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堅持站任辭洲是兇手,氣的任辭洲拿著扇子敲打桌子,一個勁兒解釋自己的行蹤,無人在意。在投票環節,任辭洲再次表示葉憑才是兇手,他是被誣陷的,無人理會。
除了談聞外,其余人全部投給任辭洲。
邵左晁傻缺兮兮地問談聞:“你怎么不投他?”
“看他太可憐了。”談聞翻著劇本,發現葉憑的確是個高智商犯罪者,不被發現倒也正常。郭林的時間線充足,任辭洲大概也是第一次玩,每次問他問題都支支吾吾答不上來,被懷疑也很能理解。
要不是他自曝自己那一茬,任辭洲大概也想不到他是兇手。
真相公布,任辭洲氣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我都說我不是兇手了——”
邵左晁安慰他:“你不適合玩這個游戲,太笨了。”
“?”任辭洲:“我要撤資。”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邵左晁面不改色地瞎扯淡,“這個劇本給兇手的人設太天衣無縫,我們又不是狄仁杰,沒發現也正常。”
任辭洲面色好轉,似乎被哄好了:“下次換個本,這個一點兒也不恐怖。”
“挺恐怖的。”現場唯一的女士白清冉說,“夜半鬼哭聲那一段我就被嚇到了,這種童謠我真不行。”
白清冉男朋友道:“別怕,我保護你。”
“……”白清冉哽了哽,差點沒翻個白眼,“你先保護好自己吧,就是你先開始站郭林是兇手的。”
任辭洲視線立馬定在程嘯身上,“豬都比你聰明。”
談聞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一群熟識的人打趣聊天,乏味地翻看朋友圈。他的朋友少得可憐,微信上加的人卻很多。凡是見一面的,總要拿出手機添加他的聯系方式。
任辭洲幾人打鬧完畢,邵左晁提議一塊拍個照,紀念他的劇本殺店第一個本子正式出爐。
談聞站在中間,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鏡頭。
“咔嚓”一聲,照片定格。
禮送了,人來過。談聞和邵左晁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到家他才發現他們把合照發在朋友圈,談聞看下去,基本都沒修。他停在任辭洲的朋友圈,滯了下。
任辭洲的朋友圈底下,路褚的點贊格外惹眼。
談聞稍抬眼皮,看見任辭洲的文案——【兇手明明不是我!】
路褚在底下評論:【那是誰?】
任辭洲回他:【兇手是中間那位小帥哥,他隱藏得特好,李戈居然罵我蠢,老路你管管他!!!】
路褚回他:【是挺帥的。】
“……”
這世界真小啊。
談聞恍惚地想。
任辭洲看起來和路褚很熟悉,談聞仔細回憶任辭洲的長相,不像做那種服務的樣子,而且他和邵左晁認識,有交際圈,邵左晁那混二代,玩的人大概率也不太正經。基本都是有家世傍身的。
那他和路褚怎么玩在一起的。
難不成是這個李戈,他是路褚的客戶?
談聞沒想通,在任辭洲朋友圈底下留下一個贊。
不到兩分鐘,路褚發來消息。
【風燃金牌鴨:你今天去玩劇本殺了?】
談聞抿了抿嘴。
【a1:嗯。】
【風燃金牌鴨:好玩嗎?】
【a1:一般。】
【風燃金牌鴨:看你興致不高,怎么了?】
【a1:不太熟,沒什么好玩的。】
【風燃金牌鴨:你想出去玩嗎?】
【a1:去哪?】
隔了兩分鐘,路褚發語音:“野炊,登山,帳篷,星星。有興趣嗎?”
他像個機器人,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談聞莫名地笑了下。
反正在家待著也是打游戲,談聞欣然同意。
他主動問:【去幾天,要多少錢?我出。】
路褚回:【三天,沒多少錢。你給的已經夠多了。】
談聞稍有欣賞,路褚人不錯,不貪。
約好野炊,談聞收拾了行李,翌日早晨,路褚準點出現在樓下,等了他十分鐘。
談聞提著行李下樓,他太久沒早起,九點半的太陽高升,他頭發亂糟糟的沒折騰,眼皮耷著,黑眼圈盡顯,不修邊幅地叼著一塊面包,隨意瞟了他一眼,含糊地說:“早。”
路褚接過他的行李箱,放在后座:“你沒睡好嗎?”
談聞打了個哈欠,“我昨天十點就睡了。”
路褚:“那怎么還這么困?”
談聞懶聲道:“前幾天睡得不夠,一次性補了...”談聞想不到比喻詞,瞎說:“一點吧。”
路褚笑笑,沒太在意:“車上睡吧。”
談聞嗯地一聲,打開車門。
他坐在副駕駛,調整好位置闔上眼,嘴里嘟噥:“放點輕音樂助眠。”
“好。”路褚說。
音樂悠然,手機震動兩聲。
路褚拿起,看了眼。
任辭洲:【老路,在干嘛呢?】
任辭洲:【出來喝酒啊,李戈請客。】
路褚看了眼談聞,他平穩地呼吸著,漸入佳境。
收回目光,路褚打開鍵盤,屈指打了幾個字發送。
【在和有好感的人約會。】
【我去??什么鬼??誰啊??】
【那個給你五十萬的男人?】
【天啊,你居然為了錢低頭,老路,組織對你很失望!】
任辭洲的消息爆炸式傳來,看起來和走火入魔別無二致,路褚索性不理會他,隨他自己猜想。
他這一路開的穩當,原本四個小時的距離生生多開一個小時,到弱水山腳下,談聞睡醒已經傍晚五點,他惺忪著眼睜開那一茬,整個人都懵了。
車載音樂還在,黃昏時分,天色漸暗。車內開了盞燈,車燈暗淡,路褚氣定悠閑地坐在主駕駛位上,他腿間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戴著上次在他家看到的銀框眼鏡。路褚抿著嘴,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很是認真。
“你在干嘛?”
睡了太久,談聞的聲音有些沙啞,路褚說:“等會。”他打完一長串字,把筆電合上。側頭道:“你醒了。”
“嗯。”談聞嗓子黏黏糊糊地,尾音拖長,又上揚,有點兒撒嬌意味:“你怎么沒叫我。”
“來得及。”路褚說。
話畢,路褚伸手去拿后座的袋子,把餐盒遞給談聞:“早上隨手做的三明治,吃點好爬山。”
談聞茫然地看著他手中的餐盒,慢吞吞接過,打開。
牛肉,雞排,雞蛋,生菜,番茄。
一共四層。
談聞嚯地一聲,笑著說:“田螺小子?”
路褚很挑剔地說:“還是田螺王子好聽點。”
談聞咬下一口,底層太厚,他只咬下一半。
嘴里塞滿食物,談聞勉強夸了一下:“田螺王子,行了吧。”
“行。”路褚低頭,嘴角向上揚了揚,把袋子里的牛奶遞給他。
談聞拿著三明治,抬下巴,“幫我打開。”
路褚照做,旋開瓶蓋,遞到談聞嘴邊:“喝吧。”
談聞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睫毛簌簌地扇動了下,看著他說:“你不吃嗎?”
“我剛才吃了。”路褚擰緊瓶蓋,“你要喝再跟我說。”
談聞含糊應了聲,慢條斯理地把整個三明治全數吃完。
吃飽喝足,談聞一聲令下:“走吧!”
路褚帶上登山包,跟在他身后,還被談聞吐槽:“就登個山還需要帶包嗎?”
路褚故作玄虛:“等會你就知道了。”
春季的蚊蟲多,山上更甚。蚊蟲泛濫,越過一個臺階談聞都感覺有“嗡嗡”的叫聲在耳邊晃悠,他不停歇地爬十幾個臺階,就累得氣喘呼呼。
路褚一直跟在他身后,談聞心料成天做床上生意的身體一定不怎么樣,他彎著腰,手摁在腿彎處,腳酸的下一秒就想說下山,男人不服輸的面子一直灌輸在腦中,談聞強撐著起身,望向在他后一階等待許久的路褚。
六點的天黑了一半,夜間上山的人寥寥無幾,這個點幾乎都在山頂處徘徊,像他們這樣還在山腳打轉的只有三五個,談聞他們還是排在最后的,完全不怕原路返回需要別人讓路,打亂他人節奏。
談聞比路褚站高一個臺階,卻還要抬頭看他:“你累了嗎?”
話落,談聞沒給路褚消化的機會,接二連三地說:“如果你累了,我可以考慮下山。”
路褚的眼睛在灰暗中閃了下,尋常般問:“為了我?”
要這么想也行。
談聞點了下頭:“可以這么說。”
路褚儼然笑了,他笑起來嘴巴抿成一條線,往上挑。眉眼往下松,整個人豁然開朗。原本疏離的面孔晃眼間變得和易。
月色下,路褚深邃的眼眸就這么靜靜望著他,談聞按耐不住,吻了吻他的下巴。
路褚愣怔。
吻畢,談聞沒說話。
他平靜地想,這一吻值多少錢?
要不給路褚一張卡,隨他花吧。
這樣好看的人,花點錢買開心也挺好。
給多少錢合適?
談聞苦苦思慮。
他現在也沒工作,花的都是家里的錢。
要是家里知道他養牛郎,談霆會不會把他的皮扒下來?
還是得找工作。沒工作牛郎都養不起。
氣氛愈發沉寂,不顯一絲曖昧。
“怎么不說話?”談聞胡亂開口,“覺得我輕薄了你?”
路褚回過神,滾了滾喉結。
片刻,他指了下嘴巴。
“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