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111章 第 111 章

    早在高二前的暑假, 三班的同學就已經見識到了盧驕正經發奮學習的時候有多積極認真,但所有人也沒有想到,在過了半年的時間, 還能見到他更進一步的“進化狀態”。

    霍揚等人連周末都沒辦法把盧驕約出來打籃球,甚至平日晚上總有人會在班級群里侃大山, 也沒有見到那個話癆分子插嘴發言過。

    平時在學校里學習的期間更是如此, 如果說阮越已經是高三三班眾人看得習以為常的“奮斗逼”, 那么他的同桌盧驕已經幾乎進化成和他一樣的狀態了。

    雖說上一次模擬考, 盧驕沒有再發揮出“進步之星”的實力, 但是成績起伏,都是常有的事情,其他人也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拼。

    霍揚懷疑盧驕有可能是手機都不怎么看了,微信給他發消息都石沉大海, 好不容易找到課間操的時間, 才拉住盧驕詢問。

    “盧哥,你最近怎么拼成這樣,這不對勁啊。”

    盧驕手里還拿著背誦英語詞匯的小本子,被霍揚拽住, 這才把那小本子放回自己兜里, 正視霍揚一眼:“距離高考只剩下一百五十三天了。”

    這會不需要班主任提醒, 每天黑板上流逝減少的倒計時, 都在清晰地告知他剩余時間之短暫。

    霍揚傻眼:“對啊,還有一百五十天呢!你最近給我一種還有五天就要高考的感覺。”

    盧驕翻了個白眼, “如果只剩下五天, 這樣抱佛腳不如原地放棄算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 一邊跟著班級的大部隊往教學樓走回去。

    霍揚有些不解,之前也和其他狐朋狗友討論過, 現在也只能想到是上次考試的原因,“模考退步給你的壓力這么大?”

    盧驕只能回答:“是,也不是。”

    霍揚沒忍住推他一把,“你丫的,說人話!”

    盧驕卻沒有和他開玩笑的心思,看著他反而很認真地說:“時間不多了,你也該把心思放回學習上。”不等霍揚吐槽,他緊接著問,“霍揚,你的高考目標是什么?”

    霍揚抓了抓頭發,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的問題父母老師經常問,同學之間倒是幾乎沒有這么嚴肅地討論過。

    他想了半天只能打哈哈地說:“就……隨便考個本科就夠了吧,我現在的成績差得也不多,我算過了,要是考砸了,報外地遠一點的學校也有分數線比較低的。”

    他們一群人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在重點學校里吊車尾的學生,放全省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力爭上游太艱難,但是維持住自己現在的成績,也算是勉強能看。

    這也是他們沒有那么緊促的原因。

    而在他們幾個朋友看來,他們盧哥的成績已經夠好了,還需要去爭什么呢?

    霍揚說完,還拍了拍盧驕的肩膀,說:“你也別想太高的目標,壓力太大。”

    盧驕以前也是這樣混日子的心態,自然知道霍揚他們的心理預期,也知曉他們對自己的不解。

    他搖了搖頭,和霍揚說:“我想和阮越考同一所大學。”

    霍揚拍著他肩膀的手直接滑下去,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啥???”

    盧驕的語氣和神態,一點也看不出開玩笑的成分。

    霍揚光是想著,都感覺看到眼前出現無形的大山,遮天蔽日的陰影足以叫人窒息。

    他忍不住放輕了聲音:“你……你認真的啊?班長那個成績,全國最好的學校閉著眼隨便挑,你至少要考到全級前十,才有機會吧?”

    “嗯。”盧驕說著話,又把兜里的單詞本掏出來,聲音也放輕幾分,“所以,一百五十三天,已經不多了。”

    霍揚當真被他的雄心壯志嚇到,也不敢吱聲了。

    ***

    盧驕連阮越都沒有說起自己心里的目標,但他知道,起碼阮越已經看到自己的改變。

    他們像是回到最初一對一互助的時候,阮越給他定制安排學習計劃,他執行一切的計劃,甚至會盡力做到比規劃的要更好。

    哪怕周末一起去圖書館學習,也是真的在學習。

    倒是盧驕的母親還在飯桌上嘀咕:“最近小越周末怎么不來我們家了?”

    盧驕吃著飯,聽著這樣的詢問,身體頓了下,坐在對面的盧昭保持八卦的心,捕捉到了信號。

    “要期末考了,周末都在學習,不來玩了。”盧驕隨口回答。

    母親也沒有生疑,只是又想起來一件事,說:“這樣……那下周開始媽媽燉點湯,你帶去學校中午喝,我做兩份,你帶一份給小越吧。”

    看來母親惦記著的是要給印象中營養不良的小豆丁投喂的事情。

    盧驕自然應允了。

    晚餐后,盧昭趁他鎖門學習前叫住盧驕,好奇問:“你們倆分手了?”

    盧驕瞥了她一眼,“你從哪腦補來的?”

    盧昭振振有詞:“前幾周阮越哥周末老是過來過夜,你們最近很不對勁啊。”

    盧驕彈了下她腦門,沒好氣地說:“原因我不是說了嗎,最近在復習,沒這心思。”

    “哎喲!”盧昭捂住自己腦門,瞪了盧驕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哦~!我就說,你倆平時在家,壓根就不是在學習對吧!”

    盧驕輕哼一聲,趁盧昭發現自己臉頰發熱前,把她推出去房間鎖上門了。

    雖然很多事情可以自欺欺人,但盧驕臉皮再厚也得承認,和阮越在一起后,獨處時的學習時光,自己總是那么心猿意馬,一點也不正經。

    既然一心想要在僅剩不多的時間沖刺一把,他也沒好意思每周末都是假借學習的名義,叫阮越來自己家里偷偷約會了。

    好在,雖然總有人覺得他反常,但阮越并不在其中。

    盧驕想,他自己那個天方夜譚一樣的目標,說不定阮越也能感受到幾分。

    自從和班主任談過之后,他心里始終揮之不去的是老張最后說的話——你有想過,畢業之后你們去往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學嗎?

    這樣的可能性,只要從心底里冒出一分假設,盧驕都感覺心臟好像被揪緊一樣。

    他沒想過,就像他沒想過會和阮越分開,也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客觀的物理距離把他們拉遠會怎樣。無法忍受這樣的想象,他們各自去了陌生的城市,相隔遠到幾個月見一次面可能都是一種奢侈,會不會也隨著異地,有了別的選擇?

    模考發成績的那天半夜,盧驕被這樣的噩夢驚醒,想到未來的種種可能,好像在這一瞬間終于長大成人。

    ***

    模擬考后是緊挨著的期末聯考,雖說即將到來的寒假天數不足兩位數,但比起抱怨,更多人也是在這樣迫切的氣氛中緊繃了不少。

    聯考卷子總是破天荒的難,每一科考完,考場外都是學生們的哀嚎,大家只能苦中作樂安慰自己,只要所有人都覺得難,卷子也就不算難了。

    成績單發下來當天就已經逼近春節,拿到成績單和寒假作業的學生,也不管心情如何,起碼能在在接下來幾天喘一口氣。

    盧驕把自己的成績條擺在桌上,又拿了阮越上下對齊放在一起。

    發成績條的學委路過座位探頭看了眼,震驚地“臥槽”了一聲。

    于此同時聽到盧驕嘆了口氣,好像幽幽地說了句:“怎么還差這么多?”

    學委嚇得逃離——怎么有人成績從四五百分突飛猛進到六百二,然后對著接近七百分的學神還想發起進攻?

    阮越幫班主任發完寒假作業才回到座位。

    高三學習壓力大了許多,他雖然是班長,但是很多事情班主任也不怎么會找他幫忙了,比如這次成績登記的事情。

    他回到座位,才看到自己和盧驕的成績單。

    自己的情況和預期差不多,做的估分也大差不差,阮越更多注意力放在盧驕的成績上,一眼看到總分和排名,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扭頭去看盧驕。

    盧驕還在計算兩人差距的分數,該怎么從每一科這里那里掰扯一點接近,又覺得好像怎么都湊不上,好像成績越進步,越意識到阮越的卓越有多令追逐者望而生畏。

    此時好像連頭發都低垂幾分,也看不出進步時該有的高興情緒——阮越甚至感覺,上次考砸的時候,盧驕好像都沒這么低落?

    他有些費解,瞄了眼周圍同學沒人注意他們,才小心的戳了下盧驕的手臂,“干嘛這么垂頭喪氣,你看到成績單了沒?”

    盧驕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手臂望著阮越,回他:“就是看了。和你的差距還是好遠……”

    阮越哭笑不得:“你這個進步的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這次拖分明顯的是語文和英語,都是要靠積累,還有時間的。”

    盧驕也不是會一直垂頭喪氣的人,一下子又坐直了起來,眼里冒光:“你說得對,這兩科確實可以追一下,我這次寫英語作文,好幾個想用的短語忘記了,還能提!還有語文也是,閱讀題應該失分比較大,這塊之前都沒怎么好好復習……”

    阮越聽著他復盤說著,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好像兩個人身份逆轉,變成盧驕一心關心著學習的事情了。

    反而是他……

    等盧驕復盤得差不多,阮越才拉住他:“好了,后面的東西等過完寒假再說吧。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嗎?”

    盧驕已經想好了:“先把單詞背完,然后開始刷圓錐曲線的壓軸題,還有刷語文的閱讀題,只有七八天的假期,差不多這樣。”

    阮越好像噎住了,停頓了下:“……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寒假安排放松下。”

    盧驕把頭搖成撥浪鼓,“才幾天的時間,不能松懈。”

    阮越看他不是開玩笑,倒是很認真,語氣也認真了幾分:“不對,你現在太緊繃了,寒假就該適當休息下,這不是松懈。”

    盧驕撓了撓頭:“過年走親戚什么的,應該也有一兩天放松的時間吧?我們家以前假期會經常出去玩,不過今年春節應該就不出去了。”

    “嗯……”阮越點了點頭,接話說,“那——過年走完親戚后應該有時間,我們出去玩一天吧?”

    “——誒?”

    本來還在想著過年又會少掉幾天學習時間的盧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向阮越。阮越好像只是隨口提出一個建議,倒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聲音都小了幾分:“就是,我覺得你最近繃得太緊,還是騰出點時間放松下——如果你有時間?”

    好像這只是他臨時起意的建議,于是在盧驕的注視下,都有些不確定地補充。

    “當然有時間!”盧驕毫不猶豫。

    努力學習是為了和阮越在一起,適當的放松當然也是為了更努力的學習,放松的時候又能和阮越一起,這不就是一舉兩得!

    第112章 第 112 章

    往常過年的時候, 盧驕最不耐煩的就是各位叔叔阿姨對他成績的展開的親切問候。

    問候的本質不是關心,而是借此鋪墊炫耀自家孩子的成績,或者灌輸自己優秀的教育理念, 這時候盧驕只有把躲起來的盧昭拽出來救場,才有機會逃過一劫。

    每年這種時候, 他都會忍不住在心里幻想, 哪天自己成績一飛沖天, 就可以在親戚們皮笑肉不笑地問候中展開漂亮的成績單, 就像爽文小說的主角一樣狠狠打臉。

    然而事實上, 真到這樣的一天,盧驕才覺得怪不得盧昭回回考第一,這種時候都不愿意出風頭——實在是過于羞恥,尤其是聽母親一科一科報出自己的成績時。

    臉皮再厚的人都頂不住, 盧驕麻溜地跑了, 只能慶幸作為高三生,這是第一次也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大概吧。

    盧昭躲在角落玩手機,看盧驕湊過來,幸災樂禍地問:“感覺如何?”

    盧驕只瞪她一眼, 用奪走盧昭手中的充電寶這種幼稚的行為作為報復, 也找了個無人關注的角落, 躲起來玩手機。

    因為過年的緣故, 班里的群很活躍,班主任甚至還在平日發作業的群里發了紅包, 其他人也膽大, 直接當面開始喊“謝謝老張”。

    朋友圈也能看到不少同學出去玩, 盧驕幾個小時沒刷朋友圈,就連著加載出好幾個人的游客照。高三的寒假只有一周多的時間, 看出來不少人都在爭分奪秒地玩樂。

    一直翻到清早的朋友圈,竟看到阮越罕見的發了一條“新年快樂”,配圖是他家新帖的對聯,簡簡單單倒也有幾分喜慶的氛圍。

    大概是因為阮越甚少發朋友圈,不少同學都在底下一并發了新年快樂。盧驕并沒有發現自己看到阮越的頭像都會無意識地翹起嘴角,已經手快的同樣點贊評論,然后戳開阮越的頭像,跳轉到聊天窗口。

    兩人的聊天停留在昨晚,盧驕卡著零點第一個給阮越發了消息,沒想到阮越也同時給他發送,睡前兩人還黏糊的互相發了親親的表情包,此時窗口正停留在聊天最后幾條。

    ……幸好盧昭也在低頭玩手機,要不該驚呼盧驕怎么笑得如此蕩漾。

    盧驕心情很好地發送消息:“你在走親戚嗎?”

    阮越立刻回了消息:“沒有,現在在家里。”

    ——誒?家里來親戚拜年了?

    ——也沒有,我爸媽去應酬了,我一個人在家學習。

    盧驕情不自禁地扭頭看盧昭,感慨即便學霸如他妹,也絕不會在大年初一這種日子認真學習。

    不過,他很快就察覺端倪。如果阮越此時當真在學習,那絕對是手機開了免打擾,不會立刻回消息的。

    大年初一怎么能一個人呆在家里,那多沒意思?

    盧驕一瞬間想起放假前他們約好出去玩的事情,立刻問阮越:“那我們什么時候出去玩?”

    阮越顯然一直盯著手機,回復瞬間跳出來:“隨時可以,看你?”

    盧驕:“那……現在!”

    阮越:“?”

    串門走親戚的叔叔阿姨們已經進展到聯絡感情的下一階段:打麻將。

    盧驕跑到正在摸牌的母親身邊,小聲說:“媽,我去找阮越玩。”

    母親看了眼摸起的牌,才扭頭看他:“現在?年初一的人家說不定家里忙著呢。”

    盧驕撇嘴:“他一個人在家,我去陪他。”

    母親好像捏著手里的牌在思考,停頓片刻才把牌打出去,同時回盧驕:“那你去吧,等會回家別太晚。”

    盧驕撓頭,“我們約好出去玩一天,今晚可能不回來……”

    母子說話間,又輪到盧驕母親摸牌,她遲疑了片刻,還沒開口,反而是上家的小姑旁聽了笑著說:“多大的孩子,出去玩一天也沒什么。”

    母親正好把摸到的牌放進自己的牌組里,然后一整列直接推平亮牌。“自摸。”

    小姑湊上來看了一眼,痛心說:“我一直在等的三萬,原來在你手上!”

    盧驕不知道為何,母親剛才說話停頓的時候,他猛地生出了做賊心虛一樣的感覺,因而兩人的交流被中斷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重新插入。

    好在母親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去吧,注意安全。”

    小姑笑吟吟:“對嘛,大過年的,就讓孩子自己去找朋友玩嘛——來來來,我們繼續!”

    盧驕摸了摸鼻子,輕聲說了句:“那我走了。”也顧不上和平常一樣嬉皮笑臉,倒是有些落荒而逃了。

    那做賊心虛的感覺愈發強烈,盧驕忍不住在心里回想,母親難道從什么地方察覺到了?可是憑他的腦子又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答案。

    他打了輛車跑去阮越家,年初一的路上幾乎顯得尤為空蕩,一想到能見到阮越,那些不確信的思慮又快速地被盧驕拋到腦后遺忘,至于看見阮越后,更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了。

    阮越家里除了換上新對聯,還擺了新的花草,屋內也布置了各種年味十足的過節裝飾。

    只是因為此時正是年初一,連家里的保姆司機都回家過年,盧驕到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只剩下阮越一個人。

    阮越確實在自己房間里放著練習卷在做,盧驕湊上前去看了眼,卷子還停留在第一面,可見雖然阮越在學習,看樣子也沒多專注。

    阮越有些驚訝:“你真的說來就來?”

    盧驕理直氣壯:“我哪次不是說來就來了?我多有信用。”

    阮越停頓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我們最快也要明天才出去玩呢。”不過一想到盧驕這性格,又似乎也不奇怪。

    盧驕從善如流:“那我可以今晚在你家里住,明天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呀!對了,你還沒說我們要去哪呢?”

    阮越在低頭看手機的間隙抬頭瞪盧驕一眼,就被對方趁機捏了一把臉頰。

    對這樣動手動腳的行為阮越早就習以為常,周圍一個旁人都沒有,他任由著盧驕動作,不知道在手機上敲打著什么。

    隔了一會兒,他才抬頭看盧驕,說:“我打好車了,換個衣服我們就出門。”

    “現在?”

    阮越直瞪盧驕:“你不是說走就走?”

    只要和阮越待在一起,盧驕連目的地是哪里都不在意,立刻點頭。

    “好啊,我們出發吧!”

    ……

    阮越打的計程車,一路沿著空蕩蕩的街道往市郊的方向開去,倒是在上了高速之后,車流量明顯有所上升。

    盧驕憋了一路實在忍不住好奇,透過車窗回望市里高聳的地標建筑逐漸遠去,好奇得抓耳撓腮:“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多遠?你不會把我帶去拐賣了吧?”

    阮越輕哼一聲,卻反問:“賣了值錢嗎?”

    司機在前排發出低笑,顯然聽到了兩人在后座嘀嘀咕咕說的什么。

    盧驕貼著阮越的耳朵才小聲回他:“你買了不就知道值不值——嘶!”最后一個倒抽氣的聲音猛地拔高,因為沒留神被阮越掐了把腰側,惹得他呼吸都亂了幾分。

    阮越往旁邊側頭,捂住被熱氣吹得已經有些發紅的耳根,只說:“沒那么遠,馬上就到了。”

    他有些暈車的癥狀,盡管出門前盧驕惦記著讓他吃了暈車藥,在車上的時候還是不習慣亂晃。盧驕偷偷牽住他的手,也沒有再胡鬧了。

    隨著市區逐漸遠去,盧驕看著窗外的風景,倒是慢慢察覺路線有些眼熟。一直到計程車終于抵達目的地,輕便出行的兩人只拎著一個簡單的行李袋,手牽手站到了度假村的門口。

    上次到來還是初夏時節的假期,一轉眼已經快要過去一年,回想到兩人的關系變化,盧驕說不出這時間是過得飛快,還是走得緩慢。

    阮越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剛想說話,盧驕就飛快地說:“怎么帶男朋友出來玩還要給你家度假村拉業績?”

    阮越本來有點不自在,被盧驕的話調侃得反而把那點情緒拋去,只顧得上解釋:“不是!是因為度假村的溫泉開始試營業了,想和你一起過來玩而已。”

    盧驕笑嘻嘻,一邊把行李袋掛肩膀上,一邊拉著阮越踩著躍動的步伐往度假村里走,“哦!就是之前見到的,沒有開放的溫泉對吧?”

    過年期間的度假村里倒是熱鬧很多,冬季的晴天也有幾分暖意,也是適合戶外活動的好時節。

    大草坪的地方依然能見到很多游客,甚至比盧驕上次來看到的還要多。而沿著草地遠望過去,盧驕還依稀印象的方向,看到的叢林也有一些早春的桃花在開放。

    他們倆在草坪上租到了燒烤的爐子,炭火燒好還帶著幾分熱意,度假村的員工已經把套餐自帶的食材都準備好也送了上來。

    盧驕摩拳擦掌:“讓你嘗一嘗你盧哥的手藝。”

    阮越托著下巴看他布置工具和準備食材,因為來得稍遲,他們選到的地方陽光有些強烈,阮越甚至有些睜不開眼,聲音也無意間懶洋洋了幾分:“好的燒烤師傅。”

    說話間盧驕已經把一排雞翅插好了竹簽,度假村的員工試好了炭火,把網格鋪上,又和他們說:“如果炭火熄滅或者有其他問題,都可以到前臺找我們,祝您新年快樂!”

    阮越回了句“謝謝”,盧驕抽空抬頭看了眼已經遠去的員工,不住好奇:“原來他們不認識你?”

    “當然。”阮越習以為常,“我的臉又沒有貼在度假村的招牌上,不認得我也很正常。”

    盧驕想象了下那個場景,就噗嗤笑起來。

    阮越給他搭把手,將工作人員送上來的調料依次拆開包裝放置好,想了想又補充:“不過溫泉那邊就說不定了,這兩天都是試營業,只對受邀的人開放,來的人里估計很多都是我爸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盧驕動作一頓,“那……我們來的是不是有點不是時候?”

    阮越抬頭看他,說:“放心好了,本來就準備和你一起過來,所以預留房間了。”

    盧驕撓頭,他覺得阮越好像抓錯了重點,但是一時間連他自己好像也找不出不對勁的源頭來,還是抓緊投身到燒烤師傅的大業中去。

    阮越能吃一點辣,盧驕斟酌地在烤好的肉串上撒下孜然和辣粉,隨著炭火炙烤,香氣也逐漸在空氣中彌漫。

    因為幫不上什么忙,阮越就安靜在坐在旁邊托腮看著,盧驕間或抬眼余光掃過,都能瞧見他盯著碳爐那副專注得過分的模樣。

    他說不清自己為何有觸動的情緒,就好像看著阮越什么都不做,兩人如此安靜的相處,都足以戳中心底的柔軟,而要是再多看一眼阮越的臉,心跳都要不受控地加快幾分。

    盧驕也低下頭看碳爐,把烤熟的肉串依次拿下,放在盤子里遞給阮越,“好了,先吃吧。”

    阮越接過,盧驕又把下一批烤串放上架子,嫻熟得真像個專業的燒烤師傅。阮越抬頭看他,忍不住笑出聲。

    盧驕不知道他笑什么,投去疑惑的眼神。

    回應他的是阮越把烤好的肉串放到兩人中間,說:“一起吃吧,我也來試試,我好像看懂了怎么烤了。”

    盧驕恍然,原來剛才阮越看得這么專注,不是被他的帥氣所折服,而是因為激發了好學因子啊。

    阮越好像看出盧驕的想法一樣,又補充了句:“你剛才還挺像模像樣的。”

    這話讓盧驕直接一個呆愣,然后片刻之后笑容快速地洋溢在臉上,好像對他而言,只需要這樣簡單的夸贊,都足夠讓他維持傻樂的情緒一整天了。

    阮越有時候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盧驕那么輕易就開心,只是看著他的笑容,好像也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這樣的情緒所感染,從眼底流露出內斂的笑意。

    盧驕的手藝自然不必說,哪怕最近因為學習忙碌,掌勺的次數減少,燒烤這樣的小事也是輕輕松松手到擒來。在他的一番指導下,阮越也能有不錯的成效。

    “這個雞翅烤得真的不錯,出師了阮師傅!”面對新手學徒的成果,盧驕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阮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瞪他一眼。“看來還沒有好吃到足以把你的嘴巴堵上。”

    盧驕從善如流假裝自己被捂嘴:“唔唔唔!”

    “……神經!”阮越被他奇異的腦回路所打敗,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爐炭火燒得緩慢,他們烤了幾輪就已經接近暮色,草坪上的人也陸續散去回酒店,兩人周圍原本還有些家庭出游聚餐的人,這會兒四周幾乎變得空蕩蕩了下來。

    盧驕看著阮越揚起的嘴角,說不清自己一瞬間是因為什么觸動,動作快于思考,就這么傾身向前逼近,嘴唇直直貼了上去。

    阮越手里還拿著烤串,眼見著不斷放大的臉,呆愣愣地瞪大眼睛,甚至抽不出手來推拒,僵硬成無法動彈的石雕。

    這個吻充斥著孜然和辣粉的香料味在唇間殘留,甚至比相貼的柔軟觸感來得更強烈。

    幾秒鐘后,阮越才匆忙地往后仰自己脖子,然后對上了盧驕笑瞇瞇的表情。

    “你!”

    “實在忍不住,也想用我的方式堵住你的嘴。”

    阮越往四周張望,幸好沒人注意到他們,他這才恢復鎮定,而后舉起自己手里的烤串,用竹簽那尖銳的頭逼近盧驕,威脅他:“快坐回去!”

    盧驕見好就收,假裝沒看到阮越從發間露出的耳朵已經有些發紅。他伸了個懶腰,聲音都懶散了幾分:“你看天都黑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收拾去泡溫泉了?”

    阮越連啃雞翅的動作都收斂得優雅,啃完才說:“嗯,差不多吃完就可以過去了。”

    盧驕眼尖,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熱意好像快速地從耳根蔓延到臉側,脖頸都明顯地泛紅。

    泡溫泉啊……

    盧驕清咳一聲,莫名地也有些不自在。

    他覺得自己還是挺正經的,都怪阮越讓他一瞬間有了想多的情緒。

    ……

    桃花還沒有到完全盛開的季節,沿著已經開辟出來的路道走進這片桃花林,盧驕左右張望也找不到當初和盧昭放風箏時,那個該死的風箏究竟是落在哪一棵樹上了。

    因為還沒有到正式營業的時間,受邀而來的賓客是走另一條專屬通道,而這邊面向游客的道路是攔住的,跨進來的時候,阮越因為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都有幾分心虛了。

    “從旁邊繞過去也不遠。”

    “但也不近啊。”盧驕理直氣壯,“而且我們正好驗收一下這條路鋪得結不結實——啊!”

    “走路小心點!”阮越一把拉住打了個踉蹌的盧驕,對方幾乎把大半的體重都壓在他身上,他差一點也沒有站穩,被連帶著一起往前摔。

    盧驕下盤穩健,反而伸手扶住阮越,就勢摟住他的腰,穩穩站定。“你也是哦~”

    阮越想抬腳踩他一下,但還是猶豫三秒鐘放棄這個行為,“故意的是吧?”

    盧驕表情無辜:“不是,我剛才真踩到個石頭打滑了。”為了不讓阮越繼續追問,他還保持著親密相貼的姿勢,旁邊枝頭早發的桃花一指,“你看,這是不是當時我給你拍照的那棵樹?”

    阮越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眉頭微蹙,思索了片刻說:“應該不是吧,我們當時看到那棵樹花開得很茂盛,但不是現在的時節,應該不是同一個品種的桃花。”

    盧驕頓了頓,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回答:“好有道理哦,我隨便指的。”

    阮越白眼一翻,終于忍不住把他推開,繼續沿著路往前大跨步的走。

    盧驕笑嘻嘻地跟上,喋喋不休:“說真的,我還挺想看看當時那棵樹的,還挺讓人懷念的。”

    阮越回他:“等五月份的時候一定能找到,畢竟去年開得那么燦爛。”

    盧驕笑著說:“然后又可以給你家度假村再添一筆營業額。”

    阮越沒接茬他的玩笑話,卻突然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盧驕,問:“你的風箏呢?”

    “什么?”盧驕裝傻。

    阮越挑眉:“哦,你的征婚啟事呢?”

    “哎哎哎!你怎么還記著這個,再也沒放過了好嗎!”

    “怎么不放了?我覺得挺好看的。”

    盧驕:“!!!不準說了!”他已經狠狠地把風箏塞到家里儲物室的最底層,保證就算他媽來了也翻找不到。

    兩人勾肩搭背說著話,這條路倒是很短,沒多久就看到了叢林之中的建筑群。

    桃花還沒有到完全盛開的季節,溫泉旅館考慮了高峰客流的時節,周圍還做了其他植物的布景,眼下就能看到非常有過年氣息的金桔,以及貼著圍墻種下的竹子。

    還沒有進去,就隱約能看到熱騰騰的蒸汽蔓延到半空。阮越順著盧驕的視線看過去,和他說:“那里是一片露天溫泉,做了比較古典的布景,我們晚上可以去看看。”

    盧驕回他:“是你設計的?”

    阮越的手握成拳狀,貼在唇邊輕掩,回答他:“也不全是,雖然我提供了想法,但是具體實施時,另外幾位老師幫我解決了很多實際問題。”

    盧驕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會不好意思!”

    阮越羞惱:“你什么意思?”

    盧驕笑嘻嘻:“越總氣勢不夠,應該豪氣萬丈地說,這里就是我打下的江山!”

    他們已經快要走到前堂大門,阮越直接伸手捂住盧驕的嘴,壓低聲音:“小聲點,待會別說話了。”

    盧驕:“唔唔!唔唔唔!”

    阮越:“噓!唔也別唔這么大聲!”

    盧驕:“……嗚嗚。”

    這個時間點似乎正趕上下午泡溫泉的游客收場,大堂里的人比盧驕想象得多。阮越已經松手,盧驕也不敢大聲嚷嚷,就側頭小聲地和阮越說:“試營業也這么多游客?”

    阮越應聲:“嗯,度假村給不少媒體網紅博主都發了邀請,還有一些普通游客是抽到體驗名額過來的。”

    估計正好適合度假,受邀而來的游客不少攜家帶口,顯得更熱鬧了。

    阮越拉著盧驕往前臺的方向走去,低聲說:“我們先去登記一下。我讓前臺幫我預留了房間,應該很快的。”

    盧驕嘴欠,非要多問一句:“預留一個房間?”

    阮越沒好氣:“預留了兒童房,你去睡一米五的床。”

    盧驕正想回他,突然感覺到胳膊一緊,一不留神地眼前一晃,已經被阮越直接拽著打了個踉蹌往旁邊一閃,眼前的視線猛地一暗,他才急忙伸手扶住身后的墻壁站定,就感覺到阮越的手貼在他胸膛上,整個人幾乎都要壓在他身上,呼吸一瞬間纏了過來。

    “!”

    他還沒適應這光線,也沒有反應過來阮越的行為,心跳已經不爭氣地加快起來。

    “我們這樣,是不是……”

    “噓!我好像看到我爸媽了!”

    盧驕:“!!!”

    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盧驕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阮越一樣緊繃了起來。

    他才注意看他們現在應該是待在逃生樓道之類的地方,里面沒有開燈,只能就著外面亮堂堂的光線來窺視周圍。

    而阮越正通過那條縫在謹慎的往外張望,他整個人都壓在盧驕身上,是為了讓自己找到更好的視角。

    盧驕的方向望出去,只能隱約看到前臺的邊緣。他也繃緊了弦,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收緊:“怎樣?看到了嗎?”

    阮越搖頭,隔了一會兒,似乎看外面的人已經走遠,才放松了下來,說:“沒看見。但是我見到了他們今天本該應酬的客戶——奇怪?也可能是應酬結束了,但是邀請了客戶來度假村泡溫泉吧。”

    盧驕松了口氣,但心里卻在一瞬間冒出古怪的念頭:要是真的撞見阮越的父母,他們就可以順其自然地在這個時候公開他們的關系了。

    但他又立刻搖頭拋卻這樣的想法,要真這么毫無準備的被看到,怕是得嚇到阮越爸媽,肯定會覺得他倆早戀而想拆散,而絕對不會是在這個時候祝福他們。

    ——更別提他們現在躲在逃生通道里這么鬼鬼祟祟的模樣,簡直活像在搞見不得人的地下情。

    因為這思緒短暫地占據了大腦,盧驕遲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阮越已經站直,看樣子警報解除,已經可以離開了。

    盧驕松了口氣,正想開口,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他此時尚且遲鈍的大腦不容許自己快速做出反應,于是先聽到的是一個陌生女人的尖叫:“誰在那里!”

    “啪!”

    逃生通道的燈猛地被人打開,刺眼的綠光讓盧驕下意識地瞇了下眼睛,而在這顯得尤為森然的光線下,站在樓道另一方向的清潔工拎著水桶舉高拖把,都帶上了幾分詭譎的效果。

    ……不難想象在對方眼里,開了燈必然也是同樣驚悚的效果。

    “你們是誰!躲在這里干什么!”

    清潔工嚇得音色都有幾分扭曲變形,手忙腳亂地又按了下開關的燈,頭頂的光猛地熄滅又重新點亮,這才恢復了正常的白熾燈,正常地照亮略顯尷尬的臉。

    阮越輕咳一聲打破片刻的安靜,清潔工很快把視線聚焦在這另一個可疑人士的臉上,然后瞬間松了口氣:“越總!原來是你,可把我嚇死了!”

    阮越開口說話,盧驕都能聽清他語氣里的緊繃:“到底誰給逃生通道設計了綠燈?!你幫我傳達一下,正式開業前一定要換掉,要不然嚇到客人怎么辦?”

    清潔工也驚魂未定,連忙點頭:“我就是說,每次我自己開燈都要先嚇到我自己,還說什么綠色醒目適合應急通道,搞得和什么恐怖片一樣……”

    阮越拉著盧驕,也不等對方嘀咕完,直接說:“我們走了,你等會把逃生門關下。”然后拉著盧驕飛快開門逃竄離開。

    清潔工這才回神:“誒?今天阮總又不在,小少爺來這做什么?”

    而盧驕和阮越此時已經在前臺快速登記身份,盧驕還神魂未定地拍著自己胸口,慶幸自己腦補的事情沒有發生,要不真想象不出來,被阮越的父母撞見他倆剛才那模樣躲在逃生通道,得誤會成什么樣。

    阮越擔心又見到熟人,快速拿到房卡后,就拉著盧驕抓緊上電梯。

    盧驕后知后覺地想到:“等下,這里的清潔工都認識你,前臺肯定也認識你,那不就相當于他們都知道你帶了個男同學來開房了嗎!你爸媽肯定很快也會知道了吧!”

    阮越眼皮一跳,舉起手里的兩張房卡給他看。

    “是雙床房。還有,我是帶你來泡溫泉,不要亂說!”他聲音還緊繃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答盧驕。他臉頰有些紅,但盧驕說不準是因為生氣還是羞恥,或者是因為剛才同樣被嚇到,還沒平復過來。

    “噢……”盧驕抓了抓頭發,心里有點失落,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想法。

    電梯正好停在他們房間的樓層,阮越率先走出去,在對著指示方向找門牌的時候,才小聲嘀咕:“雙床房,也不一定要分兩張床睡。”

    第113章 第 113 章

    盧驕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 猛地扭頭看阮越:“你說什么?”

    收到的是阮越毫不猶豫地抬手把他的腦袋摁回去:“我沒說話,你聽錯了。”

    盧驕笑嘻嘻,假裝自己確實什么也沒聽到, 只習慣一樣地伸手勾住阮越的脖子,換了個話題:“好吧好吧, 我們快走, 我拎著包要累死了!”

    兩人的行李袋根本沒裝多少東西。

    盧驕是兩手空空到阮越家的, 還是阮越收拾了幾件兩人都合身的衣服, 還有一些旅行用品放進去, 行李袋拎在手里幾乎一點重量都沒有。

    房間果然是雙床房,阮越吩咐盧驕:“你把床鋪一下。”然后彎下腰拉開行李袋,把物品依次拿出來。

    洗漱用品依次擺到浴室中后,阮越拿了酒店房間里配置的衣架, 準備把攜帶的衣服掛起來。他忙活了片刻, 才遲鈍地察覺到另一個人沒有動靜,剛想扭頭喊盧驕,就感覺到身后貼上來熾熱的氣息。

    “喂——!”

    阮越拔高了聲音,卻又生生頓住。他蹲著在整理衣服, 從身后貼緊的懷抱幾乎要把他完全摟在懷里, 盧驕的手臂貼著他的腰側環到身前, 還毛手毛腳地挨著阮越僵住的手, 去撥弄他收納的時候折疊得整齊的衣服。

    “好想和你這樣一起住一輩子。”

    盧驕把下巴抵在阮越的肩膀上,嘴唇翕動的時候, 阮越都能被那牽動的微妙觸感刺激得戰栗, 像是有觸電般的感覺在脊椎上蔓延。

    他幾乎條件反射地手肘往后捅, 像是身體自我保護的機制,但是又在手肘即將碰到盧驕的腰側時硬是忍住。開口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自己沒意識到的無奈:“知道了, 先去把床鋪整理了。”

    盧驕問:“只鋪一張床可以嗎?”

    阮越這下真的忍不住,一把將他推開,沒好氣地說:“你想鋪幾張都隨你。”

    盧驕:“嗯嗯嗯好!”他完全聽得懂這樣的明示,確信剛才自己確實沒有聽錯。

    阮越側耳聽見他已經行動了,提醒了句:“動作快點,太晚了溫泉會關門的。”

    于是幾乎下一瞬間,阮越聽到耳邊的聲響頻率加快了幾分。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嘴角翹高,幾乎是無法往下壓的弧度。

    然而等到兩人磨蹭地吃完晚餐,收拾一番去那個露天溫泉的時候,都已經夜深到臨近閉門、除了他們沒有其他客人的時間。

    平日里阮越可不會縱容盧驕這么毫無時間概念。大概是因為難得的假期,把學習拋到腦后,兩人膩歪在一起,就不覺時間過得飛快了。

    “這樣多好,這相當于我們不花一分錢就包場了!”

    盧驕倒是一點也沒覺得懶散拖延的假期行程是壞事,甚至還振振有詞地強調。

    溫泉周圍環繞了一圈的大鵝卵石,在水流的陣陣沖刷下變得圓潤光滑,撫摸起來沒有一點棱角。

    阮越把手臂抵在石頭上,整個人趴在上面,水汽蒸得他臉頰都泛起微紅,瞳孔也像被浸濕幾分,瞪人的時候也少了幾分凌厲。

    他側過頭看盧驕,就是用這樣如此沒有威懾力的眼神。“方便你欲行不軌才是吧。”

    盡管這么說著,可他既沒有躲開盧驕的接近,更沒有對他的行為做出任何反抗。

    盧驕捏了捏阮越的肩膀,見他沒有躲避,又用手心掬起一汪還帶著熱意的溫泉水,沿著阮越的后頸往下潑。

    他明知故問:“哦?我對誰欲行不軌啊?”

    阮越縮了縮脖子,不承認自己給自己挖了陷阱,只說:“別弄濕我的發尾。”

    盧驕伸手撩開阮越的頭發,在若明若暗的光線下,蒸騰的水霧幾乎要把兩人籠罩,也越發顯得阮越后頸裸露的皮膚雪白得發光一樣。

    阮越終于忍不住往后伸手,一把抓住了盧驕的手腕。

    “這里有監控的。”

    盧驕輕咳一聲,只能小聲嘀咕:“怎么這里也安裝監控?”

    阮越沒好氣:“公共場合,你說呢?”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公共場合”幾個字。

    盧驕也不好意思再做什么,只戳了戳阮越的耳根,也和他一樣趴在溫泉邊,側著頭看阮越。

    溫泉水帶著一絲硫磺的氣味,倒是很快把一絲微弱得幾乎不再可聞的信息素味道掩蓋去。阮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只警告盧驕:“別碰我的后頸。”

    每一次盧驕碰他的腺體,阮越就很容易反應激烈,他不想在這樣的公共場合被挑逗到。

    盧驕本來想問,那是不是其他地方就可以碰,不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旦問出口,必然收到阮越的怒目而視,還是沒有那么嘴欠。

    溫泉水處于恰到好處的溫度,空氣都被蒸得有幾分暖意,即使手臂伸出水面,在這流淌的熱氣包圍之下,也不會被凍得哆嗦。

    兩人安靜了片刻,盧驕都感覺到蒸汽升到眼周附近,那暖意讓人想沉浸下去,腦袋里所有的思緒似乎都在這瞬間被清空,連眼睛都不自覺地閉上,就好像隨波逐流地被包圍……

    盧驕瞇著眼,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一直到下巴直直撞到自己的手腕上,他才猛地意識清醒,晃著腦袋坐直起來。

    扭頭看向身側,阮越已經趴在溫泉邊的鵝卵石上,手枕著臉頰,眉眼舒展緊閉,像是陷入什么安詳的夢中。

    他本來就少曬陽光皮膚偏白,于是被熱氣蒸得臉頰泛起的紅就更加明顯了,那熱意似乎都向上蔓延到眼底,興許是溫度有些太熱了,盧驕望過去的時候,正好見到阮越吸了吸鼻子,五官都不自覺的皺起來,嘴巴無意識地嘟起。

    盧驕靠近過去,正對著親上去,手臂從水下摟住阮越的腰,另一只手貼著阮越的臉頰往自己這邊送。

    阮越終于被這別扭的姿勢弄醒,睫毛撲閃著,眼睛微瞇著還未適應。

    盧驕貼著他的唇,低聲問:“這里真的有監控嗎?”

    阮越迷迷糊糊回答:“怎么可能……”

    話音剛落,微翕的嘴唇又立刻被堵住,使壞的舌尖趁機滑過齒間往更深入的地方探索。

    “唔!”

    阮越被親得眼角都泛紅,這才全然清醒過來,他急忙往后退,腳跟卻立刻抵住溫泉池子的邊緣,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姿勢,后背緊貼著鵝卵石,退無可退。

    感受到另一個人的舌尖貼著自己的上顎,阮越僵硬地微張著嘴巴,不知所措地忘記該如何推拒。

    直到那不安分的舌尖抵著上顎輕蹭,像是傳遞了戰栗的閃電,一瞬間擊中神經中樞。阮越猛地伸手一推,趁著盧驕一個不注意,直接把他推開。

    “哎呀!”

    盧驕確實沒留意,阮越半睡半醒沒收住力道,他往后打了個踉蹌,腳底一打滑,瞬間激起溫泉蕩起巨大的水花。

    “嘩啦——”

    阮越嚇一跳,動作快于大腦反應,還沒收回來的手又拽住盧驕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拽,兩人順著水流的沖勁撞到溫泉池的邊緣,才有驚無險地站穩。

    貼得更近了……阮越眨了眨眼,卻不敢再推一次了,只能小聲說:“小心一點。”

    盧驕沒當回事,笑嘻嘻地說:“還不是因為某人先說謊騙我?”

    阮越側身和盧驕拉開距離,瞪他:“那也是公共場合!”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已經摸到了溫泉邊的扶手,踩著石板鑄成的臺階準備離開。“我要回去睡覺了。”

    他起身濺起的水花直接往盧驕的臉上潑,盧驕下意識地后仰躲開,等眼前晶瑩的水珠匯回一池子溫泉中,眼前像是猛地閃過白光。他定睛一看,從阮越腰側滑落的水珠還沒滴到地上,阮越就裹上了厚重的浴巾,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盧驕坐在溫泉里仰頭和阮越正對視上,也整個人直接跳起來:“等我一起!”

    他也風風火火地上岸披上浴巾,阮越小聲嘀咕:“也沒不等你。”

    ……

    阮越的發尾還是被弄濕了,回到房間后,他第一時間跑到浴室,重新洗澡順便把頭發洗了。

    盧驕拉開浴室門探頭,說:“那個溫泉池的水在流動,應該很干凈吧?”

    阮越閉著眼睛往頭發上搓洗發露,回他:“那也要洗。等我洗完就輪到你。”

    他剛說完話,就感覺到有冷氣從盧驕打開的門縫鉆進來,拔高了聲音:“把門關上!”

    盧驕灰溜溜地把腦袋縮回去,幫阮越把浴室門關好。

    不過,當他視線落到自己只鋪好的那張床上,心情又蕩漾了幾分,即便阮越洗完澡催促他也去洗,也毫無怨言。

    如果迫不及待的情緒可以具象化,阮越坐在床邊剛吹好頭發時,眼里看到的盧驕大概是搖晃著小狗尾巴,一個撲騰直接撲上床,然后用憧憬期待的眼睛亮晶晶地凝望著他。

    阮越本來已經平靜幾分的心跳,都瞬間被引燃一樣,又無法受控地加快了幾分。他緊張得幾乎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被子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床單,喉間都好像干澀得需要液體濕潤。

    “我們……”

    盧驕猛地跳起來:“我去關燈!”

    阮越又把說一半的話咽回去了,他僵硬地坐在床邊,下一秒眼前就幾乎暗了下去,盧驕挨個開關撥動,最后留下了浴室里一盞微弱的夜燈,問:“刺眼嗎?”

    阮越被迫從胡思亂想的情緒中脫離,咽了咽口水回答盧驕:“不會。”

    盧驕重新走回來逆著那小夜燈的光,在昏暗的環境里只留下影影綽綽的身影。靠近之后,就只能聽到他掀開被子的窸窣聲響,頃刻后就躺到床的另一邊,空氣似乎都陷入短暫的停滯。

    盧驕摸索著上床的時候才緩慢適應光線,這會在昏暗中也瞧不清阮越的神情,奇怪地問他:“你怎么不躺下?”

    床單被攥緊,好像發出細微的摩挲聲響。盧驕正好抬頭看坐在床另一側的阮越,就見他側身對望過來,微弱的光只能隱約照出他臉頰的輪廓,好像下巴的頜線都繃緊著。

    盧驕不明所以,但是還沒繼續開口詢問,阮越就快速的掀開被子也躺平睡下。

    下一秒,帶著熱意的手從被子下越過兩人的距離,貼到了盧驕的指尖——是最直接、直白的明示與邀請。

    阮越碰了一下,就緊張地想縮回去,但是那挑逗的手立刻被攥住,盧驕一個翻身湊近過去,已經恍然大悟。

    伸手好像已經用盡了阮越的勇氣,盡管在昏暗的環境中不明顯,他還是不安地閉緊眼睛,羞恥的情緒快速淹上來,他覺得自己臉頰已經在發熱了。

    他感覺到盧驕的呼吸在靠近,另一個人的存在感在黑暗中如此強烈,這認知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加快。他的手還被盧驕緊緊握住,掌心在傳遞干燥而溫暖的熱意,阮越連手指都不敢動,任由著盧驕的動作,心底潛藏的期待又是羞恥,又是迫不及待地想綻放。

    貼近過來的下一瞬間,就感覺到臉頰觸碰到柔軟的唇,盡管只是一個吻,還是在靜謐的夜晚留下響亮的啵聲。

    快速的親吻落下,盧驕語氣帶著樂滋滋的甜意,說:“差點忘了,晚安吻!”

    阮越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提起來,充滿期待下卻平平無奇地落下。他反手把盧驕的手握住,語氣都帶上了咬牙切齒:“我不是說這個。”

    盧驕大腦短路了下,沒想明白,“什么?”

    阮越好像在壓抑羞怒的情緒,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你忘了嗎?之前說過的,如果你考好了,會有獎勵。”

    第114章 第 114 章

    “誒!我忘了!”

    明明氣氛差一點……差一點就到了, 盧驕愣是油鹽不進,“我不是那次考砸了嗎?”

    說著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尤其回顧自己考砸的原因。

    阮越握住他的手, 心一橫也不管自己此時臉紅成什么樣,說:“期末考不是考好了嗎, 也、也算!”

    盧驕終于遲鈍地反應過來, “哦!”

    阮越已經快把自己的臉都悶進枕頭里, 聲音都像是悶住了一樣, “所以……今晚可以兌現。”

    他豁出去地把這話說出來, 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真的把被子拉起來捂住自己的臉。盡管房間里只剩下一盞微弱的燈光,他看不清盧驕是什么表情也不敢去看,更無法思考此時盧驕眼里的自己會是什么樣。

    晦澀不明的光線下, 盧驕確實什么都看不清, 卻能感覺到阮越捏著自己的手都緊張得繃住,握得他都有幾分痛。

    他腦子好像宕機了幾秒鐘,在這死寂之中緩慢地搞明白了阮越鼓起勇氣的隱約暗示。

    阮越感覺自己都要把自己悶死在被子里,等待的時間卻漫長得臉頰的熱意都有幾分消退, 他思緒混亂, 此刻也無法理智冷靜地進行思考。盧驕不說話, 被他握緊的手既不甩開, 卻也沒有主動的反饋,阮越的心好像被拉扯著起伏, 在期待與不安間來回拉扯。

    他終于忍不住, 攥緊盧驕的手松了力度, 才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繃得僵硬。“如果你不想的話……”

    “——誰說我不想!”

    盧驕快速開口截斷阮越的話,阮越還沒反應過來, 盧驕猛地從側邊掀開被子,整個人靈活地鉆進去,然后又把邊角壓住。

    被窩里徹底隔絕了光線,漆黑一片中盧驕猛地靠近,鼻尖撞上了阮越的臉頰,兩人急促的呼吸幾乎不分彼此地糾纏于一起。

    “……”

    阮越嚇得屏住呼吸,徹底的黑暗好像讓觸覺更清晰,但是卻又讓他莫名安心幾分。

    他感覺到盧驕反過來握住自己的手,臉頰被盧驕的鼻尖蹭了下,下一秒對方已經輕車熟路地在昏暗之中碰到他的唇,柔軟的觸感傳遞過來灼熱的溫度。

    他不禁閉上眼,順從著親吻逐漸加深,盧驕另一只手摸索著摟住他的腰,隔著睡衣傳遞著掌心的溫度,貼著尾椎的位置,像是沿著脊椎向上傳遞著電流。阮越忍不住繃緊了后背,在親吻中含糊地開口:“別摸那里……”

    他剛說完,盧驕的手就貼著脊椎向上移動,好像對阮越敏感的反應毫無自知之明:“那里是哪里?”隨著手指的移動,好像真的有電流細細密密地竄到脊椎,令人不住戰栗。

    阮越倒吸一口氣,終于被悶得受不了,一把掀開被子把頭探出來。

    盧驕的手已經貼在他后頸,阻止了阮越下意識想要后退的動作,他貼得太近,一邊親吻著一邊低聲說:“好香。”

    “什么好香……?”阮越下意識地問,但是立刻明白過來,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軀。

    盧驕的指腹貼著阮越后頸輕輕摩挲,他已經能熟練地找到后頸腺體那塊地方。那里本來任誰觸碰都不舒服,阮越卻覺得好像已經被盧驕摸習慣了,也不由地接受了他這樣的行為。

    于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個瞬間,信息素已經緩緩地釋放出來,在他掀開被子的時候,混著微弱杏仁香味的烈酒氣息,幾乎鋪天蓋地地在這房間里彌漫。

    酒精的感覺讓人更加上頭,臉頰的熱意終究是無法退散。阮越迷迷糊糊地感覺到盧驕又靠近過來吻住他,他閉上眼睛,感受到對方的吻是輕緩而安撫的,也隨之逐漸地放平了自己的呼吸,也沒那么緊繃了。

    這樣的吻顯得太過溫情,沒有一點的侵略性,足以讓阮越懷揣著不安思緒而緊繃一晚上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下來。興許是留存的燈光微弱而昏黃,阮越被盧驕摟著,就好像是他們哪一次睡在一起的時候,是再尋常不過的接觸,他思緒慢慢地發散,昏昏沉沉中還真的閉上了眼睛,呼吸也隨之慢慢地平緩下來。

    盧驕以為自己聞到阮越的信息素時,總是會無法克制自己的反應,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樣的變化在無形中發生。

    看著阮越慢慢地入睡,睡顏安穩而恬靜,好像和把他親得情迷意亂相比,有另外一種不分上下的喜悅與滿足在心頭滋生。

    空氣中的烈酒味還在吸引著他靠近,但他只是在不驚醒阮越的動靜下輕輕抱住他,貼近去親了下阮越的額頭,落下的才是最后一個晚安的吻。

    ……

    生物鐘的緣故,天一亮沒多久,兩人就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不知道誰的動靜牽連著也驚醒對方,抱在一起睡一整晚自然渾身都不舒服。

    阮越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窗簾透氣微弱的光線,適應了片刻,猛地瞪大眼睛——他昨晚怎么睡過去了?!

    他扭動著有些酸麻的脖子,一側頭正好看到盧驕也睜開眼,抬起手伸了個懶腰,和他一對視笑意就從眼底涌現。

    阮越正想開口詢問,一對上盧驕的眼睛又有幾分啞然,躲閃著挪開視線,看著窗簾外天光大亮,深沉的夜晚才鼓起的勇氣也消失殆盡。

    盧驕笑嘻嘻地開口:“早!”

    這傻樂的喜悅情緒實在太容易感染人,只是阮越說不出自己在生誰的悶氣,只干巴巴地應了聲:“早。”

    他坐起身來,盧驕也緊隨其后,還不忘拍了拍床墊評價:“這床可真柔軟,昨晚睡得真香。”

    他偏偏提及“昨晚”這樣的關鍵詞,讓阮越還是忍不住開口:“昨天晚上我們——”

    “嗯?”盧驕沒接上話。

    那悶氣好像又涌了上來,阮越覺得自己和盧驕相處久了,好像也沒那么擅長把心事悶住一言不發,比起憋死自己,更好的選擇是讓盧驕來化解自己的情緒。他瞪了盧驕一眼,埋怨地問:“我什么時候睡著的?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盧驕笑出聲,“大半夜的睡著不是正常?專門把你叫醒我才有毛病吧。”

    阮越著急地看著他,翻涌的情緒都有幾分晦澀不明。“可是昨晚……我原本想、想我們能……更進一步……”最后幾個字幾乎快要吞咽回自己的嗓子里去,都變得無比微弱。

    想必他剛睡醒,再加上面對盧驕好像總是會不由地頭腦短路片刻,于是根本沒有發現盧驕一言不發故意等他說完,根本不是因為阮越詞不達意,未能理解。

    聽到最后盧驕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語氣里也壓不住那笑意:“嗯嗯,我知道。”

    阮越瞪他,只感覺血液都要沖上腦子,說不清自己是羞惱還是氣憤,一時間都說不出什么話。

    他昏沉沉的腦子里遲鈍地接受到一個信息:盧驕不愿意,所以看出他主動的暗示,卻還反復地裝傻來應對。

    這認知直擊阮越沒有料想的可能性,他還沒察覺到,自己盯著盧驕,眼眶已經泛起微紅。

    盧驕愣了下,連忙牽住阮越的手,語氣也磕磕絆絆了起來:“你——你別哭呀!”

    “你知道卻裝傻,什么意思?”阮越甩開他的手,明明聲音帶著鼻腔,卻還是語氣繃得僵硬。

    盧驕頓了頓,開口說話之前,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的重新把阮越的手拉住。阮越沒有又一次甩開,盧驕才整理了思路,開口說:“我只是覺得,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那什么才叫合適的時機?”

    阮越的聲音都帶上一絲哽咽,一開口說話就壓不住,眼眶也快速地蓄滿淚水。

    他沒有那么情緒化,好像只是因為盧驕,才讓他難以自抑。

    盧驕抬起手,指腹貼著阮越的眼瞼輕輕擦拭,淚水還沒落下就被他拭去。

    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低垂著眼看著阮越,“我怕你會后悔。”

    “……什么?”

    盧驕聲音都好像沒底氣了幾分,嘟噥一樣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高考考砸了,我們各奔東西……說不定你就有別的喜歡的人,就后悔了。”

    這個回答過于始料不及,阮越脫口而出:“怎么可能!你腦子里都在想什——”

    但開口的時候和盧驕對視上,他又呆愣了停滯住想罵盧驕的話。

    盧驕并沒有平日里表現的那么粗枝大葉,在說話的時候,也隱約流露出幾分不安。

    他啞然,別扭地哼了一聲才說:“你不是平時很自信嗎?這么這時候就已經又擔心考砸,又擔心異地戀,還擔心我……喜新厭舊?”

    他邊說著話,邊伸手捏住盧驕的臉頰拉扯。

    盧驕任由著沒有反抗,只盯著阮越,說:“我還擔心傷害到你。”

    阮越動作一頓,明白過來盧驕的意思,臉刷地紅了起來,無所適從地避開盧驕的視線。

    “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想潦草地進行。”盧驕說著靠近他,一把摟住阮越的腰,“下次做好準備。”

    阮越已經有些宕機而短路——如果不是盧驕說,他好像都沒怎么細思過實操的難度。至少他不是omega,想必也不是躺平就能解決一切問題。而再深思下去,阮越只覺得尷尬而窘迫,由著盧驕抱住他,都沒有覺察。

    他下意識地順著盧驕的話問:“下次是什么時候?”

    盧驕啞然失笑。

    阮越回過神,簡直想把自己重新埋進被子里,好逃避這尷尬的局面。但盧驕牢牢地圈住他,阮越根本沒得掙脫。

    盧驕倒是認真回答:“高考結束后,告訴家里人我們在一起,就是合適的時機。”

    阮越頓了頓,抿唇點頭,對視了片刻,兩人幾乎同時破功笑出聲。他干脆把臉頰貼到盧驕的頸間,近在咫尺的距離,足以讓兩人加快的心跳頻率無限重疊,而后又慢慢平復。

    把壓在心里的話說出來,阮越就有幾分懶洋洋不想動,干脆就這樣靠在盧驕身上,明明剛睡醒,似乎又有幾分昏昏欲睡的沖動。

    盧驕突然說:“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阮越剛瞇上眼睛,困倦的感覺又被趕走。盧驕的詢問顯得有幾分突兀,阮越沒能找到同頻的思路,脫口而出:“為什么會不舒服?你昨天不是什么都沒做嗎?”

    盧驕笑出聲:“不是。你沒感覺你易感期到了嗎?”

    阮越對他的笑很有意見,卻也一時間被盧驕的話轉移了注意了。他坐直起來,搖頭:“沒有吧?我情緒還挺穩定的。”

    起碼不像之前那次,在無意間到來的易感期,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

    盧驕抬手抹過阮越的眼角,指腹擦拭過的地方還留著淺淺的淚痕,他附和一聲:“對,情緒還算穩定。”

    阮越這下真看他的調侃不順眼了,直接把盧驕的手甩開。不過他還是順著盧驕的話思索:“好像確實時間差不多……所以我昨天才會那么困?這會也是……”說著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呵欠。

    盧驕點頭,說:“昨天聞到信息素我就猜到了,比平時要再濃烈很多。”

    阮越下意識地嗅了下,空氣中確實還彌漫著獨屬自己的信息素氣味,他抬手摸了下后頸,腺體的位置不知何時有幾分發熱,而自己都沒察覺到信息素的釋放。

    他啞然,alpha的易感期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即便在日常生活中,也會不自控地釋放信息素,因為無法控制,只能通過阻隔貼來掩蓋。

    只不過自己習慣了這樣的氣味,他都沒第一時間覺察。

    “好像沒有第一次那么……”他頓了頓,試圖描述,“過激反應。”

    盧驕點頭,貼近過來用鼻尖蹭了蹭阮越的頸側,認可地說:“可能是隨著分化的時間過去,信息素指標也趨于穩定了。”

    他蹭得阮越有些癢,但是下意識地往旁邊躲開,就又被盧驕攬住。阮越索性不想動了,猶豫著說:“本來準備今天回去的……”

    盧驕立刻接話:“那我們就多待幾天再回去唄!不會后面幾天房間都訂滿了吧?”

    阮越倒吸一口,推了盧驕一把:“那倒沒有——你別對著我的耳朵吹氣,太癢了。你要和家里人說一聲嗎?”

    “要吧。”盧驕應著,腦海里已經開始思索,自己要怎么發消息和他媽說。要是平日,他估計能坦蕩蕩的說阮越易感期不舒服,他要陪著阮越之類,但一瞬間回想到昨天母親有些異常的反應,那股心虛的感覺好像又冒了出來。

    阮越說:“那你說下,我打個電話告訴前臺,這間房再給我們多留幾天。”

    盧驕甩了甩頭,把奇怪的心虛拋到腦后。

    奇怪,他為什么要糾結這些,直接說他們想多玩幾天再回去不就好了?反正現在是假期,父母也不怎么會管他這樣的小事。

    他心安理得地把困擾都用略過不計來解決,并且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準備起身去拿自己手機的阮越。“這些小事等等再說。”

    “嗯?”阮越不解。

    盧驕挨近過去,又蹭到阮越的脖頸,暗示意味尤為明顯:“你不覺得現在空氣中信息素含量有點過高嗎?”

    其實根本沒有,比起情迷意亂時的難以自抑,此時屋里的信息素濃度對兩人來說還沒逼近危險的準線。

    但阮越還是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扭頭看向盧驕問:“所以?”

    盧驕的手已經按在他后頸,聲音好像都喑啞幾分,也分不清是懇請還是要求:“讓我咬一口。”

    第115章 第 115 章

    盧驕懷疑自己的做賊心虛是不是只是一種錯覺, 短暫的假期結束后,也再沒感覺到母親有什么不尋常的態度。只有盧昭會賤兮兮地說他幾句沉迷約會樂不思蜀之類的話,被盧驕直接忽視。

    寒假實在短暫得毫無存在感, 好像前一天晚上還在泡溫泉,第二天眼睛一睜開, 就面對一連串的開學考, 整得人生無可戀。

    班里氛圍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地步, 甚至連課間的時候, 吵鬧的教室都安靜幾分。

    盧驕還是和往常一樣, 和阮越依舊是大家都習慣了的同桌關系,每天也都是一起上下學。其實他們倆的家只是正好和學校三點一線,相隔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然而因為兩個人總是同進同出, 班上多數同學甚至已經開始以為他們倆的家離得非常近。盧驕也懶得解釋, 正讓其他人隨便誤會去就好了。

    只有盧昭暗搓搓的:“和你妹在同一個學校上學,居然幾乎從來沒有和自己妹妹一起上下學同出行。”

    盧驕:“你想來當電燈泡?也行。”

    盧昭咬牙切齒:“我才不要!而且就你這樣的大嘴巴,遲早會把自己的戀情曝光說出去的!”

    連著上了一周課,一直到寧小羽放學前喊住盧驕, 盧驕才隱約察覺到, 為什么開學以來, 他覺得教室里都比往常安靜了不少。

    “盧驕, 你最后一次見到蘇荷是什么時候?”

    寧小羽緊張地問。

    盧驕恍惚了下——怪不得他覺得安靜!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課間路過蘇荷的座位時聽到評論區里那些喋喋不休的聲音了!

    “你……你開學之后有見到他嗎?”

    寧小羽以為他在回想,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

    阮越去辦公室交作業了, 盧驕是為了等他, 才在教室里多逗留一會兒。

    這會教室里除了還在學習的人, 也就只剩下大掃除的學生,沒有人關注到他們倒數第二排細微的動靜。

    盧驕搖頭, 如果他見到了蘇荷,一定會率先聽到那些嘈雜的評論區聲音。

    “沒有。”說到這,他才意識到哪里不對,“蘇荷沒來上課?”

    寧小羽有些無語,“他開學之后就沒來上課了!”

    盧驕還真沒有注意到,開學之后就是連著幾天的開學考,然后發成績講評又過去兩天,他又不用監督別人交作業,哪里會注意到班上一個幾乎形同陌路的同學的動向。

    被寧小羽這么一說,盧驕才意識到確實好像開學之后,蘇荷的座位就一直空蕩蕩的,奇怪得很。

    “怎么了?他轉學了了?”

    寧小羽搖頭,說:“應該沒有。班主任說他請了一段時間的事假,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怎么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出現,阮越面無表情看起來都好像有幾分不悅,寧小羽沒注意到他接近,嚇得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往后退。

    “班、班長!”

    阮越正好趁著寧小羽騰出的空間,走近到盧驕身邊,一邊低頭收拾自己的書包一邊問:“你們在聊什么?”

    盧驕悶笑一聲,拎著自己的書包,幫阮越把他的水壺塞到書包側邊,回答:“寧小羽來問我開學后有沒有見到蘇荷,你有見到嗎?”

    寧小羽一愣一愣地看著他倆配合默契的動作,總覺得有種說不清的怪異,但他心里裝著事,又把那怪異的思緒拋到腦后,追問:“對啊班長,你開學后有見過蘇荷嗎?”

    阮越回答:“蘇荷請假了,沒來學校。”

    盧驕不清楚,但阮越是班長,也有注意到蘇荷開學后沒有來,他和寧小羽解釋:“應該是他家長請假的,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你想找蘇荷可以問問班主任,或者直接聯系他?”

    寧小羽有些急切:“就是因為我聯系蘇荷,他一直沒回我消息,電話也打不通……我感覺太不對勁了。”

    平時在學校里,班里偷玩手機的同學不少,蘇荷也在其中,寧小羽想不出什么情況下會有人手機失聯好幾天。

    盧驕倒是很快想到了:“我知道了!他把你拉黑了吧?”

    寧小羽瞪他:“我們又沒吵架,蘇荷沒事拉黑我做什么?而且開學前他還和我說,開學后要請我吃飯呢!”

    盧驕嘴欠,又說:“哦!原來你是為了他那頓飯——”

    寧小羽還沒說話,阮越忍不住掐了一把盧驕的腰,“別耍嘴皮子。”

    盧驕看阮越的眼神,見好就收地閉嘴了。阮越倒是聽完寧小羽的話,表情認真了幾分。“也有可能是蘇荷家臨時有事才請假的,我記得他請的是事假,不過我不清楚具體原因,如果去問班主任的話,可能會清楚一點。”

    寧小羽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沒敢去問老張,我覺得蘇荷可能出事了。”

    “什么?”

    盧驕都有些愣住,不過即便他拼命回憶曾經在腦海里聽到評論區的話,也想不到有什么“劇透”說到蘇荷可能會出事。

    阮越追問:“你是不是還知道什么?”

    顯然寧小羽猶豫的原因就在于此,聽到阮越的話,他明顯有幾分慌亂,下意識地環顧了教室。

    輪班值日的同學都已經收拾回家,還在做作業的也沒有分神抬頭看熱鬧。

    寧小羽這才壓低聲音,小聲交代:“開學之前,蘇荷是和我說,他和學校里的老師在一起了,說要請我吃飯。我不敢和班主任說這件事,但我大概知道他和哪個老師在一起……”

    盧驕立刻接話:“醫務室的宋老師!”

    “對對對!”寧小羽加快語速,“我見過他倆在學校后門那里見面,我就猜到了。然后這幾天蘇荷沒來上課,我今天終于忍不住去醫務室看,結果醫務室的老師告訴我,宋老師已經離職,這學期不來上課了!”他一口氣說完,才喘了一口氣看向另外兩人,不安地說:“你們覺不覺得很奇怪?”

    ……

    “這有什么奇怪的?找不到人直接上門去看不就好了,反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蘇荷家地址?”

    盧驕本來沒把寧小羽的擔憂當一回事,但是提到了宋老師之后,他也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便把和蘇荷相關的人喊出來集合。

    跟著戚臨遙過來湊熱鬧的聶離表現得有幾分不當回事,看他西裝革履的模樣,顯然是賣保險……啊不,上班的中途臨時偷跑出來的。

    他對蘇荷的認知僅僅止步于戚臨遙的青梅竹馬好哥哥,然而盧驕估摸,自從蘇荷成年禮那日和戚臨遙鬧翻,連這樣的關系似乎都沒能延續。

    戚臨遙倒是放心不下,又忍不住說:“宋之珩就不是什么好人,哥哥還和他來往……出事也一定和宋之珩脫不了關系!”

    寧小羽八卦之心躍然:“宋老師怎么了?”

    戚臨遙猶豫著要開口,眼見話題要跑遠了,盧驕忍不住提醒:“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搞清楚蘇荷在哪里嗎?戚臨遙,你來聯系蘇荷的父母看看情況吧。”

    因為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關系,這任務才會交到戚臨遙的手上。

    被盧驕提醒,戚臨遙也回神,點頭應聲。他一邊撥打電話,一邊低聲說:“最好只是虛驚一場……”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蘇荷母親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是小遙嗎?”

    戚臨遙收拾了下情緒,聲音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乖巧地開口:“伯母,是我。”

    因為通話開著免提,其他人把腦袋湊近過去,屏息沒有吱聲。

    簡單寒暄后,戚臨遙問:“伯母,蘇荷哥哥在家嗎,我想過去找他玩。”

    “咳咳!”隔著電話聽不出對方的情緒,只是好像說話也遲疑了幾分,“蘇荷現在不住家里了,你直接電話聯系他吧。”

    然而正是因為電話聯系不上蘇荷,才讓寧小羽覺察不對勁,幾人面面相覷,戚臨遙才開口問:“那他現在住哪里?”

    “……寒假前后就搬出去,和小宋住一起了。”這會隔著電話也能聽出蘇荷母親語氣中的不認可和微妙的尷尬,她壓低聲音,“我是不太同意的,但小荷執意……小遙,你別和其他人說這事。”

    戚臨遙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好……好的伯母。“他遲疑地看向盧驕,不知道下一步該問什么,盧驕低頭在自己手機備忘錄飛快打字,示意給戚臨遙看。戚臨遙連忙接著開口:“伯母,那蘇荷哥哥這幾天請假的事您知道嗎?我就是看他沒來上學有點擔心……”

    “什么?”蘇荷母親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他怎么請假了?完全沒和我們說起,小宋打電話也壓根沒說過,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本來大家聽著免提通話都默不出聲,此時盧驕忍不住開口:“伯母等下,先別打電話!”

    聽到陌生的聲音,蘇荷母親在電話那頭似乎頓住。“你是?”

    “我是蘇荷的同學,”盧驕加快語速,“蘇荷搬出去住之后,有一直聯系你們嗎?”

    興許是他認真嚴肅的時候聲音都沉穩些,蘇荷的母親還是回答了:“一直有的。不過因為我們不太同意他搬出去,那時候起了沖突,所以經常都是小宋給我們打電話的。蘇荷是不是在學校出什么事了?怎么一聲不吭就請假?”

    看樣子蘇荷的母親甚至都不知道他從寒假之后壓根就沒去學校的事情,估計也沒有覺察到宋之珩有什么問題。

    盧驕想了想,決定先安撫對方的情緒:“伯母,我們正準備給蘇荷帶這周的作業,您知道他們住哪里嗎?我們過去順便探訪下蘇荷,回頭給您轉達。您先不用聯系宋老師了,可能只是生了小病,怕您擔心才沒說。”

    蘇荷母親還有些擔憂,但還是回答:“小宋住在星海云府。”她報了個門牌號,又說,“那你們見了蘇荷后,問問他怎么一回事。他因為鬧著要搬出去的事情,每次打電話都要吵起來,最近也不愿意接我們的電話。”

    盧驕面不改色的回答:“好的伯母,待會再聯系您。”

    電話掛斷后,幾個人面面相覷,本來不當一回事的聶離,也察覺事態有些不對勁。

    “怎么辦?我們去星海云府?”寧小羽有些沒底氣地問。

    戚臨遙立刻說:“伯母報的門牌號就是宋家的主宅,但我感覺蘇荷應該沒和宋之珩住那里,因為宋之珩好像都不在家里常住。”都是一個小區的,戚臨遙也大概有所了解。

    “那說明,宋老師給蘇荷父母報的其實算是假地址?”寧小羽很快反應過來,“蘇荷不會真的出事吧!?”

    盧驕低頭戳著自己的手機,頭也沒抬的接話:“宋之珩現在確實不在家里。”

    “你怎么知道?”戚臨遙問。

    盧驕把手機屏幕展現出來晃了兩下,其實根本沒人能看清他屏幕顯示的聊天記錄內容。“阮越剛去宋家做客一趟,他說宋家父母看起來好像有所隱瞞,避諱著不談宋之珩相關的事情,宋之珩人也不在。”

    寧小羽恍然:“原來你們倆剛說兵分兩路是為了這個。”

    聶離抬頭看了眼已經快徹底黑下來的天空,說:“那現在我們能做什么?要不報警吧,那個宋之珩明顯對蘇荷的父母說謊了,估計蘇荷失蹤就和他有關了。”

    “不行。”戚臨遙連忙開口,“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更不能直接打草驚蛇了。”

    盧驕也認可地點頭,剛才阻止了蘇荷的母親直接聯系宋之珩,他也是出于同樣的考量。

    聶離攤手:“難道我們現在要去大海撈針地找那個宋之珩在哪里?我們怎么知道他會住在哪里?”

    阮越在微信里頭和盧驕說他去查一下,但因為和宋家并沒有那么頻繁的往來,和宋之珩也幾乎沒有私底下的聯系,一時間也是無從下手。

    幾個人哪怕想去找,都不知道有什么方向。

    就這么沉默了片刻,戚臨遙也在焦慮地翻手機,說:“我也沒認識什么宋之珩的朋友,要不還能打聽一下……”

    盧驕突然想起來:“等等!我認識!”

    第116章 第 116 章

    幾個腦袋齊刷刷湊過來, 盧驕在他龐大的好友列表里翻找了很久,換了各種關鍵詞終于找到那個備注名是“玩飛盤的大哥”的好友。

    鑒于這個備注名實在過于敷衍,寧小羽忍不住問:“你確定沒有找錯人?”

    盧驕肯定地點頭, 但是又補充:“就是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在眾人質疑的眼神中,盧驕梗著脖子說:“反正起碼比直接找宋之珩打草驚蛇好嘛, 就問一下!”

    那是之前假期出去玩, 和盧昭一起碰上蘇荷和宋老師玩飛盤的事了。

    雖然那次最后鬧得不歡而散, 不過因為和當時的主持人還算聊得來, 就互相加了聯系方式, 只不過之后也是一點聯系都沒有。

    他快速的做出行動,已經開始在輸入框打字,話音落下的時候,一句“哥在嗎找你問點事”已經發送成功。

    “你連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說不定對方也不記得你是誰了。”寧小羽又忍不住多嘴, 雖然另外兩人眼神里傳遞的信息也同樣如此。

    不過盧驕也沒有這樣的苦惱,因為寧小羽剛說話,幾個人湊一塊就看到盧驕的手機上跳出了回復信息。

    “喲,小兄弟, 什么事啊?這周末要不要出來玩?”

    盧驕開門見山:“不了不了要考試了。哥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宋老師嗎, 有事找他。”

    “宋之珩?他還在你們學校當老師啊!我們最近沒怎么聯系了, 不過他有棟別墅, 平時都住在那邊,給你發個地址?”

    盧驕飛快打字:“太好了哥, 謝謝你!有空請你吃飯!”

    眼見著對方還真的把一個定位發送過來,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這也行?”

    盧驕念出那個定位, 說:“你們快導航一下怎么過去。”

    寧小羽搜索后驚呼:“哇!這個小區也好貴,真想不到原來宋老師家這么有錢。”

    盧驕還在低頭戳手機屏幕, 隨口說:“蘇荷那次生日宴就是在宋老師他們家的酒店舉辦的。”

    寧小羽恍然:“難怪當時搞了那么大的陣仗——咦?莫非當時蘇荷就和宋老師在一起了?也不對啊,我記得當時蘇荷就是發情熱去了醫院,當時一片混亂,好像也沒見到宋老師,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么,你們知道嗎?”

    寧小羽說完一抬頭,就看到另外三個人的表情似有幾分微妙。

    戚臨遙板著臉說:“別管這些了,既然知道了宋之珩在哪,我們快點過去吧。”

    聶離趕緊接話:“我有駕照了,直接開車過去吧。”

    他說著自然地把手搭在戚臨遙肩膀上,攬著他就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寧小羽走在后面,總覺得前面兩個人看起來氣氛微妙,然而畢竟只是作為蘇荷的朋友有過幾面之緣,他也沒深究。他扭頭看落在后面的盧驕,催促他:“盧驕,你走快點!”

    盧驕在低頭看手機,大跨步跟上,接話說:“等下,我把定位也發給阮越,他從那邊過去和我們匯合。”

    寧小羽總覺得更奇怪,卻又說不上來為什么,因為心里擔憂著蘇荷,也沒有細思了。

    *

    匯合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下來了,也正好隱藏了一行人的身影。幾人很快就找到了定位給的門牌號,鬼鬼祟祟地躲在不遠處張望。

    別墅里已經亮起了燈,屋內多半有人——如果他們沒有找錯的話。

    但接著該做什么,幾人又面面相覷。

    聶離的思維很直接:“按門鈴然后闖進去?”

    寧小羽有些慫:“找錯了怎么辦?”

    戚臨遙則是擔憂:“我們就是怕打草驚蛇才先查到這里來的,萬一蘇荷不在這里,反而讓宋之珩警惕了怎么辦?”

    “那怎么辦嘛?”聶離沒轍了,攤手,“要不趴在窗口先偷看一下?”

    三人嘀嘀咕咕沒有個結論,聽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才發現有兩個人被漏掉了。

    一扭頭就看到阮越站著,另一個身影已經一溜煙爬上了身后的樹。

    “你、你上樹干什么?”幾個人目瞪口呆抬頭看盧驕。

    盧驕調整著姿勢,樹枝上的樹葉都被牽動得唰唰作響。阮越緊繃著表情,聲音也擰緊:“小心點。”

    “知道,我找一下位置。”盧驕回答著,已經挪到了合適的地方,然后手肘往樹干上一撐,掏出了個望遠鏡架了起來。

    雖然他們行動謹慎小心,說話盡量壓低了聲音,見到這場景幾人還是壓不住拔高聲音:“你哪來的望遠鏡啊?!”

    接話的是阮越:“我帶來的。”

    盧驕沒有吱聲,他在全神貫注地調整著望遠鏡的聚焦,挨個開了燈的房間放大了觀察。

    因為還要用另一只手撐著樹干,他只能盡可能小幅度地移動。

    阮越開口:“你別亂動,要是看不到就下來,別踩空摔了。”

    他聲音繃得緊緊,寧小羽非常熟悉班長這個怒氣即將爆發的狀態,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盧驕還真沒挪動了,他正好停住,架著望遠鏡一動不動看了片刻。

    戚臨遙似有所感,聲音也緊張幾分:“你看到蘇荷了嗎?”

    “噓。”

    其實他們隔著這段距離,別墅里的人不留意窗外根本看不到他們,而他們縱使聲音放得再輕,也是聽不到屋里的任何聲響的。

    但感知到了盧驕的專注,幾人也不由屏息。

    隔了好一會兒,在戚臨遙的耐心耗盡前,盧驕才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直接報警了。”

    戚臨遙在樹下墊腳尖,但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二樓窗戶里的場景,急得直瞪盧驕:“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啊!”

    說話間盧驕已經翻身從樹上跳下來,對上幾個人齊刷刷的視線,他直接說:“我看到蘇荷在屋里了,宋之珩也在。但我看了半天,沒看懂宋之珩在干什么。”

    “什么意思?”

    盧驕試圖描述:“蘇荷躺在床上,一直閉著眼,不知道什么情況。宋之珩穿著白大褂還戴著口罩,我看他拿了針筒給蘇荷扎了,蘇荷好像昏迷著沒反應,宋之珩一直在看手表來回踱步,看起來很急躁。”

    寧小羽倒吸一口:“他在做人體實驗嗎?”

    聶離有些遲疑:“別是我們誤會了,會不會是蘇荷發燒了他在打退燒針之類?”

    阮越的臉色很差:“宋之珩根本沒有拿到行醫資格證,我查過了,他連大學都沒畢業,進我們學校都是靠家里的關系。你覺得他看起來像是在給蘇荷治病嗎?”說到最后,他抬頭看向盧驕。

    盧驕搖頭,老實說他看到那一幕,腦子里已經轉過各種在犯罪邊緣試探的猜測,他只能說:“不管怎樣,失蹤的蘇荷在這里,他失聯幾天,我們有理由報警。”

    戚臨遙已經低頭在戳手機屏幕:“我來報警,還有叫救護車!”

    他正準備撥號,手機傳來響亮的鈴聲,在靜謐的夜晚格外引人注目,戚臨遙手忙腳亂地把鈴聲調到最低,緊張兮兮地問:“是蘇荷媽媽打來的,怎么辦?!”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復,自然也不敢接,求助的視線來回掃。

    鈴聲就這么響了十幾秒,盧驕當機立斷:“告訴蘇荷父母位置,然后我們報警。”

    他們很快就把幾通電話搞定。

    報警的時候他們往嚴重了說,提及高中生omega失蹤的情況,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重視,警方那邊直接說也會通知醫護人員前往,不出意外一刻鐘內就會到來。

    電話打完,寧小羽還有些恍惚,忍不住小聲說:“其實我本來真的以為蘇荷只是拉黑我,才不回消息,真沒想到……”

    聶離在戚臨遙的吩咐下,拿了望遠鏡也爬上樹去看了下情況。顯然宋之珩并沒有注意到屋外有什么動靜,估計蘇荷失蹤好幾天,他也放松了警惕。他一直在看時間,幾人懷疑是在等給蘇荷注射的藥物起效,而蘇荷一直沒有蘇醒,什么也看不出。

    “那我們現在,在這里等警察嗎?”聶離看了半天也覺得沒勁,跳下樹把望遠鏡拋回給阮越。

    沒有人提出直接闖進去的冒失建議,也只能站在這干等了。

    戚臨遙猶豫了片刻,才低聲問:“盧驕,你們會在這等警察過來嗎?我想先離開。”

    盧驕還想先走呢,論關系密切,蘇荷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啊?”

    戚臨遙躊躇著開口:“其實我和蘇荷之前吵了一架,之后關系也沒那么好了。我想他也不愿意在這種時候見到我和聶離,所以……”

    “啊……”盧驕想起來了,蘇荷生日的時候,撞見戚臨遙和蘇荷吵架的事情,不過當事人顯然不知道他當時偷聽到。

    代入想了下,確實多少有些尷尬,再一瞥看到聶離一直把手搭在戚臨遙的肩膀上,不需要言語都可見旁人無法插入的關系。

    不知道再見到蘇荷,會有什么微妙的狀況。

    盧驕干脆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聶離應聲:“如果還出什么意外,再聯系我們。”

    盧驕點頭,看他倆準備收拾先行離開。

    阮越突然開口:“你們開車過來的,順便送寧小羽回家吧。”

    寧小羽站在旁邊沒吱聲,唐突被喊道:“誒?我?”

    阮越說:“如果宋之珩真的有違法行為,怕是會涉及到宋家,你也回去吧,不要被牽扯進來。”

    聶離點頭:“好。”

    寧小羽本來沒多想,聽阮越這么一說嚇一跳,估計腦海里已經腦補出各種豪門恩怨的內容,臉色都白了幾分,臨走前還叮囑了句:“那……班長,你和盧驕注意安全。”

    這下原本和蘇荷關系更密切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盧驕和阮越站在別墅外的蹲點。

    盧驕把手肘搭在阮越的肩膀上,就勢靠近貼著他耳朵笑嘻嘻說:“你把寧小羽恐嚇到了。”

    阮越有點癢,推了下盧驕的臉頰,認真說:“我沒開玩笑。其實我本來覺得你最好也先離開的。”

    盧驕嗯哼一聲:“本來?”

    被推開后,他又鍥而不舍地重新貼回來,阮越干脆放任了盧驕的行為,側過頭和他對視。

    “omega保護法執行嚴厲,宋之珩要真對蘇荷做了什么,他肯定要留案底,報案的人多半要被他記恨上。”

    盧驕撇嘴:“他要真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那也是他應得的。”

    他倒是對此不在乎,不過阮越還是拉著他說:“等蘇荷的父母過來,讓他們和警察溝通吧,我們本來也不適合出面。”

    不過,顯然因為報案的時候往嚴重的方向說去,警察和醫院的救護車比蘇荷的父母要先到來。

    他們給警方指了具體的別墅后,就看到出警人員也熟練地上樹偵查,確認無誤就緒,敲門準備闖入別墅搜查救援。

    “你們和失蹤者是什么關系?”還有一個警務人員負責向報案的兩人進行簡單的筆錄。

    盧驕回答:“同班同學,其他同學發現他失聯好幾天,我們幾人察覺到不對勁,就一路調查到這里。”

    對方將信將疑,眉頭一皺:“怎么調查到具體位置的,發現失蹤怎么不立刻報警呢?”

    盧驕摸了摸鼻子沒吭聲,倒是阮越接話:“我們起初以為他只是家里有事沒來上課,就沒想過報警。”盧驕補充了下是怎么碰巧得知這個定位后找過來,說:“我們就想先看看蘇荷失蹤和宋老師有沒有關系,發現可能有問題后,就立刻報警了。”

    警務人員眉頭皺得更深:“老師?報案的時候可沒說到還有這層關系……”

    他們在樹下說著話,別墅那邊突然傳來拔高的聲調:“你們擅闖民宅還敢抓我?你們領導是誰?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盧驕和阮越齊刷刷抬頭看過去,宋之珩那身白大褂在掙扎下已經快從他身上被拽下來,他在別墅門口被幾個警方人員按住,還在不住抗拒掙扎著,一點不見心虛的成分。

    隔了一段距離又被別墅門口的草木遮擋,盧驕伸長了脖子,甚至想拿望遠鏡來看個熱鬧。

    沒想到阮越拉住他的手,低聲說:“我們過去一下。”

    “誒!你不是說不出面嗎?”

    雖然滿腹疑惑,但是想看熱鬧的心還是很老實,盧驕立刻跟上。

主站蜘蛛池模板: 99精品免费在线|能在线观看的一区二区三区|69国产盗摄一区二区三区五区|精品国产一二区|亚洲最新=av网址|日本丰满岳乱妇在线观看 | 啄木乌欧美一区二区三区高压监狱|久久综合狠狠|日本亚欧乱色视频在线观看|亚洲=av毛片久久久久|国产亚洲精品二区|波多野结衣免费观看视频 | 啦啦啦免费高清在线观看|黄色一级特级片|亚洲人成网站在线播放2019|黄色片在线观看视频|一区二区三区毛=a片特级|四虎最新网 | 免费三级网|看毛片网站|午夜影剧院|国产农村一级一级毛片|十八禁g=ay网站|精品国产乱码久久久久久蜜臀网站 | 日韩二区精品|亚洲操p|c=aoporn97免费公开视频|国产精品情侣高潮呻吟|免费国产内射|中文字字幕中文在线无码乱码 | 尤物午夜在线|97插插插|欧美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视频|国产一级片精品|亚洲毛片亚洲毛片亚洲毛片|91免费视频观看 | 白浆视频在线观看|亚洲国产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一二三四在线观看免费高清视频|国产又黄又爽又刺激的免费网址|免费观看成人毛片=a片入口少|美女亚洲网 | 国产女人的高潮大叫毛片|国产人妻一区二区三区|yw193最新视频|俺たちの熟女纱香60歳|激情成人黄色|久久精品人人做人人综合老师 | 国产同事露脸对白在线视频|91在线91|国产免费看=av大片的网站吃奶|精品国产鲁一鲁一区二区张丽|国产对白久久|5lⅴ精品国产91久久 | 在线免费观看成年人视频|欧美日韩一区二区三区四区高清|激情免费看片|97久久超碰|www.蜜臀=av.com|亚洲=a一级 | 国产操人视频|大尺度无遮挡激烈床震老领导小说|亚洲熟妇色XXXXX亚洲|800=av.com我要打飞机|中文高清=av|91在线看=a | 铠甲勇士全52集免费播放|饥渴丰满少妇大力进入|免费女人高潮流视频在线观看|欧美国产国产综合|麻豆tv在线观看|男人操女人的免费视频 | 好吊妞在线新免费视频|精品一区二区在线播放|久久=av片免费一区二区三区|无码少妇一区二区|中文=av字幕一区|国产精品久久国产精品99盘 | 97porm国内自拍视频|午夜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播放|久久免费手机视频|人妻体体内射精一区二区|一级片=a|日本亚洲中文在线 | 日本真人边吃奶边做爽动态图|青娱乐激情视频|日本熟妇人妻XXXXX免费看|日本天堂免费|国产麻豆xxxxhdfree|亚洲码欧美码一区二区三区 | l礼香的真实|99久久99九九99九九九|精品日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怎么看|18禁黄无码免费网站高潮|亚洲成=av在线|色狠狠=aV老熟女 | 在线一二三|国产真实偷乱视频在线观看|西西人体www大胆高清|久久九九精品99国产精品|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亚洲人人插 | 伊人5566|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影视|国产精品正在播放|精品久久黄色|成人免费看黄yyy456|欧美伊香蕉久久综合网99 | 日本一区二区影视|久久人人97超碰超国产|ssswww免费|久久爱在线播放视频|国产三级视屏|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免费看 | 伊人网视频在线|久久免费看少妇=a高潮一片黄特|99国产精品自在自在久久|久久国产最新|一级片网址|无码天堂亚洲国产=aV久久 | 巜豪妇荡乳2在线观看|又粗又硬进去好爽=a片视频野花|6969成人亚洲婷婷|99视频免费播放|97国产在线播放第一页|人人人澡人人人妻人人人少妇 | 午夜特片|中文久久久久|亚洲精品美女色诱在线播放|大地资源在线观看视频在线|99久久婷婷国产综合精品免费|豪放女大兵免费观看bd www欧美精品|成全在线观看免费高清动漫|富婆推油偷高潮叫嗷嗷叫|久久做受WWW|韩国羞羞|日韩亚洲欧美中文三级 | 欧美18一19sex性护士浴室|久久99精品久久久久久HB亚瑟|亚洲成在人线免费|超碰五月|久久精品无码一区二区三区不卡|男女拍拍拍拍免费视频 | 六月婷婷缴清综合在线|国内精品亚洲|无码成人=a=a=a=a=a毛片专区调教|成年人快播|西西人体44WWW高清大胆|久久久高潮 | 亚洲日韩无砖专区一中文字目|精品在线观看视频|欧美内射深喉中文字幕|美女高潮潮喷出白浆视频|95国产精品人妻无码久|欧洲久久 | 精品国产乱码久久久久乱码|最新在线观看=av|久久亚洲国产精品五月天|337P日本欧洲亚洲大胆精筑|性动态图=aV无码专区|免费观看又色又爽又湿的视频 | 天堂色=av|аⅴ天堂中文在线网官网|#NAME?|日本=a在线看|91免费视频网址|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 | 日韩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国产午夜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超碰人摸人操人摸人操|午夜影院免费在线观看|亚洲国线自产第六页|农村欧美丰满熟妇xxxx | 国产在线xxx|夜夜摸夜夜添夜夜添破|老老熟妇XxXXHD|91国内视频|国产一二级片|久久公开免费视频 | 免费在线观看黄色大片|综合一区无套内射中文字幕|你好星期六在线免费观看|91探花福利精品国产自产在线|成人18夜夜网深夜福利网|九九影院理论片在线观看一级 | 视频二区在线|www激情|色在线视频播放|老师你兔子好软水好多视频|满嘴射影院|国产亚洲区 | 久久久久无码国产精品一区乞丐|97一区二区三区|成人影院久久|九九九免费|俄罗斯18一19sex性大|国产精品一二三四区免费 | 免费的很黄很污的视频|99国产午夜精品一区二区天美|天堂久久天堂综合色|国产精品永久免费视频|日日夜夜天天人人|亚洲精品国产=aⅤ综合第一 | 奇米综合四色77777久久|精品精品国产自在97香蕉|啦啦啦在线观看|成人无码区免费=a片久久鸭软件|最近中文字幕完整视频高清1|国产精品视频免费播放 | 色一色成人网|久草在线影|精品视频在线观看99|国产香蕉尹人视频在线|亚洲=a∨好看=av高清在线观看|亚洲欧美日本在线 | 日韩精品理论|国产在线一区观看|特级毛片www|99视频这里只有精品视频|久久96国产精品久久久|这里只有精品首页 |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毛片|成年视频免费|未满岁18禁止在线WWW|鲁鲁鲁爽爽爽在线视频观看|国产视频一视频二|国产精品卡一 | 91经典视频|国产高清在线精品一区二区三区|久久男女视频|最新亚洲=av日韩=av一区二区三区|五月综合激情|国产一=a | 蜜芽=aV无码精品国产午夜|日本高清一二三区视频在线|十八禁裸体WWW网站免费观看|浪潮=av色综合久久加勒比|99精品国产在热久久无毒|精品国产免费人成在线观看 |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悠悠色=av|成人免费视频看看|久久国产精品-国产精品|男人J进女人J啪啪无遮挡|成人片黄网站=a毛片免费|久久精品91视频 | 91成人毛片|#NAME?|亚洲视频1区2区3区4区|国产思思99re99在线观看|激情春色|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在线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