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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知道男女朋友之間要做什么事嗎?

    后排的許青霖愣了愣,回味了下老何的話,既沒反駁,也沒否認,反而忍不住笑了一聲。

    啊這……

    自己應該沒說錯話吧?

    聽見許青霖笑了,老何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聽起來,少爺今晚的心情不錯,看來自己判斷對了,后面坐著的,果然是少爺的女朋友。

    老何發動轎車的時候,眼睛忍不住通過后視鏡往后瞄,他很好奇少爺的“女朋友”到底長什么樣子,估計就算不是那天仙下凡的神顏,也得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

    奈何,后排座位的燈沒被打開、光線太暗,實在看不到什么。

    過了一會兒,許青霖居然還把前座和后座的隔板拉下來了。

    這個舉動,顯然是不想被窺視打擾的意思。

    老何趕緊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女朋友……有意思。”許青霖勾了勾唇,饒有興趣的品味了一下這三個字。

    這感覺真是美妙。

    當確定隔板可以將司機老何的視線隔絕后,許青霖才緩緩側過身,靠近江塵予,用說悄悄話的音量低聲詢問:“予予剛才怎么不反駁?”

    “。课摇苯瓑m予的臉早就紅的不像話了,他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訥,“我、我沒反應過來!

    “沒反應過來,那就是默認了!痹S青霖的眼睛在暗色中像黑曜石般閃著神秘的光芒,后排光線昏沉,他們的臉必須貼的很近,才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江塵予沒說話,他的大腦好像停止思考了。

    他們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江塵予甚至能清晰的聞到許青霖身上清爽的氣息。

    好像是噴了那種特有的高端男士古龍水,這味道像迷迭香,蠱惑了江塵予的心智。

    即使沒有那么好聞的氣味作襯,許青霖自己也能吸引住江塵予所有的心神。

    因為許青霖長得實在太好看了,這么一個大帥哥靠你這么近,還在你耳邊低聲說這種曖昧的話,估計誰都受不了。

    況且,江塵予本來就喜歡男生,現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他自然免不了心跳加速。

    “既然你都已經默認是我的‘女朋友’了,”許青霖戲謔的小聲問,“那你知道,男女朋友之間要做什么事嗎?”

    江塵予點點頭,又神使鬼差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教你!闭f著,許青霖的臉越來越靠近江塵予。

    男人壓迫式的動作讓江塵予心跳如擂,他竟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動的頻率很快,外面路燈溢出的光芒落在江塵予的臉上,顯得可愛非常。

    許青霖打量著江塵予的表情,最后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極輕極緩的、具有紳士風度的吻。

    江塵予松了口氣,同時,心里卻又莫名抓心撓肺的。

    ?

    就這?

    就這???

    看著江塵予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許青霖笑了下,揶揄道:“你在期待什么?” !。

    江塵予頓時臉紅了,他承認,自己剛剛確實想歪了,他本以為……許青霖會親自己的嘴唇來著……沒想到,居然只是親了額頭!

    只是親額頭的話,那怎么夠。!

    唔……奇怪,江塵予感到不解。

    明明剛才自己被人強行親吻了,怎么心里還會有一種“親不夠”的奇怪感覺呢……好害羞,好害羞。

    江塵予舔了舔嘴唇。

    似乎看透了眼前人的小心思,許青霖伸出大手,揉了揉江塵予的頭發,語氣溫柔的說:“放心吧,以后我會滿足你所有的期望的,現在我們先慢慢來!

    江塵予縮了縮腦袋,最終還是沒有躲開那只溫暖的手。

    他忽然覺得,無論是現在被許青霖的大手撫摸頭發,還是剛剛被這個男人紳士的親吻額頭,都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在許青霖的愛里,沒有巧取豪奪,沒有不準反抗,而是一點點布置好溫馨的甜蜜陷阱,耐心的等待時機,等待獵物主動敞開心扉。

    說實話,對于剛才的一切,江塵予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原來,這么平凡的自己,也能變成倍受重視的寶物,被人輕拿輕放,悉心對待。

    這種被愛護被尊重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但是許青霖也是嚴厲的,他等江塵予放下防備后,開口道:“予予,其實今天晚上我是有些不開心的!

    江塵予低頭,兩只食指交錯在一起,緊張的繞圈圈。

    許青霖繼續說道:“你今天晚上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困境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江塵予本以為許青霖會責怪他在戀愛關系中不能敞開心扉的,可是江塵予卻怎么都沒想到,許青霖竟然是自責!

    他忙道歉道:“青霖哥,對不起,是我不好!

    許青霖卻滿臉心疼:“我也不好,我應該送你回家的。那樓道里那么黑那么冷,你一個人……”許青霖不忍心說下去了。

    因為許青霖自己怕黑,所以他更能體會到江塵予的孤獨和無助。

    江塵予主動把手放在許青霖的手背上,安撫著他道:“沒事啦,青霖哥你別難受啦,我答應你,下次不管我有什么困境,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許青霖點點頭。

    江塵予開玩笑道:“那你別嫌我麻煩哦。”

    許青霖神情認真的說道:“能被予予需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少爺,到了。”晚上,路上的車并不多,司機老何很快就將許青霖他們送到了別墅門口。而且還很貼心的替他們打開了后排座位的車門。

    劉姨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看見少爺回來了,急忙迎上去。

    “許少,您回來啦?”劉姨看了看老何,老何立刻接話道,“是啊,少爺回來了,還有少爺的女朋……”

    這時候,許青霖走出了車門,后面跟著的是一個身材清瘦、臉紅撲撲的秀氣男生。

    “女朋……”老何瞠目結舌,驚訝的舌頭連著拐了好幾個彎,“是少爺的男朋……啊不是……少爺的朋友!

    一波三折的,這句話總算是完整說完了。

    “阿姨好,叔叔好!苯瓑m予乖巧的打招呼。

    劉姨咧著嘴笑了笑,熱情的上前,接過江塵予的書包,“哎,小同學你好!行啦,別愣著啦,快進屋準備吃飯吧,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說罷,有些懷疑人生的何叔就開著車回家繼續睡回籠覺了。而他們三人,則一前一后的進了別墅-

    自從進了這幢別墅,江塵予的嘴巴就沒合上過。

    令他驚訝的主要有兩點。

    一是這別墅的內部面積很大,江塵予切身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在家里也能迷路”,果然,電視劇里演的也不算都是假的;

    二則是別墅里的裝修別具一格,雖然江塵予的繼父家里裝修的也很華麗,但經過許青霖家這么一對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他繼父家的裝修是暴發戶式的,恨不得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擺在明面上,就差在墻上貼張紙寫著“大家快來看!我家超有錢的!”了。

    而許青霖家里的裝修風格,是低調內斂的,表面以黑白灰為主基調,乍一看很不起眼,但內里卻暗藏乾坤。

    江塵予欣賞著家里的裝修風格,暗贊設計師的心思精妙。

    這時候劉姨開口了:“怎么樣,小同學,我們老板的裝修和布置還不錯吧?”

    江塵予狠狠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劉姨的語氣里難掩驕傲,得意的說,“這些,可都是我們許少爺親自畫圖紙設計出來的呢。”

    哇靠,這也太強了吧……

    江塵予不禁佩服的看了許青霖一眼,真好奇,他這是什么腦子啊,不僅文理兩開花,連設計方面的知識都懂……

    請問,這家伙還是人嗎?

    如果真的是人,那他有缺點嗎?

    為什么人和人之間的差距辣么大!

    江塵予望向天花板,自嘆不如-

    劉姨帶著兩人在飯桌前坐下,上了幾道夜宵,是很家常的菜。

    其實,許青霖和江塵予早已經吃過晚飯了,并不特別餓,但既然劉姨貼心的給準備了,江塵予也不好意思拂別人的面子。

    江塵予一開始只是抱著淺嘗輒止的想法去試的,誰知,他拿起筷子之后,就舍不得放下了。

    劉姨的手藝很好,做出的菜很符合年輕人的口味,江塵予心滿意足。

    他不停的夸獎劉姨,以及想偷師學藝:“太好吃了吧!劉姨,您的這道可樂雞翅是怎么做的呀?劉姨,您這個虎皮青椒的配料是什么?……”

    因為江塵予這只百靈鳥的到來,平時這個不沾人間煙火氣的別墅里,第一次有了人情味兒。

    劉姨慈愛的笑著,也不藏著,耐心的給江塵予介紹了這幾道菜的流程和細節。

    江塵予恍然大悟,頻頻點頭,細心的記下來。

    許青霖看著江塵予那副“積極好學”的樣子,不禁滿眼寵溺得笑了,他好奇的問:“予予,你還會做飯嗎?”

    “當然啦!”江塵予終于有一件可以拿的出手顯擺的優點了,他揚了揚下巴,得意的說道,“我不僅會做飯,而且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哦!

    42.一起洗澡,節約用水。

    “那你真是個可塑之才,可得跟劉姨好好學學!痹S青霖溫和的說。

    “那你呢,青霖哥,你會做飯嗎?”江塵予追問。

    其實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他覺得,像許青霖這種天才少年肯定不屑于做飯這種小事情。

    古人不就經常云嘛:君子遠庖廚。

    那許青霖的廚藝應該……

    “我們許少爺,他的手藝很不錯的。”劉姨夸贊道。

    “啊……?”還真是出乎意料。

    江塵予沒話說了,太可惡了,這男人360度里里外外都沒死角啊,這不科學!

    更可惡的是,許青霖居然還語氣輕松的說:“做飯這件事,其實也沒什么難的,只要清楚好配料的分量,在前期備好菜,然后再進行翻炒、等待出鍋就可以了。”

    接著,許青霖還做了一個奇妙的比喻,“就好像做一場化學實驗,都是很有趣的過程。”

    “嘖嘖,”江塵予心想,學霸就是學霸,連做個飯都能扯到學習上去。

    不過,他才不服許青霖剛才所說的什么“化學反應論”。

    江塵予反駁道:“做飯哪里是備菜和配料的簡單相加呀?做飯的這個過程里,是很需要投入‘愛’的,你懂嗎?”

    大學霸,你懂什么叫“愛”么你!

    “哦……”許青霖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狀,隨后他認真的看著江塵予,一副乖乖好學生請教問題的樣子,“關于如何投入愛的這件事,我還真的沒有仔細研究過。不如,下次你來教教我,好不好?”

    “我……我……”江塵予語塞,臉憋得紅紅的。

    他本意是想小小的惡作劇嗆一下許青霖的,誰知許青霖竟問出這種問題,現在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兩個少年一來二去、唇槍舌劍的,一旁的劉姨看得都樂了。

    這似乎是第一次,劉姨看到有一個人可以如此貼近許青霖。

    劉姨一直覺得,許青霖是個性格疏離的孩子,是那種即使朝夕相處,也走不進他內心深處的人。

    而今天的這個江塵予,在飯桌上和許青霖說的這幾句調侃打鬧的話,就徹底把許青霖的愉悅情緒調動起來了,劉姨覺得很神奇。

    而且,明明已經吃過晚飯的許青霖還特地為了江塵予而坐在飯桌旁寸步不離,劉姨覺得這兩個小伙子之間的關系不簡單。

    “對了小江,”劉姨貼心道,“阿姨不知道你今晚要過來住,剛才匆忙地給你換了套新的四件套,你跟阿姨說說,你平時的睡覺習慣,劉姨幫你再好好準備準備!

    “好的,謝謝劉姨!其實我平時睡覺也沒啥特別需要的,這樣已經可以了!苯瓑m予很感動,心想,家里有個家政阿姨可真幸福啊。

    “不用那么麻煩了,劉姨。”許青霖輕描淡寫的拒絕了,“讓予予睡我的房間吧,我的床也睡得開!

    什!么??

    許青霖這話一出,飯桌上的另外兩個人全都驚呆了。

    劉姨感到吃驚,是因為她知道許青霖的為人處世的原則就是很注重邊界和隱私,他非常討厭他人的越界行為。

    而江塵予感到吃驚,是他心里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今晚,很有可能就要被吃干抹凈了……

    因為他還清晰的記得,之前許青霖對他說過要他“以身相許”之類的話……

    倒不是江塵予裝純潔,而是……江塵予雖然談過戀愛,可是前世今生他都還是雛兒啊!

    羞啊羞的事,他是真一點都不懂。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江塵予擺擺手,正直地說,“青霖哥,我覺得我還是睡客房吧!

    “我晚上睡眠質量很差的,所以我想讓你和我一起睡。”許青霖道。

    睡眠質量差,所以就得跟你一起睡。

    這是什么歪理?

    江塵予不解的望著他。

    許青霖只好把語氣放得溫和些,再做解釋:“是這樣的,如果我睡覺的時候,房間里有其他人的話,我會睡不著,除非……”

    ——除非那個人就在我懷里。

    后半句話,許青霖沒說。

    江塵予觀察了一下許青霖的表情,看起來挺可憐,挺真誠的,不像是在騙人。

    雖然許青霖的這個睡覺的習慣很奇怪,但他們已經確定戀愛關系了,那種事,不是早晚都會發生嘛。

    “那好吧,一起睡就一起睡唄!”江塵予想,自己以前初中的時候,在學校里睡得大通鋪也是男生和男生挨著一起睡。

    只要思想不滑坡,不怕帥哥躺身側-

    劉姨收拾完飯桌,又囑咐了江塵予一些注意事項,洗澡水的冷熱啊沐浴露的位置啊啥的,頗有些像宮廷劇里交代小主侍寢事項的情節。

    直到確定江塵予完全沒問題了,劉姨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沒想到,劉姨還挺喜歡你的!痹S青霖關上門之后說。

    “是嗎……”江塵予撓撓頭,他覺得劉姨是愛屋及烏。

    “好了,現在把其他人都送走了,我們也洗洗睡吧!痹S青霖笑了笑,語氣里還故意著重強調了一下“我們”。

    這句話,聽得江塵予的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

    “那么,你先洗澡還是我先?”許青霖很紳士的問。

    “啊……”江塵予還處于懵逼的狀態。

    他的腦海里,還在擔心待會的睡覺。

    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自己和許青霖睡在一起是什么畫面。

    “還是說,”不知什么時候,許青霖已經很靠近江塵予了,他貼在江塵予的耳朵根兒邊問,“你想節約用水,我們一起洗?”

    “不是的……”江塵予的耳朵迅速紅了,他忍不住后退一步,拿出一條毛巾像受驚的小兔似的鉆進了浴室,“那、那就我先吧。”

    “喏,這個!痹S青霖在抽屜里拿出一包未開封的全新的純白遞給江塵予。

    “……謝謝!苯瓑m予接過那小小的布料,感覺臉更紅了,他“砰”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

    不一會兒,浴室里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許青霖嘴角的笑意更掩飾不住,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喜歡和江塵予在一起,他覺得江塵予這個人實在有趣極了,給他平淡到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浴室里,江塵予打開花灑,用涼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臉,企圖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然而,花灑里的水再冷再急,都洗不去他臉上的緋紅和害羞。

    男孩子們洗澡都是很快的,江塵予沖洗了十分鐘就完事了。

    他穿上許青霖給他的純白,繼而非常尷尬的發現——尺寸不對路!

    這個小純白一定是許青霖平常穿的尺碼,導致現在江塵予穿上之后,很像兒子偷穿了爸爸的小褲褲,顯得空空蕩蕩的。

    江塵予不禁在浴室里憤憤的跺了一下腳腳,這種情況,真是讓他又氣憤又尷尬又害羞!許青霖怎么什么都那么好?!

    “予予,洗完了嗎?”許青霖聽見江塵予在浴室里蹦蹦跳跳的,就開口問了一句。

    “嗯嗯,洗完了,我馬上出來!苯瓑m予裹上了浴巾。

    別的男生裹浴巾都是只裹住下半身,然后像個健美先生似的,露出胸肌和腹肌走出來的。

    而江塵予身材瘦弱,沒有這些東西,他就只好把浴巾披在身上,像個白雪公主似的走出來了。

    “你怎么這么披浴巾啊,這樣多不舒服,”許青霖笑了,貼心道,“我臥室里有吹風機,待會把頭發吹干,然后去衣柜里找找看有沒有喜歡的睡衣換上!

    “嗯~好的。”江塵予乖乖的答應著。

    “對了,”許青霖“關心的”問,“我的……你穿起來有點小吧?抱歉,你只能先將就一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去買你的尺寸!

    “哪,哪有!”江塵予炸毛了,“誰說有點小的!我穿著可合適了呢!要多合適有多合適!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江塵予倔強的說。

    ——這種事情可絕對不能大意,這可關系到男人的尊嚴問題!就算死,也絕不能承認!

    “哦~這樣啊,”許青霖點點頭,看破不說破道,“予予穿著合適就好!

    接著,許青霖又笑了笑,進了浴室。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討厭討厭討厭!苯瓑m予撇撇嘴,來到許青霖的房間里。

    他發現,許青霖的床很大很軟還很香。嗯,今晚應該睡得會很不錯的吧~

    江塵予吹干了濕漉漉的頭發,然后想起了許青霖的交代,于是他打開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也是黑白灰為主色調,一排衣服跟在軍訓似的,被他們的那個有強迫癥的“教官”,按照顏色深淺排列的整整齊齊。

    “嘖嘖,選哪件當睡衣好呢?”江塵予考慮了一下,最后,他看中了最前面的一件白T恤。

    江塵予很滿意地把白T恤套上了,等他穿好才發現,尺碼真的是太大了。

    許青霖的白T恤穿在江塵予身上正好遮住了大腿,活脫脫的像個白裙子。

    江塵予覺得這么穿著不太好,太暴露了。

    于是他想脫下來重新換件衣服,可是,當他剛剛撩起衣服的時候,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許青霖圍著浴巾,邁著長腿走進了臥室,看見江塵予的這個打扮,他的眼睛不禁睜大了……

    43.許青霖低聲問:“那我進來了?”

    “!——”江塵予像個小媳婦似的,“蹭”的一下子跳進被窩里,扯上被子蒙住下巴以下的部位,紅著臉問:“青霖哥,你、你走路怎么都沒聲音的!”

    “予予,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許青霖舔了舔嘴唇,目光深邃,“我的白T恤?”

    “是、是啊……怎么啦,”江塵予心虛的說,“就這件衣服掛得最顯眼,我就拿來試試咯,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再脫下來好了!

    “愿意!痹S青霖用毛巾擦著頭發,低下頭,臉上掩不住的笑意,“你穿上很可愛。”

    許青霖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的解開浴巾。

    “喂,青霖哥,有話好好說,你別,你別……”江塵予見狀,立刻捂住眼睛。

    但他心中又很好奇,特意從手指縫里留出了一大塊空隙偷看,結果——江塵予很遺憾的發現,人家許青霖浴巾里面穿著四角小純白呢,自己啥也看不見!

    真是好遺憾吶!

    不過,江塵予還是可以通過小純白的猙獰,推測出許青霖是很有料的。

    許青霖轉身,打開衣柜,隨意找出一件冰絲材質的黑色睡袍換上。

    當許青霖張開胳膊換睡衣的時候,小腹上的八塊腹肌也因動作的變換,變得更明顯了。

    “唔……”江塵予不禁拉開被子,悄悄往自己的小肚子上看了一下。

    得,自己也是有腹肌的人,但是,是九塊,因為九九歸一。

    江塵予又抬頭看許青霖,也不知道平時人家是怎么鍛煉的,那腹肌真的很漂亮。

    不是那種夸張的肌肉,而是很自然優雅、若隱若現的肌肉,是恰到好處的力量之美。

    江塵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許青霖,不知不覺地,鼻血就流到了嘴唇上。

    他趕緊拿了旁邊的抽紙擦了擦,假裝沒事發生。

    許青霖換好了睡衣,轉過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人。

    江塵予則進了被窩里面,他用雙手緊緊的捏著被子邊沿,像個待宰的小肥羊。

    許青霖慢慢靠近,兩只手撐在床兩側,把江塵予圈在懷里,語氣溫柔道:“予予,我睡覺有兩個習慣,希望你別介意!

    “啊?”江塵予問,“什么習慣?”

    許青霖不太好意思道:“我睡覺的時候喜歡蓋厚被子。”

    “咦?”江塵予這才注意到,床上的這床被子的確挺有分量的,有點像酒店里的被子。

    一般平常人家,在夏末秋初這個時期,床上都是蓋夏涼被的。

    許青霖的這個“睡癖”,還真是特別。

    “青霖哥,你夏天不會也要蓋厚被子吧?”江塵予八卦的打聽。

    “恩,對!痹S青霖點點頭說,“夏天也蓋厚被子,空調開18度。”

    ?

    好像聽說,只有體虛的人才喜歡蓋厚被子。這一瞬間,江塵予的腦子里不合時宜的響起了王云灼的話。

    “不會真的是因為不行吧……”江塵予小聲地嘟囔一句。

    許青霖“嗯?”了一聲。

    江塵予立刻保持微笑:“沒什么沒什么,青霖哥,我有點好奇,你為什么會喜歡蓋厚被子呀?”

    許青霖也隔著被子躺下,目光望著天花板,輕飄飄的說:“蓋厚被子有安全感!

    “?”江塵予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難道,像青霖哥這么完美的小孩也會沒有安全感嗎?

    “夏涼被太輕了,我會失眠!痹S青霖的聲音低沉,帶著即將入睡的沙啞,聽的人心里酥酥軟軟的。

    江塵予望著許青霖的側顏,他忽然想起,他上一世上大學的時候選修了一門課程,是講睡眠與心理的。

    那門課程的老教授在課上講到,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些人蓋被子不僅僅是為了保溫。

    有研究發現,帶一定重量的被子可以緩解焦慮、不安,甚至已經被應用在失眠癥、孤獨癥的治療上。

    乍一看這個理論挺匪夷所思的,但這種現象的出現,和兒童早期的被拋棄感是有密切關聯的。

    青霖哥他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在這棟大房子里,應該也會孤單的吧……

    “好吧,蓋厚被子就厚被子吧,也不是特別熱!狈凑S青霖房間里有空調,自己也不用替他省錢。

    “你不介意嗎,予予?”許青霖追問。

    “不介意呀。”江塵予把被子撩開,主動道,“今天太晚了,青霖哥快進來睡覺吧。”

    許青霖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那我進來了?”

    “嗯。”江塵予乖巧點頭。

    “我真的進來了?”許青霖又問。

    江塵予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青霖哥這是在調戲自己吧!

    “哎呀,快進來吧,我都困了。”江塵予臉色微紅,伸手要去關床頭小燈。

    “哎,予予,不要關燈,關了燈我睡不著!痹S青霖道。

    “好吧,那就開著燈吧。”

    兩個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江塵予睡意襲來,昏昏欲睡。

    忽然,他感覺許青霖轉過身,居然把他摟住了!接著,許青霖的臉還俯下來,搭進了江塵予的頸窩里。

    江塵予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見身旁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居然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江塵予睡到八點多才醒,他一醒來入眼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許青霖英俊的臉。這家伙,居然穿著一身運動衣,站在床邊觀察自己的睡顏。

    江塵予忙擦了擦嘴角,生怕睡覺的時候有口水流下來。

    許青霖問:“予予,昨晚睡得還好嗎?”

    “很舒服啊!苯瓑m予心比較大,也不認生,在哪兒都能睡著。

    “對了,予予,我昨晚睡著了,你后來又把燈關上了么?”許青霖指了指床頭燈。

    “哎呀,抱歉,我晚上去廁所回來就順手關了!苯瓑m予說。

    “沒事,我昨晚睡得還挺好的!

    許青霖覺得很奇怪,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多年的睡眠習慣,怎么會一下子就被江塵予改變了,而且他居然還一點都不排斥,昨晚,他的睡眠質量很高。

    “青霖哥,你是去跑步了嗎?”

    “恩,每天五公里,已經成習慣了!

    江塵予完全沒有晨跑的習慣,他想,可能學霸和帥哥就是這樣練成的吧。他對許青霖的作息和自律是非常佩服的。

    “對了,剛剛飯已經做好了,我們去客廳吃早餐吧!痹S青霖說。

    “啊,好的……”睡在別人家里還賴床,實在是不好意思。

    江塵予從床上爬起來,由于心存愧疚,所以他乖乖的疊好了被子。

    他低頭,還是覺得自己的雙腿空蕩蕩的,如果劉姨也在外面,那也太像耍流氓了。

    畢竟是女性長輩,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于是江塵予拉開許青霖的衣柜,找了一件運動褲套上了,然后把褲腳卷了幾次,這樣就很合身了。

    江塵予在鏡子前轉了轉。

    嗯,不錯,這樣才顯得比較“端莊”嘛-

    外面,許青霖坐在飯桌旁,飯桌上是熱騰騰的小籠包,以及牛奶和雞蛋。

    江塵予洗漱完出來,找了一圈,有些疑惑的問:“劉姨沒來嗎?”

    “她早晨不用過來。”一般早晨的時候,許青霖就被司機老何送去上學了。

    “這樣啊。那劉姨的工作還挺輕松的!苯瓑m予想,許青霖對待家政阿姨和司機師傅的態度還挺好的,本來他以為,富二代一個個的都是紈绔子弟呢。

    “對了,青霖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苯瓑m予一邊吃飯一邊看著許青霖的臉,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什么事?說說看!

    “就是……”江塵予試探的問,“你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喜歡摟人吧?”

    “額,不知道,我以前沒有和別人一起睡過!痹S青霖一臉無辜的望著他。

    “喂,咱倆那不叫睡過!”江塵予糾正他,“你這句話有歧義!那只能說是躺在一張床上!”

    “是么?”許青霖挑挑眉,好像是故意的問,“那,怎么才算是‘睡過’呢?”

    “你你你……我也不知道呀!苯瓑m予輕咳一聲,小臉通紅。

    “嗯,我也覺得摟人是不太好!痹S青霖點點頭贊同著,“不過……”

    “不過什么?”江塵予問。

    “你知道,你睡覺的時候也喜歡摟人吧?”許青霖問。

    “咳咳咳——”正在喝牛奶的江塵予被他這句話嗆到了,他擦了擦嘴,“真的假的?我,我也沒和別人……”

    “反正我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你的胳膊是摟著我的脖子的!痹S青霖說。

    “……不可能!”江塵予害羞的否認。

    “真的,不如這樣,如果你不信的話,”許青霖提議,“下次我們再在一起睡的時候,我醒的時候就叫你,你自己看看怎么樣?”

    “好!”江塵予答應,他倒要看看許青霖到底有沒有騙自己!可是這一句“好啊”說出口,江塵予就發現,自己又中了許青霖的圈套了,這不是暗示著自己下次還想和許青霖一起睡嗎……

    “不……不好!”江塵予急忙改口。

    許青霖笑了。

    44.媽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江塵予吃完早飯,回到臥室拿起手機,開機后,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一些是他媽媽的,還有一些是王云灼的。

    江塵予走到窗邊,打算先給媽媽回個電話。

    可能是母子連心吧,這時候,江德琴的視頻電話也剛好打進來了。

    江塵予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鍵。

    “喂,媽。”

    “予予,”手機那頭,江德琴蠟黃干瘦的臉上還有擔憂之色,“昨天晚上,你住在哪里呢?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

    “媽,你別擔心,我沒事!苯瓑m予安撫著她,“昨天晚上我的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了!

    “那你現在在哪呢?”江德琴好奇地看著視頻里江塵予周圍的環境。

    “我在同學家呀。”

    “是小灼家嗎?”江德琴知道江塵予最好的朋友就是王云灼。

    “不是,”江塵予說,“是大學同學,新認識的!

    “哎呀,你就這么直接去人家家里,會不會太唐突了?”江德琴臉上有些擔憂,“你這孩子,去別人家里住,也不知道帶點水果。”

    江塵予擺擺手說:“沒事,我們關系很好,不用見外!

    “那也不行,”江德琴執意道,“你把手機交給你同學,媽媽跟他說兩句!

    “媽……不用了吧!苯瓑m予不好意思。

    “你臉紅什么?”江德琴疑惑道,“你不會去了女同學家吧?你戀愛了?”

    戀愛是真的,但不是和女同學。

    江塵予道:“沒有,是我舍友家!

    “哎呀,男同學有什么好害羞的,把手機給他吧,昨天他替媽媽照顧你,媽媽也要謝謝他啊,這是基本禮貌!苯虑俸軋猿。

    “那好吧……他在外面,媽,你稍等一下!苯瓑m予帶著手機來到廚房,發現許青霖正在把碗放到洗碗機里。

    江德琴在搖晃的攝像頭里瞥見許青霖的樣子,長得可真是精神。

    她心中不禁對許青霖多了一分好感。

    “青霖哥,我媽要跟你說話!苯瓑m予戳了戳許青霖的背,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機遞過去。

    嗯?這么快就要見“丈母娘”了?

    許青霖有些驚訝,但很快恢復如常。

    他的手在一旁毛巾上蹭了一下,接過手機,乖巧的打招呼:“阿姨您好。”

    “青年你好,哎喲,這小伙,長得可真俊啊,比電視里的明星還好看嘞,”電話那頭的江德琴喜笑顏開,客套道,“我剛剛聽予予說,他昨晚在你家睡得啊?予予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不麻煩的,我爸媽平時也不在家,予予能在這里陪我,我也沒那么孤單了!痹S青霖說著,還看了江塵予一眼。

    江塵予沖他眨眨眼。

    “哦,不麻煩就好。”

    “阿姨,我覺得反正今天是周末,左右也沒什么事,不如讓予予在我家再待一天吧,我下午想讓他陪我一起復習復習功課,討論一下學習上的事情!

    “好啊,當然可以。那我家予予就麻煩你照顧了!

    全天下的家長都樂意自己孩子和學習好的同學玩,江德琴也不例外,一聽到討論學習,就把江塵予打包賣了。

    “哎呀,媽,”江塵予拿過手機,走到一旁小聲道,“不用了,我今晚還是回家住吧!

    “予予,你聽媽說,家里現在還不能回來,你弟弟他……唉,算了,不說了,你還是住在你同學家多在一起學習學習吧。大學同學一定要好好相處啊,以后畢業了,到了社會上可都是人脈啊。”

    江塵予別扭的說:“可是可是……”

    “好了,不說了,媽這邊有事,先掛了,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下次你把你同學也帶到咱們家里玩,媽媽親自下廚做飯感謝他!

    “哎呀,媽……”

    “滴——”視頻通話已結束。

    “掛電話了?”許青霖在他身后問。

    “我靠,”江塵予被嚇了一跳,“青霖哥,你怎么總是偷偷出現在我身后啊,嚇死我了!

    “我又不是壞人,你怕什么?難道你怕我吃了你啊?”許青霖說著,目光熾熱。

    這個眼神看得江塵予心驚膽戰的,畢竟,現在這所偌大的房子里就他們兩個人,如果許青霖真想霸王硬上弓,瘦弱的自己和長期健身的青霖哥體力差距懸殊,到時候也只能任他宰割,完全反抗不了什么。

    “青霖哥,你干嘛,”江塵予后退了一步,他的后腰觸碰到了洗碗池的大理石臺面,此時,他已經退無可退,跑不了了。

    許青霖主動貼過來,他的兩只大手握住江塵予的腰兩旁的大理石臺子,形成一個小小的空間,把江塵予穩穩的圈在中間。

    這個舉動,就像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把驚慌失措的獵物圍進了包圍圈里。

    “你、你不要亂來啊,你忘了……我媽怎么剛剛是怎么囑咐你的了……”江塵予低頭臉紅。

    他不習慣離許青霖這么近,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光是這樣被虛圈起來,他都能感受到來自許青霖的那種逃不掉的壓迫感。

    許青霖又往前一步,兩個人幾乎是要抱在一起了。

    江塵予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我記得啊,”許青霖低頭在江塵予的耳朵旁,深沉的低聲道,“媽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現在在想,該怎么好好照顧予予呢?”

    這么一句話說的如此撩人且深情,江塵予的耳朵好像懷孕了,甚至一時間忘記推開許青霖。

    許青霖發現,江塵予的嘴唇軟軟的,好像那種Q彈Q彈的果凍,好想嘗一口。

    就在他即將低頭把嘴唇覆上去的時候,客廳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劉姨抱著懷里的一堆菜走了進來。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曖昧的氣氛淡了。

    江塵予趕緊轉身拿起大理石臺上的一塊抹布假裝在打掃衛生,許青霖也往后退了一步和江塵予拉開了距離。

    “劉姨,早啊。”江塵予抬起頭,沖劉姨憨憨一笑。

    “早啊,小江!眲⒁掏耆珱]發現兩個少年的異樣,熱情的打著招呼。

    “……劉姨,您今天來的確實比平時要早啊。”許青霖對剛剛還沒進行完的事情還有點意猶未盡。

    “許少爺,”劉姨放下手里的東西,有些欲言又止的望著許青霖,“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什么事?”

    “這……”劉姨有些為難,看她的樣子,好像是遇見什么困難了。

    江塵予很直爽的開導,“劉姨您有話就直說就好了,你是遇見困難了嗎?”

    劉姨醞釀了一番,才終于開口:“也不算困難,是這樣的,我兒子去年不是結婚了嗎……他今天告訴我兒媳婦懷孕了,造孽啊,我兒媳婦已經懷孕兩個月了,今天他們小兩口才去醫院做了檢查!

    許青霖回憶著,去年劉姨的確是請了一個月的假,回老家去幫忙操持兒子婚禮來著。

    劉姨只有一個兒子,平時寶貝得不得了,現在她兒媳婦又懷孕了,這該是好事才對啊,怎么劉姨的表情這么為難呢……

    “哇,懷孕了好啊,劉姨,恭喜呀!”江塵予也覺得這是一個大喜事。

    “唉,小江,你是不知道啊,”劉姨惆悵的說,“懷孕了好是好,可是……”

    劉姨看了看兩個懵懂的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可是我那兒子從小就被我慣壞了,現在他都三十歲的人了,還不會做家務,我那兒媳也是這樣,他倆人結婚之后天天吃外賣、下館子,你說,如果是兩個大人這樣,倒也罷了,現在我兒媳身上又多了一個小娃娃,我這心里總是放心不下啊!

    許青霖聽出來劉姨話里的意思了,這種事確實是可以理解的,他之前也疏忽了,忘記給劉姨放假。

    “那劉姨,要不您先回家看看他們?我這邊自己可以應付的,您不用太擔心!痹S青霖寬慰劉姨道。

    劉姨搖了搖頭:“許少爺,我知道您對我好,可是這次,我想全身心的去照顧兒媳了,女人懷孕需要十個月,我也沒臉跟你請這么久的假,所以這次,我是打算辭去這份兒工的……別的我都不擔心,就是放心不下你!

    劉姨來顧家已經有幾年光景了,許青霖的整個初中時代,都是劉姨照看過來的。

    爸爸媽媽不在身邊,許青霖幾乎已經把這個家政阿姨當成親人了,劉姨突然要走,許青霖還真有些不適應。

    劉姨則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絞著手指,生怕許青霖不答應自己。

    許青霖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劉姨,您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最近您就收拾東西吧,這個月的工資我會照常開的!

    “謝謝許少爺。”劉姨感激的對許青霖點點頭,她朝外走了幾步,又轉過頭,對江塵予說,“小江啊,別怪劉姨多嘴,跟你說句實話,我照顧許少爺這么多年了,從沒見過少爺帶任何一個同學回過家,無論男女。你是第一個,我知道少爺肯定是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的,所以劉姨希望,你能常過來陪少爺,其實,少爺他有時候……也是很寂寞的!

    45.女仆裝?水手服?應有盡有。

    “啊,好的,劉姨,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江塵予有點被感動到了,許青霖平?隙▽⒁毯芎茫瑒⒁滩艜@么舍不得他吧。

    或許,在除去所有的光環照耀下,許青霖也只是個需要陪伴的大男孩。

    “嗯嗯,那就好嘞。”聽到這句話,劉姨放下心,臉上帶著笑的進保姆房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送走劉姨,許青霖歪頭看著江塵予,調侃他:“予予準備怎么照顧我?”

    江塵予局促著,回答他:“就、就沒事的時候陪你這個留守兒童聊聊天啊,幫你做做飯啊啥的唄!

    “那,陪睡不?”許青霖一本正經的問。

    “你!”江塵予收回剛剛還覺得許青霖“需要陪伴”的愚蠢想法。

    為什么平時在學校里看著這么高冷的男神學霸,私下里會這么喜歡撩人的?!

    “說真的,”許青霖感嘆,“劉姨一走,我還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打掃房間,她真的很負責。”

    江塵予看了看這別墅,是挺大的。

    “那劉姨一個月多少工資呀?”江塵予想,怎么著至少也得開劉姨一個月五千的工資吧。

    “一個月兩萬!痹S青霖淡淡道。

    “啊???什么???”江塵予的耳朵像個小貓耳朵似的豎起來了。

    上一世,他也兼職過,打了好多工,根本就沒找到一月工資一萬的,現在告訴他,許家保姆的工資就一個月兩萬了?!

    江塵予有些激動:“青霖哥,那劉姨回老家之后,你們家是不是就缺家政阿姨了?”

    “恩,是的!痹S青霖點頭。

    “我覺得,我可以勝任!”江塵予眼睛里亮晶晶的放光芒。

    許青霖本來想說不用當保姆,每個月予予想要多少零花錢他就給多少。

    可是,許青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塵予,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許青霖實在舍不得掃他的興,于是就同意了,“好啊!

    “誒?真的嗎?”江塵予望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許青霖點點頭道,“予予想當什么我都愿意,我當你的保姆也可以的!

    江塵予:……

    其實,許青霖并不在意家里干不干凈,他就是想和江塵予有更多的相處機會。

    如果江塵予愿意打掃衛生的話,那就一起打掃;不愿意的話,那他就帶著江塵予在家里吃喝玩樂,回頭再請個鐘點工就好了。

    總之,只要能和予予在一起,怎樣都是好的。

    “青霖哥,你放心!”江塵予很自信的說,“我很勤快的,家政這一塊我有經驗!不過,”江塵予雙手捂住胸口,“事先說明,我只打工不賣……咳咳……身啊。”

    “你說了算!痹S青霖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可以看到江塵予,他的心里就不自覺的高興起來。

    “那我們今天先給家里來個大掃除吧!”江塵予擼起袖子,元氣滿滿道。

    “可以啊!痹S青霖看了看江塵予的這一身裝扮——上衣是寬松的白T恤,下衣是運動褲,道,“那你去換一下衣服吧!

    “衣服?什么衣服?”

    “難道你還想穿著這一身去打掃衛生啊!

    “對哦,確實不太方便哈哈!

    “雜物間的第二層柜子的第三個抽屜里有幾件家政服,你先去換上吧,待會我也換上,我們一起打掃家里!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待會您就瞧好吧!”江塵予吹著口哨進了雜物間。

    不愧是大戶人家,雜物間里居然有一面墻裝滿了柜子,江塵予隨手拉開一個柜子,里面放著家庭常備藥品,還挺全的。

    哎?

    剛剛青霖哥說的是第幾層第幾個來著?

    江塵予憑著記憶,打開了第三層的第二個柜子,剛剛拉開柜子的瞬間,江塵予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柜子里面的衣服粉粉的,可可愛愛還帶著蕾絲邊兒,江塵予激動的心、顫抖著手,拿出來之后,當場石化——這是,女仆裝?!

    女仆裝?!江塵予睜大了眼,發現這個小柜子里各種衣服都有。

    難道青霖哥想讓自己穿上這個衣服去打掃衛生?這不合適吧……

    但為了兩萬塊錢,江塵予握緊了小拳頭——好,他忍了!

    于是,江塵予拿起了柜子里的女仆裝,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換上這衣服。

    可是,定睛一看——奇怪,這衣服的尺寸怎么那么?

    “我靠……這什么尺碼啊!這真的是人穿的衣服嗎?”江塵予拿著衣服愣住了。

    “篤篤篤”,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接著許青霖的聲音傳來,“予予,換好了嗎?”

    “篤篤,”許青霖再次敲了敲門,還貼心的問,“找到衣服了嗎?”

    “找是找到了,但是太不合身了!”

    “嗯?不合身?”許青霖有些奇怪。

    他們家里放的家政服都是大號均碼,而且衣服都很寬松,每次家里大掃除的時候,劉姨和他自己以及司機老何都可以穿的下那些工作服,怎么到了江塵予這兒就不合身了呢?

    “難道是衣服太大了嗎?”許青霖在門外推測。

    “哎,不是,青霖哥,你快進來看看!”江塵予拿著衣服叫到。

    “額……”想起昨晚看到的江塵予白皙的小細腰,許青霖遲疑了,他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你不是在換衣服嗎?我進去不太好吧?”

    “哎呀。青霖哥,你進來嘛!苯瓑m予索性打開門,一把把外面的人拉了進來。

    “青霖哥,你看,這衣服好小哦,我怎么穿呀?”江塵予天真爛漫的問。

    許青霖看著他手里的小衣服,有些忍俊不禁。

    “笨蛋,這是我們家小狗穿的衣服,你怎么穿得下呀?”許青霖笑盈盈的望著他,臉上滿是寵溺,心里想著,予予可真可愛。

    “什,什么?”

    江塵予更加震驚了,這年頭大戶人家的小狗都有這么多衣服,還用一個專門的柜子給放起來?

    “是啊,我媽養的金毛狗,叫orange,這些衣服都是她的。怎么,你還想和小狗勾搶衣服穿呀?”許青霖看了看那“女仆裝”,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光的,還挑了這身!

    “哎呀,青霖哥……你別說了!”江塵予害羞捂臉,覺得自己這次真是丟死人了。

    許青霖心中的性趣被勾起來了,他覺得江塵予就像一個受驚小兔,炸毛小貓。

    許青霖情不自禁的上手,揉了揉江塵予柔軟的頭發笑道:“予予,你要是喜歡這種衣服的話,改天我給你買一個!

    江塵予的臉瞬間從鼻尖紅到了耳根,惱羞道:“誰喜歡了!我才不要呢!”

    一時間,兩個人的關系好像更近了一步,更加親密了。

    “吶,衣服就在這柜子里呀!痹S青霖輕車熟路的拉開一個柜子,里面躺著幾件寬大的家政工作服,衣服自然非常的正經。

    “真的誒,剛剛是我開錯了!苯瓑m予從小就對數字不敏感,他的確忘了是第二層第三個柜子,還是第三層第二個柜子了。

    接著,江塵予轉過身子,不自在道:“青霖哥,那麻煩你回避一下吧……我換上衣服!

    許青霖舍不得走,語氣有些撒嬌:“我的小予寶,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防著我呀?”

    江塵予睫毛微顫,兩只小手絞在一起:“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沒準備好什么呢?還沒準備好,把自己全然交付給另一個人。

    “好,那我等你。”即使許青霖心里再不想走,但他還是選擇尊重予予的想法。

    許青霖只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予予能快點放下對他的防備,主動和自己自然的牽手,擁抱,接吻,談甜甜的戀愛!-

    江塵予在屋里快速的穿上了家政服,家政服上有一種香香的味道,沒想到有錢人家的保姆穿的都是香噴噴的。

    這過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呀,太奢侈了!

    “超合身哦!嘿嘿,我就知道青霖哥是不會故意為難我的。”江塵予出來了。

    家政服寬寬松松的,江塵予把袖子卷起來,還真像這么一回事兒。

    “恩,不錯,”許青霖稱贊道,“予予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嘿嘿~”江塵予調皮地學劉姨的語氣叫著許青霖,“許少爺,從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專屬家政啦,以后的日子還請您多多指教哦~”

    “呵,”許青霖勾了勾唇角,“指教談不上,不過,我會努力調教好你的!

    “誒?”江塵予剛剛搭在許青霖肩上的手,頓了頓,小臉通紅,“不理你了,我去干活去了!

    “予予等會,我也去換家政服去,待會我們一起打掃!痹S青霖很自然道。

    “不用啦,還是讓我來吧!苯瓑m予以為穿上這身衣服,家里的所有家務活都要他自己來呢,沒想到許青霖要主動幫忙。

    “沒關系,平時沒事的時候我本來就會幫劉姨做家務的!痹S青霖才舍不得予予一個人干活呢。雖然許青霖可以用閑下來的時間去工作學習,但工作學習哪比得上陪予予重要!

    很快,許青霖就換好衣服了。

    兩個人在這大房子里打掃衛生,打趣斗嘴,忙忙碌碌的。

    這幢安靜了很久的別墅,和里面的少年,終于在這個特別的周末,因為江塵予的到來恢復了盎然生機。

    46.他脫了校服的身體好強壯呀。

    第二天,王云灼一到學校就跟江塵予說了個秘密。

    “親愛的予予,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蓖踉谱埔荒樀靡獾,“我有喜歡的人了!

    “?”江塵予有些驚訝,“該不會是……”

    “你放心!”王云灼搶答,“不是體育學院的,也不是網戀的!說起來,這個人你還認識呢。”

    “我認識?”江塵予想了想周末的時候王云灼給自己發的短信,不禁試探的問道,“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夏知遠吧?”

    “嗯哼,”王云灼一臉嬌羞,“是的呀,我現在就是喜歡夏同學呢。”

    江塵予很是難以置信:“灼灼同學,你之前不是還挺討厭人家的嗎?周末的時候,你倆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你轉變了想法啊,快快從實招來!

    “嘿嘿,只是一段非常經典的英雄救美故事罷了,”王云灼回憶道,“我發現夏同學的美人臉和他的身子有特別大的反差呢。沒想到他長得那么妖孽,脫了校服的身體卻那么強壯,好可愛呀!”

    “脫了校服?”江塵予的下巴都快驚掉了,“你在夏知遠家里和他坦誠相待,釀釀醬醬了?”

    “沒有那么快啦!不過,還是很美好的。”說著,王云灼就回憶了那天下午的事-

    話說,王云灼答應了夏知遠的邀約,他隨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粉色的長袖,把紅色的頭發扎了個可愛的小揪揪,單從外表看,是超級可愛的。

    夏知遠給他打了幾個電話催了催。

    王云灼發現自己好像遲到了,于是為了趕時間,他就走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巷子,接著,便遇到了這輩子從沒遇到過的狗血事。

    居然有不上學的小混混在小巷子里調戲他。!

    “前面的小妹妹,走得那么快是要去哪里呀?”

    王云灼根本沒想到這句話跟自己有任何聯系,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往前走。

    “喂,說你呢!小美妞,站住!站!”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一只咸豬手搭上了王云灼的肩膀。

    王云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打扮的可能有點過于可愛了,加上他長得又比較白皙和纖細,所以從遠處看,還真有點雌雄莫辨。

    這小混混肯定是把自己當成女孩子了,他只好嘆了口氣,無奈地停下腳步。

    “干嘛?”一回頭,便看見一個痞里痞氣的社會人,還帶著一個小弟,正不懷好意的望著他。

    王云灼用清冷的男中音警告道:“別碰我!

    “喲呵,”小混混嘖嘖嘴,“你這小妞,長得挺甜美的,沒想到聲音這么爺們兒啊?小美妞,快告訴哥哥,你穿這么可愛又故意走這條小巷子是要勾引誰?”

    王云灼感到一陣頭疼,自己好好的一少年陽光氣泡音,啥時候就變成清冷御姐音了。還有,走這條小巷子就是要勾引人嗎?這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邏輯!

    “首先,我穿成什么樣是我的自由,其次,這條小巷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就走,請你不要用骯臟的想法去揣測別人!蓖踉谱评淅涞恼f,“讓開!

    “喲,還挺兇,要我讓開呢,也可以,除非,”小混混把小路堵得結結實實的,嘴里哼哼道,“你親我一下!

    嘿嘿嘿嘿嘿,說完,兩個小混混就非常猥瑣的笑了起來。

    “你!”王云灼面對這種惡意的騷擾行為,終于忍無可忍。

    他今天算是知道女孩子們有多么不容易了,這個世界上總是存在著這種滿腦子廢料的猥瑣男。

    王云灼越想越氣,一個沒忍住,揚手就給了這混混一個小混混們從小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了那小混混的臉上。

    王云灼雖然打扮的可愛,穿得粉嫩,但說到底也是個男孩,手勁不小。

    小混混被他這一巴掌打的十分窩火,低聲咒罵了一聲,接著便好像失心瘋的餓狗一般上前,一只手捏著王云灼的脖子把他按倒了長著青苔的濕滑墻壁上。

    “咳咳……放…放開我!”王云灼被按著脖子,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喘不上氣,他罵道,“你個瞎眼的東西,你瞎了嗎?我是男的!男的!”

    “臭娘們腩砜,還敢騙我?!”

    那小混混仿佛被欲望沖昏了頭腦,對王云灼的話一點也不信,而是上下其手的檢查了起來。

    感受到那臟手的游走,王云灼的雞皮疙瘩從腳底直躥到頭頂,胃里一陣陣止不住的想嘔吐。

    但現在他被人按在墻上,而且那混混還有個小弟在按住他的腳!

    雙拳難敵四手,王云灼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動彈不了。

    “你有病啊!救命!有人嗎!救!”王云灼扯著嗓子開始狂叫救命,但剛喊了一句話就被混混捂住了嘴巴。

    王云灼的心沉到了谷底,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他多么希望這時候能有個人出手相救啊,如果誰能在這種時候救他一命,他肯定愿意做牛做馬做雞做鴨的報答……

    可惜……這個小巷子位置太過偏僻,平時是不會有人來的。

    正在他絕望之際,忽然,腳下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王云灼艱難的睜開眼睛,只見剛剛按住自己雙腳的小弟此刻已經變成一團黑影,隨著一個自由落體,狠狠的摔落到幾公尺外的臭水溝旁。

    接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小混混發出一聲慘叫,王云灼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松,被鉗制住的雙手也終于重獲自由。

    怎、怎么回事?

    這一切的變故來的太快,王云灼還沒從剛剛巨大的驚恐里回過神來,接著,他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穿著校服的身影。

    “灼灼,你沒事吧?”說話的是一個高個子男生,五官精致,眉目如畫,臉上還帶著擔憂之色,正是夏知遠本人沒錯。

    王云灼的大腦一片空白。

    夏知遠的力氣怎么這么大?剛剛他一打二,好像也很輕松的樣子。

    再看剛剛欺負自己的小混混和小弟,兩個人正一個抱著腿,一個捂著腰在地上“哎喲哎喲”的慘叫。

    “我……我……我沒事!蓖踉谱拼竽X有些短路,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么。

    夏知遠看了看王云灼的手腕,一片青紫,他的眸色陰沉,望向地上的混混和他小弟。

    “我朋友的手腕成了這樣,你們打算怎么辦?自己說!

    那混混還有些不服氣,剛剛他摸了一下,發現這人還真是個男的,他還覺得吃虧呢!

    小混混大喊道:“誰知道他是個男的啊!你們賠我精神損失費!”

    “呵呵。”夏知遠都被氣笑了,這混混一看就是沒上過幾天學整天在社會上混的,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于是夏知遠就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把校服外套脫下來,讓旁邊的王云灼幫忙拿著。

    褪下了寬松校服的遮擋,里面的身材非常強壯,力量感滿滿。夏知遠簡單的握了握拳頭,肌肉就快爆了。

    旁邊的王云灼都快看呆了。

    天吶,原來自己一直看不起的細狗,竟然是健身大佬?!

    小混混和小弟也立刻慫了,趕緊觍著臉賠笑道:“兄弟,好好說,別動氣,這都是誤會。我向你朋友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真是男的,你看,這事鬧的。”

    王云灼嘟著嘴,翻腩砜了個白眼。

    夏知遠提議道:“光是道歉,會不會太沒誠意了?這樣吧,不如你自己扇自己幾個耳光讓我朋友消消氣吧。”

    “。扛,算了吧!毙』旎炷樕F青,支吾道,“我下不去手啊……”

    “那就讓他倆互相扇。”王云灼指了指混混身邊的小弟,氣鼓鼓道。

    “好主意,”夏知遠沖兩人道,“聽見沒?我朋友都給你們提建議了,還不快點?”

    “這……”兩人面面相覷,都猶豫了。

    “再不動手,那我就幫你了!毕闹h笑了笑,語氣平淡的說。

    ?

    小混混和小弟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夏知遠那猙獰的肱二頭肌,被這樣有力量的胳膊打兩巴掌,還不得耳膜穿孔啊。

    于是他們還是狠下心,決定互扇。

    “啪!啪!啪!”

    偏僻的小巷子里響起了耳光的聲音,不一會兒,兩個混混的臉頰都腫得老高了。

    最后,兩個混混點頭哈腰的道歉,得到“灼灼女王大人”的點頭后,趕緊屁滾尿流的跑了。

    偏僻的小巷子里,就剩下了夏知遠和王云灼兩個人。

    ……

    “灼灼,對不起,我該打電話來接你的。剛剛被嚇到了吧?你現在還能走路嗎?”夏知遠開口,關切的問。

    “我膽子沒那么小,我當然能走路了!蓖踉谱瓶焖俚恼f,其實內心很沒底氣。

    夏知遠道:“那走兩步我看看!

    “切!看不起誰呢!”王云灼不屑的想,這家伙也太看不起人了,這語氣,訓小孩兒呢?

    沒事走兩步,走兩步就走兩步。

    誰不會走路啊!簡單!

    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

    什么叫男模走路!什么叫帥哥踏步!

    小爺一定要走出瀟灑,走出氣勢,走出國際風范兒來!

    47.“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

    可是,由于過度緊張,王云灼的腳非常軟,剛一抬腳,就因為腳麻,身子骨完全癱在原地,如果不是身后的夏知遠及時伸手扶住他的腰,現在恐怕又要摔倒了。

    此時,王云灼的整個身子都靠夏知遠的手支撐著,好像把人家的一只胳膊當成救命稻草了。

    “好了,”夏知遠拿他沒辦法,把自己的校服披在了王云灼身上,接著在原地蹲下,語氣里帶著點好笑和寵溺,“灼灼上來吧,我背你!

    “啊?你背我?”王云灼直起身子,面上有些為難的說,“這不太好吧?”

    夏知遠很真誠的問:“哪里不太好?”

    “那個……咱倆好像還沒那么熟吧?”

    “噗!毕闹h被王云灼給逗笑了,他一笑,連夜里的冷風似乎都變暖了。

    但那笑容又很淺很輕,像流星稍縱即逝。

    王云灼呆呆地看著,不禁有些陶醉了。

    “確實,”夏知遠調侃道,“我只在學校里見過你,跟學校外的你的確不是很熟!

    王云灼:“……”

    被夏知遠這樣調侃,王云灼也就不好再推辭了。反正這一頭免費的人型大馬,讓小爺騎一騎也沒什么不好。

    “那好吧!蓖踉谱坪敛豢蜌獾呐康较闹h那寬厚的背上,還順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身上蓋著夏知遠的校服外套,身下貼著的是夏知遠溫熱的后背,此等待遇真是絕了。

    王云灼覺得,今天的夏知遠非常不一樣,打跑兩個混混的那一瞬間,真的很有魅力。

    “喂,夏知遠,你為什么力氣那么大啊?”王云灼開口問。

    夏知遠答:“因為我有在健身!

    王云灼又問:“那你為什么健身啊”

    夏知遠沉默了下,而后說道:“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

    “嗯?這話怎么說?”王云灼非常好奇,“你小時候被欺負過嗎?”

    “恩,是的。”夏知遠一邊走路,一邊說道,“我上小學的時候,和幾個朋友如操場上打球,結果被幾個高年級的學長把球搶走了,而且還不帶我們玩。我們就在操場那里,傻傻的站了一下午。當時我就發現,原來有時候光是學習好是沒用的,在霸道的武力面前,聰明的大腦并不管用!

    王云灼有些動容:“所以,你從小學的時候就想著健身?”

    “是啊,我不想再體會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毕闹h平靜的說到。

    王云灼趴在夏知遠的背上,夏知遠說話的時候產生的胸腔共鳴,震得王云灼心里發顫。

    這一路上,他們聊了不少,王云灼覺得,夏知遠不僅長得好看,而且身材還好,更是一個有著中國古代“俠士之風”的男孩,王云灼有些心動。

    “到了!毕闹h背著王云灼,在一戶五層小別墅前停下來,然后按了按門鈴。

    “哇塞,你好快。!”王云灼歡快地下了“馬”,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小區周圍的環境,干凈雅致,妥妥的富豪區沒錯了。

    夏知遠笑了笑:“灼灼,你夸我快,我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呢!

    “喲,你小子懂得還不少。”

    “沒辦法,這事關男人尊嚴,不能不在意!

    王云灼也笑了。

    周圍一片靜謐,月亮無聲,夜色漆黑,剛才他背著他同行的一路,就像是一場夢,仿佛從沒有發生過。

    可是身上的校服外套卻真實的存在著,上面還帶著它主人的溫度和溫柔-

    “我們周末的相處,大致就是這樣啦,”王云灼有些害羞的說,“以前呢,是我對夏同學有偏見,但這次事情過后,我要宣布,他就是我唯一的真神!”

    “恩,挺好的,夏知遠同學的確挺靠譜的,我支持你倆在一起!”江塵予點點頭道。

    “嘿嘿~予予,我跟你說,我還在夏知遠家里見到他媽媽了,你不知道,那是怎樣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哦!”王云灼回憶著,“不過,他媽媽人很熱情,沒什么架子,還給我做小蛋糕吃來著。”

    江塵予和王云灼正聊得開心,這時候,班里一個不起眼的男生哭得很傷心的過來了。

    “小江班長,我……我……”

    江塵予轉頭,發現那男生是班里年齡最小、個子最矮的何遠征同學,上輩子對他也沒什么太深的印象,屬于班里的透明人。

    “何同學,你別著急,究竟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說。”江塵予趕緊安撫著他的情緒。

    沒想到,這一安慰不要緊,何遠征哭得更加傷心了,就好像一個小孩子摔倒了,原本是低低的抽泣,但看見家長來了之后,那壓低的抽泣就放肆的轉化成嚎啕大哭似的。

    “哎呀,你光哭有什么用,你倒是說話啊。”王云灼有些不耐煩,隨手遞了一卷衛生紙給何遠征,“快擦擦眼淚。”

    “嗚嗚嗚,”何遠征擤了鼻涕,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錢!我錢包里的錢全沒了!嗚――”

    “什么意思?”江塵予有些驚訝,“你是丟錢了嗎?還是你不小心把錢放錯地方了?”

    “不是,不是,”何遠征傷心地一邊說,一邊把錢包打開給丁銳看,錢包夾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班長,你看啊,我錢包還在呢,但是里面的錢呢?一分都沒了!嗚嗚嗚。”

    “你確定不是自己放錯地方了嗎?”江塵予再三確認。

    “真的不是。”何遠征淚眼汪汪,非常篤定。

    王云灼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來,這是遭賊了。

    “你丟了多少錢。俊眱扇硕加X得,一個學生丟錢還能丟多少,五百塊頂天了。

    可何遠征說出的話,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丟了五千塊!焙芜h征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

    事關重大,江塵予當即決定上報老師。

    很不巧,他們的導員不在辦公室里,于是江塵予帶著何遠征來到了教導處。

    教導處里有一個負責安全的值班老師,他帶著黑黃色框的近視眼鏡,手里還拿著一個放大鏡,正費力的看著報紙上的一行小字。

    “報告。”三人敲敲門。

    “進來。”那老師依然在看報紙,頭也沒抬。

    “老師您好,我是實驗小班的班長,我們班主任不在,我想跟你反映情況,我們班有個同學丟錢了!苯瓑m予匯報道。

    “哦,丟了多少錢。俊苯虒幚蠋煹恼Z氣漫不經心的。

    “五千塊。”江塵予說。

    “什么?”值班老師放下手里的報紙,眼鏡往鼻梁下方滑了滑,用混濁的眼睛瞪著面前的三個學生,厲聲道,“怎么搞得?竟然丟了這么多?你不會是把你們班的班費給搞丟了吧?”

    “不、不是的,”何遠征泣不成聲的解釋道,“我,我爸爸是一次性給我一個學期的生活費的,我爸爸不會用手機,全都給的現金,我本來打算存到銀行里的!

    “這個金額巨大,已經可以立案了!苯虒幍陌踩蠋熣J真的說。

    “老師,我們想問問,咱們教室里有沒有監控?”江塵予問。

    “監控?沒有啊,咱們教室里的監控很久不用了。主要這才開學第一周,很多設施還沒有修好,所以有些監控探頭還沒有恢復工作!

    “……”三個人無語,如果有監控的話,這件事就好辦多了,可現在……

    “不過你們別擔心,老師有辦法,”說完,他就拿起手機打了個號碼。

    “嘟”了幾聲后,那邊接通了,負責安全的老師用很夸張很諂媚的腔調問:“喂?哦,你好你好!是許警官嗎?哎,對對對,我是A大的老王啊。許警官啊,還麻煩您派人到我們學校來一趟,對,出事兒了,我們學校有個學生的錢丟了,五千塊錢呢。好的,請盡快吧。麻煩您了。”

    王云灼有些疑惑地問:“老師,咱們還沒自己查,就……直接報案了啊?”

    江塵予也覺得,如果由老師出面勸導,讓那個偷錢的學生主動把錢還回來,再對其教育一番,或許是雙方都好的選擇。

    但這么草率的報了案,經過警察的摻和,那個小偷以后是要留下案底的,他的未來生活肯定會因為年少的這次沖動而留下無法抹去的污點。

    “是啊老師,”何遠征弱弱地說,“我,我只是想找回我的錢,不想把事情鬧大的,您怎么把警察也找來了。”

    “你們這群小孩懂什么,既沒有攝像頭,又沒有任何線索,咱們自己怎么查?估計查到猴年馬月也查不出小賊到底是誰!”

    王老師瞪了他們一眼,嚴肅的教育道:“現在的小賊,全都鬼精鬼精的,靠自己是抓不到他們的。而且他這次的盜竊數額巨大,性質極其惡劣,再次犯罪的幾率也很高。單靠我們這群教書匠和傻學生不頂用,案子還得移交給專業人士。早一天報案也能早一天追回丟失的財物。”

    他把頭扭向何遠征問:“難道你不想要你的錢了?”

    何遠征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當然想了!

    “所以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報案是多么正確的決定!而且我覺得,校外人員作案的可能性極大!

    48.十八歲的少年郎,也會叛逆。

    王老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專業”的分析到:“很有可能是半夜的時候,小賊偷偷潛入你們班,然后偷錢跑路的。”

    江塵予卻覺得不是,前兩天是周末,教室里基本沒人,而且教室里門窗完好,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退一萬步想,如果是外來人員作案,他又怎么知道何遠征有錢呢?

    教室里的其他人的財物都沒有丟失,課桌也沒有被翻動的痕跡,那個小偷分明是拿準了何遠征的錢包里有錢,直奔他去的!

    這分明是典型的熟人作案。

    所以,江塵予堅信,肯定是自己班里出了內鬼!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先這么定了,你們先回去好好上課,等警察來了,我再通知你們,你們可是重要的證人啊,到時候要作證的。行了,你們回去等消息吧!蓖趵蠋熡帜闷鹆朔糯箸R,繼續研究手里的那份報紙。

    “好的,謝謝老師!比宋⑽⒌皖^,鞠了一躬,然后禮貌的關好門,離開了教導處-

    一回到教室,他們就發現懟姐站在講臺上,把黑板擦當成驚堂木拍了拍,示意同學們安靜。

    等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講臺上,懟姐才清了清嗓子說:“同學們,最近咱們班發生了一起盜竊案,有一位同學丟了若干數額的財物,這個數目不小,剛剛教導處的老師已經給警察打電話,報案立案了。大家也知道,如果被警察查出來是誰干的,那后果一定不堪設想,難道你們真的打算為了這點兒錢而毀掉自己的前途嗎?”

    講臺下議論紛紛,有討論警察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在猜測小偷是誰的,還有擔心自己的錢會不會也被偷的。

    懟姐繼續說道:“我建議那位‘梁上君子’同學,主動自首,你完全可以趁我們都不注意的時候,把錢悄悄還回去,那么這件事我們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不會再刨根究底的查你究竟是誰!

    懟姐又提醒道:“還有,我希望大家都能提高安全意識,不要把財物放在教室的書包里,貴重物品最好能隨身攜帶。永遠不要輕易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好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塵予回到座位上,愁眉不展,若有所思。

    許青霖看了看他,寬慰道:“予予,你別發愁了,不是已經報警了嗎?這種事,警察會處理的!

    “唉。”江塵予嘆了口氣,他怎么也想不起來上輩子班里是否發生過這種事,就算發生過,上輩子的他也根本不關心班里的八卦,所以沒聽過,他真的很懊惱。

    江塵予的目光掃視過班里的同學,他們或聊天打趣,或忙碌學習,似乎感覺每個人都是清白的,可是又感覺每個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江塵予一籌莫展,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予予,不要著急,我們冷靜下來慢慢排查,錢飛不了,肯定能找回來的!痹S青霖的大手撫平了江塵予亂糟糟的頭發,“你跟我說說你知道的線索,我們一起捋捋!

    江塵予點點頭:“好。”

    ……

    十八九歲,對于處在叛逆期的少年們,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尤其是出生在窮鄉僻壤里、父母常年不在身邊的那些孩子,他們的成長過程,就像雜草一樣,毫無章法的野蠻瘋狂生長,走上歪路的不勝其數。

    他們不知道讀書和學習的重要性,由于缺少娛樂,所以他們饑渴娛樂。

    他們知道,錢是個讓人快樂的好東西,錢能買到食物、衣服、手機,能讓人忘卻痛苦。

    所以,在上下學的路上,校園欺凌、收保護費等事件司空見慣,平時班里同學被小偷小摸丟幾塊錢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反正他們是壞孩子,反正他們從來都沒有被誰重視過。

    那么,那些從小被大人砸鍋賣鐵的供著,被長輩耳提面命的教育著要好好學習,為家里爭光的孩子,那些最后終于從農村的原生家庭里走到城市的成績出色的孩子們,就真的是聽話的乖孩子嗎?

    當乖孩子們的肩膀被責任壓垮,當他們被生活抽了一鞭又一鞭后,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呢?

    ……

    “班長,打擾一下,這是咱班的團費!眻F支書陳小波把疊的一沓整整齊齊的錢送到江塵予的手里。

    這是大一開學的新學期,征收的團費五百元。

    江塵予點了點錢,而后沖陳小波笑笑,說了句“小波辛苦了”。

    “不辛苦,應該的!标愋〔]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靦腆的笑笑,而后打聽道:“班長,我剛剛聽班主任說,咱們班的何同學丟了五千塊錢啊。”

    “恩,是啊,那可是何遠征同學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呢。”江塵予感嘆到。

    “那……那你們知道是誰偷的錢了嗎?”陳小波吞吞吐吐的問道。

    本來,許青霖正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聞言抬起頭,視線與陳小波對視,后者幾乎一瞬間就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許青霖憑直覺,就覺得陳小波很反常。

    江塵予開口道:“還沒有呢,我們還沒推理出來是誰!

    “哦,是啊,確實不太好推理吧。班長,你們聊,我走了!标愋〔ㄕf完,就跑出了教室。

    陳小波一路逃也似的跑出教學樓,直到屁。股沾到了柳樹下的長凳,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自己,終于把團費的空缺給補上了。

    ——而且自己做的錯事,似乎也沒有露出馬腳。

    可是為什么心里卻空了一大塊,像被人拿走了什么東西,原本放置良心的位置,現在空空蕩蕩,惴惴不安。

    陳小波回憶起了三天前。

    作為團支書的他收完同學們交上來的團費后,就出門幫爸爸收拾煎餅果子的鋪子了,后來等他再回到教室,就發現,所有的團費都沒了!

    陳小波慌了,那可是五百多塊錢!

    周末兩天他輾轉難眠,周一上午,在極度的慌張之下,他的身子轉向后門口的某個座位,那個座位的桌洞里放著一個書包,書包的拉鏈沒有完整的拉好……

    于是,那天陳小波的腦袋一熱,做了那件錯事。

    如果能一直隱瞞下去就好了,可是,萬一東窗事發,那等待他的,必定是身敗名裂。

    陳小波在長凳上坐了一會兒,總覺得這里也不安全,于是他又起身往學校門口走去。

    “小波,你上完課了?”陳小波的爸爸開著小車,在校園門口擺攤賣煎餅果子,他一看見兒子背著書包走出來,就趕緊猛蹬兩步三輪車,迎了上去。

    “今天過得怎么樣?功課難不難?老師講的課都聽得懂不?”陳小波的爸爸伸手去接他的書包,“來,兒子,把書包給我。”

    “爸,”陳小波往后躲閃了一下,臉色陰沉,低低的說,“你平時能不能注意點影響……我是說,你下次能不能別來我們學校接我了?”

    “。渴裁础标愋〔ǖ陌职帜樕认榈纳裆菚r變得很受傷。

    “小波啊,你是不是嫌爸給你丟臉了?”陳爸爸緊張的收回手,兩只手無助的搓了搓,局促不安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周圍的同學們來來往往,都有些好奇的往這邊打量著那個低著頭,身上滿是油漬的老伯。

    十八歲的少年郎,正是要強、好面子的年紀,那些自尊和虛榮像一把把利劍,一次次的刺傷著他。

    “是!标愋〔ㄅみ^頭,冷冷的撂下這句話。

    “好吧,那爸爸下次注意,盡量不來你們學校門口了!

    “哎,小波,這是誰?”非常巧,班里正好有個女同學看到這一幕,過來打招呼。

    “哦,”陳小波的臉上很掛不住,他結結巴巴的小聲說,“……是我親戚!

    “哇!”那個女同學眼里冒小星星,很羨慕的說,“陳小波,行啊,你可真幸福!有這么一個會做飯的親戚,你這親戚賣的早點可好吃了!我最愛吃他做的煎餅果子了!”

    陳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哎,你們是小波的同學吧?下次你們來,叔叔給你們多放點菜!”

    “謝謝叔叔!”幾個同學開心的笑了。

    “爸!”遠處,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跑了過來。她把粉色書包遞到中年男人手里,很自然的幫男人推著小推車。

    “哎?哥,你們班今天下課這么早啊。”女孩看到旁邊的陳小波,熱情的打招呼。她長得很漂亮,屬于小巧玲瓏型的,在高一的學生之間,顯得特別小巧,跟個初中生似的。

    她叫陳小娜,是陳小波的妹妹。

    目前在隔壁學校,A大附屬中學,高一十二班上課。

    其實,陳小娜今年才只有十四歲。

    本來就是該上初中的年紀,由于天資聰慧,又很懂事的為了主動幫家里減輕負擔,她便從小學開始就一路跳級,連跳三級,終于到了高中。

    兄妹倆學習都不錯,都是陳爸爸的驕傲,陳小娜是十二班的第一名,積極進。魂愋〔ㄒ部歼M了A大的實驗班,未來可期。

    在學習方面,兩兄妹幾乎從沒讓陳爸失望過,尤其是小女兒,懂事到讓人心疼。

    49.灰白色的頭發像荒地,失去了生機。

    “啊,是,我們下課早!标愋〔ㄓ行⿲擂危律磉叺耐瑢W再問什么,催促道,“好了,咱們快回家吧!

    路上,陳小娜有些不好意思,她偷偷對陳小波說:“哥,謝謝你啊。那個,那東西多少錢,我還你!

    “不用還!标愋〔ㄒ灿行╇y為情。

    “那怎么行?爸爸每周給我們錢都是有數的。爸一周給我們每人三十塊,你幫我買了東西,這周肯定就吃不上飯了!标愋∧葢B度很堅決,“我一定要還你的。”

    “你一個高中生,哪來的錢?”陳小波不解。

    陳小娜笑了笑:“我幫同學寫作業,同學每次給我兩塊錢。我現在已經攢了二十多塊了呢!

    陳小波臉色嚴肅,端起一個兄長的架子教育她道:“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把自己的學習搞好,而不是想著賺錢,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可是,哥……”陳小娜欲言又止。

    “沒有什么可是!”陳小波不再搭理妹妹。

    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陳小娜下半身圍著校服的上衣,眼圈紅紅的回家了。

    她年紀小,第一次來大姨媽了。

    其實對于月經初潮,她并不害怕,畢竟初中生物都已經學過怎么處理這種事情了。

    她只是沒有安全感,她只是感到委屈,她從小沒有媽媽,只靠爸爸一個人養活整個家、供養著兩個學生。

    她恨自己是女生,恨這該死的生理代謝,恨自己的無力,甚至連買衛生巾的錢都拿不出。

    當血把衛生紙浸透之后,褲子上留下了引人注目的、屈辱鮮艷的大紅花。

    陳小娜在同學們略帶嘲諷的提醒聲中才知道自己弄到褲子上了。

    班里有好心的女生帶著她去廁所處理了一下,還送給她兩片衛生巾,這樣她才度過了那噩夢般的下午。

    陳小娜回家后一句話都不說,她背著書包回到房里,“砰”的一聲關上門,用被子狠狠地蒙住腦袋,隱忍的、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大哭了一場。

    哭過之后,她便換上干凈的褲子,打算等吃完晚飯后,開口問爸爸要點錢。

    當她端著臟衣服去洗水池洗完衣服,再次回臥室的時候,她發現,她的書桌上,多了一個黑色的袋子。

    她打開一看,心里暖了一下。

    果然,哥哥還是對她很關心的。

    陳小娜眼圈紅紅的,心里十分感動-

    三人推著小吃攤的車,來到了一處荒僻的胡同,經過窄窄的道路,往里面走,是幾間矮小的屋子。這里就是陳家了。

    打開生銹的鐵門,到了小院子里,陳爸把小吃車放好就去忙著喂豬喂羊了。

    陳小娜圍上圍裙去備菜了,陳小波則開始劈柴,不一會兒,飯菜的香氣就飄滿了整個小院子。

    因為小屋子里光線實在不好,陳爸又想著節省電費,所以他們三人就在院子里支了一張桌子露天吃飯。

    “對了,小波,”吃飯的時候,陳爸突然想起什么,問兒子道,“你前幾天是不是把什么東西落家里了?”

    “嗯?什么?”心不在焉的陳小波一邊夾菜,一邊問。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誰給你寫的信吧。我掃地的時候,在你桌子和床的縫隙那兒看到的!标惏终f,“我怕你不高興,也沒打開那封信,只是幫你收拾起來了。你沒問我要,我忙著生意,就忘了問你。是你的信嗎?”

    “啪!”的一聲,陳小波把筷子狠狠地往碗上一放,目光急切的問,“是不是一個黃色的大信封?”

    陳爸嚇得一愣,點點頭說:“是啊,是黃色的!

    “你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不知為什么,陳小波的臉因憤怒扭曲在了一起,完全沒有平時好學生的風度,他沖陳爸吼道,“我的東西呢?!”

    陳爸嚇得放下筷子,忙站起身,往里屋走,絮絮叨叨著:“兒子你放心,東西丟不了,爸幫你收拾著呢!

    “哥,你跟爸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小點聲?”陳小娜也沒胃口了,她皺著秀氣的眉,耐心勸道。

    “這沒你的事兒,你給我閉嘴。”陳小波沒好氣的說。

    “小波,你看,是這個嗎?”

    陳小波看見爸爸手里的東西,眼神里情緒復雜,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奪過那個信封,腳步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間,猛地把門關上了。

    “小波,你不吃飯了。俊标惏智昧饲瞄T,房間里卻再也沒聲音了。

    陳爸不明白兒子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和陳小娜對視一眼,父女倆相顧無言。

    陳小娜也氣憤道:“我哥他真是莫名其妙,爸,我們不理他,吃飯吧!

    “唉!标惏职謬@了口氣,垂下了頭,他的頭發經過歲月的侵蝕,已經是灰白色的了,就好像廢棄荒地里的毫無生機的莊稼茬-

    這邊,許青霖和江塵予捋了捋線索,思路還是不清晰,只能大致判斷出來,那小偷應該是自己班里的,大概家境不太好,而且周六周天的時候還在學校里。

    其他的,就真的再也想不出來了。

    這時候,丟錢的何遠征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欣喜的跑過來道:“我記起來了,我包里的一卡通也丟了,而且剛剛我查了一下手機的消費記錄,上面顯示有在超市里的消費!我非常確定那筆消費不是我刷的!”

    許青霖和江塵予面面相覷,丟錢事件好像有突破口了。

    “那我們去超市查查監控不就可以了嗎?”江塵予提議道。

    “恩,走吧,現在去查。”

    于是,他們三人來到了小賣部里。

    站在前臺賣東西的還是那個大媽,江塵予看見這位阿姨,就會莫名其妙想到自己花了100塊錢買的鋼筆,心痛啊。

    “哎呀,三位同學,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大媽愁眉苦臉的望著這三個刨根究底的學生,下逐客令,“你們快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阿姨,您再想想嘛,”何遠征著急地從柜臺上拿了幾個口香糖,然后付了錢,“我們是買東西的,您就再幫我們想想嘛。”

    這小賣鋪里的監控不知怎么地,居然也壞掉了,所有的線索都沒有了,只有這位大媽稍微回憶起來那個時間點,是有個男生來買了兩包衛生巾,因為非常特殊,所以大媽留心了一下,至于其他的細節,大媽就全都想不起來了。

    “你買得這幾件東西值幾個錢的啊?利潤完全補償不了你們煩我的精神損失!贝髬屵是依然咄咄逼人。

    “阿姨,麻煩您再想想吧,這對我們真的很重要。”許青霖沉聲道。

    “那,那行吧!贝髬屢娫S青霖氣度非凡,長得非常帥氣,她煩躁的心情居然平復了一些,沒剛才那么激動了,也聽了許青霖的話,開始仔細地回憶起來。

    江塵予見大媽那偃旗息鼓、從善如流的樣子,不僅在心底吹了聲口哨,感慨道:青霖哥的這張臉,還真是男女老少通殺!如果以后青霖哥選擇出道當明星的話,一定會擁有很多中老年媽媽粉吧?

    旁邊的何遠征卻不耐煩了,催促道:“阿姨,您想起來沒有?想起來沒有?”

    大媽思緒被打斷也沒耐心了,干脆一邊擺貨一邊說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了。一個男的,穿著跟你們一樣的校服,買了兩包衛生巾就走了!

    “那他長得什么樣子?有多高?”江塵予追問。

    “長得跟你差不多,跟你差不多高。”小賣部的賣貨大媽敷衍道。

    “那他長得是跟我比較像,還是跟他比較像?”何遠征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江塵予。

    臉盲癥晚期的大媽說:“我看,跟你倆長得都挺像的,都是兩條眉毛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倒是旁邊這個青年,長得濃眉大眼高鼻梁的,怪好看的。”

    在大媽那個年代,何遠征的長相叫普通,江塵予則長得太柔了,不爺們,他們審美的主流肯定是以許青霖這種為帥的。

    “誒?那難道他就沒有什么特征嗎?”江塵予和何遠征異口同聲的問。

    “沒有沒有,”大媽拿著雞毛撣子趕人,“你們兩個臭小子,不買東西就算了,還問東問西的,真討嫌!

    接著,他們就被大媽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了。

    “遠征,你那么著急做什么,”江塵予嘆口氣,“好不容易憑借青霖哥刷臉得來的機會,就這么被你浪費掉了。”

    “唉,是我的錯。完了,這下線索又斷了!焙芜h征手里拿著幾根口香糖,沮喪的說,又把口香糖遞給旁邊的兩人。

    “是啊!苯瓑m予把口香糖放進嘴里,郁悶的嚼著,“哎,不過大媽記不住也很正常,如果那個小賊只是買了東西就走的話,誰會特意去記住他長什么樣子啊!”

    “可這個范圍實在太廣了,咱們班有這么多男的呢,我們怎么查啊。”何遠征也吃了一條口香糖。

    “是啊,怎么辦呢……”江塵予陷入了思考,而后轉頭問,“青霖哥,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許青霖點點頭,但又不十分確定:“我的確有一些思路,但我的推理也不一定是對的!

    50.“這些是給初中時的予予買的!

    江塵予湊過去,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怎么說?”

    看著予予可愛的小模樣,許青霖只好把內心的想法和盤托出了。

    “好吧,其實剛才我在想,或者這個小偷是激情盜竊。”

    “激情盜竊是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事先沒預謀的犯罪。”許青霖解釋,“或許是一時想不開,也或許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那怎么把小偷抓住啊?”何遠征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許青霖的目光望向遠處,低聲道:“順其自然吧,我有預感,這個小偷很有可能會主動把錢還回來!

    “唉,說到底還只是預感,還是沒有想到什么切實可行的辦法啊!焙芜h征惆悵的嘆氣。

    “別想了,遠征,你還沒吃午飯吧?”江塵予拍了拍何遠征的肩膀,“走吧,咱們去食堂吃點東西吧。下午說不定就要軍訓了呢,吃飽了才有力氣參加軍訓啊。”

    “你們去吧,我已經沒有錢了!焙芜h征垂頭喪氣的。

    “你說哪里的話,咱們都是同學啊,我請客!苯瓑m予非常豪爽道。

    “我付錢!痹S青霖很自覺地接話道。

    何遠征眼睛亮了亮:“班長!副班長!你倆真是我的恩人!真是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

    三人出了小賣鋪,直奔二食堂的方向而去。

    路上,江塵予還在想方設法的安慰何遠征。

    他認真道:“遠征,其實你這情況還不是最慘的!

    何遠征簡直驚掉了下巴:“我都這樣了,我還不慘啊?”

    “我記得,我們上初中的時候,班里也慘遭失竊過,那時候我們班沒裝攝像頭,別說攝像頭了,連黑板都是用的最原始的沒有投影儀的那種,全學校唯一的電子設備就是微機室里的幾臺破大部頭電腦。”江塵予一邊走,一邊回憶道。

    “那你們都丟了什么?有我丟的錢多嗎?”何遠征問。

    “我們班窮啊,來上學的幾乎全是附近村莊的孩子們,哪有什么錢,但丟的可是我們的寶貝。”江塵予說,“當時我們班能被偷得東西,全被偷光了,女生放的七仙女手鏈、男生放的零食、老干媽,甚至我珍藏的辣條和草莓味棒棒糖都被偷了。哎喲,我那幾包還沒拆封的零食啊,可心疼死我了。”

    “什么?”這個可引起了吃貨何遠征的共鳴,他也憤懣起來,“什么賊這么壞!居然連辣條和棒棒糖都偷!簡直罪不可恕。”

    “是啊!

    “那你們確實比我還慘!焙芜h征想開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振作起來!我一定是趕上水逆了。”

    “對,”江塵予繼續安慰他,“遠征同學,你得相信,地球是個圓的,你現在剛好處在比較倒霉的那個點上。你必須起身奔跑,這樣才能擺脫那些霉運,不然你就只能被困在原地。”

    “嗚嗚嗚,小江班長,你可真是個哲學家,你說的太對了。”

    何遠征已經被說服了,甚至還打算等晚上就把自己的空錢包放到桌洞里守株待兔,祈禱那些丟失的錢會被小偷給還回來。

    一旁的許青霖聽了江塵予的話,內心只覺得一陣心疼,他能從予予輕描淡寫甚至開玩笑的語氣里捕捉到他的過去,真的蠻不容易的。

    “你們先去食堂,我有點事!痹S青霖忽然道。

    “好,那我們先去二樓選著吃的,青霖哥,待會如果回來找我們的話給我打電話哦!苯瓑m予道。

    “嗯!痹S青霖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江塵予和何遠征在二樓點了三份大骨頭湯面。

    許青霖則提著一個袋子上樓了。

    “青霖哥,我們在這兒呢!”人聲嘈雜的食堂里,江塵予在一個角落里,沖許青霖招招手。

    許青霖緩步走來,把那袋子放到了江塵予的面前。

    何遠征好奇地問:“副班長,你剛剛去哪了啊?”

    許青霖:“去超市買了點東西!

    江塵予好奇地探頭:“買了什么呀?”

    “喏!痹S青霖修長的手把那購物袋慢慢打開——

    袋子里,是好多包不同品牌的辣條和成串的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這是給我買的嗎……可是我都上大學了,吃這些會不會太幼稚了點啊!苯瓑m予挺難為情的。

    “這些是給初中時的予予買的!痹S青霖認真道,“就當做我來晚的補償!

    來晚的補償么?

    其實,許青霖的言外之意是可惜自己在初中的時候沒有認識江塵予,不能在那時候疼愛他,照顧他,保護他。

    一旁的何遠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搞不明白副班長來晚了為啥要給班長買這么多棒棒糖作為補償。

    沒辦法,何遠征這只牡丹的單身狗思維都是一根筋的,他哪里懂得人家小情侶的暗語。

    “青霖哥,我吃不了這么多的!苯瓑m予小聲道。

    “沒關系,放宿舍里,什么時候想吃了就拿!痹S青霖道。

    “嘿嘿!~班長,副班長對你真好呢!焙芜h征還傻乎乎的鼓掌呢。

    江塵予的臉羞紅了。

    何遠征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不太對勁,他看了看小臉通紅的班長,再看看滿臉寵溺的副班長,忽然感覺自己的頭頂似乎在發光。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是三個好哥們出來約飯,怎么會有一種自己是電燈泡的感覺捏?-

    另一邊,陳家院子里。

    陳小娜吃過飯,躡手躡腳來到陳小波的門前,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門里的陳小波,小心的把那個信封打開,一張張的清點著那些十塊五塊的錢,數了兩遍,總共五百塊,一分錢都沒少。

    他拿著那些紙幣,像拿著萬斤重的鐵幣,壓得他的手疼。

    得想辦法還回去……

    這是他腦子里唯一的想法。

    “奇怪,怎么沒聲音啊。”陳小娜疑惑的嘟囔著。

    “砰,”門被人從里面拉開,陳小娜差點俯身倒進去。

    “哎呀,哥!”陳小娜嗔怪道,“你躲在屋子里干什么呢?都沒有聲音的!

    “不關你的事,”陳小波擺著一張臭臉,“沒什么事,你就趕緊去午休。”

    “有事啊!”陳小娜伸出手,遞給陳小波二十塊錢。

    陳小波驚訝的看著妹妹:“你做什么?”

    “我去超市里看過了,你給我買的那兩包東西挺貴的,大約快三十塊了吧!标愋∧惹纹さ恼f,“我就攢了二十塊,你先拿著吧。剩下的錢,我會想辦法掙來的。哥,謝謝你!”

    “哎,你……”

    不等陳小波拒絕,陳小娜就把那兩張十塊的錢塞到了陳小波手里。

    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陳小波覺得臉上臊的通紅,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鼻子酸酸的,真想給自己兩巴掌,自己都干了什么混賬事!如果被妹妹知道自己其實是個無恥的小偷……

    不行,要不還是聽班主任懟姐的,把錢還回去吧……

    陳小波吸了吸鼻子,手里捏緊了那二十塊錢,下定了決心-

    下午,陳小波提前回到了教室,打算找個機會把那五千塊錢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畢竟,當初他想拿那錢包里的錢,是為了填補團費的空缺和給妹妹買衛生巾。

    現在,這兩件事情都解決了,他再拿著那么多錢,就是純粹的壞了。

    班里沒幾個人,陳小波深呼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他兜里揣著那疊錢,往何遠征的座位那里看過去……只要走過去,把錢放回去就好……

    “吱呀——”此時,教室的門卻被人打開了。

    王云灼像一陣風似的進來,滿臉歡喜,看見在座位上發呆的陳小波,他大聲道:“小波,你發什么呆?你沒看班級群通知嗎?懟姐讓我們快去宿舍換軍訓服,下午咱們就要軍訓了!”

    “。课覜]看通知……”陳小波有些驚慌失措。

    “走吧,咱們一起,我軍訓服忘在教室里了!蓖踉谱茝淖蓝蠢锬昧俗约旱能娪柗瑳_陳小波招招手,“走呀,不然要遲到了!

    “哦,好!标愋〔ㄖ缓冒涯清X又放回書包里,跟著王云灼回到了宿舍。

    男生宿舍的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少年都已經換上了綠色的軍訓服,走廊里的男生們,有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的弱柳扶風,怨聲載道。

    “‘你若軍訓,便是晴天’,這句話還真是靈驗。 币粋瘦弱的男生在窗口,看著大太陽一臉愁容的感嘆。

    “剛剛我看見一群教官過來了,個個盤亮條順,都可帥了!”

    “哪有,我聽說我們班的教官是個大黑塔,很兇很兇的!

    王云灼在心里祈禱,希望學校能對他們實驗小班的學霸們善良一些,即使來不了帥哥教官,來個溫柔點的教官也行啊,千萬別整個特別兇的。他們是來上學的,又不是入伍的。

    王云灼到了自己的宿舍里,他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軍訓服,然后開始涂隔離,擦防曬,最后噴上噴霧。

    灼灼同學護膚的過程,步步嚴謹又精致,讓很多小女生都自愧不如。

    51.“予予,你喘得真好聽!

    “咚咚咚,”收拾完畢的王云灼來到了江塵予和許青霖的宿舍門外,敲了敲門。

    按理說,好哥們之間本來是沒有那么多繁文縟節的。

    還敲門?不踹門進去都算有禮貌的了。

    但是,現在予予談戀愛了嘛,和許青霖的關系也不一樣了,作為知情者,灼灼同學非常自覺的“避嫌”。

    王云灼也是害怕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畫面,到時候多尷尬呀!

    宿舍門被打開了,是許青霖開的門。

    “蛙趣,好帥啊!蓖踉谱频难矍耙涣,許青霖穿上軍訓服之后非常精神,就好像一棵能接受任何暴風雨洗禮的挺拔的小白楊。

    “咳咳,許大帥哥,那個,我們家予予呢?”王云灼的小腦袋往宿舍里看,好奇的問,“被你藏哪去了?”

    “予予在洗手間里換衣服!痹S青霖道。

    “哦,那行吧,那我等他一會兒。”王云灼倚著門框,提了提軍訓褲子。

    說實話,這身寬大的軍訓服穿在王云灼身上,再配上他那頭張揚的紅頭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有點像“美艷小間蝶”。

    “青霖哥,我換好了!苯瓑m予從洗手間里款款走出來,軍訓服穿在江塵予的身上,意外弱化了他的清秀感,還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好看!痹S青霖眼前一亮,贊嘆道。

    王云灼卻能看得出來,予予同學只是表面功夫。王云灼和江塵予是高中同學,兩人的體質都不怎么好,當年在高中的時候跑一千米,他們總是一起墊底的難兄難弟。

    “走吧,小美予,”王云灼過去很自然的攬住江塵予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希望這次的軍訓項目不要太難才好啊。”

    江塵予欲哭無淚,他之所以在洗手間里待那么久,是想起來了上輩子他的軍訓回憶,那真叫一個慘絕人寰,慘不忍睹,悲慘世界啊。

    江塵予剛剛都在想,要不干脆去跟懟姐請個假,不去參加軍訓算了。

    “予予,怎么了?”許青霖見江塵予出神,關心地問道。

    “沒啥,”江塵予惆悵道,“我只是在祈禱……祈禱教官對我們善良一點……”

    “別怕,有我呢!痹S青霖拍拍江塵予的肩膀,安慰他。

    “恩!”江塵予心情緩和了些,這次軍訓,身邊有青霖哥作為男朋友陪伴在自己身邊,或許沒有上輩子那么難了吧!

    說話間,三人便一起來到了軍訓的地點。

    軍訓的方隊是按照班級劃分的,實驗小班的隊伍在A大東南校門的那條主干道的路上。

    雖然是下午了,但外面的太陽依舊很毒。

    王云灼走在路上被曬得不行,他在心里暗暗打算,明天一定要撐個遮陽傘出來,誰說男孩子不能撐遮陽傘了,他才不管別人的眼光呢,自己的皮膚最重要!

    一旁的樹蔭下,有幾個年輕教官正聚在一起說話,看起來都比較好說話的樣子。

    王云灼松了口氣,看來軍訓周應該不會太難熬吧。

    班里的同學都在猜測哪一個教官是他們班教官,這時候,在一群帥氣教官的中間,一個中年男教官站了起來。

    那男教官的年齡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嗓門非常粗,看起來兇神惡煞,好像隨時會打人一樣。

    “我去,予予,你看那個教官,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的,好可怕哦!蓖踉谱茰惖浇瓑m予旁邊小聲說,“他不會被分到我們班當教官吧?”

    江塵予點頭,堅定道:“肯定會。”

    “應該不會吧,”王云灼搖搖頭:“你看,這教官好像是總教官呢,我看那幾個年輕的教官都聽他指揮呢!

    “你太天真了,灼灼!苯瓑m予話音剛落,就見那教官往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實驗小班的同學們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滿臉都寫著“拒絕”兩個大字。

    同學們內心都在大喊:你不要過來!

    可那個中年教官卻完全不在乎這群小屁孩的心情,吹了一聲口哨,示意他們快速集合。

    實驗小班的同學們不情不愿得站好了。

    中年男教官沒像其他教官一樣帶著小喇叭,他自己一開嗓子就好像帶了擴音器:“同學們,我姓沙,這個星期由我擔任你們班的軍訓教官,希望你們能好好配合。我說什么命令,不要質疑,去百分百的執行就行了。聽明白沒有?”

    “?好強勢!

    “明白!

    “聽明白了……”

    實驗小班的同學們被這位沙教官問得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所以回答的就不太整齊。

    沙教官立刻生氣地開訓,破口大罵道:“我說你們這破班是怎么回事?就這樣還是A大重點培養的高材生呢?連話都不會說嗎?你們是一個班,不是五十個班!團結懂不懂?重新回答!五遍!”

    “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

    實驗小班的同學上來就被這教官給了個下馬威,硬是把剛剛的“聽明白了”重復了五遍。

    “我軍訓的風格很簡單,就是一個字,練。”沙教官聲音很大,說話也斬釘截鐵的,非常有力度,“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讀書的大學生,只要是被我訓練了,那就是我的兵,你們記住,在我手里訓出來的,沒有孬兵。”

    實驗小班的同學們意識到這個人不好惹,一個個地,趕緊挺直了身子。

    “來,咱們先來個開胃菜。”沙教官指了指遠處操場上的紅色塑膠跑道,“先跑個八百米和一千米試試,女生八百,男生一千!

    “啊???”這個要求一出,班里的同學們立刻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沙教官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啊什么?我們在部隊里,每天五公里都是當開胃菜的,一天不跑五公里就感覺今天白他娘的過了!男生跑一千,女生跑八百,這難道不是你們大學體測的規矩嗎?再有質疑的,就全班一起加練!

    這下,沒有人敢再開口說話的了。只好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操場走去。

    江塵予的心涼了一大截,他體育從小就不好。學校的操場比較正規,一圈是400米的,一千米就意味著要跑兩圈半。

    沙教官吹了一聲口哨,班里的學生們都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和已經死透的心上路了。

    才剛剛跑了大半圈,江塵予就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

    他頭頂著大太陽,雖然帶著軍訓帽子,可還是覺得曬。這個操場怎么那么大!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抬不動。

    隊伍里也有同學在唉聲嘆氣,議論紛紛。

    “這什么教官啊?真是離譜!”

    “是啊。你看他說話時長得血盆大嘴,就好像鯊魚一樣!

    “我看,咱們以后就叫他鯊魚算了!”

    江塵予根本沒心思去接話,光是往前跑就用盡他最后的力氣了。

    這時候,許青霖不聲不響的跑到了江塵予旁邊,與他并肩跑著。

    江塵予見許青霖過來了,他囁嚅著叫了一聲:“青,青霖哥!

    江塵予緊咬著下唇,壓抑著喘息聲,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好看的鎖骨上,眼圈因為堅持不住而委屈的紅著。

    即使許青霖的定力再堅定,看到江塵予這幅模樣,他也沒辦法不動容。

    許青霖柔聲道:“予予,乖,堅持。現在不要說話,跑的時候注意調整呼吸節奏。”

    “可是,我好累啊,快堅持不下去了!苯瓑m予一說話,就忍不住喘,他張大了嘴,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可是,長大嘴之后又覺得嘴里干得冒煙兒,嗓子里甚至還有一絲血腥味道。

    江塵予那張清秀的臉上,表情非常痛苦,忍得辛苦卻又十分倔強。

    雖然,此時非常不應該胡思亂想。

    可是,許青霖看見江塵予這幅嬌弱的小模樣,還是忍不住想歪了。

    “予予,你喘得真好聽。”許青霖靠近江塵予,用耳語般的聲音調侃道。

    “青霖哥,你……你別看我……”江塵予的小臉漲得通紅,十分不好意思。

    許青霖就這么不遠不近的控制著距離,欣賞著江塵予這幅氧氣不足、累到失神的模樣。

    “為什么不讓看?”許青霖問。

    “我現在,很狼狽,不好看。”江塵予喘息道。

    “好看,予予什么時候都好看!辈贿^許青霖不敢再逗他了,怕他跑步的時候說話會岔氣。

    許青霖只是默默地陪在江塵予左右。

    “哇塞,你們快看吶!孟世澤跑得好快。√靺!好帥!”旁邊的女生發出一陣驚呼。

    江塵予抬眼看去,發現孟世澤已經跑在隊伍最前面,成為班級的領頭羊了。

    他想起來,上輩子也是這樣,孟世澤的一千米跑了全班第一名,還被教官點名表揚了。

    而青霖哥,上輩子好像跑得也不是很快,他一直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起跑完的這一千米。

    或許,青霖哥的體育也不太好吧。

    許青霖見江塵予的眼睛一直在追隨著隊伍最前面的身影,不由得一陣吃醋。

    “予予,你也覺得孟世澤那樣子很帥么?”許青霖語氣酸酸地問。

    江塵予搖搖頭:“沒有啊。”

    許青霖的語氣有些傲嬌道:“你如果喜歡,我也可以的。”

    江塵予抬頭,驚訝道:“誒?”

    52.“但是我想和予予接吻啊!

    還不等江塵予做出反應,就發現許青霖在慢慢地加速。

    許青霖沖江塵予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然后自信地揮揮手。

    其實,他很舍不得江塵予,如果可以選的話,他肯定打算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慢慢陪在江塵予身邊。

    但許青霖實在受不了江塵予的目光落在別人的身上。他吃醋了。

    想到這里,許青霖心中有火,腳下生風,跑得更快了。

    “哇!你們快看!許青霖跑得好快啊!”一旁的女生激動地喊起來。

    “怎么有人跑得這么快,表情還那么淡定的啊!這表情管理絕了!好冷酷,好帥哦!”女生們不停地夸贊著。

    江塵予想了想,上次在青霖哥家里住了一晚,那時候就看過青霖哥的超模身材了,那身材一看就是練過的,所以青霖哥的體育肯定很好才對。

    那之前青霖哥難道是不想跑那么快?

    女生們還在嘰嘰喳喳,興致勃勃的討論,江塵予的內心卻有些小無助。

    他發現,自己的體力是真的不好,甚至連班里的女生都不如。

    這群女生居然可以一邊跑八百米,一邊談笑風生地看帥哥。而江塵予只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在陸地上溺水的人,只能用力的擺動小胳膊和小細腿,用力的劃著往前,再往前。

    孟世澤更是被氣死了,眼睜睜地看著許青霖從自己的身邊超過去,而他心里非常想反超,可體力卻跟不上。

    望著許青霖帥氣的背影,孟世澤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敗者食塵,望塵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

    聽著遠處女生們的加油聲,他嫉妒得簡直快原地爆炸!上天不公!憑什么許青霖就學習好長得好體育好家境好?

    孟世澤真不知道該找誰說理去。

    只因為予予的一個眼神,許青霖就像打了雞血般加速前進,很快就跑完了這一千米。當許青霖沖過終點線的時候,竟然足足拉了其他人一整圈。

    沙教官的眼睛非常亮,好像發現了一個體育天才,他走過來,贊賞道:“可以啊,小伙子,體力不錯。 

    許青霖都沒怎么喘,臉色也沒變,明顯非常輕松。

    “你有沒有入伍當兵的打算?”沙教官非常欣賞這個好苗子,極力推薦道,“等你上大二就可以申請了,學籍給你保留,到軍隊里當兩年兵再回來繼續學業。”

    “不行啊,教官,我舍不得我對象!痹S青霖非常坦誠的說道。

    “你真是糊涂啊!好男兒志在四方,就非要因為一個女人絆住腳嗎?”沙教官嗤之以鼻。

    許青霖笑了笑:“不是女人。”

    懵逼的沙教官:“??什么意思?”

    許青霖指了指操場的方向:“教官,我過去陪我朋友跑了!

    說完,許青霖就往江塵予的方向跑過去。沙教官還站在原地,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此時,江塵予和王云灼已經在隊伍的最后吊車尾了,他們倆個好閨蜜,就好像是古代的千金大小姐穿越到現代,步子邁不開,小腰扭啊扭的,累得不要不要的。

    雖然非常非常想放棄,但江塵予還是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絕對不能放棄!想他雖然從小體質不好,但總歸自己的身體還是健康無病無災的,連女生們都在堅持往前跑呢,他怎么能半途而廢!

    許青霖也跑過來,在操場的外側陪著江塵予,他一邊跑一邊鼓勵道:“予予,加油!”

    看著身邊的許青霖,江塵予又獲得了一些堅持的勇氣,他咬牙堅持。

    許青霖繼續鼓勵道:“予予,你可以輕輕捶捶腿,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要去想前面還有多遠的路,一直往下跑,就一定會達到終點的。你可以的,寶貝!

    “恩!”江塵予一邊跑,一邊捶了捶腿,好像真的好點了。

    最后,他們緊跟著大部隊,總算跑完了這要命的一千米。

    魔鬼一樣的沙教官看了看滿操場躺尸的學生,暴躁道:“都給我起來去走走!剛跑完步不能躺下不知道嗎?”

    沙教官一腳一個小朋友,把人踹起來,催他們快點去走走。

    他一邊罵,一邊給他們講道理:“你們記住了,老子今天讓你們跑得這個一千米,只是你們人生路上最簡單的一個坎,以后如果你們誰遇到了比這更難走的路,就給我好好想想,今天是怎樣堅持下來的,如果真遇到事兒了,誰也不能輕易放棄自己!”

    “沙教官,”王云灼大著膽子問,“我們都跑完一千米了,能不能待會兒讓我們好好休息一下。∥医裉煺媸遣恍辛耍 

    沙教官笑瞇瞇地點頭:“可以,放心,一會咱們就休息會兒,不訓練這么高難度的項目了。好了,現在,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快速喝水,集合!

    聽到只有三分鐘的喝水時間,學生們迅速作鳥獸散,四散而去。

    學生們立刻來到了自己的水瓶旁邊,拿起水壺就開始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水來。

    江塵予因為剛剛跑完步嗓子很難受,所以把自己水壺里的水全喝光了。許青霖見他沒水喝,于是主動遞去自己的水壺。

    “給,天氣熱,多喝一點!

    “可是……”江塵予咽咽口水,他真的非常想喝,可又有些猶豫地問,“青霖哥,你不是有潔癖么?我聽夏知遠說,你特別不喜歡和別人用一個杯子!

    “但予予不一樣啊!痹S青霖眼神溫柔,仿佛讀懂了他的疑惑,催促道,“你喝一口,我就告訴你哪里不一樣!

    “好。”江塵予于是也不再扭捏,接過許青霖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

    江塵予擦擦嘴,問:“青霖哥,你說吧,你為什么愿意跟我用一個杯子呀?”

    許青霖耐心地解釋道:“因為用一個杯子代表著‘間接接吻’啊,如果我不愿意和別人接吻,就肯定不愿意和他用同一個杯子。但是,我想和予予接吻啊。”

    許青霖說完這句話,就拿過江塵予的唇碰過的杯子,然后喝了一口水。

    望著許青霖的舉動,江塵予的小臉迅速變紅——青霖哥,他這分明是在故意撩自己吧!

    還不等江塵予平復“怦怦”的心跳,沙教官就在集合點吹口哨了。

    “走吧,予予,咱們快去集合吧!”王云灼喊著他們,于是,他們三人快速的歸隊了。

    直到到了隊列里站好,江塵予的腦子里還都是許青霖剛剛那句“想和予予接吻”。

    天吶,青霖哥,想和自己接吻誒!

    青霖哥的嘴唇,弧度那么好看,看起來那么柔軟,不知道會不會很好親啊……

    完蛋,剛剛平復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加快了,江塵予現在完全不敢往許青霖的方向看,怕偶然間和許青霖的一個對視,就能讓他白皙的小臉又變紅溫了。

    一邊還有幾個拖拖拉拉,歸隊步子慢的女同學,沙教官根本不寬松,他看著自己的手表大聲喊著:“待會遲到的,不論男女,俯臥撐三十個!”

    這下子,學生們都慌了,趕緊扔下水杯,一路小跑著歸隊。

    沙教官還站在原地,變態的倒計時:“三,二,一!立正!”

    學生們立刻原地停止了腰板,目光清澈又堅定地望向前方。

    沙教官點點頭,在心里偷偷夸了夸這群毛孩子,真不愧是實驗小班的學霸,理解力和執行力都是在線的。

    王云灼看著魔鬼教官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于是他壯著膽子問道:“沙教官,接下來我們訓練什么項目啊?不跑步了吧?”

    “不跑步了。”沙教官大聲道,“接下來,訓練大家站軍姿,這是在考驗你們有沒有耐心!一定要記住,待會在隊列里站軍姿的時候,手不許亂動,頭也不許亂轉,擦汗要打報告,抓癢也必須打報告,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學生們心底非常不服,但有之前被罰了五遍“聽明白了”的前車之鑒在,他們還是非常整齊的回答了。

    王云灼撇撇嘴,小聲對江塵予道:“什么站軍姿,說白了不就是罰站么。”

    “確實是罰站!苯瓑m予也很無奈地小聲道,“還是在這么熱的天里罰站。”

    雖然此時已是下午,像火球一般的太陽也已下山了,但現在這天氣,就好像把燃燒的火球拿走之后的爐子,雖然沒了明火,四周卻還是非常悶熱的。

    隊列里有人打報告:“報告教官,擦汗!”

    沙教官:“擦!”

    “報告教官,扶帽子!”

    沙教官:“扶!”

    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打報告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沙教官卻絲毫沒有讓他們休息一會兒的意思。

    王云灼忍不住了,臉上表情不變,嘴唇盡量保持不動地跟江塵予說著悄悄話:“予予,要不,我假裝暈倒吧。”

    江塵予也心動了,秒懂灼灼的意思:“然后我送你去醫務室?”

    “嗯哼,必須的。這樣你不就也不用訓練了!”王云灼心中得意,“咋樣,是不是個好辦法?”

    “我的灼,我愿意稱你為天才!”江塵予夸贊道。

    53.勁爆,和予予一起洗鴛鴦浴

    王云灼往旁邊看了看,又作罷道:“可是我不好意思啊!

    江塵予驚訝:“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嘖,瞧你這話說的,哪個少年不懷春啊,”王云灼羞澀道,“這不是因為夏知遠的方隊就在咱們方隊旁邊嗎?我怕待會兒我暈倒了動靜太大,嚇著他咋辦!

    江塵予點點頭,覺得有道理:“那好吧,我看咱們還是好好地站軍姿吧!-

    眾學生打了幾次報告,發現沙教官完全沒有讓他們休息的意思,也就只好放棄嘗試了,只能偃旗息鼓地乖乖站軍姿。

    雖然,同樣是站軍姿,但即便是一件最簡單又普通的小事,也總會有人做得出類拔萃。

    沙教官看到許青霖的軍姿,非常贊賞的點點頭,道:“這位同學,請出列!”

    “是!”許青霖應了一聲,而后瀟灑走出隊列,跟著教官的口令,轉身,立正,一臉正氣地面向方隊。

    沙教官指了指許青霖,毫不吝嗇地夸道:“來來來,大家看好了,這位同學才是最標準的軍姿!”

    隊列里,有對他兩眼冒星星崇拜的,也有對他嗤之以鼻不屑的。

    許青霖呢,他自巋然不動,作為榜樣的形象站在隊伍最前面。

    沒辦法,毀譽由人吧,反正許青霖早就習慣了優秀-

    暮色四合的時候,軍訓終于結束了。

    傍晚,各個訓練的方隊都已經解散,學生們有的直奔食堂去吃飯的,但更多的人選擇抓緊一切時間換衣服,去洗澡。

    由于A大還在整改男生宿舍的水電系統,所以他們宿舍里的浴室暫時用不了。

    好在A大和隔壁高中的內部是連在一起的,只需要過一座橋就可以去隔壁學校了。

    “予予,走,一起去隔壁附中洗澡?”王云灼提著一個精致的小籃子,里面放著他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各種洗澡用品。

    “可以啊!苯瓑m予點頭,他記得附中有兩家澡堂,都不是很貴,是統一價格,五塊錢一人,就是條件不太好。

    “我也去。”高冷的男神許青霖同學戀愛后就是個粘人包,他是真的很想和江塵予黏在一起,想隨時隨地跟在予予的后面。

    “?”江塵予有些為難,貼心的勸道,“青霖哥,你不回家洗嗎?那個澡堂的條件,真的不是很好誒……”

    許青霖問:“予予怎么知道?”

    江塵予一噎:“我猜的啦,高中里的澡堂嘛,肯定是那種沒啥隱私可言的,而且,現在大家軍訓完了應該都要去洗澡吧,人估計很多,很擁擠!

    沒有隱私可言?許青霖捕捉到關鍵詞,內心拉響了最高警報,那他就更得去了。他要當予予的保護神!絕對不能讓予予被別人占便宜!

    “沒關系,我就想和你一起!

    “……好吧,那我們去買東西吧!

    于是三人到了商店里買了些必備物品,就一起提著籃子到了隔壁高中里。

    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有背著沉重的書包放學的悲慘高中生,也有穿著拖鞋拎著小籃子的苦逼大學生。

    “予予,咱們去哪家澡堂洗啊?”王云灼問。

    “去第二家吧!苯瓑m予記得,第一家澡堂是個戴墨鏡的大爺開的。

    那家澡堂沒什么前臺,就是兩層小樓,一樓是燒鍋爐的地方,那大爺不停地拿著大鐵鉗子往爐子里添著煤炭。

    由于整年對著明火,為了保護眼睛,大爺就戴起了墨鏡。第一家澡堂的設備,可謂是非常簡陋。這讓江塵予覺得自己就像進了大鍋里的等著被煮熟的小豬崽崽。

    第二家是一對中年夫妻開的,環境還算干凈,但也毫無隱私可言,里面就是公共澡堂,隔間與隔間之間,用最簡單的白色塑料布隔開。

    而且,那塑料布還非常薄,從外面完全看得見里面洗澡的人的身影,這感覺就好像霧里看花,帶著朦朧美。

    說實話,兩家澡堂的環境都不是很好,但瘸子里面選拔將軍,如果非要硬選的話,那還是第二家吧!

    三人拿著東西到了第二家澡堂,許青霖這個富家哥兒從來沒來過這么簡陋的地方,等付了錢進去澡堂里面,許青霖感到一陣驚奇。

    這個澡堂的洗澡位置已經爆滿了。

    而排隊的男大學生們,居然沒有在換衣區等待,而是直接穿著貼身的小褲褲,光著膀子在澡堂中間排起了長隊。

    這就意味著,你正在忘情地洗著澡,你的前方卻剛好有個觀眾對著你的身子,欣賞你的表演。你轉身不是,正著身子也不好,真的非常尷尬。

    這還不是最讓人意外的。

    由于都是男生,洗澡比較快,所以澡堂里隨處可見兩三個人一起用一個淋浴頭洗澡,搓背的場景。

    不得不說,這群異性戀玩得可真花。。!

    王云灼卻非常心大,他毫不介意這些,而且他的運氣也比較好,剛排了一會兒,那個洗澡位的人就洗好了,于是他就喜滋滋的進去開洗了。

    江塵予在水霧朦朧的澡堂里看到身后的許青霖臉色變了又變,于是貼心道:“青霖哥,你是不是覺得不舒服。恳唬阆然丶?”

    其實,江塵予也不太好意思。

    他真害怕待會自己洗澡的時候,青霖哥會像個守護神似的堵在門口,把周圍人都擋住,然后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啊,想想那畫面也太讓人害羞了!

    “不回去。”許青霖很堅定,“就要跟著予予!

    江塵予:“……好,好的!

    終于,江塵予排到了一個洗澡位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許青霖道:“青霖哥,要不你先洗?”

    許青霖道:“沒關系,你先洗,我在旁邊幫你擋著!

    江塵予徹底慌了,一語成讖了:“青霖哥,不用了,還是你先洗吧!”

    面對一個空出來的洗澡位,兩個人兄友弟恭的讓來讓去,旁邊的一個男生看不下去了,他直接站出來,豪爽道:“讓什么讓啊,要我說,干脆你倆一起洗得了!”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并且心里的想法很不同。

    江塵予:???這位大哥,你鬧不清情況能不能別亂說話啊。

    許青霖:謝謝兄弟的好建議。

    旁邊那男生還非常助攻地把兩人推了進去:“哎喲喂,大家都是男的,有啥不好意思的。磕銈儍蓚人一起洗,還洗得快呢,行了行了,快進去吧你們!”

    江塵予的臉紅得快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澡堂里氧氣不足,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開氣。

    看見江塵予臉紅,那男生還貼心的把自己帶的長浴巾給他們搭在了上方的門框上,這樣外面的人就完全看不到他們在里面做什么了。

    外面那男生做完這一切,十分爽朗道:“好了,這下不用臉紅了吧!多大點事兒啊,又不是洗鴛鴦浴!”

    被強行助攻的江塵予欲哭無淚:大哥,你懂不懂啊,這位是我剛剛談的男朋友,你把我倆都推進來了,你跟我說,這不叫鴛鴦浴叫什么?!

    “咳。”許青霖的臉上也難得有了一絲紅暈,為了掩飾害羞,他輕咳了一聲,溫聲道,“予予,要不,脫衣服吧!

    江塵予捏緊了自己小褲褲的邊緣,滿臉紅暈,可憐兮兮地看著許青霖。

    許青霖一臉正氣地保證:“予予別怕,這里這么多人呢,我不會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的!

    結果,許青霖才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江塵予的身體竟然起了異樣。

    許青霖驚訝地低頭看了看小小予,又抬頭看了看害羞的予予,完了,老婆太誘人了,這下,他真的憋不住了。

    ……

    王云灼早就洗完了,在澡堂大廳里,百無聊賴地等著許青霖和江塵予。

    等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慢悠悠的出來,幾乎是許青霖和江塵予出來的第一瞬間,王云灼就發現了兩人的異樣。

    不僅江塵予的臉紅紅的,許青霖的臉竟然也有些微紅,不正常啊!

    王云灼非常八卦地跑過去問:“我說,你們倆不會是一起洗得澡吧?”

    江塵予點點頭:“……嗯。”

    “我焯。。≌嬉黄鹣吹脑璋?!”王云灼一聲驚呼,“你倆不會沒憋住,在里面就干了吧?!”

    許青霖提醒他:“你小點聲!

    江塵予也小跑過來,捂住小喇叭灼灼的嘴巴,倔強道:“噓,我倆是清白的!”

    “絕對不可能,”打死王云灼他都不信,他抓著予予道,“我的予啊,別騙我,你倆在里面絕對有事兒,啊啊啊,告訴我好不好?一個細節都別落!”

    王云灼現在就好像瓜田里吃不到瓜的猹,他急啊!

    江塵予害羞地頭都不敢抬了:“灼灼,你別說了……”

    “哎,好巧啊,你們也在這里洗澡啊!”此時,何遠征也提著小籃子從另一個方向出來了,看見三人在原地說話,于是主動過來打招呼,“在聊什么呢,這么激動?”

    “哦,沒什么啦,嘻嘻。”王云灼見有同學在,也就不好再追問予予細節了。

    夏蟲不可語冰,異性戀不可語基。

    王云灼轉移話題道:“對了,遠征,你之前丟得那些錢找回來了嘛?”

    54.“是我偷了你的錢。”

    何遠征搖搖頭,嘆氣道:“還沒影呢,估計是找不回來了吧。唉。”

    “可惡的小賊!”王云灼義憤填膺。

    “王老師不是說報警了嘛?那警察過來了嗎?”江塵予關切的問。

    “沒有呢,”何遠征道,“那警察是王老師的朋友,好像是刑警隊長,平時也挺忙的,我今天又跑去問王老師了,他說那警察明天休假,會過來幫我看看!

    “啪——”身后,不知誰的洗澡籃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四人被這聲響嚇了一跳,轉身去看,發現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同學,陳小波。

    陳小波此時正滿臉驚恐地看著四人,腳下,洗澡籃子歪在地上,里面的物品灑落了一地。

    還是王云灼反應最快,他小跑過去幫陳小波撿起地上的東西,關切的問他:“小波,你怎么了?”

    陳小波有些慌神,不敢看王云灼的眼睛。

    何遠征走過去,問道:“小波,你沒事吧?怎么感覺你好像是被嚇到了!

    “我,我沒事!闭f完這話,陳小波就要落荒而逃。

    “哎,別急著走啊,”何遠征道,“班長和副班都在這里,咱們都是一個班的,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聊聊天。”

    江塵予也贊同道:“是呀,一起走吧!

    “那……好吧。”雖然陳小波非常不情愿,但其他幾人的盛情實在難卻。

    好巧不巧,他們幾人出了澡堂不遠,就遇到了陳小波的妹妹——陳小娜。

    陳小娜小巧可愛,長相精致,青春靚麗,此時她正被一群女生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

    看見哥哥的身影,陳小娜就像個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地過來打招呼:“哥!你來我們學校洗澡啊!”

    “嗯,娜娜。”陳小波有些不自在地應了一聲。

    “哇,這是你妹妹啊,長得好可愛!焙芜h征目不轉睛地盯著陳小娜稱贊道。

    “謝謝學長夸獎!”陳小娜笑了笑,看得出來,她的性格非常爽朗好相處,完全不像陳小波那樣別扭。

    “好了,你快去學習去吧,一下課就往外跑,成績怎么能好?”陳小波絮叨著。

    “知道啦!”陳小娜調皮的眨眨眼睛,然后一溜煙兒跑掉了。

    “小波,我說,你怎么跟個爹似的,夠嚴厲的啊,”王云灼調笑道,“你看你妹妹多可愛!怎么整天就是讓人家學習學習的!

    “是啊,小波,你妹妹多大了?”何遠征頗有興趣地問道。

    “她14,今年高一了,跳了幾級上來的!标愋〔ù稹

    “哦,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啊。那是得以好好學習為主!焙芜h征一聽陳小娜的年齡,也就熄了心中剛剛燃起來的小心思。

    一路上,幾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不知不覺就走了很遠的路,跟同學們聊得越多,陳小波心中就越羞愧。

    他決定,就今晚,等今晚的晚自習下了課,他就悄悄把那些錢放回去-

    大學的晚自習是自愿上的,其他班的同學或許偷懶在宿舍里躺平不來上自習了,但實驗小班的學生們,大多都選擇在教室里學習。

    一天過去了,實驗小班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好像那件盜竊案也被艱苦的軍訓給掩蓋了,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只是為了防止瓜田李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同學們都避免一個人逗留在教室里,下課鈴一打,全都飛也似的跑了。

    晚自習,班里只剩下幾個打掃衛生的值日生低頭忙碌著。

    “團支書,你還不走?”最后一個倒垃圾的值日生提著垃圾桶回來,發現陳小波居然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哦,”陳小波隔著書包布料,捏了捏里面裝著錢的信封,說,“我還有一道題不會,等做完就走。”

    “學霸就是學霸啊。”值日生感慨。

    怪不得人家成績這么好呢,也太用功了。

    世界上悲慘的不是有比你強的人,而是那些比你強的人還比你用功,這才是最慘的。

    “陳學霸,那你做題吧,你如果最后走的時候,記得關燈哈。”

    “知道了,放心吧!

    看著班里最后一個人也離開教室,陳小波左顧右盼,確定教室內已經空無一人了,于是他從書包里拿出信封,緩緩起身,往后排某個座位走過去-

    “哎呀!”何遠征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剛走到一半,他就叫了起來。

    “怎么了?”王云灼問。

    因為江塵予和許青霖都回許青霖家住了,王云灼這幾天就經常和何遠征一起走。

    何遠征道:“我錢包忘了帶了!我想回教室一趟,我還想去食堂買點宵夜吃呢。”

    “嗯?”王云灼疑惑,“你錢包里不是沒錢了,只剩下個空包了嗎?你還回去拿它干什么?”

    “那也不行,上次已經丟過一次東西了,”何遠征堅持道,“我提醒過自己要養成‘隨身攜帶貴重物品’的好習慣的!我必須回去拿錢包!”

    “行了,沒差啦,”江塵予拍拍何遠征的肩膀說,“這個好習慣,等下次再養成吧,宵夜先用我的飯卡,走吧!

    “你飯卡里的錢還夠嗎?”何遠征怕自己太麻煩王云灼了。

    “妥妥的夠啊,”江塵予往兜里一掏,也叫了起來,“哎呀!”

    “怎么了?”何遠征問。

    “我把飯卡忘在教室里了!苯瓑m予郁悶的說,“這下看來,咱們不回一趟教室是不行了啊!

    “看來是天意了。”何遠征苦笑道。

    兩人折返,走上樓梯。

    突然,何遠征嚴肅的捂住了王云灼的嘴巴,帶著他躲到樓梯一側。

    “喂,你干什么?你正常點,我害怕!蓖踉谱票牬笱劬ν芜h征,滿眼的疑惑。

    “噓,灼灼,你看。”何遠征揚揚下巴,示意他往班級里看。

    王云灼伸頭,他看到班里的前門鎖好了,但后門還開著,透過中間窗戶的窗簾縫隙,看見有一個黑影站在何遠征的座位旁,看黑影的動作,好像是在低頭翻找什么東西。

    “小偷?!是那個小賊嗎?”王云灼壓低聲音,用氣音說著。

    “不知道,”何遠征心中激動,點頭又搖頭,“別出聲,咱們繞到后面去看看情況!

    “好!”

    于是,兩人弓著腰,輕手輕腳的走著,準備繞到后門處,仔細看個究竟-

    這邊,陳小波走到何遠征的座位前,手忙腳亂的拿出黃色信封,他從里面把那些錢掏出來,從中間折了一下。

    本想著就這樣馬馬虎虎的把錢放到何遠征的桌洞里就趕緊走人的。

    但他又擔心會有別的小賊順手牽羊,于是他拉開何遠征的書包拉鏈,想把錢放到書包里。

    “咦?”陳小波發現,何遠征根本沒有吸取這次丟錢的教訓,他居然還敢把錢包放在教室里。

    陳小波嘆了口氣,想著好人做到底,還是把這些錢全都放到何遠征的錢包里吧。

    這樣做,是不是就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了?

    正當陳小波打開何遠征的錢包的那一瞬間,忽然,后門處有兩個人站定,怒吼了一聲“誰”?!

    這個聲響讓陳小波本來就高度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更緊張了。

    “。 标愋〔ū徽鸬耐肆藘刹剑置δ_亂的把何遠征的錢包和自己手里的錢都扔了出去。

    而后,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誒?小波,是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王云灼看著散落在屋子各處的零錢和因腿軟倒在地上的陳小波問道。

    “我……”陳小波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哎呀!這不是我的錢包嗎?”何遠征在地上撿起那個空錢夾,他的大腦有些宕機,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

    難道,陳小波就是那個偷自己錢的小賊?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這邊,王云灼已經把地上的陳小波拉了起來,奇怪地問:“小波,這些錢是怎么回事?”

    面對同學的質問和當場對峙,陳小波覺得自己無力狡辯,而且他也并不想狡辯。

    此時,陳小波就像個漏氣的氣球,頹然的耷拉著腦袋,他低低的說:“對,是我,是我偷了你的錢。對不起!

    “居然是你!”王云灼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你藏得夠深!你做什么不好,非常偷別人的錢!”

    “你這個混球!”何遠征也上前錘了他兩拳,“你害我整天提心吊膽的!我還以為,我的錢再也回不來了呢!”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标愋〔ㄊ裁匆膊荒茏觯皇且粋勁兒地低頭道歉。

    “遠征,現在怎么辦?”王云灼問。

    “還能怎么辦?我要把他交給教導處的王老師。”何遠征實在氣得不輕。

    “我覺得也是,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兩人就像古代押解犯人似的,把陳小波的胳膊別到背后,一人壓著一只胳膊,往樓下走。

    他們剛出教室門口,迎面就走來一個身材嬌小的馬尾辮女孩。

    女孩看了他們一眼,詫異的望著陳小波,喊道:“哥?”

    55.“那我可以認你當我哥哥嗎?”

    一直低著頭的陳小波抬起頭,看著女孩慌張地問:“娜娜,你怎么在這?”

    “我,我有點事找你!闭f完,陳小娜用滿含敵意的眼光看著王云灼和何遠征問,“你們在做什么?”

    陳小波直起身子,嚴肅的勸著妹妹:“娜娜,你先回家,哥去處理點兒事情,很快就回去!

    何遠征見陳小波脫離了控制,又把他身子壓下去,說:“喂,你老實點!”

    “你們干嘛?!”陳小娜見狀,沖了上去,“不許你們欺負我哥哥!”

    何遠征慫了,手下放松了些,語氣放軟道:“呃,你別誤會啊,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欺負他……”

    “你們這是校園暴力!這是霸凌!”陳小娜突然跳到何遠征面前,身高不到一米六五的她只到一米八的何遠征胸口處,她抬起小拳頭,用力的捶著何遠征的胸口,“大壞蛋,你快放開我哥哥!!”

    拳頭雖小,力道很足。

    在那如雨點兒般落下的小拳頭里,何遠征被捶得直咳嗽,他忙討饒認輸道:“大小姐,姑奶奶,娜娜姐,別錘了。我放,我放人還不行嗎?”

    王云灼見偷錢的反而打上被偷的了,心中正義感爆棚,他正義凜然地說道:“小丫頭,你不用打他,我們抓你哥的是有原因的,你哥偷了錢,我們現在要去教導處舉報他。”

    “什么?”聞言,女孩停下了手,拳頭慢慢松開,轉身望著陳小波,難以置信地問,“哥,他說得是真的嗎?難道……爸給你的那個大信封里的東西,是錢嗎?”

    陳小娜早就察覺到哥哥有些不對勁,但她不愿意把哥哥往壞了想。

    陳小波像丟盔棄甲的敗將,頹廢的倚著墻,嗓子里像塞了一萬根針,半晌,才艱難的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一個“是”字。

    “是真的?為什么!為什么!”陳小娜眼圈通紅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最親近最信任的人。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直崇拜,視作榜樣的哥哥會做出這種事情!

    “小娜,你聽我說……”陳小波拉住女孩的胳膊才剛要解釋,卻被女孩狠狠地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這個耳光聲音極大,在場的三人全都愣住了。她的巴掌扇到了陳小波的下巴處,因為女孩的個子太矮了,打耳光都打不到臉頰上,但這一耳光的力氣可不小,陳小波的半邊下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了。

    “我不要聽你解釋!你不配當我哥嗚嗚嗚!”陳小娜一邊哭,一邊撲過去捶陳小波,“我討厭你!”

    旁邊的兩個人看的目瞪口呆:“……這姑娘,怎么這么暴力啊。”

    在妹妹失望的眼神中,陳小波流下了悔恨的眼淚,他最后堅持的冷硬防線終于崩塌了。

    他哽咽著說:“其實,我也不想偷錢的啊,我只是收了班里的團費,錢不見了。我害怕極了,我想著,先用何遠征的錢填補上空缺,以后再慢慢的還回去,我真的不想偷錢的嗚嗚嗚。”

    “……原來是這樣,”何遠征若有所思道,“不對啊,那我的飯卡也是你拿的嗎?你拿錢就拿錢,為什么飯都不讓我吃了?”

    陳小波吸吸鼻子:“拿錢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了,回家之后,才發現把你的飯卡也拿走了!

    “那你用我的飯卡買衛生巾干什么?”何遠征還是不懂,非常正經的問。

    陳小娜聽了這個問題,白皙的小臉迅速變得粉紅。

    王云灼看明白了,悄悄地踹了何遠征一腳。何遠征看了看陳小娜的表情,也反應過來,他也立刻閉嘴了。

    何遠征沒想到,陳小波家里,居然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何遠征想,既然錢回來了,要不還是不追究了吧。

    “其實,我們都是同學,沒必要非把這事兒鬧大,剛剛,我是在氣頭上,太生氣了。”何遠征松開了逮住陳小波的手,聳聳肩道,“要不這事兒還是算了吧,我的錢回來了就好了。”

    陳小娜感激的看了何遠征一眼。

    “遠征,謝謝你的原諒,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怕了,”陳小波淡然說,“做錯了事,就得接受應有的懲罰。我想通了,我偷錢,確實不對,即使你們把我送去教導處,我也絕不會記恨你們,我會面對我的錯誤,戰勝它,改正它!

    “哥,你說的對,知錯就改才配當我哥。”陳小娜抬頭看了看陳小波,“不管哥要承擔什么樣的懲罰,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嗯,好。”陳小波揉了揉陳小娜的小腦袋。

    何遠征看著這兩兄妹手足情深的模樣,不禁有點羨慕,真希望自己也能有個妹妹!

    “沒事,我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了。”何遠征說完,又非常關心地問陳小娜,“對了,小娜,你怎么這么晚,還跑來我們大學?是有什么急事找小波嗎?”

    陳小娜剛好被問到了傷心處,淚水又盈滿了眼眶。

    “娜娜,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陳小波也著急起來。

    “嗯……”陳小娜點點頭,極力地壓抑住自己難過的情緒道,“今天我班主任跟我說,爸在學校門口推三輪車的時候,車翻倒了,爸連人帶著都跌進了水溝里。我回家的時候,就發現爸渾身是泥的坐在屋里,我說帶他去醫院看看,他偏不去!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只好來這里找你了!

    “什么?這種事你不早說!那我們現在趕緊回家吧,我們一起把爸爸送到醫院里。”陳小波心急如焚。

    “我和你一起去吧。”何遠征道。

    “那我也去,多個人多個力量!蓖踉谱埔蚕霂兔。

    何遠征卻安排道:“灼灼,你就別去了,還麻煩你去找懟姐給我們請個假!

    王云灼點點頭:“好。那我們分頭行動!-

    三人打車來到了陳家。

    陳爸爸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小院子里,心疼的修著他的三輪車。

    三輪車上面全是黑色的泥,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破舊不堪。

    按照陳爸爸的想法,人受傷了可以抗著等待時間去治愈,但車如果壞了,那家里的經濟來源可就斷了!

    所以,在陳爸爸的眼里,車比人重要,陳爸爸用他那雙粗糙的手,拿著布一點點的為三輪車擦去污漬。

    “爸!我聽小娜說,你受傷了。”剛進那院門,陳小波就關切的詢問著父親,“你怎么樣了?沒事吧?”

    陳爸爸抬頭,有些責怪道:“小波,你不去上學怎么回來了?爸能有什么事!傷筋動骨一百天,慢慢就好了!

    “不行!”陳小波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是知道的,人骨折了必須要去醫院。

    “是啊,陳叔,您就聽小波的吧,現在治療恢復的快,這樣您就快點回去工作了。如果不去醫院的話,那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呢!”

    陳爸爸終究還是抵不過三個有文化的年輕人勸,只好答應了。

    “小波,我們先把叔叔送到最近醫院檢查一下吧!

    “嗯,”陳小波點點頭。

    何遠征又冷靜的抬頭,沖手足無措的陳小娜說:“娜娜,你先去路邊打一個出租車!

    “好,”陳小娜跑到路邊打出租了。

    很快,三個少年就齊心協力把陳爸爸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陳小波就焦急的問:“醫生,我爸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穿白大褂的醫生打了個哈欠說,“就是小腿處骨折了,待會我給打個石膏,靜養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謝謝醫生。”

    “哦,你們先把掛號費付上吧,還有打石膏的錢!

    “這……醫生,總共要多少錢?”

    “兩百塊的掛號費,打石膏的話,八百塊,總共一千元。”

    陳小波和陳小娜把身上所有的兜都掏出來,只湊夠了六十塊錢。

    三個人面面相覷,陳小娜把脖子的項鏈解下來,“還有這個!

    “不行,”陳小波攔住她,“這是媽留給你的東西,不能動這個!

    “給咱爸治病重要!标愋∧妊凵駴Q絕。

    “我這里不是有現成的五千塊錢嗎!焙芜h征拿出來那個黃皮信封。

    “不行!”陳小娜和陳小波異口同聲的喊道。

    “沒事兒,誰都有難的時候,我們是同學,同學之間就要互幫互助啊,等你有了錢再還我就好。”說著,何遠征就從里面掏出了十張一百的錢放在桌子上。

    “謝謝你!這一千塊就當是我借你的!”陳小波最終收下了那一千塊,去跑前跑后的忙去了。

    醫院的走廊里,剩下了陳小娜和何遠征。

    “讓你看笑話了。”陳小娜開口道。

    “沒什么看不看笑話的,我家里條件也不好。我爸媽和你爸一樣,都是農民,也都很樸素。”

    “是嗎?那你怎么有那么多錢啊?”

    “我爸媽會提前給我生活費,讓我自己規劃!

    陳小娜贊道:“那你好獨立。 

    “獨立有什么好的,”何遠征說,“其實我還很羨慕你呢,有這么一個哥哥。我是家里的獨子,有時候覺得挺孤單的。”

    “那,我可以認你當我哥哥嗎?”陳小娜試探地問道。

    56.“903特大婦女拐賣案!”

    “可以呀!焙芜h征沒想到自己丟一次錢,還能撿個妹妹,他非常開心。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遠征哥啦!标愋∧确浅9郧傻馈

    “嗯。”何遠征撓撓腦袋,有些受寵若驚。

    “對了,遠征哥,明天我給你帶早飯吧!反正我們的學校離得也近!标愋∧日\懇的說。

    何遠征忙拒絕:“為什么啊?不用了吧!

    “為了感謝你原諒我哥哥呀,還有送我爸爸來醫院,而且還幫我們墊錢。”陳小娜年紀雖小,但性格非常爽朗,待人接物方面也十分游刃有余,“遠征哥哥,我們就這么說定啦!你就別拒絕我了!”

    見陳小娜這么堅持,何遠征只得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學霸們自覺地來班里上早讀。

    忽然,前排的同學回頭對何遠征道:“何遠征!外面有人找!”

    何遠征心里有預感,但還是問了一句:“誰?”

    “不知道呢,挺漂亮的一女的!蓖瑢W回答。

    何遠征起身出門,發現門口站著的,正是嬌小可愛的陳小娜。

    何遠征眼前一亮,開心道:“娜娜,你真的來了?”

    “嗯!”女孩手里提著一個鐵盒子樣子的便當盒,開心地遞過來,有些害羞道,“可能不太好吃……”

    “不可能的,你做的肯定好吃!”何遠征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出汗的手,接過那便當盒。

    這時候,有路過的同學,看到這一幕,就非常八卦的吹了聲口哨,起哄道:“喲,何遠征,這誰?你媳婦兒嘛?”

    陳小娜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聽了這話,她潔白的小臉迅速變得緋紅,亮白的牙齒咬了咬嘴唇,低下頭,看起來可愛極了。

    “長這么可愛,還害羞了呢!何遠征你口味挺獨特啊,喜歡這么小的?”同學繼續開玩笑道。

    陳小娜的頭埋的更低了,這次,連兩個精致的小耳朵都泛起了粉紅色。

    何遠征當即制止:“你們玩笑開得太過了吧!這是我妹妹!她是未成年呢!”

    “哦,原來是妹妹啊。對不起啊,誤會了!蓖瑢W們也不是那種無底線的人,一聽女孩真是未成年,也就都收斂了。

    “遠征哥,我先回去了!”陳小娜說完這句話,便逃也似的溜了。

    何遠征回到教室,小心翼翼地打開那鐵皮裝得三層飯盒一看,里面有糖醋里脊,幾個蒸雞蛋,最后一層還有黑米粥呢。

    他夾了一塊糖醋里脊,入口酸甜,肉質鮮美。

    “嗯~真的好好吃啊!”他不禁幸福地點點頭。

    很快,在何遠征的不懈努力下,飯盒里的飯菜很快就見了底。

    “遠征,在吃早飯呢?”江塵予看見何遠征,特地過來打招呼,“哇,早上就吃這么豐盛啊。”

    “班長,早上好啊。”何遠征一臉幸福,“朋友給做得便當!

    “對了,我剛想問你,你的錢找到了嘛?剛剛教導處王老師跟我說,那個許警官,今天會來咱們學校。打算讓他幫你調查這件事來著!

    “什么?!”何遠征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警察今天過來?”

    “是啊,你怎么了?”江塵予完全不知內情。

    “沒怎么,就是,就是我的錢已經找回來了啊,這可怎么辦呢!焙芜h征真的會擔心那個許警官會刨根問底的查下去,他現在只想息事寧人。

    “沒關系的,反正那個許警官也不是專門為這事兒來的,聽王老師說,他只是順便過來幫幫你,你知道的,警察,尤其是刑警,都很忙的嘛。”

    “那我只希望他千萬別來!焙芜h征雙手合十的祈禱著。

    可惜,這個世界是唯物主義,而非唯心主義的。

    雖然何遠征在用心地祈禱了,但那個警察還是來了,而且還是以一種非常耀眼的方式。

    上午,他們都在軍訓中,陽光伸出熱烈的火舌親吻著大地,把大地撩撥的熱浪滾滾。學生們依然在受苦受難般地挨著軍訓的每分每秒。

    忽然,一輛迷彩裝飾的越野車從校門緩緩駛入,而后穩穩地停在了江塵予所在方隊的正前方。

    接著,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從他高挺的鼻梁和緊繃的下頜線上,就能推測出他的顏值一定不低。

    車門“砰”的一聲干脆利落地關上,那男人向著他們的方隊緩步走來。

    男人一邊走,一邊摘下了眼鏡,他的眉宇間還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那雙眼睛極亮且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讓人不敢直視。

    不過,從這男人那有些粗糙的皮膚能看得出來,他的年紀應該不小了,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歲左右。

    當男人走到方隊面前站定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學生們雖然都在練軍姿,但心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男生們是羨慕的目光,而女生們則是崇拜?上Р荒芴统鍪謾C來拍照,只能用眼睛去欣賞這份專屬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哎,老許!”沙教官本來在樹蔭下和其他教官聊天的,看到自己方隊面前站了個氣度不凡的男人,他走過來,走近一看,居然是以前的舊相識。

    “老沙!這些是你的兵?”男人開口說話了。

    他的聲音也是洪亮有力的,好像每個字都充滿了力量,但因為男人的聲線溫柔,所以不會讓人像聽到沙教官的聲音一樣感到害怕。

    “是啊,怎么樣,這是訓了一天半的成果。”

    “不錯嘛。有資質!蹦腥它c點頭,夸贊道。

    聞言,這群學生們都不覺得累了,直接把腰桿子挺得更直了。

    沙教官一聽許警長夸贊了這群孩子,他心里也高興,直接領著許警長來到了許青霖身邊。 ?“老許,你看這個怎么樣?是不是好苗子?!”沙教官非常得意道。

    “呵呵,還真是好苗子。”許警長笑了,很淡然道,“不過,他是我侄子。”

    “什么?”沙教官驚訝地張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驚訝過后,他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奶奶的,怎么什么好處全都讓你們老許家占了!他一來我就相中他了,真是個當兵的好苗子,我找他,他還不干!”

    “他應該志不在此吧,他的成績……”許警長還沒說完呢,沙教官就接過話頭,“哎,老許,過來過來,我跟你說!

    “什么?”許警官疑惑。

    “你侄子應該是談戀愛了,我之前問他怎么不去當兵,他說他舍不得對象,你說說,這都什么出息啊,你身為他叔,可得好好開導他啊!鄙辰坦倨惹械卣f到,此時此刻,沙教官是多么希望許青霖下一秒就收拾東西,跟他回軍營訓練啊。

    “我可開導不了,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我覺得青霖的志向也沒毛病啊!痹S警長在這件事上,倒是非常開明。

    “哎,你,你,”沙教官被氣得沒話說了,只說了句,“你們可真是親叔侄!我看你,老許,以后也保準是個戀愛腦!”

    是的,許警長,今年三十五歲,長相出眾,工作出色。

    從十年前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是所里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現在十年過去了,身邊的同事從單身到已婚,再到生娃,全都走上了人生的正軌。

    只有許警長,在工作上已經干到最高職務了,但生活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也有不少領導的女兒喜歡他,愿意嫁給他的,但是許警長實在是太忙了,從早到晚,一心都撲在案子上,根本無心兒女情長。

    沙教官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調侃道:“老許,你這次來學校,不會就是來找女朋友的吧?怎么說,單身了這么多年,不會給自己找了個大學生女朋友吧?”

    “去你的,”許警長顯然不關心什么大學生,在他眼里,都是一群麻煩的小屁孩,“我是為了一樁案子來的,這案子一直破不了,在我心里堵得慌,今天我剛好有假,就想著來大學里找找犯罪心理系的教授幫幫忙。”

    “什么案子?”沙教官問-

    這邊,江塵予看著許警長,腦海中的記憶正在慢慢復蘇。

    江塵予隱隱約約記得,他在上大一的時候,A市好像發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的特大惡性案件。而且,在那次案件中,有一個警察不幸罹難了,那警察穿著警服的黑白遺照在社交媒體上傳播得很廣,當時的新聞也有報道。

    當時,無數的人在微博和朋友圈里轉發致敬,所以江塵予有了印象。

    感覺,那個警察的長相和許青霖的小叔長得好像。

    對了,那個警察的名字好像叫……

    “青霖哥!”江塵予也不顧自己在站軍姿了,他跑到許青霖旁邊,激動地問,“你小叔是不是叫許衛民?!”

    許青霖好奇地看了江塵予一眼:“予予,你怎么知道?” !完全對上號了。

    大熱天里,江塵予竟然打了個寒顫,他脫口而出:“903特大婦女拐賣案!”

    與此同時,許衛民也壓低聲音,回答了沙教官的問題:“婦女拐賣案!

    57.“以家屬的身份。”許青霖朗聲道。

    許衛民的聽力很好,他剛才聽見除了自己的聲音,方隊里還有一個聲音在說這個案子的。

    而且“903特大婦女拐賣案”的叫法還非常專業,日期再加上案件類型,是他們警察內部習慣的用法。

    許衛民捕捉到了聲音來源,是一個長相清秀,身形細瘦的男孩。

    這男孩的外形有一種學生氣,一看就是個乖乖崽。

    許衛民有些意外,這樣一個看起來和案件毫不沾邊的男生,竟然會把案子的日期都了解的那么清楚。雖然許衛民不覺得這個男孩能知道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但最近這樁案子的確是陷入了僵局,即使又是一無所獲,許衛民也想親自過去調查調查。

    于是,他緩步走到了江塵予身邊,疑惑地問:“這位同學,你是怎么知道這個案子的,可以給我說說嗎?”

    “我……”江塵予猶豫了。

    要說嗎?可是,該怎么說呢?難道說自己是重生回來的?那應該會立刻被當成瘋子的吧。

    可如果不說,江塵予想到了這起拐賣案的一些視頻資料,那些婦女被關在地窖里遭遇著非人的折磨,實在是太慘了!他現在多猶豫一秒,那么那些人就會多受害一秒。

    算了,良心戰勝了理智,豁出去了。

    江塵予胡亂想了個理由,眼神堅定道:“其實,我小時候跟著神仙學過算命,所以,我有時候會有一些預言能力。我剛才就算到了前幾天發生了這起案子。”

    許衛民有些失望,這個男生長得挺周正的,怎么是個胡言亂語的笨蛋小傻子啊?

    江塵予見他不信,連忙補充道:“真的,我記得,總共有三個被拐的女人,對吧?”

    許衛民點點頭:“對!

    不過,這也證明不了什么,畢竟住在公安局附近的老百姓,都有八卦的心理,有時候消息封鎖的不嚴,很有可能就會傳開了。

    “還有,我想想,”江塵予皺眉思索了片刻,忽然他小手一抬,“我想起來了,其中有一個被拐的女生姓亓,對嗎?”

    這話一出,許衛民立刻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他深邃的目光如鷹隼一般緊緊盯著眼前的男孩,但語氣還是故作冷靜道:“哪個齊?”

    江塵予對這個姓氏記憶非常深刻,因為這個字是生僻字,比較難認,江塵予記得他上輩子是查了字典才認識的。

    “就是上面一個一二三的二,下面一個撇,一個豎!苯瓑m予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許衛民渾身仿佛遇到了一個閃電,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關于失蹤女生的具體消息,在破案之前,是嚴禁外傳的,這個身在大學的小男孩又怎么會如此了解詳情的?

    許衛民深深地看了江塵予一眼,他當即就決定,現在必須帶這個男生回所里,仔細調查。

    江塵予見許衛民用看罪犯的眼神盯著自己,江塵予嚇得趕緊舉起雙手投降:“許警官,我可沒做過壞事啊,我不是犯人啊!犯人是福興村的那幾個村民啊!

    “福興村?”許衛民記得這個村子,上次其他組的同事搞常駐人口登記時,就提過這個村子。

    說這個村子非常特別,哪里特別呢?首先地理位置極不好,是郊區最偏遠地區的一個村子。

    再有就是村子里的常駐人口大概五百人,周圍的地理環境是土地貧瘠的荒山,沒有物產資源,農業收成不好,村子十分貧窮。村里的青壯年們也多選擇進城務工,剩下的村民里老齡化嚴重,且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勉強達到五比一。

    當時的同事還調侃,說這個村子別叫“福興村”了,干脆改名叫“光棍村”也算是名副其實。

    假如失蹤的那三個女孩,真的是被人拐賣到這個福興村里去了,那可真是羊入虎口,兇多吉少了。

    現在,許衛民破案心切,他非常想暗中去福興村走訪一下,說不定就有什么線索呢!

    “那個,許警官,我想提醒你一下,”江塵予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說了,“你千萬不要一個人就去和壞人對峙啊,他們有槍的,您還是帶上警力支援吧。”

    “你怎么知道他們有槍?”許衛民問。

    “額額,”江塵予的眼珠子轉了轉,滿嘴跑火車道,“當然是我算出來的,我看見您天中塌陷,眉心游離,印堂發黑,這是標準的有血光之災的征兆啊!

    許衛民:“……”

    “好了,小同學,別分析了,你現在找你班主任請假,跟我回警局一趟吧,我們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許青霖一聽自己小叔想把自己老婆帶走,當即就不干了:“小叔,我和他一起吧!

    許衛民不同意:“我在認真辦案,這個小同學是證人,你跟著做什么?你在學校好好軍訓吧,你們沙教官還是很看好你的。”

    “不行,予予雖然有這種算命的天賦,但他平時膽子小,我怕他嚇著。小叔,你還得辦案子,肯定照顧不好予予,你就讓我跟著他,保護他吧。”

    許衛民是到了三十五歲還是一朵母單花的老男人,他自然不懂許青霖這毛小子的擔心,竟然非常直接道:“可是警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你和這個小同學非親非故的,你以什么身份保護他啊?”

    “以家屬的身份!痹S青霖朗聲道。

    其實,許青霖原本想說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老公的身份的,但他又怕刺激到這位思想比較傳統的小叔,所以就換了個比較文雅的稱呼——家屬。

    許衛民真不愧是黃金單身狗,專業單身三十五年,他甚至連侄子口中所說的“家屬”二腩砜字都沒意識到代表著什么,他只以為許青霖和這個男生兄弟情深呢。

    “好吧,那你也請個假跟著吧!-

    于是,三個人和許衛民調動的警力,經過喬裝打扮之后,便來到了福興村。

    許衛民還從善如流地把自己的配槍帶上了,以防萬一。

    白天的時候,他們幾人在村里隨便轉了轉,感覺這里的村民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沒什么特別的。

    許衛民帶來的小年輕警察有些沉不住氣了:“老大,你看這村里窮的,連根毛都沒有,什么人會把婦女拐賣到這里來。看髮W生說的話,真的靠譜嗎?”

    “別著急啊,等晚上吧!苯瓑m予道,“白天他們應該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做什么交易,等到了晚上,或許我們就知道答案了。”

    “恩,說得對,反正來都來了,也不急這一時!痹S衛民拍了拍小年輕的肩膀道,“別浮躁,沉住氣。”

    小年輕點點頭。

    接著,許衛民又帶著他們幾人在一戶老鄉的家里住下了。

    這個老鄉的院子里,房間比較多,反正平時也空著。

    老鄉的老婆聽說他們只是過路的,只在家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就走。而且還開出了五十塊錢一個人的住宿費,夫妻兩個都喜笑顏開的把錢收下來,恨不得這幾個財神爺多住幾天再走。

    只是分房間的時候,因為每個屋里的小床都是單人床,所以只能一人一間。

    不能趁這次出來和江塵予增進增進感情,許青霖內心還頗有遺憾。

    許青霖只好囑咐著江塵予,睡覺的時候一定把門關好,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的,

    半夜,江塵予還真遇見怪事了。

    他是被一種奇怪的聲音吵醒的,江塵予剛睡下沒多久,在半夢半醒間,忽然聽見隔壁屋傳來一陣很怪異的聲音。

    這聲音一陣一陣,很像有人在跳繩時發出的那種有規律的撞擊聲。

    “這大半夜的,還有人在鍛煉身體呢?精神頭可真大!睕]休息好的江塵予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拉過被子緊緊的蓋住了腦袋,繼續睡覺。

    可那種“跳繩”“鑿地”似的聲音還是無孔不入、鍥而不舍的直往他的腦袋里鉆。

    “……”江塵予怎么都睡不著,索性從床上坐起來仔細側耳傾聽。

    他漸漸發現,這聲音真的很奇怪,不太像跳繩在地面的聲音,那撞擊的聲音好像是在隔壁屋子的正中間傳過來的。

    怎么著?難道有人在床上跳繩?

    他很奇怪,同時也有些害怕,于是就給許青霖發了條消息。

    沉睡的魚:【青霖哥,你睡了嗎?現在可以來我房里一下嘛,我這邊有情況!

    許青霖:【 1 】

    許青霖:【馬上到。】

    江塵予握著手機發了會呆,他心想,1果然是1啊,連發個“收到”不發,直接甩出來個1,還真是夠炫酷的。

    江塵予正神游天外之時,忽然,隔壁傳來一陣女人細碎的呻吟聲。

    江塵予嚇得一個激靈,登時起身下床來到墻角仔細聽。

    這次,女人的聲音非常清晰。不得了,隔壁真的在“那啥”呢。

    江塵予急得在原地團團轉,如果剛才他能多聽一會兒就好了,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把青霖哥叫來了。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江塵予剛在輸入框里寫了幾個字,門外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江塵予把門打開,看見許青霖抱著床單被褥過來了。

    江塵予疑惑:“青霖哥,你這是……”

    58.為了保護江塵予,許青霖受傷了。(上架感言,求訂閱!)

    許青霖一臉正氣道:“予予,你不是一個人睡覺害怕嘛?我來陪你!

    “我還好吧,也不是那么害怕!

    江塵予忽然想起之前去了許青霖家里一趟,晚上和青霖哥一起睡覺的時候,他總喜歡開著燈,江塵予在心里偷偷想,還說不準是誰害怕一個人睡呢。

    夜色深了,風微微涼,許青霖站在門口,微風吹拂著他的面頰,讓他的皮膚也變得冷了。

    江塵予怕許青霖感冒,于是趕忙把人迎進來。

    “予予,你說你這邊有情況,是有什么新線索嗎?”許青霖關切地問。

    “就,本來我以為隔壁房間在鑿地,挖地牢之類的……結果不是……”

    許青霖追問:“那是什么?”

    “是,就是……咳咳……”江塵予有些尷尬,他真的說不出口,天知道他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純潔小男孩啊,誰知道那點事兒發出的聲音是這樣的。

    “青霖哥,你別問了。”江塵予非常害怕隔壁的女人再忽然叫起來,于是提議道,“要不咱倆拿著手電筒去村子里轉轉吧?晚上應該會比白天的線索多一些,說不定我們就會找到什么突破口呢!

    許青霖點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好,那予予你多穿點衣服,外面還挺冷的!

    “嗯!”江塵予答應著,在短袖T恤外面又穿了一件外套。

    村子里不像市里。

    在市里,每到了晚上,就連樹木的身上都披著流光溢彩的衣服,路上更有各種燈牌,24小時營業的商店、深夜食堂……它們把整個城市裝點的如同白晝,走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邊上,心中也絲毫不會有恐懼的感覺。

    但在這個偏僻的村子里,一到下午六點,太陽下山后,夜幕降臨時,就會有一種死寂的感覺,走在路上,黑暗把人吞噬,伸手不見五指。

    兩個人并肩走著,可江塵予心中卻升騰起一種比夜色還要涼的寒意,他主動攬住了許青霖的胳膊。

    面對江塵予主動的動作,許青霖的身體一僵,他心中有些小雀躍,趕忙換了個手拿手電筒,然后騰出一只手拍了拍江塵予的小手,安撫道:“予予不怕,有我呢!

    江塵予的心里有些暖,總感覺從許青霖身上獲得了不少勇敢的力量。

    兩個人在村子里轉了一圈,開始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可后來,他們發現,村子里的男人都聚集在一戶人家的外面,而且還排起了好幾條長隊。

    江塵予和許青霖對視了一眼,覺得這里非?梢。

    “青霖哥,我們過去看看吧?”

    “先等一下,我先拍個照,給我小叔發過去!痹S青霖很細心地拍了照片,然后打開微信發給了許衛民,才道,“好了,走吧!

    兩人到了隊伍的最后面,江塵予踮腳看了看這長長的隊伍,感覺前面少說也得有二三十個人,江塵予試圖擠到前面看個究竟,卻沒想到被一個老鄉給攔了下來。

    “喂喂喂,你是哪家不懂事的毛小子?怎么還插隊呢?懂不懂什么叫‘先來后到’‘尊敬長輩’啊,我們都在這里排了一晚上的隊了,你給我到后邊兒去排隊去!——喲,小子,長得還挺俊嘛!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肚子大得像裹了三層游泳圈,再看面相,兇煞惡煞的臉上橫肉遍布,眉間有一塊大痣十分打眼,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可許青霖卻毫無懼色,他見這男人對江塵予出言不遜,于是他便上前把江塵予護在了身后。

    江塵予強忍著內心的惡心,滿臉堆笑地開口道:“不好意思啊,老鄉,我剛才太著急了,忘了排隊了,還有多久才能輪到我們啊?”

    江塵予的這個問法很高明,他沒有問里面在做什么,而是直接問還有多久才能排到隊。

    不過,大痣男的警惕心也很高,他聽出來江塵予的口音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于是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再色瞇瞇了,而是轉了轉眼珠子,似乎在思考著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老鄉,你不用怕,我們知道里面是在做什么呢,”江塵予飆上了畢生的演技,詐道,“不就是做那種事情嘛?對吧?懂得都懂。”

    許青霖卻一頭霧水,老婆在說什么暗語?什么叫懂得都懂?為什么自己一句也聽不懂啊?在線等急。

    “嘿嘿嘿,原來是這樣啊,”果然,這句油膩的話讓大痣男人完全放下了防備,“大家都是男人,我了解,太了解了!哈哈我們這些老光棍都已經這樣饑渴了,更何況你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呢!你曉得不?這次是新來的貨,三個,各個盤亮條順!

    最后一句話,大痣男是壓低了聲音說的。

    也正是這句話,讓許青霖也弄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追問道:“她們是什么時候來的?”

    “昨天啊,諾,現在還在里面反抗著呢!所以我們才在這里排隊喂蚊子啊!贝箴肽谐厣贤铝丝谕倌,“呸”了一聲,“你說她們都到這里來了,還裝什么貞潔烈女啊?兩腿一張就有錢的好活計,去哪里能找到?”

    江塵予捏緊了拳頭,血壓狂飆,完了,是真的演不下去了。

    江塵予怒道:“既然是這么好的活計,你怎么不去呢?”

    “你他媽的,說什么呢你!”大痣男揪住江塵予的領子,怒喝。

    “別用你的臟手碰他。”許青霖則一把抓住了大痣男的頭發,用一種快把男人頭皮給掀掉的力度,把大痣男提溜了起來。

    “哎喲,疼疼疼!”大痣男疼得呲牙咧嘴的,嗷嗷叫-

    “怎么了?這邊出什么事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一個老人從里面緩緩走出來。

    他彎腰駝背,咳嗽聲不絕于耳,如枯藤般的手里還扛著個大煙袋子,眼皮如同如同千斤重的半張半合著,看起來萎靡不振,又帶些詭異。

    “達叔,救我!快救我!”大痣男抱著腦袋,疼得眼淚直飆,“這兩個人是外面來的!他們一定是來暗訪的警察!”

    那被叫作達叔的老頭眼睛睜大了些,渾濁的目光看了看江塵予和許青霖,最后笑著問道:“小伙子,你們是警察么?”

    許青霖松開手,道:“我們是學生,不是警察。”

    這時候,江塵予的小腦袋瓜也轉得很快,他趕緊掏出外套里裝著的學生證給那老頭看:“你看,我們真的是學生!

    達叔沉思片刻,又問道:“既然你們是學生,又怎么來我們村子里?”

    江塵予趕緊補充:“我們原本就是路過這里,想著借宿一晚,然后晚上聽著村里其他人說,這邊有好貨,就也想著沾一沾,既然你們那么不歡迎我們,那不如我們就先回去了吧。”

    江塵予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腿都是軟的,他現在只想趕緊從這個地方脫身離開。

    其實,他都有些后悔這么沖動地就叫著許青霖出來了,現在惡勢力那一方人多勢眾,如果這些村民勾結起來,他們兩人絕不是那么多人的對手。

    “哎,既然來了,就別走了!边_叔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說道,“走吧,先讓你倆幫我們這些老骨頭驗驗貨!

    “不了不了,不用了!”江塵予的拒絕根本沒用,幾個身高體壯的男人跟在達叔后面,推著他們兩人往院子里走。

    他們兩個現在騎虎難下,離開是絕對不可能的,就只能硬著頭皮往隊伍最前方走去。

    隊伍最前面,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下去吧,你們想見得人就在下面等著呢!边_叔的眼睛似乎無法對焦,站在地面上望著地下室的入口,好像魔鬼在低語。

    “這下面嗎?”江塵予狠狠地揉揉鼻子,不快地掩住口鼻。

    他剛剛走到這入口處,就聞到一股極刺鼻的怪味,這味道讓他的胃里感到一陣翻涌,差一點就吐出來了。

    “予予,你還好吧?”許青霖見江塵予臉色不好,擔心地問。

    “沒……沒事。”江塵予看了看身后的老頭和其他男人,知道自己這次拉著許青霖的單獨行動是太過魯莽了。

    可現在,他們又能怎么辦呢!

    此時,地下室里忽然傳來一聲女人凄厲的尖叫,江塵予瞬間汗毛直豎。

    許青霖卻很果斷,拉著江塵予的手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兩人走過狹窄的人造臺階,往地下室的最中心位置,也是聲音的來源地走過去。

    這個地下室的空間很小,人在里面必須彎著腰才能行走,走過一條長長的長廊,就來到了第二道小門。

    這小門是從外面上了插銷的,人從里面根本打不開。

    許青霖抬手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嗎?”

    門里面沒有一點兒聲音。

    江塵予說:“要不,我們打開門進去看看吧?”

    “恩,只能這樣了。”許青霖點點頭,他修長干凈的手指撥了撥那插銷,第二道木門就被打開了。

    當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里面忽然沖出來一個黑影,那黑影披頭散發,手里還拿著一把尖刀,那刀鋒寒光四射,沖著他們就來了。

    許青霖身手不錯,反應也快,閃身躲過了那瘋子的刀,可江塵予卻被嚇呆在了原地。

    刀尖直沖江塵予的心臟位置而去,電光火石間,許青霖一把環抱住江塵予,把人推開了。

    頓時,許青霖的手臂外側就被那鋒利的刀尖刺了一下,鮮血直流。許青霖強忍著痛,抬手狠狠地打掉了那女人手里的刀。

    59.“你親親我,就不疼了”。(有甜,求訂閱。

    江塵予抬眼,發現那披頭散發的女人明明手里已經沒有東西了,還想撲到地上拿起刀子來行兇。

    “喂!你等一等,聽我解釋,我們是來救你們的!”江塵予扯著嗓子喊。

    那女人發狠似的看了江塵予一眼,只一眼,便讓江塵予打了個冷戰。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

    這雙眼睛里一片空洞,寫滿了絕望,填滿了恨意,眼里沒有一絲光亮,仿佛什么都看不到,與外界徹底隔絕了似的。

    這雙眼睛像兩個黑窟窿,鑲嵌在了干瘦臉上。

    “呸!”女人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江塵予見女人不信,急中生智地往黑暗中叫道:“小亓,小亓!你在哪?你媽媽讓我來救你了!”

    下一秒,黑暗中的兩個人影動了動,其中一個瘦小一些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慢慢往這邊走來。

    “你,你是誰?”女孩聲音顫抖地問。

    “你們別怕,我們真的是來救你們的,你爸媽委托我讓我來救你出去的,別怕。”江塵予慢慢將手里的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的環境,這個地窖實在太小了,而且空氣不流通,這里既是三個女孩們吃飯的地方,同時也是她們的廁所,氣味非常刺鼻難聞。

    那個叫小亓的女孩聽到是自己爸爸媽媽找的人,而且這兩個人說的都是普通話,于是她漸漸地放下了戒備,居然放聲大哭起來。

    “你別哭啊,”江塵予想走過去安慰她們,女孩們倒是不再那么抵抗了,只是全都蹲在一個小角落里,抱緊自己的身體。

    許青霖拿起地上的刀,撕了一塊自己的衣服上的布,把自己的手臂簡單止血,也抬頭觀察起女孩們來。

    她們害怕的蜷縮成一團,油油的頭發搭在干枯瘦削的臉前,閉著眼睛渾身發抖,身上的衣服都有被撕毀的痕跡,而且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顯是挨過打。

    “這些禽獸!苯瓑m予脫了自己的衣服給女孩蓋上,許青霖也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了另外兩個女孩。

    女孩們只覺得身上一暖,趕緊拽著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

    經過詢問才知道,其中兩個女孩是大學生,一個是家庭婦女,都是受了招聘廣告里高薪工作的誘惑,最后被人販子拐賣到這里來的。

    不過, 讓江塵予覺得非常欣慰的事情是,她們三個人,因為反抗得太過激烈,暫時沒有受到迫害。而剛剛那個持刀刺傷許青霖的姐姐,也是把他倆當成壞人了才誤傷青霖哥的。

    小地窖里的幾個人經過了前期的懷疑、驚恐,再到現在的平靜,許青霖打開自己的手機,發現在這里信號格子那里顯示了一個嘆號,這里手機根本沒有信號,而自己剛剛給小叔發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青霖哥,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江塵予束手無策了。

    “我們先去把第二道小門想辦法從里面鎖上,”許青霖道,“我們出不去,別人也別想進來!

    “對,”江塵予也勇敢起來,撿起地上的那把刀道,“那我就站在門后,進來一個我坎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反正這地道這么窄,每次只能一個人進來,我就不信我們五個人打不過一個人!

    幾人在小地窖里等了很久,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手電筒的光都快要黯淡下去的時候,許青霖的那個未雨綢繆的消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許衛民聯系到附近正在拉練的士兵們過來,打開了地窖。

    看到許衛民的那堅毅正義的臉,江塵予和許青霖都松了口氣。

    附近的士兵把涉案的村民們都抓了起來,押送到了大卡車上,打算一卡車全運回警局,受害的三個女孩子們則和負責專門照顧傷員的女軍醫一個車,也被送往警局接受調查。

    許衛民拍了拍江塵予和許青霖的肩膀,道:“這次的案子能破的這么快,多虧了你們!

    許衛民的目光定格到江塵予的身上:“尤其是小江,如果不是你能這么篤定的鎖定地點,迅速做出行動,案子一定不會這么快就告破。不管是不是你的神機妙算,都謝謝你。”

    “許叔,您太客氣了!苯瓑m予靦腆的笑笑,“我只是做了每個公民應該做的事情,真正偉大的英雄是你們!”

    其實,江塵予此時的心情可謂是非常好,不僅僅是因為許衛民表揚了他,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的干預,這三個女孩逃出了魔爪,而且這次出手也救下了許衛民的性命,這相當于挽救了四個家庭。

    也正是因為他的果斷,讓惡魔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也間接避免了更多的人被摧殘。

    或許,這才是重活一次的意義吧!不僅靠著先知先覺去改變自己的命運,更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為這個社會做那么一點貢獻。

    江塵予做了好事,心情非常好,忍不住第一時間看向喜歡的人——許青霖。

    他沖許青霖笑了笑,那笑容純凈,宛如天使,讓許青霖心中一顫。

    “你們現在打算去哪?跟我們回警局?”許衛民問道。

    “不了,小叔,”許青霖道,“我倆搭你們的車回市里吧,把我們送回家里就好,今天太晚了,我們需要補個覺!

    福興村里剛剛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村子里人心惶惶,原本租給他們房間的夫妻也被嚇破了膽,不敢再租了,這個村子里肯定不能久留。

    許衛民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是半夜兩點半了,去警局也的確太晚了,于是他點頭道:“好,那我把你們送回去,你們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奔波一路,風塵仆仆,兩人下了車,回到了熟悉的別墅。

    許青霖用人臉識別開了大門,他把燈打開,屋子里頓時金碧輝煌,跟一個小時前在那逼仄的小地窖里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也是等燈打開,江塵予才發現,許青霖胳膊上的血已經把那塊用來止血的布條染紅了。

    江塵予心疼地望向許青霖:“青霖哥,對不起,都是我逞英雄,連累你受傷了。”

    “予予才不是逞英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偶像。”許青霖溫柔地安慰著江塵予,“這點小傷沒事的,待會我洗個澡,你再幫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嗯!苯瓑m予滿懷愧疚地乖巧點頭。

    許青霖到了浴室里,用一只手費勁的脫了衣服,然后簡單的沖了個澡,由于手臂有傷,圍浴巾實在不好圍,所以他穿了白色的浴袍,但只穿了一個袖子,另一只流血的胳膊露在外面。

    “予予,家庭小藥箱在這里,今晚上麻煩你幫我包扎一下了!

    許青霖用左手指了指屋子里的一個角落,他傷得是右手,自己的常用手使不上力氣,做起事情來,真的很不方便。

    “好的!”江塵予聞言,抬起頭看了看許青霖,看見許青霖的那一刻,江塵予的瞳孔都放大了。

    青霖哥的這個裝扮,還真有點像來自雪山深處純白無瑕,禁欲很久的僧人。

    腩砜  “怎么了,我這么穿,很奇怪是么……”許青霖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問道。

    “沒有呀,青霖哥你這張臉,這個身材,怎么穿都好看~”江塵予修狗似的夸贊道,“穿麻袋都好看!”

    許青霖被江塵予的說法取悅到了,為這樣可愛的予予寶貝,挨這一刀算什么。

    他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往沙發上一坐,把右手手臂伸出來:“我用不上力氣,予予可以幫我么?”

    “好呀。”江塵予提著小藥箱走過去,然后順勢貼著許青霖坐下來。

    才剛剛坐下,江塵予的臉就紅了。

    因為許青霖剛剛洗過澡,所以身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那香氣好似山間雨露,清新動人。

    江塵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快陶醉了,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視線又忍不住落在了許青霖露出的那半塊胸肌上。

    好健美好可愛的胸肌,江塵予舔了舔嘴唇,雖然這樣想很澀很害羞很不好意思,但他真的好想嘗一口。。

    對了,記得上次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那點點,青霖哥好像很敏感來著?如果再碰一次,青霖哥會是什么反應呢……還會那么害羞,那么敏感嗎?

    想到這里,江塵予忍不住勾起唇角,青霖哥他人雖然高冷內斂,但對待感情方面真的可愛又純情,這樣的反差,讓江塵予忍不住臉紅心跳。

    江塵予自己越腦補,臉就越紅,甚至拿著紗布的手都不禁顫抖起來。

    “予予,在想什么?”許青霖見江塵予盯著自己的身子看,半天都不動手包扎,不禁好奇地問道。

    “沒,沒想什么……”江塵予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就是在想,青霖哥你身材可真好啊!

    “可是,予予都沒看過我全部的身材,怎么就知道我身材好呢?”許青霖調笑地問道。

    60.“予予,你要對我負責!保ㄒ研蓿

    “我,我猜的啊。”江塵予語無倫次道,“就看你平時穿衣服還挺有型的,挺好看的!

    “那我現在不好看么?”許青霖認真地問道。

    此時他香肩半露,露出的一只胳膊肌肉恰到好處,真是男色誘人。

    江塵予癡癡地點點頭:“好……好看!

    江塵予的目光從許青霖的俊臉上往下移,移到他白皙有力的胳膊上,再到他受傷的小臂上,最后定格在許青霖的右手上。

    江塵予絕對是個手控,而許青霖的這只手骨節分明,顏色白皙如瓷器,皮膚比女孩子的質感還好,特別讓人想摸一摸。

    這雙手,如此優雅高貴,生來就應該是握筆或彈鋼琴的。

    可是青霖哥卻在危險的時候主動用這只手抱住自己,用胳膊為自己擋刀。

    江塵予鼻子一酸,他在這一刻才深深地體會到“被愛”是多么快樂的一種滋味,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已經去世的父親,和疼愛自己的媽媽,還有一個人是如此的關心著自己,愛護著自己。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依舊心連著心。

    望著那修長的手,江塵予的腦子里只覺得一陣空白,然后,他竟然俯下身子虔誠地吻了吻許青霖的手背,或許是太過癡迷,或許是太過感激,不知被什么情愫推動著,江塵予居然閉上眼睛,接著便將許青霖的食指緩緩吻入口中。

    這一瞬間,許青霖的臉迅速覆上了一層紅暈,似乎有一股電流從食指蔓延而上,傳遍全身。許青霖覺得江塵予的嘴巴好柔軟,好溫暖,好想親。

    許青霖看著他,心潮起伏,目光驚詫,呼吸粗重。

    許青霖此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見鐘情的心上人,此時在謙卑地親吻自己,帶著討好意味,許青霖幾乎在一瞬間就有反應了。

    江塵予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大錯,他差點就當場給許青霖跪下大喊“爸爸我錯了”。

    “青霖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塵予面色窘迫,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是怎么了。

    許青霖卻不再說什么,而是單手撫摸著江塵予的臉,接著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江塵予的唇,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唔!”江塵予想掙扎,許青霖卻捉住他的另一只手,引他來到……,那里,就像他此時的內心一樣滾燙。

    許青霖親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和江塵予分開,他聲音沙啞道:“予予,你要對我負責!

    “不行的,青霖哥,我們明天還得去上學呢!苯瓑m予感覺到許青霖是來真的,他是有些害怕了。

    許青霖卻不許他逃避,丟下一句“明天請假”,熱烈的吻又覆蓋上來。

    ……

    學校里,男生宿舍已經提前修好竣工了,軍訓的男生們終于住進了宿舍里,洗上了熱水澡。但越是平淡的生活,王云灼就越覺得沒意思,他誰也不羨慕,就羨慕許青霖和江塵予能趁著這次案子沒結束,借著“去公安局里協助調查”的名義,整天請假在外面,吃吃喝喝,卿卿我我。

    晚上的時候,王云灼看著自己的網癮室友又在打游戲,于是他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喂,小銳,你去不去網吧?”王云灼笑嘻嘻邀請到。

    “真的嗎?”劉銳摘下耳機,非常激動道,“可是咱們怎么出去啊?教官晚上要查寢的!

    宿舍里的網速不行,電腦也不太給力,要說打游戲,自然是網吧里最爽,不過,劉銳膽子小。

    “我害怕!

    “沒事兒的,”王云灼安慰他,“都這個點了,老師不會那么勤快的巡邏的,沒什么好怕的。走唄,翻墻出去!

    “不是,我不是怕老師,”劉銳看了看四周,小聲說,“我怕鬼。”

    “我去,”王云灼被他這副疑神疑鬼的樣子嚇了一跳,“你小子,能不裝神弄鬼的嗎?”

    “哈哈哈哈,”劉銳偷笑,發現了王云灼的秘密,“你還說我呢,灼灼,原來你也怕鬼啊!

    “廢話,”王云灼翻了個白眼,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誰不怕那玩意兒啊。”

    雖然王云灼染著一頭紅毛,外表看起來活潑外向,沒心沒肺,其實,他的膽子也不太大,他完全屬于又菜又愛玩的那種類型的。

    “哎,我想到一個好主意!”王云灼眼睛亮晶晶的,“咱們兩個人出去害怕,再多叫個人不就不怕了嘛!

    “叫誰?這兩天班長和副班不都請假了嘛!眲J想不出來王云灼還和誰關系好了。

    “非叫他倆做什么,”王云灼的笑有些意味深長,“我們去找夏知遠唄~”

    “夏知遠是誰?為什么要去找他?”劉銳一頭霧水。

    “你笨啊,就是軍訓的時候在咱們隔壁的方隊班長,整天和許青霖一樣被教官叫出來當模板的那個!蓖踉谱频难劬锩嬖诿靶⌒切恰

    “哦~是他啊!眲J記起來了,“可是我和他不熟啊。”

    “沒關系,我和他關系還不錯,他身手很好的,有他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王云灼迫不及待的想去邀請夏知遠了。

    “可是……”劉銳有些猶豫,“他愿意和我們一起出去嘛?”

    “我去找他,他敢不愿意嘛!”王云灼非常有自信,他三步并作兩步,腳步輕快的下了床,而后跑出宿舍,“你等我一會兒!”

    此時是晚上十一點,已經吹了熄燈號,但男生宿舍里,依舊非常熱鬧。

    有的在被窩里看小說的,還有的兩個男生窩在一起討論班里哪個妹子漂亮,還有出去抽煙的,唱歌跳舞的,打嗝喝汽水的。

    夜晚11點的男生宿舍,幾乎比正午12點的集市還要熱鬧。

    王云灼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夏知遠的宿舍,敲了敲門,等他得到應允,進去之后才發現夏知遠居然在——學習?!夏知遠的床鋪位置有光亮,而夏知遠居然在低頭認真地寫作業。

    王云灼有些后悔來邀請夏知遠了,進來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

    “誒?灼灼,你是來找我的嗎?”夏知遠所在的寢室也是雙人間,另一個舍友根本不認識王云灼,夏知遠把書合上,“灼灼,有什么事嗎?”

    “其實也沒什么事!蓖踉谱茡狭藫项^,道,“那個,就是,今晚上我打算跟我舍友打算出去上網,你去嗎?”

    其實王云灼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在他心里,夏知遠和許青霖是一類人,都是金字塔頂端的好學生,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估計不會答應自己的邀請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知遠居然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很平常的應了一聲“好啊”之后,便坐起來穿外套。

    王云灼嚇了一跳,夏知遠的這個反應好像就是在等著自己來喊他似的。

    夏知遠一邊穿衣服,一邊瞄著王云灼開心的表情,他嘴角忍不住揚起,是錯覺嗎?總覺得灼灼似乎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

    “喂,夏知遠同學,不過我問你啊,你以前翻過墻嗎?那翻墻也是一門藝術的!”

    夏知遠老老實實地搖搖頭:“沒翻過!

    “我就知道,你是好學生嘛,上高中的時候都沒怎么叛逆過吧?”王云灼瀟灑地撩了撩自己額前的紅發,“沒關系,有哥在,哥教你!”

    夏知遠笑了笑,語氣寵溺道:“好的,灼哥,我都聽你的!

    王云灼點點頭:“乖!

    三人在二樓匯合了,首先就遇到了第一個難題——如何出宿舍。

    晚上的男生宿舍,外面是被宿管用大鐵門鎖上的。

    “灼灼,咱們走哪條路出去?”劉銳問。

    他們的宿舍在二樓,隔著一堵墻,外面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王云灼想了一下,如果從大門口那邊出去,不僅要冒著被圍墻上的玻璃渣扎破手的風險,還要時刻警惕著防范著宿管。

    “夏知遠,你想走哪條路?”王云灼問。

    夏知遠很乖:“我聽從灼哥指揮。”

    “那干脆咱們就走二樓窗戶唄!蓖踉谱普f。

    “好!

    三人來到廁所。因為男生宿舍里每間宿舍都有單獨的廁所,所以公廁就顯得有些簡陋了,這是一整個樓層共用的大公廁,還不是那種先進的馬桶坐便器模式,是用水沖的那種最原始的蹲廁。

    每個蹲位之間都有簡單的隔間板子隔開,不過板子只起到間隔蹲位的作用,為了節省資源,學校領導都沒有給男生宿舍的廁所蹲位安裝門。

    此時,大約晚上十一點半,廁所里的人寥寥無幾,窗戶大開著,涼涼的夜風吹來,居然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灼灼,咱們怎么從這下去?”劉銳趴在大窗戶邊往下面一看,小聲的說,“二樓也好高啊!

    “如果有繩子之類的就好了!

    “用這個吧!币恢背聊南闹h不知怎么變出來的,手里居然有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棕繩。

    “厲害啊,”劉銳接過夏知遠手里的繩子,興奮的說,“太棒了,有了這根繩子,咱們就可以把它系在窗戶上,然后悄悄的‘偷渡’出去了!”

    “哎,你從哪兒找的這繩子。俊蓖踉谱坪闷娴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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