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求哥哥◎
井夏末顧不得被子滑落, 氣急敗壞道,“你干什么!發什么瘋!”
她親媽要是知道兩人又滾到一張c上,那不得被氣死。
當初信誓旦旦承諾的那些話全都當放屁嗎,下次有什么事需要騙家里人, 能相信她才怪。
好不容易積攢點的信用, 不能就這么敗光。
從大學開始, 第一次被發現,她就開始撒謊, 表面一套, 背后一套。
先是答應姜韻, 不會再跟他聯系,年少輕狂而已,短暫的青春期結束,會遇到很多男生,等有了新戀情,早就不知道把這沒血緣的堂哥忘到哪去了。
新歡和時間, 都足夠忘掉一個人。
姜韻當然是信了,覺得這女兒在談戀愛上沒那么隨便,漂亮是漂亮, 追的人也多, 但心思都在音樂和玩樂上,壓根不是為了一段戀愛要死要活的, 就這么放心的情況下, 被騙得徹徹底底。
井夏末也沒想到, 能被發現得這么快。
左燃視線下移, 挪到她x前風光上, 絲毫不在意都說了什么。
井夏末順著他的目光, 也垂下眸,這才意識到s上的被子不經意間掉下去,長卷發凌亂蓬松,襯得冷白皮更為明顯,關節處還因高溫透著淡淡的粉,大晚上還是在酒店的床上,這么待著,想讓人清心寡y都難,太容易激起點什么y望了。
她氣哼哼地重新拽上來遮好,故意不讓他看,連著把他身上的被子也拉下來半截。
左燃低笑了下,語氣很不正經,“那你這個長輩口中的好女孩,看上哪個了,牙醫,軍人,還是最后那個父母當官的?”
說到好女孩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慢悠悠帶著戲謔。
手機再次被撿回來,他重新解鎖,也不著急上她,反正還有一整夜能慢慢玩。
繼續幫她回顧著那幾位相親對象的個人信息。
眼神玩味,淡淡睨她,語氣漫不經心,“會得還不少,美術,吉他,高爾夫球,唱歌好聽,做飯好吃,性格溫和,會照顧人,適合當爸爸?”
“………”
井夏末跪坐在自己小腿上,看著他這幅在意到極點又裝作淡定的樣子,一時無言以對。
方才沒仔細看那對方信息上都寫了什么愛好跟特長,不太信最后那句,直起身子,拽過他手臂看屏幕,“誰說的適合當爸爸?”
不太像對方自夸的啊。
徹底看清后,心里頓時很無語,想見面以后當面糾正自己親媽這個思想。
左燃:“你媽對他挺滿意,說他也喜歡音樂,有共同語言,連婚后都想好了。”
井夏末已經習慣了。
之前姜韻相中的也都是這個類型,高學歷,加上房車,資產a9也就是一個億以上,但不能超過a10,工作靠譜穩定,偏向精英形象。
大城市的一套房就得幾千萬,這種人還是挺好找,但跟明星收入不能比。
不希望她嫁入差距過大的豪門跟玩咖在一起,只希望找個老實的男人盡快有個家。
仿佛不這樣做,她就會后悔一生沒辦法幸福一樣。
雖然她絲毫不喜歡,坦白過許多次,但姜韻總認為她是偏執得忘不了堂哥才會拒絕。
一個沒留神,他又打了挺多字發過去,這次沒來得及阻止。
井夏末沒好氣地問,“你又犯什么病了,給我看看。”
全是用她號發的。
【第一個,才175,太矮,第二個,工資低,第三個,太胖,第四個,學歷低,第五個,長得木訥,不夠帥。】
【全都配不上我。】
【你還不想我遠嫁,那怎么也得北方人,185以上,寬肩窄腰,六塊腹肌,才能配得上我。】
【對了,還得是公狗腰。】
井夏末瀏覽完后,無話可說,神情幽怨且無奈地看著他。
這混蛋,后面的要求不就說的他自己么。
雖然這里面大部分也是她的心里話,但她可不想讓親媽發現自己還對堂哥念念不忘。
“你太不要臉了,還公狗腰,我媽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
他腔調散漫,“腰對男人來說挺重要,關乎到你以后的x生活,我是你哥,肯定希望你在床上也x福。”
井夏末:“”
哪有這么混蛋的哥哥?
另一頭的姜韻被消息氣得恨不得立馬過來抓她。
【還嫌人家學歷低,你什么學歷還有臉挑人家。】
【哪有那么多長得帥的,你就是在娛樂圈待久了價值觀也產生問題了,大街上長得跟明星似的帥哥總共才有多少,不都是普通人嗎。】
【總有長處和短處,性格踏實可靠,婚后老實,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周圍的男明星長得是帥,有正經人嗎,啊?你給我找一個,能正兒八經結婚的,不搞外遇的,你要是能找著,那我就不逼著你去認識這些人。】
左燃耐心到了頭,神色陰郁地抽走手機隨意往桌子上一扔,堵住唇,命令道,張嘴。
她沒再反抗,從一醒來就預料到都會發生什么,只是時間早晚的差別而已。
音響放的男聲極為深情。
“半夜的風聲都能把我驚醒,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消停,滿腦子都是你和我的過去”
“Lonely Lonely
“記得我們經歷的每場風雨,雙手牽緊眼神是如此堅定,心與心漸遠的距離,自責卻無能為力”
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如今你還是我的唯一”
“沒有誰能將你代替,一直等著你回心轉意,放開手是不愿看到你傷心
你聽不到我心破碎的聲音,Baby Please Come Back To Me
我一直都還在等你”
完事兒后,他還想來第二次,但井夏末說餓了,要吃飯。
他不太信,以前被騙的次數太多,長記性了。
她則表情認真地解釋,“真沒吃晚飯,我回來以后就直接睡了,然后沒幾個小時你就進來了啊,”眼神幽怨,有氣無力地罵一句,“混蛋,都怪你。”
左燃目光直白地看著她,烏黑長發蓬松凌亂,眼神濕漉漉,嘴唇飽滿濕潤,肩膀上有他的y痕,x蓋和胳膊這些關節處,則被磨得微微泛紅。
沒忍住,又吻上去。
她呼吸還有些急促,心跳也沒緩過來,這會兒被他強、制性摟在懷里,滾燙皮膚緊貼,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本在在昨天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比上學的時候狀態要好很多。
因為那時候不用鍛煉身體,就上體育課的時候跑跑步,平時懶的從來沒去過健身房。
再加上不熱衷什么體育運動,跟他那種精力無限的男高時期,男大時期,都沒法比,就是個小趴菜。
大概做兩次就會嫌累,連厚乳這種姿、勢都不愿意,因為胳膊撐在前面也會累,只想躺著或腰間墊著枕頭然后平趴著,但他喜歡的t位又有很多,導致她到最后總感覺比測八百米還要累。
這幾年當了歌手,老板周遙跟經紀人費嘉都監督著她去練體能,想偷懶也偷不了,一個星期最少一次,練得她連馬甲線都有了。
因為唱歌跟跳街舞都需要極好的體力,稍微少練一點,差別就很大,唱的時候總不能大喘氣,呼吸聲噴麥。
只是沒料到,現在上c,跟他相比,差的還是很遠,不過看他這身材,薄肌跟公狗腰,也能猜到沒因為工作就落下健身。
左燃摸了摸她的肚子,算了下時間,感覺沒撒謊,“那叫外賣,想吃什么。”
“麻辣燙,或者酸辣粉。”
“嗯,那各點一份。”他把人從懷里抱起來,放自己腿上。
井夏末近距離看著他這張眉眼深邃輕佻,棱角分明的臉,幾乎沒什么變化,還是帥得過分,不過氣質比以前更放縱浪蕩了點。
左燃把床邊快掉下去的那件小吊帶扯過來,說,“把胳膊抬起來。”
她乖乖舉高,等著他給穿。
他則動作熟練地給穿上去。
把被子墊底下,蓋住床單的**,躺起來剛好沒感覺。
他又去行李箱那給她找了條內k。
繼續回到床上等外賣。
井夏末以為能單獨躺著休息會兒了,結果這混蛋還是很喜歡面對面跨坐的姿勢,又把她給抱起來擱在腿上。
胸口緊緊相貼,皮膚溫度令人心安。
因為自己手機被他拿著不放,她只能先玩他的。
有些困,但更多的是餓,嗓音懶洋洋地問,“還有多長時間到啊,好餓”
“快了,十分鐘。”
………………………………
“咔嚓”
井夏末聽到了經典的相機拍照聲。
但這個位置看不到對方的屏幕,“拍什么呢?”
“好了。”
他稍微拉開點距離,把手機還給她。
界面依舊停留在和姜韻的聊天對話框。
他發了張照片給她親媽。
但她現在已經心如止水沒精力再折騰了,全然不如剛才緊張驚慌。
如果他今天非要發透露點什么,那她肯定是阻止不了。
城市另一邊的姜韻。
收到照片后,一時沒法相信這兩人又滾到一張床上,忍不住放大打量兩次,才確定那半、、果著的女孩就是自己那個怎么也不肯談戀愛和結婚的女兒。
這給她發的什么東西!
上半身穿了個緊身小吊帶,中間露著截細腰,下面就穿著條性感的內k,還是兩邊系帶的抽繩款式。
面對面坐男人身上,背對鏡子,修長的腿放在男人腰側,下巴擱在男人肩膀上。
體型差張力十足,燈光朦朧,曖昧又色qing。
床單凌亂不堪,被子還掉了一半在地上。
任誰看都知道發生過什么!
拍照的這人雖然沒露臉,被擋的嚴嚴實實,但姜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誰。
能讓自己這女兒拍這么…厚臉皮的東西,除了他沒別人了!
氣得姜韻忍不住罵了她句:【沒臉沒皮! 】
井夏末已經不想再解釋什么了,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只是點開圖片保存了下,弄完又反應過來微信拍完后會自動存入相冊。
朋友圈最新一條顯示最熟悉好友溫思芋的頭像。
她不經意點進去瀏覽著。
是條文字。
【“辜負真心的人沒有好下場。”】
……………………
井夏末指尖頓了頓。
對著這行字,足足凝了三秒鐘。
忽然間心口窒悶得難受,眼眶泛酸。
溫思芋最近在和男友分手,發的這條顯而易見,跟她沒關系,但她卻從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和左燃之間,她是錯的那一方。
想張嘴說點什么,喉間一哽,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微顫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鼻腔到呼吸道都灼燒般發痛。
維持著這個姿勢,久久沒有動。
左燃聽見點不明顯的吸鼻子聲,握住她肩膀扯到眼前,嘴角勾起,沒什么溫度地呵笑了聲,定定睨著她,從眼尾掃到嘴唇,將微表情盡收眼底。
少女忍著哭意,神情是淡淡的憂郁,錯開視線,刻意不看他。
心口有些起伏,貝齒輕咬了咬下唇,盡量壓抑著翻涌的復雜情緒。
左燃見過她的每一面。
一種是野性的,明艷的生機,帶著些少女的無畏,靈動鮮活,調皮又性感。
另一種是近乎到偏執的執拗,倔強而稚氣,有天真無邪的殘忍。
順勢看向她握在手中的屏幕,還亮著,停留在那條朋友圈的界面。
他點了個贊,慢悠悠道,“說得挺對,你現在不就是么,工作工作一塌糊涂,感情更不用說,身邊連半個靠譜的異性都沒有。”
“但老子卻順風順水。”
“”
井夏末自知欠他的太多,本來郁悶到開始傷感了,但被他這么一說,又生出辯駁的念頭。
事業上不順心,怪不了任何人,雖然這六年從未見面,他和自家老板的公司也沒聯系,但她很清楚最初那兩年,他沒忍住,私下幫了自己多少。
戀情上如果不是遇到過他,也不至于到現在還對其他男人都提不起興趣。
要說靠譜的,有,江敬遙算一個,但她心如止水。
她垂著眸,認同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把人抱起來放沙發上,隨便找了件浴袍系上,揉了把凌亂的黑發,去門口拿送到的外賣。
井夏末盤起細白長腿坐著,輕歪身體望向玄關,疑惑道:“這酒店不是不能送上來嗎,昨天我跟方念點的時候,都得再坐電梯去樓下拿。”
不管是奶茶還是別的美食,都不讓外賣員送進來,想讓顧客多在內部消費,買高價東西,酒店其他地方好倒是好,但也不是什么吃的都賣,這規定對她來說很不方便。
左燃正在拆包裝袋,漫不經心道,“蕭珩開的,我讓送上來,他能不愿意么。”
“哦,怪不得。”
那確實是一句話的事。
他從冰箱里拿出來兩瓶可樂,嫌不夠涼,又叫了些冰塊,全倒杯子里喝。
搬來個椅子坐她對面,正準備開始吃的時候,又意識到她長發礙事,正拿著筷子邊吃邊往后捋,一掉前面就會沾到飯盒邊緣的濃郁辣椒油。
問她,“你頭繩呢。”
井夏末口中的丸子很燙,還是麻辣的,含糊不清道,“包里,你找找。”
他起身去找,從門口柜子上把她挎包拿過來,里面一盒沒用過的新皮筋,都差不多,他隨便挑了根,往她旁邊沙發上一坐,“把頭轉過去。”
井夏末放下筷子,跪坐起來,側身背對他,乖乖等著他幫自己扎起來。
他第一次給女生扎頭發,也是這情形,對象也是她,雖然不熟練,但不會弄的很亂,扯疼她之類的。
【📢作者有話說】
沒任何血緣和法律上的關系
名義上是堂兄妹
但女主父親不是親生的
其他先不劇透
歌詞來自網.易,《等》
16
◎溫泉、冰塊◎
落地窗外。
二十四小時供應私湯溫泉。
庭院風, 地上鋪滿石子,雖然露天,但隱私性極好。
宣傳語是遠離城市的山野秘境。
兩人進食結束后,室內的麻辣燙和泡椒米線的鮮香味依舊十分濃郁, 房間內還開著暖氣, 沒開窗, 味道停留在房間,久久散不掉。
他打算開窗散散味, 但外面溫度低, 掃了眼她身上的吊帶, 肩膀跟長腿裸露在外,朝大床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去床上待著。”
井夏末正盤腿坐著,看了看腳下,拖鞋沒穿過來, 于是從沙發上站起來,要直接跳到床上。
左燃:“別動。”
隨后放下手里的黑色T恤,來到她跟前, 單手把人豎著抱了過去, 蓋上被子。
井夏末看著他用一條胳膊就能把自己輕輕松松毫不費力抱起來的模樣,不禁想起了拍戲時的情景。
有個公主抱的戲份, 但演對手戲的男演員抱不動她, 嘗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 她還沒說什么, 沒想讓對方更丟臉, 結果人家為了挽尊,反倒怪她太重了。
她確實比別的女星要重一點,但是身高的緣故,可看起來絲毫不胖,從小就是吃不胖的體質。
左燃懶得穿上衣,拿上煙盒就去室外了。
留了條門縫散味,冷空氣鉆進來,她也感受到了冷意。
身上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從落地窗里看他。
赤著上半身,嘴里叼了根煙,神色漫不經心地點燃,懶散往臺子上一坐,視線落在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拿煙的那條小臂,紋身圖案清晰刺眼,氣質帶感又摻了欲。
她再熟悉不過。
忍不住默默想,也不怕冷。
凌晨十二點,氣溫已經降到零下,北方凜冽,呼嘯而過,整片天地只剩下灰白色與黑色,萬物似乎都陷入沉寂,他在室外這樣這樣坐著,顯得極為蒼涼陰沉。
一根煙燃盡,他摁滅,對上她深沉的目光,開口:“出來,泡溫泉。”
井夏末起身去找浴袍,已經習慣了他現在的口吻,幾乎全是命令式,不帶商量的。
房間里特意不讓酒店員工進來打掃,浴袍跟浴巾都是昨夜用過的,井夏末都分不清哪一件弄上了兩人的液體,但也只有他的,不會被她嫌棄。
她甚至無法想象,如果結婚對象不是他,換成別的任何一個男人,舌吻,做,把那玩意弄到她身上,里面,再或者…口,會被她抵觸成什么樣。
她沒試過,只是隱隱感覺,仿佛只能接受和他。
表面看,有些玩法是他強制性的,但她內心其實絲毫不反感,甚至還會被激起更明顯的y望。
隨便找了件裹住身子,松散系上,就出去了。
赤足踩在冰冷堅硬的石子上,光裸小腿被北風刀子似的劃過,她冷得瑟縮了下身子,倒吸一口涼氣。
院子中積雪全部融化,溫泉池上方熱氣蒸騰,纏繞在他周身。
井夏末剛站在池邊,看著飄飄蕩蕩的熱氣,感覺會很燙,擔心下去后受不了過熱的水,一只腳試探性往下伸,問他,“水溫高不高?”
左燃懶散地靠在溫泉池底下,眼前晃過光裸細白的小腿,關節處還泛著粉,指尖沾到水面,又離開,和漆黑夜色作伴,讓人生出掌控欲跟更為變態的y望。
嚴格來說,他不是足控跟腿控,但只要面前的是她,就克制不住。
他嘴角勾起,沒回答水溫,而是直接圈住她骨感腳踝,往下拉。
“啊——”
井夏末本就單腳站立,現在被這混蛋猛地一拽,根本沒辦法保持平衡,身體一歪,不由自主地摔進池中。
瞬時水花四濺,從中央形成一圈圈波浪蕩到邊緣,徹底打破平靜水面。
井夏末尖叫出聲,下意識閉上眼睛,但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痛感,反倒把他砸到了,聽見了一聲悶哼。
左燃在下面穩穩接住她,圈住,“現在燙了。”
“神經病啊你。”
她眼神幽怨,扯開他胳膊,要把被水打濕的浴袍給掉,濕噠噠的不舒服,但下一秒就頓住手指,反應過來現在這姿勢還是先穿著吧,不然泡不了多長時間他又得起反應,得先泡一會再說。
水溫正正好,肉眼看冒著熱氣像剛燒烤的溫度,實際在零下的時候泡進去足夠抵御寒冷,緩解身上的疲憊感,舒緩神經。
左燃看這浴袍把她裹得嚴嚴實實,什么都沒露,感覺很礙事,直接動作熟練地解開帶子,扒下來,隨意往石子路上面的椅子處一扔。
井夏末差點滑下去,順勢摟了下他脖子,既不意外也不反感。
因為這混蛋十八歲就能單手解她內衣,偶爾變態的時候,還能輕松撕裂她身上穿的裙子跟薄T恤。
可能是男女之間的力量差異過大,對她來說質量很好根本不可能弄破的衣服,在他手里卻能毫不費力撕爛。
那時候報廢了她好幾條心愛的短裙,不過睡完后也會加倍賠給她。
現在這件緊身吊帶被熱水全部浸濕后,整個粘在皮膚上,不是很舒服,她不習慣地扯了扯,“這酒店有賣泳衣的嗎?”
下意識往水面坐的位置瞟了瞟,但被擋住了,看不到他那里有沒有穿東西。
但隱隱能感覺到,只是不太確定。
忍不住問道,“你什么都沒穿?”
“嗯,除了你能看見,有第二個人么。”
“也是。”
但這又不是私人場所,她是沒在外面光著泡過,在家才能適應。
房間門被敲了幾聲,具體說了什么聽不清。
井夏末不記得兩人買過什么,疑惑道,“誰啊?”
左燃把她放下來,擱在臺子上,“叫了點喝的。”
隨后起身,從溫泉池中上來,懶散地往腰間圍了條白色浴巾,線條流暢的腹肌上還滴著水,兩根鎖骨也極為明顯,骨架長得好,整個人很薄。
眉眼深邃輕佻,黑發凌亂,有獨屬于這個年齡段男人的性感跟荷爾蒙,也能看見高中與大學時期的少年感。
她是覺得,跟以前沒多大差別,五官幾乎沒變,就只有氣質略有不同,摻雜的欲感多了些,更為放縱浪蕩,肆意自由。
用好友溫思芋的話就是,一看就不缺女朋友。
這幾年都像是泡在女孩堆里過來的,然后估計還都是性感漂亮,一個比一個身材好,胸大腰細大長腿,圖他的錢,圖他身材好長得帥,真心就沒怎么有了。
真實情況什么樣她也不清楚,但根本不難猜到。
他這張臉,就算放到帥哥如云的娛樂圈,也會是最搶手的對象,更別說還家世顯赫了,追的人,只多不少。
畢竟他那個圈子的兄弟里,拎出來個長得最普通的,隨便開輛豪車出去兜風玩一趟,都能遇到幾個想搭訕要聯系方式的女生。
左燃端了杯茶飲過來,遞到她嘴邊。
井夏末思緒被打斷,回過神,鼻腔內一股淡淡的姜味,很香,他已經把杯口懟到嘴邊,只能張開唇就這喝,咽下去后,推開他手臂,“夠了夠了。”
“不行,喝完。”
天冷,得驅寒。
井夏末抬眼幽幽地看他,又是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雖然是為她好,但她對這里的姜棗茶一般,“不夠甜,不如外面的好喝。”
“有用就行。”
“我自己來。”她端過來,幾口就咽下去大半杯,然后給他看,“行了吧。”
“對了,樓下有賣泳衣的嗎。”
身上這件普通吊帶的材質沾水后跟泳衣的舒適程度肯定一樣,還是想換上。
他記得有,但不想讓她穿,“沒有,把衣服脫了就行,沒外人能看見。”
她故意道,“你不是外人?”
他勾了下唇,“我是你哥。”
這話說的。
“你是我哥,就能隨便看,想看就看?”
他兩手拽住吊帶下擺的左右兩邊,往上掀,依舊動作熟練。
然后扣住她后腦勺,囂張意味十足地咬了咬她唇瓣。
井夏末被溫泉水弄的發軟,潮濕纏綿的觸碰,如同酒精上腦一般不清醒,呼吸節奏亂的一塌糊涂,每根神經都被牽引。
黑暗讓人有種逃離現實的虛幻感,這個吻一點點蠶食人的理智,將她拖入沉迷的深淵。
可心口卻又空蕩蕩沒有一絲實感。
明知沒有結局,還是不由自主靠近。
他是她難以割舍的執念,永遠無法拔除。
他也忘不了自己,但具體到什么程度,她沒法判斷,他不會說的。
分開的片刻。
她眸色深沉,鬼使神差問出口,“你忘不了我的原因是什么?”
左燃口吻輕佻,“水多,叫得好聽,c起來爽。
井夏末:“”
她就不該問,明知道他不會說實話。
耳根漸漸發燙,沉淪的意志卻被喚醒。
這種葷話他喜歡在c上說,但現在,這一刻,她想聽的不是這句。
左燃視線下移,目光直白。
另一只手從自己那杯可樂中撈出來個冰塊,接著,用單條手臂把她抱起來,放臺子上。
井夏末光是看到他拿冰塊的動作,就已經猜到后面會發生什么了。
…
確實有燙感和冰感,但冰火兩重天也不是這么玩的。
井夏末不禁有些懷疑他這幾年是不是去過很多亂七八糟的場合,跟一些不正經的公子哥混在一起,過著頹靡墮落的日子。
他玩法一直都挺多,但僅限于兩人之間,和她,沒有第三個人,心也只在她身上。
跟他親哥不同,十年前就是情場浪子,夜店玩咖,極盡奢靡。
聽說還喜歡多人的,但她沒見過,不知道那場面是什么樣,只知道縱玉過度了以后,還得需要爺爺找來中醫給他開中藥補身體。
在兩人備受約束的學生時代,只能偷情式的接吻,牽手,擁抱,她還不敢做別的,每次放假規規矩矩寫著一堆試卷的時候,他親哥就已經睡過很多個女孩了。
都是親戚,她對他哥本來不討厭的,但很擔心把他給帶壞。
那時候還深深懷疑過,他到底有沒有羨慕過那種生活,不過在她離開之前,他對其他人都不感興趣,滿足了她少女時期的占有欲。
兩人第一次分手那個期間,他親哥知道他受了情傷,美其名曰要幫他療傷,為他辦了個許多人的聚會,在一棟海景別墅里,什么類型的女孩都有,穿著清涼性感,他去了。
但好在他當時還沒從她的后勁里走出來,壓根沒心情玩那些大尺度游戲。
可過去六年,徹底斷聯,發生過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又不像他似的,能隨時看別人手機,出行記錄-
【📢作者有話說】
幫俺選個名字
1.溫思芋
2.溫思雨
哪個好聽!!
大綱早寫好了結果名字總是糾結!
17
◎下墜◎-
明知不可能的愛。
就像故意去按發炎的智齒, 從疼痛中獲得莫名的k感。
還像故意用舌頭去舔口腔潰瘍的位置,以此獲得活著的生動。{1}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
那處每被tian滿一寸,心口的位置,就多一分虛無的空蕩感。
雙臂撐地的時間久了以后, 手腕漸漸有些發酸, 還被石子硌出了紅印子, 她索性直接躺下去,把背部都擱在冰冷堅硬的臺子上, 迷蒙地望著漆黑陰沉的冬季夜空, 無限沉寂中, 連星星的微光都沒有。
分神地問,“冷不冷?”
“不冷…”
她甚至還有些熱,臉頰很紅,脖頸出了層薄薄的汗,幾縷發絲黏在側面,眼神霧蒙蒙, 嘴里更說不出什么傷人的話,只能發出他最喜歡的動靜。
但左燃還是擔心她在地上待久了容易著涼,停下來, 把人撈起來, 繼續放入溫泉池中。
酒店沒開多久,設施都挺新, 這間房還是他特意選過, 池子沒被其他人用過, 泉水也是新鮮干凈的, 如果是在很多人泡過的公共溫泉里, 兩人都會嫌棄不衛生。
她眼前不斷模糊重影, 甚至聽到了遠處天空中煙花炸開的聲音,接連爆開,劃破陰沉寂靜的冬夜,火花極快消失,只有十幾秒。
臨近年關,這幾天凌晨偶爾有在人煙稀少偏離市區的地方放,但不密集。
輕啊了聲,被他懲罰性地咬了下,但不疼,思緒重新被拉回來,他口吻冷淡又惡劣地命令道,“叫老公。”
這是什么態度?
她擰眉,眼神幽怨,無聲地拒絕。
更何況,沒做之前,她最想聽的話,他也故意不說,還很下流。所以,她現在也不想滿足他。
他的惡趣味有很多,以前就是,從來不虧待自己,想用什么z勢就用什么,也不管她累不累,想聽什么,也都直接要求,不過她并不是全部照做,只有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會在他要求之上再發揮一下。
房間內音響沒關。
放到了《失約海》
“我想問你還愛我嗎
我記得深愛過
我們曾相愛嗎
是被我夸大的思念
這次換我給你的自由”
左燃等她緩得差不多了,把人撈起來,歪頭吻了吻她唇角,給擦干凈,沒立馬放水里,而是回房間把被子抱出來,給一絲,不掛的她裹上,防止著涼。
井夏末脫力般癱坐著,底下墊一半,上面蓋一半,只露出兩條胳膊,烏黑長發濕了半截,黏在皮膚上幾縷,眼神濕漉漉的,雖然已從迷,離中恢復了,但依舊軟綿綿沒什么攻擊性。
眨巴著眼睛,一動不動看著他去找打火機跟煙盒,神清氣爽的感覺,還是精力旺盛,絲毫不像她這樣疲憊。
左燃叼著根煙,神情散漫地點燃,喉結滾動,緩緩吐著煙圈。
她不禁蹙眉,總感覺這混蛋的煙癮比以前大了些,事后煙正常,但今天加起來吸的有點多了。
上大學那會兒,他只有通宵熬夜敲代碼的時候才需要抽一根提提神,分手期間抽的最兇,但復合以后基本就戒掉了。
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少抽點煙,容易死得早。”
她很雙標,如果是討厭和沒本事的人在跟前吸,她會覺得是污染空氣加糟蹋身體,但如果是有本事的,那就是人家用來解壓跟放松的,工作性質需要,就跟干刑偵的警察一樣,幾乎沒有不抽的。
他當然是后者,并不反感,但她會不由自主地擔心。
左燃痞笑了下,懶聲說,“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你是我老婆么。”
她無聲垂下眸,心口空蕩蕩沒有一絲實感。
想起分手后又復合的那年,失而復得愛得要死要活的時候,給他提的要求,戒煙,戒酒,戒飆車,當時是做到了。
那些想追他的那些女孩,大多圖錢,圖他長得帥身材好,出去玩,如果看到他喝酒,會幫他倒,甚至是陪著一起喝,然后再遞煙,貼心地打火點燃。
只有她是扔掉煙的那個人。
左燃:“真要去相親?”
她神情很認真,坦誠道,“嗯,早晚的事。”
被翻來覆去折騰這么兩次,她有點身心俱疲,沒了挑釁跟玩鬧的心思。
從室內做到室外,時間都不短,估計有露天的原因,在外面這次他還很投入,幾乎到了神魂顛倒的地步,可能跟野、、戰有點像,網上出過一個統計數據,一半以上的男人有這方面的情結。
姜韻被她拖了快三年了,今年不論如何,都會強迫她去見見那幾位適合結婚的靠譜男人。
以往還能用工作忙糊弄過去,再加上真沒時間,年齡不到,能混一年是一年,這次放幾天假,沒別的借口了。還害怕她撒謊,破天荒地提前問打電話她經紀人,確定了下年前幾號徹底收工。
偶爾她能理解這種長輩的心理,小時候就見過不少比她媽還要執拗的親戚,但她卻是個比姜韻還要偏執的人,不可能愛上別人,所以一定是走個過場,敷衍且不走心地聊幾句,過后再也不會聯系。
但這些想法就沒必要跟他講了。
左燃把煙摁滅,眼神玩味,語氣不是很正經,“那我這個哥作為家屬,也能一塊去,順便幫你把把關,畢竟男人最懂男人,你這么單純不諳世事的,容易被騙。”
井夏末:“”
還記著姜韻發的那堆消息,真是的,比她記得都清楚。
“你未來老公要知道你在我身邊是這種好女孩,估計得晚上興奮的睡不著覺。”
是被氣得睡不著覺吧………
然后名聲盡毀,鬧著要取消婚約,覺得她是報紙,絕不當個接盤俠。
好女孩這個梗到底能不能過去了???提了又提,嘲意十足,明知道她內心是個有多放蕩的人。
或許可以用到她身上,畢竟人前的形象還不錯,但被他這么又渾又壞地講出來,就莫名如葷話一般讓她耳根發燙,升起一股羞恥感。
她卷著被子,站起來踹他一下,目光幽幽地嗔怒道:“你有完沒完了?你要總是這么說,那我明天就帶回家一個氣死你。”
共沉淪道,“而且,我都跟你這種人上c了,能是什么正經人嗎,早就被你帶壞了。”
兩人一直是同類,放縱y望,不受拘束。
他腔調散漫,口吻輕佻,“你哥對你這么好,每次都s給你,也有必要讓你未來老公知道,他見不到你這么騷的一面,挺可惜。”
這說的是人話嗎?
明明一副又痞又正經的模樣,嗓音低沉性感且好聽,講出來的內容卻下流不堪,壞到了骨子里。
她也不甘示弱,玩笑道,“你放心,我要是名聲被你毀了,肯定會拖上你。”
“更何況,你早晚有結婚的一天,我要把以前的視頻全發給她,看誰還敢嫁給你。”
“我不結婚,沒用。”
“不結婚總會談戀愛吧,女朋友也行。”
左燃痞笑道,“她們不在乎我過去什么樣兒,只要給錢就行。”
上前連著被子把人橫抱起來,扔到軟彈的大床上。
“不在乎的肯定是不愛你,那更可憐。”
可以想象到自己和另一半訂婚的場景,卻無法接受他也這樣。
她確實是沒救了。
臺燈全被關上,厚重窗簾緊緊合上,房間內漆黑一片,只有砸得重重的心跳聲跟不平穩的呼吸聲。
他對這話題沒興趣,“睡覺,把嘴閉上。”
尤其是結婚跟老公這些字眼,不停刺激著五臟六腑,害怕再多說幾句,忍不住干出什么更過分的-
【📢作者有話說】
1來自網絡
燃不可能允許夏身邊有異性出現的,所有話都是符合當下關系狀態
人設一直這個調調,xp不一致的不要勉強~!
“愛是霸占、摧毀、破壞,為了得到對方不擇手段”
——來自網絡
這本要寫的感覺
再強調一下,偏執!戀愛腦!
18
◎當依賴形成◎
她也覺得這樣打嘴仗互相傷害確實沒意義, 但她骨子里一直都很幼稚,不聽他的,嘴巴依舊不停。
“我不一樣,我肯定會找個很喜歡我的, 大度的, 不在乎我的過去, 跟誰在一起過,總共談過幾段, 愛我的程度必須到能容忍這些。”
“這樣的話不管你瘋成什么樣, 給他發什么照片, 都無所謂。”
左燃鼻腔哼出聲意味深長的呵笑,眼里沉淀的痛苦,幾乎能將人溺斃。
他盡量忽略胸口越發窒悶壓抑的信號,腦子里壓根沒有她跟別人在一起的畫面,如果有,那早晚也得被他解決。
“我倒想看看, 那人大度成什么樣,能面不改色看完咱們那幾千張照片跟視頻,然后再裝不在乎地繼續娶你, 對了, 被我操的視頻也都存著呢。”
井夏末光聽他這么淡淡說著,就已經能想象出會有多瘋狂、沒底線了。
六年前, 為了她離經叛道成什么樣, 早就見識過許多次了。
如果說她是后天演變而成的惡魔。
那他就是天生的瘋子。
在他們的故事里, 沒有真善美, 只有嫉妒心作祟, 崩壞, 扭曲,病態,詛咒,道德感缺失,負罪感把人吞掉的愛。
井夏末不信他真的困了,撐起胳膊,抬起上半身,趴在枕頭上,在黑暗中眨巴著眼睛,觀察他兩秒。
“你真要睡了?”
左燃懶懶地圈住她肩膀,扣在自己懷里,嗓音低啞性感,“不睡?還想被.操?”
她嗯嗯兩聲表示不想,乖乖躺好,沒再亂動,九點鐘的困意早就被折騰的消散干凈,這會兒不想睡,但感覺他確實困了,估計挺久沒好好休息了。
漆黑中,時間仿佛凝固住,兩顆撲通撲通的心臟,緊緊相貼,互相傳送著炙熱的溫度,清晰感受著彼此。
她緩緩閉上雙眼,在他懷里久久沒有動。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沉重。
如果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
他知不知道,剛才在溫泉池邊做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就這么和他逃到遠離世俗的山野秘境。
仿佛靈魂空缺的那部分,只有他能夠填滿。
……
凌晨三點半。
她聽見背后傳來深沉平穩有節奏的呼吸聲,輕輕拿開圈在腰間勁瘦的手臂,頓了頓,感覺沒吵醒他,才慢吞吞繼續挪動著,把自己烏黑長發從他身子下一點點扯出來。
然后從被子里鉆出來,重新幫他蓋好。
赤足踩在綿軟地毯上,裸著身體無聲來到行李箱邊。
隨便拿了兩件放在最上面的衣服套上,接著開始找手機,身份證,這些必需品。
總共沒住幾天,除了一個箱子,也沒其他要拿的,化妝品之類的小東西一般都隨用隨整理好給放回遠地方,免得落得到處都是,算是養成的好習慣,這會只需要穿上大衣,就能離開。
可是手指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忽然間不由自主生生頓住,四肢漸漸變得僵硬,心里涌上深深的無力感跟沉重感。
微顫著深吸了口氣,想道別,喉間哽住,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太善變了。
害怕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改變決定。
這次離開,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么時候了。
發了條部分好友可見的朋友圈。
【“凌晨三點我確定我喜歡你,但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只能做兄妹。”】{1}
電梯停在負一層。
井夏末習慣性拉低帽檐,對著里面的鏡子理了理亂糟糟還沒來得及梳的長發,長度到腰了,還很濃密,好在發質很好,極其柔順,稍微撥弄一番就很顯氣質。
冷空氣襲來,她卻沒什么知覺,機械性地把行李放進后備箱,坐到駕駛座,調了椅子前后位置,系安全帶,倒車,駛出停車場。
音響自動循環播放熱歌。
她新買的,音質極好,4d環繞立體效果。
“當路燈斷了電
我被抽離到過去
想從頭再和你
但我左右在遲疑
當世界傾斜我拉你回到故事里
可結局沒能把你擁入我懷里
封印思念魔咒
過往我保留
在天亮了以后,我無盡下墜”
《下墜》
她唱過,上學時經常唱,那時幾乎人人都聽過,歌詞都能背下來,但現在想聽的不是這首。
駛出酒店大門口時,又看到了那句酒店的宣傳語。
遠離城市的山野秘境。
目光下意識停頓兩秒,繼續行駛。
下墜放到一半,有關于他的回憶如排山倒海般涌來,幾乎將她吞沒。
心臟止不住下沉,被巨大的虛無感包圍,仿佛被無形的手不斷操控。
忍不住開了點窗戶透風,任由寒風吹亂發絲。
北方深夜,零下近十度,劃在臉上如小刀子一般刺痛,她卻像感受不到冷一半,只希望心口的窒悶能減輕幾分。
隨后切了首歌。
“誰的愛,太瘋,任性的,揮霍
每場爭執和好之后”
“我們擁抱狂吻陷落
誰的愛,不瘋,不配談愛過”
“不求明天永恒以后
眼神燃燒此刻有我”
沒想到比前一首還要熟悉。
學生時代最火的劇兩部,甄嬛傳和花千骨,電視上反反復復地播,師徒禁忌戀虐愛看哭無數人。
她那時最想看的不分仙俠現代,而是禁忌愛。
數不清的往事在腦子里倒帶播放,酸楚苦澀直逼鼻腔,眼眶一熱,淚洶涌而出,滑過臉頰,墜落下來,滾燙灼熱,視線頓時模糊一片。
埃爾法緊急停靠在路邊。
她再也壓抑不住,胸口劇烈起伏,脫力般垂著腦袋,雙臂搭在方向盤上,失神地嗚咽起來,漸漸把臉埋在手臂中,任由淚水浸濕外套,像是把過去六年沒流的淚通通哭出來。
當依賴形成,離開就像戒毒
同一時刻。
酒店內,1216號房。
左燃懶散地靠在床頭,神色陰沉,沒開燈,手里燃燒的煙冒著猩紅火光,時不時遞到唇邊吸兩口。
煙圈慢慢上騰,緩緩在黑暗中散開。
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多了一堆燃盡的煙頭。
屏幕光線微弱,倒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臉,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眸光晦澀不明,眼底壓抑克制,氣質陰郁玩世不恭。
周身散發著一種得不到發泄的窒息感。
而屏幕上正顯示著監測數據,兩人此刻相隔的距離。
3.3km
黑色埃爾法仍在緩緩偏離酒店-
上午十點鐘。
活動現場。
室外。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夏來啦”
“臥槽終于來了姐”
“我的神嗚嗚嗚嗚真的美神降臨”
“多吃點啊啊啊腰太細了”
“腿好長啊,太絕了這身材”
“靠,真人果然比照片還要漂亮,手機拍不出她十分之一的顏值”
一群女孩舉著相機高聲尖叫歡呼,頂著寒風不遠萬里趕過來只為了見她一面。
氣氛無比熱烈高昂,將冷氣候烘烤悶熱。
即便是男頂流粉絲也忍不住掏出手機舉高雙臂錄視頻,不禁感嘆,“天啊,太好看了嗚嗚嗚,美到窒息。”
“五官太精致了,臉好小,還又白又瘦。”
“這個身高絕對不止一米七,怎么感覺穿上鞋都有一米八了,哎呀,我哥在她旁邊太顯矮了。”
“用的什么香水啊,從我旁邊過的時候,好好聞。”
“手機里真看不出來,頂級身材加頂級顏值,絕了。”
井夏末出場的瞬間,全場炸裂,沸騰,被人山人海包圍,無數聲激動的尖叫歡呼徘徊在耳邊。
不全是為她而來,也有別的明星,但絲毫不輸同咖位的男星,已經是頂級流量的排面。
她習慣性沖人群中的小精靈熱情打招呼,嘴角的笑容明艷動人,富有生機和感染力。
雖然是勾人的狐貍眼,但此刻眼神真誠而感動,仿佛會說話,輕輕看人一眼,就叫人把心奉上。
172的凈身高穿上鞋175,長裙,逆天長腿,腰線完美展露,走路時扭得恰到好處,裙擺隨之搖曳。
精致五官稍微畫個濃點的妝,就會顯得風情萬種。
天生的含情眼,無死角的靈動,太過有辨識度。
與素顏的學生時期氣質不太一樣。
雖然都靈動鮮活,但更多的是少女的無畏,調皮,性感。
像動物的眼神,直白,清澈,傷害人時天真無邪的殘忍。
現在已經演變成光芒萬丈的大明星氣場。
任誰看,都看不出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女孩,在深夜三點鐘才情緒崩潰地大哭過一場。
她拿著話筒,笑意甜美,嗓音動人,“大家好,我是歌手井夏末——”
幾年如一日地開場白,緊接著就是無數人的尖叫聲
晚上九點。
私人會所。
包廂內,正進行著東揚娛樂內部的聚餐,純素局,氣氛融洽歡快,都笑得東倒西歪,聲音亂成一片。
“別耍賴告訴你”
“快表演個快點”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過個年肯定得盡興啊”
女老板周遙喝酒喝得已經微微上頭,臉頰泛紅,眼含水光,但倒起二十多萬的羅曼尼康帝絲毫不含糊。
隔著中間的一個人,還要沖井夏末碰杯慶祝,“夏夏,來。”
她正在夾菜,連忙放下筷子,看著高腳杯中的淺色蘋果汁感覺不太好,“等下姐,我也倒點酒。”
整個桌上就她喝果汁,按正常規矩來的話,總讓領導一個人喝酒不禮貌。
“不用不用,你嗓子不能喝酒。”周遙按住她胳膊,輕輕碰了下杯壁,清脆的當啷聲,語氣極為真誠,“我今天太開心了,因為你給我的驚喜真的太大了。”
“當初簽你的時候,肯定看好你,但說實話,沒想到能有今天這么火,哈哈哈哈”
她唇角上揚,同樣是發自內心的感謝,“沒有你和嘉姐,就不會有我,能走到今天,一半靠運氣,一半靠你們。”
這類話對現在的她來說信手拈來,經常講,幾乎背過了,不過也確實真心話。
“不不不,不對”周遙眼神迷離地笑著,搖搖頭,更正道,“一半靠才華,一半靠顏值,再加上你這么聽話懂事,頂流是早晚的事,只是我們沒想到這么快。”
井夏末從進公司起接受的就是鼓勵式教育,跟其他某些老板的打壓式不同,從臉到才華全方位讓她有自信,不管網上出現什么聲音,到周遙和費嘉嘴里都不算事兒,不過她對自己幾斤幾兩還算有清醒的認知。
她只是更幸運些,如果說人生中選三位貴人,第一個肯定是家里那位哥哥,后兩個就是眼前的老板和經紀人。
周遙繼續掰著手指說道,“你,不談戀愛,不玩劇組夫妻,不偷偷懷孕生孩子,最難得的是什么,這年頭,在這么亂的圈子里,竟然還能禁得住誘惑,私生活干凈得沒話說。”
“我說,夏夏,時間太久對身體也不好,還是得陰陽調和。”
費嘉幫她把長發捋到后面,柔順的手感極好,忍不住撫了撫,插嘴道,“對啊,我前兩天還跟她說呢,要給她介紹個對象,帥的,身材好的,有錢的,啥樣的談不到。”
“寫歌沒靈感就是單身的事,哎,說不定談上一段轟轟烈烈的,框框來靈感。”
井夏末扶額無奈地笑著,“愛情不是靈藥,更不是解藥,哪有這么神奇。”
確實有這么神奇,但對方得是她哥。
“在家里,我媽逼我相親就算了,沒想到在外面你們還要強迫我談戀愛,趁年輕多掙點錢不行嘛。”
“誒,姐是真為你好,把你當妹妹了明白嗎,不是什么賺錢機器。”
“你都多少年沒碰過男人了,六年有了吧,過成尼姑生活了快,連約炮都不”
“嘶,等等…”
費嘉還算清醒,抬起手打斷,想起方念發給自己的消息,“你在游樂場錄節目的那幾晚,和你什么堂哥上床了??那兩天給我忙昏頭了,把這回事差點忘了。”
井夏末耳根漸漸發燙,那些床上的畫面瞬時清晰得仿佛剛剛才發生過。
雖然周圍都是團隊里的熟人,比這更大尺度的都聊,但換成堂哥的話,就總有種背德感與羞恥感。
都說她聽話單純,對酒局和男生不感興趣,一心撲在工作上,勤奮努力,不斷進步,難得的好女孩。
卻不知道她跟那混蛋哥哥在床上放蕩成什么樣,騷話,葷話,全都會說,用過十幾種姿勢。
就在昨晚,還跪在地上被哥哥干得瞳孔失焦…天還沒亮就能穿好衣服繼續扮演乖女孩。
肉、體快樂墮落,靈魂卻備受束縛。
如果她不說,可能永遠無法被她們知曉另一面
費嘉又眼尖的發現這孩子今天膝蓋不一樣,深淺不一的淤青痕跡,在冷白皮上很是顯眼。
正好穿的牛仔短褲,黑色長筒靴,中間露著半截腿。
費嘉直接把創可貼給她揭了,笑得意味深長,“不對勁兒昂你這個膝蓋,怎么看都不像是磕的,也沒破皮啊,還欲蓋彌彰地給遮上。”
四十多歲的長輩都經歷過,看一眼就懂,用的什么姿勢太明顯了。
井夏末沒料到這么快就被發現了,“”
又忍不住笑起來,嗔道,“好煩啊你們,正吃著飯呢,再說了,以前練舞的時候不也有這種淤青嘛。”
街舞偶爾有下地動作,也會青紫。
“嘖嘖。”
費嘉直白道,“你們怎么都激烈地做到地上去了,你皮膚這么嫩,得讓你哥愛惜點。”
方念也是秒懂女孩,低聲在她耳邊調侃道,“肯定是在溫泉里面吧,我記得咱倆的房間都有私湯。”
猜對了一半。
井夏末食指放在唇邊,心虛地沖她做噓聲的手勢,“噓——不要告訴她們。”
【📢作者有話說】
1改自網絡
我靠,這章有丟丟虐
俺是甜文高手來著,馬上甜回來嗚嗚
19
◎人聲鼎沸、出逃計劃◎
方念會心一笑, “放心,不說。”
停頓了會兒,又想起昨天大中午夏夏一個人上了人家那輛房車的事。
刻意壓低聲音調侃道:“還有車震那次呢,她們也不知道, 這幾天你過得有點辛苦, 不光白天得上班, 晚上也得加班”
“關鍵是狀態還能這么好,一點不耽誤工作, 除了咬痕什么的, 其他都看不出來。”
“”
井夏末越聽耳根越紅, 差點忘了房車上那次了,不過好在時間不長,他那玩意沒進入下面,進的她上面。
眼前這些人更猜不到她是這個類型的女孩。
周遙跟費嘉,在圈子里風流韻事見的多歸多,但一塊工作近六年, 真沒見過她動情的模樣,連接吻都沒有過。
她也挺清楚自己在她們眼里是什么樣的,對性不感興趣, 欲, ,望也不強, 要是男人想做得求著的那種, 絕不可能主動玩一些大尺度的, 簡單講就是不好色, 不重, , 欲。
井夏末不禁微微擰眉陷入沉默,總感覺該找個合適的時間坦白一下。
能拍做.愛視頻的程度,真的很能放得開,雖然那東西只有他能看。
其實她也不是刻意偽裝的。
確實是沒遇到過心動的,不管帥成什么樣都沒用,除了她哥,真的愛不上別人了,對她的身體來說,不喜歡就沒性.欲,沒生理性的反應,那跟強.奸沒什么區別。
可是和哥哥的關系又見不得光。
導致一直沒講過往事。
如果未來隨便找個人結婚,對方不管是家世顯赫,爺爺安排的聯姻,還是親媽相中的精英人士,家境差不多的正經男人,都不會知曉她的過去。
十幾歲和堂哥上的床,中間又糾纏不清過多久,前前后后加起來被、、操過多少次,互相口過多少次,數不清。
拍過上千張情侶照和視頻,裸,,聊,同居
甚至被他帶著嘗試過在許多場合做。
反正如果對方經歷過這些,那她肯定不能接受,即便沒感情,夜里也會回想,總覺得是被玩過的,里里外外都不干凈了。
所以這個秘密,會永遠藏在心底。
不能讓外人知道。
她不講,知根知底的朋友總共就兩個,郁寧,池思芋,更不會多嘴,會盡全力幫她打掩護,不管她做什么決定,都是發自內心地為她著想,更不用擔心。
不過,結不結婚都只是設想,她現在連第二段戀愛都沒開啟過,結婚扯的太遠了。
也可能就這樣一直單著也說不準,反正姜韻總不能把她綁到民政局。
坐對面的郁寧笑夠了以后,開始開玩笑,畢竟是最了解的人之一。
“你們之前給她介紹的都太主動了,跟什么臉啊身材沒有關系,搭戲都是帥哥呢,她也不來電。”
費嘉:“那還叫主動啊,就約過她兩次,訂過花,還送過什么,包?項鏈?”
“男人要是不主動,那從哪看出來喜歡啊,一共就兩方面嘛,付出,花錢,只花錢不行,只來找她也不夠,必須得兩樣都有。”
女星比男星要好管很多,個別老板害怕被偷拍到,甚至還貼心地給自家藝人找好沒病的外圍女,解決生理需求,或者是找些靠譜嘴巴嚴的,但總是有私下偷偷戀愛約炮的,管不了。
周遙倒沒這個樣,因為也是從這個激情四射的年齡過來的,走過同樣的路,最清楚有多少種辦法偷情了。
阻止不了,索性不管他們怎么談,劇組夫妻也好,約炮也好,只要謹慎些,別被對方留下什么把柄,就行了。
郁寧最清楚井夏末偏執成什么樣,半開玩笑地打消她們再介紹的念頭,“她喜歡不搭理她的,太主動的不行。”
費嘉嘶了聲,有點信了,想起那個采訪,“喜歡丑的?別說,還真有這種女孩,對那些五官精致的不感興趣。”
“她喜歡又丑又不搭理她的。”
井夏末:“”她真的要鬧了。
哭笑不得道,“別胡說八道了行嘛,誰會喜歡丑的,可能人家有內涵,靈魂很有意思的,不用靠臉吸引人,你們千萬別給我找,我現在真沒心思談。”
“而且,寫歌也不是全靠談戀愛來靈感。”
說到底,在經紀人眼里,她的感情狀態還是和寫歌賺錢掛鉤。
但水平飄忽不定不是她能控制的,流量再高,也改變不了爛歌的事實。
郁寧被逗笑,“她不喜歡帥的,也不喜歡丑的,就喜歡她哥。”
井夏末撞上費嘉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對方開口之前,她連忙解釋,“親戚家的哥哥,沒血緣關系,我們就是單純的床上關系,現在都不聯系了。”
費嘉聽后微微皺眉,打趣道:“床上關系可就——”
井夏末:“但你放心,他很有錢,比我有錢多了,不會糾纏我。”
男女明星同理,和咖位收入差距大的在一塊,對方一旦起了什么歪心思,就想留點把柄當做威脅,她沒和那類人接觸過,即便是合作,也都是一線,頂流,但同行的例子太多,公司早就提醒過她。
飯局后半場,聊天偏多,方念就沒舍得放下過手機,眼睛也離不開屏幕,隔一會就得摸出來橫放玩一局,心思全在上面。
井夏末頭一次看她玩得這么入迷,雖然之前也能看到她打游戲,但不至于這么上癮,工作時玩到一半也能立馬放下。
好奇道:“什么游戲呀?這么好玩嗎。”
方念依舊注視著屏幕,只有拇指劃拉動彈,分神地回,“今天才下,剛玩,就那個xr,無界新出的,有點難,有劇情的那種,哎,好變態啊……”
井夏末上半身頓了頓,神情淡下來,聽到熟悉的公司名漸漸心神不寧。
無界,一家游戲公司,最早的簡稱叫xr。
短短幾年,飛速發展,走上神壇,成為游戲帝國,控股超100個企業。
三位創始人都是技術出身。
但只有兩位負責公開活動露面,應付媒體,接受采訪。
最神秘的那位技術大佬,網上扒不出來一張照片,只有本市人聽說長得很帥。
方念喋喋不休道:“這里面有個劇情特別奇怪,妹妹和誰在一起,哥哥就開槍殺死誰,我去,設計者絕對是個變態。”
“我看網上說,無界的三個老板里,有一個是妹控,寵妹狂魔,就是最低調神秘的那個,從來沒露過面,肯定是他寫的。”
“因為之前也有好幾個游戲里面都出現過這種變態的,但那倆大佬都說過沒兄妹什么的。”
井夏末僵滯了幾秒鐘,神情木木的,內心詭異地不反感。
妹妹和誰在一起,哥哥就開槍殺死誰
這就是他心里最真實的想法,還沒實現過,所以先寫進了游戲里。
但以他的瘋狂程度,井夏末覺得,真的能干出來。
因為早在學生時代就顯露端倪了。
狂得要命,浪漫得要死。
方念:“但他太低調了吧,在國內這么火了,怎么一直沒被扒出來,其他互聯網大佬在哪都能搜到,就他,連年齡都不清楚,不過祁讓跟他一個大學的,應該也就二十多歲。”
呵,低調
他性子頑劣放縱,痞壞囂張,浪得沒邊兒,跟低調真的不搭邊,只是沒露面的必要,能省去很多麻煩。
她忍不住問:“叫什么?這個游戲。”
平時什么游戲都不打,工作就要占掉大半部分時間,休息期也被填充的很滿,沒多余時間玩,再加上以前就沒癮。
“叫《出逃計劃》。”
這個名字
意義最特別。
她雖然不了解游戲圈,但他公司之前出的那堆叫什么,她也都知道,玩過,沒什么很變態的,起的名字也正常,就是賺錢的上癮游戲。
但這次的名字跟她有關。
思緒雜亂不堪,飄忽混沌,脫離軀殼。
井夏末不禁陷入回憶,耳邊的嘈雜笑聲交談聲漸漸模糊至消失,仿佛置身那個炎炎夏日的午后。
少女的心跳聲震耳欲聾,蠱惑一般開口,“哥,我們逃吧,逃到哪兒都行,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你。”
而少年眼中只有她一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夏夏,夏夏?”
費嘉攬著女孩的肩膀晃了晃,關心道,“喝多了?還是困了?誒,也沒見你喝酒啊,什么時候喝的,沒身體不舒服吧?”
“要是難受的話就提前回去,反正也沒什么重要的事,今晚都是自己人。”
井夏末在恍惚中回過神,“唔?啊我就是發了會兒呆,沒事兒。”
輕笑了下,“我一點酒沒喝,一直喝的飲料,不用擔心。”
“沒事兒就行。”
周遙酒量好,號稱千杯不醉,年輕時從酒桌上混過來的,微醺狀態能維持很久,白酒都能喝不少,更別說紅酒了。
高腳杯空了立馬續上,臉頰紅暈,眼尾上翹,眼神迷離,但說的話都是真心話。
“一直有個什么情況呢,一旦走紅,就翅膀硬了,不聽話了,覺得我給公司掙這么多錢,我是老大,別管什么老板也好,經紀人也好,都得捧著,說什么都不聽,要走人,要分家,早記不清當初是怎么爬上來的了。”
周遙態度頗為正經認真,“但是井夏末不這樣,從始至終,都沒變過,不忘恩負義,知道感恩,這是很珍貴的一點。”
一旁的井夏末默默聽著,并沒吭聲。
因為她又想到了哥哥。
說她是白眼狼,忘恩負義,沒有心,殘忍。
從他之后遇見過的人,都說她善良真誠,熱情大方,好相處,重感情,卻不知道在他那里幾乎全是貶義詞。
唯獨對他不夠好。
她想。
周遙站起身,再次舉杯慶祝,情緒高昂亢奮,語氣滿是期待,“祝我們的夏夏,新的一年,平步青云,越來越紅——”
井夏末下意識掛上得體的笑容,眼神木然,心不在焉地訥訥,“那祝姐萬事順遂嗯心想事成…”
費嘉同樣和她碰杯,“雖然我對你寄予厚望,但是壓力也不要太大了,還是得適當的放松放松,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需要休息。”
“明年多給你放幾天假,再接個能玩的真人秀,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找個男朋友哈哈哈”
“對了我送你的一線藥師珠別忘了戴上,一線嘛,和一線同一個意思,圈里好多人戴呢。”
最初談好的,公司不強迫她參加任何酒局和聚會,也不需要去陪睡所謂的大佬。
但只要她想,費嘉手里有一堆人脈給牽線認識,私心還是想讓她找個金主男友,不管怎么樣都能更輕松一些,拿頂級資源的時候不用那么費力了。
郁寧跟其他人不同,沒有講事業上的,而是說,“新的一年,更快樂一些吧,然后得償所愿。”
神情認真,語氣低迷,眼神蘊藏別人都不知曉的含義。
真的能得償所愿嗎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貪心,也不貪心。
井夏末一一回應,但心神早就不在這兒,仿佛已經抽離軀殼,顯得敷衍了許多,好在大家都在勁頭上,興致十足,并沒注意到她隱藏的復雜情緒。
人聲鼎沸的歡場,眾人為她舉杯慶祝,從不曾見過她的落魄傷心。
在這里,只有頂流歌手井夏末,再沒有那個狼狽少女。
和他的深夜纏綿就像是一場夢。
天亮以后,又回歸原點。
她當她的被無數人追捧的光鮮亮麗大明星。
他當他的豪門公子哥,游戲帝國創始人。
就當從沒遇見過
……
后又玩起了發紅包游戲。
她是頂流,賺得最多,每年都會給團隊的工作人員發不少錢,其次就是老板周遙,也很大方,一發就是四位數的,持續很多輪,不算年會上的獎品,只是紅包,半小時就花掉幾萬塊。
“搶得快沒有用,第一個不一定錢最多。”
“你們手速都太快了…”
“我草一百八十九!!!”
“才5.9哈哈哈哈哈哈……”
“誰搶了五塊錢啊怎么回事哈哈哈,等我再發個!”
“臨時拜拜財神爺,手氣好點…”
“換一種,我把五千分成十幾個,然后你們掃碼,每個人都有,這樣不會有幾塊錢的了吧。”
“我靠第一次搶到這么多的!!!”
“啊啊啊啊啊我愛你夏夏——”
井夏末總共發了快八千的,就點開了一個周遙的,兩百,不多不少,雖然是游戲,但本身不缺錢了,沒有再和她們一塊搶,正好想去外面透透氣。
于是獨自一人來到露天陽臺,沒穿外套,單薄的身體輕輕靠在臺子上,遙望遠處街道,人流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燈火通明,離過年還有幾天,但四處都涌動著對新年的美好祝愿跟期盼。
控制不住去想,他現在在干什么?
周遙和郁寧都說她現在活得清心寡欲,一點意思都沒有,為什么會把好好的日子過得像一潭死水似的,只有上鏡時活力四射,私下卻死氣沉沉的。
對啊,為什么呢,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
往年給她發紅包的人不在,節日都沒了意思,過不過都行。
對她來說和普通日子沒什么區別,去小姨家吃頓年夜飯,給表弟表妹發點紅包,晚上再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子里睡覺,從始至終的寡淡無味。
反正不會回老宅過年,更見不到他。
但越是人聲鼎沸的時刻,越希望他能在身邊。
“新年快樂,哥哥。”-
年后的第三天。
姜韻來她的公寓里找她。
左手提著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送的營養品跟補品,右手提著水果和禮盒,從地下停車場坐著電梯上來,一進屋就累得不得了,直接擱在門口的地毯上。
大平層,270度落地窗,窗外就是江景,輕奢極簡風,沒多少東西。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像自然的果酒香,又有甜膩膩的話梅糖。
姜韻年齡大了,身體素質不如之前,喘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叫了兩聲女兒,沒什么動靜,習以為常地嘀咕著,“都這個點了還不醒,又一夜沒睡…”
姜韻脫掉大衣,換上之前在這里放的拖鞋,先在各個房間里轉悠了一圈。
廚房里擺得挺整齊,醬料盒倒是都有,但裝得滿滿的,沒動過,臺子上干凈得連滴油都沒有。
一打開冰箱,好家伙,除了碳酸飲料和酸奶,連個菜葉子都找不著,冷凍層里邊全是空的。
姜韻本想給她做熱氣騰騰的頓健康營養早餐,醒來正好能吃,結果逛悠一遍發現什么食材都沒有,只能從帶過來那堆營養品里面拿出來點。
衛生間也跟新的一樣,沒一點用過的痕跡,不過好在沒看到什么男士用品。
上周提心吊膽的情況這才有所好轉。
看來沒有和她那堂哥舊情復燃。
唉…姜韻真摸不懂自己這個女兒為什么這么匪夷所思,令人感到詭異。
唯一亂的地方就是客廳,沙發放了不少衣服,長裙,短裙,牛仔短褲,毛衣,大衣,扔在一塊,好多連吊牌都沒拆。
茶幾上則是大大小小的零食,化妝品,紅包,品牌方寄的新年禮盒,多到放不下,摞起來,堆得老高,看樣子一碰就得往下掉。
姜韻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上手收拾了下,重新搬到地毯上擺放好,順便把門口的快遞給拆了,再挪到衣帽間一部分。
不禁咋舌感嘆。
要不是有客廳的這堆東西,都看不出來住了個人,沒一點煙火氣,冷清得跟酒店里似的,沒家的感覺,更沒人氣兒,住起來能舒服嗎。
半夜要是餓了,起來連個能吃的東西都找不見,這怎么行。
她倒是知道女兒工作忙,不常回來住,大多數都得在劇組的酒店,但總有放假的時候,這房子住了好幾年了,一次比一次冷清。
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起碼還能做頓飯,不像現在似的空蕩蕩的,地暖開的倒是高,但氣氛太冰冷,肯定沒什么幸福感。
這下姜韻更覺得一直以來的想法沒錯,還是得有個家,一旦組成了家庭,那感受就不一樣了。
推開臥室門,窗簾緊閉,一片漆黑,香薰味倒是不嗆得慌,床上的女孩被卡通圖案的羽絨被裹得嚴嚴實實,陷在柔軟的枕頭里,蒙著半個腦袋,縮成一團。
姜韻開了盞燈,還是覺得暗,直接把窗簾給拉開半截,讓中午的光線照進來,喜歡亮騰騰的感覺。
臥室也是大落地窗,采光極好,這個時間點,陽光充足,加上今天天氣好,整個房間都明亮起來,方才的壓抑低沉被一掃二凈。
姜韻坐下來,拍拍被窩里的女兒,“趕緊起來。”
注意到床頭柜上未合的筆記本電腦,直接拿過來擱在腿上。
一想到前幾天跟左燃那孩子還睡到一張床上了,心情就克制不住地沉悶復雜。
試著輸入密碼,但蒙了兩次都沒對。
井夏末含糊著呢喃了聲,知道是誰來,但沒起,蹭了蹭枕頭,感覺嗓子有些干澀,咽一下就微微發疼,睡了十多個小時,開著加濕器也不管用,北方實在太干,模糊地想著回頭得在臥室里換個更大點的加濕器。
姜韻:“你電腦密碼多少。”
“什么??!”
井夏末大腦瞬間清醒過來,皺著眉睜開眼,細細的手臂擋在額前遮住部分光線,看見姜韻抱著她電腦的這一幕不亞于驚恐噩夢。
盡管許久未見,卻還是控制不住語氣里的不滿,“干嘛動我電腦呀,真是的,我里面都是工作上的東西。”
她把輕薄的筆記本扣上,重新放回床頭柜,“媽,你怎么來這么早呀,不是定的下午嘛。”
姜韻倒不心虛,“嘖,我不過來你得睡到什么時候,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這都大中午了,再說了你電腦不是有密碼嗎,也沒打開啊。”
井夏末重新躺回被窩,嗓音微啞地幽怨道,“我都這么大了,你別隨便看我東西,寫了好多歌呢,萬一不小心給我刪了怎么辦。”
她擔心的當然不是工作上的,雖然存有未發布的露骨歌詞,關于床上的,性的,感情的,但被看到了也沒事。
閨蜜和經紀人都看過,無所謂,大可以敷衍地跟親媽解釋成藝術,反正中年人不懂年輕人的世界,更不懂音樂。
但是床照和做…愛視頻總能看得懂,還是大尺度,半、裸的,全、裸的,高清無、、碼,甚至連說的葷話跟叫聲都被清清楚楚錄進去。
最讓自己親媽接受不了,或者承受不了的,是里面的男人,是她堂哥。
她高中時期也被翻過一次書包,但那時候年齡小,姜韻還是個溫柔賢惠脾氣好的媽媽,不會太兇,頂多被氣哭。
現在不行了,她撒過的慌已經把信任給透支了,估計會大發雷霆。
而且,關鍵是沒必要鬧這場不愉快,反正不會在一起。
除了她哥那里存了一份,不會有第三個人能看到。
周遙和費嘉其實再三警告提醒過,這是禁忌,談戀愛沒關系,上床也沒關系,但絕不能錄這種東西,男人不靠譜,男人的嘴更不靠譜。
感情好的時候怎樣都可以,一旦翻臉,日后就會拿來威脅,再或者,不小心流傳出去了怎么辦,她是大明星,頂流歌手,輿論很瘋狂,會被造更為下流的黑料。
但她卻固執地沒刪,唯一一次欺瞞了公司。
因為她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會不相信他,各種層面的信任,人品,本事。
游戲帝國的創始人,還是技術出身。
早在學生時代,就被最頂級的黑客邀請過,但不論開的條件如何誘人,都沒參與過違法犯罪的事,掙的全是走正道的錢。
如果他是別的行業的,不會編程,那井夏末萬萬不敢存這些,電腦被偷了說不定都找不回來。
別說他那公司好幾個天才大佬了,就算是他自己,也能輕輕松松查出來。
要是別人敢存她的東西,他還能黑掉對方的電子設備,再看對方的IP。
詳細到家庭住址,學校班級,身份證,家庭成員,工作地點,出行記錄,聊天記錄,購買記錄,總之是一切的記錄。
反正就跟警察局的技偵調查嫌疑人似的,能掌握所有信息,甚至連醫院的數據都沒問題。
互聯網時代,對他這個領域的人來說沒有秘密可言。
所以她不擔心。
姜韻也不想大過年的鬧不愉快,好不容易放假見個面,也想念女兒了,妥協道,“不看了不看了,以后都不動你東西。”
看著她光裸的肩膀又白又骨感,兩根鎖骨太明顯了,心疼地說,“瞧瞧你瘦的,都瘦成什么樣了,我看網上說,你們明星都不吃飯,一天也就一頓飯,胃怎么能受得了。”
“年輕還能熬,再過幾年你看看,錢全花醫院里。”
井夏末本來還擔心身上有什么未消的吻痕咬痕被親媽看到,昨天洗澡時也沒仔細看,正著急找著睡衣往身上套,聽這話就不心虛了。
笑得肩膀抖動,很是正經地解釋,“真沒有,媽媽,你不要老看網上的,每個人體質都不一樣。”
“有的是易胖型,可能稍微吃點體重就上去了,我天生吃不胖啊,就是不吸收,消化得又很快,所以不長肉,聽說胖子和瘦子的菌群也不一樣。”
“我不是給你發過我平時都吃什么嗎,跟以前差不多啊,一天三頓,不規律倒是真的,但大家都得忙,不可能我忙到一半自己去吃飯,但體重挺正常的,吃的也營養。”
姜韻半信半疑地皺著眉,看她下床穿鞋,兩條細腿好看是好看,但還是瘦,“千萬別用健康換錢,然后再用錢買健康。”
井夏末:“我沒有,我吃得很多,從來沒減過肥。”
“還有種是用尊嚴換錢,再用錢換尊嚴,我哪種都不是,真的,不需要去陪睡什么的,你少看點營銷號和八卦,因為黑我的特別多,沒辦法,流量太高了。”
姜韻并不是很了解娛樂圈,雖然身處豪門,但周圍沒有娛圈的人脈,知道的信息就跟普通人差不多,再加上年齡的代溝,不懂一些網絡梗和造謠,有時候看什么信什么。
近兩年已經好多了,最早的時候,才叫井夏末頭疼,解釋不信,溝通不了,然后姜韻又很保守,總是聽信謠言,覺得她是干不正當的,白天唱完歌晚上還得賣、、身,背后有金主大佬才搞到逆天資源的。
姜韻也不想被女兒嫌棄落后什么都不懂,怎么說年輕時也是高材生,得到的評價都是聰慧過人,還是想試圖融入這一代年輕人的思維,但頂多明白一部分。
不談外人,光是自家女兒的很多行為,就不認同,甚至壓根沒辦法理解,令她感到詭異。
然后就是不談戀愛不結婚這件事,也讓她很是苦惱。
姜韻:“現在黑你的我都不看,看了容易來氣,又吵不過人家。”
“本來想給你做頓飯,外賣都不干凈,吃多了不好,結果一看你冰箱,什么東西都沒有,連個雞蛋都找不著,這房子一進來我都覺得冷,沒有人氣兒。”
“大過年的,你說你孤不孤單,人家都闔家歡樂的,就你一個人,在沙發上點個外賣,還不健康,小作坊的又是老鼠又不衛生,上完廁所手也不洗就給你做。”
“吃完細菌餐再回到你這張大床上,玩手機,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工作,不休息,總得需要娛樂時間。”
“但你閨蜜也得回家過年,也得結婚,有自己的家庭,看著人家和老公孩子家人聚在一塊,我就不信你不羨慕,嘴上不說,心里得羨慕得要命。”
井夏末:“”
別說了唄,真有點受不了了。
她本來就不是能忍受孤獨的人,但也就過年這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可結婚對象如果不是她哥的話,那就是幾十年的折磨,更不行。
【📢作者有話說】
這章八千字…俺要努力進步,多碼!
20
◎非他不嫁◎
井夏末神情木木地梳著烏黑長發, 干巴巴說道,“媽媽,你怎么說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么思想還是那么老套。
現在這個年代, 不結婚怎么了, 很多人都不結婚啊, 只要有錢就行了。
家里催也沒用,真的, 而且你也知道啊, 我老板和經紀人四十多了都是未婚。
錢能解決一切, 你最該擔心的是我多火幾年吧。”
反正她是不可能親口承認渴望愛和家庭的,不然更得被逼著相親。
因為她所定義的愛,只有那個見不得光的哥哥能夠給。
姜韻:“但人家有男朋友啊,想什么時候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有沒有,和想不想是兩碼事兒。
你生不生孩子無所謂, 那我不管,那是你和你老公倆人的事兒,外人是管不著, 實在不想生, 害怕身材走樣啊怕疼啊,那就提前商量好當丁克, 最好別找獨生子, 獨生子家庭一般接受不了沒孩子。”
姜韻還仔細回憶了下, 找出手機, “哎, 我這次給你物色的幾個人里頭, 就有兩個都有親哥親弟。”
井夏末正在衛生間里頭刷著牙,敞開門,聲音含糊地說著,“別找了別找了,我都沒看上,你找的都不帥。”
她將漱口水吐掉,把椰子味的泡沫沖干凈,繼續編了個理由,“媽媽,你想想,不算我哥吧,高中和大學追我的,你見過的兩個,是不是都很帥。”
學生時代,由于有這個混蛋哥哥的緣故,大大阻擋了她的桃花運。
但也有好處。
家世,顏值,差太多的男孩,真不敢隨便打她主意。
因為她哥在男人的圈子里,實在各方面的有地位。
所以追她最主動的那個,不光臉沒得挑,背景也很硬,不然早被她哥搞了。
雖然一個都沒成,現在也不聯系了。
但留給她的印象還是不差的,起碼讓她知道,被優秀的人喜歡能夠更自信。
姜韻板著個臉,無語地走出房間,“你就口是心非吧你,光嘴硬。”
“早晚有后悔的一天,哼。”
井夏末懶得在放假的時候敷面膜跟化妝,隨意往臉上涂點水乳,捆了個低低的馬尾,穿著寬松舒適的休閑睡衣來到客廳。
見到門口地毯上堆滿了親媽帶來的東西,“你上來的時候咋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樓下幫你一塊拿上來。”
姜韻:“怎么沒打,你一熬夜,誰能叫得醒。”
井夏末蹲下身來,一一看著都有些什么,“太多了吧,吃不完呀我,你怎么不留一部分。”
姜韻:“都是對身體好的,還有給你小姨表哥家的,全都不要,都給我送來了。
沒事兒,保質期都時間長,也就水果不能放,你拿著跟你團隊里的人分著吃。
冬蟲夏草,燕窩,靈芝,西洋參,藏紅花,這些你都能吃。”
井夏末:“靈芝不是防癌和抗衰的嗎,那你應該留著啊。”
“主要是都不怎么好吃,我就喜歡零食和垃圾食品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堆昂貴的中草藥在她眼里,遠遠不如辣條和可樂有誘惑力。
姜韻把包裝幫她拆開,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嘖,能增強免疫力啊,再說了,好多都能養顏美容,你不是熬夜嗎,熬夜對皮膚和健康都不好。
保健品肯定不能吃,西藥都不行,只能考慮中藥。
這些都是食補,不過回頭我還得幫你問問中醫,有沒有寒性的。”
井夏末真不想吃,撕開一包茶幾上的麻辣鴨舌,津津有味地嚼著。
忽然看到冬蟲夏草旁邊放著盒剛剛沒提到的,湊近一看,忍不住笑起來,“鹿鞭??鹿茸??”
“這不是補腎的東西嘛,真服了呀,你給我拿這個干什么哈哈哈哈”
“上面還寫著什么萬鞭之王,這個套餐全是專門給男人壯陽的啊。”
她哪里用得著啊。
左燃親哥,十幾歲就開始縱欲,反正沒到三十就透支了。
具體的玩法她是沒親眼見過,但腎不好這個事兒,一圈人都知道,就得喝這幾樣東西補身體,所以印象深刻。
姜韻臉皮比她薄,略微尷尬地收起來,“拿錯了拿錯了,你小姨提了一大堆過來,還說都挺貴的,估計她也沒仔細看,肯定是過節別人送的。”
井夏末反正是半信半疑,笑道:“真的是不小心啊?還是想讓我談戀愛然后給我男朋友準備的啊???”
“那還能騙你嗎,連個男朋友的影兒都沒有呢,我上哪盼著你生孩子啊。”-
外賣到了,直接讓放門口。
大城市,即便是過年,也有許多店二十四小時營業,不過她最喜歡點的那幾家都不開門,店比較小,老板得回去陪家人,等到第七天以后才恢復。
姜韻幫她把包裝袋從門外拿進來,一一拆開擺到餐桌上頭。
嫌棄地說,“這都點的什么東西,盒子一看品質就不好。”
井夏末無奈地搖了搖頭,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兩個勺子,遞給親媽一副,“你嘗嘗就知道有多好吃了,真是的,只要有錢,想吃什么吃不到啊。”
姜韻不情不愿地喝了口瓦罐烏雞湯,回味了下,“湊活吧,瞧你瘦的,多吃點。”
“你一點都不吃啊,這都中午了,不餓啊?”
“早上在你姥姥那里吃得豐盛,她做了不少,現在還撐著。”
姜韻去廚房找出沒怎么用過的砂鍋,接了鍋水,打算給女兒煮點養生的,留到晚上或者明天喝。
井夏末沒一會就把飯盒里的食物一掃二凈,吃得挺飽,對著客廳的鏡子晃悠兩下擺了幾個姿勢,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顏值。
把皮筋扯下來,梳了梳黑長直的頭發,微微低頭觀察了頭頂的位置,感覺稍微有點油,看不太出來,但還是打算洗個頭。
作為大明星,私下低調出門也得注意形象。
不一定在哪個犄角旮旯就被拍到了。
她以前不這么講究,兩天洗一次就挺正常,洗發水換著牌子用,控油效果特別好的話,第三天發根也很蓬松,絲毫看不出來幾天沒洗。
但現在頂流的位置太燙人。
就算不在乎被嘲被黑,也盡量不因為衛生問題引起討論。
井夏末把身上的長袖長褲睡衣給脫了扔到床上,從柜子里找出干凈的內衣扣上,來到浴室,彎著腰調好花灑的水溫,手掌撐在洗浴臺上,把頭低下去,用溫熱水流浸濕。
頭皮是放松了,但剛才那頓飯吃得有點多,還沒怎么消化,都堵在胸口那里,這樣彎腰時間長了就有點不舒服。
泡沫還沒沖干凈就開始叫姜韻,“媽媽,媽——快來幫我——”
姜韻連忙放下手中的湯勺,從廚房里趕過來,“來了來了。”
“幫我拿毛巾擦擦身上,弄上水了。”
其實她也沒急事,來不來都行,純粹是親媽在身邊能用就用。
夸張地說,“撐死我了,早飯差點吐出來,吃太多了。”
“哎呀,”姜韻微皺眉心疼地說,“你自己的胃自己沒數嗎,還這么快就洗澡,剛吃完得停個半小時一小時的。”
“不是空腹不能洗澡嘛,上次我特別餓,但趕時間,來不及了就洗了,差點暈里邊,還好方念來找我,沒什么事兒,不然真要光著身子摔地上了。”
姜韻習慣了她的說話沒把門,但還是擔心道:“你要是結了婚,身邊有個人照顧囑咐你,哪還有這么危險的事兒。
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想管你也有心無力,你朋友,助理,更不可能,都得有自己的家庭,只有老公才是真正陪著你的。”
井夏末無語地嘆氣,簡直想現在就把親媽趕出去。
真的要服了見縫插針式的勸說了。
她早知道就不講在浴室里怎樣怎樣了。
不滿地抱怨,“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了,我隨便和你說一件什么事兒,你就扯到結婚上去,你老這樣我啥都不跟你說了。”
“真的,你現在比以前那幾個親戚還要煩人。”
姜韻:“我不著急的話,好男人都被挑走了,晚婚是沒什么不好,是,反正我不管你生孩子,就算是四十歲結都無所謂。
但到那時候就全是垃圾了,二婚男,帶著孩子的,要么是人品性格上有什么缺陷。
稍微好點的,早就成家了。”
井夏末怎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按照概率,大齡單身女人是一個比一個優秀,高學歷,高收入,高要求。
但剩男則是越來越爛,好男人很少能流通,第一段,第二段,談個幾年,基本就定下了,不會換很多女友。
要么二十多歲家里就安排聯姻。
姜韻:“三年前,給你介紹的在第一梯隊,那是隨便挑,家世人品樣貌都是頂頂好。
二十三歲,好男孩還有一大把,我現在一問,人家全都有老婆了,有的連孩子都有了。
還看了照片,都不如你漂亮,掙的也不如你多。
上周發的那幾個小伙子,我看著是挺好,你不要,有的是人搶,在外頭大把女孩追,不用三年幾年的,一年內,差不多就得成家了。”
你到時候再后悔,跟我說,”
姜韻模仿著她的語氣,“媽媽,我也想結婚,你讓我上哪兒去給你找去?”
“除非是姐弟戀,那跟養兒子有什么區別,你倆誰照顧誰啊??”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井夏末真不愿意聽了。
又說:“姐弟戀我肯定不考慮,受不了幼稚的男的。”
她都這么幼稚了,肯定得找個成熟的,就像她哥似的,既能照顧人,還能靠得住。
姜韻幫她把花灑放回原位,還是關心地道:“不是胃不舒服嗎,去沙發上坐著,我給你吹頭發。”
井夏末涂完了玫瑰味的護發精油,不情不愿地哦了聲,來到沙發上盤腿坐著,扯過一個小毯子遮住只穿了內褲的細白長腿,然后把后背留給親媽。
十分鐘后,姜韻把電源關上,捋了捋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好了。”
姜韻看著眼前晃了很久的暴露內衣,兩根肩帶細得要命,不免想起上周女兒給自己發的厚臉皮床照。
忍了又忍,實在克制不住地說道,“趕緊把你這套給換了,穿的什么東西都是,太暴露了,不是說經常有偷拍你的嗎,那還穿布料這么少的。”
井夏末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胸口,露的也不多啊,還不如比基尼多呢,就是這個款式。
“這叫三角杯內衣啊,怎么暴露了??”
“再說了,在家里哪有偷拍的,我又不上大街上這么穿。”
姜韻:“還有那內褲,就兩根帶子,看見就想給你扔了,以后別買這種。”
“”
井夏末耳根微微發燙,不吭聲了,回想起來親媽說的什么了。
都是那混蛋哥哥干的,還用她的號發過去。
不過她在自己親媽眼里什么樣,早就偽裝不了了-
出門時,井夏末特意看了眼自己的膝蓋,那晚跪在不平的溫泉邊做完以后,淤青真的挺明顯,反正費嘉方念那種老司機一眼就能看出來,貼上創可貼也沒用。
現在基本看不出來了,但她皮膚白,害怕坐姜韻旁邊的話又得被問,索性穿了條長褲,把細長的腿全遮住。
不是去什么重要的場合,沒化妝,也沒精心搭配,隨便拿了個墨鏡就出門了。
井夏末坐到熟悉的副駕駛,瞬間有種重回高中被親媽接送的感覺。
這才近距離打量起許久未見的姜韻。
高鼻梁,大眼睛,皮膚緊致,面部平整,保養得很好,沒添多少皺紋,但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比以前多了些歲月的痕跡。
不過周身的氣質也沉淀的更為優雅從容。
身材豐腴,不干瘦,也不胖到影響健康,神態放松,平靜穩重,沒有一點被瑣碎生活折磨的樣子。
彎唇笑時眼波流傳還是嫵媚風情,不難窺見三十歲時的美貌,也算是風韻猶存。
第一眼就是生活幸福不用操心的富太太。
拎著愛馬仕birkin25黑銀,穿長款咖啡色風衣,纏著lv黑灰色圍巾。
但最惹眼的,還是脖子上的滿色翡翠珠鏈,頂級帝王綠,種水極好,散發著光澤,色澤均勻濃烈。
奶奶那種世家喜歡的東方美,有錢也買不到。
雖然不能天天見,但井夏末倒是知道親媽過得不錯,除了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真沒什么要顧慮的。
又瞧了瞧她耳朵上的同款翡翠,“看來我不在的日子,奶奶對你越來越好了。”
說實話,就憑她媽的性格和情商,就算家境普通至極,也能在豪門當一個快活的兒媳婦,過得順風順水,不用上班,不用干活兒,只要不和外邊的男人勾搭,怎么花錢都行。
奶奶喜歡收藏翡翠,爺爺喜歡文玩古董,隨便送個東西,就抵一線城市的一套房。
可惜她太不聽話,把好好的家給攪得一團亂,跟堂哥那些數不清的事兒,更是鬧得收不了場。
她現在安生了幾年,她媽真是又恢復了風平浪靜的生活。
連奶奶脖子上的頂級帝王綠都戴上了。
她記得之前還是幾十萬的鐲子,雖然對普通家庭來說夠貴了,但在世家那里,就跟零食一樣便宜。
反正奶奶戴八位數千萬級別的,甚至不少上億的,然后把不怎么喜歡的給兒媳,再按兒媳的地位來分。
姜韻是四個兒媳里唯一一個沒背景的,得到的自然也不會超過七位數。
姜韻從鏡子里欣賞著珠鏈,“唉,你奶奶年紀大了,更在乎親情了,這些東西對她來說,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估計是看淡了。”
“等到你結婚的時候,都能當作嫁妝,俗話說一玉傳三代。”
“”
真是三句不離催婚啊。
井夏末無奈地別過頭,望向外面的空曠街道,腦袋輕輕靠在窗子上,神情幽怨,“我才不稀罕呢,你自己留著吧。”
她是真的非她哥不嫁。
可是又不敢講出來。
又會鬧得全家上下雞犬不寧,都過不好。
她這個罪魁禍首,確實是沒救了-
今天要去隔壁城市偏遠的地方見一個大師,算什么姻緣,正緣。
年前就被姜韻強迫著答應了,非要拉著她來,怎么商量都不行,正好放假幾天,不用拍攝,真是逃無可逃。
但她本身其實不信這些,總覺得忽悠人的成分更大。
神情懶洋洋地含著橙子味棒棒糖,哼了幾句高潮部分的歌詞,想到了好玩的,不自覺笑著說:“媽媽,你聽說過一句話嗎,戀愛腦養活半個玄學圈。”
姜韻瞥了瞥女兒沒什么正形的笑,視線繼續放回前方的路段,“又想說什么不中聽的。”
“這句話真的屬于玄學圈人盡皆知的,就是很多女生分了手以后不甘心,想挽回,想復合,然后就去找各種算命的花錢做法事,點什么蠟燭,名字我忘了。”
“網上都有采訪視頻,還是這行業的占星師自己曝光的。”
姜韻:“你說的我是沒看過,”
“國內國外的玄學也不一樣,咱的文化博大精深,五千年都不止。”
“歷史上那么多大人物都是道士,連諸葛亮會的奇門遁甲都是道家里的。”
“哎呀——”井夏末皺眉笑著,“我都說了咱們網速不一樣。”
“曝光的這個人是什么意思呢,肯定有真的,但很少,非常少,很難遇到。”
“大多數都是騙錢的,只學了一點,或者根本就不會,畢竟普通人又不懂。”
井夏末:“道士,道教,我知道很厲害啊,五行八卦還是什么宇宙的源代碼對吧,爺爺當時那么迷戀太極,我還能一點不了解嘛。”
“然后五行對應的還是人的五臟六腑,這些我都清楚,但算什么正緣姻緣之類的,就別信了,真的不準。”
“騙的就是你這種人的錢,唉。”
位高權重的,像爺爺奶奶,確實認識高人,有過許多傳說。
而且醫道不分家,俗話十道九醫,中醫就起源于道教。
最讓親媽記心里的一件事應該就是有個神醫,屬于中醫,治好了三嬸那邊親戚的一個怪病,西醫束手無策的那種。
年紀大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生病,再加上姥姥做過手術,更是在意。
最近又聽說了個事兒。
就是姜韻那姐妹圈里有個找高人看了孩子的八字合婚。
怎么個神奇法井夏末是不清楚,但真的讓親媽深信不疑了,還非要帶她過來。
下了車,井夏末戴上墨鏡,觀察了下周圍,也不是很偏僻,還行吧,就是普通小區。
今天穿了件黑色長款風衣,寬松休閑褲,出門時隨便穿的,沒露腿,但個子足夠高,腕線過襠,怎么樣都不影響氣質。
就算素面朝天,散亂著長發,穿著最隨性慵懶的衣服,插著兜往陌生環境一站,只露半張臉,也忍不住叫人頻頻打量。
姜韻停好車后,瞧了瞧她戴著墨鏡的模樣,鼻子下巴嘴唇都精致好看,的確是天生的上鏡臉。
這會兒單手抄兜,烏黑長發被北風吹得飄飄蕩蕩,都能拍海報了,墨鏡一點遮擋的作用沒有,反倒更像個大明星了。
姜韻笑道:“你說你戴墨鏡有什么用,摘了吧,這兒又遇不到幾個人。”
“哦,習慣了。”
井夏末看到親媽還提了幾個禮盒,順勢分擔了兩個。
“不在道觀里,感覺不靠譜。”
快走到附近的時候,不禁有些擔心,但不了解這些,很是心虛地問道:“這師傅真的很厲害??”
“到什么程度?我未來老公的情況,大致領域,性格,或者我什么年齡段結婚,結幾次婚,都能知道???”
她是真的擔心了。
不怕是半瓶醋的圈錢騙子,就怕有真本事。
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萬一真是她哥怎么辦?
不是她哥又怎么辦……?
她不想知道結果。
井夏末神情放淡,盡量風平浪靜地說道:“流行過很多算正緣的你知道嗎。”
“方念之前就花了一千多,也是別人說靈,把微信給她,她發給對方生辰八字,得需要時間,隔天吧,對面那師傅給打了很長一段字,還不讓給別人看。”
“說什么是從事藝術行業的,大概多少歲相遇,嗯還說了挺多,反正有點詳細,記不清了,前兩年的事兒。”
姜韻聽好奇了,“最后呢,方念遇到的男孩能對上人家說的嗎?”
井夏末眼神淡淡地撒謊:“一點也不準,完全相反。”
其實方念還沒到人家講的大致年齡段。
姜韻:“準不準的無所謂,你沈阿姨也認識幾個師傅,我都沒找人家算過。”
她突然失笑,晃蕩著親媽的肩膀,好笑地說:“對啊,你不算自己的,非要帶我來,肯定是你自己也不信——”
“嘖,”姜韻拿開女兒玩鬧的手,“別在人家師傅附近開玩笑,心誠則靈。”
“我一大把年紀了又不找對象,你不一樣,好說歹說不聽,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別的上面了。”
補充道:“沒你說的那些,職業啊年齡啊不靠譜。”
“主要兩方面,看看你身體健康狀況,然后做個法事,招桃花的。”
井夏末更后悔來了:“怎么比正緣還假啊???”肯定很貴吧,多少錢?”
“從手機上聯系也可以嘛,非要來。”
姜韻:“錢不重要,圖個心理作用也行。”
總得把希望寄托在什么東西上。
“”
井夏末無語地別過頭,真是不想跟她媽說話了,勸不了。
見到后先是被老爺爺把了脈,看了舌頭,沒什么大問題,就是熬夜,有點陰虛火旺,喝不喝中藥都行,身體很健康。
在姜韻給老爺爺看姨媽生辰八字的時候,得等很長時間,然后再和姜韻談話,具體內容井夏末不知道,也不太感興趣。
在外面閑得無聊,和那爺爺的徒弟聊起了天。
一個年輕男道士,不到三十歲,長相很干凈,看起來靠譜穩重,反正不像騙子。
試一試也無妨。
她神情泛著淡淡的憂郁,語氣正經認真,“如果欠了別人情債怎么辦?有什么補償的辦法嗎?我以后會不會也遇到渣男,然后遭報應之類的。”
頓了頓,低聲道“其實我也喜歡他,但我們沒法在一起。”
她不需要挽回和復合的辦法,就是隨口問問,因為實在想不到別的彌補方式。
年輕道士聽后沒什么情緒起伏,波瀾不驚地抬眼看她,語調平穩清淡地講了幾句話-
井夏末離開的時候沒有花錢,人家也沒讓她做法事之類的。
不過姜韻為了圖心安花出去不少。
回去的路上,等紅綠燈時,扭頭看了看發呆的女兒,出來后幾乎沒怎么說話,不像來時那樣活潑話多,也不知道是困了還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一直走神。
姜韻問道:“都聊什么了?也沒講什么咱不愛聽的啊,全是好話。”
井夏末敷衍地“嗯”了聲,并沒解釋。
把腦袋輕輕靠在車窗上,眼神空洞,嗓音疲憊,“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姜韻歪頭注視一會兒,貼心地把空調溫度調高,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說,“你和你哥,不管以前怎么糾纏,以后都沒可能。”
“夏夏,清醒一點。”
清醒……
她不想清醒……
井夏末神情恍恍惚惚,思緒很難集中,表情寡淡憂郁,提不起任何興致。
那些話不停刺激著她的大腦中樞,心口又空蕩蕩的,被虛無感包圍。
【“情債一旦還清,從此就不再相見了。
這輩子你最愛的人,就是上輩子最愛你的人。
來的都是債,也是緣,遇見了就是要你了緣的,要你還個干干凈凈,離開了就是還清了。
前世不欠,今生不見。
知足即是幸運,貪心便是懲罰。
緣分二字,本就稀薄寡淡,能夠相伴一程就已經萬分幸運了。
緣起,你在人群中看到他。
緣滅,你把他歸還于人海。
從此山水一程,就不再相見了。
他折磨你沒事的,下一世,你再去折磨他。”】{1}
這天晚上,到家后,井夏末凌晨三點才恍惚入睡。
她陷入了一個雜亂喧囂的夢境,靈魂似乎離開軀殼,重新體驗了許多學生時代發生的故事。
燥熱,晚自習,粉紅晚霞。
蟬鳴不絕的夏日,人潮涌動的操場,漫山遍野的風聲。
還有最瘋狂、熱烈的少年,肆意,鮮活,張揚。
那是她獨一無二的青春記憶,浪漫又熱血。
也是屬于五個少年少女共同的故事。
或許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注定會糾纏一生。
……
從此以后,
不會再有人能感動她。
因為她得到過最好的愛。
媽媽,我要浪漫,要自由,要快樂,不要清醒。
哥哥,我跟著心走,心說跟你走。
……
……
【📢作者有話說】
1那幾句改自網絡
我對燃夏這二位的評價:兩個浪漫的瘋子
瘋狂,浪漫,熱血,張揚,
以及,嫉妒心作祟,道德感缺失!
不變:豪門公子哥,痞壞、瘋批太子爺x白切黑少女,病嬌妹妹
下章開啟校園篇!高中和大學都有,然后再回到都市篇!
兄妹文學,哥哥文學,我真的表達欲爆棚!
之前寫了兩本超寵的,這本情感更復雜濃烈,但也甜!!
感覺還會寫好多本,這本目前光大綱37個文檔,
偽骨科,肯定要足夠狗血,足夠變態
沒血緣關系!!!!剩下的不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