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昏沉的醉意中醒來,時間應(yīng)該很晚了,你從窗外厚重的夜色辨別到。
你每次半夜醒來時總會感到孤獨,四周萬籟俱寂,似乎只有你被遺棄在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可這一次沒有,你看見暖黃的光線從會客廳和臥室橫亙的柵欄隔板縫隙中漏過來,像是有一個小小的太陽藏在了隔壁。
有人在等你,這令你感到有一點安心。
即使那個人是埃弗里特——
“衣服在床邊。”
alpha靈敏的聽力足以讓埃弗里特聽到隔板后的所有動靜,察覺到你起床后他淡淡開口道。
你在床邊找到了那件衣服,是一條極盡華美的長裙,隆重到你誤以為你馬上要去參加結(jié)婚典禮。
你看了那條美麗的長裙很久,如果你也有場合可以穿它就好了,你略微感到有些可惜地將它掛了起來,然后穿上了一件掛在衣柜里的浴袍。
慢吞吞穿好浴袍后,你坐在床邊看著搖晃的腳尖愣神,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埃弗里特會和你在一個房間?他不是很討厭你嗎?
可是現(xiàn)在的氣氛很靜謐,你的心也是寧靜的,你不想打破它。
“埃弗里特!边^了一會兒,你隔著隔板喊他。
他沒有回答你,但你知道他一定聽見了。
“我餓了——”你拉長了語調(diào)說道。
你盯著那道暖黃的光線,透過隔板的縫隙你能看到那道高大身影的輪廓。過了好久,久到你以為他永遠不會說話,然后你突然聽到一聲極輕的嘆息,他開口道:
“你想吃什么?”
真奇怪啊,你困惑地歪了歪頭,你還以為埃弗里特會讓你滾出去,可他卻說出了這樣,近乎于縱容的話……
你胡亂報了幾個想吃的甜品,然后聽到他撥通酒店餐飲部的電話,吩咐他們送吃的上來。
等到吃的送上來,你才從隔板后走了出去,埃弗里特的視線落在你身上的浴袍上,他想說什么但又忍住了,把他面前的餐盤往你的方向推了推。
會客廳內(nèi)有一張辦公桌,埃弗里特坐在桌前看著幾份文件,就在他右手邊不遠處還放了一把椅子,你想,那就是你的餐位了。
你走過去坐下,拿起餐盤上的銀勺,挖下一口黃澄澄的焦糖布丁送入口中,甜蜜的味道充滿口腔,令你的心情也愉悅起來。
室內(nèi)很安靜,你和埃弗里特就這樣各自占據(jù)辦公桌的一半,一個專心的吃著東西,一個默默的看著文件,竟有一絲意外的和諧。
埃弗里特握著手里的文件,已經(jīng)好久沒翻過一頁了,他現(xiàn)在有些惱怒alpha過于敏銳的聽力,不顧他意愿地將你發(fā)出的所以聲音捕捉入耳。
銀勺碰到餐盤的聲音,細細咀嚼的聲音,你因為滿足而發(fā)出的輕嗯聲……這些細碎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邊,分去了他的所以心神,抓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對了,你就是來報復(fù)他的,埃弗里特想到。
“你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你的聲音突然響起,沉浸在自己心緒中的埃弗里特被你嚇了一跳,沉著臉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看著他難看的臉色,你手撐著下頜,笑盈盈地說道:“因為你看那一頁看了很久!
埃弗里特眉眼壓得更低了,他臉部輪廓硬挺深邃,這樣時很有幾分威懾力,但你現(xiàn)在奇跡般的竟然不太怕他。
可能是這暖黃的光線削減了他的冷漠,也可能是他無意中對你表現(xiàn)出的縱容。
“和你無關(guān)!卑8ダ锾胤畔率种械奈募,不耐煩道。
他還是這么嚴厲,但你向來是很會得寸進尺的。
飽腹后的你懶洋洋窩進柔軟的椅背中,微瞇著眼看他,像一只慵懶的貓。
“我們要在一起待一晚上嗎?”你問道。
“你可以走!卑8ダ锾仡^也不抬地說道。
“你在趕我走嗎?”你故作委屈地說道。
他不說話了,側(cè)臉在光影中很沉默,他明明藏了很多冷嘲熱諷的話,在此刻你的虛情假意下卻全然沒有了用武之地。
真有意思,你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很奇怪。”你毫不猶豫地點出來,眼神里含著打趣:“你之前不是這樣對我的!
“難道我們上床了嗎?”你開玩笑道。
埃弗里特的眼眸忽然沉沉看過來,里面暗流涌動,藏著你看不清的情愫和風(fēng)暴,看得你心頭不由得一跳,嘴角的笑容也僵掉了。
“不會吧……”
瞥見你僵掉的笑容,埃弗里特這才悠悠轉(zhuǎn)過頭去:“你很有想象力!
在他轉(zhuǎn)過去的時候你不由得松了口氣,幸好事情沒有朝更復(fù)雜的方向發(fā)展。
“現(xiàn)在凌晨一點,你還可以睡一覺,明早我會派車送你回去!
然后埃弗里特便拿起桌上的文件再度看了起來,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就在這兒?”你有些不敢相信,但現(xiàn)在又不敢亂說話。
“我很忙,塞倫勒小姐!卑8ダ锾乜聪蚰,那雙情緒涌動的眼眸此刻徹底沉寂下去,像窗外無盡的深夜:“所以我不會打擾你,希望你也不要來打擾我!
他當(dāng)然要留下來,不然他那死性不改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冒出來,做出些出格的事來。
埃弗里特以這樣的理由說服著自己。
他這樣一番話使得你好像成了什么有著不明心思的壞人,你暗暗撇了撇嘴,站起身來朝隔板后的臥室走去。
快要進去時,你又回過頭來看了埃弗里特一眼,他低著頭坐在光源下,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晚安!蹦爿p聲說道。
你說話的聲音很輕,你覺得他肯定沒有聽到,轉(zhuǎn)頭便走進了臥室。
經(jīng)過了漫長的沉寂后,埃弗里特才抬起眼睫,看向那層隔欄低聲說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