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點醉了。
這可不太妙,你揉著有些酸疼的頭想到。
你的酒量不太好,會場上的酒水又都長得繽紛多彩,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你一時失了警惕。儀式快要結束了,要是又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你可不能保證這回還能全身而退。
會場出入口的方向漸漸有人群聚集,你眼前微微有些眩暈,更謹慎地往后退后一步,將自己藏進角落的陰影里。
你需要找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你想。
你的目光環視四周,最終慢慢落在站在你斜前方的那道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身影身上。
儀式結束了后還有一些收尾工作,埃弗里特剛準備動身,卻被人突然握住了掌心。
熟悉的柔軟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掌心,埃弗里特身子一頓,緩緩轉過頭來,低頭看向你。
“我有點暈,請帶我出去。”酒勁漸漸上來了,你盡力保持著清醒說道。
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這是埃弗里特的第一想法,但看著你微微擰起的眉頭,染上紅暈的臉頰,連手心都帶著熱氣,他隨即明白過來,你應該是喝醉了——
借酒消愁?他掃過你水光朦朧的眼睛,不由得想著,你這樣唯利是圖的人也會為這場儀式感到難過嗎?
埃弗里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煩躁,他忽然抽出了手,任你被他的力道帶得趔趄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穩了。
你抬頭看著埃弗里特,疑惑他為何如此不近人情,卻見他抬手招來一位服務生,低聲吩咐道:
“帶她去樓上休息室。”
你模糊聽到了休息室的字眼,頓時放心了不少,任由那名beta服務生帶著你上了樓,進到了一間沒有人用的休息室。
關上門后,你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感到頭暈得厲害,微蜷著雙腿閉上了眼睛。
酒意漸漸侵蝕了你的意識,在休息室暖氣的熏染下,你很快陷入了昏沉的睡眠。可睡夢中的你也并不安穩,你的意識在清醒和迷蒙中漂浮著,無序的色塊在你眼前跳動著,變成一幅幅過去的場景,或是一張張熟悉的臉……
恍惚中你看到了薩繆爾的臉,蜜糖似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你,他的手指撫上你的臉龐,一點點耐心地撫過你的眉眼、鼻尖、嘴唇……
你忽然感到熱了起來,熟悉的薰衣草香氣向你襲來,宛如一團含著水汽的暖氣團將你包裹,你像置身悶熱得快要滴水的夏天。
“黛拉……黛拉……”
有人在呼喚你的名字,你疑惑這個夢境為何如此真實,不僅是眼前朦朧的景象,連氣味和聲音都如此鮮明。
“嗯……”你抬起下頜,喉間發出不明的嗚鳴,回應這一聲聲介于夢境與現實之中的呼喚。
這時有人握住了你的手,以十指相握的方式,那炙熱的掌心溫度燙得你的手指蜷縮。
然后那人朝你俯下身來,他的身影將燈光都遮掩,你什么都看不清了,但你并不感到害怕,你熟悉對方的擁抱,熟悉對方的氣息。
“薩繆爾……”你喃喃道。
“是我,黛拉……”薩繆爾回應著你,細致而溫柔地親吻著你的額頭和眉眼。
“終于見到你了,我的黛拉。”
他近乎嘆息道,然后虔誠地吻上了你的嘴唇。
這個吻跨越了太多時間,經歷了太多磨難,薩繆爾的心浸滿苦澀,此刻卻在苦澀中開出柔軟的花來。
他以最溫柔的態度和最細致的力道親吻著你,即使他的情緒積壓得快要崩潰,可他也不想你有絲毫難受,他想讓你快樂——
薩繆爾輕柔地撫摸著你,靈活的指尖掠過你的臉頰、后頸、身體……你像飄在云端似的,情不自禁地摟住了他的脖頸,感受到他消瘦的骨骼嵌入你的身體,你睜開迷蒙的眼,看見他后頸紅腫的腺體,像被什么引誘一般,張開嘴咬上了那一處。
醉酒的你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那一下有些重,薩繆爾的身子一抖,在你耳邊發出一陣喘息,一聲聲像羽毛般撓在你的心上。
你的雙腿不由得夾緊了他的腰,更貼近地擁抱他,用你與alpha的尖牙完全不同的平滑牙齒,再次咬到了那處,這次你的力度更重了些,薩繆爾抱著你的手臂一僵,幾乎要抱不住你。
“黛拉……”薩繆爾聲音低啞地喚著你的名字,濕漉漉的,不知是乞求你放過他,還是期盼你更近一步……
你的手指憐惜地撫過他骨骼凸起的后背,然后你輕輕舔了舔那被你咬得可憐的腺體,一下一下,將那處舔得濕淋淋的——
你身上的薩繆爾呼吸聲越來越重,伴著斷斷續續的輕喘,他的肌膚漫上淡淡的粉色,濃郁的信息素自腺體散發出來,將整個房間變成一片薰衣草的海洋。
埃弗里特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那本應該和未婚夫待在一起的omega弟弟,竟然伏在另一個omega身上,甚至被對方引誘得直接進入了發/情期。
而今晚才說了要祝福這對愛侶的你,此刻將說過的話盡數拋之腦后,褪去所有的尖刺和防備,昂起雪白的脖頸,馴服地承受著對方的親吻。
埃弗里特心中升騰起熊熊怒火,而這種憤怒來源于背叛,可他卻說不清這背叛的感覺到底是來自于薩繆爾,還是來自于你……
但憤怒并沒有奪去他的理智,埃弗里特立刻鎖上門,然后打開房間內的換氣設備,找出休息室內常備的omega抑制劑,而后才走到根本沒有發現他進來的你們二人面前。
埃弗里特一把拽起薩繆爾,他的力氣很大,此刻也沒有絲毫收斂,將薩繆爾直接拽到了地毯上。
“死性不改!”埃弗里特看著薩繆爾厲聲道。
因為溫暖的突然離開,你困惑地睜開眼望去,看見了另一個薩繆爾,一個更高、更成熟的薩繆爾……
你想,你確實喝多了。
埃弗里特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開了,他將抑制劑扔到薩繆爾身上,冷聲道:“自己處理好再出來。”
說完埃弗里特便伸手來拉還躺在沙發上的你,你沒有多大抵抗地就被他拉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你要帶黛拉去哪兒?”薩繆爾艱難地站起身來,想要去阻攔他,卻被埃弗里特輕易伸手擋開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埃弗里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眸冷漠:“管好你自己,不要讓家族丟臉。”
門被打開又重重關上,薩繆爾跌坐在地上,握著抑制劑的手顫抖著,眸光深沉到駭人。
他就不應該讓你來,埃弗里特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他拽著路都走不穩的你朝另一側他的專屬休息室走去。
埃弗里特的步子又快又急,你被他拉著勉強能跟上,而當他打開門把你往屋內一推時,你立刻腿軟地就往地上栽去。
埃弗里特忙伸出手接住了你,他躬下身,單手攬住你的腰,這才止住了你下落的身形。
你抓著他的西裝外套衣領,睜著迷茫的眼睛看著他,短暫地疑惑了一會兒,薩繆爾為什么換了一身衣服,又帶著你來了個新的房間……
“塞倫勒小姐,我想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我為你解決推薦信,而你不再插足他們之間的婚姻。”埃弗里特看著你被親得微微紅腫的嘴唇,聲音冷到了極點。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仍然不愿意收斂,再次企圖破壞他們的婚姻,我不介意使用一些強制手段——”
埃弗里特的話落在你的耳中只是嗡嗡一片,你盯著他開合嘴唇的眼神越來越迷離,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薩繆爾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
“好吵——”你喃喃著,忽然親了他的嘴唇一下。
埃弗里特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你,無法想象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而你見這成功令得埃弗里特停下了說話,手放在他的肩上,繼續親吻他的脖頸,他鋒利的喉結滾動著,終是沒再說出那些令你心煩的話語來。
你沿著他的脖頸親吻而上,吻過他的下頜、側臉、最后是嘴唇……他的嘴唇緊抿著,似乎在抵觸你的靠近,你含吮著他的唇瓣,想要啟開他的嘴唇,與他更親密的交融在一起,就像你們剛剛才做過的那樣。
可對方卻似鐵了心一般,非但不愿意接受你的親近,反而想要逃離一般。
這令你感到一絲焦躁,你咬著他的唇瓣,喉間發出撒嬌般的嗚咽聲,你自下而上地看他,眸里是情動的水光,臉頰的紅暈將水光熏染出誘人的氣味,那是比信息素更猛烈的催化劑。
埃弗里特棕眸深沉,寬大手掌落到你的后頸,緩緩收緊了。
“這是報復我的手段嗎?”
你還沒有聽懂他的話是什么意思,突然他便握著你的脖頸,強勢地吻了上來。
這是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吻,如疾風暴雨般激烈,還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又或是懲戒,你在唇舌交纏間嘗到淡淡的血腥氣,是你的嘴唇被對方的尖牙咬破了。
而埃弗里特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垂下眼眸掃了你一眼,然后指尖擦過你的唇瓣,抹去一道血跡。
“抱歉。”他啞聲道。
你還在猛烈的親吻中沒有緩過神來,胸膛起伏著,怔怔地看著他傾過身來,高挺的鼻尖沿著你的脖頸緩緩向下。
他似乎只是在嗅聞你的味道,鼻尖輕輕擦過你的肌膚,嘴唇若即若離,只落下一道道炙熱而略顯急促的吐息。
這樣的感覺太過磨人,你更貼近了他些,使得他的鼻尖和唇瓣陷入你柔軟的肌膚上,而你催促似的收緊了手掌,指尖隔著襯衣掐入他緊實的肌肉之中。
埋在你身前的埃弗里特發出一聲輕笑,他攬在你腰側的手臂收緊了,手指垂下,落在你裙擺卷起的光滑大腿上。
“你更需要的,是一名alpha——”
埃弗里特抬起眼眸,意味不明地望著你,而你在他的掌控之下,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
當埃弗里特抱起你放在床上時,這才察覺到你身上的這條白裙已經皺到不能看了,上面還留下了一些不明液體,不知道是酒液還是其他什么……
埃弗里特長久注視著你的睡顏,然后才撥通了電話。
“找一身干凈的衣服,適合omega女性的,送到我的休息室來。”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而后恭敬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