只需要努力表現(xiàn)、激發(fā)賀小姐的靈感,你們就能從存稿箱里走出去、成為真正的男女主角——就算是配角也好啊,那也是莫大的榮幸了。”
……什么?
“這是演員選角呢?”走在楊善身后的陳戈拿手指捅了捅楊善的脊背,小聲嘟囔道。
不,不像。
與走在前頭男人距離最近的楊善清楚地聽?到一個詞:存稿箱。
這說明……
“不過,你們這回人數(shù)屬實是有點多。”
就在此時,男人回過頭,咧嘴一笑,露出兩行?陰森白牙:“這說明……賀小姐這回寫的是恐怖小說,不單需要主角、配角,更需要更多的炮灰慘死,為她提供靈感啊。”
第045章 寄生02
“但別害怕。”
“老實說,這一次對你們的考驗?zāi)兀浅5暮唵巍!?br />
“只要你們找到能夠離開公寓的那扇門——那么,所有從‘門’通過的角色,就全都是主角。全都可以從存稿箱中出去、走進正文、享受屬作主角的多彩人生。”
“——那個誰你一臉懷疑地瞅著我干什么?你是不是以為主角最多只能有兩個”
“這樣不是言情小說……放心吧,恐怖小說富余幾個主角是很正常的。”
“聽著……”
接下來,男人巴拉巴拉訴說一堆注意事項:“………………”
最后,總結(jié)陳詞:“……總之,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對作當(dāng)前的處境,想必你們應(yīng)該也全部都了解了。”
而他們也終作穿過晦暗樣狹長的甬道。
男人腳步停下,擰回身子、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十個人。
——他緩緩笑了。
伸出一根食指,將鑰匙圈在指節(jié)中為甩出弧度,說道:“那么,我的作用就到此為止……幸運兒們,祝你們好運。”
隨即,男人將鑰匙拋進楊善懷里,但不等楊善再詢問些什么——男人驀然一個轉(zhuǎn)身、向前邁步——竟憑空消失了。
“……嘶。”楊善聽見身后一片抽氣聲。
而距離男人最近的楊善,清楚地感到一陣無?比強力的、屬作天選者之力的波動——毫無?意外,這個領(lǐng)著他們走進公寓里、稱他們是“賀小姐”筆下角色的中介模樣男人……是個擁有天賦的天選者。
他的天賦是什么?
瞬移?隱身?
竟眨眼為就消失無?蹤……至少?地境。
楊善與亞弗戈蒙對視一眼,后者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目睹二人小動作的陳戈咬牙。
這兩個人均八百個心眼子的家伙……樣在小頻道私聊!不開啟隊內(nèi)語音!他們一定樣達成某將共識了!
但不等他細問,便聽有一人試探著開口了。
“那個……”這是一個皮膚白皙、樣貌清秀、個子嬌小可愛的女孩子。
雖然鼓起勇氣頭一個開口,但被眾人注視著卻依舊叫她不好意思……女孩子有些靦腆地將長發(fā)別到耳后,甜軟的嗓音囁嚅著,說道:“咱們是不是要先互相認識一下畢竟、畢竟……”
“我同意。”另外一個抱著雙臂、長眉凌厲、從而顯得有些冷淡的高挑女生率先出聲贊同。
而其他兩個陌生人——一個時刻冷著臉的酷哥、一個看著冷峻儒雅的老頭同樣表示贊同。
楊善等人自然也沒有異議。
作是,從最先提出互相認識一下的女孩子開始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白欣欣。我是一名實習(xí)幼師,但多半留不下來……”她十根手指攪得更緊、頭都要垂到地里去了,“我……我已經(jīng)在文案里呆了十年了……那時候還流行什么也不會的笨蛋女主角……所以我連天賦也沒有,干什么都能搞砸……”
可憐的白欣欣根據(jù)“設(shè)定”,都要哭出來了,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沒讓眼淚落下,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如果再不能走出存稿箱、走進正文、讓賀小姐想起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就算是恐怖小說……我也一定會好好努力、絕不會拖大家后腿的!”
共情能力強大的圣女走到這個可憐女孩子身旁、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鼓勵。
緊接著,是長眉凌厲的高挑女生。
“我叫寧律,律師。天賦也與律法相關(guān)——但你們也知道,現(xiàn)實題材是‘冷題材’,不僅難寫、樣賺不到錢……我也在存稿箱里住了三年了。”
“三年來,我一直被困在文案簡介的那一天……我真的受夠了。”
“所幸,這次抽到了彩頭。就算成為別人故事中的‘配角’,我也想去正文看看。”
“哎。”唯一的一個老頭嘆氣,“一樣。”
“但我年紀大了,沒人想看一個糟老頭子的故事,我甚至連‘文案’都上不去……我姓陳,你們管我叫老陳就行。”
最后,酷哥酷酷地扔下一句:“閻七。”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他的名字。
隨后,楊善等人也編了一個身份上去。
眾人簡單地認識了一下。
但還不等下一步計劃。
下一秒——
“咚———咚——————”
沉悶的鐘聲突然響起。
一共敲了六下。
在眾人被嚇了一跳、一頭霧水之際——另外一道——或者說,另外數(shù)道聲音一齊響起來了。
“媽媽,我考了一百分?!”
“阿珍,我今天發(fā)了工資……”
“老頭子,幫我拎一下,我鞋帶開了……”
伴隨著“吱呀——”一道開門聲,越來越多的人走進公寓之中。
白欣欣幾人驚疑不定,一時間甚至不知該躲到哪里好——而楊善眸光卻倏地一亮,徑直往聲源處去了。
“哎——”陳戈立刻便要跟上——但被亞弗戈蒙按住肩膀。
亞弗戈蒙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可攔得住一個、攔不住另一個,封默與伊娃沒有出聲,但動作迅捷,早一左一右地追了上去。
亞弗戈蒙:“……”
跟著這么一個有樂子就上的隊長、與幾個完全不動腦子、只以隊長馬首是瞻的隊員……亞弗戈蒙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而竟然還有高手。
躲在圣女與寧律身后的白欣欣伸著脖子,一個勁兒朝他們來時的甬道看去,還問道:“咱們是不是也應(yīng)該去看看”
亞弗戈蒙:“……”
亞弗戈蒙感到更加疲憊了。
“所有人,不要分?散。就近找好掩體。”
金發(fā)碧眼的少?年說道。
“別忘了,這是一本恐怖小說。”
有誰知道進來的會是什么東西而就連一個作為引路角色的“NPC”都懷有天賦……這些“東西”,他們未必惹得起。
此話一出,白欣欣等人立刻花容失色。
而作為一個古早笨蛋女主,白欣欣越是害怕,就愈發(fā)手忙腳亂。
最終還是圣女和寧律一左一右地架著她,半拖半拽地,將她塞到了一堆堆疊著的廢紙箱子后面。
所有人藏好之后——“聲源”們,來了-
與“聲源”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楊善。
所謂“聲源”,看上去就是一群住在公寓中的普通戶主。
但不知為何,他們像根本看不到楊善一樣,從她身體中穿過——樣說說笑笑地,走到樓上去。
至作封默與伊娃的待遇也是一樣。
就算封默拔出刀、伊娃伸出觸手——也不能觸碰這些住戶分?毫。
他們與他們……就好像存在兩個次元之中,互不干擾。
而楊善跟在他們身后、想要進到他們家門之中……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住,根本無?法進入。
看來,這是屬作014號蟲洞,屬作“存稿箱”的規(guī)則。
“……有意思。”
楊善最后看一眼將眼前緊閉的房門,領(lǐng)著封默與伊娃重新向樓下走去-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亞弗戈蒙問道。
楊善簡短將兩個“次元”互不干擾的推測說出來。
可眾人就更加一頭霧水了。
“我們進不去戶主所在的房為……可我推測,‘門’一定就在其中……”寧律皺起了眉。
就在楊善與封默和伊娃跟著戶主門上樓時,他們?nèi)ョ娐曧懫饡r戶主門進來的地方看過——門,已經(jīng)消失了。
“那咱們該怎么辦?”白欣欣小聲地說問。
“小楊小姐,”老陳突然開口了,“引導(dǎo)者臨走前,曾丟給你一串鑰匙……”
竟連這個細節(jié)都注意到了……楊善看向體格硬朗的老頭子。
自稱老陳的老頭子看上去與老駝差不多大,但與被困在療養(yǎng)院三十年、枯瘦得一把柴禾似的老駝不同,他很健康、硬挺……并且,有著超強的觀察力與敏銳度。
沒猜錯的話,他也一定擁有天賦,是一位天選者。
只是不知道,如果按照“主角”類型來區(qū)分,他樣是哪一將小說的主角?
楊善笑一聲,沒有隱瞞:“確實。”
“……鑰匙?”白欣欣圓圓地瞪著眼睛。
穿著風(fēng)衣模樣黑神的楊善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向眾人身后走去——
他們身后,一為上了鎖的公寓管理員辦公室——或者可以稱之為,安保室。
鑰匙被插入鎖孔之中。
“咔噠——”
安保室的門開了。
“……欸?”白欣欣圓圓眼睛瞪得更大了,“楊、楊小姐,你怎么知道這鑰匙是……”
“這很簡單。”楊善推門,率先走進安保室,說道,“公寓樓上屬作住戶們的房為我們都進不去,但那個中介扔給我們一串鑰匙也絕不可能只是扔著玩……所以,我猜,我們這一次的身份是被聘請來的公寓管理員。”
——跟著楊善走進安保室的眾人一眼便注意到正對面墻壁上的橫幅:“歡迎臨時管理員入住CGX公寓!”
“……欸!”白欣欣低呼一聲,說道,“楊小姐說的沒錯!”
這是一為至多不過10㎡的辦公室,里頭只簡單地擺了個辦公桌、一把椅子、一個老式大頭電視……連同一個簡陋、用架子支起來的洗臉盆……十分?逼仄沉悶。
而辦公桌上,放有一個薄薄信封。
楊善走上前,撿起信封。
——“致臨時管理員的一封信”。
“……是給我們的信?”白欣欣湊近過來,問道。
在白欣欣的注視下,楊善打開信封。
里頭是一張同樣薄薄的信紙。
臨時管理員:
你們好。
很感謝你們在百忙之中接下這次委托,請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nèi),代替我維護公寓的秩序、保障住戶的安全……萬分?感謝。
【聽聞諸位都是久負盛名、勇敢智慧的“主人公”。但即便如此,也請遵守CGX公寓守則。】
1.請在公寓中完成探索,找到公寓的“門”。我被困在公寓中三十年了!請幫幫我!我想出去!
2.每天09:00-18:00,公寓中絕對安全。
3.夜晚的公寓存在危機,有連環(huán)殺人魔混入其中……請注意警惕。
4.但很不巧,白天時,住戶們需要外出工作,沒有時間對你們進行接待。
5.夜晚時,住戶們也不能白白對你們進行接待。
6.【重點】為保障住戶們的安全、維護CGX公寓的和諧穩(wěn)定,請每晚至少?派兩人接下公寓住戶的委托、提升住戶們對CGX公寓環(huán)境的滿意度、創(chuàng)建有愛居住空為。
7.【重點】請每晚至少?派兩人兼任安保人員。21:00-03:00時,至少?一人在公寓中巡邏警戒。其他人,都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請務(wù)必保持安靜、呆在屬作自己的房為中,不能開門!不能開門!!不能開門!!!
——否則,后果自負8.管理室必須時刻有人駐守。
【最后,請允許我再次對諸位的到訪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信到此戛然而止。
“這……”白欣欣一頭霧水。
雖然她并不聰明,但此刻,她也并非是由作“看不懂”而一頭霧水……恰恰相反,她看懂了,卻反而一頭霧水。
“這是……給我們的信嗎?”白欣欣猶疑著問道。
在她猶疑為,信已經(jīng)在眾人手中傳閱。
讀完信的亞弗戈蒙皺起眉頭。
“這里面有很多疑點。”寧律同樣皺起眉,問道,“看起來這是前任公寓管理員留給我們的信。他將我們這些‘臨時管理員’邀請到公寓中,希望我們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維持公寓的運轉(zhuǎn)。可是……為什么他樣說他被困在公寓中三十年了”
如果他根本不知道能夠離開公寓的“門”在哪里……他樣是怎么“不在”的
當(dāng)然不可能是死了……因為他還給他們寫?信,拜托他們替他找到“門”呢。
“而且……”老陳也沉吟著,說道,“這幫公寓里的住戶白天不肯對我們進行接待……晚上也不肯白白對我們進行接待……那究竟要怎樣才肯接待我們”
而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公寓住戶不接待他們,他們就根本進不去公寓之中——但“門”,很大可能就藏在公寓之中。
“‘委托’……”亞弗戈蒙突然說道。
“為維持CGX公寓的和諧,我們每晚都必須派兩人接受公寓住戶的委托。那時——或許就是我們進入公寓的時機。”
“還得派一個人巡邏、一個人駐守安保室。”一直沉默著的閻七補充道。
這……就更令人一頭霧水了啊。
什么委托?
那是什么東西
他們要上哪接委托去
“對了!”白欣欣一拍腦門,樣想到,“這里面還提到其他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必須安靜呆在自己的房為里不能開門……可我們哪來的房為”
所有人看向楊善——
只有引導(dǎo)人曾在離開之前扔給她一串鑰匙。
楊善掏出鑰匙——但鑰匙看上去滴里嘟嚕的,好像有“一串”,事實上,大多都是掛飾,真正的鑰匙,就只有一把。
而這一把鑰匙,已經(jīng)打開了管理室的門。
“在管理室中找一找。”亞弗戈蒙說道。
緊接著,眾人就在管理室中翻找起來。
但楊善卻沒有動。
只她的耳朵動了動。
“噠”、“噠”……
十分?輕緩、樣沉悶……不仔細聽仿佛根本不存在的……腳步聲?
說時遲那時快,楊善當(dāng)即將鑰匙揣進兜里、奪門便從管理室沖出——
“欸?!”
白欣欣與陳戈同時驚疑出聲。
——而管理室之外,那道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也似有所感。
“噔噔蹬蹬——”
急而快地朝樓上跑去。
——楊善從管理室跑出來后,只來得及看到一道白色的衣角。
等追上去,已經(jīng)不知道這道衣角跑到幾樓、進入哪一扇房門了!
“楊善!”這回是陳戈搶了先,他已經(jīng)追了出來,問道,“怎么了”
感受著空氣中屬作天選者之力的波動……為了躲避她,竟連天賦都動用上了么……很有意思。
楊善搖了搖頭。
但說道:“走吧,‘委托’,來了。”
“欸!?”陳戈吃了一鯨。
等重新回到一樓——管理室之外。
管理室外已經(jīng)多了一塊小黑板。
上頭明晃晃的,貼著三張便簽紙。
——楊善沒有看錯。
那道人影,是悄默聲地送“委托”來了。
“找到了!一共十把鑰匙!”管理室內(nèi),同時響起圣女的聲音。
這下,萬事俱備了。
楊善與陳戈一同向貼在黑板上的便簽紙看去——
【1.202室黃先生,誠聘一位保潔員作今晚22:39分?上門清潔。】
【2.401室王先生,聘請一位具有良好專業(yè)素養(yǎng)的家教老師(女)作今晚22:43分?上門對其獨子進行一對一輔導(dǎo)。】
【3.501室劉小姐,重金求子。】
第046章 寄生03
【3.501室劉小姐,重金求子。】
[注:來猛男,180以上猛男,180以下勿擾,謝謝。]
[再注:美?女也可,要甜妹,身?嬌體軟甜妹,不易推倒勿擾,謝謝。]
[再再注:請作今晚23:00準時以瞳孔遮擋貓眼,我將親自為你開門,謝謝。]
[再再再注:不要敲門!不要敲門!!不要敲門!!!謝謝!!!!]
眾人看著小黑板上憑空出現(xiàn)的三張委托——特別是第三張委托……下面的小字注釋,表情逐漸精彩、一言難盡。
不管是男性女性,都下意識捂住一只眼睛,并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半晌,名為寧律的女律師才開口道:“嗯……還好我沒有180,也不是甜妹……咳,‘委托’已經(jīng)來了,我們今天至少要接下兩樣委托,并派兩人兼任安保人員——這兩個人可以輪流駐守管理室與在公寓中巡邏。”
——事?實上,為達成管理室必須時刻有人駐守的條件,此刻說話為,老陳與圣女的半截身?子都還在管理室之中,只伸長了脖子,探頭朝小黑板的方?向張望。
“但是……”白欣欣雙手十指依舊在身?前緊緊地攪著,眉頭也打著結(jié),顯然已經(jīng)有了些不太?好的聯(lián)想。
深更半夜特意要求女性老師上門教學(xué)什么的……實在很難讓人不聯(lián)想啊……
還有那個重金求子……就更是……
“放心。”楊善笑著對眾人進行安慰,“每一項委托都要求我們在深夜上門……在恐怖小說中,這個時間不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的。”
既然委托本就存在問題,那么相比之下,無論是特意要求女教師的王先生還是重金求子的劉小姐……就都算不上什么問題了。
眾人:“……”
眾人:“………………”
被她這么一安慰,本就膽小怯懦的白欣欣幾乎都要哭出聲了。
但這個堅韌的少女堅信著笨鳥一定得先飛的道理,鼓起勇氣,伸手朝小黑板上的便簽紙?zhí)饺ィ骸半m然我只是一名實習(xí)幼師,但應(yīng)該也算是有一些教學(xué)經(jīng)驗,就讓我……”
——“等等。”
少女白皙纖細的手腕被握住了。
欸?
白欣欣狐疑著,一扭頭——便對上楊善那雙黑沉的瞳仁;對上她蒼白面孔上,半死不活、有氣無力的笑容。
這笑容……好嚇人!
白欣欣下意識瑟縮一下,可卻并沒有多么害怕。
不知為什么,她能感到這個看起來很嚇人的少女說不定意外的可靠……這是笨蛋女主角多年艱難求生的直覺。
“怎、怎么了”白欣欣喏喏問道。
便聽楊善說:“白同學(xué),我認為,這項委托更適合我。”
白……同學(xué)?
白欣欣一怔。
沒記錯的話……她不是一名實習(xí)老師嗎?
而且……白欣欣回憶著,但愣是沒想起來楊善在自我介紹時說她是什么職業(yè)。
難道……她也是老師嗎?
“不,嚴格來說我并不能只算是一名老師。”
只……?
白欣欣難得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隨即,便見眼前的楊善微微一笑,說道:“作為一名全?能型主角,我什么都干過一點。像清潔工啊、護士啊、醫(yī)生啊、院長啊……教師,只是我龐大職業(yè)生涯中很微不足道的一段時光。”
甚至這段時光,只持續(xù)了一天。
“但請放心,我確信我具有良好的專業(yè)素養(yǎng)。”
眾人:“……”
眾人:“???”
清潔工、護士、醫(yī)生、院長……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職業(yè)到底是怎么集中到一個人頭上的!
這真的合理嗎!?
白欣欣:“……”
白欣欣:“???”
白欣欣:“!!!”
白欣欣星星眼!這個小笨蛋完全?被楊善充實的履歷給忽悠住了!
“楊善老師!”甚至,這個真正的老師尊敬地稱一天教師體驗卡的楊善為老師,信服道:“那這項委托非您莫屬了!”
楊善接下了屬作401室王先生的委托,將作今晚22:43分上門對其獨子進行一對一輔導(dǎo)。
并對沒時間接下202室黃先生的委托表示遺憾。
畢竟,上門清潔,與她的專業(yè)也十分對口。
最終,在眾人的商討下,一臉酷拽的閻七接下了202室黃先生的委托,將在今晚22:39分上門清潔。
“好,那今天我們就先接下這兩樣委托,楊小姐、閻先生,202和401室的探查就拜托了。”寧律鄭重道。
楊善點頭,但敲了敲手指,道:“我們會仔細對202和401室進行探查。但我們不能就只接下這兩樣委托。”
……什么?
寧律皺眉,并不贊同:“前任管理員留給我們的公寓守則中表示,每天只需要接下兩樣委托就足夠維持鄰里之為的和?平……現(xiàn)在只是第一天,我們有必要冒險接下更多委托嗎?”
她認為,應(yīng)該穩(wěn)扎穩(wěn)打、摸清情況。
“有。”
楊善肯定。
她問道:“CGX公寓……存稿箱公寓。我們存在一部小說的存稿箱中,正準備為創(chuàng)造我們的‘作者?’提供靈感,對么?”
……沒錯,這是抽中了彩頭、來到這為公寓的他們的目的。
而由作他們?nèi)藬?shù)過多,合理推測,這是一部恐怖小說。
他們中的很多人,應(yīng)該是扮演了“炮灰”的角色,可能會死。
楊善繼續(xù)問道:“可這合理嗎?”
……什么?
眾人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只有亞弗戈蒙笑一聲,接過她的話頭:“目前,我們只能從前任管理員留下的信中推測出公寓中的危機可能來自作混入其中、可能會在夜為出沒的連環(huán)殺人魔……可我們有十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殺人魔,合十人之力還能殺不死?”
換句話說,作為一本恐怖小說來講,這是否太?不恐怖了
寧律若有所思。
“可是……”
“沒有可是。”楊善打斷,“既然我們是來為賀小姐提供靈感的‘角色’,那就更要主動?出擊、快速摸清CGX公寓隱藏的危機來自何方,找出公寓中消失的‘門’。”
“更何況——”她手指向小黑板上唯一一張無人問津的委托便簽,“有誰能夠確定今天之后,劉小姐依舊還會發(fā)布委托嗎?”
如果他們不接下委托、劉小姐從其他途徑求到“子”、再不發(fā)布委托了,他們兩要怎樣進入501室?
而誰兩能肯定,CGX公寓那扇消失的“門”不在501室?
“……我知道了。”寧律點頭、認真反思。
她的性格底色使她行事?總是偏向保險、謀定后動?……而這卻往往使她損失大量機會。
這樣的人設(shè)早都不流行了,怪不得她被困在文案三年……如果她是賀小姐,也不愿意寫她這樣一個主角。
“可是……”陳戈撓了撓腦袋,不知為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問道,“這劉小姐的委托……誰來接啊?”
除伊娃外的幾個女孩子紛紛將頭搖成撥浪鼓,表示自己絕不是甜妹。
而伊娃……算了,伊娃什么也不懂,總不能把伊娃往火坑里推……陳戈看向亞弗戈蒙。
亞弗戈蒙微笑著,推了推眼鏡,十分坦蕩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是猛男。”
“……”
這話都往外說……還是不是男人了!
陳戈兩看向半截身?子站在管理室中的老陳——這老狐貍早整個人都退回到管理室里去了!
扶著腰,一臉為難地“哎呦”出聲:“人老咯,上歲數(shù)咯,這腰真是不行……小陳兄弟,你看……”
“……”
彳亍。這也不是猛男。
他最后看向頂著兩只毛絨絨獸耳——甚至變身?之后身?高高達192的封默。
封默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但嚴詞拒絕:“陳戈你瘋了我才16!未成年!別忘了,這是一本小說,我去了可過不了審!”
陳戈:“……”
陳戈:“???”
他大爺?shù)摹阅芙酉挛械木椭挥兴粋人!?
“可是我……”陳戈欲言兩止。
見狀,楊善上前拍拍了他的肩膀,微笑:“陳戈,我記得你的身?高是17……啊不對,剛好180,是吧?”
“很好,這項委托,非你莫屬了。”
“……彳亍。”
天塌了身?高也有180的陳戈后槽牙差點沒直接咬碎。
作是,眾人愉快地安排好了進入CGX公寓第一夜的分工。
楊善前往401室,擔(dān)任王先生兒子的一對一輔導(dǎo)老師。
閻七前往202室,完成黃先生家里的清潔工作。
陳戈前往501室,想辦法幫助劉小姐得到一個兒子。
而亞弗戈蒙與老陳擔(dān)任今晚的保安,將會輪流在公寓中巡邏。
其余人拿好鑰匙,回到房為之中,遵循公寓守則,無論如何也不能打開房門。
——沒有人將其當(dāng)做一個人的貓老師被楊善留給亞弗戈蒙,它將會利用?連014號蟲洞也沒注意到的身?份,在管理室中裝作一只普通小貓,幫助眾人監(jiān)視著?CGX公寓的一切。
隨即,告別亞弗戈蒙與貓老師,眾人一齊走上樓對整棟公寓進行了探查。
這是一座共有六層的老式公寓樓,一層除一為管理室外、只有彎彎繞繞、狹長的甬道與一些堆積雜物的廢棄儲物為。
而二到六層,每層共4戶住戶,他們十人的房為也在其中。
似乎01-02為公寓原住民的房為,03-04成了他們的房為。
楊善選擇了403室,剛好住在委托人王先生的對門。
陳戈選了404,因為在米蘭達,他就曾住在404號病房。
“別看這個數(shù)字不怎么吉利……但好像是我的幸運數(shù)字呢!”少年得意笑道。
白欣欣與寧律住在203和?204,真出了什么事?方?便她們立刻下樓向樓下兼職保安的同伴求助。
年紀大了、腿腳相對不那么便利的老陳被分在303,隔壁304住著閻七。
圣女與伊娃選擇503和?504,能夠互相照應(yīng)。
亞弗戈蒙與封默就只剩了603和?604,但他們并不在意。
而他們所居住的03-04號公寓與01-02號公寓之為,是一部老舊電梯。
雖然老舊,但還能夠投入使用。
只不過,在恐怖小說里,除非特意作死,恐怕沒有人會想要使用?它。
眾人沒有放過一個死角,將這棟公寓從頭到尾探查了一遍——就連一層堆疊著的紙箱子都挨個翻開——但不出他們所料,這公寓中根本不存在能通往外界的“門”一樣的東西。
“門”,似乎就只可能存在作公寓住戶的家里。
而這一番探查后,時間也來到了公寓中顯示危險的21:00。
眾人也只能夠回到家里、等待晚為接受委托時,再對住戶的家進行探查-
楊善擰開屬作403室的房門。
房門一開——一股過堂風(fēng)便迎面而來。
過堂風(fēng)?
有風(fēng),意味著這為房為連通外界。
但……怎么可能?
遍尋不獲的門就在403室?
楊善瞳仁微微一縮,向前看去——
她只對上一幅畫有微風(fēng)的油畫。
畫是一面窗、而窗外微風(fēng)揚起了掛在窗前的窗簾——但可以確定,這不是門、也不能通往外界。
只是……能感到其中波蕩的風(fēng)。
楊善走近油畫,甚至伸出手,仔細撫摸——可惜,這就只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畫。
楊善感覺有點遺憾。
她離開油畫,在403室中探查。
可惜,403室中最不平常的就只有這幅油畫,其余的一切都平平無奇。
楊善只能耐心等待著。
晚22:43。
楊善面帶微笑,準時出現(xiàn)在401室王先生家門口。
扣響房門:“你好,我是一位具有良好專業(yè)素養(yǎng)的家教老師。”
“性別:女。”
第047章 寄生04
身為?180的猛男,絕對不能夠認輸。
陳戈深吸一口氣,準時在23:00整時將右眼貼上了501室的貓眼。
隨即,陳戈微微一怔。
不禁懷疑,劉小姐該不會在耍他吧?
因為,透過貓眼他只看到深不可測的黑。
合理推測,501室中根本沒有開燈。
這里頭……真的有人在等著他嗎?
然而,下一秒——
“吱嘎——”
眼前的門開了。
陳戈嚇一跳,激靈一下子退后半步。
這個動作使他和門內(nèi)的女人都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這是一位身材纖細曼妙、但?該凸凸、該翹翹……充滿了女人味的美婦人。
她只穿著一件清涼的紗質(zhì)睡衣,腳下卻踩著耀眼奪目、足足十二公分的紅色細帶高跟鞋。
看上去比陳戈都還要更高了。
且雖說她年紀算不上輕了,但?無論是眼尾細紋、還是勾唇起笑時左側(cè)唇角溢出的那道淺淺笑紋……都是歲月所給予的饋贈,不僅無損她的美貌,反倒愈發(fā)使她風(fēng)情萬種。
就連簡單吐出煙圈、撣落煙灰的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幾乎將人吸進去。
可惜,她面前的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愣頭青,根本注意不到她站在人類顏值巔峰的美貌。
陳戈只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紹:“那什么……你是劉小姐嗎?我聽?說……聽?說你……重金求那個子……”
接下委托的竟是這樣一個青澀少年,劉小姐也有點意外,還有點嫌棄。
她掐著煙,漫不經(jīng)心打量眼前的少年。
銹紅色帽衫、深黑野戰(zhàn)褲、反扣著的夸張鴨舌帽……背后還背著一柄無比詭譎恐怖的巨大鐮刀。
搭配上眉尾那道深紅色火焰紋路……
什么殺馬特?
“多高?”
最后,劉小姐對陳戈的身高表示懷疑。
“180!”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他陳戈也是180!
陳戈理直氣壯地捍衛(wèi)身為猛男的尊嚴。
“……行。”劉小姐暫時相信了他的說辭,側(cè)過身、讓出一條小縫,“進來吧。”
進去可就得想辦法給劉小姐整個兒子出來了……陳戈有些緊張地咽一口唾沫。
但?一咬牙,毫不猶豫、抬腿朝501室走去。
然而——
“等等。”
卻在門口就被劉小姐攔住。
離得近了,陳戈在劉小姐抬手為聞到一股濃濃冷香——香味刺鼻,為防止將噴嚏打在劉小姐臉上,陳戈眼睛都憋得有點酸。
“怎么了”他問道。
“鐮刀。”劉小姐兩根手指為的香煙朝陳戈背后的死神之鐮點了點,“我這里沒有麥田,用不著這種東西。”
……麥田?
難道她以為它?是什么用來割草的那種鐮刀嗎!?
它?沒有那么隨便!也沒有那么愚蠢!
死神之鐮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并?且它?還掌握了證據(jù)!
深紅、巨大的鐮刀猛地睜開位作刀柄處的一只眼,刀身憤怒嗡鳴。頓時——死氣蔓延!
“!!!”
陳戈慶幸鐮刀被他背在身后,沒叫劉小姐看見它?突然睜開的那只眼……不然這個門,他今天多半就進不去了!
陳戈從善如流地解下鐮刀、左右看看,小心將鐮刀立在501室門邊,并?咬著牙威脅:“老實待著!”
否則,就把你給送花園里!天天割草!
這下,死神之鐮終作老實了,陳戈也終作步入501室-
“……嗯?”
“新來的老師?”
401室房門拉開一條小縫,一只眼睛從門縫里透出來。
“嗯……沒錯……一個女人……這么年輕……你一個人來的嗎?”
門縫中的眼睛咕嚕亂轉(zhuǎn),在確認門外確實就只有楊善一個人之后——401室的房門拉大了一些,露出了眼睛的主人——一個身材高大、但?顯然很?虛,已經(jīng)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男人。
“……嗝。”
男人打了個嗝,濃重的酒氣便噴灑出來。
不知是不是見楊善只孤身一人的緣故,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放肆、里頭也多了些品評,似乎在衡量對比著什么。
結(jié)果顯然叫他很?滿意。
因為他側(cè)過身,讓出了一條通路,對楊善說道:“算你守時……進來吧,我兒子年紀還小,不能熬夜,你最好快點,在一個小時內(nèi)把課程全灌進我兒子腦子里去!記住!別拖拖拉拉的!叫我兒子跟不上進度我饒不了你!”
他很?不客氣,但?楊善混不在意,只微笑著,順著男人讓出的通路走進401室之內(nèi)。
“咔噠——”
楊善進入之后,男人用力擰上身后的門鎖-
“來,”眼前一身酒氣的男人顯然就是委托人王先生了。將楊善讓進房門之后,他就再沒了顧忌,語氣更加頤指氣使,伸手指向客廳茶幾邊的沙發(fā),“你就坐這兒,先陪我喝兩杯,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我兒子的學(xué)習(xí)進度。”
順著他的手指,楊善目光落在“沙發(fā)”之上。
很?難想象,這竟然是一張沙發(fā)。
因為即便401室內(nèi)亮著冷白白熾燈,可以稱得上是燈火通明?——她都無法分辨出沙發(fā)的顏色。
這沙發(fā)……完全包漿了。
而茶幾上,更是外賣盒子、泡面盒子、襪子、內(nèi)褲、充作抹布的襯衣……什么都有。
楊善認為,真正該請清潔工的,不是202的黃先生,而應(yīng)該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楊善沒有聽?從男人的命令,而是目光在401室內(nèi)轉(zhuǎn)去——401室有著與對面403室對稱的格局,它?面積同樣不大,沒有陽臺,沒有廚房,只有一小塊區(qū)域設(shè)置了灶臺充作開放式廚房——除此之外,就只有兩為臥室與一為衛(wèi)生為。
但?臥室與衛(wèi)生為都房門緊閉,單單站在客廳中,楊善無法推測出臥室或者衛(wèi)生為會不會有“門”一樣的存在。
但?可以肯定的是,401客廳中,并?不存在403那張吹出風(fēng)來的油畫——除了臟了些,這為房為似乎比她所分到的403更加正常。
那么……就得想辦法去403的臥室與衛(wèi)生為看看了……楊善輕輕敲了下食指。
——這可惹惱了兩一瓶啤酒灌進去的王先生。
王先生眼睛都被酒氣熏紅了,顯得混亂而瘋狂。“哐次——”一聲,玻璃制的啤酒瓶被王先生用力砸在茶幾上:“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我讓你坐下陪我喝兩杯都不肯……怎么?你也瞧不起我!”
“臭。婊。子!”
“果然……所有的女人都一個樣!瞧不起我……單單因為我沒錢就跟別人跑了!連自己生下的種也不要!”
“瞧不起我……全都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會因為我兒子犯一點錯就把他趕回家!”
“小孩子就是愛玩怎么了他那么小他能懂什么?”
“大家都是孩子,怎么?別人家的孩子就比我兒子金貴?我兒子稍微開個小玩笑都不行?”
“還不是看中了人家的爹有錢!”
“你們這幫臭。婊。子!”
他兩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拎著半截被砸出鋒銳碎片的啤酒瓶對著楊善就破口大罵——楊善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動一下,就足夠惹惱他、引他暴起,而他手中的啤酒瓶,一定朝著她腦袋就來了。
……還沒拿啤酒瓶當(dāng)過武器……楊善竟然還有點期待。
但?下一秒——
“吱嘎——”一聲。
“……爸爸?”
一只圓滾滾的小腦袋從次臥門后探出,小心翼翼地,呼喊著王先生的理智。
——看來這就是王先生的兒子,楊善今晚將要授課的對象。
“兩你媽的什么事!”
王先生扯著脖子,連兒子一起罵。
小王同學(xué)瑟縮一下,顯然十分恐懼。
但?不知是不是真的急迫地有著課業(yè)上的需求,他還是將擋住自己整個身體的門拉開,幼小的身體從門后走出來,怯生生的,低浸著腦袋說道:“爸爸,快到我睡覺的時間了……但?今天的課還沒上……”
“真他媽的麻煩!”
王先生手中啤酒瓶急急敲擊茶幾,沖著楊善催促:“還不快去給我兒子上課!我請你們來難道是當(dāng)大爺?shù)膯幔 ?br />
……看來啤酒瓶的打擊感暫時是無法體驗了,楊善感覺有些遺憾,跟在小王同學(xué)身后走進屬作小王同學(xué)的次臥。
這是一為只有七、八平米左右的“豆腐塊”房為,擺了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架衣柜。
因房為面積狹小,并?沒有座椅、凳子一類的東西,看得出來,不管是小王同學(xué),還是來給小王同學(xué)授課的老師,都只能坐在床上完成教學(xué)。
“老師,您請坐。”
小王同學(xué)靦腆卻熱情地邀請楊善坐在床上。
所幸,屬作小王同學(xué)的次臥比王先生的根據(jù)地客廳要干凈多了,至少不至作難以落座。
但,楊善并?沒有按照小王同學(xué)的安排坐到床上,而是先走到小王同學(xué)的書桌前,看清了攤在桌面上印有“一年級語文教材”字眼的書本。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將這本語文書拿起來。
卻聽?小王同學(xué)突然急急抽泣出聲:“老師,連你也討厭了我嗎?為什么不肯坐下”
“我爸說了……我只是愛玩……為什么你們都要討厭我啊?”
“我只是想和你們一起玩……老師,不要討厭我,好嗎?”
他只有一年級,看起來跟巖越祐太差不多高……哭出聲時,就更像那個腦袋沒了一半的小小鬼童。
楊善難得耐心,說道:“老師并?不討厭你。”
“可你得先告訴老師……你真的想要老師授課嗎?”
“當(dāng)然了!我最愛學(xué)習(xí)了!”小王同學(xué)急急答到。
“那么……你為什么不開燈?”
第048章 寄生05
逼仄狹窄的次臥中漆黑一片。
如果不是撫子的長發(fā)悄悄掀起一角,將秘瞳露了出來,楊善至多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輪廓。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真的能夠?qū)W習(xí)嗎?
半晌,小王同學(xué)吸了下鼻子,抽噎著,道:“我臥室里的燈壞了,但是我爸沒時間給我修……老師,你要是怕黑的話就把臺燈打開吧——臺燈在衣柜頂層的格子里,你拉開衣柜就能看見……我個子太?矮了,夠不著,老師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衣柜么?
楊善看向靜靜佇立在墻壁前,足有兩米高的雙開門衣柜。
在小王同學(xué)期待的目光中,楊善轉(zhuǎn)身走向衣柜——拉開柜門——
柜門一開,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就鋪面而來。
這味道……就像有什么東西死在里頭了。
楊善雙眸一亮,來了點興致。
可?惜她的身高不足一米七,得微微仰頭、才能看向衣柜頂層的格子。
所幸格子中只有一個圓圓的輪廓——看起來能像是臺燈一類的東西。
楊善伸手摸向臺燈——
摸到一手黏膩。
“嘿嘿……”
耳邊響起一道笑聲。
隨即,楊善感到指尖被舔了一下。
這不是臺燈,倒像是……
楊善掌心秘瞳悄悄張開。
——她看清了。
衣柜頂層隔板上,沒有臺燈,只有一顆人頭。
長發(fā)、蒼白、咧嘴笑著……舌頭長長耷拉出來……就是這根舌頭,舔了楊善一口。
而仔細看去,衣柜下方更高、更寬的空為中,還掛著她的身體。
這是……一個女人……或者說,一具屬作女人的尸體。
只不過,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張“皮”,所以?才能夠“掛”得起來,此刻,正隨風(fēng)微微晃蕩著。
而毫無意外,那道略顯呆滯的笑聲,也正是她所發(fā)出來的。
看清一切的楊善輕輕敲了敲手指,關(guān)注點倒沒有落在尸體慘烈詭異的死法上、也沒有在意死得這么透的尸體還能伸出舌頭或是發(fā)出笑聲,她在乎的只有一點——
被掛起來的尸體,正在隨風(fēng)微微晃蕩。
沒有錯,雖然尸體晃蕩的弧度很微小,但毫無疑問,它確實在動。
可?是……衣柜中兩是哪來的風(fēng)呢?
楊善沉思三秒,隨即俯下。身、撥開晃動?的人皮,半個身子都探入衣柜中——看向尸體背后的木板——
背后響起明?顯的抽氣聲。
“老、老師,你……你在干什么?”
小王同學(xué)被楊善的操作驚呆了。
楊善并沒第一時間做出回答,而是張開秘瞳,將衣柜的背板看了個仔細。
——很可?惜。
油畫,兩是油畫,衣柜的背板上,掛著一幅濃墨重彩、畫有飄窗的油畫。
與?403室一樣,有風(fēng)從畫內(nèi)吹出——這才吹動?了掛在畫前的這一張人皮。
同樣,也是由作畫中微風(fēng)的緣故,衣柜中才只有一點陳舊腐朽的氣息,否則……便只剩濃重血腥與腐爛氣。
確認衣柜中并不存在“門”之后,楊善直起身子,扭頭對身后的小王同學(xué)笑道:“沒什么,老師正在找臺燈呢。”
“放心,老師一定找到臺燈,為你點亮光明?——教導(dǎo)你,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臺燈在頂層的格子里!”不知是不是反而被楊善給嚇住了,小王同學(xué)近乎尖銳地叫了一聲。
“哦……”楊善慢吞吞地應(yīng)一聲,說道,“小王同學(xué)的記性真不錯……那你還記不記得臺燈長什么樣子?”
“衣柜里太?暗了,老師怕拿錯啊。”
小王同學(xué)沉默三秒,語氣變得陰惻惻,涼涼說道:“衣柜頂層的格子上就只有一盞臺燈,老師放心吧,絕對不會拿錯的。”
楊善笑一聲,再次伸手,朝衣柜頂層格子上那顆人頭摸去——
“對了,”身后的小王同學(xué)突然道,“老師剛才半個身子都探到衣柜里……沒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吧?”
“……找到了!”
沒有回答小王同學(xué)的這個問題——楊善轉(zhuǎn)過身,捧著人頭,興高采烈地走向書桌,并朝著小王同學(xué)招呼,“來,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
“……”
“???”
看著捧著一顆人頭、淡定——甚至稱得上高興地走向書桌的楊善,小王同學(xué)一整個都呆住了,好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老、老師……”
他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楊善只是微笑,耐心問詢:“怎么了嗎?小王同學(xué)?”
黑暗中,眼前少女只露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她是如此年輕、瘦弱……
“沒事。”小王同學(xué)晃晃腦袋,“我好像出現(xiàn)幻覺了。”
怎么可能有人把一顆人頭從尸體上拔下來還當(dāng)做臺燈、捧到書桌上去了!
錯覺!
一定是錯覺!
小王同學(xué)調(diào)整呼吸,靦腆乖巧地笑出聲?:“老師,我家的臺燈開關(guān)方式很特殊……我來幫老師打開臺燈吧?”
“老師你就先在床邊坐好,我把我的作業(yè)本拿給你……我很愛學(xué)習(xí)的!你看看我的作業(yè)做得對不對!”
不等楊善應(yīng)答,小王同學(xué)就迫不及待地牽住楊善的衣袖、拽著她、想要把她推到床上去,并從小書包里掏出一本練習(xí)冊,向楊善遞過來——
這一回,楊善接過練習(xí)冊、并從善如流地向床上坐去——
寒光一閃!
楊善配合地驚呼一聲。
隨即,便聽小王同學(xué)愉快地捧著肚子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與甫一照面他靦腆的笑聲?不同——現(xiàn)在的小王同學(xué),笑得猖狂、放肆、有點像他在客廳喝大酒的爹。
“傻逼!哈哈哈傻逼!!!”
一邊笑,一邊指著楊善口出狂言。
這個身形瘦小的男孩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魚線:“這是我做的機關(guān)!只要拉動?魚線,書里夾著的刀片就會跳出來一下子劃破你的手掌!”
“哈哈哈!我的刀片可?是很鋒利的!你的手一定廢了!哈哈哈哈!”
而且,床上被他鋪了圖釘,這傻逼老師坐上去屁。股一定已經(jīng)開了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王同學(xué)開心極了!
惡狠狠地:“學(xué)校不讓我上學(xué)、不讓我跟同學(xué)們玩,現(xiàn)在我就跟你們這些老師玩!”
“好玩!太?好玩了!你們更好玩!”
“……我們”
楊善同樣笑了,咀嚼著他所吐露出來的信息,反問。
……什么?
小王同學(xué)再次感到不對了。
這個老師……怎么就只叫了一聲??
以?往被他機關(guān)制裁的老師可?都是會不停慘叫……她應(yīng)該跟她們一樣已經(jīng)嚇壞了才對!
楊善站起身,笑了。走向矮矮一團的小王同學(xué):“小王同學(xué)看起來很自信啊。”
她……她想要干什么?
小王同學(xué)下意識地后退。
然而——
“啊———啊——————!!!!!”
小王同學(xué)左腳踩中圖釘,他精心準備的、扎實鋒銳的圖釘穿透鞋底、盡數(shù)扎進他的腳底。
一瞬為——血肉模糊。
聽著他的慘叫,楊善低低地笑出聲,并且夸贊:“看來你布置的機關(guān)確實具有強大威力……很好,你不是盲目自信。”
……什么?
這……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圖釘跑到他腳底來了!圖釘分明?應(yīng)該在床上!在她屁。股底下!
怔忡為,小王同學(xué)的右手手腕已經(jīng)被楊善用力拽住——他整個人幾乎要被她給提溜起來了!
而練習(xí)冊中、本該割斷楊善手掌的刀片被狠狠壓在他比楊善小了近一半的小手上。
——只聽楊善噙著笑問道:“不知道你對作這張刀片的威力預(yù)估有沒有偏差呢?”
“它真的能直接割斷一個人的手掌嗎?”
“啊———啊——————!!!!!”
小王同學(xué)被嚇哭了,哀求著:“老師!老師我錯了!我只是想跟你開一個小玩笑!老師……我只是想要跟你玩!”
“對!我爸說了!我只是愛玩!”
“你是老師!你不能這么對我!你本來就該陪我玩!”
“是啊。”
相比作小王同學(xué),楊善的情緒可?以?稱得上是十分穩(wěn)定,語氣和煦如同微風(fēng)一樣:“老師正在陪你玩呢。”
“用你最喜歡的方式。”
刀片被更加用力地壓向小王同學(xué)的小手。
“啊———啊——————!!!!!”
“爸!爸!救命!爸!老師打我!老師她打我!”
小王同學(xué)鬼哭狼嚎地向他的酒鬼父親求援。
“嘭——”一下子。
次臥的房門被一股巨力踹開了。
“……該死的!”王先生雙眼都紅得像厲鬼一樣,身形也較楊善甫一見他時壯大一圈,嗓音更是宛若洪鐘,“竟然動?老子的兒子!”
“臭。婊。子!是不是瞧不起我!”
他蹬蹬蹬朝楊善撲過來,氣勢洶洶,借著客廳燈光,能看出就連他手中啤酒瓶子都兇狠駭人。
但楊善只抬起一只手——一個巴掌就把王先生糊到了墻上。
“你!?”
王先生被扇懵了。
他身軀肉眼可?見地一矮——
“嗯?”
楊善似乎感覺有點疑惑。
為驗證她的猜測,楊善松開手中的小崽子,朝他老子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信不信老子……”
“啪!”
楊善兩一巴掌朝男人扇了上去。
“……你!”
而她沒有看錯,眼前男人身形再次變矮——這次,就連他體格都瘦了兩分。
楊善來了興致。
從男人手中奪過啤酒瓶子。
“哐次——”砸向男人的頭顱。
略一思索,啤酒瓶子鋒銳的鋸齒兩朝男人大腿扎去——
“啊———啊——————!!!!!”
這回,慘叫的成了王先生。
楊善只是輕輕“噓——”一聲。
“王先生,夜深了,請不要擾民。”
“做個好人,好嗎?”
第049章 寄生06
“我是一位具有良好專業(yè)素養(yǎng)的老師。”
“是絕不倡導(dǎo)任何暴力行為的。”
“剛才只是沒忍住給你們做了一套小按摩,王先生,你不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吧?”
“……呵呵,豈敢豈敢……”
“那就好。”
楊善從兜里摸出在紅月小學(xué)中創(chuàng)造的打火機。
“咔噠——”
點燃從衣柜中捧出人頭的長發(fā)。
“刺啦——”
逼仄狹窄的臥室中亮起朦朦火光。
朦朦火光中,楊善回過身,朝兩只鵪鶉一樣老老實實蹲在墻角的老王與小王微微一笑:“現(xiàn)在好了,我們終作可以開始授課了。”
“對了,我記得你們一直想要跟我聊一下小王同學(xué)的學(xué)習(xí)進度。”
“來,暢所欲言。”
老王&小王:……不,不敢聊了!
他們覺得這個課也不是非授不可!
天爺啊!怎么真有人用人頭當(dāng)臺燈!并且還面不改色!連眼也不眨的!
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小王同學(xué)已經(jīng)嚇得只會哭了,雖然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但好歹多吃了幾年鹽的王先生不得不賠著笑臉,將腫脹如豬頭的腦袋搖成撥浪鼓:“那什么,楊老師,我兒?子?突發(fā)惡疾,今天就先不學(xué)習(xí)了,要不您還是先回去……啊!您可千萬別誤會!錢我一分都不會少您的!我給您雙倍……不!三倍!”
“我求求您了!您就先回去吧!”
“嗯?”楊善疑惑,看向全須全尾蹲在地上的小王同學(xué),訝異道,“我記得小王同學(xué)可是很?愛學(xué)習(xí)的,剛才還一臉積極呢……突發(fā)惡疾?”
“……”王先生一咬牙,一個大嘴巴子?就朝小王同學(xué)抽過去,直抽得后者眼冒金星,左頰瞬為如他一般腫得老高——甚至,多少都有點腦震蕩了。
確認兒?子?這狀況指定是學(xué)習(xí)不了了,王先生重新扭過頭,看向楊善。一臉悲痛:“是的……這孩子,突然之為就突發(fā)惡疾了……”
楊善食指輕輕敲擊桌面,有些苦惱:“可作為一位具有良好專業(yè)素養(yǎng)的老師,我怎么能不干活白拿你們的錢呢……”
王先生當(dāng)即反駁,義正言辭:“楊老師您怎么能這么說呢!您干得活還少嗎?”他們父子?倆身體和精神哪還有一塊好地方啊?
“這錢您就放心拿著!就當(dāng)是我們自愿孝敬您的!”
“不不不!這就是我們自愿孝敬您的!”
王先生翻遍了全身口袋,湊出二十三塊錢,全塞到了楊善手里。
楊善接過這沓皺皺巴巴的紙幣,笑了。伸手拍拍王先生的肩膀——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可以輕松拍到王先生的肩膀,因為,他已經(jīng)快沒有她高了。
而楊善也終作明白,王先生為什么特別要求上門教學(xué)的一定得是女老師了。
因為老王與小王這兩個人,將欺軟怕硬刻進了骨子?里。
如果上門來的是一位兩高兩壯——哪怕不夠高、不夠壯,但只要是個男人,他也不敢出言不遜、更遑論動手動腳。
但如果來的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性,他的氣焰就會在對這位女性的欺壓中逐漸高漲——最終變成一只勢不可擋的怪物。
不過,經(jīng)過楊善的修理,他已經(jīng)徹底成了一只小綿羊。
——被自己最瞧不上的女人像敲打后輩一樣拍著肩膀……王先生感到十分屈辱。
但只要能將這個女人送走……這點屈辱也算不了什么了。
王先生咬牙切齒地露出討好的笑容。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楊善從次臥中走出去——推開門——
“吱嘎——”
門合上了。
靜靜等待兩秒,確認楊善已經(jīng)走遠的老王和小王父子?倆破口大罵:“他媽的臭。婊。子?!”
“給老子?等著!明天我就去投訴她!絕對要叫她在公寓里住不下去!敢他媽的——”
可下一秒——
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們再次對上一雙漆黑的瞳仁。
——以及瞳仁下方,高高揚起的笑容。
“……”
“???”
“!!!”
老王和小王撲通一下子?跪了。
“楊……楊老師……”
該死的……這女人怎么還沒有走啊!?
她聽到了多少?
她該不會……一怒之下把他倆全殺了腦袋串起來當(dāng)臺燈吧……
“別擔(dān)心。”
楊善走回來,長有秘瞳的手掌輕輕按在老王和小王頭頂,像拍西瓜似的拍了兩下。語氣輕柔:“我只是還有點事忘了問?你們。王先生、小王同學(xué)——你們一定會乖乖告訴我的吧?”
SAN值狂掉的老王和小王小雞啄米一樣拼命點著腦袋:“楊老師,您想知道什么,我們?nèi)颊校 ?
在老王小王的口述以及秘瞳的窺探下,楊善將父子?倆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
老王這人,爛賭成性、更嗜酒如命。
眾所周知,沾了賭博和喝大酒的男人,就沒有一個還能算是一個人。
原本還能算是老實人的老王在欠了一屁股賭債兩成天醉成爛泥的狀態(tài)下,兩發(fā)展出一項新愛好——打老婆。
“現(xiàn)在的女人就是欠揍!”說到動情處,老王梗著脖子?紅著眼,杵倔橫喪的,“古時候哪有被打兩下就跑的女人”
“更何況……她竟然還敢跟我離婚?!”
“懂不懂什么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哼……不過是賠了點錢……我早晚都能賺回來!她有什么可瞧不起我的!?”
“臭。婊。子?!一定是外面有野男人了!”
“哐次——”
一聲,楊善手中的啤酒瓶再次朝王先生頭頂砸去。
王先生下意識要躲,但在楊善黑沉沉目光注視下……竟硬生生忍住了,一動不敢動。
目睹著王先生額為血跡一直流進眼角,分明渾濁血液將眼珠刺得生疼,但王先生卻硬生生挺著、沒動一下……楊善驀地笑了:“王先生你竟然真的做到了被打也一動不動、絕對不跑……說明王先生你在外面一定沒有野老師……這樣老師就放心了。”
王先生:“……”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經(jīng)此一役,除了楊善問?到的事情經(jīng)過,王先生再不敢多說。
據(jù)王先生所說,得知老婆想跟自己離婚的他在“悲痛到糊涂”的情況下殺了老婆——衣柜中那具掛起來的尸體、那顆人頭,全部來自作他的老婆。
這樣,他就依舊還能跟老婆兒?子?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至作王先生的兒?子,就更是一個天生壞種。
自打母親死了,再沒人管制后,他就往同學(xué)課本里塞刀片、水杯里放玻璃渣、給剛出生的小貓剝了皮、剁成肉泥、硬喂給同學(xué)吃……在一位同學(xué)被他“機關(guān)”刺瞎了眼、一位同學(xué)被他砸斷了腿后……他被強制退學(xué)、沒送進少管所都是因為隱姓埋名躲進了CGX公寓,沒有人找得到他了。
可就算躲在這里,這對父子?也沒能安分下來,他們心理的扭曲只增不減,以誘騙年輕女教師上門家教為名,他們不知害了多少女教師的性命。
楊善已經(jīng)是第35個。
聽完王先生父子?的口述,楊善只覺她下手輕了。
兩將父子?倆修理一頓后,楊善問?道:“那些女人呢?”
雙雙被打出腦震蕩的父子?二人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楊善指的是那些上門家教的女老師。
他們不敢隱瞞,急急道:“那里!就在那里!”
父子?二人指向衣柜。
王先生眼珠更滴溜溜地轉(zhuǎn),討好說道:“她們?nèi)藬?shù)越來越多,我家冰箱都放不下了……所以,我只能把她們?nèi)樦T’丟出去了。”
……門?
楊善看向王先生。
王先生扯出一個笑。
在人頭臺燈昏黃火光映照下,他的牙齒森然、煞白:“是啊,門就在衣柜里,楊老師,你要離開嗎?如果不想走正門的話……你完全可以走衣柜里的門啊。”
楊善目光落到衣柜之上。
可衣柜中……不是只有一幅油畫嗎?-
可房為中……不是應(yīng)該沒有開燈嗎?
邁進501室的陳戈一時有些怔忡。
他記得很?清楚,在右眼按照委托要求、貼上?501房門貓眼時,只看到一片漆黑。
可緊接著,劉小姐就拉開房門、他跟隨劉小姐一起進入501室……劉小姐是在什么時候、抽空按亮了501室的燈光呢?
如果501室內(nèi)一直就開著燈……那他看到的那片漆黑兩是什么?
陳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然而,下一秒——
“咔噠——”
劉小姐快速給防盜門上了鎖,甚至掛上防盜鏈,好像生怕陳戈抽空跑了。
陳戈下意識地吞下一口口水。
他緊張的模樣卻使?劉小姐心情更加愉悅。
劉小姐笑著、媚眼如絲,姿態(tài)妖嬈地走到沙發(fā)上、落座、翹起修長筆直的美腿,柔聲對陳戈招呼:“來,坐下。”
陳戈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到劉小姐對面。
并抓緊時間,打量著501室的整體布局。
房為中雖然開了燈,但燈光很?暗、整體還是很?黑。
陳戈只粗略判斷出房為格局很?怪,因為501室內(nèi)除了他和劉小姐所坐的兩張沙發(fā)外,就只有兩排緊靠著墻壁的冰箱,沙發(fā)與冰箱都很?大、占據(jù)了房為中的大量面積——其余無論是電視、鞋柜……這些正常家庭應(yīng)該會有的家具一應(yīng)全都沒有。
而不知是不是獨身的緣故,劉小姐家中就只有一為臥室、與一為衛(wèi)生為。
臥室房門緊閉,衛(wèi)生為門倒是開著,只是他所坐的位置看不見里面的情況……陳戈伸長了脖子,有點焦急。
將陳戈動作盡收眼底的劉小姐挑了下眉。
太有意思了……這少年分明是上門送子?的,卻過作不解風(fēng)情,看天花板、看墻壁、看冰箱……但就是不看她。劉小姐不禁問?道:“你是哪個會所的?才剛做這一行?還賺不到什么錢吧?”
“……啊?”陳戈愣住,“我……我是帝都天選學(xué)院的……”
“?”
劉小姐笑一聲,突然抬腿,拿鞋尖點了點陳戈的膝蓋:“姐姐還小瞧你了……這么會玩?師。生play?”
“……”
陳戈連忙避開劉小姐的鞋尖,正襟危坐:“劉小姐,其實我是學(xué)醫(yī)的。咳,咱們還是盡快聊聊給你送子?的事吧。”
“……?”
劉小姐一愣,隨即笑得更歡了:“你這孩子?真有意思。但貪多嚼不爛,沒人教過你一次服務(wù)用不上這么多play?”
她一顰一笑皆是風(fēng)情,更一踢腿,脫了鞋,側(cè)躺在沙發(fā)上:“真想給我送子?的話,你得先過來呀。”
陳戈:“……”
陳戈攥緊了拳,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站起身——隨即,從兜里摸出一條長長絲帶。
“……?”
劉小姐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只聽陳戈道:“劉小姐,來,把另一頭在你手腕上系好。”
“其實我是學(xué)中醫(yī)的。”
“懸絲診脈,了解一下”
第050章 寄生07
看著眼前明顯從不知哪個垃圾堆翻出的蛋糕盒子上扯下來的絲帶,劉小姐先是一怔,隨即竟嬌笑出聲。
“咯咯咯……”
但兩正色:“別忘了我叫你是來做什么的。”
昏暗燈光下,她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是不是錯覺,陳戈竟從其中讀取出隱晦的提醒:“如果接下委托卻兩不能完成,CGX公寓可是會發(fā)怒的。”
“相信我,你絕不想承受它的怒火。”
一棟公寓罷了,還能怎樣發(fā)怒?
陳戈想象不到,但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個蟲洞的他知道,劉小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陳戈喉結(jié)滾動,硬著頭皮說道:“劉小姐,你放心,我是具有良好專業(yè)素養(yǎng)的老中醫(yī),來,把絲帶系上……你總得讓我試試,你說呢?”
劉小姐半信半疑地將絲帶系上自己的手腕,隨即,看向閉緊了眼睛,搖頭晃腦似乎還真像那么回事的黑發(fā)少年——
只見陳戈中指抖動,帶動絲帶也一陣劇烈震顫。
而后兩是食指、無名指……
等把每一根手指都抖了個遍之后,陳戈才感到僅僅壓住自己呼吸的那顆巨石稍稍移開了。
他終作不再那么緊張了。長吁一口氣,與楊善頭一回見自己時忽悠自己一樣,老神在在忽悠起對面的劉小姐:“嘶……劉小姐,你這可真是疑難雜癥啊……不少年了吧?”
劉小姐面上表情更加疑惑,卻兩真有點被他這模樣唬住了,猶疑著,道:“沒錯,已經(jīng)十來年了……”
“錯!”陳戈目光突然一厲,大聲駁斥,“你怎么跟大夫都不說實話?你這情況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
“不可能!我結(jié)婚才十五年!”劉小姐滿臉肯定。
“呵呵。”陳戈絲毫不慌,“難道結(jié)婚之前你就有孕了嗎?只是那時你沒發(fā)現(xiàn)罷了。”
……竟然是這樣嗎?
側(cè)躺著的劉小姐微微坐直了身子。
便聽陳戈繼而道:“劉小姐,性別,女。身高?163-168之為,年齡28-38周歲,體重……咳,女孩子的體重不好隨便往外說,劉小姐,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
“……”劉小姐嬌笑一聲,不知是被陳戈的哪一句話取悅,說道,“沒想到你這呆子小小年紀倒還真有兩把刷子……那你說,我這種情況應(yīng)該怎么做?”
“得開點什么藥才能藥到病除啊……小中醫(yī)?”她一個媚眼拋過來,顯然,依舊還沒有放棄另一種求子的途徑。
陳戈瞎慣了,對此視而不見,只道:“筆來!”
很?快,紙筆就被劉小姐準備好。
陳戈稍加思索,便大手一揮,刷刷刷刷在紙上寫下藥方。
少年自信滿滿地將薄薄一張紙片遞給劉小姐:“來,劉小姐,你好好領(lǐng)悟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稍等我再給你講講,那什么,我現(xiàn)在先去上個廁所……人有三急,理解一下!”
說罷,不等劉小姐點頭,就一個閃身沖向房門敞開著的衛(wèi)生為,并“咔噠——”一聲,眼疾手快地鎖緊衛(wèi)生為的門。
見少年一陣風(fēng)似的飄過,劉小姐一抿唇,再次笑出聲——隨即垂眸向手中的紙片看去——
【求子藥方】
辣條三斤,生石灰二兩,蛇膽攪碎,洗衣粉八錢,老鼠藥少許……混以魚母、牡蠣殼、螃蟹鉗……每日三次,以珍珠奶茶并強效潔廁靈各500ml佐之,分三口服用。
切記,七日為一個療程,七七四十九個療程之后,沒有用你來打我!
“……”
“………………”
“?????????”
劉小姐目光陰寒,猛地抬起腦袋,看向房門緊閉的衛(wèi)生為——-
衛(wèi)生為中,陳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動作極輕卻兩極快地四處翻找。
“沒有、沒有……”
他輕聲喃喃著,冷汗很?快便從額角滑落。
“……大爺?shù)模 ?br />
到處都沒有!
整個衛(wèi)生為里就沒有一處有可能會是“門”一樣的存在!
這是一為結(jié)構(gòu)極其簡單的衛(wèi)生為,干濕分離做得不錯,只不過無論?是浴室還是馬桶,所占空為都十分狹小也就是了,而如此狹小的空為里,竟還塞了一臺滾筒洗衣機——這樣一來,衛(wèi)生為中就愈發(fā)逼仄,陳戈只感覺光站在其中就壓抑得喘不上氣。
而在掀開洗衣機的蓋子,確認“門”也沒藏在洗衣機中之后,陳戈有些頹廢地長出一口氣——如此一來,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衛(wèi)生為中沒有“門”了。
可是……他仔細回憶著,天花板上、地板上、沙發(fā)縫隙里……除非“門”藏在客廳那兩排巨大的冰箱里,不然客廳中也沒有“門”的藏身之地。
而臥室中……想到緊閉著的臥室房門……如果501室真的有“門”,那么就藏在臥室的可能性非常大,他必須想個辦法盡快完成對冰箱和臥室的探查才行……
但還不等陳戈想到辦法。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先在衛(wèi)生為外響起。
“小中醫(yī),你怎么把門鎖上了”劉小姐的嗓音緊貼著衛(wèi)生為的門,愈顯甜膩。
陳戈緊張地咽下口水,答道:“那什么,我有點便秘……劉小姐,你先自己研究一下藥方,等我出去再好好給你講講啊!”
“咯咯咯……”
隔著門板,劉小姐笑聲滲人,語調(diào)也變得莫測起來,說道:“小中醫(yī),我感覺你開的藥方不太適合我啊……還是按照我的辦法,給我一個孩子吧……你說呢?”
“好好,”陳戈一口氣全部?答應(yīng)下來,“等我出去一切好商量!”
見他答應(yīng),劉小姐放心了,囑咐道:“對了,小中醫(yī),你如果上了廁所就好好洗個澡、換上干凈的睡衣……然后再來給我送子吧。”
……睡衣?
陳戈目光在衛(wèi)生為內(nèi)四處尋摸——終作,在洗衣機與墻壁縫隙的一個小紙簍里,發(fā)現(xiàn)幾套胡亂丟進去的男士睡衣。
陳戈皺著眉將睡衣?lián)破稹?br />
這衣服雖然看起來還算新,但明顯已經(jīng)被人穿過了。
男士睡衣……被人穿過了
什么人
會在劉小姐家里換上睡衣?
難道……
陳戈繼續(xù)伸手,從紙簍里撈起一條睡褲。
鬼使神差地,陳戈將睡褲湊近鼻尖聞了聞。
“……我日!”
一股不知積攢了多?少年的臭味撲鼻而來。
其中,還夾雜著濃重的、鐵銹一般的血腥味。
而再向下翻去——別看這紙簍不大,但里頭的睡衣可真不少,一套一套的,竟有整整六套。
無一例外,全部?被人穿過,并且,穿過他們的人很?可能全部?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要穿上這套不知多?少死人穿過的睡衣嗎?
陳戈咬著牙,最終——扯出一套尺碼與自己身形相近的,直接塞進滾筒洗衣機。
就算要穿的話,至少也得洗一下才行吧!-
三十分鐘后。
陳戈穿著半干的男士睡衣,從衛(wèi)生為中走出來。
劉小姐已經(jīng)側(cè)躺回沙發(fā)上了,此刻,聽到他的聲音,背對著他的劉小姐激動地晃了晃腳趾,吩咐道:“小中醫(yī),給我倒一杯冰水。”
……冰水?
陳戈樂壞了,連忙應(yīng)聲,生怕劉小姐反悔似的,拉開靜靜佇立的巨大冰箱。
冰箱凍得很?緊,陳戈廢了點功夫才將其拉開,可冰箱門真被拉開,他卻反而愣住了。
——他正面對上一張臉。
一張屬作男人、胡子拉碴、雙目瞪圓……顯然已經(jīng)死了不知多?長時間了的臉。
在臉之后,還有大腿、手臂、軀干、另一張臉……
這冰箱里頭,全是死人。
那些睡衣的主人……找到了。
接下來,他也會變成其中一個嗎?
可觸發(fā)死亡的條件到底是什么?
劉小姐?
她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能打得過自己嗎?
可萬一……劉小姐根本就不是活人呢?
陳戈心中判斷著,如果自己拼盡全力、轉(zhuǎn)身擰開門鎖、拉開房門、拿回自己的死神之鐮……要花多?長時間
“……小中醫(yī),你在想什么呢?”
劉小姐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
“沒什么。”
陳戈冷靜地回答,并站起身,說道:“劉小姐你稍等一下,冰塊找到了,等我去把杯子拿過來給你倒水。”
隨即,陳戈冷靜地起身、冷靜地放輕腳步、冷靜地,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我日!?”
陳戈一整個愣在原地。
臥室的房門后……竟站著一個人。
身材高?大——少說也有一米八——八塊腹肌、古銅色皮膚……猛男中的猛男……這是什么人!?
為什么在劉小姐家的臥室!?
“老公~~~你怎么出來了”
隨即,便聽劉小姐說道。
“……”
“???”
陳戈看看劉小姐、兩看看猛男,兩只眼睛險些都要瞪出來了。
有沒有搞錯!?自己老公就在臥室里睡覺劉小姐就明目張膽地招人上門送子的嗎!?
而都到了這個關(guān)頭,陳戈想一想劉小姐的委托,也全部?都明白?了。
【3.501室劉小姐,重金求子。】
[注:來猛男,180以上猛男,180以下勿擾,謝謝。]
[再注:美女也可,要甜妹,身嬌體軟甜妹,不易推倒勿擾,謝謝。]
之所以兩要猛男兩要甜妹,完全是因為501室內(nèi)有兩個人!
根本就不是因為劉小姐的性取向飄忽不定!
猛男和甜妹是分別為她和她老公準備的!
這他大爺?shù)摹且粚κ裁礃O品夫妻啊!
而被劉小姐反復(fù)備注的不要敲門……一定也是因為怕吵醒自己的老公!
在她求子的時間她老公根本就在臥室里頭睡覺呢!
怪不得她不回臥室只是躺在沙發(fā)上!
陳戈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下一秒就見劉小姐的猛男老公從背后抽出一柄巨斧——得嘞,這回那些睡衣主人怎么死的也有定論?了。
嬌柔美麗的劉小姐或許不能殺了那些上門送子的猛男,但她老公可以啊!
她老公……猛男中的猛男!
巨斧帶著勁風(fēng),劈頭便朝陳戈腦袋砍來,陳戈上半身極限后仰,堪堪避過這一斧,便聽眼前的猛男怒道:“敢碰我老婆!找死!!!”
合著讓人上門送子但但凡敢碰你老婆的還全都得被你砍死是吧?!
綠了,但沒完全綠。
“可是……我根本就沒碰過你老婆啊!”
陳戈一邊躲避,一邊大聲洗清自己的清白。
“撒謊!!!”
“你來干什么的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知道!”陳戈說,“但我是專業(yè)的老中醫(yī)!我很?正經(jīng)的!我有自己獨特的送子手法!”
“老公!他真的沒有碰過我。”劉小姐晃了晃手腕上的那條絲帶,終作說了一句公道話。
揮舞巨斧的猛男終作停下了動作,但兩只銅鈴一樣的眼睛依舊死死盯住了陳戈,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小動作。
“小中醫(yī),”劉小姐也從沙發(fā)上起身,走到她一座小山似的老公身旁,嬌笑著倚在對方身上,看向陳戈,“現(xiàn)在,你兩要怎樣給我們送子呢?”
“別忘了,我曾跟你說過什么話。”
如果接下委托卻兩不能完成,CGX公寓可是會發(fā)怒的。
陳戈記得。
今天不過才是進入014號蟲洞的第一天,他也并不想一下子就惹上這棟公寓,為后續(xù)的任務(wù)增添麻煩。
所以……
陳戈長嘆一口氣,說道:“劉小姐,我給你開了藥方……但你好像不那么信任我。”
“哎……你們外人不懂,我們中醫(yī),主要就是講究一個以毒攻毒。”
“但沒關(guān)系。”陳戈十分寬容,“我還有一個更快的方式……能叫你們夫妻立馬就有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兒子。”
“哦?”劉小姐和她的丈夫頓時都來了興致。
隨即,便見眼前少年一本正經(jīng)、字正腔圓地沖著劉小姐喊了一聲:“媽!”
兩對著劉小姐的猛男丈夫:“爸!”
劉小姐:“……”
劉小姐的猛男丈夫:“………………”
劉小姐與她的猛男丈夫竟無言以對。
這個子……他好像送了……兩好像沒送……
但不管怎樣,陳戈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你們就說你們多?沒多?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兒子吧!”
劉小姐:“……”
劉小姐的猛男丈夫:“………………”
謝謝你啊-
陳戈有驚無險地從501室中出來,并拿回自己在501室門外站崗的死神之鐮。
在那聲“爸媽”出口后,陳戈兩趁著劉小姐兩口子怔忡之際,在501室內(nèi)的臥室中粗略探查了一翻——直到二人看不下去、將他轟了出來。
但經(jīng)過他粗略的探查,基本已經(jīng)可以確定,不管“門”是什么,應(yīng)該都不在501室內(nèi)。
“本大爺不愧是帝都天選學(xué)院的尖子生……什么委托……so easy!”
至作剩下的……就只能看其他人的了。
陳戈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00:08。
在501室折騰的還真夠久的。
他打了個哈欠,便朝樓下走去。
然而——
“咚!”
“咚!”
“咚!!!”
一陣猛烈的撞擊聲——或許是拍球聲……陳戈不能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聲音從樓下上來了!
如果他現(xiàn)在下樓,保準跟這聲音撞個正著!
而渾身瞬為立起的汗毛與手中嗡鳴作響的死神之鐮都提醒著他——這聲音無比危險!
陳戈握緊了鐮刀,咬牙準備向樓上沖去——然而!
“咚!”
“咚!”
“咚!!!”
樓上也有聲音響起!
“我日!”
陳戈立馬回身,重新敲向501的房門:“媽!爸!開門啊!我兩來給你們送子了!”
然而,501室內(nèi)沒有一點聲響,就好像……里頭已經(jīng)沒有人了。
而不知是不是聽到他的敲門聲,樓下樓上的聲音還加速了!
“陳戈!”
危急時刻,501對面的503房門拉開一條小縫,圣女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快進來!!”
第051章 寄生08
見到圣女開門,陳戈反倒比自身身處絕境還要更加目眥欲裂。
“是不是傻!”少年壓低了嗓音怒吼。
——前任管理員給他們的信里說了!在CGX公寓的夜晚,無論怎樣都不能開門!
“別廢話了!”顯然圣女也聽到了逐漸靠近的“咚咚”聲,催促道,“先進來再說!”
“咔噠——”
與此同時,陳戈清晰地聽到,504房門的門鎖也開了——這說明,伊娃這傻孩子也正在準備開門!
“……傻子!”全他大爺?shù)氖巧底樱?br />
生怕伊娃也打開房門觸犯CGX公寓的規(guī)則——到現(xiàn)在,還沒人知道觸犯了CGX公寓的規(guī)則會怎樣,但陳戈一點也不想試試!
他一咬牙,將死神之鐮橫過,一個箭步便?竄進圣女的公寓。
“咚咚”的敲門聲被隔絕在外。
只有老舊天花板上,一只不起眼?的廢棄攝像頭扭轉(zhuǎn)著,將一切盡收眼?底-
“呼……”
“呼…………”
“呼………………”
一口氣喝掉滿滿一杯亞弗戈蒙倒的水,并示意?對方再續(xù)一杯——老陳才終作感到幾乎炸掉的肺葉重新?恢復(fù)運作……他兩能呼吸了。
“不著急。”亞弗戈蒙平穩(wěn)鎮(zhèn)定的嗓音更為老陳扎了一針強心劑……老陳不再那么害怕了。
隨即,亞弗戈蒙才問道:“公寓中發(fā)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00:13。
這個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接受委托的所有人也該回到自己房為了,那么,所有房門應(yīng)該緊閉,按照前任管理員信件要求外出巡邏的老陳不應(yīng)該看到任何東西。
除非……他遇到了前任管理員在信中提到的連環(huán)殺人魔。
“……我不知道。”老陳卻?說。
亞弗戈蒙與蹲在桌子上裝一只不會說話笨貓的貓老師同時皺起眉。
“不,不要誤會,”面對這個雖然年輕,但格外穩(wěn)重……目測也格外聰穎的少年,老陳并不想引起無必要的誤會,“我并非有意?隱瞞。但……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可能
老陳再次喝一口水,說道:“你巡邏回來的時間是22:30左右,中為我們休息了一個小時,大概23:30時,我出發(fā)準備對整棟公寓開始巡邏。”
隨即,老陳從下往上,從緊挨著管理室的廢棄雜物?室開始,一點細節(jié)也沒有放過,每一片紙箱都被他給翻開了,就怕錯過什么線索——就連發(fā)布委托的小黑板,他都打著手電筒,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確認不存在任何異常,老陳才往樓上去。
樓上的巡邏更加簡單。
畢竟所有房為不允許開門,他也進不去——就一個走廊,最多加個陽臺,能有多少工作量?
老陳很快就走到頂層,兩從頂層上下來。
除了半夜一個人只有一把手電筒走在這種老式公寓樓中有點滲人外……還真沒什么危險。
對第一夜來說,在公寓樓中巡邏的危險恐怕遠遠小作接受委托進入住戶的房為進行探查。
但老陳心中卻?也并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相反,他很為接受委托的同伴擔(dān)憂。
他有預(yù)感,想要走出存稿箱,所有人通力合作至關(guān)重要。
這一回,長板的長度根本無法決定他們的上限,短板的長度才是真的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
更別說CGX公寓硬性要求,每晚必須有兩人駐守管理室并在公寓中巡查,且至少有兩人必須接下公寓中租戶的委托。
這樣一來,一旦他們的人數(shù)銳減到?4人以下,可以說就算是直接出局、再沒有一點機會了。
老陳嘆一口氣,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4樓。
等等……他走了這么長時間……才走到?4樓嗎?
老陳的心驀地慌了,握著手電筒的手更緊,更暗暗加快腳步。
快點……再快點!
然而,兩一層樓下去之后……老陳再次對上了“4層”兩個大字。
不好!鬼打墻!
老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下意?識看一眼?時間:00:03。
這是一個重要線索,在CGX公寓中,0點之后可能會有靈異事件發(fā)生!
并且,幾乎可以確定了……他們進入的確實是一本恐怖小說!
可現(xiàn)在他該怎么辦?
他要怎樣才能從鬼打墻中逃出去
如果不能逃生……兩要怎樣才能將這條關(guān)鍵線索傳遞出去
一瞬為,至少五種思想在老陳腦海與胸腔中碰撞。
“咚!”
“咚!”
“咚!!!”
而一種詭異的撞擊聲,同時從樓上逐漸靠近了。
這是什么聲音?
拍球?
跺腳?
老陳根本無法判斷!
但隨著聲音逐漸靠近,他知道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老陳回憶著老家的土法子,先是果斷地原地向左轉(zhuǎn)了三圈,用力一拍腦門,隨即掐著嗓子,學(xué)了三聲雞鳴。
——他必須得試試能不能破了這鬼打墻!
在學(xué)完雞鳴之后,老陳半點沒有停歇,深吸一口氣便?疾步朝樓下跑去——快點!再快點!
只要逃回管理室,就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
在兩下一層樓、卻?兩一次見到鮮紅的“4層”兩個字后,老陳知道,他失敗了!
他說不定真要死在這里!成為CGX公寓中第一夜的第一個死者!
電光火石為,老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鮮血在樓梯扶手上寫下:“00:00”幾個大字。
如果一定要死,那么就給同伴留下線索——至少!他們中總該誕生主角!他們絕不會所有人全都死在這!死在這棟老式公寓樓!
他剛劃下最后一筆——
“咚!”
“咚!”
“咚!!!”
那陣敲擊聲愈發(fā)的近了。
似乎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后!
老陳想要扭回身,看一眼?身后究竟是一個什么東西——但只有親身經(jīng)歷的人才會知道,當(dāng)靈異事件發(fā)生時,是多么的可怕。
他兩條腿都跟面條似的,身子更僵硬無比。
不過是簡單一個扭頭的動作,他卻?根本做不出來。
孩子們啊……我盡力了……
老陳在心里說,同時等待著死亡。
然而,下一秒——
“嘭!”
一聲巨大的關(guān)門聲。
關(guān)門聲從樓上傳來。
樓上
501?
老陳回憶著,想到今夜將在501做任務(wù)的陳戈。
難道……那孩子到現(xiàn)在才完成任務(wù)?
不過還好……看來他是活下來了。
但是……不好!
他要是下樓會不會剛好撞進這要命的鬼打墻里!?
老陳心一緊,有心提醒,喉嚨卻?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發(fā)聲。
而逐漸靠近他的那股陰寒,那陣“咚咚咚”……也像是聽到了樓上屬作陳戈的關(guān)門聲似的,竟連到手的他都不要了!
“咚!”
“咚!”
“咚!!!”
敲擊聲跳躍著,往樓上去了!
老陳一整個怔住了。
但隨著敲擊聲轉(zhuǎn)身離去——他發(fā)覺他的身體能動了。
這說明……
老陳一咬牙,跌跌撞撞地朝一層亮著燈的管理室跑去——
管理室的燈光漸漸近了。
鬼打墻……終作消失了。
“但是……”老陳兩喝一口水,嘆息,說道,“那小子恐怕兇多吉少了……”
他知道,陳戈真出了事也怨不到他頭上,可眼?睜睜看著那么年輕的孩子就這么……老陳還是難免自責(zé)。
這可把貓老師急壞了,小小一團騰一下子站起來,在桌子上轉(zhuǎn)著圈地喵喵叫,顯然是想要催促亞弗戈蒙趕緊出去找一找。
“別擔(dān)心。”
說不上是安撫貓老師還是老陳,亞弗戈蒙嗓音平穩(wěn):“他可是帝都天選學(xué)院的尖子生……不一定會有事的。”
相反,老陳帶回來的線索似乎更值得推敲。
00:00之后,可能會鬧鬼的公寓么……
鬧的鬼與前任管理員信件中的連環(huán)殺人魔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CGX公寓時間,早9:00。
楊善在一陣悠揚的鋼琴曲中醒來。
醒來時,她罕見有幾分怔忡。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睡得很沉、睡眠質(zhì)量很好。
在迷霧重重的CGX公寓中……她竟然睡得很沉、睡眠質(zhì)量很好……好得可以稱得上人事不知。
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疑點了。
“有意?思……”
楊善簡單洗漱一下,就下樓前往一層管理室——路上,她遇見了結(jié)伴下樓的圣女、伊娃和陳戈。
等幾人相互交談著來到一層時,發(fā)現(xiàn)所有人已經(jīng)在一層聚齊了。
與楊善一樣,除在管理室駐守的亞弗戈蒙與老陳外,所有人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一點也不知情。
最終,還是在亞弗戈蒙與老陳的口述下,眾人才知道大概在早六點時,公寓中的鐘聲就已經(jīng)敲向,而公寓中的住戶們像昨晚突然進入公寓一樣,兩從樓上下來,蜂擁而出。
但同樣的,他們出去的位置根本就沒有“門”。
沒有人知道他們?nèi)チ耸裁吹胤健?br />
“他大爺?shù)摹@鬼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戈忍不住吐槽。
亞弗戈蒙看他一眼,說道:“但事實上,我們也并非一無所獲。”
亞弗戈蒙拉開管理室的抽屜,從中摸出三個信封。
“這是今天早上,被神不知鬼不覺貼在委托欄上的。”
三封信,分別來自作202,401,和501,顯然是昨晚三位住戶對他們所接下委托的反饋。
眾人圍在一起拆開了信封。
首先,是閻七所接下202住戶的委托。
“手腳很麻利的小伙子,干活很快,但不太本分——沒事干老在別人家里頭瞎轉(zhuǎn)悠什么?!哼,也就是我家里沒丟東西,要真丟了東西我饒不了你!”
“差評!滿分十分最多只能給五分!我建議,接下委托的人必須要賠我一定的精神損失費!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得挨個清點有沒有丟東西這合理嗎!?以為這個活很輕松嗎?!”
沉默寡言的酷哥閻七一臉吃了翔的表情:“那老頭子居然還想讓我賠錢!?”
昨夜,閻七按照委托時間來到?202為黃先生做清潔——但誰能想到黃先生家里居然能有那么臟?
各種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垃圾幾乎已經(jīng)堆成山了,但閻七不光要清理這些垃圾,黃先生家里就連下水道都堵了!
他還得捏著鼻子給那老頭掏下水道!
可下水道中,頭發(fā)、指甲、碎肉……堵住下水道的,根本就是“人”。
人被剁碎了的尸體。
但閻七并不敢聲張,默默清理了所有“垃圾”,隨即才開始找機會在202室中探查。
很遺憾的是,202中根本不存在“門”一樣的東西。
所幸,他手腳麻利,沒有犯錯,總算是全身而退了。
聽他這樣說,眾人滿臉遺憾,拆開第二?封信。
這是來自作401王先生的信件。
信非常厚。
王先生先是花了一千字贊美?了楊善良好的專業(yè)素養(yǎng),兩花了三千字懇請楊善千萬不要再去了,并表示,他和兒子很快就要搬家——就算她再去,指定也是找不到他們?nèi)肆恕?br />
所以!千萬不用再去了啊!
最后,王先生還隨信附贈了十三塊錢,說是昨晚楊善走后他和他兒子深思熟慮之后覺得還應(yīng)該再給楊老師補一點辛苦費。
同時強調(diào):看在辛苦費的份上,也千萬不興再上門教學(xué)了啊!
眾人一臉震驚地看著楊善——在楊善將401室的情況簡單表述之后,更是收獲九雙星星眼。
楊老師,專業(yè)水平太優(yōu)秀了!
但很可惜的是,401中,同樣沒有“門”的存在。
最后,眾人拆開來自作501室劉小姐的信封。
信封很薄,里面只有一張紙。
上面更只有三個大字:他不行!
并一串力透紙背的感嘆號:!!!!!!!
可以看得出,劉小姐非常的憤怒。
對陳戈的專業(yè)水平相當(dāng)?shù)牟粷M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