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像他這樣漂亮的美人,居然會抽煙?
“在這兒拿的,”夏知遠指了指廁所洗手臺下面的一個小方柜子,語氣略帶玩笑的說道,“可能是大二大三的‘前輩們’留下的東西吧。”
“嘿!真沒想到,這里還有個暗格呢。這下真是方便了。這就叫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啊!”王云灼幫著劉銳把繩子捆在了窗戶上。
他拉了拉繩子,確定材質結實后,一馬當先的說:“我先下去試試,你倆在上面等著。”
“灼灼……你先下啊?”劉銳有些擔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要是這繩子不夠結實,你爬到一半斷掉了怎么辦?”
“你丫的就不能盼我點好啊!”王云灼瞪了他一眼。
“我也不同意。”夏知遠建議道,“我身手比你好,我先下吧。”
“哎呀,你倆快別墨跡了。”王云灼堅持,“我比劉銳輕,比你矮,我是咱們仨里最輕的,如果這繩子連我都撐不住,那你倆也甭下去了。”
劉銳還想說什么,夏知遠卻松開了手,他看清了下面的形勢,宿舍旁邊有一棵大榕樹,如果真的有意外,那棵大樹或許還能當做一個緩沖。
“好,那你小心點。”夏知遠語氣中有鼓勵。
“恩。”王云灼聽到這句鼓勵,比什么都開心,他搓搓手,握住繩子,身子慢慢到窗戶外面,弓著腰,腳蹬著粗糙的墻壁,順著繩子,一點點的慢慢往下降。
劉銳一直擔心的趴在窗戶上往下看著,一放一收間,王云灼的動作很靈活。
棕繩由緊繃狀態變成松弛狀態,樓上兩人緊繃的心也終于松了口氣。
“到了!”王云灼的雙腳穩穩當當的踏在校園墻外的大地上,得意的沖樓上的人喊道。
“灼哥你真帥!”劉銳忍不住想為王云灼鼓掌。
“該你下了。”夏知遠提醒他。
“啊……為什么?”真的輪到劉銳上陣,他又開始慫了,“夏知遠同學,還是你先下吧,我最后一個下,我、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夏知遠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淡淡的說:“如果你覺得你最后一個下,可以處理好這根繩子和這扇窗戶的話。”
“啊?”劉銳懵了,自己能平安下去就不錯了。
還處理這繩子和窗戶呢?不存在的。
“好吧,那我下……”劉銳笨拙的爬出窗外,兩條小短腿顫顫巍巍的蹬著墻,一閉眼,心一橫,手一松,開始往下降落。
“救命!我掌握不了方向了!”劉銳閉著眼睛,想大喊又怕把教官給招來,他只能握著繩子胡亂打轉。
“我焯,”看著他降落的速度,王云灼在下面慌了,他小跑兩步,到樓下接住即將撞到地球上的劉銳。
“哎喲,”劉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在王云灼懷里了。
王云灼瞪著他,氣憤的說:“你這火星撞地球的速度,是準備跳樓呢?!”
“我沒控制好嘛。”劉銳嘟著嘴說道,他松開繩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啊!都快磨出泡了,待會兒我還怎么打游戲啊。”
“整天就知道游戲。”王云灼沒理他,看著樓上的夏知遠,問,“夏知遠呢,他怎么還不下來?”
劉銳揉著手:“他說要處理繩子和窗戶,也不知他要怎么處理。”
二樓,夏知遠慢慢解下棕繩,然后轉身走向洗手臺,把棕繩放進了柜子的暗格里,關好柜門。
站在底下的劉銳驚了,他指指空蕩蕩的窗戶口,疑惑的問王云灼:“灼灼,夏知遠他在干嘛呢?他不會不來了吧?!我靠,他自己不來也就算了,把繩子解了算怎么回事?那咱們下半夜怎么回去啊?”
劉銳氣得直跺腳,恍然大悟似的說:“我靠,怪不得呢!怪不得你一叫他,他就跟著我們出來了,原來他是想存心害我們呢!”
“不可能,你別陰謀論。”王云灼揍了劉銳一下,他也抬頭,有些好奇的望著窗戶,雖然不知道夏知遠在干什么,但王云灼相信,夏知遠絕不是那種斷人后路的小人。
王云灼望著那扇窗戶,語氣很堅定:“他不會害我們,他會說話算數的。”
“唉!”劉銳不高興的把頭扭到一邊。
果然,做完這一切之后,夏知遠真的又回到了窗口。
“啊?他還真回來了,可沒有繩子他怎么下來啊?”劉銳抬頭,奇怪的望著二樓的窗戶。
只見夏知遠長腿一邁,身子便閃到二樓的窗戶外面,身上沒有任何的繩子或者其他的安全措施,這一幕讓底下的兩個人看著,心都懸了起來。
他站在窗臺上,微微弓了弓腰,小心翼翼的關好窗戶,從里面看,這扇窗就好像從來沒有被人打開過似的。
接著,他蹲下身子,左手抓住窗臺上的一個楞,身子滑下,此時的他整個人都掛在窗臺上,僅僅靠左手握窗臺的力氣,支撐著整個身子。
“啊!天吶,他在干嘛?要跳樓嗎?!”劉銳望著這驚險的一幕,不禁驚呼出聲。
王云灼的心也揪了起來,大氣兒不敢喘的盯著夏知遠的身影。
夏知遠輕松的一放手,整個人居然穩穩的落到了一樓的窗臺上。
然后又從一樓的窗臺,如法炮制,靠著手臂的力量,握住窗棱,起身跳躍,最后,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地面上,夏知遠沖王云灼笑了笑,這笑容危險又迷人。
底下的兩個人全看呆了。
夏知遠的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是電影里飛檐走壁的大俠,又像是暗夜里神出鬼沒的黑貓,身手實在太好了!
“帥!帥啊!”劉銳看了剛剛那一幕,忍不住拍手叫好,對夏知遠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沒想到,夏知遠外面長得像個文弱書生,身手卻那么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夏知遠沒說話,那張漂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得意或者欣喜的神色,只淡淡道:“走吧,去網吧。”
“嗯呢!好耶!”王云灼臉上掛著笑容,他早就被迷的找不著北了。
“哎,對了,”劉銳好奇的問,“夏同學,你剛才把繩子放回去了,窗戶也給關上了,那待會兒咱們怎么回去啊?”
“下半夜出來查房的老師比較少。”夏知遠有條不紊的分析著,“到時候我們翻墻進學校就可以了。”
“也是,”王云灼回過神,附和道,“如果這窗戶就這么大開著,尤其還有根兒繩子垂下來,那從馬路上路過的小賊們肯定會順著桿子往上爬,從這個缺口潛進我們宿舍了。到時候,他們要是趁同學們都睡著了,在宿舍里偷東西,想想就覺得可怕。”
“也對哈,”劉銳拍拍腦袋說,“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還是夏學霸的安全意識高!”
三人來到大學城的一家24小時的網吧門口,那里有著繽紛的光亮。
網吧上方有塊黑色的牌子,歪歪斜斜的掛著,紅色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可以看得出,是“網吧”這兩個字。
三人走進網吧,這里的條件不太好。空間很小,狹窄逼仄,光線昏暗。一進屋,就有一股濃重又嗆人的煙味兒。
網管是個白凈的小姑娘,但身材火辣,胳膊上還有黑蝴蝶的紋身。
他們知道,這姑娘肯定不簡單,能在24小時營業的網吧當網管的,不是大哥的女人,那就是自己是大哥。
小姑娘看見三人進來,頭也沒抬,酷酷地問:“通宵還是按小時?”
劉銳心里的小算盤一合計,對王云灼說:“灼灼,咱們就玩一會兒,咱們明天七點前還得回宿舍,通宵太不劃算了。”
“嗯,我們按小時來。”
三人每人各自付了十塊錢,包了兩個小時的。
他們找了個連在一起的三臺電腦坐下,等待開機。
劉銳自從坐下,心情就無法平靜,一會兒搓手一會兒抖腿的。
“哎,我說,你那個游戲真那么好玩?你這網癮也太大了吧。”王云灼笑話他。
“真的好玩啊!你玩不玩?”一聊到游戲,劉銳就興奮起來了,“很好上手的,你也試試唄,我們可以三排。”
“夏知遠,你玩嗎?”
王云灼轉頭,卻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夏知遠——他居然在抽煙!
夏知遠的指尖熟練的夾著煙草,火光在他的雙指間明滅可見,煙霧升騰而起,白色的霧氣讓他的側臉顯得愈發妖孽。
王云灼滿心的疑惑:像夏知遠這樣漂亮的美人,居然會抽煙?他是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因為什么而吸煙的?他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
王云灼腦子里閃過一連串的疑問。
“嗯?灼灼想玩什么?”夏知遠抖了抖煙灰,薄薄的雙唇中吐出一片煙圈兒,在空氣中旋轉跳躍著,煞是好看。
見王云灼呆呆地看著自己手里的煙,夏知遠以為他不喜歡,于是他把煙頭熄滅,道:“不好意思,一來網吧就沒忍住點了一根。你不喜歡?”
“沒有啊,男生抽煙很正常。”王云灼接著剛才的問題回答道,“玩那個游戲叫什么來著,英雄聯盟,劉銳整天在宿舍里打的。我看著也還可以。”
“哦,聽說過,不過我沒玩過。”夏知遠老老實實道。
“沒關系,沒玩過我倆帶你。”王云灼道,“來,咱們先加個微信好友,待會兒方便我拉你。”
“嗯,好,我先登錄一下我的微信號。”說著,夏知遠就打開了電腦上的綠色軟件,開始用手機掃二維碼。
62.“你這也太大膽了,當眾打啵啊?”
王云灼看清楚夏知遠電腦界面上的微信id之后,他的眼睛一點點地張大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他好像被外國的那個叫丘比特小屁孩用箭射中了,原來天下還真有這么奇妙的緣分啊!
他在網上覺得很合胃口的男人,和現實中覺得人品很好的男孩,漸漸重合成了一個身影。
天下還有這樣奇妙的事情么?
“我了個去!”王云灼非常激動地道,“原來你就是居高聲自遠啊?”
夏知遠點點頭:“是啊,我一直叫這個id。”
“吶,你看,”王云灼拿著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給夏知遠看,“你說巧不巧,灼灼天邊云是我!”
夏知遠也覺得很驚訝,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真沒想到你就是天邊云啊。”
“蛤蛤,是啊,我也沒想到呢,”王云灼揚起嘴角,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而后開心道,“真是太巧了,愛死你了,寶貝兒。”
王云灼一時之間,被激動和喜悅的情緒沖昏了頭腦,他居然俯下身子,快速地親了夏知遠的一口。
夏知遠被王云灼這個帶著調戲意味的吻給親懵了——這什么情況?
劉銳這個直男也從沒見過這種情景,他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我去,灼灼同學,這里是網吧,公共場所,你這也太大膽了,當眾打啵啊?”
“我高興,為什么不能啊?”王云灼理不直氣也壯,“再說了,這網吧里也沒掛著牌子寫不能當眾打啵啊。你說對吧,夏同學。”
夏知遠還在回味剛才轉瞬即逝的那個吻,又香又軟又甜蜜,就算再來一次又何妨呢?
夏知遠點點頭,無條件認同灼灼:“嗯,對。”
“行了行了,你倆別墨跡了。”作為單身狗的劉銳,心里只有他的游戲,“春宵苦短,你倆快上號吧。三排,開黑,啟動!”
夏知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王云灼身上,其他人說的話,他全聽不見。
倒是王云灼,十分配合地打開了游戲界面登上了游戲,王云灼在這個游戲里其實不算是從零開始,他和劉銳住在一個宿舍,對這個游戲也算是有了些大體的了解。
英雄聯盟電腦版和比較火的手游王者榮耀很像,真的仔細追究起來,其實是王者在模仿LOL,他們都是五人對陣五人的推塔游戲,哪邊的水晶被推掉,哪邊就贏了。
王云灼在這個游戲里是有號的,只不過等級不高,他主玩射手,因為作為射手,一旦發育好了,輸出就會比較高。
而且射手身邊還會搭配一個小保鏢,也就是輔助,輔助一般都會保證c位射手的發育,把一切資源都喂給射手吃,讓射手快速強大起來,好為這個五人的團隊做貢獻。
王云灼的游戲id叫:社會你灼爹丶
雖然他等級不高,經驗不足,但他id響亮啊!
“夏知遠,你申請好游戲號了嘛?”王云灼問道。
“嗯。申請好了,我在過任務。”夏知遠操作著鼠標和鍵盤,正在認真的研究新手教程,他眉頭微皺,十分認真,好像在記什么重要的知識點。
“哎呀,忘了跟你說了,這玩意兒可以跳過的。”王云灼從來不看教程,或者換句話說,他很難靜下心來去研究一個東西。他是屬于實踐派的,所有的經驗都來自自己在“戰場”上的摸爬滾打,以及和隊友的互噴。
“讓他先學著唄。”劉銳看著夏知遠慢悠悠地操控著一個小人,在打電腦生成的敵人,從夏學霸笨拙的手法和專注的神情來看,的確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游戲無疑了,“灼灼,不如咱們先開一把?”
“好啊,我先虐幾個路人練練手。”王云灼非常自信。
兩人隨機進了游戲里面,劉銳首選的是打野位置,他選了個一腳可以把敵人踢飛老遠的盲僧,王云灼還是射手,他選了自己最拿手的英雄厄運小姐,也叫女槍,大招是原地放出一塊三角形的傷害區域,讓范圍內的敵人都減血。
搭配的一個路人輔助選的錘石,兩個人在對線期就開始出現矛盾了。
路人輔助想要猥瑣一點,吃兵線發育,但是王云灼則想上去就干,結果兩個人沒商量好,剛出門不到兩分鐘就被對面的雙人組拿了人頭。
王云灼沒忍住,在公屏上敲字。
社會你灼爹丶:【不是,輔助,你正常嘛?你要跟緊我啊!】
滿分路人王:【前期要猥瑣發育啊,你憑什么覺得錘石加女槍前期打得過德萊文和錘石?】
社會你灼爹丶:【你要是怕死,你就別玩聯盟!你是不是信佛啊?不能殺生?】
滿分路人王:【你自己玩得太菜,我奶奶來玩都比你玩得好。】
社會你灼爹丶:【******】
游戲打到后期,他們的劣勢局面幾乎已經無法扭轉了。
“氣死我了!”王云灼氣得拍了拍桌子,“這啥比輔助,我服了!玩個輔助要什么自己的思想啊!能不能好好地聽射手指揮啊!真是無語!”
“灼灼,我看完教程了。”夏知遠道。
“太好了,我要和你一起打!”王云灼本來沒什么游戲癮的,因為輸了這把,還被人給噴了,所以他的勝負欲也被勾起來了,“這把我一定要贏!!”
“額,可是,我可能玩得不會很好。”夏知遠有些擔心道,“畢竟我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
“哎呀,沒關系,你盡你全力發揮唄,這樣吧,你灼哥為了激勵你。”王云灼的小細胳膊搭到了夏知遠的肩膀上,吐氣如蘭,“如果咱們這局贏了呢,我就欠你一個人情,答應你一個要求,怎么樣?”
剛才還有些擔憂的夏知遠,此時眼睛一亮:“真的?”
“嗯!當然!你灼哥說話決不反悔!”王云灼揚了揚下巴,滿臉小驕傲的樣子。
夏知遠點頭承諾:“好,我會努力的。”
于是,王云灼拉了夏知遠進游戲,一進入游戲界面,王云灼就忍不住笑了。
“我說,你這游戲id挺有創意呀。”
劉銳也“哎喲”了一聲,表示被甜到了:“我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夏同學和我們灼灼還是情侶名呢。”
游戲界面里,夏知遠的id叫:保護我灼寶丶
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id,王云灼心中一軟,交代夏知遠:“那個,你是要玩輔助位置嘛?”
夏知遠乖巧點頭:“嗯,輔助位置比較方便保護你啊。”
夏知遠不脫校服的話,但從外表看,真是標準的人畜無害又乖巧又漂亮的單純男大,但當他脫了校服露出那身肌肉之后,就變成了不好惹的黑幫老大。這個人反差感真的好大。
“好,我給你個建議啊,你不要玩硬輔,”王云灼自己的射手位置都還沒搞明白呢,就開始指點江山了,“我建議你玩個軟輔,就是適合女生玩得英雄,你懂吧?很好上手的。”
夏知遠沒說話,只是眨著黑亮的眼睛,認真地聽王云灼的話。
“比如你可以玩個璐璐,或者琴女,奶媽也可以!”王云灼指了指幾個游戲里頭像很好看的女英雄,“這幾個都是保護射手的,技能也很簡單,很好上手的。”
“好,聽你的。”夏知遠隨手選了個璐璐。
璐璐這個英雄就只有一技能有傷害,傷害還不高,其他的技能全都是保護射手不受傷害的,大招是讓自己家的射手變大變強,更好發揮。
剛一到線上,王云灼就發現對面的射手往自己面前的草叢里插了個眼。
這樣自己的活動就在對面的眼皮子底下了,這種情況非常不利。
就在王云灼想低聲吐槽一句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后的璐璐,居然往草叢里安插了一個真眼。
夏知遠操控著璐璐這個角色,把敵人的視野排掉了。
“叮——”三十塊錢計入我方的經濟里了。
王云灼用自己游戲里的人物為夏知遠點了個贊,同時他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你從來沒玩過這個游戲嘛,怎么還知道出門帶個真眼啊?”
夏知遠很淡然道:“剛才新手教程里有教這個。”
王云灼差點被噎到,看來,不管是虛擬游戲還是現實生活,如果能沉下心來好好學習,好好研究,還真能有所收獲啊!
就在王云灼和夏知遠逐漸磨合,配合默契地在線上清兵的時候,在上半野區打野的劉銳忽然發信號:“注意危險!”
坐在一旁的劉銳道:“打野去抓你們了,你們要小心啊!”
話音剛落,對面的打野男槍就跳出來,打了王云灼一個措手不及,王云灼嚇得直接把閃現都交了。
王云灼氣得在公屏上打字。
[所有人]社會你灼爹丶:【對面打野,你是不是玩不起啊?才一級你就來抓下路?】
[所有人]沒事就玩消消樂:【就看不慣情侶雙排的,你有本事帶妹上分,還怕我來抓?】
一看對面打野就把夏知遠和自己認成是一對了,而且還把夏知遠誤認為是女孩子了。
也難怪,射手是猛男德萊文,輔助是超可愛的璐璐,熱戀期小情侶會玩的比較經典的組合。
63.老婆你說句話吖。
王云灼被對面打野的激將法激怒了,行啊,不是看不慣情侶雙排秀恩愛嘛?你灼爹今晚上就非得刺激刺激你。
[所有人]社會你灼爹丶:【@保護我灼寶丶 老婆,待會咱倆就使勁兒逮著這打野打,讓他看看什么叫人心險惡。】
夏知遠:……
[所有人]社會你灼爹丶:【@保護我灼寶丶老婆你說句話吖。】
[所有人]保護我灼寶丶:【@社會你灼爹丶 1 】
夏知遠回了個1,這很有可能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天底下所有的1都喜歡用1來表達收到。
在對線期,王云灼操控著德萊文這個角色,在戰場上瘋狂地揮舞著斧頭,每一擊好像都帶有雷霆萬鈞之勢。
與此同時,夏知遠的璐璐則在后方為德萊文提供治療和加速的支持,使王云灼能夠迅速調整狀態。
兩個人配合的非常默契,一波消耗打下來,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使得對面的敵人不得不撤退到防御塔下。
看見他們下路建立了很大的優勢,對面打野又按捺不住了,開始往下路游走。劉銳一邊發信號,也一邊往自家的雙人路這邊來。
“我去,熱鬧了。”劉銳帶著掃描過來的,發現對面敵人的上單和中單也在,本以為是一場三對三的打架,誰知道是三打五。
像這樣人少打人多的情況,他們肯定是吃虧的那方。于是劉銳提醒道:“灼灼,你千萬別上啊,他們這邊有很多人。”
“你放心,我不上……啊!”王云灼話音剛落,就被對面的輔助機器人用鉤子勾到敵人堆里去了。
劉銳也絲毫沒猶豫,交了閃現就過來幫王云灼。夏知遠則給王云灼套了個大招,把周圍的敵人都彈開了。
此時劉銳和王云灼的狀態都不太好了,夏知遠操控著璐璐,用一技能和二技能把周圍的三個殘血敵人的人頭收了。
“我去,強啊!璐璐三殺!”劉銳玩游戲幾個年頭,還真比較少見璐璐三殺的。
對面幸存的打野和輔助見璐璐拿了三個人頭怒了,他跳大把劉銳和王云灼的人頭收了,還有些生氣,直接跳到夏知遠的璐璐旁邊想拿個三殺。
結果夏知遠的操作非常靈活,躲開了。而且由于對面打野抗塔了,血在不停減少,最后夏知遠A了一下,打野也死了。
此時,對面輔助見情況不對,就想跑,結果夏知遠的大招又好了,他給自己套了個大招,閃現跳過去,把機器人殺了。
隨著一聲penta kill,對面的輔助機器人倒下,夏知遠的五殺到手。周圍死去的尸體,不論是隊友還是對面的,甚至是之前說要教訓他們的打野,都豎起了大拇指,表達了贊賞。
對面打野還在公屏打字:你老婆真棒,這操作絕了,五體投地了。
王云灼也打字:我老婆就是最棒的,不用你夸謝謝!
對面打野@了一下夏知遠:妹妹,待會這局結束和我玩一局唄?我操作還可以的,你保護我,給我套盾就行。
夏知遠回他:不好意思,我只保護我灼寶-
關于夏知遠的神級表現,王云灼絕對是最佩服的人。
璐璐的定位是保護型輔助,3個技能幾乎都是給團隊的射手使用,正常情況下,璐璐的評分一般都會很低,輸出也少得可憐,而且很脆容易死掉。
王云灼沒想到夏知遠第一次玩游戲,居然就用最不容易輸出的軟輔璐璐拿了人頭,而且還是五殺!!
“我去!夏知遠,你也太強了吧!”王云灼激動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最后,這把游戲一路凱歌,毫無疑問地拿到了勝利,而夏知遠的璐璐,當之無愧的MVP。
“遠哥,以后你就是我親哥,你太強了!”玩打野的劉銳也很激動,他平時也喜歡看LOL的賽事解說,他知道,選手大多分為努力型和天賦型,像夏知遠這種第一次玩軟輔還能拿五殺的,絕對就是天賦型了。
“是嗎?我倒沒覺得。”夏知遠不認為游戲里面拿五個頭有什么強的,他更專注于現實世界,“灼灼,你還記得你剛剛說如果這把贏了,要答應我一件事的嗎?”
“記得呀!什么事,你說吧。”教育了路人打野,王云灼的心情很好。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夏知遠的桃花眼此時變成了可憐巴巴的狗狗眼睛。
“誒?”其實,王云灼心中早有預感,他猜到夏知遠可能會向自己表白,只是沒想到會那么快。
怎么說呢,他也在憧憬這一天到來呢。
王云灼還是很想在大學時候談一談戀愛的,學生時代的愛情是多么清純美好的呀!
“好啊。”王云灼點點頭,跨坐到夏知遠的腿上,兩只胳膊勾住夏知遠的脖子,非常熱烈地回應道,“男朋友,你好啊。”
三人從黑網吧出來往學校方向走,走到學校的圍墻外面,忽然聽到前方有異響。
走近一看,是一幫A大附中的小混混,他們穿著藍白相間的運動校服,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在狂毆地上的一個人,一邊打一邊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被打的那個人雙手抱著頭,在地上左右翻滾著,又哭又叫的,聽起來凄慘極了。
王云灼側過臉,看了看劉銳的手表,感慨:“這都兩點多了,這群人大半夜的還打架呢?真有癮啊,都不嫌累的嗎?”
劉銳抽了抽鼻子,也好奇的往那個方向看去:“好像是小混混。”
夏知遠搖搖頭,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現在的小孩,真是太囂張了。”
凄厲的嚎叫一聲聲響徹云霄的傳到耳朵里,劉銳問道:“灼灼,巖哥,這他們……打得也太慘了,這事兒咱們管還是不管啊?”
“靠,這個再不管,要打出人命了。”王云灼絲毫沒有猶豫的走過去,沖那群人道:“喂!你們住手!別打了!”
那群打紅了眼的混混們果然停了手,怒氣沖沖的望著王云灼:“小子,我警告你,你/他/媽/的少多管閑事。”
“我多管閑事?你們再打就把人打壞了,自己看看,你們都把人打成什么樣兒了……哎喲!”王云灼的目光看向那個挨打的人的臉上,嚇了一大跳,咒罵一聲,快速的往后退了幾步。
王云灼指著那坐在地上的人,驚恐的問,“這,是人是鬼啊?”
“哈哈哈哈哈,你也被嚇了一跳吧。”那群學生笑起來,“怎么,你不是要為他出頭的嗎?這時候知道害怕了?”
“他怎么這副樣子啊?”王云灼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地上那人,分明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嘴上卻涂著紅艷艷的口紅,臉上的粉像是刷墻用的石粉,整個人化著既拙劣又濃艷的妝。
因為剛剛挨了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流出的淚水和口水把妝容毀的一塌糊涂。
在這涼風習習的凌晨之夜,就這么陰森森的出現在空無一人的大馬路上,這一幕,實在詭異極了。
“他不會是個神經病吧……”剛才被“女裝大佬”刺激過的劉銳也嚇得后退了好幾步,他躲在王云灼身后,探出半個小腦袋,不敢看眼前的這幕。
地上的那中年男子仿佛被劉銳探頭探腦的樣子逗笑了。他瞪著眼睛,大張著嘴,指著劉銳“啊啊”亂叫,涎水從嘴角流出來,也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老實點!”那群學生中,有個離中年男子距離最近的男生,他抬腳往地上中年男子胸口猛踢了一腳。
中年男子重心不穩,應聲受力往后仰過去,在地上狼狽的翻了跟頭。
為首的學生指了指在地上亂打滾兒的中年男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對王云灼說:“看見沒?他就是個精神病啊,這兒有問題的傻子。”
王云灼沒說話,有些同情的望著地上呻吟的男子問:“你們大半夜無緣無故的欺負他干嘛?”
“無緣無故?”其中一個學生跳出來,高聲抱怨,“媽的,我們兄弟幾個剛剛從墻上跳下來準備去網吧,就遇到他從草叢里跳出來,對著我們嗚哇怪叫一陣子。當時把我們嚇得魂飛魄散,如果現在不給他點兒教訓,他下次還會出來嚇人的啊,我們是在做好事啊。”
“既然你們知道他腦子有問題,還跟他計較什么呢?”王云灼義正言辭的說,“跟傻子一般見識,那你們不也成傻子了嗎?”
邏輯滿分。
站在王云灼身旁的夏知遠挑了挑眉,灼灼就是厲害,吵架這種事,他從不吃虧。
“你說什么?你說誰是傻子呢!你小子是不是欠揍?”那群混混學生憤怒的問。
王云灼無辜的攤攤手:“挺有悟性呀,我剛才可沒直接說你們是傻子啊。”
王云灼此時的攤手無奈狀在那群學生的眼里,變成了明目張膽的挑釁。
“老大,他在向我們示威呢!”
“看出來了!”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上,辦了他!”
說罷,幾個學生丟下地上的精神病男子不管,朝王云灼撲了過來,一副“老子今天非要廢了你不可”的架勢。
64.“不是管閑事,現在他歸我管。”
可他們幾個人誰都沒能碰到王云灼的一根毫毛。因為夏知遠高大的身子突然擋在了王云灼前面。
“你又是誰啊?我警告你,這兒沒你的事,少他/媽多管閑事。”幾個人看著夏知遠長得陰柔,但個子卻很高,他們心里都有些懼意,但輸人不輸陣,狠話得喊足了。
夏知遠高大的身材把身后的王云灼擋的密不透風,他對這群人說的“多管閑事”并不認同。
他的語氣是沒有起伏的調調,說出的話卻充滿了雄性護食時才會散發的荷爾蒙味道:“不是管閑事,現在他歸我管。”
劉銳也在后面鼓勁:“對!我告訴你們!我們灼哥歸遠哥罩!”
“遠哥?誰啊?沒聽說過。”小混混們不怎么怕,反正現在的形勢是壓倒性的勝利,自己這一方人多勢眾,難道還打不過一個人嗎?
“老大,怎么辦?”小弟們猶豫著問。
“還能怎么辦?”領頭的那個學生說,“趁我們現在人多,繼續干他丫的!”
一群人嗷嗷叫著圍攻上去,打斗聲、叫罵聲匯成一片。
夏知遠冷哼一聲,這些把戲在他眼里不過是雕蟲小技。
他側身巧妙躲過,靈活卻有力的幾拳揮過去,前面幾人瞬間被打倒在地,鼻血直流,蹲在地上嗷嗷哭叫。
不消幾秒,剛剛還囂張妄我的一群人全部連摔帶爬,狼狽不堪的倒在那高身闊肩的長腿下。
“好~耶!~”旁邊觀戰的精神病男人花著臉一邊拍手,一邊歡呼。
“靠,這人不厚道啊!一個人欺負我們一群人!”領頭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忿忿的說。
話音落地,忽然發現,這句話很打臉,自己帶著一群人都打不過他一個人,可真是有夠挺丟臉的。
“聽我的,散開打,偷襲他!”
幾個人不服輸,又從地上爬起來,要跟夏知遠決一死戰。
“我看上的男人可真帥啊。”王云灼欣賞著,卻發現角落里一個人拿著一根長棍子,悄悄繞到夏知遠身后,打算偷襲。
不好!
王云灼想都沒想,一下子撲到夏知遠身上:“小心!”
“咻!”長棍狠狠地抽到王云灼肩膀上,胳膊好像被打腫了。
“哎喲喂……”王云灼捂著肩膀,哀嚎出聲。
那搞偷襲的人愣在原地,他本來沒打算偷襲王云灼的,可王云灼非要半路沖出來當沙包,打錯人了啊。
夏知遠眸光一閃,狠狠地一腳踹飛那人。
“你沒事吧?”夏知遠關切的問。
“嘶……我沒、沒事。”王云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腫得老高。夏知遠輕輕按了按,王云灼呲牙咧嘴,很疼的樣子。
“得找個地方,我幫你看看。”夏知遠有醫學常識,知道剛剛那人下手很重,王云灼這下實打實的挨了一悶棍。
其實,如果王云灼剛才沒過來,他也可以躲得過去的,他早就發現那人的小伎倆了。可王云灼偏要逞強,撲上來護著自己。
夏知遠又生氣又心疼,心里五味雜陳。
“夏同學,嘿嘿。”王云灼一臉高興地望著夏知遠,“你沒事就好啦。”
夏知遠目光閃躲――這傻小子,被人打了還這么高興?
那群學生自覺打不過,他們看了看地上精神失常的中年男子,再看看夏知遠,心想,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現在得趕緊溜溜球。
“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撂下這句狠話,那群學生也不再過多糾纏,就打算灰溜溜的走。
“是沒完。”夏知遠走到剛剛打了王云灼的那人面前,居高臨下,目光陰鷙的看著他。
“你,你要干嘛?”那人本來就被踹飛在地,渾身酸痛爬不起來,現在看著夏知遠這么看著他,更是害怕的頭皮發麻。
夏知遠沒說話,忽然抬腿,把那人踢翻在地,堅硬無比的鞋底踩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發力。
“啊!”那人發出一聲慘叫,像條半死不活的魚一樣掙扎,“疼疼疼!!!”
劉銳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嚇的忘了喊叫,周圍圍觀的學生們也呆在原地,沒有一個敢上前制止夏知遠的。
果然,不說話的兔子生起氣來,咬人才最厲害。
那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夏知遠卻絲毫沒有抬腳的意思。
王云灼慌了,跑過去扶住夏知遠的胳膊:“夏同學,我沒事,你快住手,不是,你快住腳,再踩下去,他的肩膀就要廢了!”
夏知遠目光平靜,腳下卻依然在用力,低沉的聲音說出兩個字:“道歉。”
靜謐的夜里,這兩個字無比清晰,重若萬鈞。
“啊!!”腳下那人叫的更慘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偷襲你。”
“不是因為這個。”夏知遠不滿意。
“那是因為什……啊!”那人看了看王云灼,又看了看夏知遠,徹底明白了,“對不起我瞎了眼,不該打您的兄弟我錯了我錯了遠哥求您饒了我。”
夏知遠還沒有抬腳的意思,輕描淡寫道:“他不是我兄弟,是我老婆,重說。”
“啊?”被踩那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狼狽的說出一大串求情的話,“遠哥對不起我不該動嫂子,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
王云灼雖然平時又浪又痞,可他不經常打群架,哪見過這般“美人攻吊打小朋友”的陣仗。
聽夏知遠是在為自己出頭,他心里還有點甜,道:“好啦,既然他知道錯了,就放過他吧。”
夏知遠冷哼一聲,這才停住。
地上那人像看魔鬼似的驚恐的看了兩人一眼,癱軟的身子被同伴架住,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謝謝。”王云灼疑惑道,“剛剛嚇死我了,你怎么發這么大的火?”
夏知遠沉沉的目光落在王云灼臉上好久,停了半天,才說:“我也想知道。”
夏知遠也想知道,為什么自己看不得王云灼受半點欺負,為什么落在王云灼身上的所有疼,會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護著王云灼,好像來自于一種說不出來的“本能”。
“走吧,帶你去找地方包扎肩膀。”夏知遠的語氣不再是方才那般冰冷,又恢復了如沐春風的樣子,仿佛剛才踩人肩膀的事不是他干的。
他也不再回答王云灼的疑惑,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王云灼知道從這副金口里問不出什么答案,只好順從的點頭,“好吧。”
地上的中年男子看見那群人走了,居然坐在地上“嘿嘿嘿”的傻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既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
“我的親娘啊,你可別再笑了,”在旁邊愣了很久的劉銳被這精神病男子的幾聲傻笑拽回了思緒,他顫抖的說,“大叔,你這笑的實在太滲人了。”
王云灼望著那個中年男子,問:“哎,你們說,咱們該怎么處理這人啊?”
他們仨本來只是逃出來上網的少年,現在卻撿了個麻煩。他們還要趕著在天亮之前回去軍訓呢。
“帶他去警察局吧,”夏知遠說,“可能是走失人口。順便帶你去包扎。”
劉銳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哀嚎著:“希望咱們能在天亮之前回去啊。”
“如果警察不收,那咱們就得跟這大叔過一晚上了,還怪嚇人的。”王云灼感慨。
那神經病男子絲毫沒有被這壓抑的氣氛感染,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瘋瘋癲癲的樣子。
夏知遠一言不發,默默低頭走路。
“知遠同學,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王云灼見夏知遠不說話,好奇地問道。
“這件事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夏知遠雖然是富家子弟,但他見得世態炎涼并不少,這件事勾起了他很多的回憶。
“什么不好的回憶?”王云灼看了看夏知遠,問,“我能知道嗎?”
劉銳也非常好奇,專注地看著夏知遠。
“我知道很多專門殘虐智障人士的變態狂或者變態組織,以虐待別人為樂。”夏知遠嘆了口氣,緩緩的說。
“什么?”兩個沒出過象牙塔的少年都愣了一下。
“他們有很多殘忍的手段,比如針扎身體,在很多隱蔽的地方傷害殘障人士。”
“那警察不會把他們抓起來嗎?”王云灼義憤填膺。
“沒用的,殘障人士多是流浪漢,沒人管的。或者幸運一點,他們有家人。但由于智力限制,他們無法準確的表達出自己身體哪里不舒服,只能默默死去。他們的家人也慶幸他們終于死了,不會想著是謀殺。即使他們的家人足夠關心,即使發現異常,但殘障人士由于智力障礙或聽力視力障礙也沒辦法清醒的指認兇手。”
“我去,真變態啊,殘障人士不會說話,這種人以看別人痛苦為快樂,是真的心理變態啊。”王云灼快氣炸了。
劉銳看著那精神病男子,說:“他身上好像有很多傷啊。肯定不會是第一次挨打了吧。”
王云灼的心情也很沉重,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這真是個令人心塞的事。
“對了,你們說,這個大叔,他有家人嗎?”
65.“叫男朋友?還是,叫老公?”
“應該有吧,咱們現在先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到了那里,應該就可以找到這大叔家人了。”劉銳道。
于是,三個少年在深夜帶著一個精神失常的大叔來到了警局。
值夜班的小警察本來想趕他們走的,但剛好許警官在,他看到三個少年送來一個“鬼”,非常吃驚。
“又是你們,”許警官揶揄道,“半夜不睡覺,是翻墻跑出來玩了嗎?小心我給你們王老師打電話。”
因為許青霖和江塵予的關系,三個少年知道許警官是嘴硬心軟負責任的性格,所以他們并不害怕,而是撒嬌道:“許警官,千萬不要告訴我們王老師啊,不然我們會死的很慘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們先把人留在這里吧,先讓他在警局呆一晚,到第二天我們再送這大叔回家。”許警官擺擺手,“你們快回學校吧。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許警官!您一定要好好看著他啊,別讓他再亂跑了。”王云灼道。
“恩,知道了。”
“對了,許警官,請問你們這里有醫藥箱嗎?”夏知遠問。
警察看了看他們衣服上的泥,再看看王云灼腫的老高的肩膀,無奈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啊……”
他把醫藥箱遞給夏知遠,不放心的問:“會包扎嗎?需要我幫忙嗎?”
夏知遠接過醫藥箱:“不用了許警官,您去睡吧,我來就好。”
“那好吧,”眼前的少年雖然長得漂亮,但舉手投足間并不像其他兩個那么稚嫩浮夸,“你們要是有事再叫我吧。”
許警官打著哈欠去補覺了。
夏知遠打開醫藥箱,仔細幫王云灼查看傷口,碘酒消毒,繃帶包扎,修長的手指很靈活,動作十分熟練。
王云灼乖乖被夏知遠擺弄著肩膀,眼睛則緊緊的盯著他那張妖孽美艷的臉。
想到夏知遠剛剛的空手搏擊,以一敵十的帥氣和反差,王云灼心里一軟,忍不住悄悄湊近,貼著他耳邊,輕聲說,“喂,男朋友。”
耳邊癢癢的,溫熱的觸感讓夏知遠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條件反射的臉紅了。
并且,手也不受控制的按了一下王云灼本就脆弱的肩膀。
“嘶——”王云灼疼得直抽冷氣。
“呃……你沒事吧?”夏知遠心慌意亂,“對不起,快過來我看看。”
王云灼臉上滿是委屈的小表情,他湊過來,還很得寸進尺的再次把頭靠在夏知遠肩膀上,語氣的尾音里帶著撒嬌意味:“都怪你,你弄得我好疼啊。”
夏知遠身子一僵,他總覺得王云灼這句話怪怪的,可又找不到證據說出哪里奇怪。
他垂下眸子,一邊包扎,一邊偷偷用余光觀察著王云灼。
靠在自己懷里的那張臉蛋表情有幾分痛苦,眼眶水亮又透紅,抬頭巴望著他,微紅的嘴唇被潔白的牙齒咬著。
剛剛還撒嬌似的叫自己“男朋友”,而且還譴責自己把他“弄得好疼”,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年紀,夏知遠忍不住就往不該想的地方想了。
夏知遠越想越覺得臉上發熱,他站起身,跟王云灼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拉開距離:“咳咳,包,包好了。”
王云灼也站起身,臉上又恢復放蕩不羈的壞笑,“謝謝啦,夏同學,你好棒哦。”
夏知遠道:“灼灼,以后別叫我夏同學了吧,太見外了。”
“唔,那我叫你什么?”王云灼眨眨眼,“叫男朋友?還是,叫老公?”
夏知遠的臉上浮上一抹緋紅:“這個,可以私下叫。”
“嗯哼,那我叫你遠遠吧。”王云灼道,“好聽又好記。”
劉銳這個電燈泡從兩人中間鉆出來,一個胳膊攬了一個:“灼哥,遠哥,你們別秀恩愛了,涂完藥了咱們就快點打道回府吧!待會可就天亮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漆黑的天色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該逐漸變亮了。
三個人商量好了回學校,他們出了警察局,走了一會夜路來到校園墻角下,看著那堵高高的圍墻,開始犯起了愁。
劉銳撓頭道:“這么高啊,我覺得我可能爬不上去。”
“是有點高,”王云灼仰著小臉看了看,“不知道有沒有玻璃碴子。”
一般學校,為了防止學生們溜出去上網,都會在砌墻的時候,在圍墻的最上面弄上一些用啤酒瓶子碎開的玻璃,當一層防御網。
“這樣吧,我先把你們送過去,然后我墊后。”夏知遠提議。
“恩,好。”王云灼和劉銳都是見過夏知遠不凡的身手的,他們肯定,夏知遠自己是能爬的上這堵圍墻的。
夏知遠是想給他們當人型肉墊,讓他們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墻頭?看著夏知遠寬闊厚實的肩膀,王云灼忍不住,他怎么好意思踩夏同學的肩膀呢。
王云灼不好意思,但人家劉銳可一點兒都沒帶害羞的,他爽朗的拍拍手說:“太好了,謝謝遠哥,我先踩著您肩膀上去探探路。 ”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劉銳此時已經被王云灼給碎尸萬段了。
劉銳終于注意到了旁邊王云灼憤恨交加的小眼神,弱弱的說:“啊,灼灼……你別生氣啊……待會我踩的時候輕輕的……”
“那也不行!”王云灼占有欲極強,在兄弟與男色面前,當然捍衛男色了。
他好不容易新處的對象,他還沒好好用夏知遠的身子,怎么能讓別人隨便碰呢!
王云灼想了想,說,“這樣吧,待會兒你踩著我的肩膀上去。”
“不行。”這下,其他兩個人都不同意了。
劉銳拍了拍王云灼的后背說:“灼灼同學,你這身板,被我踩兩下子還不得踩壞了啊,我可不敢!”
夏知遠也提醒:“你的肩膀剛剛受了傷。”
“是啊,”劉銳摸了摸自己肚皮上的肉,“灼灼,不是我不聽你的話,只是,我真的怕把你壓壞了。”
“不就是借我的肩膀用一下,當個踏板爬個墻嗎?”王云灼氣呼呼的說,“哪兒來這么多屁話?這還能給我壓塌了?你小子是要踩著我的肩膀去跳舞還是去踩高蹺啊?”
“噗,”劉銳難為情的笑了笑,“那倒不是,我主要是怕碰到你傷口。”
“行了,上來吧。”王云灼蹲下身子,拍拍自己的大腿說道,“不踩肩膀,踩大腿總可以吧?”
王云灼對這件事異常執著,他就是不想眼睜睜看著別人踩夏知遠的肩膀。
“唉,好吧。別人碰一下都不行,你真是……”劉銳嘟囔著,抬了抬腳,踩到王云灼的大腿上,然后一用力,另一只腳也踩了上去。
“嗯……”只聽下面的王云灼悶哼一聲,說出的話都變了腔調:“我焯……劉銳……你特么怎么這么……沉……”
劉銳低頭,擔心的問:“灼灼你怎么樣了?你還好嗎?”
“還……能……撐住……”王云灼說出的話,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夏知遠上前,兩只鐵臂架住劉銳,把這個胖子隔空提起,此舉差不多能幫王云灼平分一半的重量。
這種情景,有點像爸爸媽媽攜手帶熊小孩玩。“劉銳,你盡快。”
“好好好,”劉銳的上臂也在用力氣,終于探出個腦袋,能看到校園里面的情況了。
可是,劉銳就這么看著,卻不進行下一步翻墻的動作了。
下面的王云灼沒好氣地兇到:“劉銳!你小子怎么還看起風景了?是不是存心氣我呢……”
“我焯!灼哥,遠哥,”劉銳的聲音里帶著顫音兒,“你們快點,放我下來,我、我腿軟了。”
“靠,”王云灼低低的罵了一聲,把劉銳放了下來,“你干什么呢?我一個當墊腳石的都沒喊軟,你腿軟個屁啊?”
“真的,太可怕了!”劉銳突然跳起來,兩腿環住王云灼的腰,讓王云灼這個瘦弱的小身板晃了晃。
直男都這么沒邊界感嗎?夏知遠頓時就不樂意了,他單手拎著劉銳的衣領把他從老婆身上拎下去。
“劉銳同學,有話好好說,別上身。”夏知遠語氣冷淡地提醒。
劉銳下來,眼里依然全是驚恐的神色,指了指圍墻,像回憶到什么不好的畫面似的,他嚇得渾身直發抖:“那里邊,太可怕了,嚇死我了。”
“你看見什么了?”夏知遠疑惑的問。
“我,我不敢說,你們自己看看吧,”劉銳主動說,“這次我給你們當人型肉墊,真的沒騙你,咱們學校里邊,有,有……”
“啊?”王云灼疑惑地問,“有什么啊?”
“有個瘋子!”劉銳喘著粗氣道。
“和剛剛外面那個大叔一樣?”王云灼問。
劉銳搖搖頭:“不是啊,但他的行為明顯不正常啊,很詭異的!”
“別怕,讓我看看。”說完,夏知遠腳下用力一跳,手就穩穩的抓住了圍墻邊緣,然后他兩個手臂用力,向上做了個引體向上,便直直的撐起了整個身子。
他看了一會兒,終于看到了劉銳口中的那個所謂的“瘋子”。
“遠哥,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個瘋子?”看見他下來,劉銳忙湊上去問著。
“看到了。”夏知遠語氣沒劉銳那般驚慌失措,而是平靜地說,“那人的行為的確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但我怎么覺得,他長得像你們班的同學呢。”
66.被他完完全全托在了掌心里。
“我們班的?”王云灼和劉銳面面相覷,問道,“誰啊?”
夏知遠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挺面熟的。天色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那還挺嚇人的。”王云灼心里寒了寒,問,“他在里面做什么啊?”
夏知遠皺眉:“他在對著空氣說話,在喊什么東西,還做出一些奇怪的動作。”
“對對對!可邪門兒了。”劉銳伸開雙臂,害怕的把自己環住,可憐兮兮地說,“最近我也不知道咋了,總是遇見這種可怕的事情。”
“那我們也不能不回去啊,”王云灼心里的小算盤算的很清楚,“天馬上亮了,咱們現在翻墻進去還能睡個回籠覺,不然軍訓的時候肯定得暈過去。”
“可是我真不敢進去了,”劉銳的低頭玩了一會兒手指,說,“灼灼,要不你先進去?”
“為什么我先進去?”
“因為你沒見過那個鬼啊。”劉銳說的理直氣壯,“可能會沒那么害怕……”
“劉銳,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王云灼白了他一眼,很是不服氣道,“進去就進去。”
夏知遠拉住了王云灼:“不行,灼灼,太危險了。”
“沒事兒的寶,”王云灼右手比了個8,放在自己的下巴處,小驕傲道,“我在江湖上還有個名號,叫王大膽。”
兩人拗不過他,只能順著灼灼,夏知遠也主動蹲下,用寬闊的后背當他的人形階梯。
“不用,我高中的時候,可是跳高冠軍!”說罷,王云灼便縱身一跳,兩只胳膊勾住墻沿兒,一條腿好不容易搭上去,另一只卻怎么也上不去了。
“啊呀,夏知遠……幫我一下。”
夏知遠看著王云灼的翹臀來回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有些失神。
兩只大手本來是準備扶一下王云灼的腰來著,可不知怎地,王云灼身子一滑,他的兩只罪惡的手就順勢滑在了王云灼的……上……
兩瓣又小又翹的……被他完完全全的托在了掌心里,說實話,手感還挺好的。
“啊!你你你!你干嘛!”王云灼像個小雞崽子一樣撲騰著,紅著臉躥上了墻,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摔倒。
“灼灼,你沒事吧?”夏知遠隨即也翻了進來。
“沒事……咳咳,這邊也沒你們說的那奇怪的人啊。”王云灼轉移話題道。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比較好,王云灼進來后,的確也沒見到什么奇怪的人之類的。
這時候已經是五點多鐘,舍管已經把宿舍的門打開了。
但這時候,男生宿舍的大樓里,基本沒有什么出入的學生。
“安全了。”劉銳也翻墻進來和他們匯合了。
三個人悄悄從大廳到了他們宿舍所在的樓上。
“我就說嘛,哪有什么牛鬼蛇神啊!”走在寬敞的走廊里,王云灼毫不在意道。
“吱呀——”這時候,廁所的門被打開了。
廁所的窗戶此時大開著,冷冷的晨風從那展大窗戶里呼嘯而過,讓他們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么有點像打開了鬼門關的門啊,灼哥,我好怕啊。”劉銳被擠在三人中間,按理說,三人并行的時候,最害怕的應該是打頭陣的或者吊車尾的,但此時就屬劉銳抖得最厲害。
“真的假的。”王云灼被劉銳說的,身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了,你們別怕。”夏知遠站的筆直,他沉聲安慰,“不要自己嚇唬自己,我們過去看看。”
三人慢慢往廁所的位置走去,剛進去,就聽見第一個側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像是有人在拉拉鏈,起身,腳步聲。
“那里有東西!”黏在夏知遠身后的兩個小尾巴抖得更厲害了。
“是誰在那兒?”夏知遠沖那個位置喊了一聲,接著,眾人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你怎么會在這兒?”王云灼認出來了,是孟世澤這個渣男,他沒好氣地說,“你嚇我一跳。”
孟世澤白了他們一眼:“我肚子疼,出來上廁所,不行嗎?倒是你們三個,鬼鬼祟祟的,來做什么?”
“我們在‘捉鬼’!”劉銳神秘地說。
“拜托,現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還有什么鬼啊?封建迷信。”孟世澤表現地很無所謂,但他神色異常,雙眼通紅。
劉銳不放棄地問:“孟同學,你剛剛上廁所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比如看見一個沒有臉的人之類的。”
“沒看見,有空你們能不能做點正常人做的事,整天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孟世澤整理整理衣領,無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夏知遠一直沒說話,只是盯著孟世澤看。
孟世澤有些慌張的躲開那個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腳下加快步伐,離開了。
“怎么了?”王云灼見夏知遠半天不說話,問道,“是不是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
“你們說,剛剛咱們看到的那個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夏知遠忽然開口道。
劉銳驚訝的看著夏知遠:“你是說,那個人在夢游?”
夏知遠沒說話。
王云灼后背發涼:“我去,如果他真的是在夢游簡直太可怕了啊。”
王云灼一邊說,一邊想象著那種場景……
在漆黑的夜里,宿舍的同學全都睡著了,這時候,忽然有個床鋪的人動了。
他摸黑從架子床上爬下來,然后自己穿好衣服,對著宿舍的全身鏡照了半天。
如果再可怕點,他還會在嘴上涂上口紅,手指上涂上紅色的指甲油……
當你忽然起夜尿尿,拉開床簾卻看見他站在宿舍中央對著鏡子涂涂畫畫。
你顫抖著聲音問他在干嘛,結果他回過頭,眼睛居然是閉著的!
他只是在夢游!
這種情況,簡直比遇見鬼還可怕啊。
白天還是個好好學習的正常同學,到了半夜就成了一副精神病患者的樣子。
更可怕的是,夢游還是無意識的。
王云灼背后起了一層冷汗,“這樣想想,我半夜都不敢去廁所了,太嚇人了。”
“不,我覺得不是夢游那么簡單。”
“啊?”
“你想,夢游只是個淺睡眠狀態,只能完成一些最基本的機械重復性動作,但完成不了走出去那么遠這些高難度的。”
“那他不會是中邪了吧?”王云灼驚恐的睜大眼,“他被鬼俯身了?”
“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夏知遠分析道,“那人似乎有些精神類的疾病,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你猜測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劉銳有些害怕,欲言又止。
“我也不能確定,”夏知遠安慰道,“我也只是猜測,也許事情沒有我想的那么復雜。”
接著,三人都沉默了。
“好了,現在先不要考慮這個問題了。先回宿舍補覺吧。”夏知遠建議道。
“嗯,好。”王云灼和劉銳點點頭,于是三人便分頭走了。
王云灼和劉銳來到宿舍里,各自爬上自己的床,蒙上被子就打算補覺。
劉銳想起剛剛夏知遠說的話,只覺得后背有點發涼,躺床上問:“灼灼,你剛剛真的什么都沒看見嗎?”
“沒有啊。”王云灼答。
他又不放心的小聲問:“灼灼,你剛剛進宿舍的時候鎖門了嗎?”
“恩,鎖了。”
劉銳安靜了一會兒,又喊:“灼灼。”
王云灼不耐煩:“又干嘛?”
“你定鬧鈴了嗎?”
“定了,快睡覺。”王云灼的聲音昏昏欲睡。
劉銳還是擔心:“定了幾個?”
“五個。”
“定十個吧。”
“行行行。”王云灼起身,定了十個鬧鈴,然后用被子蒙上腦袋呼呼睡了過去……
然而,兩個人還是起晚了。十個鬧鐘響了十遍,都被王云灼按掉了。
“我去,快點,還有十分鐘集合!”王云灼粗糙的刷完牙,洗完臉,洗漱過程,僅用了五分鐘。如果這東西能參加什么記錄,王云灼覺得自己肯定能獲獎。
手忙腳亂之間,王云灼洗完臉就找不到毛巾了。
本來男孩子應該過得灑脫一點,洗完臉不擦也是可以的,可王云灼有個強迫癥,那就是洗完臉之后,必須用毛巾擦干且抹上香香,這是他從小養成的好習慣。所以王云灼的皮膚才跟女孩子的皮膚似的有彈性。
“我毛巾呢?”王云灼在宿舍里急的團團轉。
劉銳說:“可能是剛剛我打掃衛生的時候給你放到柜子里了。”
因為學校規定,宿舍內部不得亂放亂掛物品。
王云灼眼尖的看到劉銳的床前整整齊齊的疊著一個藍色的毛巾,他著急的拿起那塊小方布:“借我用一下啊!謝謝!”
劉銳臉色一變,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不想同意。
這么潔癖的嗎?兄弟用一下毛巾都不樂意啊!咱們可是一起出去通過宵的好兄弟啊!
王云灼傲嬌的想著:你不想讓我用,那我偏要用。
于是他搶在劉銳說出拒絕的話之前,動作麻利又粗暴的擦完臉,然后食指剜了一大塊香香,拉著劉銳跑出了宿舍。
出了宿舍,劉銳看了王云灼一眼,小聲道:“灼哥,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云灼一臉無所謂:“講唄。”
“我說了你別罵我啊。”
“ok啊。”
“其實,你剛剛用的我那塊毛巾……”劉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是我用來擦腳的。”
王云灼:?!!你瑪!!
67.學神戀愛后變成黏人小狗了
幾天之后,學校里,學生們的軍訓終于告一段落,來到了尾聲。
而許青霖胳膊上的刀傷也已經去醫院拆線了,石膏也拆除了,年輕人身體很好,恢復的差不多了。
“謝謝何叔,就送到這兒吧。”
江塵予和許青霖從邁巴赫上下來,打算溜達著走完去學校這段路。
早晨的風凜冽又清新,吹風拂面,感覺混沌的腦子都清晰了不少。兩人在家里養傷的這段時間,感情迅速升溫,從兩個相處有些尷尬的同學變成了隨時隨地要親親抱抱的戀人。
走在上學路上,江塵予一直往許青霖的方向看。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
許青霖低頭,對上江塵予清秀的臉龐和肆無忌憚打量的眼光,問:“予予在看什么?”
江塵予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在看你呀,青霖哥,我好幸福呀,你這么好,能認識你,和你做朋友都是很幸運的事情了,可是我居然能和你當戀人誒!嘿嘿,我好幸運!”
“小傻瓜,”許青霖伸出手,寵溺地揉了揉江塵予的小腦袋,江塵予干凈利落的短發扎得他心里癢癢的,“予予也是很好的人啊,又善良又可愛,能和你談戀愛,是我的榮幸才對。”
“青霖哥,咱們馬上就要回學校了,我覺得,咱們在學校里還是低調一些吧……畢竟,現在國內的大環境,還是不太支持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的。”江塵予弱弱地說道。
“我才不管支不支持。”許青霖道,“反正現在我心里,裝的都是你。”
“哎呀……不行,不行的。”江塵予語塞,聽到那兩瓣酷酷的薄唇說出這么暖心的情話,他心里還是有些開心的,但他還是義正言辭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比賽,誰都不可以在外面親親抱抱,誰先開始誰就輸了。”
“哦,是嗎。”許青霖忽然從后面抱住江塵予,高大的身體完全包圍了他,兩人前胸貼著后背,許青霖俯下身子,貪婪地聞著懷里人的氣味,黏人道,“如果這樣算我輸,我倒是愿意多輸幾次。”
天吶!救命!酷酷的學神戀愛后變成黏人小狗了怎么辦!
耳畔邊低沉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江塵予渾身燥熱,身體全變成紅溫了。
“青霖哥,別這樣,現在可是在大街上。”
雖然現在是早晨六七點鐘,但路上還是有零星的行人。
不過他們神色匆匆,并沒有注意到樹林下,小路旁兩個抱在一起的高個子學生。
“不放,就要抱著予予。”許青霖故意調戲道。
“哎呀,放開……”見許青霖沒有松手的意思,江塵予一陣亂動,書包被他扭的快變了形。
“繼續動。”許青霖居然舒服的吸了口氣。
江塵予的臉“唰”的紅了:“!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許青霖見江塵予好像真的要生氣了,趕緊舉雙手投降,臉上還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
“哼。”江塵予把臉別到一邊,快步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兩人回到學校,正值軍訓收尾的班級大演練。
操場上,各班的方隊都整裝待發,每個方隊前面還有漂亮的小姐姐舉著代表著各個班級的牌子。
許青霖和江塵予換了軍訓服,和沙教官打了個招呼,就進入到了自己的方隊里面。
馬上就該他們上場表演了,沙教官都有些緊張:“孩子們,咱們訓練了那么久,就為了今天上場的這次展示!你們一定要拿出百分百的精氣神來!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這次的回答,整齊劃一,震耳欲聾。
沙教官還特意到了許青霖和江塵予身邊叮囑一些注意事項。
許青霖表示理解了,江塵予也附和道:“沙教官您放心吧,在家的時候,我倆跟著您發在班級群里的訓練視頻認真訓練過了,不會拖班級后腿的!”
沙教官點點頭:“那就好!”
這時候,王云灼這個小機靈鬼忽然在方陣里打報告:“報告沙教官!”
“說!”沙教官以為王云灼小朋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料灼灼卻很正經道:“鯊魚教官,我們知道你很兇,也經常罵我們,不過請您放心,待會兒我們會為您爭口氣的!”
“是的!沙教官,我們要讓全校看看,沙教官訓練出來的兵,各個都是好樣的!”
“沙教官,我們會努力的!”少年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全是一些積極向上,不服輸的話。
這種少年意氣,讓沙教官想起了自己剛當兵的時候,身上也曾經有過這種少年的沖勁兒。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了,盡量不讓自己說出來的話打顫:“好,待會加油!給老子沖!”
“沖!沖!沖!”實驗小班的學生們各個挺直了腰桿,好像一隊真正的兵。
主席臺上,主持人溫柔的聲音響起:“接下來參加軍訓收官表演的方隊是——實驗小班隊。”
隨著沙教官一聲令下,方隊成員們整齊劃一地走上表演位置。
他們身著統一的迷彩服,頭戴軍帽,臉上洋溢著堅定的神情。演練開始,他們按照既定的流程進行隊列動作的訓練。從立正、稍息到行進、停止,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標準而規范。口號聲此起彼伏,回蕩在操場上空。成員們之間默契配合,協同作戰,周圍的觀眾掌聲如潮。
這次的表演非常成功,校領導們都帶頭站起來鼓掌。
全部班級表演結束,校領導拿過話筒“喂喂”了兩聲,然后沖著同學們道:“我宣布,這次在軍訓演練中,最佳團體獎,是實驗小班隊!”
眾人都鼓起掌,掌聲還沒落下,校領導繼續說道:“還有,在全校同學面前,我還要頒發幾個特別獎。”
學生們都安靜了,豎起耳朵聽著。
校長清了清嗓子,用洪亮有力的聲音說道:“今天,我們在這里要特別表揚幾位同學,首先是在偵破案件方面給了市公安局重大幫助的許青霖和江塵予同學,還有在路上見義勇為的王云灼,夏知遠,劉銳同學。他們在品德上修養高尚,在生活中樂于助人,是我們全校學生學習的榜樣!讓我們歡迎這五位同學上臺領獎!”
隨著校長的話音落下,全場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他們五人被班主任懟姐催著登臺,臉上都洋溢著羞澀而自豪的笑容。
幾人紛紛和校長握了手,校長看見王云灼的一頭紅發還驚訝了一下,王云灼則非常大方地向校長鞠了一躬,說了句:“謝謝校長大人!”
然后就是五人和校長合影,由于五個人里面有兩對兒,王云灼小天使就主動拉沒搞清楚狀況的劉銳到C位和校長站在一起,兩邊則分別是許青霖和江塵予,王云灼和夏知遠。
這張五人合影的照片,風靡了整個學校論壇。
學校的女生們都快嗑瘋了。
一片名為【A大校草們的世紀大合影】的帖子在學校論壇的主頁上,很久都沒沉下去。
路人甲:合理懷疑這兩邊的是一對兒!予霖鈴CP站在一起好養眼啊!
路人乙:天吶,夏知遠和那個紅發男孩也很般配啊,他們互望的眼神好深情啊,媽媽我嗑的CP是真的!
路人丙:可惜這照片中間有倆電燈泡,校長和那個男的。有沒有姐妹會P圖啊?能不能把中間的倆人給P掉。/doge
6RIO:喂,難道你們不覺得中間那個男的長得也蠻好看的嘛?!!
軍訓大演練,中場休息的空檔兒,劉銳刷著手機在回消息,這些帖子都讓他有些懷疑人生了,雖說他平時是個死宅,不怎么打扮自己,但自己長得好像也不難看吧?
6RIO:悄悄告訴你們,中間那個男生打游戲很厲害哦,無敵野王,可以帶妹上分!
劉銳把自己的微信號發在論壇里,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妹子發來了好友申請。
人出名有什么好處呢?大概是可以獲得大學里的優先擇偶權吧!
雖然加劉銳的不少女生,有不少是來打聽其他四個人到底是不是一對兒的,但劉銳也很樂意跟她們聊聊。
這邊,王云灼則主動來到江塵予旁邊,熱情地抱了抱江塵予道:“予予,幾天不見,可想死我了,我的寶兒。”
“灼灼,你這幾天在學校里還好嗎?”江塵予和王云灼雖然沒見面,但在網上還是不停地聊著天的。
“別提了,我這幾天整天做噩夢。”王云灼湊到江塵予面前,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還記得我幾天前跟你發的消息嗎?那個關于咱們學校鬧鬼的事兒的那個。”
江塵予回憶了一番,不禁也有些害怕:“記得啊。”
王云灼一臉的愁云慘霧:“我這幾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每天都要檢查一下宿舍門有沒有鎖好,差點精神衰弱了。”
“灼灼,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江塵予好奇地問。
“有沒有鬼倒不清楚,但是夏知遠說,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王云灼和江塵予湊得更近了,聲音也壓得很小,“那個人很有可能是……”
68.還不夠,我想和你更親密些。
“喂。”一旁的許青霖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拍王云灼的肩膀。
王云灼嚇得原地跳起來:“啊!鬼啊!”
轉頭看了看,發現許青霖正滿臉陰云密布地望著自己。
“是你啊,你嚇我一跳!干什么啊許大學霸!”王云灼不滿道。
“我說,你倆離得太近了吧。”許青霖提醒道。
“哎喲,還吃上醋了。”王云灼也不生氣,反而一臉姨母笑地調侃道,“予予,你倆這感情進展地挺順利呀。”
江塵予臉紅了紅:“青霖哥……灼灼是我哥們兒。”
“我知道,我就是怕你聽這些東西太多,晚上會睡不著覺。”許青霖關切道。
“有道理。”王云灼想了想自己這幾天稀碎的睡眠質量,也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再嚇唬江塵予了。
不過,到了晚上,還是被許青霖說中了。
宿舍熄燈之后,江塵予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閉上眼就是各種鬼魅傳說,天氣分明不冷,可江塵予還是覺得手腳冰涼。
過了一會兒,江塵予下了床,只穿著貼身的衣料來到許青霖的床前。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許青霖旁邊,敲了敲床沿,問:“青霖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或許是在許家和許青霖睡上癮了,或許是白天聽王云灼他們講了“鬧鬼”的故事,覺得有些害怕,總之江塵予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主動求同睡。
這兩個人,本來就互相喜歡,這下江塵予一主動,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一點就要著了。
本來就沒睡著的許青霖幾乎毫不猶豫地掀開自己的被子,低聲說:“予予過來。”
自己喜歡的人光著身子站在床腳可憐巴巴的看著你,誰能忍得住不把人請上床啊?
“予予,想我了?”許青霖把周身有些冷氣的江塵予抱在了懷里,小心翼翼地把四周的被子都按好。
“不是啦,就是被你猜中了,今天聽灼灼講了咱們學校的事情,我有些害怕。”黑夜里,江塵予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青霖哥,你聽說沒有?好像咱們學校之前是個墳場,這些宿舍樓都是在墳場上蓋起來的,好嚇人啊!”
“這些都是傳說而已啊,”許青霖抱了抱江塵予,安撫道,“咱們中國的土地那么大,從古到今,那片土地上沒死過人,沒埋過尸體啊?我們高中的時候,也傳過學校是建在墳地上的呢,這些消息都是道聽途說的,可信度很低。”
“哦~是這樣啊。”江塵予終于放下心,點了點頭,“謝謝青霖哥,你這么一說,我好像就不害怕了。那我回去睡吧。”江塵予說完這話,就要拉開被子,起身回自己的床上。
“?不行。”許青霖手下加重了力道,把懷里的人抱得緊緊的,不讓走。
“為什么不行啊?”江塵予問。
許青霖垂下眸子,望著江塵予的發旋,灼熱的視線又落在江塵予光滑的脖頸上,悄聲細語道:“因為我想你呀,今天一天都沒好好抱抱你了,好想你啊。”
許青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低磁的嗓音悠然、親密,撓得江塵予心里癢癢的。
江塵予小聲道:“想我?可是,我們今天一天都在一起呀。”
“還不夠,”夜色深深,掩護了許青霖眼眸中那深邃愛意,“我想和你更親密一些。”
許青霖眼眸中情緒翻涌,一些話如鯁在喉,說不出口。
予予,我真的好喜歡你,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想和你牽手擁抱還有做更多親密的事,你跟我也是一樣的心情嗎?
江塵予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他抬起頭,看著許青霖那雙明亮的眸子,再到堅毅的五腩砜官,最后到那兩片薄唇。
江塵予忽然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想要親上去的沖動。
許青霖似乎也感應到了,他動了動唇,似乎也想把江塵予那兩片紅潤美味的唇含在嘴里品咂,嘗嘗是不是甜味的。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唇齒差一點就要貼在一起。
快要接吻的時候,江塵予卻驀地垂下小腦袋,四片唇對接失敗,江塵予的嘴唇蹭了一下許青霖的喉結。
但即使這樣,兩個少年的臉還是全都變紅了,江塵予的臉更是紅艷欲滴。
“青霖哥,在這里不行。”江塵予平復著自己的心跳,道,“這里是宿舍,我們不可以做壞事。”
其實,江塵予心里真得很想念和許青霖親吻的感覺。
許青霖的唇形這么好看,說起話來這么有條理、有邏輯,吻起來的感覺也是那么讓人難忘。那兩片唇,又軟,又甜,接吻的時候,還會發出舒服的嘆息,江塵予越想越懊惱,自己剛剛干嘛要躲啊!
發現老婆不喜歡在宿舍里接吻,許青霖也很尊重江塵予的想法,他沒有強行親下去,而是把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
第二天,實驗小班門口圍了不少女生,這些女生都是慕名而來看A大的四大帥哥的。四大帥哥里的三個帥哥就在實驗小班里,所以此時的實驗小班門口簡直是游人如織,觀者如堵。
劉銳憤憤地想,既然這群妹子不把自己評為帥哥行列,那他就在實驗小班門口擺攤賣門票算了。幫忙叫人出來,一次五元。
“哎,同學,你好。”好像在迎合劉銳內心的想法似的,一個長相漂亮的妹妹拉住了劉銳的胳膊。
劉銳看著她很眼熟,好像是文學院的系花來著。
劉銳作為一個純宅男,只敢私下里開腦洞想想收門票的場景,真的面對美女的時候,他還是比較羞澀的:“你好啊。”
系花同學吐氣如蘭,聲音溫柔:“昨天表彰大會上我看見你啦,和校長站在一起嘛。嘻嘻,可以幫我叫個同學嗎?”
劉銳被夸得很開心,頻頻點頭:“可以啊,是叫許青霖嘛?”今天已經有好多妹子來找許青霖了,劉銳都見怪不怪了。
不料,系花卻搖搖頭:“不是的。”
“那是找王云灼?”劉銳想,表彰大會上王云灼那頭紅發也挺扎眼的,女生會愛上這種類型的也說不定。
系花卻又搖了搖頭,小臉微紅:“我想找江塵予同學,你可以幫忙叫一下他嘛。”
“江塵予?”劉銳皺了皺眉。
系花滿眼小星星道:“是呀,感覺他很可愛啊,文文弱弱的,而且外表很干凈,是我喜歡的弟弟款,嘻嘻。”
劉銳:“……好吧。”
此時,江塵予剛好和許青霖一起從走廊的另一邊往這邊走過來。
劉銳喊了一聲:“喂,小江班長,有美女找你。”
江塵予有些呆:“找我的?”
劉銳見他在原地不動,干脆快步走過來,而后壓低聲音道:“是啊,估計是看上你了。你小子有福氣啊,看這妹妹長得多好看。”
江塵予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害羞,而是轉頭看許青霖的臉色。
果然,許青霖此時的臉色已經快像鍋底一樣黑了。
“小江班長,你還愣著做什么啊?有美女找你,還不快點過去啊。”劉銳急得蒼蠅搓手,生怕系花扭頭走了。
“是啊,予予,過去看看吧。”許青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淡淡地說道。
江塵予小腿肚子有些軟,想起昨天他和灼灼頭湊頭說了點悄悄話,青霖哥都會吃醋,那現在……有女孩子追到班級門口了,青霖哥的醋缸子還不得打翻了啊!
“青霖哥,你別吃醋啊。”江塵予很擔心許青霖誤會。
“嗯,那就過去把話說清楚啊。”許青霖挑挑眉,望著江塵予說。
“可是……”江塵予抓狂,他這個討好型人格是真的不太會拒絕別人啊!
“江同學!”系花見江塵予遲遲不過來,干脆非常大方地走過來。
“啊,你,你好。”江塵予的臉色有些紅,手足無措的,“請問,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么事。”系花的臉也有些紅,溫柔地開口道,“我想問你,待會兒可不可以一起去吃午飯呀?”
江塵予尷尬地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我中午和別人約好了一起吃飯……”
“那下午呢?”系花不甘心的問。
“下午也不行啊……”江塵予索性一口氣說清楚,“以后恐怕也不行,我有固定的一起吃飯的朋友。”
聰明人估計都能聽明白,這話就是委婉的拒絕。
可系花卻不死心,刨根問底道:“誒,是女朋友嗎?”
江塵予看了看許青霖,趕緊搖頭道:“不不不,不是。”
“啊,不是女朋友啊。”系花松了口氣,眨了眨那柔情似水的大眼睛道,“那是不是說明我還有機會呀?”
江塵予愣了愣。
系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粉色的小皮筋,非常俏皮道:“吶,江同學,這個送給你,就當是我先預定你啦。如果你想找女朋友的話,一定要優先考慮我喲。”
嘖嘖嘖,瞧瞧這郎情妾意的,連定情信物都有了。一旁的許青霖的呼吸重了些,似乎在生氣。
“額……我……”江塵予不知所措的撓撓頭,再看了看酸溜溜的許青霖,說,“不行的,不行的,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69.我承諾,我是堅定的唯予予論者。
可是,如果要解釋他和青霖哥的關系,簡直比拒絕系花的告白要難上一萬倍。
這時候,許青霖卻開口了:“對,他喜歡的人是我,我們現在住在一起,昨天還睡在一張床上呢。”
“什么?”系花睜大了眼。
許青霖怕這個小姑娘聽不懂,還很貼心的補充了一句,“你看上的人身材挺不錯,你眼光很好。”
系花滿臉震驚:“難道……你們倆……”
“嗯,是的。”許青霖大方地摟著江塵予的肩膀,“我們倆戀愛了。”
“啊?!那,那好吧,祝你們幸福啊。”說完,系花就帶著既震驚又傷心的心情跑開了。
“不是吧?”江塵予一臉懵的說道,“青霖哥,你就這樣說出來了?”
許青霖卻很淡定:“予予,你放心,既然我選擇說出來,我就有能力為你負責,我想過了,我不想讓我們的感情變成地下戀,我要讓它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太陽底下,我不怕流言蜚語,我也有能力保護你,予予,請你相信我。”
江塵予有些感動,因為他上輩子的感情也是同性戀,這段感情讓他自卑,因為他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是見不得光的。
江塵予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犯了罪,好像陰溝里的老鼠,一輩子就只能活在下水道里。
可是,今天許青霖對自己說,要昭告天下他們的愛情,要讓這段感情出現在太陽底下,江塵予雖然覺得這樣可能招來很多麻煩,但他內心還是很開心的。
“青霖哥,謝謝你!我很開心。”江塵予笑起來,那笑容純真無比,仿佛能凈化心靈。
“予予,你在教室里等我一會,我先出去一下。”許青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匆出門去了。
江塵予有些懵懂的進了教室,乖巧地坐在座位上-
等再回到這條走廊的時候,許青霖的手里,多了一大捧玫瑰花。
花朵各個嬌艷欲滴,花心正中是奶黃色,四周的花瓣則是藍色,21朵玫瑰搭配尤加利葉,代表著一生的摯愛。
許青霖穿過長長的走廊,周圍的學生們都向他投來注目禮。
周圍人都在猜測,這位帥哥拿著這玫瑰是要送女朋友嗎?以花猜人,那他的女朋友應該是一位甜酷girl吧。
畢竟,一般的女孩子都會喜歡紅玫瑰或者滿天星。在附近上課的其他專業的女學生們都在想:明天要不要改變一下穿衣風格,或許也可以試試那種辣妹風呢?
“許同學,買了花送女朋友嗎?”走廊里,有平時和許青霖關系還不錯的男孩子開口問道。
“是啊,我今天準備向戀人正式告白。”許青霖大方道。
“哦?許同學有女朋友了?是誰呀?”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抓心撓肺地在猜測許青霖的正牌女友是誰。
是外語系那個會跳舞的美女,還是隔壁學校曾經揚言這輩子非許青霖不嫁的校花呢?
圍觀的人群里,還有嗑許青霖和江塵予的CP粉,此時他們的心情哇涼哇涼的。他們欲哭無淚,沒辦法,很多糖都是他們臆想出來的,其實真相是假啊!
“保密,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許青霖說著,然后邁開長腿,走進了教室。
走廊外面,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甚至,有些膽子大的、好奇的女生居然還把頭從窗戶探到了教室里,試圖觀察實驗小班教室內的情況。
他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天仙,會有這么大的魅力,可以讓許青霖這樣的極品男人為之傾倒。
應該不是這個戴眼鏡的小姐姐。
也不是這位扎馬尾的姑娘。
圍觀的群眾們看著教室里的女生,都在心底紛紛猜測,可惜,這些實驗小班的女學霸們打扮得都太乖了,一看就不是那束玫瑰匹配的對象。
倒是江塵予同學,今天校服里面穿了一件白底淺藍格子的T恤和這束花非常相配,可是江同學是男孩子啊,應該不是他吧……
哪有男的給男的送玫瑰的?
那不真成同性戀了嘛。
有些事情,只能存在CP粉的想象中,可以沒事兒寫點同人文,或者自己和好朋友圈地自萌yy一下。但如果放在現實中,肯定是不可能的嘛!
等等——圍觀人群中出現一陣不可控制的大騷動,因為,拿著玫瑰花的許青霖居然十分自然地往江塵予的方向走過去!
然后,他非常紳士地把花遞向了江塵予。
“啊!!”人群里,有女生捂住嘴巴,滿眼淚花,激動地爆發出一聲尖鳴,“我搞到真的CP了!!媽呀!!我嗑的CP是真的!”
“不是吧?!什么情況?他倆這是公開出柜了?”也有人在質疑。
“嗚嗚,我只覺得,許學霸好浪漫、好勇敢啊,”圍觀的人群里也有男生,此時滿眼都在冒小心心。
“這個社會,同性戀的處境多難啊!平日大家都遮遮掩掩的,甚至都不敢承認自己的性取向,可是許同學卻主動送花給小江班長,嗚嗚,好浪漫啊,可惜這樣的浪漫,我恐怕這輩子都遇不到了。”
唉,難啊。畢竟,同性戀市場的現狀是,滿地飄0,好1難求。
許青霖把花遞到江塵予身前。
江塵予就像是被人點了穴,愣在當場。
如果有人問他,感動嗎?
江塵予肯定回答:不敢動不敢動,惹不起惹不起。
周圍的同學都盯著他,他表示有點社恐,有點窒息,有點甜蜜,有點興奮,還有點想暈過去。
看著那束玫瑰,再看著許青霖深邃又真誠的眼睛,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江塵予的身體比大腦更誠實的做出了決定,他伸出手,接過了那束玫瑰。
江塵予羞怯的不敢抬頭看許青霖,聲音比蚊子還小的說了句:“原來你去給我買花啦,謝謝青霖哥。”
江塵予現在只想給自己改個名字,他不叫江塵予了,他現在叫不!緊!張!
可惜,江塵予用盡全身力氣,說出的這句話,聲音依舊抖得不行。
嗐,啥都不是。
許青霖看著江塵予這樣純情又緊張的反應,覺得十分好玩,于是他就大大方方接話:“嗯,是啊,剛才是去買花了。”
相比起江塵予的緊張萬分,許青霖的語氣就顯得非常自然了。
說完,許青霖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十分霸道的又補充了一句,“戀人之間,買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許青霖最后的這句話,音量不大不小,但足以讓江塵予和周圍的同學們聽得清清楚楚。
許青霖話音剛落,圍觀的學生們激動的直跳起來輕呼,仿佛這話是對著他們說的似的。
戀人之間啊!!
這特么絕逼是愛情啊!
周圍那么多雙眼睛看著自己,這么多雙耳朵聽著自己,江塵予覺得小腿有點軟。
許青霖發現了江塵予的不自在,他走上前,伸出手,輕輕的環住了江塵予的腰。
江塵予的背瞬間挺直了。
許青霖頷首,在江塵予的耳邊輕語:“如果害怕,那就挽著我的胳膊。從現在開始,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面對任何人或者事。我承諾,我是堅定的唯予予論者。”
江塵予望向許青霖,許青霖也平和的回望他,那眼神,堅定且深情。
江塵予頓時就像一只被捋順了毛的小綿羊,腰間有了許青霖的手,就好像獲得了無窮多的力量。
是的,面對許青霖這么高調的表白,江塵予開始是有些害怕和羞澀,但絕沒有排斥,到了現在,已經有些享受了。
是了。江塵予在心底給自己鼓勁兒,他現在正被全世界最優秀的男人好好愛著呢,面對周圍的任何質疑聲音,當然有無限的底氣啦。
江塵予嘴角也帶上一抹笑容,他纖細的手搭上了許青霖堅實的臂膀,道:“以后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啦,男朋友。”
“嗚嗚嗚,他們好般配!”
“果然上蒼聽見我許的愿了,讓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我宣布真相是真!”周圍的女生們都忍不住為這絕美愛情心醉了。
許青霖同學高大帥氣,高冷聰明;江塵予同學清爽舒服,乖巧可愛。
兩個人站在一起,連周圍的磁場都變柔和了。
一時間,學校論壇上關于予霖鈴CP的討論又掀起了一個小高潮,許青霖和江塵予不僅多了很多同人文,甚至還有一些高手剪輯了一些視頻。
有許青霖視角的“唯予予論者”的視頻,還有江塵予視角的“以后的日子請多多指教”的視頻。總之,學校論壇上,幾乎無人不嗑這對CP。
晚上,江墨染正在對著鏡子臭美,這時候他的手機微信消息響了。
他漫不經心地打開手機看了一下,發現是孟世澤發來的。
“知道嗎?許青霖和江塵予公開出柜了,他們真是瘋了。”單是看文字,都能想象的出來,孟世澤的語氣有多么的不屑。
“什么?出柜?”江墨染難以置信,雖然他自己也是GAY,但他從沒想過公開出柜,他想的是趕緊趁年輕和不同的男人們好好玩玩兒,等到了適婚年齡了,就隨便騙個女人結婚,應付一下他爸的催婚,然后繼續和男人們搞地下戀。
70.“我會好好表現,爭取阿姨的同意的。”
“不可能吧。”江墨染不敢相信。
“叮咚——”孟世澤直接發了一張許青霖和江塵予的照片過去。
照片里,江塵予挽著許青霖的胳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們看起來是如此般配,好像一對璧人。
周圍的圍觀者都用一種贊許和羨慕的目光看著他們,然而,這一切在江墨染的眼中,卻顯得如此刺眼。
憑什么江塵予能獲得幸福,而自己不能?江墨染握緊了拳頭,他心中嫉妒的發狂。
“現在你相信了吧?”孟世澤道。
江墨染的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回復道:“別急,我有辦法。”
此時,陽光穿過宿舍窗簾的縫隙,在地上形成了斑駁的光影,江墨染的腦海中想起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江德琴。
江墨染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真不知道阿姨知道了這件事,會怎樣呢?-
傍晚,江家。忙碌了一整天的江德琴終于打掃完了家里的衛生,她正坐在沙發上翻看手中的相冊,相冊里面有江塵予從小到大的照片,還有丈夫生前的照片。
雖然現在的男人對自己也很好,但江德琴一閑下來,心里卻總會想起江塵予的生父,她以前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個警察,是個對群眾無私奉獻,對工作鞠躬盡瘁的警察,平時總是在單位里加班到很晚,江德琴曾無數次想勸丈夫不要那么拼命,可是當她看到丈夫眼中對這份工作喜愛的光芒時,又咽下了心里的想法。
或許是上天在懲罰自己的言不由衷吧,所以才早早地帶走了丈夫,只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在世上相依為命。
“咳咳,媽,您在看什么呢?”江墨染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江德琴的背后,故作關切的問道。
“哦,沒什么,就是一些老照片。”江德琴趕緊把相冊合上,沖江墨染笑了笑,道,“染染,你怎么回來了?你平時不是住在宿舍嘛?”
“我想您了唄,于是就溜回家來看您啦。”說罷,江墨染又故作神秘道,“媽,對了,我哥談戀愛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什、什么?”聽到這話,江德琴那張蠟黃的臉上就好像春風拂面,立刻浮現了生機,她眼中出現喜悅的光芒,“予予戀愛了?我怎么沒聽他跟我說呢?”
“哎呀!”江墨染非常做作的捂住嘴巴,接著演出一臉懊悔的樣子道,“原來哥哥還沒告訴您呀,那我也不能說,說了哥哥會不高興的。而且,我哥談的對象……有點……”
江墨染吞吞吐吐的,一臉為難的樣子。
江媽媽更加好奇了,她靠近江墨染,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沒關系的,你偷偷告訴媽媽,不讓你哥知道不就行了。”
江墨染點點頭,放低了聲音,用一種很關心的語氣道:“好吧,為了我哥好,我覺得,我還是得告訴您。”
江墨染的話讓江德琴眉頭微皺,她心中忍不住胡思亂想,什么叫為了予予好?難道,予予談的對象有什么重大缺陷不成?
“我哥談的對象吧,好像沒什么缺點,人長得不錯,家里很有錢,而且還和我哥是同學呢!”
江德琴點點頭:“那挺好的,這小姑娘是哪里人啊?”
“這……”江墨染故作可惜道,“這,媽,我說了您別生氣啊。我哥他,談的根本不是小姑娘,而是一個男人。”
“什么?”江德琴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染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哥在和男人談戀愛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江墨染裝作驚訝的樣子,“真沒想到,我哥居然是這種人呢!太恐怖了!”
“不可能,不可能吧……”江德琴有些接受不了,臉上的笑也變成了勉強的苦笑,“會不會是你搞錯了啊?予予怎么可能會和男人在一起呢?”
“沒搞錯!現在全學校都知道這個事情了!”江墨染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里的真實性,還專門掏出手機找出那張照片給江德琴看,“媽,你看,我哥還挽著那男生的胳膊呢!您說,我哥從小那么優秀,怎么上了大學就開始變了呢!”
江德琴看著那張照片怔怔的出神,這個消息信息量太大,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江德琴從本質上,就是一個淳樸善良,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她大半輩子生活在農村里,從沒聽說過這種怪事。在農村,如果哪里出了一個男人和男人搞對象的事兒,一定會成為四里八鄉最有名的笑柄和談資的。
看著江德琴發呆震驚的模樣,江墨染心中一喜,他知道江德琴已經被自己引導了方向。
他繼續火上澆油,假裝關心道:“媽,我覺得我哥一定是被那男的給騙了!說不定,我哥是被逼迫的也不一定呢!我聽說啊,這男的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都在國外,有錢的很。他叔叔又是市里刑警隊的隊長,權利大著呢!如果我哥真是被逼的,那也太可憐了。我真的好怕我哥會受到傷害啊。”
最后一句話,無疑說到了江德琴的心坎里。
江德琴立刻拿起手機,慌亂的按著按鍵,道:“那我現在就給你哥打個電話,把你哥叫回家來,我問清楚!”
“好的,媽,但是媽,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哥這件事是我說的啊,”江墨染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我怕我哥說我多管閑事。”
“我知道了。”江德琴嘆了口氣,無奈道,“你也是一片好心。”
“嗯,媽,您能理解我就好啦。”江墨染心中狂喜,反正自己已經把這堂水給攪渾了,現在就悄悄地全身而退吧-
這邊,江塵予正和許青霖在宿舍里休息,江塵予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媽媽”。
江塵予很自然地接了電話:“喂,媽?”
電話那頭,卻是一陣沉默,很長時間沒有動靜。
江塵予奇怪地看了看手機,疑惑道:“喂?怎么了,沒信號了嗎?”
就在江塵予打算掛斷電話重新打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終于開口了。
“予予。”江德琴語氣里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現在在哪里?”
江塵予自然答道:“我在宿舍里啊。”
“媽想問你一件事。”江德琴此時內心還抱有一線希望,希望這一切都是江墨染給自己開的玩笑,希望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是個“正常人”。
“予予,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啊?”江塵予一愣。
“算了,予予,你今天可以回家一趟嗎?媽媽有些話,想當面對你說。”江德琴道。
江塵予猶豫了:“我……”
“媽媽真的希望你能回來,我,我很擔心你。”江德琴的聲音幾近哽咽。
“好對,媽,你等我,我去找班主任請個假,馬上回去。”江塵予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媽媽或許已經知道什么了。
“嗯。好。”江德琴說完這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整個人呆坐在沙發上,只感覺頭暈腦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身處何地,今夕何夕。
“予予,怎么了,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許青霖發現江塵予自從掛了電話,小臉就煞白,毫無血色,似乎是受驚過度。
“青霖哥,怎么辦……”江塵予眼圈有些紅,輕咬著唇,“我媽她……好像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阿姨知道了,她怎么說?”許青霖雖然是寵辱不驚,波瀾不起的性格,但聽說自己未來的丈母娘聽說自己了,此時他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一顆心好像被人用繩子綁住吊起來了。
“她讓我回家一趟。”江塵予欲哭無淚,“我現在就請假回家,跟她解釋。”
“好。那我也跟你一起去解釋。”
“為什么?你不能去……我媽她會接受不了的……”江塵予心想,現在把青霖哥藏起來都來不及呢,怎么可能還會把人往家里領啊!!
“阿姨她會拿著掃帚把我掃地出門嗎?”許青霖問。
江塵予想了想,道:“那倒不會,我媽她不是那種性格。”
江塵予對這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江德琴就是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別人欺負她一下,她都息事寧人,能忍住不發作的。上輩子,自己的繼父那樣欺侮她,家暴她,也不曾見她歇斯底里過,所以,江塵予覺得,自己媽媽應該不會那樣做的。
“那我要和你一起回家。”許青霖起身,擁抱住江塵予,在他的耳邊柔聲道,“予予,你放心,到了你家里,我會好好表現,爭取阿姨的同意的。我一定不給你添亂,好不好?”
“可是,如果我媽就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該怎么辦呢……”江塵予總是忍不住想這種糟糕的情況。
“那我更要陪在你身邊了,我說過的,以后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和阻力,我都要和你站在一起,我們兩個是一體的。”許青霖這話堅定又斬釘截鐵。
“好吧,那就一起吧。”江塵予閉上眼睛,小手也主動地緩緩抬起,放到許青霖寬闊的后背上,然后緊緊地回抱住他。
71.家里的氣氛沉重而緊張
等江塵予和許青霖在宿舍里收拾好了,司機老何便開著車過來了。
黑色的邁巴赫,車身線條流暢而優雅,承載著豪華與尊貴的氣質。
許青霖上前問道:“何叔,我讓您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少爺,我辦事,您放心!”司機老何帶二人來到后備箱的位置。
許青霖道:“予予,你打開看看。”
“嗯?里面是什么?”江塵予有些疑惑地打開了后備箱,隨著后備箱車蓋緩緩升起,眼前的一幕讓江塵予驚訝又感動。
整個后備箱仿佛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禮物世界,被許青霖挑選的禮物填得滿滿當當。
各種精美的禮盒、包裝袋和絲帶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面。
有的禮盒被包起來了,上面系著金色的蝴蝶結,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有的則直接可以看出來,是高檔的水果和特供補品,以及茅臺酒。
“這,這什么情況啊……”江塵予有些怔愣,這一瞬間,他才深刻地體會到了貧富差距,他和許青霖簡直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許青霖是怎么變出來這么多禮物的啊。
“怎么,嚇到你了?”許青霖非常誠懇真誠的說,“這些禮物是我剛剛微信給老何發了消息,拜托他幫我買的,買禮物的錢都是我平時做兼職賺的,不是我爸媽的錢。”
“可是,青霖哥,你買的這些也太多了,真的沒必要的。”原本這只是一次平常的見面,江塵予沒想到,許青霖竟然會這么用心。
“有必要。你是我的寶貝,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接著,許青霖的語氣有些小委屈道,“阿姨可能不贊成我們的戀愛,我當然要努力討好她啊。”-
江家,江德琴仍坐在沙發上,和幾個小時前的姿勢一樣,看起來波瀾不驚,其實她的內心已經經歷過好多次大風暴了。
江德琴手中緊握著茶杯,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緊張和不安——待會兒,該怎么跟予予談呢?是委婉地提醒,還是直接攤牌?
“叮咚——”門鈴響了。
江德琴深吸一口氣,心跳加速了幾分。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然后緩緩走向門口。
門被輕輕推開,門外站著兩個少年。江塵予和……咦,予予身邊的這個男孩,怎么這么眼熟?
江德琴皺眉,她想起來了!
之前學校宿舍還不能住的時候,江塵予就曾經去過“同學家”借宿。
江德琴還在視頻通話里見過這男孩,當時還鬼迷心竅覺得這男孩長得挺標致的,現在想想,這男孩根本就是對予予另有所圖!
江塵予臉上掛著一抹討好的笑容,向母親介紹道:“媽,我回來了。這是許青霖,我的朋友。”
“阿姨,您好。”許青霖禮貌地向江德琴問好。
然而,江德琴的目光卻復雜起來。
“恩,小許是吧,進屋坐吧。”江德琴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但她的聲音中還是透露出了一絲冷淡。
“哎,等等,少爺,您忘了拿禮物呢!”司機老何見江德琴要關門,趕緊提醒。
說著,老何就開始從后備箱里往外搬東西,先搬的是一些補品和茅臺酒。
江德琴卻皺起眉頭。
她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想起了江墨染之前說的,江塵予之所以想和男人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價值觀出現了問題,圖的就是男人的錢。或者是,這男人用錢綁架了予予。
想到這里,江德琴便沒有接過老何的那些禮物,而是警惕的打量著那些包裝。
接著,她聲音很小但是語氣堅定的說:“對不起,這些禮物我們家不能收。”
老何納悶:“為什么啊?”
江德琴冷淡道:“我從不收來路不明的東西。”
老何被江德琴的話噎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家少爺的好意會遭到這樣的質疑。
但老何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耐心解釋:“這位大姐,您放心,這些都是我在正規商店買的,有質量保證的,不是什么來路不明的東西。”
“正規商店?現在哪個商店不說自己正規?再說了,就算是真的,你怎么知道這些就適合我吃?萬一吃出個好歹來,誰來負責?”
向來老實懦弱的江德琴一下子說出那么多話,讓江塵予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阿姨,對不起,”許青霖擺擺手示意老何先回去,“是我考慮不周了,這些補品我就先拿回去,等回去之后,我找醫生咨詢了,再給您送來,您看可以嗎?”
“不用了,我不需要。”江德琴依舊面若冰霜,“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需要外人來操心。”
說完,江德琴就轉身走進了房間,留下三人尷尬地站在原地。
江塵予看著許青霖,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母親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也深知母親的性格和過去的經歷,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喜歡男人的這個事實。可是,被冷臉相待的青霖哥,真的也好可憐啊!
“青霖哥,真的很抱歉。我媽她……她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江塵予的聲音里充滿了歉意和無奈。
許青霖抬頭看著江塵予,他的眼神里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寬容。
“我明白,予予。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我們需要給阿姨一些時間。”
兩人相視一笑,雖然氣氛依然有些沉重,但他們的心卻因為相互的理解而靠近了許多。
“走吧,我們也進去吧。”于是,兩人也進了屋子里。
江德琴坐在沙發上,忽然開口問道:“予予,我想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江塵予點點頭:“是。”
“是和……”江德琴頓了一下,“是和男人嗎?”
江塵予看了看旁邊的許青霖,而后道:“是。”
這句話說完,家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而緊張,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壓力所籠罩。
“予予,你怎么會是這樣?”江德琴雙手捂住了臉,仿佛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阻止內心的憤怒和失望。
“你怎么能這樣?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就是希望你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你為什么偏偏要走這條路?”江德琴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媽,對不起,可是喜歡誰是我沒辦法選擇的。”江塵予低下了頭。
“為什么沒法選擇?予予,你是我們的驕傲,如果你真的要和男人在一起,你會毀了你的未來,你明白嗎?”江德琴的聲音顫抖著,她的淚水再次滑落。
“媽,我知道我的感情選擇和您期望的不一樣,可是,我不能放棄自己的愛情,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我是真的喜歡他。”
許青霖輕輕地握住江塵予的手,而后望向江德琴,接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緩緩開口:“阿姨,我知道您對予予有很高的期望,我也理解你們的擔憂。但請你相信,我會照顧好予予,給他幸福和快樂的。”
江德琴聽到這里,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她或許還無法理解兩個少年的選擇,但少年們的堅定和勇氣卻讓她無法忽視。
她看著許青霖緊握予予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可是,僅僅是一瞬間的動容而已。
“小許,我們知道你對我們予予好,但有些事,不是有感情就能解決的,這條路不容易走啊。”江德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我知道,但我愿意陪予予一起面對。”
“對不起,我真的沒法接受。”江德琴突然站起身,冷冷地說道,“小許,請你離開我們家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予予做朋友了。”
許青霖站在原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和落寞。他原本期待能得到江德琴的接納和認可,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
“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談戀愛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一旁的江塵予忽然開口質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么,這些好像不重要吧。”江德琴奇怪。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江塵予嘴角浮現一抹苦笑,“是不是江墨染告訴您的?”
江德琴十分驚訝:“予予,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江塵予嘆了口氣,眼神淡漠而疏離,繼續道,“媽,如果我和江墨染鬧翻了,您選擇站在誰那邊?”
江德琴心里“咯噔”一下,她沒想到江塵予會這樣問:“予予,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不好嗎?為什么要鬧翻呢?”
“好吧,我懂了。看來,您已經做出選擇了。”江塵予牽起許青霖的手,“青霖哥,我們走吧。”
“什么意思,予予,你們要去哪?”江德琴急了,追問道,“我做出什么選擇了?”
“您的選擇是站在江墨染那邊,選擇相信他所說的一切。”江塵予淡淡的說。
“怎么可能呢?”江德琴急了,“予予,我當然是選你啊,你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肯定無條件相信你啊。”
72.學校里的“鬧鬼”事件又來了!
“那就請您尊重我,尊重我的感情吧。”自從父親去世之后,江塵予對江德琴一直是言出必行,既有孝心又順從。
可重生一世,江塵予發現一個道理:
其實,父母也會犯錯,他們也是要學習,要成長的。如果不論對錯,所有的事情都一味地順從父母,那結果只會傷害雙方。
對于許青霖,江塵予不想做出任何退讓。
江德琴有些難以置信:“予予,你就這么喜歡他嗎?”
“是的,很喜歡。”江塵予的眼睛直視著母親,眼神堅定。
“唉,真拿你們沒辦法。”江德琴被兒子打敗了,她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那媽媽答應你們,你們可以處朋友,但是,絕對不可以突破最后的防線。不要越界。能做到嗎?”
江塵予點點頭:“嗯,好,我答應您。”
許青霖也保證道:“阿姨,我會尊重予予的想法的。”
許青霖的準則就是,江塵予說不要不行不可以,許青霖就絕不;如果江塵予想要,許青霖就有求必硬,隨時待命。
一切的一切,都以予予的想法為主。
“媽,我也希望您能答應我一件事。”江塵予道。
“什么事?”
“我希望您不要和江墨染走得太近。”
“他是你弟……”
“他不是。”江塵予目光凜冽,“媽,時間會證明一切,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的。”
江德琴雖然一頭霧水,但拗不過兒子的堅持,最終也點頭同意了-
晚上,兩人回到了宿舍。
夜里,男生宿舍里的人都睡下了,樓道里的燈也黑了。
劉銳打了幾把游戲也準備關電腦睡覺了,可是,等他爬到床上后,卻翻來覆去地怎么都睡不著,還把床弄得吱呀作響。
王云灼拉開床簾,很是不耐煩道:“你丫干嘛呢?翻來翻去的,煎餅子呢?”
“灼啊,我肚子疼。”劉銳裹著小被子爬起來,“真的,可能是白天的時候雪糕吃多了。”
畢竟軍訓剛剛過去,所以學生們有一種報復性吃雪糕的行為。
軍訓的時候,整天在大太陽底下汗流浹背,看著高年級的學長學姐拿著雪糕路過,心里那叫一個難熬啊!現在實現雪糕自由了,當然要多吃一些了。
“肚子疼不是病,去趟廁所拉出來就好了。”王云灼抱過自己的小枕頭,倒頭繼續睡。
“我也知道啊,可是,”劉銳委屈的說,“我不敢去。”
說完,還很無辜的放了個屁。
宿舍的空氣里,就有一種毒氣在蔓延。
王云灼用力的撲騰撲騰被子,來回的扇著風,企圖把那些臭味都趕走。
“我去,你真是我親哥,太臭了!你快去廁所吧!放得屁臭死了。”王云灼一邊扇風一邊說,“即使廁所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也肯定被你的屁給臭跑了。”
“灼灼,大哥,你就陪我去吧,求求你了。”劉銳可憐巴巴的,實在不像裝的。
“哎,我真是八百年修來的福氣才會修來你這個朋友啊。”王云灼嘴上雖然吐槽著,但還是穿著睡褲下床了,他還有點沒睡醒,瞇著眼睛,頂著一頭紅色的呆毛,兇巴巴道,“速度。”
“好好好,馬上!”劉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床頭的一卷衛生紙,被他像扯哈達似的拽出來了一大截,“好了,我們去吧!”-
廁所里,燈光昏暗。
學校的領導為了省錢,用25瓦的燈泡當廁所的燈。就是那種農村茅房里安的小燈泡,發出的燈光是那種昏昏黃黃的,照的人也黃黃的,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這種燈泡本來一個月就耗不了多少電,摳門的學校領導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想盡辦法壓榨學生,特意把廁所的燈搞成了聲控的。
搞得學生們半夜出來上個廁所,還得邊拉屎邊給自己鼓掌。
此刻的劉銳就是這種狀態。
“灼哥,燈又滅了,”劉銳蹲在坑里,用顫巍巍的聲音說,“灼哥,再辛苦您幫我跺一下腳唄,我手都拍紅了。”
“劉銳,你可真麻煩。跟你一個宿舍我可真幸運啊。”王云灼無奈的跺了跺腳。
其實他確實挺想跺腳的,這里的蚊子實在太多了。他又只穿著薄睡褲出門,現在腿上已經被蚊子啃出了好幾個紅點點了。
“你能不能快點啊,我快被蚊子吃了。”王云灼一邊拍著自己的小腿,一邊催著。
劉銳捏著鼻子:“我也想啊……我這不是拉肚子嗎……”
“太臭了,”王云灼也捂住鼻子,“我出去透透氣兒。”
劉銳急了:“灼哥,你別走!別留我一個人!”
“我不走,我就站在門口。”王云灼說。
王云灼把廁所的門打開,讓窗戶和走廊形成一個通風口,這樣臭味兒也能被夜風帶走不少。夜風吹在身上,雖然有點冷,但空氣清新多了。
突然,在走廊的某個角落,一個黑影一晃而過。
王云灼嚇了一跳,他渾身猛地繃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黑影可能藏身的角落。
那個角落是個拐角,是從王云灼的宿舍到廁所的必經之路。
雖然聲控燈的光線昏暗,但王云灼肯定自己絕不會看錯,剛剛確實是有個東西閃過去了。
“誰啊?”王云灼問,聲音因為害怕有些顫抖。
空蕩蕩的走廊里,一陣寒風吹過,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王云灼有些慌了,其實他的膽子也不大。
走廊里靜靜地,誰都沒有發出聲音。
這時候,聲控燈剛好熄滅,眼前一片黑暗,無盡的恐懼感襲來,王云灼失聲大叫起來,而一直藏匿在黑暗里的那個黑影也迅速的朝王云灼撲了過來!
“啊!!!!!——”
“灼灼???灼灼?你怎么了?”在廁所里拉屎的劉銳聽到外面動靜不對,焦急的擦完屁股提上褲子出去看。
他看見一個高大的、戴著恐怖面具的黑影正掐著王云灼的脖子,王云灼的手死死的握著黑影的手,似乎快喘不開氣了。
“你放開他!”劉銳喊。
那個黑影受驚似的抬頭,他突然發現廁所里居然還有一個人,便迅速的放開了王云灼,敏捷的竄下樓梯逃走了。
“我靠,咳咳,咳……”王云灼揉了揉自己被掐的通紅的脖子。
劉銳后怕的問:“灼灼,你沒事吧?”
走廊附近被吵醒的宿舍同學們全都出來看熱鬧,許青霖和江塵予也穿著拖鞋匆匆趕過來了:“灼灼,發生什么事了?”
“灼灼,你怎么樣?”
“我真是焯了,咳咳咳……”王云灼郁悶的咒罵一聲,“見鬼了,咳……剛剛,有個人從廁所外面閃出來,掐著我的脖子,想掐死我。”
“誰啊?看清楚他長什么樣子沒有?”江塵予問。
“沒有,他戴著面具,看不到臉。”
“他往哪個方向跑了?”
“剛剛,下樓了,順著樓梯往一樓跑了……”
江塵予追到一樓,一樓的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劉銳問:“難道那人是住在一樓的?”
“不一定,”許青霖分析,“一樓和二樓之間有三個樓梯,說不定那人從東側樓梯下樓再從西側樓梯上來也是有可能的。”
“啊!!!”忽然,男生廁所里,傳來一聲尖叫。
“怎么了?”眾人都朝廁所里走去。
“那廢紙簍里面,有東西。”一個男生面如土色地指著一個廢紙簍說道。
“咦?那是什么?”許青霖有些好奇地看著其中一個廢紙簍,隔空指了指問道。
很多的煙頭和衛生紙的簍子最上方,放著幾個橡膠條狀物。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確實見過豬跑,江塵予只瞥了一眼那東西,就秒懂了。
他在很多小電影里和超市柜臺的口香糖旁邊都看見過,而且他上輩子曾經在酒吧打過工,第二天打掃廁所衛生的時候,經常看見這玩意兒。
“哦,這是被人用過的避孕套。”江塵予科普道。
“……避孕套?”許青霖俊臉一紅,隨即發現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他只好轉移話題,低聲道,“奇怪,這東西為什么會在這里啊。”
也不怪許青霖認不出來,他對這些對于生理知識,只在正經的生物書和科普視頻上有所了解。
關于套這種東西,他只認得放在包裝袋里的,像這種被人用過的,他還真沒見過。
正常人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人敢公然在廁所里做那種事啊!
“現在的小情侶真是太大膽了,居然在宿舍里就……”江塵予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望著許青霖,非常驚訝道,“不對啊!我們這是男生宿舍啊?!”
王云灼也沉默了,這是有人在男生宿舍的廁所里那啥了,而是男生和男生?真是太生猛了!
“喂,你們,我不是說的這個,”剛才的男生指了指旁邊的廢紙簍,聲音顫抖道,“是這個里面,有奇怪的東西。”
于是,眾人的目光被最角落里的一個紙簍吸引住了,他們發現這個廢紙簍里的東西顏色鮮艷的跟其他廢紙簍里的白色不一樣。
73.孟世澤稀巴爛的人生(上)
難道是彩色套套?這么會玩的嗎?
王云灼看清里面的東西之后,不禁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我去。”
許青霖和江塵予也看清楚了。
那紙簍里居然是一些黃色符紙之類的東西,難道有人在宿舍里裝神弄鬼嗎?
這時候,人群中,忽然有個男生站出來,道:“你們不用大驚小怪的,這些是我的東西。”
王云灼認出來了,這男生是孟世澤的舍友,一個從大山深處考來的農村學生,平時在班里十分不起眼,說普通話的時候也會有口音。
“你弄這些東西做什么?”劉銳好奇地問,“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很嚇人的嗎。”
“這有什么嚇人的,這些都是我叫魂用的設備。”
“叫魂?”江塵予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都投來了或疑問,或不解的目光。
“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個學生嗔怪的看了他們一眼,接著又很熱心的為他們科普起來。
“叫魂呢,又叫‘喊驚’,它是一種源遠流長的中華文化。當有人因為受到驚嚇而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就代表他的魂兒丟了。這時候,我們這些叫魂的就要挺身而出了。我們可以在地上畫一個十字架,念一段詞。”
“吶,”那個學生一邊說,一邊表演起來,他的一只手舉起,伸向天空作抓東西狀,“接著呢,我們就可以對著空曠的地方喊著那人的名字,這樣喊七次,然后七次都把你抓到的魂兒,安到掉魂者身上,這樣他丟掉的魂也就回來了。”
“這么說,是有誰的魂兒丟了嗎?”江塵予問。
“是啊,”那學生說,“我宿舍的舍友孟世澤,最近行為就很奇怪,經常自己發呆,喊他好久都不答應。昨天他跟我說,他是前幾天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見鬼了。我就猜著,他可能是被嚇著了。正好我媽媽經常給我們村兒的人叫魂,我也學了幾招,同學一場,干脆就幫他叫一下咯。”
雖然叫魂這個行為是個徹頭徹尾的封建迷信活動,但它卻寄托了大家對受了驚嚇之人的關心。通過這個活動可以讓受到驚嚇的人感到大家都在身邊,還是有很多人在乎他的,在心理上會得到極大的安慰,這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心理療法。
所以叫魂文化才能在這片土地上流傳這么久。
幾人總算聽明白了,原來是一場誤會。
可是,這人剛剛又說最近孟世澤的行為非常不正常……難道……
“走,我們快去看看孟世澤在不在宿舍的床上!”王云灼反應過來了,帶著眾人到了那男生的宿舍,他們望向孟世澤的床位,發現人果真不在。
“他去哪了?”眾人疑惑。
“砰!——”忽然,樓道里,不知哪個宿舍,傳來了類似桌子被掀翻的聲音。
“有情況!快!”眾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一腳踹開宿舍門,眼前的一幕讓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消失不見的孟世澤不知著了什么魔,眼底含著無盡的憤怒,而他此時的雙手正掐著一個男生纖細的脖子,嘴里還喃喃道:“閉嘴,閉嘴,閉嘴!”
周圍的同學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孟世澤,你瘋了嗎!”劉銳第一個沖過去,用力的想掰開他的手。
可孟世澤的手就像一把大鐵鉗似的,死死地箍住手下的脖子,堅若磐石,無法撼動。
那男生剛開始還能“啊啊”的叫兩聲,雙手用力的反抗著,指甲嵌入孟世澤胳膊的肉里。
可后者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兩只大手如毒蛇般纏在男生脖子上。
漸漸地,男生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手只能徒勞的在孟世澤的胳膊上揮打著,嘴里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眼看著就要喘不上氣窒息而死了。
“孟世澤你發什么神經!”江塵予也著急了,過去拉孟世澤,怒道,“你再這么下去就要殺人了!”
“快來幫忙!”王云灼看著男生漲成豬肝色的臉,驚恐的大聲喊叫著。
許青霖也撲過來,搖晃著孟世澤的身子:“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孟世澤雙眼通紅,目眥欲裂,理都不理他,眼里只有手中的獵物,像著了魔似的。
許青霖沒辦法了,只好采取暴力的方式,他想著之前武術教練教過的做法,五指并攏,朝孟世澤后脖子那里擊打了一下,孟世澤終于被卸了力氣,渾身癱軟在地上。
孟世澤暈死過去了,接著,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他進入了一個破舊的小屋,這個房子的客廳,和所有的家庭一樣, 有一張沙發,一個茶幾,一個電視柜。
可是又和所有的家庭都不一樣,這間客廳是非常雜亂的。
沙發上有很多羽毛,茶幾上橫七豎八的擺滿了空的啤酒瓶子,電視柜上的電視也已經從中間裂了縫,整個客廳的地板上放滿了垃圾,看起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孟世澤緩緩的往里走去,接著他便聽到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和男人高聲的吼叫聲。
“你一天天待在家里喝酒不出去工作賺錢養家,你還是個男人嗎?!”女人尖叫著質問。
男人也不甘示弱的吼:“你他媽的出去工作!你做的是什么工作?!躺在床上兩腿一敞就來錢的工作是嗎?每天穿的這么騷出去勾引男人,媽的!老子頭上的綠帽子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頂了!”
“住嘴!你在說什么混賬話!我和你拼了!”女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高聲尖叫著撲上去用指甲劃著他的臉。
男人一開始還讓著女人,只是向后躲避著,但當女人的指甲劃破了他眼角的一大塊肉,見了血之后,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抬起手,一巴掌摑在女人右邊的臉上。
女人的右半邊臉迅速的腫起來,由紅變紫。傷心和憤怒的情緒立刻盈滿了女人的眼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串串流下。
她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尖叫著,咒罵著,企圖用最難聽的言語去攻擊面前的負心漢。
男人晃晃悠悠的踩著地面上的垃圾,氣沖沖的開門走了,走的時候大門被狠狠地關上。
女人依然坐在地面上,低著頭一動不動,不過她的聲音漸漸由尖叫變成小聲的抽泣。
這時候,客廳東面的一扇門動了,一個小孩從門后面探出腦袋,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望向外面的一切。
孟世澤認出來了,那個可憐的小孩就是小時候的自己。
小孟世澤看著地板上頹然坐著的母親,很懂事的從臥室里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對女人說:“媽媽,我、我寫完作業了。”
女人抬起頭來,那是一張哭花了妝的臉,女人的眼神非常恐怖,讓孟世澤打了個寒顫。
女人并沒有因為兒子的懂事而感到欣慰,相反,她甚至覺得這個兒子是和那個男人的產物而愈發憤怒。
那個讓她傷心的男人出門了,可男人留給她的傷害還在,見證傷害的這個小東西還在。
女人越想越生氣,居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彈起,狠狠的扇了小孟世澤一巴掌。——這一巴掌扇的很響,好像是在報復那個男人打在自己臉上的那巴掌。
小孟世澤被打蒙了,隨著慣性跌倒在地上,淚水很快盈滿了他的眼眶,他很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乖乖的寫完了作業還要挨打,他真的很害怕,他單純的想用眼淚去喚醒女人的母愛,他想讓女人抱抱他,溫柔的說一聲“媽媽不是故意的,寶貝別哭”。
可他等來的不是這些,而是女人變本加厲的拳打腳踢。
他的哭聲越來越大,女人居然拿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面目猙獰的對著小孟世澤威脅道:“你再哭!再哭我就讓你死!”
小孟世澤呆住了,淚水無聲的從臉頰上簌簌落下。
從七歲的那天之后,從那把刀刃下被拉起來之后,他就永遠的失去了哭的權利。
是的,孟世澤的爸爸和媽媽的婚姻是非常不平等的。
孟媽媽出身在大家族里,而孟爸爸則身份低微,自從他們結婚后,孟爸爸就一直找不到存在感,只能靠羞辱和家暴才能顯示自己的男子氣概。
這樣的婚姻,讓孟媽媽痛不欲生,但為了報復孟爸爸,孟媽媽竟沒選擇離婚,而是直接選擇了出軌,原來清純高傲的孟小姐,結婚之后卻成了醉生夢死的蕩婦。
有時候,兩個不適合在一起的人的錯誤感情,就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一個滿身負能量、對自己不負責的母親,一個精神恍惚、控制不了自己的父親,孟世澤是在這種童年環境里成長起來的,所以他的感情觀和人生觀都非常畸形。
他認為有錢有權就能讓生活變好,所以他拜高踩低,汲汲于富貴;他沒見過真正的愛是什么樣子,他覺得只要能有人愛他,他就可以幸福,所以他朝三暮四,心安理得的出軌。
他這個人,他這稀巴爛的一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74.孟世澤稀巴爛的人生(下)
“他昏迷了,青霖哥,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吧。”
“好。”許青霖點點頭,“他的行為很古怪,去醫院看看也比較放心。”
“可是他這么沉,我們怎么弄得動他啊?”王云灼有些嫌棄地看著地上的人。
“我來吧。”許青霖主動背起了地上的孟世澤。
那個受傷的男孩也被幾個男生抬著送到了救護車上。
到了醫院,受傷的男孩的病床前圍了很多的同學,都在他的病床前噓寒問暖。
“孟世澤也太過分了!”一個男生義憤填膺的說。
“是啊,他怎么能對一個無辜的人下狠手呢?”
“你們說……孟世澤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啊?”一個男生猜測道。
“啊!”有人恍然大悟,“你這么一說,我也感覺到了,他的行為的確很古怪。”
“他剛剛開學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就是個好人形象,還挺受女生歡迎的,可是他最近看人的眼神好像跟別人不太一樣……”
同學們都在回憶細枝末節,越想越覺得孟世澤的確有很大的問題。
“好可怕啊……”
相對于受傷的學生的病床前的熱鬧,孟世澤的病床前就很冷清了。
只有四個人站在他的床前。
孟世澤還沒有醒,他躺在醫務室的床上,皺著眉頭,雙眼緊閉。
“醫生,他怎么樣了?”王云灼問,當然王云灼并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許青霖下手太重,把人打出個好歹來。
“身體上倒沒什么事兒,就是過度勞累導致的精神衰弱。”醫生調了調輸液管的滴液速度球,說,“我先給他輸點葡萄糖補充一下營養就可以了,對了,你們是他的朋友吧?平時記得要多帶著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不要讓他每天都把神經搞得這么高度緊張,我有些懷疑,你的朋友可能有某些遺傳性的家族精神病歷史。對了,你們有他家人的聯系方式嗎?最好通知他家人來照顧一下。”
“我去。”王云灼感到很驚訝。
“好的,醫生,我們知道了。我們已經把情況反映給導員了,導員應該會聯系他家人的。”許青霖道。
王云灼像發現了什么大秘密一樣地看了看劉銳,快步走過去問道:“劉銳,你說,那天咱們從上完網翻墻進來的時候看見的鬼影,會不會就是孟世澤?”
劉銳用力地點點頭:“絕對就是他!!!”
“網吧?鬼影?”江塵予有些懵,“怎么回事啊?”
“這些都不重要,”王云灼道,“重要的是,我現在知道了,剛剛在廁所門口掐我的那個人,絕對就是孟世澤!麻蛋,幸虧劉銳沒提褲子就沖出來救我了,不然現在躺在隔壁病房的人就是我了。”
“對了,隔壁病房還躺著一個呢,咱們過去看看吧!”江塵予提議道。
于是,幾人也到了隔壁病房。
病床上,一個男生小臉煞白地靠在病床上,脖子上還纏著一圈白色的紗布,看起來非常可憐。
“幸虧制止得及時,不然很有可能窒息而死,你可得好好謝謝你同學們啊,對了,我給你開點消炎藥按時吃,紗布等一周后軟組織恢復好,就可以拆了……”醫生在那男生病床上,叮囑道。
男生一直低著頭,對醫生的話聽得心不在焉的。
等看見許青霖等人進來之后,男生的眼睛里立刻閃爍出奇異的光芒。
“許青霖,你來了!”男生有些激動。
江塵予知道這個男生,他叫蕭曉言,上輩子這個男生好像很不起眼,很內向瘦弱的,平時也不喜歡和男生們玩,反而跟女孩子們玩得比較多。
他家里是做服裝生意的,平時他也特別喜歡漢服之類的東西,而且聽別人說,他家境極為殷實,最離譜的是,他的某件絲綢類的衣服是南方那邊三個有名的老裁縫親手為他定制的。
“怎么樣,曉言,你沒事吧?”江塵予關心地問。
然而,蕭曉言卻完全沒有接江塵予的話,直接忽略了這句話,而是繼續對許青霖道:“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呢,是你救了我。”
江塵予一噎,但想著或許是蕭同學剛經歷了生死時刻,只想著感謝救命恩人了,這也很正常,于是他也就不再接話了。
“不用,同學之間,順手幫一下而已。”許青霖表現的很平淡。
蕭曉言的眸子里浮現了一層霧氣,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依賴:“我會感謝你的!”
許青霖逆光而立,蕭曉言靠在病床上,對上許青霖深邃的目光,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那是一種特別的情愫,是感激,是敬仰,甚至……也是一種淡淡的喜歡-
幾天后,“鬧鬼”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了。孟世澤依舊在住院,住院期間,他每天都會做噩夢。
其中一個夢,讓他印象非常深刻。
他夢見自己和江塵予沒有分手,江塵予也沒有和許青霖在一起,他們兩個在一起很甜蜜。
但是自己在夢里依舊沒有經受住江墨染的勾引,而選擇背叛了予予,于是夢里的江塵予非常傷心,他一次一次的原諒自己,而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最后,在畢業的時候,江塵予選擇了跳樓自殺。夢里,好多好多的血,染紅了教學樓前面的那塊空地。
夢里,江塵予冰冷的手,許青霖痛苦的淚,江墨染猙獰的笑,歷歷在目。
“不要!”孟世澤驚醒,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值班的醫生過來,關切地問:“15號病床,你沒事吧?又做噩夢了?”
“嗯……這次的噩夢,好真實。”孟世澤驚魂未定,頭痛欲裂。
“我給你開點藥吧,”醫生搖了搖頭道,“你這種情況比較嚴重了,還是建議靜養,遠離讓你糾結和煩心的一切事。”
“嗯。我知道。”孟世澤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接著,他打開手機,找到江墨染的微信。
聊天界面上,是孟世澤密密麻麻的各種消息,而江墨染卻沒有任何回復。
孟世澤選擇出軌江墨染,一開始也只是想得到更多更熾熱更濃烈的愛,但現在江墨染的態度,簡直讓他發狂,或許,是時候結束這一切的折磨了。
他點開江墨染的頭像,把江墨染拉黑了-
“許警官,上次我們送來的那個大叔,您查到他的身份信息了嗎?”王云灼和劉銳帶著許青霖和江塵予來到了警局,非常急切地打聽著。
“查到了,忘記跟你們說了,那個大叔還和你們有些關系呢,”許衛民緩緩道,“他的兒子和你們是同學。”
“不會是……孟世澤吧?”王云灼試探道。
“是啊,你們知道了?”
“嗯,猜到了。”王云灼點頭,“那大叔回家了嗎?”
“沒有,他早就沒有家了,他平時住在市二院里,這次是護工沒看護好他,自己跑出來了,第二天他清醒了,就被醫院接回去了。”
“市二院?”劉銳若有所思,“那不是精神病院嘛。”
“是啊,也是可憐。”許衛民有些感慨道,“來接他的護工說,他得了胃癌,晚期,可能活不長了,都是年輕的時候酗酒導致的,唉。”
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對了,你們不是和他兒子是同學么,我聽那大叔話里的意思,他和兒子好像有些矛盾,很久不見了,如果可以,我覺得讓他兒子經常去陪陪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許衛民說道。
“嗯。我們試著勸勸吧。”
幾人一路無言,到了孟世澤在的醫院,這時候正趕上醫生來換藥。
穿白大褂醫生叮囑著:“這個藥一天吃兩頓,大的一次一顆,小的一次兩顆。”
孟世澤點點頭,病床上的他看起來至少消瘦了一圈,整個人的臉色也很憔悴。
“孟世澤,我們來看你了。”劉銳敲了敲門,進到了病房里。
孟世澤本來是坐著的,看見王云灼一行人提著水果進來了,就趕緊別扭地將身子轉過去,用后背對著后面的人,說實話,他現在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些人。
“嗨,你……”王云灼有些憤憤不平道,“怎么,我們來看你,你還不領情啊?”
“我可沒讓你們來。”孟世澤悶悶地說。
其實,他是不好意思了,當著江塵予和許青霖的面,做出了那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再也不見人。
“你,感覺好點了嗎?”江塵予問。
聽到是江塵予的聲音,孟世澤居然老老實實把身子又轉了回來。
“……好多了,就是有時候頭還會有點疼,偶爾做噩夢。”孟世澤抬頭看了看江塵予,眼神復雜,小聲說了句,“謝謝你來看我。”
“不客氣。”江塵予語氣平靜,眼中明顯早就沒了愛意。
孟世澤忽然很想哭,他終究還是把最珍貴的人弄丟了。
“予予,祝你幸福。”孟世澤釋然地嘆了口氣,承認道,“許青霖是個好人,你和他要好好的。還有……要小心江墨染,他是個瘋子。”
75.“我是戀愛腦,一刻都離不開你。”
孟世澤休學了,江塵予幾人在學校里過了一陣子較為安寧、舒適的日子。
但最近江塵予發現,被許青霖救了的蕭曉言同學對許青霖似乎有些不同的情感,這幾次去醫院探病,蕭曉言總是對許青霖過分關注,這讓他很有危機感。
就比如最近的一次體育課吧。
上課鈴聲響了,實驗小班的學生們都來到小操場集合。
這里的基礎設施很齊全,擁有籃球場、足球場以及單杠雙杠,紅綠相間的塑膠跑道極富有彈性,即使在上面不小心摔倒了也不會傷的太重。
年輕健美的體育老師整理好隊伍后,在隊伍前面訓話:“同學們,體育課是很重要的,咱們鍛煉身體要經常,要堅持!人就和機器一樣,經常運動才不會生銹,有句話說的好‘生命在于運動’嘛。”
“老師,咱們這節課主要訓練什么啊?”底下有同學問。
“這節課,咱們主要訓練腹部肌肉——全體同學,做仰臥起坐!”
體育老師這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啊?那不是女孩子才訓練的項目嗎?”
“是啊,怎么要全體同學都做啊?我們可是男的。”男生們有人不樂意。
體育老師說:“同學們,體育項目不分男女,男人的健身分為兩種,一種是鍛煉力量,一種是鍛煉肌肉。仰臥起坐可以幫助在座的男生們有效鍛煉腹部的肌肉。不信的話,你們看看老師。”
說著,體育老師親身示范,掀起身上寬松的上衣,露出小腹前結實的八塊腹肌,瞬間男性荷爾蒙爆棚。
“哇!!!!好帥啊啊!!!”
“天吶,我也想要這種身材!”
體育老師對同學們的反應很滿意:“所以說,男生要想有腹肌,女生要想有馬甲線,那就做仰臥起坐吧!”
“好!”底下被鼓舞了的同學們都滿口答應。
“全體同學,自由組合,男生可以和男生組隊,女生可以和女生組隊,要是班里有情侶的,也可以男女搭配,這樣或許更有動力,還能多做幾個呢!”
不愧是教體育的,思想觀念很開放。
周圍的同學漸漸組好了隊,有兄弟閨蜜組隊的,有說有笑的做起來;也真的有情侶組隊的,女生按著男生的腳,男生做成功一個就親一下女生,膩膩歪歪的沒眼看。
“小予予,情侶搭配,干活不累啊!”王云灼拍了拍江塵予的肩膀,“去找你男朋友去做唄。”
“好啊。”江塵予欣然答應,就當他朝許青霖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好巧不巧的,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一個人,那個人跑近之后,江塵予看清了,居然是蕭曉言!
他出院了?!
“報告!老師,我因為生病住院而遲到,錯過了點名,現在請求歸隊。”蕭曉言跑到體育老師那里說明了自身情況。
體育老師也點點頭,貼心的說:“原來是剛剛出院的同學,身體剛恢復好就來上課了,真的很有體育精神。不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參加體育活動嗎?”
“老師,您放心,我已經全好了。”蕭曉言打包票說。
“好,我們現在正在進行仰臥起坐活動。那你就去找個同學組隊做吧,注意,你的病剛剛好,不要運動過度。”體育老師叮囑。
“謝謝老師!”蕭曉言跑到了班級眾人中。
蕭曉言的突然出現,在班級里造成了一陣小騷動。
“曉言,你好了啊?”
“你已經完全康復了嗎?”
同學們都很關切地詢問著他的情況。
蕭曉言一一答復,臉色看起來蠻紅潤的,看得出來,他恢復得不錯。
“曉言,要和我組隊嗎?”
“不用了,我心中有組隊人選了。”蕭曉言禮貌地拒絕了同學的邀請。
“我去,予予,他朝你男人的方向走過去了!”王云灼指了指許青霖的位置,警鈴大作地說到。
這時候,江塵予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小碎步跑到許青霖身邊,霸道的說:“青霖哥,快坐下,我幫你按著腳。”
“好啊。”許青霖答應著,乖乖坐到了墊子上。
蕭曉言看了看匆忙組隊,還沒開始的兩個人,嘴角噙著一抹笑,居然徑直走了過來。
“江塵予同學,我來晚了,現在沒人跟我組隊了,你能把許同學讓給我嗎?我想跟他一隊。”
蕭曉言居然絲毫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江塵予按住許青霖腳踝的手一動。
他不甘示弱的看著蕭曉言。
“我為什么要讓給你?”江塵予氣鼓鼓的問。
蕭曉言理所當然的說:“大家都是同學,幫幫忙嘛。”
江塵予不想讓位,但又說不出口,只是手中很用力的捏著許青霖的腳踝。
蕭曉言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反而可憐兮兮地說:“江塵予同學,你就這么沒有同情心嗎?我剛從醫院回來誒,就照顧照顧我嘛。”
江塵予硬著頭皮道:“你,你為什么非找許青霖啊?找別人和你一組不行嗎?”
“我只是想好好的對許同學表達一下感謝之情。”蕭曉言笑的溫文爾雅,“你不會介意吧?只是組隊而已,我相信你,不會那么小氣的。”
“是啊,班長,你就讓讓人家唄。”旁邊有人起哄。
“班長,別那么小氣嘛,按一下腳又不會怎樣。”
“我說小江班長別太戀愛腦了,蛤蛤。難不成一刻也離不開許青霖嘛?”
周圍的同學都好奇的往這邊看過來,議論紛紛。
“好,你行,你可以,”江塵予生氣地說。他不想因為和蕭曉言搶男人而搞得吃相很難看,他站起身,故作瀟灑道:“行,那你們一隊吧。”
“等等,予予,”身后,許青霖喊了江塵予一聲。
聽到這個聲音,剛剛還暴走的江塵予瞬間就像是被人點了死穴一樣,一動不動的僵了僵身子,但是他并沒有轉身,只是停了一下,就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許青霖腿長,沒走兩三步就追上了,他拉住江塵予的胳膊說:“予予,你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也覺得我小氣是嗎?”江塵予委屈的眼圈都快紅了,心里的各種小情緒也翻江倒海的。
“沒有。”許青霖道。
“那你叫我干嘛?”江塵予的語氣有還帶著些小怒氣。
“因為我想和你一隊啊,”許青霖的聲音非常清晰,周圍的人都聽見了,“我是戀愛腦,一刻都離不開你。”
那低磁的聲音穿到江塵予脆弱的耳膜里,電得江塵予一個激靈,一瞬間,腦袋里像有千萬朵煙花同時炸開。
“啊?你你你……”江塵予有些驚訝,他結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青霖卻直接牽住他的小手,把他又帶到了原位置。
“蕭同學,為了怕你誤會,所以我提前告訴你一下,那天我救你,只是出于同學之間的情誼,沒有半點私心,那種情況下,無論是誰,我都會救的,所以你不必特意感謝我。”許青霖看了看江塵予繼續道,“還有,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事情,我都只想和我的愛人一起完成,其他人我不想一起。所以,不好意思了。”
“好,我明白了。”蕭曉言有些落寞的離開了,到了一個小角落里,隨便找了個人組隊。
“來,同學們各就各位,咱們的仰臥起坐鍛煉正式開始!”體育老師元氣滿滿,手舞足蹈的指揮著。
隨著哨聲響起,同學們都此起彼伏地做起了仰臥起坐。
操場上風很大,許青霖的校服被風吹的有些鼓,他身上特有的香氣也被吹起來,被風灑到江塵予失魂落魄的臉上,是非常好聞的清爽古龍香水的味道。
江塵予吸了吸鼻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許青霖。
許青霖的動作非常利落,他的勁腰隨著動作而緊繃著,風好像在故意撩撥江塵予的心弦,它故意把許青霖的衣服往上吹了吹,衣角向上微微掀起,露出了許青霖的腹肌和人魚線。
江塵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他原本是想幫許青霖往下拉一下衣服的,可是小手伸過去之后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那腹肌,那肌肉結實又有力量,手感特別好!
江塵予在心里偷偷傻樂,這個男人,長得好,身材好,還專一,這么好的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江塵予眼中無限愛意的看著許青霖,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啊。
許青霖喘著氣,問:“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要好好愛你。”江塵予回答。
“不用以后了,現在就好好愛我。”許青霖道,“沒力氣了,予予給我點動力。”
江塵予愣了愣,最后呆呆地說了一句:“加油。”
許青霖:“……”無語凝噎。
江塵予問:“怎么了?這樣加油不好嗎?”
許青霖笑了,道:“好是好,不過這份動力只夠我躺下的,不夠我起來的。”
江塵予若有所思:“那你想要我怎樣加油啊。”
是說一些鼓勵性的話語,還是伸手幫忙拉一下?
江塵予還在思索,沒想到許青霖卻湊過來,在江塵予的唇上親了一下,這個吻淺嘗輒止,而且速度很快,周圍人都沒有發覺,江塵予的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心怦怦跳。
76.今天在體育課上,沒親夠。
“予予,今晚來我家玩吧。”許青霖道,“我小叔說,今天下午會有個禮物送到我家,我想和你一起拆禮物。”
“禮物?青霖哥你要過生日了嘛?”江塵予問。
“不是,就送著玩的。”許青霖想了想,道,“我小叔也沒說清楚,可能是我爸媽從國外給我寄什么東西回來了吧。怎么樣,你要和我一起嗎?”
“好吖,一起唄。”江塵予也有些好奇許青霖爸媽會寄什么禮物回來。
傍晚,到了許青霖的家,進門之后,許青霖換好拖鞋,交代著身后的人:“我媽不在,阿姨也不在,家里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
江塵予輕車熟路地換好了鞋,拿了自己的洗浴用品往浴室走去:“沒關系,青霖哥你隨便弄點就可以,我先去洗個澡哦。”
江塵予到了浴室里,不禁有些感慨,想起來第一次來許青霖家,他是那么的局促不安,當時看見這大別墅的高端氣派和金碧輝煌,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抬腳。
而現在,江塵予已經可以在這別墅里來去自如了。
江塵予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到浴室的角落,他抬頭看了看,浴室里還是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真是大開眼界。
江塵予平時洗澡就只用一瓶沐浴露,哪像許青霖家里這么精致啊。這些瓶子大多數應該是許青霖媽媽的,因為上面都是些外國字,江塵予看不懂。
洗澡的時候,江塵予根據許青霖的囑咐,拿了那個外包裝全黑,看起來比較樸素低調的小瓶子。
他打開聞了聞,是許青霖身上那特有的清冽味道!江塵予用那小瓶子里的東西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
汲著拖鞋走到臥室門口時,發現許青霖正背對著自己,彎腰鋪新床單,換四件套。
瘦腰,翹臀,大長腿,身材可真好啊。
江塵予心里忽然有了個惡作劇的壞點子,忽然想推倒他。不如,跟青霖哥開個小小的玩笑吧?
說干就干!
于是,江塵予后退幾步,猛地往前沖過去,他本想從身后把許青霖推倒在大床上的,可惜,許青霖的警覺能力太強了,還沒等江塵予碰到他,就迅速閃身,敏銳的躲過了身后的熊撲。
江塵予撲了個空,身體跌入軟綿綿的大床里。
江塵予的臉埋進床里,很舒服的吸了一大口氣,有些憨憨地撒嬌道:“是青霖哥身上的味道!”
此時的江塵予只穿著一條小白色,身后的許青霖能很方便地欣賞到他的身材。
許青霖眼皮直跳:“予予,快穿上睡衣,待會要著涼了。”
“我不冷,我不穿嘛,反正就我和你在家里,也不出門,我穿成這樣也沒事呀。”
江塵予兩條又白又直的大長腿往床上一放,就開始來回在床上打滾兒。
江塵腩砜予是那種自由靈魂的人,連睡覺都恨不得果睡,他覺得衣服太束縛自己了,能少穿就少穿。
“好吧,那隨予予開心。”許青霖寵溺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個新的被套,道,“予予幫我套一下被套。”
“嗯哼,不過青霖哥想讓我幫忙,那得先搶到我手里的枕頭再說。”江塵予今天心情不錯,清秀的臉上有一抹狡黠,顯得調皮又可愛。此時此刻的他,是無比放松的。
“調皮。”許青霖也縱著他,單腿跪在床上,伸出胳膊,去抓江塵予手里的枕頭。
江塵予靈活的躲過,用力的拽著枕頭,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有意為之,他居然把許青霖整個人都拽到了自己身上。
兩個人之間距離極近,溫熱的呼吸噴薄。
許青霖嗅到江塵予身上自己沐浴露的味道,呼吸一滯,用那雙令人心悸的純黑色眼仁盯著身下的人,聲音低沉道:“予予,你好香啊。”
江塵予目光灼灼,手放肆的攀上許青霖的脖子,他的小臉紅撲撲的,用一種很小的聲音撒嬌道:“青霖哥,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在體育課,沒親夠。”
許青霖酷酷的表情變得無比柔和,眼睛里都是笑意和寵溺。
他欺身壓住床上的人,出手如電,像抓小雞崽兒似的抓起江塵予的雙手,舉過頭頂。
“呃啊……”江塵予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真巧,我也沒親夠,那我們繼續吧。”許青霖抬起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摸了摸江塵予的臉,而后俯下身子,吻住江塵予的唇,接著就是一個霸道的,帶有侵略意味的吻-
“叮咚——”這時候,門鈴響了。
江塵予喘著粗氣道:“青霖哥,是不是你小叔來了?他來送禮物了?”
許青霖卻舍不得去想其他的:“他是警長,哪有這時間來給我送東西,不用管,我們繼續。”
“叮咚——叮咚——”門鈴非常執著的響個不停。
“不行,我去看看吧。”江塵予推開身上的人,只穿著一條白色四角內內,就光著腳丫子跑去開門。
江塵予此時根本來不及想別的,只想著去看看門外到底是誰,因此他沒有聽到身后許青霖的“別開門,你還沒穿衣服”的警告。
“吱呀——”門被江塵予匆忙打開,外面站著一個女的。
這個女人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氣質絕佳,雖然眼角有了皺紋,但可以看得出,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女。
江塵予驚奇的發現,許青霖和這個女人長得還真有點像,難道是……
不會吧???
江塵予徹底愣住了,想想自己現在只穿著一條白色的四角內內,剛剛才從許青霖的床上逃出來,臉上還沒褪去潮紅,頭發還凌亂著,就覺得好尷尬!
“咦,奇怪,你是……”女人抬頭看了看門牌號,再看了看幾乎全果的呆萌的小朋友江塵予,有些遲疑的問,“你是誰呀,怎么在我家里?”
“啊,我,我是,那個……”江塵予的臉更紅了,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做自我介紹。
太尷尬了,為什么是這種情景,這可是他跟許青霖的家長第一次見面啊!
謝天謝地,這時候許青霖終于從臥室里走過來了,他看到了外面的人,倒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樣子,沖門外的女人道:“媽,你回來了。”
江塵予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打招呼,也沒讓人進屋,更尷尬了,不知怎么回事,腦子一抽筋,居然也跟著許青霖說:“媽,你來了。”
女人:“……”
許青霖:“……”
“啊不是,口誤,口誤!!”江塵予臉爆紅,自己真是個智障,說的什么玩意兒啊,打招呼打成這種情況,那還不如不打呢!!
在心里偷偷想想也就罷了,怎么還上趕著跟別人叫媽呢。
還好許青霖媽媽的反應很快,眼睛彎彎一笑說:“我知道了,你是青霖的朋友吧,哈哈,叫媽也沒錯,走走走,別傻站著了,咱們進屋,進屋!”
女人說話的聲音軟軟的,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尷尬。
她全程沒有問江塵予為什么會衣不蔽體的出現在自己家里,而是笑著把人帶進了屋里,保護了少年的自尊心。
江塵予長長舒了一口氣,在這種溫柔的母親的教育下,難怪許青霖的性格也這么溫柔……
不過,江塵予還是到了屋里找了一件長長的白色浴袍把自己裹了起來。
許媽媽來到茶幾那里,把手里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放下。
許青霖有些恍然大悟道:“媽,小叔說今天給我個驚喜,不會指的就是你回國吧?”
“是呀,”許媽媽很開心地放下墨鏡道,“不止是我哦,還有你爸,我和你爸在國外的生意告一段落了,今天我們都回來了,你爸去公司了,晚上也回來,怎么樣,開不開心?”
“挺好的,就是有點突然,我們都沒做好準備呢。”許青霖有些無奈道,“你嚇到他了。”
“哦?”許媽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認真打量著江塵予,緩緩道,“這孩子,我看著怎么那么眼熟啊……”
“哎呀,我想起來了,”許媽媽恍然大悟,開心地說,“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呢,原來你是我兒媳婦啊!”
江塵予一臉懵逼:“……兒媳婦?”
他朝許青霖的方向看了看,眼神里滿是求助,“什么情況啊?”
旁邊的許青霖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解釋道:“就是我們軍訓結束不是有個大合影嘛?我發給我媽看了,她說咱班所有同學里,就你長得最好看,如果是她兒媳婦就好了。”
江塵予小臉通紅:“可是,我是男生啊!”
許媽媽卻絲毫不介意,反而開導江塵予道:“這有什么,男生和男生更能聊到一家去,國外好多都是男生和男生在一起談戀愛的,這個是不要緊的,真愛都是超越性別限制的。”
“阿姨,您好開明啊。”江塵予寶寶表示許青霖的媽媽太溫柔太開明了。
“哎呀,怎么剛才還叫媽,現在卻改口叫阿姨啦?”許媽媽假裝傷心,用開玩笑的語氣嗔怪道。
“我……我……”江塵予語塞,這一家人怎么都這么愛調戲人!
77.還沒娶回家呢,就這么護著
“哈哈,阿姨跟你開玩笑吶,對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跟青霖是怎么認識的?”
許媽媽熱情的和江塵予攀談起來,問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
江塵予老老實實的回答未來婆婆的問題,那股子認真勁兒比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還仔細。
一旁的許青霖怕嚇著江塵予,護妻心切忙道:“媽,您別問這么多問題了,別嚇著予予。”
“瞧你心疼的,”許媽媽的目光在兩個少年身上打量了一番,好像嗅到了曖昧的氣息,“你們兩個不會來真的吧?”
“我小叔他沒告訴你們嗎?”許青霖一直采取直球政策,直截了當道,“我和予予就是在交往啊。”
“什么?”許媽媽目瞪口呆,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說!”
說完這話,許媽媽就徑直走上樓梯,到二樓去了。
江塵予有些失落,難道許青霖的媽媽只是葉公好gay,見其他人是gay她就選擇尊重他人意愿,但如果自己兒子是gay,心里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嗎?
許青霖卻很了解自己媽媽,他走過來攬住江塵予的肩膀:“予予別怕,我媽她人很好的,估計是上去給你拿禮物去了。”
江塵予不敢相信,哪有媽媽那么開明的啊?
過了一會兒,許媽媽下來了,她手里還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和一個精致的禮物包裝盒。
許媽媽來到江塵予面前,滿臉的笑意道:“予予,對不起,阿姨回來的倉促,也沒給你準備禮物,剛剛阿姨上去找了找,就送你這兩份見面禮吧,你看看喜不喜歡。”
江塵予有些發愣,他抬頭,剛好撞上許青霖的視線,一向不茍言笑的俊臉,此時眼睛卻很調皮的沖江塵予做了個wink,仿佛在暗示什么。
江塵予:“啊?”
許青霖干脆走過來,主動接過那禮物,放到江塵予的手里:“予予,快拆開看看。”
江塵予也有些好奇,他摸著那紅包,就猜到了,里面很有可能裝著錢。
果然,等他拆開后,發現里面裝著一疊百元大鈔,還有一張銀行卡。
“阿姨,這些錢太多了,我不能要。”江塵予小臉羞紅,推辭著。
許媽媽熱情道:“不多,一點兒都不多,家里沒放多少現金,里面是一萬零一百塊錢,寓意著萬里挑一,銀行卡里有九萬九十九塊錢,是阿姨給你的見面禮,你就拿去當零花錢花著玩吧,別嫌棄。”
“不行,真不行的。”江塵予覺得這個阿姨也太大方了,第一次見面就給自己小十萬塊錢,這什么概念啊?有的人就算真正結婚,也不一定有十萬塊的彩禮呢!
“還有這個,這里面是一個蜻蜓的翡翠胸針,是國外設計師的新品,也送給你當個紀念。”可以看得出來,許媽媽是真的很喜歡江塵予。
“阿姨,我只要這個胸針吧,就當是收下您的心意了,錢我就不要了,畢竟我也沒給您提什么禮物,是我考慮不周了。”江塵予并不是那種沒禮數的男孩子,只是這次見面實在太倉促了,他還沒來得及準備。
“都收下吧,我怕青霖平時會虧待你呢。”許媽媽笑起來,而后拉著江塵予的胳膊,小聲道,“予予,你過來,陪阿姨說幾句悄悄話。”
“媽,你們要說什么啊,還躲著我。”許青霖無奈。
“這你就別管了。”許媽媽一臉神秘。
她把江塵予帶到客廳的一個角落里,滿眼贊許地望著江塵予道:“真好啊,孩子,我看見你倆在一起,我覺得真好。”
“好?”江塵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阿姨,您不覺得我們在一起是違反世俗的嗎?”
“什么世俗不世俗的,只要你們在一起高興就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無非就是幾十年不到一百年的時間,當然要讓自己開心為主啊!如果每天都為了別人而活,那樣的生活也太累了。”
許媽媽真誠的說,“予予,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青霖這么高興過了。他從小就是個優秀的孩子,并且很會隱藏和控制自己的情緒,情感從不輕易外放。但今天我看見他和你在一起,滿眼都是你,眼里的愛意簡直快要溢出來。所以阿姨相信,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
江塵予撓撓頭,有些靦腆的點點頭:“謝謝阿姨。”
江塵予在長輩面前找不到話題,眼睛往客廳里瞟,余光看到了墻上相框里的一張許青霖小時候彈鋼琴的照片。
“阿姨,青霖哥他會彈鋼琴啊?”江塵予問。
同時,江塵予的腦子里不可抑制的想起許青霖的那雙修長的手,優雅白皙,指節凹凸,天生就是音樂家的手,會彈琴也并不奇怪。
“是啊,他小時候學過,但后來他出了一件事……從那之后,我們就不放心他出去學習了。當時也沒想著給他買一臺鋼琴,于是青霖就把這個愛好半途而廢了,真是可惜。”
“出了事?”江塵予有些擔心,“出什么事啊?”
“沒什么,這不重要。”許媽媽顯然不想提這個話題,“總之都已經過去了。”
“嗯。”江塵予乖巧地點點頭。
“小予予啊,你打算什么時候和青霖結婚啊?”許媽媽忽然一鳴驚人的問道。
“什么??結婚??我們都是男孩子啊,怎么結婚啊?”
“可以去國外登記嘛,不過,如果你不想結婚的話,我也是尊重你的,我們全家都以你的意見為主。”
江塵予不得不感慨,許青霖家里的氣氛真是不錯。
許青霖見自己媽媽和予予聊得有說有笑的,終于沉不住氣了,他走過來,拉住江塵予的手,道:“媽,你交代完了嗎?可以把人還給我了吧?”
“哎喲,真是小氣,借你的予予聊會天都不行啊。予予現在也是我半個兒子呢。”許媽媽開玩笑道,“予予,再叫一聲媽聽聽。”
江塵予不好意思地低頭扣手手。
許青霖毫不客氣道:“想讓予予叫媽,您先把改口費拿來。”
許媽媽笑了,果然兒大不由娘啊,許青霖同學,還沒把江塵予娶回家呢,就這么護著,真是恩愛無比的小情侶啊!-
江家,江德琴脫下圍裙,把醉酒的江春友扶下了車。
“嫂子,這是我哥的手機。”車上,一個中年男人把江春友的手機遞給了江德琴。
江德琴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接過手機,順手就放到了褲子的兜里。
她從來不看江春友的手機,她和予予的親爸結婚的幾年里,也從來沒有看過對方的手機,江德琴就從沒有過這種習慣。
而且,江春友是自己的親姐姐,予予的親大姨介紹的男人,江德琴信得過。
可是今天江春友喝多了,江德琴伺候著他換好衣服上了床,就聽見他手機的消息“滴滴滴”響個不停。
夜色如墨,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斑駁地灑在臥室的地板上。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靜謐而緊張的氛圍,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江德琴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卻難以入眠。手機滴滴的聲音,擾得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就好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揪著她的心。
江德琴忽然坐直了身子。不知怎么地,她忽然想起江塵予曾經跟她說過的話,比如這個繼父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好,這個男人早晚會出軌之類的。
此時此刻,江德琴看見那個不斷發出聲音的手機,心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小人在說,那些消息一定是男人公司里的事情,你應該相信自己的丈夫;另一個則在說,還是打開手機看看放心,如果真沒什么的話,再放回去好了。
最終,第二個小人戰勝了第一個。于是,江德琴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拿起男人的手機。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龐,也照亮了她心中的疑慮。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心跳加速,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打開男人的微信聊天記錄,一頁一頁地翻閱著。
突然,一條曖昧的信息映入眼簾,她的心猛地一緊。一個叫“都市寂寞麗人”的人,給江春友發來了一張衣著暴露的自拍照片,江德琴屏住呼吸,繼續往前翻找聊天記錄,越來越多的證據,讓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江德琴的雙手開始顫抖,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她轉身看向床上的男人,那張曾經付出過信任的臉龐,此刻在她眼中變得如此可恨。
她想要叫醒他,質問他為何要背叛她,但她的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知道了又怎么樣呢?她又能怎么辦啊?
她只不過是個寡婦,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如果失去了江春友,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江德琴的臉上滑落了兩行清淚,她默默地放下手機,怔怔地坐回床邊。
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混亂和糾結,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看著窗外那輪明亮的月亮,江德琴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78.我們很久沒有親熱過了吧?
這時候,江春友像是感受到江德琴審視的目光似的,居然在黑暗中睜開了眼。
他的聲音帶著點沒睡醒的倦意和酒氣:“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覺?”
江德琴望著江春友,曾經那雙充滿柔情的眸子,此刻卻像是冰封,她嘆了口氣道:“江春友,我們分手吧,明天我就收拾東西搬出去。”
江春友被酒沖暈的頭腦有了片刻清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從床上坐起來:“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過不下去了。反正我們也沒領結婚證,分開吧。”江德琴的語氣中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顫抖,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我知道你已經背叛了我,我不想再聽任何解釋或者借口了。我們好聚好散,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吧。”
江德琴的這話一說出口,臥室里的空氣變得好像凝固了一般,只有墻上的鐘表在滴答滴答的走。
“好聚好散?重新開始?”江春友的臉上沒了剛才的震驚,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扭曲,“說吧,你是不是想給老子戴綠帽子?”
江春友的聲音低沉而恐怖,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牙縫里擠出來的,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有些男人就是這樣,只允許他出去花天酒地左擁右抱,而一輩子為他任勞任怨的女人卻不能說出一句不合他心意的話。
江德琴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她有些后悔直接把話挑明了,真正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先忍過今晚,明天再想辦法跑出去的,她太心急了。
“說話啊!”江春友似乎徹底被激怒了,他靠近江德琴,身上酸臭的酒氣令人作嘔。
江德琴無言以對,只是緊閉著雙眼,試圖逃避這可怕的一幕。
但江春友顯然沒給她這個機會,他猛地沖向江德琴,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狠狠地拉向自己。
“江德琴,你以為你是誰?你敢和我提分開?你有什么資格?”江春友咆哮著,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我為什么沒有資格?你敢出軌,我為什么不敢提分手?”江德琴豁出去了,懦弱的她,此時也在用盡全力反抗江春友。
“臭娘們,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個沒人要的破鞋?”江春友被徹底激怒了,他抬起手在江德琴的臉上瘋狂扇打著,每一次都伴隨著清脆的耳光聲。
江德琴痛的幾乎要哭出來,但她倔強,不肯再為這種人流一滴淚,于是她強忍著淚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沒有錯,憑什么要示弱?
江春友似乎被她的沉默激怒了,他猛地將江德琴推倒在床上,然后騎在她身上,雙手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此刻,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放開,放開我!”江德琴感到一陣窒息,她掙扎著想要掙脫,但是身上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兩個人力量懸殊,根本不是她一個家庭婦女能反抗的。
就在江德琴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了微信視頻邀請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一道驚雷,把江春友的酒意炸的消失了大半,他被嚇到了,條件反射的松開了手。
江德琴趁機滾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看到了手機,是江塵予的來電,她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接聽鍵,可手機立刻被江春友搶了去,視頻剛接通了兩秒,就被江春友掛斷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江德琴直視著江春友,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傷心。
江春友拿著手機,被酒精控制的頭腦逐漸清醒,他看見江德琴額頭上的淤青和手腕上的紅痕,心中猛地一緊,自己怎么這么魯莽!不是打算好了要把人騙到領證再為所欲為的么,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在婚前就動手了?!
江春友的眼珠子轉了轉,而后跪到地上,雙手緊緊地抓住江德琴的手,聲音顫抖地說:“德琴,對不起,我,我喝了太多的酒了……我被沖昏頭了……”
江德琴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抽回了手,淚水已經順著她的臉頰無聲滑落。
江春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干脆雙手緊緊抱住江德琴的小腿,虛偽的淚水奪眶而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喝那么多酒,更不該動手打你,德琴,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后再也不這樣了!……哦對,還有微信上的消息,我可以解釋,我都可以解釋的啊。”
“我不想再聽你的解釋了,把手機還我。”江德琴此時早已經心如死灰。
“不行,不行。”這時候,手里的手機又響起了第二個電話,江春友幾乎瞬間將它掛斷,而后他顫顫巍巍的下床,連鞋都顧不得穿,就找來了醫藥箱,他粗暴地把醫藥箱打開,里面各種藥膏散落了一床:“我給你上藥吧,抹了藥就不疼了。”
江德琴卻瑟縮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她滿臉滿身都寫著抗拒。
江春友的內心像被巨石壓著一般沉重,他用力地搖晃著江德琴的肩膀,急切地說:“德琴,你告訴我,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彌補我的錯?”
江德琴被他這粗暴的動作搖晃的頭暈,肩膀上的睡衣也在不經意間滑落,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膚。
江春友眼神一暗,眼神在她身上向下游移,他嘴里喃喃道:“德琴,我記得,我們很久沒有親熱過了吧?不如……”
江德琴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不!不行!”
江春友卻十分固執:“別反抗我,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么愛你的……”
說著,他便慢慢的朝江德琴的方向湊過來-
許青霖家里,江塵予受到了許媽媽的熱情招待,許媽媽心情很開心,她親自下廚,做了八菜一湯。
江塵予在他們家里吃過晚飯,想到了江德琴,于是他給江德琴打了一個視頻電話,想看看媽媽此時在做什么。
可是沒想到,江塵予的電話等了很久才被那頭接通,接通之后卻一秒就被掛斷了。
江塵予看了看許青霖,嘆了口氣道:“青霖哥,看來,我媽還是介意咱倆在一起。”
許青霖揉了揉江塵予的頭發:“或許,是點錯了呢?你再給阿姨打個試試。”
“唉,好吧。”江塵予深呼吸,然后鼓起勇氣,再一次撥出了電話。
可是這一次,卻連接都沒接就被掛斷了。
江塵予心里很堵,把手機消息展示給許青霖看,無奈道:“看吧,還是不接。”
說實話,江塵予是比較羨慕許媽媽那種開明的家長類型的,但是這樣的家長可遇而不可求啊。
許青霖依舊安慰著他:“好了,可能阿姨想睡覺了,也可能現在阿姨和叔叔在一起呢。”
許青霖的這句話好像一個閃電,讓江塵予心中一凜——和江墨染他爸在一起?那能有什么好事?
江塵予的心情頓時從剛才的失落轉變為對江德琴的擔心,他又撥通了第三個電話。
這一次,電話響了很久很久,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江塵予心亂如麻,他望向許青霖,道:“青霖哥,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能不能麻煩你跟我去一趟我家?”
許青霖當即答應:“可以,你別急,無論發生什么事,有我陪你。”
“我怕我媽出事,我們快去吧。”江塵予走到臥室門口,然后又道,“這件事先別跟許阿姨說。”
“好,我打車。”許青霖在手機軟件上叫了個滴滴,然后拿起江塵予的外套就往別墅外走去。
許媽媽見兩個少年行色匆匆,關心地問道:“予予,青霖,這么晚了,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們出去一趟。”許青霖道。
“去哪啊?需不需要老何送你們啊?”許媽媽貼心道,“這時候太晚了,可能打不到車了。”
“不用了阿姨。”江塵予婉拒了,“我們自己去就可以,這時候何叔應該已經睡了。”
說著,兩人來到別墅門口,打開門,卻發現外面停了一輛熟悉的越野車。
這車身霸氣的迷彩裝飾,一看就知道是刑警隊長許衛民的車。
果然,車門打開,還沒來得及換下警服的許衛民下了車。
他看見三人在門口排排站,于是調侃道:“哎,你們都在啊,這是猜到我要來,所以在門口迎我么?”許衛民伸頭往屋里看了看,問道,“我哥呢?他還沒回來么?”
“沒呢,他去公司了。”許媽媽看見許衛民,一邊回答,一邊欣喜地說道,“衛民,你來得正好,這兩個孩子剛才還說要出門呢,你這不開著車的么,快送送他們。”
“這么晚了,要去哪啊?”許衛民問。
“我回家一趟,家里有點事。”江塵予老實回答道。
許青霖也道:“小叔,你可以送我們嗎?”
“可以啊,上車吧。”許衛民才剛下車,現在又轉身開門,回到了車上。
隨后,兩個少年也跟著他上了車。
許衛民踩下油門,迷彩越野車發動,發出低沉而穩定的引擎聲。而后,車輛微簸,一溜煙兒往江家的方向駛去。
79.種菜養花,重新開啟自己的人生
路上,江塵予把事情經過都和許衛民說了,許衛民表示可以理解。
“你媽媽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正常的,畢竟現在的大環境,像你和小霖這樣的愛情,就是很難被世人接受的。”許衛民又問道,“剛剛你說你那個繼父,可能會家暴?”
江塵予點頭:“是的,所以我才想著趕緊回家看看。”
“好,那我盡快。”許衛民表示明白了,手下動作,加快了油門。
終于,三人來到了江家門外。
還沒等他們敲門,只是站在門口,就聽見了屋內隱約傳來女人的哭泣和尖叫以及男人的怒吼聲,江塵予心里一沉,一種擔憂的情緒瞬間籠罩了他的心。
糟了!他媽媽此時,很有可能在經歷家暴!
許衛民也著急起來,他匆匆上前,臉色緊繃,大力地敲門:“有人嗎?里面有沒有人!”
江塵予則直接用拳頭砸門板,一邊砸一邊喊:“開門!開門!”
江塵予的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砸門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猛烈。許青霖心疼的上前抱住他的腰,道:“予予,別激動,你別砸壞了手,我幫你砸。”
說罷,許青霖便代替江塵予動作粗暴地敲門。
三個男人的砸門聲震天響,每一下都帶著他們的憤怒,門板發出沉悶的聲響,惹得屋里的聲音停了下來。
江春友有些憤怒,今天這女人格外不配合,而且門外還總有怪響來打擾自己的好事。
他不滿的提上褲子,汲著拖鞋慢悠悠地往門口走,嘴里還念念有詞:“來了,來了。”
當江春友的手按下門把手的那一刻,門就被猛地踹開。
江春友躲閃不及,嚇得癱坐在地上。
江塵予怒火攻心,撲過去就去打地上的男人。
許衛民比較有經驗,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沒見到受害者,于是快步來到了臥室里,發現江德琴的臉上一片淤青,此時正衣衫凌亂的瑟縮在床上的小角落里,她看見許衛民進來,趕緊手忙腳亂地拉起被子的一角護住自己的身體。
“你別怕,我是警察,你現在安全了。”許衛民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門口,好像把所有的困難都擋在了門外似的。
江德琴忽然想哭,她呆呆地看著這位宛如神兵天降的警察,他的出現仿佛一道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警察,多么熟悉的兩個字,多么讓人有安全感的詞。
許衛民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瘦弱的外表,干枯的皮膚,由于現在頭發凌亂,顯得她整個人很憔悴,也看不出她到底多大年齡,許衛民想了想,最終稱呼道:“大姐,你把衣服穿好,孩子們還在外面。”
江德琴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心有余悸的下床-
外面,江春友身上和臉上已經掛了彩,顯然是被江塵予揍得,許青霖雖然在旁邊勸著予予,但其實他也暗暗地補了好幾腳。
許衛民從臥室里出來,身后還站在江德琴。
江春友在地上怒道:“你們這是私闖民宅,你們是故意傷人,你們犯法了知道嗎?我要報警,我要找警察!”
許衛民輕笑一聲,剛好他今天才執行完公務,身上的配槍還在,他從腰間掏出那把手槍,在手指間轉了轉,那槍身泛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接著,他輕輕拉動槍栓,那清脆的金屬聲讓在場的幾人都屏住了呼吸,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許衛民,如今雖是刑警隊隊長,但他年輕的時候在部隊里,和沙教官都是軍營里出了名的兵痞子。他的眼神冰冷,像看死人似的看著地上的江春友,冷漠的薄唇吐出一句話:“報警?這么巧啊,我就是警察。”
江春友被許衛民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懾住,嚇得一哆嗦。
許衛民繼續道:“故意傷害罪,這說得不就是你自己么?”
“我,我哪有啊?”江春友臉皮很厚的反駁道,“我打我自己的老婆,叫什么故意傷害罪啊?”
一旁的許青霖都被這男人的話給蠢到了,別人打他叫故意傷害,他打女人叫天經地義,合著怎么著都是他最有理唄。
“我,我……沒有和他領結婚證。”江德琴在許衛民背后小聲的補充。
許衛民點點頭道:“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六十條規定,虐待罪是指,虐待家庭成員,情節惡劣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家暴也是要付法律責任的,何況你們還沒領證。”
江春友眼中全是怒火:“德琴,你怎么也站在外人那邊?!”
江塵予聽見這話,忍不住又上腳踹了他一腳:“什么叫外人?你算是什么東西?”
許青霖也道:“阿姨,以后您還是不要住在這里了,我看這個男的好像不太正常。”
“對,趁現在我們在這里,今晚上你就收拾東西離開這里吧。”許衛民道。
江德琴眼中噙著淚,用力地點點頭。
“予予,走吧,我們去收拾東西。”
“不行!不能走!”江春友見他們娘倆好像是動真格的,一下子急了,想要起身去阻止。
許衛民眼疾手快的壓制住他,而后他把手槍往江春友面前一放,道:“你們盡管去收拾,我今天就看看,誰敢說個不字。”
江春友看見那手槍,嚇得縮了縮脖子,最終還是慫了。
江德琴看著許衛民,她覺得許衛民就像是一座山,沉穩而堅定。
許衛民的眼神里充滿了正義和力量,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其實,江德琴和江塵予的東西其實很少,兩個大行李袋就裝完了。
許衛民皺著眉問道:“就這么點東西嗎?”
江塵予點頭:“嗯,就這些,小叔,我們走吧。以后,我們再也不回會這個地方了。”
江春友聽到江塵予要走,不服氣的高聲罵道:“江塵予,你這個自私鬼,你媽是個寡婦,你帶你媽走,你們能走到哪里去?就你媽這樣的,還能再找個什么樣的男人!除了我……”
許青霖聞言,紳士如他,還是忍不住揪住江春友的頭發,把他拽了起來。
一向懦弱的江德琴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她的臉上分明還帶著淤青,她的心里分明還帶著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懼,但她依然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道:“我去哪里,你不用管,以后我們倆橋歸橋,路歸路,我就算是要飯,也會從你家門口繞過去。還有,我以后沒心思再找男人了,我一個人也能把日子過好。”
江春友徹底傻眼了,他沒想到,向來老實懦弱、逆來順受的全職家庭婦女居然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他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走吧,我們不要跟這種人浪費時間,反正以后我們和他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許青霖很自然地幫江塵予拿著行李。
于是,四人就這么離開了江家。
到了車上,許衛民問江塵予和江德琴:“你們搬出來了,以后打算去哪里住?”
許青霖主動道:“可以來我家住,我家的房間很多。”
“不行,”江塵予不同意,“許阿姨和許叔叔才從國外回來,我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我這邊的事。”
“你擔心這個?”許青霖趕緊解釋,“我爸和我媽很好相處的。”
“好了,青霖,你說的這個事確實不妥。”許衛民作為成年人的角度設想了一下,如果搬進許家的話,感覺的確是會讓江塵予和江德琴都不自在的場景。
“予予好辦,他在這個城市里上大學,平時住宿就可以,不住宿的時候還有青霖陪他。”江德琴苦笑了下說道,“至于我,我還是回老家吧。反正我本來就是農民,在城里我什么都不會,還沒有工作。我在家里還能種點菜,養幾頭豬,也能生活的下去。”
“不行,媽,我不能拋下你。”江塵予不同意。
“種菜?”許衛民想了想,轉頭問江德琴道,“大姐,我在市區買了個小院子,幾間房子和幾塊地,本來也想種菜的,但是由于我的工作性質,那里已經很久沒打理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和予予可以先住在那里。”
“真的嗎?”江德琴有些心動,但還是道,“但是我們不能白住你的房子啊,這樣吧,就當是你租給我們的,我們娘倆每個月付給你租金,你看怎么樣?”
許衛民也是個爽快人,答應道:“可以啊,每個月租金一千,每個月十五號我會去房子那里收租金。”
“好,”江德琴有些哽咽,感激道,“謝謝,謝謝許警官,謝謝青霖。今天晚上,多虧了你們,你們對我們娘倆,有大恩。”
其實,經過這件事,江德琴對許青霖的看法就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了。
真愛是不分性別的,即使兩個年紀、條件相當的異性戀,但誰也不能確保他們就一定會幸福。
就比如自己和江春友,當愛情遭遇了背叛和暴力,那就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破碎的鏡子,再也拼湊不出從前的完美。
江德琴想開了,從今以后,在那處院子里種菜養花,重新開啟自己的人生,同時也尊重兒子的人生選擇,不再干涉他的選擇。
80.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
昨天晚上,天色太晚了,江德琴到了這處農家小院,簡單收拾了一下臥室便睡著了。
今天醒來,她走出來一看,發現這個房間是很有農家情調的。
外面的裝修風格都是田園牧歌式的,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最讓江德琴喜歡的是房子外面的小院子,門口的右邊是一塊月季花池,左邊居然還有一塊小菜園,但是很久沒打理了,里面長滿了荒草。不過,只要用心改造一下,還是可以種菜的。
讓江德琴非常驚喜的是,這個院子里居然還有一個人力水井,需要壓水才能出來的那種,這讓她一下子回憶起了小時候的生活。
江德琴到了廚房里簡單煮了個早飯吃了,然后就想著打掃一下衛生。
她先是手腳麻利的把那塊荒地里的雜草清理干凈了,又在院子里扯了一根長長的繩子,把屋里的沙發皮和床單之類的都洗了晾在了繩子上。
忙完這些,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太陽剛好升起來,微風吹來,江德琴看著滿繩子被洗干凈的衣服和床單,她昨天陰霾的心情被一掃而空。
“當當當——”門外有人敲門,江德琴警惕的快步走到大門口,問道:“誰啊?”
鐵門外傳來令人心安的聲音:“大姐,是我。”
江德琴聽見是許衛民,她剛才還提著的心很快就安定了。
她打開門,發現許衛民穿著一身警服,許衛民的身影挺拔而堅實,就像一棵經歷風雨洗禮的老樹,散發著歲月的沉穩與力量。
江德琴愣住了,她的心跳在不經意間加速,她好像在許衛民的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他們同樣是警察,同樣善良有責任心。
門外的許衛民也呆了。昨天的場景太過于混亂,導致他根本沒看清這女人長什么樣子,于是就盲目的叫了人家“大姐”。
今天再看江德琴,江德琴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了,頭發也扎了起來,露出了姣好的面容,雖然臉上有皺紋,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母胎單身的鋼鐵大直男許衛民同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幸好,手里牽著的小東西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汪汪汪!”江德琴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只大狗,此時正伸著舌頭,搖著尾巴沖她賣萌。
江德琴畢竟是個女人,雖然這只大狗沒什么惡意,但她還是被嚇得后退了幾步。
“你別怕,這是退役警犬,它不咬人的。”許衛民沖她笑笑,而后對那只狗招招手,溫柔道,“可樂,坐好。”
聽到指令,這只黑棕色的大狗竟真的聽話的原地坐正了。
江德琴很是新奇地看著,好奇地問道:“這只狗是什么品種啊?”
“哦,它是德國牧羊犬,”許衛民很驕傲地介紹,“它在工作的時候可幫我們破獲了不少案子呢。我怕你抓在這里害怕,所以把它送來,幫你看家。”
“真的嗎?這樣可以嗎?”江德琴心中不禁有些感動。
“可以啊,你放心,可樂訓練有素,自己知道上廁所的,平時你也不用怎么管它,就讓它在院子里撒歡就行,它也不嬌氣,平時隨便給它點吃的就好了。”
可樂的耳朵豎著,靈活地轉動,聽著許衛民的話,似乎是為了贊同他似的,還短促的叫了一聲,接著,便沖江德琴搖著尾巴,一雙黑葡萄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望著她。
江德琴心都快化了,她上輩子連江春友那樣的家暴出軌男都能忍受,就別說接受這么一只可愛的狗狗了,她點點頭道:“好啊,那就把它留下吧,謝謝你許警官,你總是想的那么周到。”
“不用謝,那可樂就交給你了。”許衛民把手里的繩子遞到江德琴的手里,“我先回所里去了。”
“等等,許警官,你吃飯了嗎?”江德琴問。
“還沒呢。”許衛民是個典型的工作狂,吃飯很不規律,經常忙于工作,廢寢忘食。
“那你進屋吧,我做頓飯給你吃,很快的。”江德琴道。
“嗯……好啊。”許衛民看了看表,“不過我只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
“我知道。”江德琴對警察的作息再了解不過了。
許衛民跟著江德琴進了院子,他發現院子的地面被掃的很干凈,院子里還晾曬著淺色的衣服,微風吹來,香氣就充滿了周圍。
“對了,還沒問你呢,”許衛民道,“你今年多大啊?”
許衛民在心里悄悄盤算,江塵予今年十八歲,那江塵予的媽媽應該是比自己大吧。
江德琴一邊手腳麻利的刷鍋,一邊道:“我今年四十二了,你呢?三十幾嗎?”
許衛民心里松了口氣,還好,叫大姐也沒叫錯,畢竟女人還是都比較在意自己的年齡的。
“我今年三十六。”許衛民道。
“哦,那孩子應該也上中學了吧?”江德琴隨口感嘆。
“沒呢,我沒結婚。”許衛民很無所謂道。
“什么?”江德琴手里的碗差點沒拿穩給摔了,“沒結婚?”
像許衛民這種工作好,外形好,人品又好的男人,居然拖到三十六了還不結婚?不可能的吧?江德琴幾乎一瞬間就想起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許衛民會不會也和自己的兒子一樣,喜歡男人啊……
許衛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立即道:“先聲明啊,我不喜歡男的。當然,以前也沒遇到讓我感興趣的女人。我覺得談戀愛啊結婚啊是個很麻煩的事情,而且我這工作性質,說不定哪天就因公殉職了,所以還是孤家寡人的好,無牽無掛的。”
江德琴聽到“因公殉職”這四個字,眼神黯淡了些,她沒有再說話,而且低頭忙碌著。
面條很快就做好了,這面條金黃亮澤,熱氣騰騰。
一碗簡單的苗條,卻很考驗手藝,許衛民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挑起了些。
面條粗細適中,既不像細面那樣容易粘連,也不像寬面那樣難以入味,它們被巧妙地排列在碗里,像是用金色的線條織成的畫。
“哇,好手藝啊,這是什么面?看起來好好吃。”許衛民好奇地問。
“這是油潑面啊,你嘗嘗怎么樣。”
許衛民又仔細看了看,果然,面條的表面還澆著一層香氣撲鼻的油花,那是用香料和辣椒粉混合而成的秘制調料,香氣飄在空中,令人垂涎三尺,似乎在誘惑人去品嘗它。
許衛民嘗了一口,辣中帶香,香中帶麻,讓人回味無窮。
“太好吃了,快趕上飯店的大廚了!”許衛民吃了之后贊不絕口。
江德琴被他的話激勵到了,心里暗暗地想,或許,自己也可以出去找個工作謀生,或是超市收銀員,或是飯店服務員,總之,女人應該有一份自己的事業的-
江家,江春友自己戰戰兢兢地度過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他越想越生氣,干脆給江墨染打了電話。
江墨染聞言,震驚地趕回家,到家之后,他發現家里非常凌亂,像是被人上上下下地翻了一遍,再看自己的爸爸,正滿身狼狽,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
“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江墨染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你在電話里不是說和阿姨吵架了嗎?現在這是什么情況,咱家這是進賊了嗎?”
“我是和她吵架了,然后江塵予那個小兔崽子帶著兩個人來咱們家把東西全搬走了,還把我打了一頓。”江春友氣憤地說。
“什么?”江墨染快步走到了江塵予的房間里,原本就簡單的房間此時更是一點東西都沒有了,看來真的是徹底搬出去了,“這太過分了!他們怎么敢的?!”
“染染,你說,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啊?”江春友茫然無措的問。
“爸,這個仇我們肯定得報,”江墨染拳頭握起來,臉上的表情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敢這么為所欲為,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講理的地方了!我們報警!把他們全抓起來!”
“不行,和他們一起的人里面就有個警察,他們在警局里肯定有認識的人。”江春友想到昨天那個警察拿著槍威脅自己的樣子,就不禁心中瑟縮。
“那你是怎么想的?”江墨染問。
“我還是想著把你阿姨哄回來,這個家里不能沒有女人。”江春友想,雖然江德琴那女人無趣了點,但歸根結底還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把她放在家里,就是個免費的保姆,她可以把整個家收拾的井井有條,而且廚藝還不錯,晚上也可以給自己暖被窩。
“那江塵予呢?”
“呸,那個小兔崽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江春友不耐煩地說。
“好,那我去找阿姨,把她勸回來。”江墨染問,“爸,你知道阿姨去哪了嗎?”
“我還真不知道。”江春友無奈地搖搖頭。
“沒關系,江塵予那個小賤人肯定知道阿姨在哪兒,我現在就去學校找他!”江墨染握緊了拳頭,氣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