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連白眼都懶得賞給他,親手為他指了條明路:“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看見十字路口后左拐,再右拐,慢走不送!
“邀請我去學校花壇?你真浪漫!
蘇鶴:“……那是去心理咨詢室的路!
“你要不順便去隔壁的腦科看一下?”
謝遷沉吟了會兒:“喜歡打籃球嗎?”
蘇鶴說:“如果我說曬太陽補鈣你會信嗎?”
謝遷不假思索:“那我就是逃進水里的二氧化碳。”
蘇鶴:“……”
“因為你的‘鈣’章,不由自主的使我的身心沉淀!
蘇鶴:“……”
“你被人威脅了就眨眨眼。”
過來送水的方幻聽了全程,壓根不敢笑,握水瓶的手抖動的厲害。
自從昨天他向宿舍里的人挨個詢問“該如何把人追到手”后,整個人就怪怪的,哪怕不打字,看著聊天界面也能盯個半個小時。
全寢單身狗,光是單相思的就有倆,謝遷自不必說,還在兢兢業業舔女神的李冬發表了他的舔狗感言:“這有啥技巧,甜言蜜語加死纏爛打,總有一天能讓她看到你的真心!
方幻不太好意思說他:“人家女神加你明顯是沖著謝哥來的,每次跟你聯系不是讓你幫忙給謝哥帶禮物,就是約謝哥出來玩,就差沒把工具人直接貼你腦門上了!
李冬嘴硬道:“為什么宿舍這么多人,她只加我,只要求我送,沒要求過你們?證明她心里還是有我的。”
方幻:“因為只有你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李冬不服:“可是她叫我寶寶哎!”
方幻:“你知道她私底下在朋友圈叫謝哥什么嗎?”
他一字一句道:“老公。”
說著,他連人帶椅子往后倒了倒,手肘剛好碰上背對著他坐著的謝遷的脊背,學著女生說話的腔調,特意掐了一把嗓子:“是吧,孩他爹?”
“就憑謝哥這張臉,就能教大把的花癡小姑娘們精神懷孕,是你一個只能依靠物理懷孕的能比的嗎?”
李冬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捂著臉沉默半晌,終于慢吞吞的爬上床,掀開被子,看著跟女神的聊天記錄,臉上綠的發亮。
方幻打開電腦,將音響的聲音調低,點了一首應景的bgm。
低沉的男聲傾情演唱。
此刻如果再關燈,唯一比較亮堂的地方可謂是,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她不止一次騙了你,不值得你再為她傷心~”
充滿著分手emo風的音樂沒響多久,謝遷走過來摁了暫停鍵。
謝遷說:“放一首好運來,比較喜慶!
確實喜慶,床上抱著手機,捂緊被子那位被褥一抖一抖的,看得出來是激動壞了。
方幻這才將目光投放到謝遷身上,扣著腦子出主意:“要不你……百度一下?”
一百度度出了“論如何做好舔狗覺悟到九十九條自我催眠硬道理”,謝遷點開鏈接看了不足一分鐘,跳出來一條“正宗土味情話,教你如何在短時間內抓住她/他的心”。
謝遷直接貢獻一個收藏,是迄今為止的第七位收藏用戶。
他自個沒事嚯嚯也就罷了,還拉著對床的方幻研究了一晚上的土味情話。
一大早醒來,謝遷是自信了,方幻的胃口卻是縮小了。
天知道在看見糖時,方幻還能在腦海中不自覺對應出謝遷向他詢問具體含義的問答。
「送你一顆糖。」
「什么糖?」
「一看到你心就怦怦亂跳跳糖~」
再代入一下畫面……算了,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跳跳糖謙卑低垂著的頭終于斷了。
只是方幻萬萬想不到,謝遷是真男人,學到新知識他是真敢實踐。
但可能不是在追人,是將人往外推。
蘇鶴可能也覺得跟謝遷聊天費腦子,干脆眼睛一閉,將外套搭在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后,開始躺平。
謝遷抬頭猛灌了口冰水,將脫下來的外套順手扔在蘇鶴身上。
可能腦中自帶雷達,前世因為經常跟毒物在一起相處,自然練就了一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接個衣服外套不是什么難事。
謝遷說:“幫忙保管一下!
然后頭也不回的加入了投籃大軍。
方幻在心里不住道,來了來了,這個男人又在散發他該死的雄性荷爾蒙了。
蘇鶴不知道謝遷發的是什么神經,但他在這個地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方幻屁股沾上謝遷原本坐著的地方沒多久,眼前一花,蘇鶴站起身將謝遷的外套丟了過來。
那日的心跳仿佛是錯覺一場,蘇鶴有往那方面考慮過,但現實真的無力招架。
蘇鶴走后,在籃球場外,冷冷看著這一切的女生快把手中的冰水瓶子捏爆了。
如果方幻回頭望上一眼,估計能認出這就是李冬口中那個心心念念的女神。
說是女神,也確實長得有夠好看,本就出眾的五官在化妝品的加持下顯得更為出眾,她知道謝遷經常在操場打籃球,剛剛聽人說謝遷在操場,她還特地選了一條好看的裙子,化了美美的妝容。
只可惜謝遷的眼里只有那個長相清冷好看的男生,甚至連她跑過去遞水時,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直接華麗麗的無視了去。
可不管怎樣,她畢竟是謝遷的未婚妻,謝遷父母親自認證定下的,但女人的第六感在蘇鶴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
謝遷看向蘇鶴的眼神,那曖昧眷戀程度,可不像是能對兄弟展露出來的,那分明是在看自己的愛人。
“啪——”
易拉罐被她捏爆,汁液上漂浮著白色氣泡,沿著手腕,滴滴答答的淌下來。
蘇媛不愿意錯過謝遷這么優秀的男人,所以這個隱患必須根除干凈。
——————
蘇鶴回到宿舍時,藏在它床鋪上的青蛇剛巧睡醒,聞到主人的氣息,在黑蛇的敲打下,它伸出一截小小的腦袋出來想跟蘇鶴要貼貼。
結果碰到了老熟人,對于這個老熟人蘇鶴印象深刻,正是酒吧買醉失戀,抱著酒瓶在大街上哀嚎著說喜歡謝遷的那位。
他這次來不為別的,是沖著某人的聯系方式來的,姜倉是他們班級的學委,因為不久后,緊跟著運動會結束,將會舉辦一次秋游活動,為此老師要求他重新統計一遍班級每一位同學的聯系方式,以便到時候能順利找到人。
這不,姜倉明天才會將名單表格提交上去,今天王厲聞著味兒就來了。
王厲一上來就指名道姓:“有蘇媛的聯系方式嗎?”
姜倉關了電腦,沒說有,也沒說沒有,他問:“追求別人的未婚妻有意思嗎?”
蘇鶴駐足,感覺原主的記憶出了毛病。
什么叫別人的未婚妻——王厲當時抱著酒瓶,眼淚鼻涕糊了滿臉,一口一個叫著謝遷含情脈脈的樣子多深情?
究竟是王厲劈了腿,還是他的記憶出了軌?
姜倉家族勢力比他大,王厲憋屈著,沒有反駁回去:“我追她整整三年了!
姜倉笑道:“那你挺厲害,三年了連人家的聯系方式都沒要到手,這算什么,算你一廂情愿?”
王厲燥紅了臉,依舊梗著脖子:“總會有一天她會看到我的好!
姜倉突然變了臉色,說:“用我提醒你嗎?上一次酒吧聚會,你喝醉后,嘴里滿嘴跑火車,對謝哥由恨生愛的故事?”
可以說,姜倉是當時慘烈故事的第二個目擊者。
他當時不在王厲身邊跟著純屬因為覺得丟人,隔著老遠才開始叫車,結果一扭頭的功夫,人就被蘇鶴跟他家的司機聯合拖走了。
想著是同學,應該不會發生什么意外,他也就將錯就錯的去了。
但也是從那天開始,姜倉這樣的好好脾氣對王厲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觀。
王厲抖落的事情不止這一件,還包括喝高了,踩在板凳上,炫耀自己是如何拉攏小弟,霸凌蘇鶴尋求快感。
王厲他家的集團聲望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認真點說,算是巴結謝家的其中一個小附屬集團,大大小小的投資等都靠謝家幫襯著。
王厲討厭自己的父母在別人面前低三下氣討好的模樣,但又不得不接受事實,這股處在社會底層煩悶的心情隨著蘇鶴的到來一掃而空,因為他終于有了暴躁情緒的宣泄口。
多虧他發酒瘋時,聚會上的人除了姜倉在內都散了個空,才導致同學們對他的態度依舊如故。
眼見苦求沒用,王厲咬了咬牙,沉著臉走出了門。
關門時,他看不忘惡狠狠的瞪上一直看熱鬧的蘇鶴一眼。
姜倉癱在椅子上,疲憊地用指尖揉著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自己比以往疲憊了不少。
蘇鶴也發現了,不過幾個小時不見,姜倉頭頂的黑氣比原先多了一倍不止,金色的氣運幾近被完全籠罩。
看來幕后黑手有點急不可耐了,蠱蟲蠶食氣運的速度增加很可能是下蠱者以耗費性命為代價,催動蠱蟲行動。
蘇鶴扒開自己柜子,左扒又扒,總算是湊好材料,找出上次的煮火鍋的鍋,將材料一股腦添加完畢后,加了許多水開始插電煮。
聞著草藥的氣味,姜倉突然感覺痛感減輕了不少,還不等他問清這煮的是什么時,蘇鶴手機鈴聲響了。
蘇鶴去陽臺后才接通電話,是體育委員的聲音。
“我將參加籃球比賽的群發你短信上了,記得進一下!
交代完事情后,體委就掛了電話。
蘇鶴剛進群就看到體委發了一張成員名單,說是讓他們先彼此熟悉一下。
手滑滑進去后,謝遷的名字赫然在列,而在不久前,體委請他簽名字進入籃球隊時,分明沒有。
是無意還是有意一目了然。
蘇鶴正準備掐滅屏幕時,一條消息蹦了出來。
群里有人艾特他。
[同學,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