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原先是這樣的嗎?” “不是吧,上個星期還跟我打了……
“他原先是這樣的嗎?”
“不是吧, 上個星期還跟我打了一架,你看,我這顆牙就是他打掉的。”
…
神圣而又圣潔的光束由洞口降臨, 籠罩著高臺下的教徒們。
每一位教徒的臉上布滿誠懇,他們閉著眼, 感覺著身體里的疲憊, 痛苦, 如絲絲縷縷被抽離。
意識埋入溫暖的泉水中,一切的悲傷憤恨都融進了水中,漸漸被自己遺忘。
剩下的,只有軟爛舒適的松散, 再也想不起其他。
飄飄欲然的身體和腦子最后留下的, 只有從未體會過的放松, 這就是全身心被洗禮過后的感受吧。
曾經(jīng)的一切不必要品都被消除,過往的記憶依舊清晰可見,可就像是第三者一樣,完全無法共情當時的想法和情緒。
只是觀看其他人的故事。
拋棄過去的塵埃,成就為嶄新的自己。
虔誠的教徒們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他變得東倒西歪。
半空中,漂浮著一個巨大的水母,璀璨圣潔的光束緩慢的縈繞在他周圍, 給透明的觸手染上暖色。
寬大慢慢飄動的傘帽下, 是無數(shù)的觸手,鏈接著下面每一位教徒的身上。
看上去就像是一場盛大詭秘的獻祭現(xiàn)場。
當所有人瞇著眼失去意識時, 觸手也停止了吸收, 逐步收回。
原本遮蓋一切的身軀也慢慢回縮,變成了小小的一只。
高臺兩側(cè)立刻進來涌進兩隊白袍人, 他們提著地上軟癱的教徒去了另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里都是早就等候的教徒朋友或者家人。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看著白袍人將自己兒子放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兒子的臉上安詳幸福,嘴角勾著弧度。
像是在做什么美夢。
有些模糊的眼睛抬頭看看白袍人,老人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
看起來有些可憐。
“大人,我家兒子他是怎么了?”
白袍人感受到身后微小的扯動,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對著那位老人。
寬大的兜帽隱去了他的面容,高大的身軀加那身潔白圣潔的服飾,顯現(xiàn)出冷漠的壓迫感。
伸手撫上閉著眼的男人頭頂,白袍人的聲音卻是無比溫柔,像是一抹輕柔的暖風,打破了一切外表加固的印象。
“他接受了洗禮,得到了凈化,”白袍人說著收回手,“等他醒來之后,就會成為擁有純凈靈魂的人!
看著老人還有些迷茫,他沒再多說,最后留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
“他會變回好孩子的!
好孩子?
老人眼前像是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時的兒子眼睛很透亮,眉眼也很漂亮,不會偷家里的錢去賭,也沒有結(jié)交一群狐朋狗友,更不會打自己。
他會睜著那雙漂亮的,圓溜溜的眼睛,舉著咬了一半的糖,說要給媽媽吃。
那時候,他還沒被抹上黑色泥漿,還是干凈的。
是什么時候沾上的,她不知道,當她意識到的時候,眼前只剩下糊滿泥漿的石塊。
手指顫抖著伸向兒子,猶豫著蓋住了他垂落的手掌,粗糙的掌心只是堪堪貼在手背上,不敢用力。
真的,會變回那個好孩子嗎。
“額”
男人猛然抽搐一下,喘息著睜開了眼,老人立刻像是觸電般收回手,胳膊縮在胸口,眼神驚慌。
剛醒來的男人整個人還有點懵,瞳孔渙散,望著天花板半天沒動彈。
等他回過神,又一下站起來,動作幅度又大又夸張。
低頭看著縮在椅子角落的老人,逐漸喘息著,情緒不斷上涌。
隨著他的靠近,老人越發(fā)驚恐,身體止不住的開始顫抖,低下頭,用胳膊護住頭顱。
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反而感覺到溫暖的溫度。
緊緊的令人安心。
遲鈍的掙扎了一下,胳膊放開頭,眼前是熟悉的衣服,正是她兒子的衣服。
耳邊聽到兒子帶著哭腔的悔過聲,“我錯了媽,我以前太不是人了,居然還打你,我怎么可以這樣!”
“以后,以后,以后我好好工作,養(yǎng)家,出去我就去找工作”
耳邊的絮絮叨叨逐漸模糊,眼中不自主滲出水漬,鼓動的心跳聲竄到腦子里。
好孩子,真的是好孩子,她將胳膊奮力張開,緊緊抱住兒子。
她想,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抽到了盤星教洗禮的資格。
從今往后,這位老人都將是盤星教最忠實的傳教士。
緩緩關(guān)上的大門隔絕了逐漸吵雜的哭嚎,其中一位白袍人伸著懶腰,舒展四肢。
“將剩下這些喚醒,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
為首的白袍人率先去到洗禮大廳,“快點的吧,如果今天不是小萊親自洗禮,咱們還要加班,趕緊結(jié)束了,別浪費了機會!
“知道了知道了。”
“走吧,干活!
洗禮大廳剩下的人全都是孤身一人前來的,沒有親人朋友等候接他們回去。
這時候就需要咒術(shù)師們親自把人叫起來,讓他們回家。
地面上東倒西歪的人們被搖晃著強行喚醒,大部分都是穿著簡陋的流浪者,他們捂著臉哭泣著,嘴里嘟囔著要去找工作,找到對社會有貢獻的事,絕對不能跟之前一樣荒廢人生,虛度光陰,甚至還成為了社會的負擔。
一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給其他人帶去了那么多的麻煩,就心痛的無法自己,必須要雙倍,三倍四倍的彌補給社會所有人。
但這些人里有幾個人顯得不太一樣,他們只是默默的流著淚,嘴角卻一直勾起弧度,眼睛亮的嚇人,比大部分人更加快速的往外走,似乎要去做很急的事情。
白袍人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些異類,但他們并沒有阻止,也沒有在意。
“他們好奇怪啊”
“沒事的,可能本身性格就有點奇怪吧,但是又不會做什么壞事!
“也是,而且那幾位來好幾次了吧,洗禮過這么多次,那可是絕佳好市民啊,”跟最后一位醒來的信徒交代完,他們快步走進了高臺后面,“下班了,快走快走!”
那群奇怪的人離開盤星教后,回到了同一個目的地——橫濱
橫濱的某一處辦公樓,大門口沒有人看守,大門敞開著,像是歡迎所有人進入。
這樣的建筑出現(xiàn)在橫濱簡直就是一塊待宰的肥羊,跟本無法完整的存在一天。
可就是這樣的地方,詭異又平和的存在了將近半年之久,不僅沒有出現(xiàn)任何損失,還以為一些奇怪的傳聞導(dǎo)致無人敢靠近此地。
原本還有些流浪者和混混會來這種偏僻的地方瞎逛,或者進行暴力事件,但現(xiàn)在此地空無一人。
籠罩在高大樓房陰影下不見陽光的街道,兩側(cè)零星栽種的樹木個個矮小瘦弱,有些只剩下干枯的樹杈。
潮濕陰暗的街道墻壁和地面磚塊的縫隙間本該滋生眾多苔蘚污泥,可這里干凈無比,像是被誰仔細清洗過,連一絲痕跡都看不見。
這種程度顯然不會是一次兩次的清潔能夠做到,但誰會在這種地方為了保持他的干凈而頻繁在這做清潔呢。
辦公樓附近還有一片土地,上面種滿了各種植物,花瓣葉尖上還留著水珠,可這幾天并沒有雨,只能是有人專門去管理養(yǎng)護。
這么大的面積,周圍也沒看到機械化的設(shè)備,想來在做養(yǎng)護的人不只一位。
干凈又整潔,陰暗又潮濕,冷清又熱鬧,這處處透露著割裂感的地方顯得滲人又詭異。
街道口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低著頭,臉上帶著陽光熱情的笑容,可眼角還留著未擦干的淚痕。
半長的黑頭發(fā)里摻雜著其他顏色,身上穿著吊兒郎當?shù)穆冻霭脒叾亲拥囊路钭仙囊路线點綴著亮片,給人的第一印象本該是不太正經(jīng),可他的走路姿勢卻是仰首挺胸,還有那雙眼睛,漂亮又堅定,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像是有著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不像是壞人的眼睛,卻也不像這個人的眼神,就像是強行鑲嵌在這具身體里一般,突兀又奇怪。
這和剛剛跟他擦肩而過的那些渾濁的人們完全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
男人走進那座辦公樓,直接坐上的去往最頂端一層的電梯。
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布置的極其溫馨的房間,碩大的窗戶敞開,大片的陽光撒進房間里的每一處角落,窗臺上還放置著幾個花盆,里面的鮮花開的正艷麗。
“歡迎回來,我親愛的同伴!
坐在里面的十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向男人露出溫柔陽光的笑容。
而他們臉上的笑容和男人的笑容如出一轍,只有各自的長相不同。
“是的,我回來了!
男人走進房間里,加入到這些人之中。
所有人都熱情的祝賀他的回歸,就像是完成了一項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不,更確切的來說,是對待某種神圣又重要的儀式。
“市琦,歡迎你的回歸,”穿著西服的男人向他遞出禮物,“看來你已經(jīng)很順利的完成了洗禮儀式!
“是的,”市琦雙手接過他的禮物,“果然跟你說的一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迎來了新生,感覺渾身充滿了希望和目標!
“我感覺,非常,非常好。”
“以前的自己,已經(jīng)像泥濘頑固的污垢一樣,被沖刷干凈。”
我,得到了新生,他再次重復(fù)道。
第72章 破敗的街道中有一處房屋格外干凈整潔,屋頂?shù)耐咂⑸狭似恋摹?br />
破敗的街道中有一處房屋格外干凈整潔, 屋頂?shù)耐咂⑸狭似恋念伾,房屋的外墻上沒有青苔或者糞便,房屋外的兩米范圍都沒有垃圾, 能清晰看到下面的磚塊顏色。
門口擺放著兩盆植物,看起來被照顧的很好, 顏色鮮艷, 枝葉繁茂, 看起來很健康,養(yǎng)護的非常好。
看起來房子的主人每天都非常用心的在打理著這一切。
房門此時打開,市琦走到房子側(cè)邊,面帶著標準的微笑, 溫柔禮貌的向他的鄰居問好, “早上好我親愛的鄰居!
“”鄰居神色怪異的看著他, 并沒有回答,怎么會有人說出這種無聊的話,果然是變成傻子了。
不,也可能已經(jīng)失去了
“可以將您手中的垃圾交給我嗎,”市琦伸出手,“與其這樣讓它隨處散落在地,不如讓我來處理!
低頭看著手中準備偷偷甩到他房子邊上的垃圾,聽話的交了出去。
他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腦子的大冤種, 還幫著別人處理垃圾, 鄰居沒有繼續(xù)停留,轉(zhuǎn)身離開, 但誰要是真招惹了這個神經(jīng)病, 會被教訓(xùn)的很慘。
上次有人當著他的面將垃圾全部倒在他的門口,當然鄰居自己也想這么干而沒有這么做的原因就是那人最后被扭曲了兩只胳膊埋進了土里。
即便是第二天就被挖出來, 還非常好心的給他做了治療,甚至還給了精神補償金。
這神經(jīng)病從來不會真的殺人或者傷人,就算是教訓(xùn)也從沒見過血,但只會讓人覺得身不如死。
聽說那個人被埋了一晚上就瘋了,后來不知道神經(jīng)病對他做了什么,等他回來之后也變得跟神經(jīng)病一個摸樣,嚇得其他人跟本不敢靠近。
鄰居在關(guān)上門的最后一秒看了眼那棟漂亮的房子,嘲笑的表示,不然這房子可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好打理。
市琦將垃圾處理掉之后,滿意的點點頭,今天也是充滿活力的一天。
抬手看著手腕上的表,剛剛七點多,還能為自己做一頓美味的早餐,然后精神飽滿的去上班。
拍拍手上的灰,準備進屋,突然的聲音叫住他的腳步。
“喂,市琦,突然脫離組織之后就跑這破地方?”
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兇狠的胖子,手上拿著扎滿鋼釘?shù)陌羟蚬鳌?br />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房子,滿臉不屑的開口,“什么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事不對,所以想改正,留下這樣的理由就毫不猶豫逃跑,我以前可是真看錯你了,真當組織是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慫比,首領(lǐng)現(xiàn)在很生氣,你是知道他的脾氣的,如果不想被打的稀巴爛,就自己乖乖跟我們回去請罪,這樣,說不定就只要敲碎膝蓋,這事就能過去!
說完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露出猥瑣的笑容,“畢竟首領(lǐng)一向很愛惜你不是嗎!
市琦安靜的聽著胖子在那說著各種污言穢語,既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
終于,胖子唾液都要說干了,“聽說你還加入了□□,還只是一個底層小嘍啰,真是傻比到無語的決定。”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著還是不語的男人,心里燃起怒火。
“你在拽什么?一個快要你要干什么!?”
突然走近的市琦嚇的他將武器橫在胸口,警惕的盯著對面,隨時準備回擊。
市琦停在原地,側(cè)過身露出熱情的笑容,胳膊指向自己的房子,“我看到你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了,想必是非?诳剩蝗邕M房子一起喝杯茶再繼續(xù)聊?”
警惕的表情開始變化,像是無語,又像是疑惑,怎么會有人邀請過來找麻煩的人進自己的房子里招待,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變成傻子了吧,所以才想不開離開組織?
回想到自己講了那么久,他還一點反應(yīng)沒有,更加確定這人腦子已經(jīng)出了問題的結(jié)論。
眼神從他纖細的脖頸看到寬大衣服下的腰肢,腦海里突然有了想法,“好啊,這可是你請我進去了,到時候別反悔!
“不會的,我從來不會怠慢自己的客人,快請進吧。”
透過有些模糊的玻璃,鄰居看著隔壁一前一后走進房子里的兩人,搖搖頭,“又是一個自作聰明的!
…
“最近很煩人的那個小組織不見了?”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手里拿著處理完的啞彈,跟旁邊的同事聊天。
旁邊的人低頭將地上躺著的人一個個補槍,“昂,對啊,突然之間全部消失,奇怪的很!
“哎,”那人突然想到什么,“你說這個事我要不要跟上頭匯報一下?”
西服男撇了一眼他,“匯報什么,這種沒腦子的小組織本來就是我們消除的對象,現(xiàn)在自己消失就不正好嗎,都不用加班加點工作了。”
“再說了,上面怎么可能在意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小組織,根本沒有提起的必要!
那人頓了一下,“你說的也是,反正他們消失了我們之后也有一段休閑的時間,也挺好的!
“畢竟作為港口黑手黨的最底層人員,每天都是這種繁瑣麻煩還無聊的事!
說到這里,他嫌這樣一個一個補槍太麻煩,索性站起來開始狂轟亂炸的掃射。
只要將地上的人全部變成肉泥,不就絕對沒有幸存者了,這多簡單。
“好了,收工,”那人收起還在冒煙的槍口,“等會去喝酒?”
“當然!
幾個小時后的居酒屋內(nèi),換回常服的兩人手里抓著啤酒,猛然喝了一打口。
“哎,聽說最近組織里辭退了不少人!
“啊是,都是些神經(jīng)病,說什么要熱愛生活,每天笑的瘆人死了,前幾天來的那個新人不就是這樣,后來還是中原中也干部親自把人抓走的!
在喝酒的那人突然打了個哆嗦,“你說,會不會是什么傳染病,好多跟那個新人接觸的人都變成他那樣了!
“怎么說呢,應(yīng)該算不少吧,其實他們看起來感覺太像個好人了,仔細想想也沒做過什么錯事,就是不敢殺人!
“嘖,不敢殺人來我們□□干什么!
“誰知道呢!
兩人默契搖頭,很快將這件事忘在腦后,繼續(xù)干杯大口喝酒。
港口黑手黨的某個地下實驗室,最中心的辦公室里,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正在打電話匯報。
“喂,中也干部,最近的研究報告已經(jīng)給您發(fā)過去了,對,這件事跟那個所謂的咒術(shù)好像不太一樣,普通咒術(shù)師沒有這樣的能力效果!
等掛斷電話,他猛然靠上柔軟的椅背,抬手揉著自己的頸椎,感覺頭發(fā)都要掉光了。
最近□□內(nèi)部出現(xiàn)的這些人每一個都跟病毒感染一樣,竟然敢在內(nèi)部瘋狂傳教,光明正大挖他們的人。
還好這種現(xiàn)象發(fā)現(xiàn)的及時,將這些人都控制起來了,不然結(jié)果想想都覺得可怕。
“老師,”身后傳來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打開,“有沒有種可能是某個異能效果,就是精神類的。”
坐在椅子轉(zhuǎn)了一圈面對跑來的堅強研究院,“還沒研究明白,先不能亂下定論!
“我今天觀察問訪了04,26的房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和我們一樣的正常人,只是更加禮貌了一點!睂W(xué)生打開手里的記錄手冊,慢慢匯報,然后說出自己的結(jié)論。
“只是他們的心態(tài)和想法都要差別于橫濱,說不定是其他地方的老好人傻子混進來了!
“不,”研究人員端起一杯咖啡,篤定的說道,“我敢確定,這些人都不是正常人!
學(xué)生想到什么,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在他們附近的居民都很喜歡他們,好像也沒什么!
“你是指周圍居民一網(wǎng)打盡,全部搞得不正常,是喜歡?”
學(xué)生看起來很詫異這樣的內(nèi)容。
那人立刻翻了個白眼,“是不是資料上又沒詳細解釋?”
“嗯,只用了一兩句話就帶過了!
研究人員看著自己唯一的學(xué)生,那雙眼睛單純又單蠢,真不知道以后自己一個人該怎么辦。
不,又想到什么,伸手結(jié)果學(xué)生手里的資料,“你以后不用接觸那幾個實驗體了,我在找人去做!
學(xué)生瞪大眼睛,從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不是要換掉你,你做的很好,但是你不適合這個實驗,明天你先調(diào)去隔壁眼睛那些咒術(shù)師吧!
即便不是很情愿,但是也不敢違抗自己老師兼實驗室總負責人的話,乖乖點頭。
揮揮手讓學(xué)生回去,研究人員嘆息著雙手抱著后腦勺,自己這個愚蠢的學(xué)生太容易被那群人影響了,真要是也被改變了,那就不好說了。
——
黑色光影隔開房間里的地面,帶著帽子的少年低著頭,恭敬跟陰影里的人匯報。
“目前所有出現(xiàn)反常的人員全部抓捕送去了研究所,止住了影響的擴散,并且沒有異能者被傳染,根據(jù)調(diào)查,其他組織也都有被入侵的痕跡,損失影響同樣不低。”
“教徒,傳教士這種東西可”
第73章 “那家神經(jīng)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幾個小混混聚在一起,靠在窄……
“那家神經(jīng)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幾個小混混聚在一起, 靠在窄小的巷子里。
黃頭發(fā)的男人探頭往外看了看,“提他做什么,不嫌慎得慌!
最里面胳膊細瘦的男人猶豫著摸著胳膊, 低著頭眼神微閃,“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們說, 但是上次”
前幾天夜里, 他跟朋友喝酒喝多了, 東倒西歪的回家,親眼看著他受了重傷,幾乎是半個身子被劈開。
“但是你們知道我看見了什么嗎?”
“什么?”
其他人不再四處張望,目光灼灼的那一個人。
“我看見他居然自己愈合了!”
巨大裂口出快速長滿密密麻麻的肉芽, 肉芽抽絲生長, 粘連到其他的肉芽就開始柔和。
前一秒接近死了的人, 完好無損的站在了原地。
聽完他的描述,其他人面面相覷,最后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你小子又編故事騙我們是吧!
“我沒有!”
黃毛男人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那就是你看錯了,你也說那天自己喝多了嗎,估計是看見幻覺了,不, 說不定根本就是你醉倒做的夢吧!”
看見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 細胳膊男人咬咬牙,掏出手機懟到他們面前, 上面恰恰開始他所說的, 正在愈合的畫面。
“嘔!”有幾個猝不及防看到這種極限瘆人的畫面低頭開始干嘔。
他沒理這些人的反應(yīng),反而開始絮絮叨叨, “他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身體不算太健康,經(jīng)常受傷,每次都是給他纏的繃帶,而且,現(xiàn)在的他不說奇怪吧,感覺不是什么壞人!
“最開始完全沒把我們當過人,可是最近,再看見我們會笑著打招呼,看著他的笑我都覺得很溫暖,還請我們吃東西,甚至要幫我們找工作,這應(yīng)該,算是很善良的人吧!
說著又猛地抬起頭,在其他人越發(fā)奇怪的眼神中像是覺醒一般,“或許只是我們的思想有問題,其他正常接到和城市都很喜歡這樣熱愛生活,又善良的好人!
黃毛扭曲著表情走到他面前,像是在看什么臟東西,一腳給他踹地上,然后帶著人離開了巷子。
“說的什么東西,你也變得不正常了,真晦氣!
被踹翻倒地,胸口鉆心的疼,可是那個人說,只要去經(jīng)歷過一次凈化,就不會再感覺到這樣的疼痛,也不會再害怕和恐懼。
更不會因為悲慘的過去而影響成這樣失敗又無望的人生。
一切重回新生。
腦海里閃過一幅幅灰暗的畫面,痛苦像是沿著骨髓同時被他想起。
“我很羨慕,那樣溫暖熱烈的人生,我想成為那樣的人!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巷子口出現(xiàn)了一個拉長的陰影。
“走吧,去接受自己的新生!
某個不出現(xiàn)在明面上的組織中,情報人員頂著巨大的黑眼圈,手指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打。
他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休息。
“該死,xxx也去過盤星教洗禮儀式。”
“他現(xiàn)在人呢?”
“已經(jīng)下班回去了,馬上派人去抓捕!
又解決完一個滲入的詭異東西,一人仰躺在椅子上,“難怪那人最近突然變得很受歡迎!
一直低頭在角落工作的人邊打邊說,“感覺還好吧,誰不喜歡善良溫柔又熱情的好人,聽說他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這生活態(tài)度也不錯啊,你看我們,這黑眼圈,受不了了,不過也得有些嚇人,變化太大了吧,還跟傳染病一樣擴展快速!
那個低著頭的人繼續(xù)說,“會變得快樂,身體不容易受傷,聽說他之前熬夜好幾天也沒有什么不舒服,不說生病了,連黑眼圈都沒有!
其他人不在意似的聳聳肩,“嚇人,如果真這樣,感覺都不像是人類了!
很快房間里又恢復(fù)了沉默,只剩下敲打鍵盤的聲音,只是角落低著頭的那人,用很小聲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什么。
“我好累,好想”
——
從黑暗中蘇醒,入目是在一個封閉的透明箱子里。
周圍不是什么很干凈高級的實驗室配置,反倒是有一些破敗,很多設(shè)備看上去較為陳舊。
咕嘟咕嘟的藍色液體灌滿了透明箱子,里面漂浮著一只有些奇怪的水母。
它的傘帽散亂著星河,所有漂動的軌跡看不出規(guī)律,他們猜測它還沒醒來,只是被動的行為。
透明箱子外站著一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還有十幾個拿著槍,將自己包都嚴嚴實實的武裝人員。
“我從盤星教抓來的水母你研究的怎么樣了?”
從門口走進來一個看起來有些刻薄的中年男人。
白大褂向他點點頭,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分析出祂的成分,甚至連一點切片都無法獲得。
“祂絕對不是普通的水母,”他對著水母的位置敲了敲玻璃,“祂的整個軀體,完全無法被外力傷害。”
“所以現(xiàn)在的研究只能用最粗糙的方案,拿到籠統(tǒng)的數(shù)據(jù)。”
中年人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只是低頭在那些按鍵上掃了一眼,然后指著黑色的按鈕問,“這個按鈕是干什么的!
“嗯?啊這個按鈕是給里面通電的,用來觀察祂是否”
還沒介紹完,中年人直接就按下了鍵盤,裝滿液體的透明箱子里瞬間充滿了電流。
電弧肉眼可見的縈繞在水母身邊,可祂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在慢慢悠悠的上下飄動著。
研究人員嘆息,“這些我們都做過嘗試了,還沒有找到能夠?qū)Φk產(chǎn)生影響的因素。”
說著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所以目前為止,關(guān)于他的研究還沒有什么太大的進展!
“一個小水母而已,”中年人冷哼一聲,“資金場地試驗品都給你們準備好了,結(jié)果跟我說沒有辦法?”
他并不覺得這水母有什么厲害的地方,畢竟是他親自帶隊,從盤星教門口直接劫走的,一點難度都沒有。
“再沒有結(jié)果我就直接送到地下拍賣行拍賣了,說不定看著是稀有物種還能賺一個不錯的價格!
原先受過傷的胳膊因為周圍濕冷的空氣而鈍痛,中年人握住傷口的位置,嘴里罵著,“瑪?shù),就不該相信那人的鬼話,還以為能大賺一筆。”
“不是你們自己遇見的?”研究人員像是很震驚。
聽到這個愚蠢的問題,中年人像是看蠢貨的眼神看著研究人員,他不會被騙了吧,這樣的人真的能做出讓自己滿意的結(jié)果嗎?
“我們大本營在橫濱,是腦子有包才會跑去別的城市亂逛,”他不耐煩的解釋,決定晚上就把這些人全部解雇,“要不是有個自稱好心的俄羅斯人發(fā)來的資料,我們才不會跑那地方去!
透明箱子里晃晃悠悠的水母慢慢停下的浮動,呆在一個角落不再動彈,他現(xiàn)在看著這東西就覺得厭煩,一拳猛地砸在透明箱子上,甚至用上了異能,將裝滿水的巨大箱子震的兩邊晃動。
“討厭的鬼東西,呸!”做完這一切,才滿意的轉(zhuǎn)身將耳邊急切的勸導(dǎo)都當做空氣。
“不能這樣,萬一水母異變或者逃出來,目前我們對祂的能力和影響全都是未知的,這非常危險!”
聒噪。
可很快,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反而出現(xiàn)了水波動蕩,還有嘎吱嘎吱的聲音。
像是什么東西被擠壓到極致。
中年人似有所感的轉(zhuǎn)過頭,當看清眼前的畫面后,瞳孔緊縮。
裝滿液體的透明箱子被里面猛然脹大的水母擠壓著,里面每一處空隙都被水母的軀體侵占填滿。
于祂之外的液體迫不及待的想要沖出,將方形的箱子硬生生撐成了畸形。
箱子的周圍已經(jīng)布滿了蜘蛛網(wǎng)一樣的裂痕,隨時都會碎裂犧牲。
一秒,兩秒,終于有人率先回過神,大喊著什么打破了詭異的空氣。
“快離開那里!散開!”
隨著他的怒吼,所有人報頭亂竄,正中央的箱子不出所料的炸裂開來,里面急洶的液體裹挾著碎開的箱子將周圍跑的慢的人砸倒在地,然后瞬間淹沒。
現(xiàn)場一片狼藉。
最快反應(yīng)過來的研究人員站在門口喘著粗氣,紅著眼看著向他跑來的中年人,憤憤喊到,“都說了別動別動!如果不是你的愚蠢,他們根本不會死!”
他們指的是研究人員的那幾個同事,因為常年在實驗室里不運動也不曬太陽,體質(zhì)差的要命,現(xiàn)在躺在水漬里,身上卷著透明的觸手一動不動。
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不管怎么想肯定是半死不活了。
可聽到這番話的中年人卻表現(xiàn)的更加煩躁,愚蠢,這是他用在這些沒腦子的研究員身上的詞,現(xiàn)在竟然就這么砸到自己身上。
無法原諒!
他大步走向研究員的方向,手握成拳,顯然打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xùn)。
甚至已經(jīng)遺忘了身后那個巨大的水母。
好不容易想到逃脫的方式,將自己脹大撐破箱子,萊洛聞見下面那兩個小人身上不分伯仲的惡意,興奮的觸手亂飛。
沒白來!這趟沒白來!
第74章 該死的,現(xiàn)在,只有他還活著 氣喘吁吁全力奔跑,是……
該死的, 現(xiàn)在,只有他還活著
氣喘吁吁全力奔跑,是不是回頭望著背后, 似乎在害怕什么東西。
熱氣早已蒸的額角滿是大汗,頭發(fā)浸濕, 緊貼著頭皮。
空蕩蕩的走廊只能聽到他自己的腳步聲, 酸軟的膝蓋讓他的速度逐漸慢下來。
再次回頭, 身后空無一人,這并沒有讓他感到放松,反倒是越發(fā)慌亂。
那東西漲破箱子后所有的液體流失,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祂直接就消失了, 不, 只是自己看不見了。
轟!
附加異能的拳頭砸碎了地板, 揚起大片碎屑。
可是他打歪了,最開始的目標應(yīng)該是站在門口護著臉的研究員,而不是地板。
中年人低頭,看見自己手腕上圈著一圈透明的膠體,立刻拽住附加異能想要將這東西拽斷。
可無論怎么用力,都無法破壞半分。
“咕”
僵硬的轉(zhuǎn)過身,直面眼前的龐然大物。
中年人看著空氣驚恐的節(jié)節(jié)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退后兩步靠在墻邊的研究人員也望著他視線的方向, 試圖尋找什么。
除了一團空氣什么都沒有。
這是出現(xiàn)幻覺了?
還不等他得出其他結(jié)論,就看到那個中年人瞬間被什么東西拽著胳膊吊在空中, 晃動著掙扎兩下就垂著腦袋失去了動靜。
死, 死了?
冷汗侵濕了他的后背,對于自己完全看不到的未知生命體, 他的恐懼從所未有的深刻。
手掌摸到身后的門框,猛然用力推開,向外開始狂奔
他跑了很久,雙腿發(fā)軟,膝蓋發(fā)麻,隨時都會跪倒在地的狀態(tài)。
嗓子里撕裂的疼,呼吸間有濃烈的血腥味,每一聲粗喘都像在吼叫。
不敢停下,他現(xiàn)在全憑一股意志支撐著,只要再堅持一會,馬上就要到一層地面。
只要回到地面就安全了。
為了不完全失去希望,能夠再掙扎一會,他在心里這樣幻想著。
眼看著那扇黑色的門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從原本扶著墻,接近攀爬的姿勢變?yōu)榱吮寂埽瑹o視膝蓋被擠壓時發(fā)出的尖銳酸痛的吶喊,雙手向前伸去,瘋狂的想要靠近那里推開它,然后進入安全的地方。
身體和四肢的安危他已無暇顧及,他現(xiàn)在只想活著。
指尖已經(jīng)摸到了黑色門框表面的涂漆,眼里的光锃亮,但就在此刻,腰間突然多出了不該出現(xiàn)的壓迫感。
腰部的的衣服肉眼可見的被什么東西擠壓著,凹進去一塊。
從天堂到地獄只在一瞬間,心底洶涌而出的絕望堪堪將他吞沒,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觸手蠕動了一下,緩緩縮了回去,一路跟在小人身后的巨型水母渾身滿足的咕嘟兩下。
不僅有人帶路,還吃到了剛剛煮熟的火鍋,萊洛現(xiàn)在感到全身心的舒服。
最絕望一刻的情緒簡直是絕佳美味!
跨過地上橫趴著的人,幾根觸手糊在黑色門上摸索著開關(guān)。
這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做出來的,似乎跟關(guān)自己的箱子一個工藝,簡直是嚴絲合縫。
水母的觸手糾纏在一起,似乎很糾結(jié),總不能又把自己變大,然后把房子撐爆?
那動靜會不會太大了,到時候杰咪處理起來好像會很麻煩。
思索片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看著眼前紋絲不動,連條縫都沒有的黑色大門,還是不死心。
軟綿綿像是史萊姆一樣的水母整個貼上了快速沿著周圍墻體擴展,最后將半個走廊的墻壁都籠罩住。
像是糊上一層透明膜。
范圍越大,每一處粘黏的量就越少,最后甚至只能看到一點小小的反光。
終于,他感覺到某一處突然凹進去,立刻將其他地方的身體集結(jié)濃縮到那個位置。
這個縫隙很小,在走廊中間位置,以自己現(xiàn)在的體格,想要擠進去簡直做夢。
擠滿整個空間的水母磨蹭著鼓動兩下,突然開始縮小。
萊洛將身體全部濃縮,從巨型變?yōu)榘肴烁,接著手掌大小,最后甚至已?jīng)不能用肉眼直接看見。
跟粉塵差不多的體格很輕松就鉆進來那道縫隙,從黑漆漆又窄小的空間里擠出頭,上面是一片破敗的廢棄樓房。
滿地都是半個指甲厚的灰塵,渾身冒著瑩瑩光亮的小水母看起來跟細小的光斑一樣,并沒有以往那么明顯。
抖了抖不知道什么時候吸附到自己身上的塵灰,小水母繞著幾個圈飄出了窗戶。
窗外寂靜無聲,連平日的蟬鳴都失去了蹤跡,而這陰暗破敗的危樓之下留下了滿地無法動彈的“尸體”。
小水母離開半小時后,一位帶著黑色帽子,身上披著外套的男人出現(xiàn)在此地,他雙手插兜,踏進這破敗的不像話的樓房里走了一圈。
最后停在了一塊水泥地板上,腳下這個區(qū)域跟其他地方看起來沒什么區(qū)別。
只見他渾身冒出紅光,接著腳下的水泥地板轟隆作響,一整塊層板像是被硬生生掰斷,連帶著下面的機械部分漂浮在空中,露出下面黑色的大門。
隨意將這塊層板放到旁邊,冒著紅光的男人靠近黑色大門,帶著黑手套的手摸了一下邊緣的縫隙,心里便有了結(jié)論。
“用異能封死的大門,”他低聲說著,重新站直身體,一腳踩在了大門之上,“不過沒什么用處!
最開始只是細微的碎石左右晃動,往后動靜越來越大,那聲響像是幾百臺發(fā)動機同時啟動,如果不是在無人會去的偏僻之地,肯定會有無數(shù)人半夜爬起來罵街。
樓房周圍的樹木晃動著,整個樓房地面都在劇烈晃動,如同地震一般的動靜,讓上層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建筑瘋狂開裂,然后往下掉落碎塊板。
這些掉落碎塊在靠近男人之前就被紅光包裹著甩到一邊,他在這個瘋狂晃動的環(huán)境里紋絲不動,淡然而又格格不入。
咔嚓,終于,腳下的黑色大門往上移動了一點距離,并不是因為門被打開了,他的周圍依舊沒有絲毫裂紋,非常牢固的封鎖著。
只是旁邊四五米范圍的地板都被直接拆了下來。
既然門拆不了,那就不拆。
直接拆地板就好了。
傾斜的地板揚起巨大的灰塵,像是外面的霧霾天氣,真站在里面恐怕會無法呼吸。
可這些灰塵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了一樣,完全停留在男人一米外的地方。
地板下,是燈光閃動的走廊,墻角趴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他從上面直接跳下去,黑色大門落到一邊,身上的紅色光暈消失不見,走到那人身旁,低頭觀察片刻,眼神中的情緒越發(fā)看的不清晰。
像是為了驗證什么,地上的人身上被紅光裹挾著飄到空中,在男人面前360度轉(zhuǎn)了一圈。
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剛死不久的“尸體”,可仔細觀察過后卻發(fā)現(xiàn)跟死亡的狀態(tài)沒關(guān)系,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
臉上紅光滿面,除了沒有意識,比很多人都要健康。
轉(zhuǎn)頭看著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走廊,他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地下實驗室中心位置,亂七八糟的透明箱子碎片還散落在地,不明液體還在咕咕冒泡。
地上東倒西歪趴著幾個“尸體”,看起來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嚴重殘忍的大災(zāi)害。
直到一個男人來到這里,身邊跟著一排垂著頭閉著眼的假“尸體”,他們排成一條跟在男人身后,腳尖不落地。
詭異無比的畫面。
這些尸體都是他在下來的途中撿到的,身體狀態(tài)都和最開始的那人一樣,健康到過分。
地面上的幾具新“尸體”被紅光包裹著離開不明液體,加入到了那些隊伍中。
男人看著那個炸裂碎開的透明箱子,若有所思,圍著它轉(zhuǎn)了一圈,隨便在旁邊撿了個瓶子裝了一杯液體帶走。
而散落在臺子上的資料也被收集在一起,資料第一頁就復(fù)印著一張黑白圖片。
圖片上正是之前完整的透明箱子,里面角落里落著一個奇怪的小型水母。
這應(yīng)該就是需要的資料,男人又看了眼那個破裂的箱子,看來在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跑了。
最終目的已經(jīng)拿到,也沒有在這里繼續(xù)多呆,帶著身后這一串的“尸體”回到了地面,然后返回自己的組織。
路途中嚇暈了幾個半夜肚子餓出來找吃的的人,第二天就多出了一個關(guān)于詭異趕尸人的怪談傳聞。
——
離開樓房幾個小時后,已經(jīng)恢復(fù)拳頭大小的水母迷茫的看著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
巨大的十字大馬路上人流量密密麻麻,所有人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從他旁邊走過。
身后就是蔚藍的大海,夕陽倒映在波濤中,變得支離破碎。
輪船特有的鳴笛聲伴隨著喧嘩的人聲格外熱鬧。
不遠處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濃烈的黑煙飄在空中,彰顯著這里的特色。
不管怎么說,這地方看起來都不像是他原來的城市。
萊洛伸出觸手撓撓頭,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是,這給他干哪來了??
遙遠的盤星教里,夏油杰聽著電話那邊否認的消息,長嘆一口氣,身邊的員工全在忙忙碌碌,查監(jiān)控的打電話的,亂的一塌糊涂。
只因為某個小水母再一次消失了蹤跡。
第75章 “身體機能和自愈能力在大幅度降低!薄 ⊙芯渴依,主研……
“身體機能和自愈能力在大幅度降低。”
研究室里, 主研究員看著手里的數(shù)據(jù)單,在他對面關(guān)著幾個小房間,單獨關(guān)著幾個看起來很乖順的人。
其中一人注意到他們的視線, 抬手抓住門框縫隙,對他們露出善意的笑容。
抓住縫隙的手指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口, 過了幾個小時才堪堪止住。
打開房門前, 兩個研究人員互相對視一眼, 用眼神交流了幾句話。
「又是那種眼神」
「昨天還跟我們道謝」
「明明我們在傷害他們好奇怪的人」
閉上眼,一個用力拉開房門,將手里的刀刃往里胡亂捅了幾下,然后趕緊關(guān)上門。
另外幾個房間也是如此。
手上拿著血淋淋的匕首, 哆嗦著扔到盤子里。
扯出幾張紙擦手, 聲音還有點不穩(wěn), “下次這種事能不能讓那些守門的來,傷勢程度還能控制,我們只會亂七八糟的捅!
“這些人剛來,還沒有人手過來,你知道的,”另一個研究員下意識壓低聲線,“我們這地方也沒幾個人知道。”
還在哆嗦的研究人員看起來像是新來的,聽到這話還有點疑惑, “不對吧, 我來的時候聽說這里的安全系統(tǒng)是最高級,怎么還會人手不足?”
“你剛來不知道, 我們實驗室有干部直接看守, 他一個人就夠了,只是這幾天不在, 所以你沒見過!
“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又想偷懶,”站在屏幕旁,手里拿著資料的主研究員抬頭對著他們喊道,“不知道實驗有時效性,還不趁著這個時間抓緊測完新數(shù)據(jù)!”
聚在一起的幾個研究人員連忙散開,而主研究員低下頭繼續(xù)看這幾天的數(shù)據(jù)變化,“不錯,今天已經(jīng)有了疼痛反應(yīng),情緒方面也開始朝著負面情緒發(fā)展,看來也快恢復(fù)正常了!
嗡嗡
看了眼聯(lián)系人的名字,立刻放下資料接起。
“喂,對對,他們算是不可多得的情況,彌補了很大部分的空白,推測應(yīng)該是第一次被影響,所以三天就開始恢復(fù)了,也可能跟是異能者的原因有關(guān),這部分還沒有開始驗證,嗯嗯,知道了”
“放心吧,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他們非常配合,跟之前的不太一樣,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愿,嗯,只要請他們幫忙就同意了,過于善良吧嗯,我覺得還是跟影響程度有關(guān)!
——
漆黑的海面平靜無風,靠岸的船只在白天已經(jīng)全部啟程,月光散落在海面上,看起來遙遠無比。
無人注意的角落里,一直渾身透明的小水母獨自漂浮在海面上,對著遠處的月光望的出神,傘帽里的星河與夜空相融,讓祂的身影看上去并不是很清晰。
感覺到有點相似的氣息,而且離得不遠,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的水下面。
萊洛沉思片刻,望著那沉寂的海面和深不見底的水下,最后決定,直接下去找吧。
反正都迷路了,去哪都一樣。
于是小水母微微上浮,猛地一個扎進海里,因為體格問題,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引起。
可祂還沒有看清水下的情景,就被什么東西卷起托出了水面。
哎?
這個體驗還是第一次,之前都是自己卷著別人,現(xiàn)在倒是輪到自己了,視角還怪新奇的。
小水母在綠色的粗壯觸手里蠕動著,想要找到這個觸手的主人。
“你這個小孩,叫我干什么?”
有氣無力的低沉嗓音從下面?zhèn)鱽,水面鉆出一個男人,黑色長發(fā),尾部卷著,身上穿著黑色西裝,而臉上看起來陰沉又沒有精力。
軟趴趴的小水母看著祂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利用身體滑溜溜的特制從觸手里跑了出來。
然后像個炮彈一樣彈射起飛,直接砸到了男人面前,啪嘰一下糊了祂一臉。
萊洛很興奮,祂看到了,這人水下是縱橫交錯的巨大觸手,祂也不是人,祂也有觸手,祂真有可能就是和自己一樣的生物!
“啊,我不喜歡串門聊天,你別亂撒嬌,”觸手本體男人將水母從臉上拿下來,“有什么事快說吧,我想睡覺。”
柔和空靈的嗓音和祂低沉的嗓音形成了鮮明對比,萊洛一口氣連著問了很多問題,結(jié)果男人聽到犯困,用觸手再次卷住小水母,強制閉麥。
“所以唔”萊洛伸出自己細小的透明觸手,扒住這個綠色大觸手,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說主要的事,簡單一點。”男人說完才松開了觸手。
“我叫萊洛,你叫什么?”
小水母整理了一下現(xiàn)狀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洛夫克拉夫特!
“那我們是一樣的嗎?!”
“不是,”洛夫克拉夫特毫不猶豫回答,祂伸出一根觸手向上指了指,“你是祂造出來的,我不是!
快速又果斷的回答讓萊洛變得有些卡殼,“額,那,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完成使命,畢竟我們長得很像,所以”
“不要,好麻煩,我只想睡覺,”又是果斷的拒絕,“凈化世界的事有祂的參與,應(yīng)該會很快,沒什么難度,所以不要帶上我。”
綠色大觸手用尖尖位置輕輕摸了摸小水母的頭,“你不是已經(jīng)解決掉其他城市,所以才來這里的嗎?”
萊洛沉默,半天憋出一句“不是!
“嗯?”這回輪到洛夫克拉夫特卡頓了一下,“那你”
“我迷路了!
“”
可能是沒想到這樣的理由,洛夫克拉夫特罕見的也沉默了,而小水母渾身變得粉粉的,扒住綠色大觸手的尖尖將自己卷的嚴嚴實實,只能看到一兩根細小的透明觸手露在外面。
出于安慰,洛夫克拉夫特將水母帶到自己肩膀上,然后一點點把祂扯了出來,“沒關(guān)系,你要是突然不想完成任務(wù),也可以來找我睡覺。”
“謝謝,但是不用了!比R洛悶悶的回答。
海天相接的位置已經(jīng)開始泛紅,夜晚即將結(jié)束,皎潔的月光逐漸隱去身影。
“我要繼續(xù)睡覺了,”洛夫克拉夫特托起小水母放到一邊的石板上,“你不用擔心,這座城市傷害不了你!
萊洛舉起觸手對著祂揮了揮,看著男人一點點重新沉入海底。
“對了,”在頭顱隱沒水面前,洛夫克拉夫特最后給了一句勸告,“你還沒進入成年期,控制一下信徒,不然可能會,有點麻煩,咕嚕咕嚕。”
信徒?什么信徒?
萊洛有點摸不著頭腦,信徒是個什么東西?
算了不管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祂很快就將這事拋到腦后,并沒有放到心上。
小水母晃晃悠悠飄到空中,俯視著這座城市,從各各角落飄散出的惡意聚合在一起數(shù)量驚人,這可是祂從未見過的盛況。
既然沒什么危險,那不如就大開吃戒吧,就當是來度假了!至于回家的事,反正杰咪肯定會找到我的,問題不大。
被寄予厚望的夏油杰現(xiàn)在還在努力尋找線索,以此來確定萊洛的去向。
或許是連著幾天的忙碌,他難得不顧形象的直接趴在桌子上,腦子里還在不停的整理分析現(xiàn)在已知的情報。
所有關(guān)鍵性的線索都被人刻意清掃干凈,導(dǎo)致他們現(xiàn)在無法立刻得出結(jié)論,估計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摸到萊洛的位置。
可是很奇怪,這個人好像并不是想要他們完全找不到位置,因為他在其他地方又留下了一些小的,凌亂的痕跡,這種刻意程度完全就是把答案揉碎了塞進他們手上。
“吶,杰,”旁邊的白發(fā)男人帶著一副墨鏡,翹著個二郎腿看起來非常囂張,“不用那么擔心小萊,他很強哦~”
夏油杰沒理他,隨口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因為連我都沒能把他完全殺死,”五條悟嬉笑著說,“那么其他人就更沒有能力可以傷到他呢!保
聽到這個形容的夏油杰抬起頭,狠狠刀了他一眼,“這是什么很應(yīng)該自豪的事嗎?”
“難道不是嗎?”
“”
突如其來的心累比連續(xù)通宵加班都要疲憊,他算是明白了,尋找線索整理碎片都不是他們最大的阻礙,旁邊這個大齡幼稚兒童才是主要選手。
夏油杰被不想說話,跟他斗嘴只會讓自己也變成小學(xué)生。
他們兩個現(xiàn)在就像是溺愛的母親不靠譜的爹,這個家因為孩子的缺失而陷入短暫的混亂。
“竹原他們小隊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可能在橫濱出了事。”
除了消失的萊洛,跟橫濱那邊的摩擦碰撞也是他們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之一,那座可以成為新教徒發(fā)展最好溫床的城市,明明已經(jīng)被滲透的到處都是,卻依舊像是一個銅墻鐵壁的箱子,將他們這樣的外來勢力全部隔絕在外。
五條悟還是靠在椅背上,只是墨鏡后的琉璃眼眸閃著別樣的光,“我去把他們接回來?”
雖然是疑問句,但夏油杰并沒有回答,“我現(xiàn)在走不開,你把他帶上!
房間角落的陰影里突然走出一個少年,陰冷的眼神像蛇一般滲人。
第76章 橫濱某個大量人流交織的十字路口,一個白色頭發(fā),劉海斜切,身……
橫濱某個大量人流交織的十字路口, 一個白色頭發(fā),劉海斜切,身材看上去格外消瘦的男人徘徊在街道邊緣。
他略顯緊張的在人群里張望, 好像在尋找什么。
突然肩膀上多了一絲重量,他渾身一震, 滿頭白發(fā)幾乎全部炸開, 緊縮為一個小點的眼瞳微微顫動著。
脖子一點一點僵硬轉(zhuǎn)過去, 對上了一個被頭發(fā)遮蓋住整張臉的人。
咚!
這不是他心跳的聲音,這是腦子里的作為理智的神經(jīng)被瞬間斬斷,大腦一片空白后,整個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微張的嘴巴里已經(jīng)吐出了正在吶喊的魂魄, 眼眶里已經(jīng)翻的只剩下眼白。
站在尸體旁的男人身上纏滿了繃帶, 抬手從臉上將頭發(fā)拿下來, 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身邊人講解自己的行為,“郭君精神太膽小了,還是需要經(jīng)常性的刺激來給他鍛煉膽量!
“原來是這樣”那人帶著眼鏡,頂著一頭深黃色頭發(fā),還有一束小發(fā)尾,長相嚴肅正經(jīng),看著像精英類的角色。
低著頭拿筆在一個寫著「理想」的筆記本上記著這些話。
“騙你的,”繃帶精突然說, “我只是看郭君緊張兮兮的樣子太搞笑了, 想嚇他玩。”
咔嚓,精英男手里的鋼筆瞬間被捏斷, 黑著臉從筆記本里抬起頭。
“救, 救一下。”地上的中島敦顫顫巍巍的抬起胳膊,試圖求救, 結(jié)果被看似不經(jīng)意的太宰治一腳踩了上去。
“哎,腳底軟軟的,我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碧字蔚皖^,被他踩中的中島敦已經(jīng)翹屁股準備升天了。
合上筆記本的國木田獨步?jīng)]有理會那邊的鬧劇,四處張望了一下,“難道情報里的時間錯了,目前沒有看到跟幽靈有關(guān)的情況!
中島敦奄奄一息,還在頑強的吐槽出聲,“我就說幽靈怎么會出現(xiàn)在大白天,就算是要來也是晚上才對。”
“晚上郭君你敢來了?”
“”
原本想著有幽靈,即便是大白天心里都忐忑又哆嗦,那晚上更不要提了。
果真是非常不現(xiàn)實的想法。
太宰治雙手合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畫面,身體扭捏著,眼里全是星星眼,“聽說幽靈可能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姐,跟幽靈小姐一起赴死什么的,太棒啦!”
“別,別”扭捏的那幾下又趁亂踩上了地上中島郭的背,他的胳膊用力伸到前方,哆嗦幾下徹底不動了。
突然有什么冰冰涼涼像果凍一樣的東西撞到自己臉上,糊的嚴嚴實實。
“唔唔!”用力掙扎著將臉上的東西撕下來,中島敦猛然喘過氣,爬起來一屁股坐地上,手上抓著的東西扭動一下絲滑的滑出去了。
“這是什么東西。”他們看著跑掉的生物,輕盈快速的回到人群里亂竄。
中島敦仔細回想,但因為抓在手里的時候看著就是一坨果凍,分辨不出什么內(nèi)容。
“外型判斷應(yīng)該是水母,”僅僅靠著那幾秒的印象就大致判斷出品種,“但會發(fā)光還會飛,不是普通的水母!
還坐在地上的中島敦注視著前方人群,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甚至忘記了站起來。
前方斑馬線上交錯著很多人群,身后亮起的綠燈像是開啟了什么開關(guān),黑壓壓的人放開了限制,快速混亂的交織在一起。
在這片沸騰的人海中,一粒冒著熒光的水母靈活的穿梭在其中。
可是有一點怪異的地方,他怎么也想不起來。
到底哪里不對。
散發(fā)著熒光的小團子快速跟每個人擦肩而過,有時候甚至已經(jīng)貼在了他們的臉上,或者直接從眼前飄過。
但好像完全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一直卡在心里的怪異之處終于想通,就是這個,不管那水母離那些人有多近,所有人都跟瞎了一樣,完全沒有看見近在咫尺的生物。
自顧自的沿著自己的軌跡前行。
想通一個點之后,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jié)也自然而然的出現(xiàn)在腦子里。
難怪呢,這樣一個渾身發(fā)著光,會飛的水母在街上亂竄,竟然完全沒有引起混亂,怎么想都不可能。
完全想明白了之后,中島郭渾身放松的躺倒在地,“原來如此,原來是他們看不見!
“你才發(fā)現(xiàn)嗎?”眼前出現(xiàn)太宰治那張放大版的臉,像是在嘲笑,“哇,這么明顯的事竟然才發(fā)現(xiàn)哎,郭你不會被嚇傻了吧。”
可被嘲諷的中島敦并沒有回答,反而突然開始憋笑,渾身顫抖,眼角很快就憋出了眼淚。
“你在笑什么?”太宰治站直身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地上抱著肚子扭曲的中島敦。
接著轉(zhuǎn)頭跟國木田獨步吐槽,““國木田君,郭好像腦子壞掉了””
“噗!”
結(jié)果剛跟他對視上的國木田獨步瞬間破防,沒忍住笑出聲,捂住嘴低下頭。???
好過分!
太宰治撇著嘴,不滿的嚷嚷,“你們怎么可以這樣,這是孤立!這是嚴重的職場霸凌”
話還沒說完,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抬起手摸上了自己頭頂。
軟綿綿,冰冰涼涼,滑溜溜,還像果凍一樣彈了兩下。
甚至收回的胳膊上還圈著透明的觸手一樣的東西。
在普通人無法觀測到的視角里,這個深棕色頭發(fā),穿著風衣的帥氣男人,頭頂正趴著一個軟乎乎的透明水母,像是帽子一樣完全盤踞在那里。
四周冒出的細小觸手四處舞動著,跟開花的水母帽一個樣子。
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當事人自己發(fā)現(xiàn)問題之后,一直在憋笑的兩人徹底憋不住了,開始狂笑,中島敦甚至抖著手舉起手機,想要拍下這極其有紀念意義的一張照片。
咔嚓
還不等他欣賞自己的作品,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時候滿臉陰森的飄到旁邊,“你拍了什么呀,郭君!
跟鬼魂一樣顫抖的聲線一下讓他清醒過來,中島敦急忙收回手機當著他的面準備刪照片。
結(jié)果手機屏上只有太宰治一個人,他的頭頂上什么也沒有。
“嗯?”
眼睛離開手機,太宰治手里多了一團透明的水母,只是傘帽上的星河給其中參雜了點顏色。
“咕咕”
被太宰治拿在手上揉捏的水母像是史萊姆一樣被拉出各種形狀,還發(fā)出咕咕咕的聲音。
“它還會叫!眹咎铼毑揭呀(jīng)收拾好站在旁邊,一臉嚴肅的模樣。
看起來很乖,任由太宰治的魔手肆意蹂躪,就算是最過分的時候,也之后發(fā)出細小柔軟的咕咕聲抗議。
身下那些觸手看起來一點威脅性都沒有,一根糾纏上太宰的胳膊,其他的那些全都在空氣里胡亂拍打。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這模樣一下觸動了中島敦的心臟,他弱弱舉手,“太宰先生,它看起來好像有些可憐!
“不可憐哦,”太宰治手里的動作沒有停下,“誰可憐它都不可能可憐,他可是把我狠狠戲弄了一番呢!”
小水母任由他蹂躪,等他玩累了才自己滑出來,變形的身體恢復(fù)成了圓圓的模樣。
然后飄到太宰治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蹭著他的臉頰。
顯得,乖巧又可愛。
但是太宰治毫不猶豫把他推開,格外冷酷無情。
小水母被推開之后,先是愣在原地,好像還沒明白現(xiàn)狀,等反應(yīng)過來后小聲咕咕著。
一身比一聲軟,一聲比一聲委屈。
這模樣很快融化了中島敦的心,這么可愛的小東西怎么可能有問題呢。
他走過去,將小水母帶到自己身邊,小水母非常順從,甚至蹭了蹭他的手心。
迷的中島敦背后冒出粉色小花。
太宰治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只是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不要太可憐它,他做過的事”
但中島敦已經(jīng)完全沉迷于和小水母貼貼,絲毫沒有在意太宰治的話。
他說,“太宰先生,它只是一只可憐又無助的小水母,它能做什么壞事呢。”
“嘬嘬嘬,真可愛!
小水母窩在他的脖頸,只呆了一會,皮膚上就出現(xiàn)了紅色的印痕。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已經(jīng)有點神志不清了,眼瞳略微渙散,嘴角勾著,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水母身上。
一舉一動就像是被提著線的木偶,總有一股別扭的怪異感在里面。
「獨步吟客」
很快反應(yīng)過來的國木田獨步,打開筆記本寫下什么撕下,白光閃過,一根結(jié)實的蒼蠅拍出現(xiàn)在他手里。
接著用極其刁端的角度插入到水母和中島敦的中間,一拍子將人扇出去,只留下那只水母呆在原地。
被扇出去的人自轉(zhuǎn)了好幾圈,停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獨步吟客,透明罐子。”撕下紙張,手里出現(xiàn)一個不大的方形透明罐子,趁著那東西還沒反應(yīng),干凈利落的將它關(guān)進了罐子里。
手上端著關(guān)著水母的罐子,另一只手拿著筆記本推了推眼鏡,“果然是危險生物!
轉(zhuǎn)頭對著還在愣神的中島敦教育,“太宰先生已經(jīng)說明這很危險了,至少在這方面還是要信任”
“看著真可憐,不如我們帶回去當寵物吧!”
國木田獨步:?
第77章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巧克力精,他才不會甘愿落到這個地步! ∮谩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巧克力精, 他才不會甘愿落到這個地步。
用觸手包裹著自己的身體,萊洛有些悲催的挪動身體,讓自己對著墻壁, 他不想就這樣面對憋屈的現(xiàn)實。
隔著有些扭曲的玻璃反光看著外面那群高大的人圍著自己,萊洛偷偷透過縫隙瞄到了躺在沙發(fā)上的深棕色頭發(fā)男人, 他手上還拿著一個貼著標簽的瓶子。
但第一眼最矚目的是身上源源不斷, 不停翻滾, 濃郁到看不見人影的黑霧。
之前靠近的時候偷偷咬了一口,濃郁醇香,吃起來的感覺像是最絲滑的巧克力醬和云朵組成的棉花糖的混合體。
就算不吃,遠遠的還能聞到遠處香甜誘人的香味, 甜絲絲的, 勾引著他的食欲。
但目前為止, 萊洛的食欲等于一切欲望,這相當于被直鉤釣上來的魚。
“太宰先生,它還是什么都不吃!
蹲在角落的男人穿著背帶褲,背著草帽,雖然頂著一頭黃毛,但氣質(zhì)看起來非常淳樸,和所謂的社會人士完全相反,臉上還有一小片雀斑。
角落里放在一個透明的方形玻璃罐子, 罐子里沒有水, 只有一只漂亮透明的小水母團成一團,縮在罐子內(nèi)的一角, 軟乎乎的, 吸引了其他接待的小姐姐圍觀。
“這是哪里撿的,是要放在偵探社里養(yǎng)嗎?”
“好可愛, 它還在害羞。”
這樣沒有絲毫威脅,外形還符合女生審美的生物很輕易就收獲了她們的喜愛。
蹲在旁邊研究喂食的宮澤賢治也被一起關(guān)在了包圍圈里,一時之間還擠不出去,索性將剩下的幾種據(jù)說水母能吃的東西各扔了幾顆進罐子里。
各種顏色的食物占據(jù)了瓶底不小的空間,小水母也只是往角落里又縮了一點距離,對那些稱為食物的東西一點興趣沒有。
旁邊圍著的人看著那一小堆看著花花綠綠的不明物體,不太確定的問道:“那些是小水母的食物嗎?”
“是的!”宮澤賢治抬頭露出陽光憨厚的笑容。
小小沉默片刻。
“大概是什么原料呢?”
“剛剛采摘回來的鮮草,我還專門將它們?nèi)嗨,之剩下一點點的顆粒大小,很適合小水母入口哦!”
看著那張相當自信的表情,她們只能非常非常委婉的表示,“有沒有種可能水母不吃這個?”
宮澤賢治看起來完全沒有想到的樣子,“可是我在鄉(xiāng)下養(yǎng)牛的時候,所有牛都吃的這個呀,品質(zhì)很有保證,每一頭牛都養(yǎng)的很壯實!”
“那是牛啊,到底跟水母有什么關(guān)系?”將這場對話全程聽完的中島敦忍不住吐槽。
“都是動物,應(yīng)該也差不多。”
“差的很多。 敝袓u敦忍不住捂臉,“到底是誰讓他負責給水母喂食的!
躺在沙發(fā)上的太宰治立刻舉起手,非常歡快的晃動著,“是我哦!是我哦!養(yǎng)寵物這樣的事當然要交給專業(yè)的人負責,我們這里只有賢治養(yǎng)過動物,他就是最有經(jīng)驗的啦!”
一通歪理,加上他仰起的頭顱,看起來相當自豪。
中島敦的吐槽欲望已經(jīng)要爆炸了。
偵探社的門被猛然推開,迎著光,國木田獨步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像是狩獵回歸的獵人。
他手里提著一個小袋子,里面裝滿了小魚小蝦,在那一點點的水域里四處亂竄。
“國木田君,什么時候出去的?”
腳下一個跌撞,他扶助桌子,向上推了推鏡框,“我半小時前就出去了,原來跟本沒有人注意嗎?”
說著穿過包圍圈,將手里的小袋子打開一點縫隙,一手用漏勺撈出小山一樣的草堆。
縫隙對準瓶口,將所有的小魚小蝦連帶著水一起灌進了瓶子里。
接著非常專業(yè)的跟所有人解釋,“水母是食肉性海洋生物,可以喂點小魚小蝦,所以我去市場上買了點!
可這番話沒有等來其他人的認同,反而有人發(fā)出疑問,“可是小水母最開始是飄在空氣中,它這種品種能生活在水里嗎?”
這話讓他突然噎住,立刻蹲下從瓶子里找尋水母的身影。
好在瓶子里的水母自己到處游動著,看起來,沒什么不適。
國木田獨步松了口氣,只是四處穿梭的水母并沒有靠近那些小魚小蝦,也是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摸樣。
“它真的什么都不吃啊!
看到這一幕的圍觀小姐姐們露出擔憂的表情,“找不到小水母能吃的東西的話,我們不就根本養(yǎng)不了它。”
將水母帶回來的幾人沒有說話,像這樣能在空氣中飄動呼吸的水母,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對它的了解也就聊勝于無。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搖晃著手中瓶子的太宰治出聲,“不如試試這個?”
“太宰先生手里的是什么?”
瓶子里裝著透明的液體,搖晃之后還能看到細微的氣泡,液體在晃動中的質(zhì)感看起來非常粘稠。
“洗潔精!”
“咳咳咳!”中島敦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他真是病了,剛剛居然真的覺得能從太宰先生嘴里聽到答案,“水母會死的,絕對會!”
“那不就更好,不用痛苦,保持這么美麗的狀態(tài)死去,太美好的結(jié)局了,我為什么不能是只水母呢。”
太宰治鼓著臉,不滿的表示,“好嫉妒水母哎,能這么輕松做到。”
死的快是什么很值得嫉妒的事嗎?
對這句話一時無語到想不到什么話能反駁。
“要不然等明天亂步君回來,他肯定能看出小水母是什么吧!
所有人很同意這個決定,無視掉還在推薦手里的洗潔精的太宰治,將蓋子扣上,所有人繼續(xù)做自己的工作。
“敦,別看了,關(guān)于【幽靈】的委托還有其他資料沒有查完!
中島敦最后再看了一眼水里緩慢移動的小水母,轉(zhuǎn)身跟國木田獨步去繼續(xù)對著一堆厚重的書籍查相關(guān)資料。
在水里偽裝的不敢亂動彈的萊洛看著他們都不在關(guān)注自己后,偷偷摸摸喘口氣,往右撇了一眼,和某個深沉無法看破的眼眸對視上。
嚇得全身不敢輕易動彈,盡力模仿著真正的水母的動作。
“吶,”幾乎整個人懟到玻璃面前,水扭曲了他的臉,只是那戲謔的眼神清晰無比,“你們說這水母是不是想偷偷跑出來呢。”
“應(yīng)該是吧,”拿出抹布的小姐彎腰擦著桌子,隨口回道,“平時都是在外面生活的吧,所以不會這么習(xí)慣被圈養(yǎng)的生活!
萊洛僵硬的假裝自己是真水母,極力忽視頭頂銳利的視線,當做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他在說什么,不會是認識我?可我之前也沒見過他
晚上,辦公室漆黑一片,很安靜,白天里熱鬧的人群已經(jīng)下班回家,空蕩的房間里似乎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下班離開前,他們給小水母換了個更大的魚缸,似乎是為了不浪費已經(jīng)買好的魚蝦,將里面灌滿了水,明暗不一的水紋浮動著,細小的魚蝦們安靜的游動,只是不約而同的恰好繞開中間的透明水母,形成了一個隔開的小圈。
正對著魚缸的窗戶似乎是被人遺忘,還敞開著,露出暗沉的夜空,今夜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擋住,道路上時不時經(jīng)過的汽車帶來一絲震動,遠照的燈光晃過房間,拉出一條很長的陰影。
被各種樓房內(nèi)的燈星星點點照亮的夜晚顯得有些壓抑,昏黃的燈光在城市的角落里可有可無,只能勉強看到地面上松散的人形輪廓。
魚缸中心的水母看起來像是融入了水中一般,之剩下緩慢翻動的傘帽上那神秘的星河,隨意飄散的觸手和邊緣只能在非常仔細后勉強看到一個細細的輪廓。
水母一點一點挪動到魚缸口的位置,貼著玻璃,先將觸手探出水面,貼住玻璃外壁,像真正的水母一樣將自己拽出水面。
它搭在玻璃上靜止了幾分鐘,回過神后終于找回了原本的感覺,輕盈的飄回空中,白天裝真水母裝久了,都差點忘記自己本來是什么樣了。
今天一天真是驚險,突然之間能被普通人看到就算了,還差點被懷疑,還好他反應(yīng)快,進了水里就開始偽裝,沒有讓那些人察覺到其他地方。
還在沾沾自喜的萊洛并不知道,對于普通人來說,可以在空氣里呼吸漂浮的水母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奇怪景象,這就差將我很奇怪幾個字頂在頭上。
如果不是在武裝偵探社里面,其他地方的普通人看到早就準備解刨了。
對此一無所知的小水母輕快的飄到窗口,仔細嗅了嗅,挑了個香氣最濃郁的方向出發(fā)。
為了不被普通人看見自己,他打算就從高空趕路,自己透明的身體可以完美融入到這個本就沒有月光的夜空。
在小水母離開不久,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站在門外的正是本該早早回家的太宰治。
他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對著失去水母蹤跡的魚缸,一只手將早已編輯好的短信發(fā)送出去。
【水母消失了】
第78章 早早蹲守在樓下的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跟著手里的定位器一路追過去!
早早蹲守在樓下的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跟著手里的定位器一路追過去。
他們在給水母換進魚缸的時候, 水里就加上特殊材質(zhì),水母身上也沾染上了不少,只要跟著屏幕上飛快移動的目標點, 就能知道水母的真實目的。
屏幕上亮起的紅點速度一直保持著飛快,絲毫沒有降速的趨勢, 顯然就是有了明確的目標。
“果然就像太宰先生所說, 它有自己的意識和目的!眹咎铼毑介_著車, 速度已經(jīng)飆到極限,卻因為陸地和空中的差異,只能勉強跟上,距離始終保持在不跟等地的范圍。
車窗外的風景快速掠過, 肉眼只能看見劃過的線條, 還有風聲, 旁邊緊緊抓著扶手的白發(fā)少年聽到這些話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最開始怎么了,就跟魔怔了一樣。
連太宰先生的話在當時的他眼里也沒什么可信度。
當時的自己腦子里只堅信自己的想法,可是那些想法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一樣,不,仔細想想也不算是憑空出現(xiàn)。
也算是一些有跡可循的細小情緒,比如一開始產(chǎn)生的憐憫。
這些情緒被放大了,加上一點小小的引導(dǎo), 就衍生出了其他的情緒。
如果這全都是那只水母故意而為的話, 他抓著扶手的力氣逐漸加重,自己被操控的輕而易舉, 就像是被玩弄了一樣。
任誰發(fā)生這種事情心里都不會很舒服。
哐嘡, 車胎壓過了什么東西,整個車身跟飛起來一樣, 沿著完美的弧度躍起接著重重的落下。
國木田獨步緊急別回車輛的方向,從后視鏡里看到被甩在車后的大木樁,邊緣已經(jīng)被壓碎了一部分。
身旁的人頭狠狠的撞上了車頂,和哐嘡聲同時響起。
“嘶,橫濱還有這種地方?”
空不出手安撫自己腫脹的腦袋,強忍著突然疼痛,中島敦關(guān)注起周圍的環(huán)境。
這周圍實在是破敗的不能再破敗,只有隱沒在陰影中的樹木和高高的灌木叢,還有了,亂七八糟的雜草將氛圍點綴的越發(fā)凄涼。
地面的這條小道全是泥巴路,崎嶇不平,走兩步至少要顛七八下,震的他們渾身發(fā)麻。
國木田獨步抽空用余光看到周圍倒影著猙獰黑影的樹木,稀稀拉拉出現(xiàn)在不遠處,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幾個差不多的。
這總有一種被陰影中的某些東西追蹤的感覺。
晚上來到這種地方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
雖然是這么想著,但兩人已經(jīng)有了些許猜測,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
殺人拋尸,殘害居民,偷吃腐尸,甚至連可能藏著專門制造這種生物的生化實驗室都想到了。
呼嘯的竣風中混著草屑和土腥味,還有隱隱約約找不到方向和來源的腐爛臭味,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錯覺,但這樣的現(xiàn)狀更加加劇了他們對即將面對的畫面的不妙預(yù)感。
“國木田君,我們不會看到很極限的畫面吧,比如什么尸體堆什么的。”
“不知道,等會就能知道了!
“什么?這么快!?”
擺放在最中間的追蹤器上的小紅點已經(jīng)停在了原地不再移動,那里,就是水母此行的目的地。
夜晚的深林包容著萬物,每一位前來此處的生靈都能為自己找到一處安息之地。
它就像一位慈祥的母親,為施暴者提供完美的庇護所和實施暴行的場地,縱容著這些充滿惡意者的瘋狂,它也包容著被迫害者的歸宿,為這些死去的尸體和靈魂尋找最溫暖的巢穴。
連續(xù)的槍響短暫的點亮了周圍的樹木,軟爛癱倒在地的尸體上布滿了搶孔,變?yōu)榱鑱y布條的衣物遮不住下面堆滿肉泥的破敗軀體。
深林帶走了他的靈魂,而還活著的人卻無人在意他的死活,幾匹快速奔跑的駿馬飛速從他身上踏過,被保養(yǎng)的漂亮又結(jié)實的鐵蹄利落的捅進了他的胸膛,三四根肋骨因此直接斷裂,刺破邊緣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
“你注意一點!利亞昨天才做了馬蹄保養(yǎng),粘上那些骯臟的血肉會很難清洗!早知道就不借給你了!”
旁邊騎在黑色駿馬身上的男人大聲抱怨著,只是眼里的野性還在瘋狂蔓延,邊說著還在不停的向遠處射擊。
被他抱怨的目標是個紅頭發(fā)的壯碩男人,他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反而高聲道,“好馬養(yǎng)來就是用來騎的,與其跟我抱怨,不如在多打幾個''獵物'',你現(xiàn)在還差我二十多只。”
這話立刻激起了男人的勝負心,用力加緊雙腿開始加速,一下沖到了人群最前端,遠遠的還留下挑釁的話。
“馬上就不是了,”又是一聲槍響,“現(xiàn)在是十九只!”
其他人也都被挑起欲望,大笑著跟上了他們,這些人體內(nèi)的血液沸騰著,因為獸性的釋放而瘋狂,心臟也因此快速鼓動,腎上腺素的瘋狂分泌讓他們覺得自己如同原始森林里最頂端的兇狠捕獵者。
用最殘暴血腥的方式撕裂啃食那些弱小的獵物們。
遠離狩獵中心的森林邊緣處有一個高大華貴的莊園,里面的傭人們忙碌著為他們的主人準備結(jié)束狩獵后的晚餐。
銀白發(fā)的老者獨自站在狩獵場的入口處,身姿挺拔,穿著得體,隨時關(guān)注著手腕上手表里的時間,確保自己能夠及時去準備好主人們回歸時需要的服務(wù)。
“救救我!”不遠處突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連滾帶爬的朝著老者靠近,身上的衣服沾滿各種血跡和泥土。
站在狩獵場入口的這位老者就像是他眼中的救世主,他喘息著,用沙啞破敗的嗓子求取幫助。
“我是原生集團的項目經(jīng)理,我只是來橫濱出差的,幾個被他們打暈拐到了這個地方,里面都是些殺人魔,快去報警,他們已經(jīng)殺了很多人了!”
可無論他怎么叫喊,那老者都沒有理會他,似乎是以為老者不相信自己的身份,男人感覺補充道,“我真的是原生集團的,你可以上官網(wǎng)查,上面就有我的簡介和照片”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銀發(fā)老者抬起手,他欣喜若狂的道謝。
“謝謝!報警之后”
可接下來迎接他的是一顆子彈,毫不猶豫穿透了他的頭顱,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似乎還看到了自己的腦漿飛濺的畫面。
老者淡漠的將手槍收回懷里,“原生集團的項目經(jīng)理可不能是你這具尸體!
“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在老者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靠近了一個瘦弱男人,尖叫著向老者襲擊過去,“你也是跟那些殺人魔一伙的!我要殺了你!”
他手上閃著寒光,是一把匕首,就這么直直的出現(xiàn)在老者面前,眼看著就要刺入他的腦門心,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匕首像是卡在什么東西里一樣,無論瘦弱男人怎么用力都無法拔出。
這時候銀發(fā)老者一腳踹到了男人的腹部,逼迫他松開匕首,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冒著冷汗的腦袋掙扎著抬起,和眼前這個居高臨下蔑視著自己的老者對上了視線。
他拿起對講機,“進來將這人帶走燒掉!
很快現(xiàn)場就進來了幾個黑衣服的守衛(wèi)將這人拖走。
“管家。”作為守衛(wèi)領(lǐng)頭的男人恭敬的站在老者身邊,低著頭等待新的命令。
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被稱為管家的老者對著入口揮揮手,瑩白色的線條過后,入口處多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他將手槍丟到守衛(wèi)領(lǐng)頭人的懷里,轉(zhuǎn)身走向莊園的方向。
“所有靠近入口的‘獵物’全部殺死,帶走處理掉,不要讓主人們看到后壞了心情。”
“是!
這里是專門處理那些不被需要和不允許存在人的屠宰場,也可以成為狩獵場。
他們會將需要處理的人的資料和需要錢財交給接應(yīng)的人,任何找理由讓他們來到橫濱,比如出差,免費度假什么的,之后就會被這里的人打暈帶走,丟到狩獵場里作為獵物,供這里的主人獵殺取樂。
因為這種活動的刺激性,非常受到莊園主人的朋友們的追捧,所以經(jīng)常會被用來當做招待朋友的娛樂項目。
狩獵場外圍很遠的位置,有一輛飛速行駛的車輛在快速靠近,而狩獵場內(nèi)部的一個小角落里,草叢中躲藏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小孩。
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紅色小短裙,但款式像是十幾年前流行的樣式,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幾個人記得,她聽著不遠處出現(xiàn)的馬蹄聲和槍聲,緊緊咬著嘴唇,眼里的淚水呼之欲出,卻又被她用力忍了回去。
不能哭,她對自己說,如果哭出來的話就沒力氣逃跑了。
在今天之前,小女孩還是爸爸媽媽懷里最幸福的小孩,下午還將爸爸媽媽原來的小孩接了回來,大人們說她要有弟弟了,所以她很高興。
早上一家人一起來了這邊的度假村慶祝,自己只是出去買了杯水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試圖以此來找尋安全感。
爸爸媽媽現(xiàn)在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嗎?會不會現(xiàn)在就在到處找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
小女孩用力點頭,我一定要逃出去,和爸爸媽媽團聚。
不然一直找不到我的爸爸媽媽該有多傷心呀!
“咕”
樹上突然掉下來一團發(fā)著光的東西,嚇得小女孩往回又靠近幾分。
什,什么東西?
第79章 濃墨低沉的云層翻滾著,像是在蘊含著什么,一枚亮著光的團子嗖的一
濃墨低沉的云層翻滾著, 像是在蘊含著什么,一枚亮著光的團子嗖的一下劃破夜空,從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中穿梭而過。
所過之處留下一條長長的瑩白色殘影。
高矮不一, 充滿現(xiàn)代風格的建筑群在眼前展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形態(tài),絢爛繽紛的燈光點綴著他們?nèi)? 又是平日里無法輕易看到的風景。
將建筑群快速甩到身后, 半空中那團小小的發(fā)著光的小水母肆意的加速前行, 什么都不用考慮,純粹的發(fā)泄本能的欲望,這是從未有過的自由和舒爽。
嗅到的甜美味道越來越濃郁,由惡意痛苦害怕恐懼憎恨傷痛等等各種負面情緒組合交雜出的絕對盛宴。
就像是在這座名叫橫濱的城市溫床中, 培育綻放出的鮮甜成果。
緩慢積蓄, 一點一點的積攢在一起, 只等未來的某一刻突然爆發(fā),強勢的向整個溫床告知自己的存在。
到時候已經(jīng)成熟到快要腐爛的巨大果實,爆裂而出的猩紅汁液會濺射到溫床的每一處角落,無一能夠幸免。
從身邊急掠而過的風將他的觸手吹的亂七八糟,但這完全不影響他由此感受到的暢快感。
對他而言就是一次酣暢淋漓的沐浴,連帶著拘束煩悶的靈魂都解放出來洗滌而凈。
熱烈非凡的深林中無人注意到半空中緊急拐彎的光團,他身上肉眼無法跟隨的速度突然降低,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 猛然停止的趨勢如同踩了一腳急剎, 直愣愣呆在了遠處。
接著不受控制垂直墜落,一路跌跌撞撞被樹杈子抽的連轉(zhuǎn)幾圈, 身上沾著幾片強行插進身體的葉子。
等終于落到地上, 小水母暈乎乎的晃晃腦袋,觸手抖動著在地上摸索什么, 想要找個地方趴下緩緩氣。
嗯?什么東西,冰冰涼涼的,還有點滑?
感覺到的觸感不對,迷迷糊糊的意識立刻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轉(zhuǎn)身和縮在樹腳下的一個人類幼崽對上了視線。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清楚的能看到里面的害怕和好奇。
萊洛默默收回伸出去的觸手,心里吐槽,誰把自家幼崽放在這種地方,也不怕出意外。
慢慢往回縮的觸手突然卡在半途,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拽不動。
那邊的小崽子不知道為什么將他的觸手抓在手里,抓的緊緊的,像是怕他跑掉了,甚至用兩只手同時握住。
小水母有點摸不著頭腦,第一次見這么主動的食物。
面前的小女孩體內(nèi)晶瑩剔透,是他從未見過的干凈,不說什么由惡意沾染的黑霧,連常人最多的灰色都沒有,只有一點點慢慢滲透的藍色水漬。
在開胃盛宴來之前先吃兩口小甜點墊墊肚子也不錯!
要是實在不夠,大不了再試試那些晶瑩剔透的東西能不能吃,總是虧不了自己的。
水母回拽觸手的力度松懈下來,甚至還專門往外放了放,讓柔軟的觸手圈住小孩的胳膊。
她沒有恐懼或者抵觸,反而原本警惕害怕的臉上露出純粹漂亮的笑容,脆聲脆氣的問他,“你是精靈嗎?”
剛剛準備觸碰那點藍色水漬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突然掉在她面前神秘生物渾身透明,散發(fā)著瑩瑩光亮,精致的水母外形添上了幾分童話色彩,就算沒有水也能漂浮在陸地上,飄柔的傘帽邊緣像是呼吸般翻動著。
好漂亮,小女孩想著,就像是媽媽晚上讀的睡前故事里的小精靈。
記憶中那個溫暖善良的故事角色形象逐漸重疊在眼前,原本因為未知產(chǎn)生的恐懼入泡沫一樣消散。
甚至壯著膽子抓住了小精靈隨意飄來的觸手,就怕祂突然消失。
“我被壞人抓到了這里,爸爸媽媽還在找我,我想回到他們身邊,你能幫幫我嗎?”小女孩生怕祂不同意,咬咬牙拿出了自己最誠摯的東西。
“我用我最喜歡的小熊跟你交換!
那只小熊是媽媽唯一送給她的禮物,也是她最珍貴的東西,平時連拿出來都舍不得,非常用心的去愛護它。
但是童話里說,要想讓森林的小精靈幫助自己,就要拿出自己最珍貴的物品交換,只要能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就算沒有小熊也沒關(guān)系。
對著那雙星光點點的眼眸,萊洛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了很久之前杰咪跟自己說的話。
【這些小崽子都是脆弱的,需要像我這樣的人去保護他們,所以我想創(chuàng)造一個他們不會受傷的世界】
那天杰咪帶回了很多的小孩子,他們的衣服大多數(shù)都是破破爛爛的,渾身傷痕,看起來非常狼狽,臉上的神情也是這樣的局促不安,但又隱隱藏著期待。
【他們因為與其他人的不同而飽受傷害】
自己漂浮在夏油杰的手心,在他的帶領(lǐng)下靠近那些孩子們,有些好奇的伸出觸手。
【但這并不是他們的錯,只是這個世界本身存在傷口】
【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護他們,挖掉那塊已經(jīng)腐爛的傷口,讓它重新生長出鮮紅的血肉】
小水母似乎很受小孩們的親近,因為好奇靠近的水母此刻已經(jīng)被孩子們包圍,他們小心翼翼的觸摸著,生怕傷害到小水母。
橙黃的光線無聲的在所有人之間散落,連帶著微風和暖意全部記錄下來。
夏油杰站在一旁,雙手插在寬大的袖口,俊美的面容看起來無比柔和,狐貍一樣的眼睛睜開,眼中的情緒是當時的萊洛所不明白的情緒。
【他們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人】
那些人的模樣和眼前人逐漸重疊,萊洛放棄了將她吃掉就離開的打算。
“咕咕”
意識到小孩聽不懂自己的話,直接吃了一小口藍色水漬,連通了小孩腦子里。
小孩只感覺身上突然變得溫暖,腦袋里響起了空靈柔和的聲音,跟小精靈一模一樣!
「我會帶你回到爸爸媽媽身邊的!
“謝謝你!”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意識到這么做的不妥,小孩很快壓低聲音,靠近小水母,小聲說:“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
「沒關(guān)系,你如果想要和我說話的話,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我能聽見。」
“嗯!”
「嗯!」
小水母落到小孩的頭上,嗅著空氣中濃郁的香甜味,分辨這飄來的方向,最后伸出觸手指著香味最淡的方向。
「往那邊走」
先不急著吃飯,等他將小孩送出去了也不遲。
小女孩慢慢站起來,身上已經(jīng)不再顫抖,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充滿了底氣和希望。
只要有小精靈在,我一定能離開這里,回到爸爸媽媽面前。
她跟著精靈的指引,一路東躲西藏,愣是沒有和一個人相遇,非常平穩(wěn)安全的跑到了森林邊緣,再過一段距離就能到狩獵場圍墻的地方。
小水母觀察著頭頂?shù)奶炜,淡淡那點灰色能量將整個天空罩住,覆蓋的范圍一直向周圍延伸,前面靠近圍墻的地方也被灰色能量遮擋。
這看起來是類似于玻璃罩的東西,當時把自己緊急剎停,直接撞下來的就是這東西。
人類應(yīng)該沒辦法直接穿過去,小水母感知到逐漸開始變的濃厚的氣味,指揮著小孩轉(zhuǎn)方向,朝著另一處離開,離開前最后看了一眼罩子。
沒關(guān)系,到時候大不了直接給他咬出個洞,然后變大把小孩帶過去。
陰森黑暗的叢林中,一席紅衣的小孩邁著奇怪僵硬的步伐穿梭在樹木間,精準的躲過狩獵者的軌跡,快速的行動著。
「對不起小精靈,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小女孩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四肢卻還在快速移動著,絲毫不受影響,就像是別人的軀體一樣。
「沒關(guān)系,我說過要帶你出去」
一個小孩的體力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沒了力氣,為了繼續(xù)移動,就交給了萊洛控制。
頭頂上的水母不僅僅關(guān)注著氣息的動向,幾根觸手從傘帽下伸出,卷著小孩的四肢,強行帶著肢體做出動作像前移動。
就像是傀儡師操控的玩偶一樣。
如此行動的小孩就像是剛復(fù)蘇的尸體,四肢僵硬的提起邁動,躲避腳下的障礙物時姿勢扭曲到詭異的程度,臉上的表情又無比的生動,一襲陳舊的紅衣,在森林里以人類都不可能達到的速度移動。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將這樣的存在稱之為普通的小孩。
某棵大樹上,蹲著一個還在喘息的,同樣在逃跑的“獵物”,渾身酸痛的癱倒在枝干邊,四肢發(fā)軟,心里還在控制不住的狂跳。
他剛剛才勉強從追捕中逃離出來,如果不是將身邊的人獻祭出去擋槍,死在那里的就是自己了。
無比慶幸的拍拍胸口,探出頭往下看了看,自己躲在樹上應(yīng)該就安全了吧。
一道紅色身影搜的一下從他眼皮底下竄了過去,嚇得他一哆嗦,差點沒控制住掉下去。
“我靠,什么鬼東西!彼挠杏嗉碌牧R道。
等緩口氣,再去看那東西離開的方向,雖然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但以他多年的經(jīng)驗,立刻認出是個小孩。
“一個小孩能活這么久?不對,她能跑這么快?不會有什么工具吧。”
盯著那個紅色背影的眼神逐漸浮現(xiàn)出貪欲,“要不跟上去看看,那么好的東西可不能便宜那小崽子了。”
翻身跳下樹干,重新站起來,剛準備跟著那個方向追過去,腳邊就傳來了炸裂聲音。
身后奔騰的馬蹄聲和嬉笑的男人聲音像是夢魘一般包圍著他。
“這是什么稀爛槍法,不如讓我來!”
——
“嘔!”
幾乎是四肢著地從車座上爬下來的中島敦只感覺眼前發(fā)暈,這一路幾乎起飛的車速和坎坷到能和過山車打擂臺的稀爛泥巴路,差點要將他折磨到倒地不起。
國木田獨步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一旁,眼前陰森茂密的森林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追蹤器上的紅點依舊快速移動著,只是方向和他們精準重合。
“站起來,他們要過來了!
“誰?”
吐了一灘白水的中島敦一把抹掉嘴邊的水漬,腦袋還沒緩過神,下意識追問回去。
“當然是水”
話沒說完,就聽見國木田獨步止住了話語。
怎么不說了?
中島敦感到奇怪,抬起頭看向前方,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
他這輩子都沒加過這么詭異的一幕,穿著紅衣的小女孩笑著朝著他們快速沖來,四肢僵硬像在爬行,頭頂這一個發(fā)著光的水母,四肢纏繞著觸手。
周圍陰暗無光的環(huán)境更是增添幾分恐怖的氛圍。
簡直就是被水母操控女鬼。
手腳開始發(fā)冷,一時竟無法動彈,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放開她!”
第80章 轟! 狩獵場邊緣的圍墻在劇烈的轟炸中揚起滿地沙塵,塵……
轟!
狩獵場邊緣的圍墻在劇烈的轟炸中揚起滿地沙塵, 塵沙中的國木田獨步壓低身軀,胳膊橫擋在額頭前,抵消爆炸帶來的沖擊。
能量屏障內(nèi)的萊洛已經(jīng)被他的舉動震撼到說不出話, 操控著小女孩轉(zhuǎn)身就跑,甚至沒有管甜美氣味的濃度變化。
他現(xiàn)在只想離這些瘋子遠一點, 誰家大好人看見靠近的小女孩第一反應(yīng)是扔炸彈啊, 要不是有屏障, 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些人不是什么偵探社的好人嗎,怎么做起事來比罪犯還兇殘。
“該死,他要跑!”看到轉(zhuǎn)身撤離的小孩,國木田獨步第一反應(yīng)想繼續(xù)追, 可面前的屏障完好無損, 并沒有被他炸開, 只是將屏障前的土地炸出了小坑。
一拳砸到屏障上,他顯得格外不甘心。
居然讓那個混蛋帶著人質(zhì)跑了,國木田獨步拳頭握的死死的,指甲陷進肉里,連小孩都不放過的罪犯。
那小孩臉上害怕恐慌的表情歷歷在目,他心里發(fā)誓,自己一定會將她救出來!
「那個帶眼鏡的叔叔好可怕!
小女孩臉上還殘留著心有余悸的表情,四肢靈活快速的穿梭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
在欣喜若狂以為獲救后, 被人迎面扔了顆炸彈, 超近距離體驗到爆炸的全過程。
這種體驗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
到現(xiàn)在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四肢早早交給小精靈控制, 恐怕早就軟癱在地無法動彈。
那人之前也不這樣啊, 萊洛印象里那個金色頭發(fā)的男人看起來是最正經(jīng)靠譜的才對。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點以前娜娜明留下的深刻影響,對于這個和他同為金發(fā), 同樣展現(xiàn)出精英感的男人,一開始就給人打上了靠譜,成熟,穩(wěn)重的標簽。
但就算是自己先入為主,也不至于是這種看著小孩扔炸彈的人。
「沒事,我?guī)銖钠渌较螂x開」
感受到觸手下微微顫動的軀體,其他的問題到時候再說,現(xiàn)在最主要的任務(wù)是將這個孩子安全送出去。
萊洛重新?lián)炱鹱⒁饬θバ岣kU掛鉤的那股甜美味,嗯?最開始就是這個濃度嗎?
這也太甜了吧,而且,感覺好近。
他立刻意識到什么不對勁,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兩步之外的樹叢里伴隨著炸開的槍聲亮起火光。
這個距離就算是祂操控著小孩的軀體也來不及躲閃,如果強行移動,這具幼小的軀體就會立刻被折斷,整個身體都會處于扭曲的狀態(tài)。
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在這種狀態(tài)下活下來,也沒有一個小孩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正常的意識。
別無他法,小水母的傘帽下猛然伸出數(shù)根觸手,聚集在一起,擋在人類面前。
一路尖銳鳴叫著快速靠近的子彈直直的射入由觸手組成的屏障里,白煙滋啦冒出,子彈沒有對屏障造成絲毫損壞,就像是垂直墜入沼澤般,毫無聲響的被吞沒。
“看吧!我沒有騙你們,這小孩不一樣,她頭上的那個水母一看就是很強的武器!”
攻擊的主人還沒有出現(xiàn),就聽見一道興奮的男聲率先響起,樹叢里跌跌撞撞撲出來一個男人,肩膀上被開了一槍,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血。
可那人就像是沒有感知一樣,眼睛瞪得極大,中間的瞳孔卻縮的很小,嘴角咧的很開,一副興奮又扭曲的表情。
他在地上手腳并用試圖爬起來,但是每次支撐起來一點距離就癱倒在地上,到最后索性也放棄了掙扎,整個身軀在地上扭動著靠近小孩,袒露在外的皮膚被地面凸起的石子尖端刮的稀爛,看著慘不忍睹。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朝著小孩威逼利誘,“小崽子,把把你頭上的東西給我,不然我就殺開了你!”
“嗬”
小女孩身軀連抖都沒有抖一下,看起來完全沒有被他嚇住,但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被嚇壞了,牙齒緊咬,眼睛全靠毅力努力睜著。
「害怕就閉上眼睛,其他的交給我」
萊洛安撫的說,一根小觸手也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因為觸手是透明的,沒什么實際意義。
感受到臉上溫潤冰涼的觸感,原本不穩(wěn)的情緒安定許多,她強行壓下心里的害怕,沒有閉眼。
「不,不用,我能」
「不要勉強,相信我,等我讓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也都結(jié)束了」
聽到這句話的小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兩條細小的觸手也跟著伸了出來,像蛇一樣游離到她的耳邊,尾尖團成一團,堵住了她的耳朵,將其他亂七八糟不必要的動靜隔絕在外。
“閉上眼睛干什么,是直接放棄了嗎,沒關(guān)系,那我就自己來取,乖孩子別動,我馬上就好!
男人已經(jīng)爬到了小孩的腳下,布滿傷痕和回城的雙手已經(jīng)舉到空中,打算將小孩的膝蓋抓住然后往下拽。
不等他碰到皮膚,身體上就多了兩個窟窿。
舉到半空中的手僵住,然后瞬間無力的垂落在地,留下滿地的血跡。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慢慢走出陰影處,手上拿著獵槍,張揚的紅發(fā)在此時格外醒目,他臉上的表情笑的肆意囂張,眼里不同于地上已死之人的貪欲,反倒是一種來自靈魂中透露出的高傲。
或許在他看來,這有點意思的武器早就已經(jīng)屬于自己,而暫時占用它的小女孩也不過是叼著主人武器當玩具的小羊,沒有任何需要特別關(guān)注的必要。
畢竟誰也不會和一個低等的獵物去計較什么對吧。
“不好意思,剛抓的狗不是很懂事,居然敢先主人一步出來亂叫!
男人收起獵槍,向著小女孩的方向說著抱歉的話,看似充滿了紳士禮節(jié),那雙眼睛卻破壞了所有的動作。
“不過剛撿的狗還是有點作用,給我?guī)砹酥恍迈r獵物,有意思,”他緊盯著面前閉著眼睛的紅衣小女孩,“也不枉單獨離開隊伍獨自狩獵!
難怪有兩股香甜的氣息,另一處更為濃烈的氣息還在與他們相反的方向,只是這邊的動靜也將他們吸引過來了。
等另一批的人員也靠過來,到時候的撤離行動會更加麻煩。
萊洛當機立斷決定盡快處理掉眼前的人,避免出現(xiàn)不必要的新問題。
既然是敵人,那我稍微放肆的吃一點點沒關(guān)系吧,無數(shù)觸手從小女孩的頭頂張牙舞爪的涌出,盡情舒展著每一根觸手。
而小女孩就站在原地,閉著眼,似乎和整個戰(zhàn)場毫無關(guān)系。
這一幕更加刺激著男人的欲望,他連續(xù)又開了幾槍,再看著高速旋轉(zhuǎn)的子彈在碰到觸手就變成啞炮后,隨手就扔掉了獵槍,兩只胳膊背在身后,全身冒出深紅色線條,當這些線條消失后,兩邊的胳膊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把漆黑的長刃。
長刃尖端處是猩紅色,就像是殺過太多生物,染泡的血液已經(jīng)滲透進了刀刃內(nèi)部。
雙腿前后筆直的站著,張開的嘴里露出半根手指長的尖牙,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上一秒還清楚的看見站在原地,下一秒就消失在空氣里,只留下地面上淺薄的腳印,再次出現(xiàn)就是在萊洛面前,高舉著黑色長刃一刀批下,速度快到幾乎能聽到空氣尖銳的慘叫。
好快?
附近的觸手勉強拽住他的胳膊,另外幾條觸手試圖纏上他的長刃,給它強行套上劍鞘,成為無用的裝飾。
可靠近長刃部分的觸手被輕易切開,斷成好幾節(jié)滾落到地上。
來這個世界這么久,第一次有人能夠這么直接的傷害到自己,之前的五條悟不算,他那算直接干死了,已經(jīng)跳過了傷害的步驟。
控制小孩的四肢快速后退跟他拉開距離,唯一還留在男人胳膊上的觸手抓緊時間準備猛吃幾口,盡量削弱他的能力。
剛吃兩口就被切斷,碎塊落在地上被男人踩的稀巴爛。
男人甩了甩長刃,“有點意思,不如跟我回去做收藏品!
萊洛用沉默拒絕他的提議,不停的將觸手纏上小孩的身軀,不留一絲縫隙。
“不會說話?還是聽不懂我的意思?難道只是一個外形不一樣的低等生物?”
考慮到這個可能性,男人有些失望,“難懂我白期待了,這可就沒什么意思了!
說著搖搖頭,代替雙臂的長刃看似隨意的早空氣中揮動兩下,這卻讓萊洛感知到危險,順著身體本能控制小孩躲了過去。
而他們一開始的位置出現(xiàn)兩道,明顯的細長深坑,看著像是被什么東西劈過一樣。
還有遠程攻擊,這就不是很好處理了。
就算他用觸手包裹住小孩全身能解放更多的敏捷性,但人類就是人類,會受傷會死,原本作為保護的觸手也會被切開后,就會有很大的風險傷害到里面的小孩。
而帶著小孩變得有所顧慮的萊洛也多了一個影響力極強的嚴重拖累。
如果能有人照顧好小孩,以自己根本不會被殺死的特性,想解決掉眼前的人就簡單很多,拿東西對自己來說不是什么很大的威脅。
就在他帶著小孩四處勉強躲避的時候,身后終于突破外圍屏障的國木田獨步他們也終于趕到。
“放開那個小孩嗯?哎哎哎!”
話還沒說完,一個紅色身影直接被甩進自己的懷里,而眼前的水母解除限制后猛然變大,對他快速囑咐一句后迎面對上了連續(xù)揮砍的長刃。
“她就麻煩你們照顧一下了,保護好她的安全!”
手忙腳亂接住小女孩,國木田獨步被突如其來的混亂局面打的措手不及。
不是,這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