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另有隱情的暴露
在那之后泉眾二沒有再敢把多余的目光放到諸伏景光的身上, 他一路上都板著個臉,擺出一副要認真開車的摸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絕再繼續交談的氣息。
諸伏景光完全被泉眾二這種欲掩彌彰的表現取悅到了, 他單手托著下巴,彎著眼笑了笑,將腦袋轉到一邊, 貼心的沒有再說出一些容易讓這位心軟前輩害羞的話來,而是選擇欣賞起了車窗的風景。
洋洋灑灑的雪隨著沉默飄揚了一路, 車輛終于離開了寂靜的環境, 屬于城市的燈火和來往的人群出現在周圍, 泉眾二下意識的往警視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猶豫的開過。
按照之前給出的路線,泉眾二將車開到了郊區附近才停下來。
“到這里就要下車步行了。”諸伏景光解開安全帶,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很明顯的,對方并不是第一次到這里。
“這附近的安全屋是我和zero兩人自己準備的。”諸伏景光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四肢,一邊對泉眾二解釋道:“除了我和zero兩個人之外, 誰也不清楚這里的存在。”
“哦?”泉眾二聞言挑了下眉, 微微側臉看向諸伏景光, 他感覺對方的話中似乎意有所指。
“說是過于謹慎也好, ”諸伏景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的說法還是稍顯含蓄委婉。
“其實對于警方有組織臥底這件事情,我和zero一直都有所察覺, 但以我們能夠獲得組織信息的資格也是知道一些被組織收買或安插到基層、地位并不高的臥底資料。”
“其中真正能夠做出決策引起動蕩的棋子,被組織深深的埋在難以察覺的地方,我們的上層并不是一條心,不是能夠完全信賴的存在雖然這樣說起來似乎有些大逆不道?”諸伏景光被自己的這個形容弄笑了, 他彎著眼,對上泉眾二那雙有些愣住的淺金色眼睛。
淺色的眼瞳中映出自己的摸樣,這種被全身心集中注視著的行為,讓諸伏景光的語氣稍顯輕快的愉悅。
“但身為臥底就是這樣在鋼絲上起舞的危險生活,稍不謹慎,哪怕是細微的錯誤也會使鋼絲上的人墜入深淵所以,偶爾也要我們也要為自己準備其它的退路。”
“不過,要不是真希望不會有用到它的那一天。”諸伏景光說著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好像講了沒有用處的話,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說著真希望這樣的事情。”
“所以現在的話——”諸伏景光突然伸手拽著泉眾二的手腕將人往自己方向一扯,笑著張開懷抱接住步伐有些踉蹌的人。
“諸伏你?”泉眾二被諸伏景光突然起來的動作搞蒙了,他皺著眉,抬起就要質問對方。
“哦,實在抱歉,有弄疼你嗎?”諸伏景光稍微用力握著泉眾二的手腕,唇邊掛著笑意,口中說著不走心沒有絲毫誠意的道歉話。
“稍微原諒一下我吧,我只是想要再一次確認。”
“泉前輩。”諸伏景光用一只手捧起泉眾二的腦袋,用一種稍顯強硬的姿勢讓對方揚起頭來直視著自己。
當對方的額頭貼過來時,泉眾二的第一反應是諸伏景光果然是發燒了,在這個想法閃過腦海中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姿勢實在是過于靠近,遠遠的朝過了正常的社交談話距離,以至于自己的目光只能選擇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泉眾二對他們現在保持的這個動作感到不適,他能感覺得到,諸伏景光的大拇指正按在自己脖子的大動脈上,讓泉眾二生出一種下一秒就回被對方掐斷脖子的錯覺。
“還是我的什么行為讓你產生了誤會?”在問出第二句話后,泉眾二才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干啞,他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呼吸變的有些急促。
對方突然變得危險起來的氣息讓泉眾二心中警鈴大作,那種只有深刻浸染過黑暗里面,才能散發出來的冰涼尖銳的感覺,讓泉眾二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不自在,但對方之前頭頂顯示著的文字標簽告訴著泉眾二,諸伏景光絕對不存在紅跳黑的可能。
就在泉眾二胡思亂想之際,諸伏景光實在沒有憋住從唇間泄出一聲輕笑。
在那之后,諸伏景光身上包裹纏繞著的危險感覺如潮水般快速退去,對方語氣親昵,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本來捧著泉眾二臉頰的手轉而改成了虛虛的搭在了肩膀上。
“抱歉,泉前輩。”諸伏景光露出不太好意思,帶著歉意的語氣說道:“我只是想要再確認一次。”
“泉前輩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對吧?”
泉眾二沉默了一下,他伸手推開諸伏景光的肩膀,在對方乖巧又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生硬又帶著些惱怒情緒的“是”,清晰的傳到了諸伏景光的耳中。
“那真是太好了!”諸伏景光彎著眼笑了,然后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對方錯開了視線的動作。
諸伏景光哂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會造成什么后果,但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再一次確認,明明根本不可能有除了肯定之外的回答。
諸伏景光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和心理都不太正常,但是屬于臥底的多疑和警惕然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對方的親口承諾。
成為蘇格蘭生涯的那幾年,終究還是在屬于諸伏景光的人生紙張上留下了不可涂改的一筆色彩。
*
在兩人步行了十幾分鐘后,才來到了地址上所說的那個安全屋,隨著密碼的輸入,緊閉著的門被咔噠一聲打開了。
銀灰色的光從外面泄進,揚起的灰塵細屑在空氣中飛舞。
“進來吧,泉前輩。”諸伏景光側著身推開門,“本來這個地方只有zero和我兩個人知道的。”
諸伏景光再一次重復的說道,“現在你是第三個了。”
他在說著話時,是笑著的,他笑著和泉眾二分享這個秘密基地,笑著邀請泉眾二走進黑暗之中。
但就在兩人都進去將門關上后,一陣強勁的拳風迎面襲來,它錯開了泉眾二,直直的朝落后一步的諸伏景光襲去。
泉眾二錯愕的看著頂著文字標簽的黑影和諸伏景光纏打在一起,借著系統在黑暗中會發光極其醒目的文字標簽的存在,泉眾二看著他們從玄關一路打到了客廳,扭成一團。
欣賞了好一會發現已經沒有停下動作打算的兩人,泉眾二有些忍無可忍的伸手按下電源開關。
隨著啪嗒一聲,客廳的燈光被開啟,正玩打的不亦樂乎的兩人齊齊僵硬住動作,然后快速的分開。
“好久不見zero。”諸伏景光看了一眼自家幼馴染臉上的被自己揍出的痕跡,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
“瞧瞧這不是hiro嗎?”降谷零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物,然后對站著一旁的泉眾二點了點頭。
“初次見面啊,其實不應該這樣說的。”降谷零笑著對泉眾二伸出手,“可能您早就猜出了我的真實身份吧?”
“我是降谷零。”
“你好降谷君。”泉眾二愣了一下,在反應過來后連忙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
然后他左右看了看這對和設想中相逢場景不一樣,各站一旁的幼馴染,懷疑的瞇了瞇眼,一個猜測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降谷君,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想請問一下。”泉眾二看了眼,突然縮小自己存在感的諸伏景光,眉心跳了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諸伏君的這次暴露是不是還有別的隱情?”
聽到這個問題,本來心情就不好的降谷零臉色更加的陰沉,他瞪了眼諸伏景光,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hiro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被組織懷疑,這次的身份暴露是他故意順勢為之。”
“諸伏景光你真是好樣的。”降谷零死死的盯著諸伏景光,但仔細看就能發現,灰紫色的眼瞳中帶著濕意。
“”泉眾二也被這個消息砸愣了,他看了看露出苦笑的諸伏景光,又看看降谷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好,說實在他也被諸伏景光大膽的行為震驚到了。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降谷零的沙啞,晦暗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如果你沒有逃出來會怎么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死,有沒有想過被留下來的我該怎么辦?”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呢?”降谷零看著欲言又止的諸伏景光狠狠地閉上眼,頭也不回的轉身進入其中一間房間里面。
隨著門被砰的一聲關上,諸伏景光也像失去力氣一般,蹲著身體,垂著頭,將臉深深的埋進手中。
“抱歉zero。”帶著些哽咽語調的道歉從諸伏景光的口中說出,看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諸伏景光,和緊閉著房門獨自生悶氣的降谷零,泉眾二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什么事呀?自己難道不是把人安全的送到降谷零手中后就能愉快的離開了嗎?看現在兩人僵硬的情況,自己恐怕還有留下來當一回知心哥哥。
泉眾二想著,真想給這兩個家伙一人邦邦兩拳,他深呼吸后長嘆了口氣,無論怎么想都不能放著不管,而且他自己也很好奇什么叫做這次身份暴露是順勢為之?
“諸、伏、君——”泉眾二簡直要被對方氣笑了,他咬著后牙槽,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他連拖帶拽的將縮成蘑菇的諸伏景光扯到了一看就打掃過的沙發上,掃了一眼被貼心放在一旁沙發桌前,一看就知道是為誰準備的醫療箱。
心情極差的嘖了一下。
“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泉眾二居高臨下的看著垂著腦袋的黑發男人,聲音冰冷,“但你現在最好一五一十的和我說清楚。”
“畢竟我們現在是同伙不是嗎?”
“我可不希望,我的同伴對我有所隱瞞。”
“你明白嗎?諸伏君?”
第122章 第 122 章 我只能依賴你了
泉眾二冷著臉先替諸伏景光將傷口處的藥換好, 他垂著眼看著諸伏景光低著頭露出一副逆來順受的安分摸樣,不禁發出一聲冷哼。
“說說看吧。”泉眾二雙手抱胸翹著腿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淺金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對面人臉上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 他嘴唇蠕動了一下,在看了眼泉眾二后嘆了口氣,雙手合攏放在膝蓋上, 聲音低聲的開始講述他最初的打算。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真的非常倒霉,一開始他被警視廳邀請參與臥底培訓, 其實是按照短期計劃來進行的。他一開始要臥底的組織目標根本就不是黑衣組織, 而是日本本土, 較為龐大扎根已久的老牌組織——泥慘會。
結果一通操作誤打誤撞的把自己送到了要臥底的敵對組織的范圍里,當時被槍指著腦袋,面對要么加入要么死的諸伏景光也就順勢的選擇了加入。
于是就這樣,原本計劃的短期任務, 直接變成了長期。
本來只是打算臥底幾個月拿到泥慘會違法證據就跑路的諸伏景光,就在這樣陰差陽錯的情況下臥底了一年又一年。
其實這樣還好,當臥底嘛, 在哪個組織臥底不是臥, 起碼在同一個組織里面遇到自己的幼馴染前, 諸伏景光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
結果在一次要配合的任務中, 諸伏景光認識了被組織看好的地下情報販子安室透, 看著那張和自己幼馴染張的一模一樣的臉,諸伏景光第一次覺得事情好像變的有些糟糕。
但好在當時兩人的演技都還算不錯, 互不相識,陌生人之間的警惕與冷漠的表現被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演的淋漓盡致。以致任何人,包括當時負責監視他們的組織成員都沒有起疑心,諸伏景光也就隨之松了一口氣。
但下一次讓諸伏景光感覺到事情要遭的情況, 是他的上司告訴他,因為隨著他臥底組織的改變,之前一直負責和他接頭的線人要換過一個。
“為什么突然做出這個決定?”諸伏景光下意識的皺了下眉,對上司的這個舉措提出質疑。
“這件事情并不是我決定的。”現在和諸伏景光聯系的上司,正是當時邀請諸伏景光參加警視廳臥底培訓的那一個。
“是上面突然要求的,說是為了更好的配合你的工作,畢竟現在的那位線人算不上太專業,主要是我們也沒有想到你能臥底到那邊去。”
“是這樣嗎?”諸伏景光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的用力,“那位您有那位新線人的資料嗎?”
“新分配的線人是上面直接指定的。”說著上司沉默了一會,“我并沒有關于那位線人的資料,之后一切相關的事情都會直接發給你。”
諸伏景光聽到后抿了抿唇,這一切在上司的解釋中好像再正常不過了,但諸伏景光在心底就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件事情總給他一種無法準確說出的刻意感,一定有什么違和的地方是他沒有想到的。
“好,我明白了。”諸伏景光沒有辦法拒絕,如果只有他的話還好,但自從在組織中遇到了降谷零,那種走在鋼絲上的感覺,讓諸伏景光警惕著任何風吹草動。
即使是邀請他進警視廳的上司,他也沒有辦法交出百分百的信任,他沒有把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懷疑對上司說,因為他不敢保證自己所說的任何一句話,會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抽絲剝繭的抓住把柄。
不出他的所料,在他傳達了自己已經取得代號的消息后,對方立馬有所動作,除了開始打聽自己的代號詳情外,似乎還想方設法想要和自己見一面。
因為諸伏景光的警惕,自從換了新線人后,諸伏景光就以自己現在臥底任務緊張敏感為理由拒絕了當面交換信息的傳遞方式,每一次往外傳出消息,諸伏景光都是讓對方到自己指定的地點,通過密碼或者暗號取到信息。
在接連幾次成功幾次通過早一步傳出消息讓組織利益受損后,對方毫不意外的急了。
甚至還直接找過自己的上司來打聽自己的真實消息,但這個要求被上司以打太極的方式拒絕了回去。
“光君。”因為自己最開始的時候有提到過自己的假名里有個光字,為了慎重,在那以后上司都是以光君稱呼自己,是綠川光的光,也是諸伏景光的光。
“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上司的聲音的前所未有的嚴肅,“你的警惕是沒有錯的,也許我們之中的一些人是真的已經出了問題。”
“怎么了?”諸伏景光心里一緊,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好一會才開口問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
“資料庫有被動過的痕跡,前一段時間系統捕捉到了不在申請內的查看痕跡,但在那一天用過資料庫查詢信息的人實在太多了,都是上面的人”
“只是幸好我把資料轉移了一下,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上司話說的優有些含糊不清,但諸伏景光清楚對方的意思,是在那一天使用過資料庫查詢信息的人職位和權力遠大于自己的上司,所以即使知道特意繞過系統想要查找那些臥底信息的人就混雜在里面,特沒有辦法和資格對他們進行詢問和檢查。
“到什么程度了?”諸伏景光聲音有些干啞。
“有松本警視、上條警視正、小田切警視長、諸星副總監”
一串令人頭大的警銜在上司的口中冒出,諸伏景光光是聽到就感到頭疼。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沉著聲,他似乎下了什么決心。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什么辦法,只要他沒有放棄查到我真實身份的打算,那么總有一天會得手的,等到那一天關于我的一切都會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們面前。”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到了自己所剩的唯一的親人,他的兄長,還有目前和他在同一個組織臥底自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降谷零。
如果他暴露的話,那么zero呢?他會不會有被自己牽到的風險,即使在他們臥底后,過去的痕跡都被清理過,但畢竟一個大活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二十幾年,誰敢保證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呢?
一但隨著自己身份暴露,被對方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兄長,還有zero的過去
只有的想法只是稍微再腦海中浮現,諸伏景光的心臟就已經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與其在擔驚受怕中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于是,一個瞞著降谷零,只有諸伏景光和他的上司兩個知曉的計劃,開始執行。
諸伏景光準備主動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以此來調出背后組織埋在警視廳的那顆棋子。
所以在這樣的準備下,一份被刪減過的資料被對方巧合的找到了。
“那么你已經知道了那個臥底是誰了嗎?”泉眾二聽完諸伏景光的敘述后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認命般的問道:“所以,你是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嗎?”
聽到泉眾二的話后,諸伏景光笑了,那是發自內心愉悅的笑容。
“我果然沒有選錯。”諸伏景光彎著眼,“我就知道泉前輩你肯定會幫我。”
“那份特意為了被發現的資料上做過手腳,一但有人查看就會在第一時間鎖定那人的權限賬號。”
“但這些還不足以落下判定,即使我們有了他繞過系統查看秘密資料的證據,但還不足以讓對方訂死在十字架上。”
眼尾上挑的藍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泉眾二,一種鎖定了獵物,危險冰涼但又稍帶著些傲慢的神態出現在諸伏景光的臉上。
“如果可以,我想要反利用他來對付組織。”
泉眾二眼神怪異的看了諸伏景光一眼,在思考了一會后他明白了對方沒有說出口的話,但也只是稍微的有些驚訝,畢竟諸伏景光先前在他面前一直都表現更為溫和,他是指對比現在來。
諸伏景光在他面前幾乎沒有泄露過關于黑暗的一面,即使是之前那些強硬讓泉眾二感到危險的動作,但也只有這一次,泉眾二才從諸伏景光的身上感受到一絲冰冷的殺意。
那種只屬于手上真正的沾染過鮮血的人才能散發出來的。
“我知道了,但這件事情還得再計劃一下。”泉眾二扶著額頭,似乎已經看到了之后加班的未來。
“這個當然,畢竟還要讓蘇格蘭躲一會,這種完全超出對方意料之外的事情,在焦慮和不安中才能露出更多的馬腳。”
“而只要操作得當組織也會對他產生懷疑。”
“原來是這樣。”泉眾二點了點頭,他變了個姿勢,身體微微向前傾,淺色的眼睛仿佛有著看透人心的魔力。
他說:“那么諸伏君?你有沒有想過在身份暴露后怎么辦?在你先前并不知道萊伊是fbi的前提下,你是怎么準備逃亡計劃的呢?”
諸伏景光愣了,他看了看泉眾二,垂著眼,不太敢直視那雙過分明澈的眼睛。
“在那一次對方翻看資料庫無果后,沉寂了一段時間,就在那段時間我才想出了這個計劃,但到底要如何保證在有人察覺到警視廳內有臥底后,能夠繼續追查下去,而這個人又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呢?”
“在組織收到雪山古堡的邀請后我知道機會來了。”
“你早就知道我會去?”泉眾二揚了下眉毛,很快就捋順了對方的思路。
“你”到底為什么會對我這么清楚和信任。
泉眾二本來想問這個問題的,但他剛張了張嘴卻又覺得這個問題放到現在實在沒有什么意義。諸伏景光早就知道他也收到邀請,甚至知道自己也一直追查著有關黑衣組織的事情,所以當警視廳派出去的人因為內部有組織臥底而暴露身份甚至死亡這件事情,一但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到時只要把警視廳有臥底的信息傳給自己,在諸伏景光暴露后,唯一知道計劃的上司也會找到自己這個有關人員,順理成章的達成合作。
“所以你真的是——”泉眾二看著諸伏景光突然失聲,他只感覺喉嚨發緊,腦袋都因為突然接受了一堆事情有些發脹。
所以你當時是抱著殉職的決心來參加這次邀請的嗎?
泉眾二沒有問出口,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已經心知肚明,更何況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這對幼馴染正在冷戰中,自己也沒有必要讓兩人的關系再進一步的惡化。
“對了。”諸伏景光笑了笑,“泉前輩你今天一整天還沒有正經的吃過東西吧?”
諸伏景光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降谷零緊閉著的房門,露出一絲苦笑,但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zero應該有在冰箱里面準備食材。”說著諸伏景光就擼起袖子一副要準備下廚的打算。
“等等你的傷口。”
“這點程度不礙事的。”諸伏景光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目露歉意的看著泉眾二,聲音放低,表情帶著懇求。
“我想zero現在一定不想看見我,畢竟我瞞著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所以能拜托泉前輩幫我去看看zero的情況嗎?”
“我覺得他的狀態有點不對。”諸伏景光說著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剛剛在和降谷零交手中,他明顯的感覺到幼馴染過于壓抑和痛苦的表情,而造成這樣的原因
諸伏景光閉了下眼。
“所以拜托你了泉前輩,我現在只能依賴你了,請幫幫我吧。”
第123章 第 123 章 他不敢詢問
泉眾二站在房門前, 他沉默了一會,抬起手輕輕的敲了三下,并沒有得到回應。
“降谷君?”泉眾二又敲了一遍, 他輕聲詢問著對方,“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依舊得到的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泉眾二不相信在房間里面的降谷零沒有聽到剛剛他和諸伏景光的談話,或許早在知道諸伏景光是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 降谷零就已經把事情的緣由調查的一清二楚。
但說到底,這件事情是諸伏景光做的不太對, 即使他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同為臥底的友人, 但泉眾二輕嘆了口氣, 一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留意里面的聲音,一邊則用手握住了門把手,再一次朝里面的問重復詢問:“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如果降谷君你不回答的話, 我就當你同意了。”說完泉眾二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門把手,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
在經過了短暫的一段沉默了,泉眾二終于捕捉到了從房間里面, 隔著木門傳來的一聲帶著悶悶音調的嗯。
“門沒有鎖, ”降谷零接著說道, “直接進來就好。”
在聽到降谷零的話后, 泉眾二小弧度的揚了下眉。
看來對方生氣的態度也沒有他想象中的強硬, 在表示拒絕交談后把自己關起來,明明表露出一副短時間內不想再搭理幼馴染的態度, 但偏偏卻沒有將房門上鎖,只要有人稍微轉動一下門把,就能輕而易舉的進來。
所以,降谷零是在等待著諸伏景光自己前來和他認真說清楚道歉的吧?
但諸伏景光卻偏偏把這個事情拜托給他, 自己卻轉身鉆進了廚房里,這樣做不是變的更麻煩了嗎?
泉眾人不相信身為對方幼馴染的諸伏景光會不了解降谷零舉動里面的意思,他把查看降谷零狀態這件事情交個自己,無非是沒有想好該怎么面對,已經知道自己被欺瞞了的幼馴染。
或許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降谷零這種看似要冷戰,實則已經先退讓一步的做法,才讓本來就對隱瞞著幼馴染這件大事而愧疚的諸伏景光更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是因為降谷零擺出的這種先一步原諒你的態度,才讓本該來推開這扇門的諸伏景光起了退縮的心態。
‘到底該怎么說你們這對幼馴染好呢?’
泉眾二在分析完兩人的心理想法后重重的嘆了口氣,也正是因為能過理解雙方互相想要保護對方的想法,所以泉眾二才無法對兩人現在產生的隔閡置之不理。
不過現在看了,也許并不能算的上是隔閡這么嚴重,只是大家都在鬧別扭罷了。
*
“降谷君,我進來了。”泉眾二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門。
房間里面的布置極其簡潔,除了桌子和床之外幾乎沒有多余的生活用品。
桌子平放在窗戶前,深色的窗簾幾乎將外面的光線全部遮住,只在中間的位置留下半指寬大小的縫隙,任由銀灰色,模糊帶著涼意的一縷夜光落在桌上。
降谷零就坐在床邊,他低垂著腦袋,一副死氣沉沉的摸樣,顏色漂亮的金色頭發在昏暗的環境中也變得暗沉了起來,讓人不禁聯想到堆積連綿在天空的積雨云一樣,蓄意醞釀著一場滂沱大雨。
泉眾二反手將門關上,他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構思著語言。他其實并不擅長安慰人,也沒有多少安慰他人的經驗,很多的時候,泉眾二只覺得自己只會像復讀機一樣簡單的附和。
所以
“你還好嗎?降谷君?”泉眾二走前幾步,拉過桌前的椅子,在降谷零的對面坐下。
他看著降谷零仍舊一副低頭不語的摸樣也沒有在意,只是自顧自的扯起話題往下說。
“聽到來敲門的人不是諸伏君會感到失望嗎?”泉眾二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彎下腰,腦袋湊前。
“還是說,因為來的人是我,所以連交談的欲望也沒有嗎?”泉眾二看著因為降谷零的動作而垂落著,遮住對方此刻表情的金色頭發,思考了一下,伸手將它們拂開。
一雙帶著復雜情緒的灰紫色眼睛出現在泉眾二的面前。
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猛的向后仰去,和微微睜大的眼睛,泉眾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發出了一聲輕笑。
“降谷君?”泉眾二有些疑惑的看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退到床尾,離他有大半米距離的降谷零,眨了眨眼,語氣有些遲疑的問道:“你這是?”
“抱歉。”降谷零在愣了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他定定的看著坐在他面前椅子上的泉眾二,好一會才從某種回憶中掙扎出來,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的時候,剛剛曾出現過的短暫的茫然和錯愕,已經消失不見了。
“泉前輩你”降谷零盯著泉眾二,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在泉眾二一頭霧水想要問對方所說的還不是時候是什么意思時,降谷零突然從床邊站起,他走到泉眾二面前,半垂著眼,看著仰著頭表情疑惑的泉眾二,驀然的露出一個笑容。
紫灰色的下垂眼,眼型和萩原研二的有些相像,但比起萩原的來講,降谷零的眼型會更為的稍圓一些,所以總體給人的觀感,也會讓主人看起來年紀更為年輕。
“怎么?”泉眾二緩慢的眨了下眼,其實臥室里面沒有開燈的光線多于他來說還是稍微有些看的不是太清晰,所以仰著頭看著俯視著自己的降谷零時,就很好從錯過了對方眼中的審視、晦澀、愧疚的復雜情緒。
“雖然有些冒昧了,”降谷零伸手出輕輕的搭在泉眾二的肩膀上,語氣和表情都極為的認真。
“可以給我抱一下嗎?”
“誒???”
*
光線模糊的環境下泉眾二瞇著眼,現在這個姿勢他只能看到降谷零的頭頂,他皺著眉坐在床邊,一只手支撐在身后,抬起另一種還能自由活動的手,抓著降谷零后腦勺的頭發,微微用力向后扯,語氣有些惱羞和不滿。
“降谷君,你到底在做什么——”
“啊,抱歉泉前輩,”降谷零在感受到腦袋上傳來的輕微的拉扯疼痛后頓了一下,口中雖然說著態度誠懇的道歉,但手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要停頓下來的意思。
“麻煩請稍微再忍耐一下。”降谷零將下巴擱在泉眾二的肩膀上,他一只手從對方的腋下穿過按著背部將人固定在自己懷抱中的范圍,另一只手則在泉眾二大衣的外套里面,按照著順序,從差不多尾骨的地方一點點順著脊椎往上摸索著。
手指每向上一點便要停頓一下,即使隔著衣服,明明知道是錯覺,但泉眾二還是感覺自己能感受到從脊骨處傳來的另一個人的溫度。
特別是降谷零好像為了確認什么,時不時的還會反復按壓摩挲一下,這種讓泉眾二全身上下都炸起來的動作,簡直要命。
“降、谷、零。”泉眾二滿臉通紅,急的都沒有用敬語了,他咬牙切齒的叫出對方的名字,但沉浸在自己思緒里面的降谷零對此完全沒有反應。
對方還煞有其事的用一種專業人的口吻點評道:“1、25腰椎上來就是胸椎,胸椎的話一共有12塊看起來都非常的完整健康。”
泉眾二聽到這番話后,當下就被氣笑了,他松開拽著降谷零頭發的手,將胳膊往胸前一橫,將對方擱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腦袋推遠。
“降谷君,”泉眾二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眉眼中都帶著些怒意,“你不覺的你動作太過分了嗎?你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是x騷擾的行為嗎?”
聽到泉眾二的話,降谷零愣了一下,可能泉眾二自己并沒有這種意識,但在降谷零的眼中,對方本來因為淺色瞳色就顯的明澈的眼睛,因為染上怒意的樣子變得更加的明亮,而因為情緒激動惱羞而通紅的臉龐更是讓這份明亮的灼熱變得有些波粼瀲滟。
不同于上一世記憶里所浮現的奄奄一息和暗淡,此刻在他面前的泉眾二無疑是生動而真實,是可以觸碰摸得著的光芒,即使靠近也不會被灼燒,不用擔心被拒絕,就像現在一樣。
明明面對不熟悉的自己提出想要擁抱的要求,在驚訝之后卻還是答應了,簡直也太不設防備了,這樣可不行呀。
降谷零略有些擔憂的想,下一秒就得到了,因為被無視而變的加倍惱羞后,來自泉眾二的大力肘擊。
泉眾二從床上站起,冷著臉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垂著眼看著因為疼痛而捂著腹部彎下腰的降谷零,在發出嘲諷的一聲冷哼后,選擇直接繞開。
從廚房端著三明治出來的諸伏景光一抬眼就看到了架勢怒氣沖沖走來的泉眾二,對方在路過自己的時候發出一聲冷笑,然后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腦袋揍了一拳。
并且將除了被自己端在手中的兩個三明治以外的剩余三明治,通通打包了,然后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安全屋。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等等,泉前輩——”諸伏景光端著兩個三明治就追了出去,走到門口只看到對方提著打包好的三明治對自己揮手道別,示意之后再聯系的背影。
一瞬間發生的事件,簡直快的像一陣刮過的龍卷風般,諸伏景光完全沒有弄懂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zero你?”諸伏景光聽到身后的動靜回過頭,就看到自己的幼馴染捂著腹部,一臉吃痛的從臥室走出。
“泉前輩離開了?”降谷零看著打開的安全屋的門,露出一絲帶著苦澀的笑意,“完全不讓人意外”
“怎么怎么就這樣離開了?”諸伏景光一臉摸不著頭腦,但他能肯定這絕對和自己的幼馴染有關。
“不用擔心hiro,剛剛風見聯系了我,他會把泉前輩安全送回去,至于你們開來的那輛車的痕跡也已經處理好了。”
降谷零揉著疼痛感仍然沒有消失的部位,不禁感嘆泉眾二剛剛那一下還真是用了十足的力氣,不過他也完全沒有怨言,畢竟是他先做出那樣出格的舉動。
雖然知道這樣的行為似乎會讓自己的風評在對方的心里變的奇怪,但降谷零還是想要確認一下,眼前的這個泉眾二是否真實安然無事,想到上一世在倉庫時候被琴酒審問折磨打斷了脊骨的泉眾二,以及自己親手將對方尸體沉浸海中的場景
總之他已經回到了過去,現在一切都來的及。
所以的一切和上一輩子都已經不一樣了,萩原和松田他們都還活著,hiro他也在身份暴露之后完好的活了下來。
降谷零無法忽視這被改變了的命運,只要稍微結合腦袋里多出的記憶一想,很快就能找到問題的關鍵原因。
泉眾二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有著是一世的記憶?
降谷零不敢問。
他不敢詢問對方是否會怨恨當初在倉庫,看著他被琴酒折磨卻沒有辦法救下他的自己。
第124章 第 124 章 歡迎回來
雪不停地從夜空中飄落, 車前的擋風玻璃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
風見裕也坐在白色本田的駕駛位上,因為車內暖氣開的很足的原因,即使不穿厚外套也不會感覺到寒冷, 他啟動了雨刷將堆積有一會的落雪從車窗上掃去,百無聊賴的四周張望,試圖從夜色的街道上找到他等待的人影。
“風見君?”泉眾二在找到剛剛信息里面說來接他的那輛車時, 風見裕也扭著頭不斷往后查看的什么,他在副駕的車窗邊叫了幾聲對方也沒有聽到, 于是干脆稍微用了點力, 伸手敲了幾下玻璃窗。
只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猛得轉過頭, 力氣速度快到讓泉眾二不禁為對方的脖子擔心。
“泉泉警部。”風見裕也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張望著找了好一會的人,到底是什么時候突然出現在旁邊的車窗旁的。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風見裕也注意到泉眾二身上落著細細的雪,他趕忙將車門鎖打開, 好讓對方上來。
“晚上好,風見君。”泉眾二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朝一旁的風見裕也打著招呼, “剛剛是我嚇到你了嗎?”
“不, 沒有的事。”風見裕也有些局促的搖了搖頭, 他看了一眼泉眾二下意識的問到:“那泉警部我現在是送你回警察宿舍嗎?”
“啊, 不。”泉眾二彎著眼笑了下, 他伸手將耳邊的碎發往耳后挽。“我還不打算回警視廳那邊,麻煩風見君你送我去另一個地方吧。”
說完, 泉眾二報出一個地址。
風見裕也聽到后,思考了幾秒,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地址好像是距離警視廳有差不多二十幾分鐘路程的公寓區。
不過風見裕也對于泉眾二并不打算回到警察宿舍這件事情沒有怎么在意, 他的工作只是負責將對方安全送回,順便處理掉泉眾二他們回來時開的那輛車和沿途監控,至于其它的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圍內。
在確定好目的地,風見裕也就啟動了車輛,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表露出想要交談的想法,畢竟說到底兩人之間相處同一空間多少都有些尷尬。要知道以前幾乎每一次泉眾二和代表公安的風見裕也見面,幾乎都是針鋒相對的場景,像這種在公安掛名確認合作后的和諧相處場面真的是少之又少。
“泉警部到了。”風見裕也將車停好后,開口提醒著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的泉眾二。
泉眾二睜開眼,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和疲憊,但很快就恢復了清明。
“原來已經到了嗎?”泉眾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好像有點累,風見君真的非常感謝你送我過來。”
“不介意的話,這個請收下吧。”
說著泉眾二從紙袋里面掏出一個包裹好的三明治遞到了風見裕也的面前。
“等一下還要繼續工作吧?”泉眾二對著有些愣神的風見裕也笑了笑,“這是剛剛做好的,應該還沒有涼,填飽肚子后再工作也來得及的吧?”
“不我”風見裕也擺了擺手,其實想要說自己不餓的,但是屬于三明治香甜的味道像是透過了包裝直直的往鼻子里面鉆。
風見裕也看著被裹挾在吐司中間的火腿和翠綠色的生菜,夾在其中的美乃滋醬大概是因為車內暖氣的原因已經有了化開,大概已經滲透了吐司,只要一口咬下去,就能吃到甜而不膩味道香醇的美乃滋,然后就是帶著油光咸潤的火腿,再往下就是脆口的生菜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就已經令人食指大動了。
“咕——”不大不小的一聲肚子饑餓的抱怨清晰的傳到了兩人的耳中,讓泉眾二和風見裕也同時都愣了一下。
風見裕也在意識到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喚后,神色尷尬的捂著,但這實在不能怪他,因為工作原因,晚飯只是便利飯團加上熱咖啡急匆匆得吃完,這樣雖然快速但根本頂不了多久。
“看來是及時雨了。”泉眾二輕聲笑了笑,沒有再給風見裕也拒絕的幾乎,直接被三明治塞到了對方手中,甚至連道謝都不讓對方說出口,砰的一聲直接將車門關上,在揮了揮手后直接轉身離開。
這一系列舉動讓在錯愕之后,反應過來的風見裕也一臉感動。
*
公寓里燈火明亮,萩原研二正拿著一本雜志癱坐在沙發上,一邊走神一邊時不時的翻幾頁雜志,但只要有人在旁邊就能發現這本雜志已經來來回回被萩原研二反復的翻了好幾遍了,有的頁面已經捏出了折痕。
松田陣平則是盤腿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一臉煩躁的看著眼前的模型,有些不耐地發出一聲嘖。
他伸手撓了撓自己蓬松的卷發,語氣帶著抱怨的朝萩原研二控訴:“hagi,你能不能不要再翻你的那本雜志了,反正你也個字也沒有看進去,聲音吵到我的大腦了。”
“誒——”萩原研二將雜志攤開放在大腿上,發出長長的一聲語氣不明的音調。
“小陣平你可不要把自己的原因怪到我身上呀。”說著萩原研二挑了下眉,伸手指著松田陣平面前模型的某一處,故意用一種挑釁的語氣的怪氣說道:“你看小陣平,這里可是又錯了哦,你不覺是你今天的錯誤概率實在是太多了嗎?”
“要你管?”松田陣平捏著一枚零件挑釁的看了回去,“剛剛到底是誰像一只焦慮憂郁的狗狗一樣圍著沙發繞圈圈的?”
“哦?”萩原研二陰陽怪氣的發出一個上揚的音調,笑著反問:“那么像一只脾氣糟糕的貓咪一點就炸的家伙又是誰呢?”
“你這家伙”松田陣平額頭崩出青筋,握緊拳頭剛站起就看見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沙發上竄到了沙發后面,正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
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盯著自己提防的樣子差點要被氣笑了。
"禁止暴力。"萩原研二雙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叉,“況且我又沒有說錯,你看這不是嗎?明明研二醬只是實話實說,但小陣平竟然就想揍hagi了。”
“誰說我要揍你了?”松田陣平好笑的挑了一下眉,然后面無表情的繞后萩原研二從房間取出了已經充滿電的手機。
“別自作多情了。”松田陣平發出一聲嗤笑,“我只是想站起身看看有沒有新消息而已。”
“什么嘛——”萩原研二拉長這尾音,抱怨的坐了回去,“真是壞心眼,所以剛剛只是想嚇唬我。”
“難道我是那種會動不動就揍人的家伙嗎?”松田陣平垂著眼查看著郵箱,完全無視掉從對面投來的幽怨眼神。
“啊,好過分——”萩原研二躺倒在沙發上,將臉埋進一旁放著的抱枕上,半長的頭發隨著對方的動作滑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漂亮純粹的紫色眼睛從發間的縫隙露出,在燈光的落下的陰影下好像染上了幾分陰郁,任誰都能看的出來此刻萩原研二低落的心情。
“安靜,我可不想明天被投訴擾民。”在查看完沒有新的郵件后,松田陣平下意識的點進了通訊錄,目光落到了那串熟悉的號碼上幾秒,手指在撥通鍵上猶豫了幾秒后最后還是選擇放棄。
自從那通確認對方安全后的電話后,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直在等待,能夠收到泉眾二新的消息。
雖然嘴上說的等著對方回來,但想要立刻和對方見面的心情卻像漲潮時候的海水一樣,越漫越多,根本無法遏制。
松田陣平盯著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好一會,才從那種仿佛被海水裹挾著般,不斷下墜無法掙扎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萩原研二還在躺尸一般把臉埋進抱枕里面,小聲的嘟囔著什么。
“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萩原研二翻了個面,刺眼的燈光讓他不自覺的瞇了下眼,他看了眼沉默著如同石像一般的松田陣平輕輕的嘆了口氣。
就在兩人重新陷入沉默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的門鈴聲將兩人重新喚醒。
“喂,不是吧?”萩原研二從沙發上坐起,“該不是真的有鄰居來投訴擾民了吧?”
“雖然你是挺吵的,但我們租的房子的隔音應該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吧”松田陣平皺著眉從沙發上站起,順手把還賴在沙發的萩原研二提溜著拽了起來。
“如果真是的來投訴的鄰居,你這造成麻煩的家伙可要給我好好處理。”松田陣平一點都不擅應付人際來往,所以一般一但有什么需要交涉的事情都是萩原研二去做。
“知道了,知道了。”萩原研二掙扎著點了點頭,“放手啦小陣平,你拽到我的頭發了。”
從松田魔爪下把自己的頭發拯救出來的萩原研二有些無奈的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亂的家居服,他嘆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了微笑,心里卻漫不經心的想著,真希望被他們不小心打擾到的鄰居是個好說話的人,等會該說什么道歉話才好一些呢?
“你好!”萩原研二揚起爽朗的笑容推開門,但在門外站著的人卻完全不是他預想中被打擾到的鄰居,而是
“泉前輩?”萩原研二愣愣的看著那雙淺金色眼睛正帶著熟悉笑意,目光盈盈的看著他的泉眾二。
出乎意料,朝思暮想的人如同魔法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像是被巨大的禮花炸了一臉而徹底懵掉一般,萩原研二張了張嘴,突然失聲。
“hagi怎么了?”聽到外面突然沒有絲毫動靜的松田陣平感覺不對,他頂著一頭有點亂糟糟的卷發,疑惑的從里面走出,卻在看到門外站著的泉眾二后直接當機。
“泉泉前輩。”松田陣平愣了幾秒后立馬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和驚喜在他的臉上糅雜成一個有些奇怪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里帶著莫大的喜悅,他快步上前,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泉眾二確認真實性,但不知道為什么猶豫了好幾下卻又想縮回。
“是我。”泉眾二伸出手,趕在松田陣平縮回手之前將其抓住,從松田陣平身后照成來的燈光在泉眾二臉頰邊緣輕柔的落下了柔和模糊的界限,淺色的眼睛即使在夜晚的時候也依舊明亮的令人心動,就僅僅是被注視著就已經滿足的像整一個人都陷入云端之中了。
“晚上好兩位,”泉眾二笑著舉起了另一只手拿著的那袋三明治,在兩人面前晃了晃,“雖然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吃了晚飯了,但我想你們應該不介意再和我一起吃個夜宵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萩原研二終于從這突如其來的重逢中回過神來,他現在高興的想要下樓跑上幾圈,但他當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情。
有什么比現在這一刻更重要的呢?
萩原研二上前一步,懷抱著某種失而復得的心態,將泉眾二整一個人都抱入懷中,他將臉輕輕的貼著泉眾二的頭發,聲音低沉仿佛嘆息般說道:“歡迎回來,泉前輩。”
第125章 第 125 章 留下來吧
“好像在做夢一樣。”
萩原研二捧著還帶著余溫的三明治, 表情有些恍惚的坐在沙發上,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對面的泉眾二,連眨眼的瞬間都舍不得。
“真的有這樣夸張嗎?
屋子里頭的暖氣開的充足, 泉眾二在進來之后就把外套脫下,現在的他只穿著一件淺棕色的高領毛衣,袖子往上挽起, 露出一截白皙光潔的手腕。
“真的。”萩原研二點了點頭,他的目光落在那截露出的手腕上幾秒, 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移開, 而后對著泉眾二揚起一個笑容。
“本來剛剛還想著泉前輩你到底什么時候才回來結果現在就像是愿望被路過的神明大人實現了一樣。”
泉眾二聞言笑了笑, 他彎著眉眼,心情從里到外都透露著輕松之意,目光溫和而悠長。
他說:“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一遍,但還是想當著面在說一次更正式。”
“抱歉研二, 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道歉,卻讓萩原研二本來已經平穩的情緒再次沒繃住,他低垂著眼, 看著捧在手中的三明治, 視線突然變的有些模糊, 纖長的眼睫輕顫了幾下, 被遮掩著的紫色眼睛中藏著讓人看不清楚的情緒。
“真是的。”萩原研二聲音帶上了些哽咽, 他別過頭,似乎不愿意讓泉眾二看到他此時狼狽的表情。
“所以說泉前輩真的是非常過分。”萩原研二抿著唇翻來覆去的譴責也只是用過分而已, 因為再重一點的用詞,他都不愿意對眼前的人說出口。
萩原感覺鼻子一酸,他眨了眨眼,試圖吧眼眶中要流下的眼淚眨回去, 明明一貫故作可憐撒嬌的他,但在這個時候突然不想讓泉眾二看到他哭泣的難看表情。
聽到萩原研二略帶哭腔的泉眾二在愣了幾秒后,瞬間有點慌亂,看著萩原研二一副強忍著委屈不說的摸樣,泉眾二的心臟更是軟的一塌糊涂,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萩原研二本來只是長到脖頸處的發尾,現在最長的那一縷竟然已經快要長到鎖骨處了。
直到看到變化的頭發長度的泉眾二這才反應過來,對于他,對于松田陣平來說只是相隔了一天多沒有見面而已,但對于萩原研二來說,他們已經快要超過一個星期沒有正式的見過一面了,本來在只能通過信息了解無聊,懷著滿心期待的細數著回來的日子,卻突然接到他失蹤遇險的消息
"研二。"
泉眾二又叫了一聲,他站起身繞過隔著他們中間的矮桌,走到了萩原研二面前,在輕聲的嘆了口氣后,伸手摸了摸萩原研二的腦袋。
順著柔軟的發絲,輕輕的,一下接著一下的撫摸著。
萩原研二頭發的手感很好,一上手后就知道是在平時有精心護理過的那種。
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指在萩原的發絲見穿過,泉眾二低垂著眼睛,他語氣溫和的喊著對方的名字。
“研二研二醬,是我不好,是我太過分。”泉眾二這個時候的語氣更像是哄小孩子一樣,他溫柔的觸碰了一下萩原研二的臉,動作極輕的用指腹擦去了萩原眼尾溢出的眼淚。
“是我讓你擔心了,都是我得錯。”
“”萩原研二沒有說話,他繃緊著表情,在過長的頭發下是被遮掩著的有些發紅發燙的耳朵。
直到看到泉眾二有要繼續用哄小朋友的口吻繼續說下去的趨勢后,萩原研二才有些惱羞的喊了一句:“泉前輩,你這到底是想要道歉還是想要捉弄我?”
“啊,不好意思。”泉眾二依舊是那副笑著的表情,只是嘴巴里面說出的話不是那么的讓萩原研二高興。
“研二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是兩則都有的可能性呢?”
“泉前輩——”萩原研二瞪大著眼,漂亮的紫色眼睛里面滿是不可置信和控訴。
“啊,實在抱歉。”雖然泉眾二知道自己笑著說道歉話的表情實在沒有什么說服力,但看著萩原這幅可愛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微笑。
果然和在逗弄過狗狗后心情是真的會變好。
“因為研二你的反應實在是太有趣了,所以一下子沒有忍住。”
然后在說出這句話后的下一秒,成功被氣到的萩原研二直接選擇背對著泉眾二轉過身去,盤腿坐在沙發上。
*
等松田陣平端著三杯熱好的牛奶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對面沙發上笑的樂不可支的泉眾二,和把自己縮在沙發一邊,背對著光,一臉兇狠表情大口大口咬著三明治的萩原研二。
“這是什么了?”松田陣平走到泉眾二身邊坐下,他將托盤中的其中一杯熱牛奶遞給了泉眾二,揚了下眉,語氣有些好奇:“hagi那家伙怎么一副想要咬人的表情?”
“那么他想咬的人大概是我吧?”泉眾二說著又笑了起來,在笑的有些累了后,直接向后一倒整一個人都栽進了沙發中,然后一伸手,以一種蠻狠霸道的姿勢搶過了松田陣平身旁的抱枕。
松田陣平:“”
"先別睡。\"松田陣平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表情,他伸手推了推泉眾二的肩膀,但在看到癱在沙發上的人閉著眼露出一副疲憊的表情后,手下的力道又不禁的輕了幾分。
“先把三明治和牛奶吃了。”松田陣平放輕聲音,語氣里帶著誘哄的味道:“然后去沖個熱水澡,再來好好舒服的睡一覺。”
“在這?”泉眾二半瞇著眼睜開,一但放松下來,一股困倦之意就順著呼吸爬滿全身,特別是在這樣安心又暖洋洋的環境中,泉眾二甚至感覺直接一秒入睡也不是問題。
“你還想去哪里?”松田陣平反問道,他在說這話時,眉毛微微向上揚起,從臉上的表情來解讀,似乎覺得泉眾二留在這里過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另一邊聽到兩人談話的萩原研二也轉過頭來,只見他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盯著癱在沙發上的泉眾二,嘴角還沾著三明治上融化了的美乃滋醬。
這幅表情真的讓泉眾二一瞬間幻視明明想要表現不在意,但頭頂上豎起的耳朵卻暴露了偷聽動作的狗狗。
“都已經是這時間了,還要趕回警察宿舍也太辛苦了吧?”松田陣平沒有直接說留下來的話,他只是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來同泉眾二分析利弊。
“反正泉前輩你明天肯定還不用上班的,我和hagi也正好休假,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打擾到我們,而且”松田陣平祭出絕殺,“你之前不是還答應要邀請萩在出差回來后一起去甜品店嗎?”
“可我沒有帶衣服”
“hagi之前和我去購物時候買的睡衣還有沒有拆的,”說著松田陣平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神亂飛,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
“如果泉前輩你是擔心貼身衣物的話,我那里也有新的”
“好了。”泉眾二猛的彈射坐起一把捂住了松田陣平的嘴巴,“我都明白了,看得出陣平你熱情好客的心情所以,今晚就叨嘮你們了!”
“完全不叨嘮。”松田陣平好心情的笑了一下,他微微側過頭便和另一邊沙發上的萩原研二對上眼,只見對方對著他眨了眨眼,比了一個做得好的手勢。
*
“所以你在干什么?”在三人圍坐在一起吃完三明治和牛奶后,松田陣平則讓萩原研二去把之前去商場買的新睡衣找出來,自己則是把喝完的玻璃杯拿起廚房清洗。
“泉前輩呢?”松田陣平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萩原研二單手撐著下巴一臉表情高深莫測的盯著泉眾二放在沙發上的大衣外套。
“去洗澡了。”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松田,“小陣平你覺不覺得,泉前輩帶來的三明治味道有點熟悉呢?”
“這一看就是現做的,我敢肯定它不是來自東京的任何一間面包店。”萩原研二一臉振振有詞,他眉毛向上挑,語氣看起來有些激動。
“這有什么問題嗎?”松田陣平實在不明白萩原研二對這有什么好激動的,“不就是來自景老爺的招牌特制?”
“不不不,”萩原研二搖了搖頭,他表情嚴肅,語氣認真的和松田陣平說出了他剛剛仔細觀察后得出來的猜測。
“我懷疑”天花板上的燈光從萩原研二的頭頂落下,在他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連帶著松田陣平也被萩原帶動起來的氣感染,不自覺的露出認真傾聽的神情,其中還帶那么幾分緊張。
“我懷疑,泉前輩他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你有病吧?”松田陣平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煞有其事的萩原研二,他真是個笨蛋,還真是以為這家伙看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結果
“你還真把自己當狗了嗎?”松田陣平皺了下眉,“不要把泉前輩拉進你腦子里奇奇怪怪的play里。”
“誒——?”萩原研二拉長著音調,歪著腦袋露出無辜的表情,明明是一個已經快要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再過幾年完全是可以被小學生叫叔叔的年紀,但這樣幼稚的動作放到這家伙的身上卻偏偏自然的毫無違和感。
“可是泉前輩就是喜歡hagi醬這樣子哦。”
松田陣平沉默了,他被自己幼馴染發表的這番言論震驚到了,過了好一會才艱難的開口:“你這家伙不要在這種方面露出莫名其妙的得意表情,給我稍微維護一下泉前輩的名聲呀!”
“安啦,小陣平。”萩原研二一副我完全懂得的表情點了點頭,“當然是因為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才這樣說的。”
“而且泉前輩看起來似乎是貓狗雙派呢。”萩原研二說著輕聲笑了下,“真是貪心呀。”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松田陣平露出雙月眼,已經不再去嘗試糾結主動把自己狗塑的萩原研二。
“啊,小陣平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懷疑泉前輩在外面有其他的”
“夠了,省略那個詞。”松田陣平露出一副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不需要強調那么多遍,直接說重點。”
“好吧好吧。”萩原研二攤了攤手,努了下嘴繼續往下說,“我是想說,小陣平你說到底在什么情況下,泉前輩的大衣外套里層才會沾上這根頭發的?”
說著萩原研二用兩指捻起一根發絲舉起在松田陣平的眼前,不同與泉眾二本人的黑發,這是一根金色屬于另一個人遺落下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一個名字浮現在兩人心中。
“小陣平,”萩原研二笑著問道:“你說既然三明治小諸伏做給泉前輩的,那么另一個人也在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有什么奇怪?”松田陣平摩挲了一下手指,“那家伙不在才怪,景旦那出了那樣的事情,那家伙不親眼確認過人的情況,能夠放下心來”
"也對。"在聽到松田陣平的話后,萩原研二認同的點了點頭,"這點我完全可以理解,畢竟是幼馴染嘛。"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萩原研二現在想想也感覺有些好笑,“都怪小陣平突然告訴我你也告白了弄的我都有些風聲鶴唳了。”
“哦?是嗎?還真是不好意思。”松田陣平一臉毫無誠意的道歉,“反正我是不會收回的。”
第126章 第 126 章 一夜好眠
等泉眾二從浴室出來后, 發現客廳只有松田陣平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整理他心愛的模型,另一個人卻在此時不見了蹤影。
“研二呢?”
泉眾二濕漉漉的腦袋上頂著一條淺黃色的毛巾, 他整一個都因為剛剛洗過熱水澡的原因,周身帶著水霧氣和濕潤的暖意,偶爾有水珠順著發梢一路滑落, 一部分落到了深色的睡衣上留下一點更深色的水暈,還有一部分則順著那人白皙微微泛紅的脖頸消失在領口處。
“在鋪床。”松田陣平聽到聲音后抬起頭, 他定定的看了泉眾二幾秒后, 眼神閃爍的錯開了目光。
“這樣嗎?”泉眾二點了點頭, 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松田陣平旁邊,只待他一靠近,松田陣平就立馬聞到一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大概是因為對方剛剛從浴室洗完澡體溫要比正常時候高一些的緣故, 松田陣平只覺得自己整一個都被柑橘的香味緊緊包裹著,哪怕兩人之間根本沒有直接觸碰到,但那種明顯的更高一些, 屬于另外一個人的體溫卻擾的松田陣平有些心煩意亂。
他微微側開頭, 口干舌燥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舔了下唇, 還來不及給他反應的時間。下一秒, 松田陣平就感覺到泉眾二的一只手撐在他的身側, 半彎著腰身體更加靠近,呼吸仿佛已經要落在耳邊, 越發濃郁的柑橘味道不受控制的往鼻子里面鉆。
帶著輕微笑意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松田陣平甚至不用看過去,下意識的,那雙熟悉帶著溫和神情的淺金色眼睛就已經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陣平?”突然對松田陣平的模型有些好奇的泉眾二剛想開口詢問兩句, 卻見本來坐在沙發上的人,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啪的一下直接站起,踉蹌著走了幾步的動作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不我沒什么。”松田陣平扶著額頭,他沒有敢回頭讓泉眾二看到自己此刻表情,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似乎在發燙,明明已經拉開了距離,但那股無法抹去的柑橘香卻早已經被松田陣平的大腦深深記憶。
只是稍微沾上,就揮之不去。
‘都怪hagi挑的這個味道的沐浴露。’松田陣平腦袋已經有點不清醒的想,他甚至沒有去管沙發上收拾到一半的模型,現在的他只想先去外面的陽臺躲一下,吹吹冷風,起碼等到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之前,松田陣平才會再考慮其它的事情。
泉眾二看著松田陣平稱得上有些跌跌撞撞的動作,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張了張口想叫住松田陣平,而那人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逐著似的,三五兩下的動作快速的竄了出去。
泉眾二在原地呆愣了一下,他扯下頭上頂著的毛巾,頑強的彎著弧度的呆毛并沒有被吸了水的毛巾重量壓倒,在重獲自由后它又立馬彈翹了起來,隨著主人的思考而開始左右搖擺。
泉眾二沉思了一會,下意識的摸了摸那枚被他放在睡衣口袋里,已經破損了的御守。在思考了幾秒后,還是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
松田陣平雙手撐在陽臺的圍欄邊,看著外面沉睡在夜景之中的城市,此時的天空依然飄著小雪,潔白的像是花瓣一樣的雪,輕柔的落到了松田陣平的臉頰上,帶來一瞬間幾乎感覺不到的輕微涼意,因為沒有風的原因,所以陽臺上落到的雪并不算多。
松田陣平在出來的那一刻腦子已經清醒了,他有些懊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隨后靠著陽臺邊從口袋里摸出煙盒和火機點上。
只不過他才剛抽了一口,就聽到身后傳來玻璃窗門被推開的聲音,嚇的他差點手一抖沒有夾穩指尖的香煙。
“你躲到陽臺就是為了抽煙?”泉眾二走到松田陣平旁邊看著那人不敢和他對視閃躲的眼神,微微揚了下眉。
“陣平,你這樣看起來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真的好可疑呀。”泉眾二學著松田的摸樣將手搭在陽臺的圍欄上,側著臉,淺色的眼睛在夜晚中像是星星一樣,一眨一眨的,每一下都輕柔卻準確的落到了松田陣平的心臟上。
只這一下,松田陣平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的大腦又再次變得有些暈乎。
“所以,是因為我嗎?”泉眾二伸出手,掌心向上的接住了從天空落下的雪,但很快落帶掌心的雪就因為溫度的原因融化成了水珠。
“你看。”泉眾二將已經融合的雪握在掌心,攤開在松田陣平的面前。
“什么?”松田陣平有些遲疑的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透明色的水珠安靜的躺在掌心,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融化了的雪一樣。”泉眾二說著又笑了起來,在松田陣平的記憶里,泉眾二似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微笑著的,很少看見他這個人露出什么負面的情緒。
松田陣平就這樣有些出神的盯著對方的臉,直到對方的下一句話將自己喚醒。
“陣平,”對方眉眼柔和,明明是在夜晚,為什么整一個人都在發光呢?
“那枚御守”說著泉眾二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已經破損的御守,紅色的御守里面裝著的松田陣平幾乎要明示卻又小心翼翼的心思。
“抱歉”在松田陣平驚訝的眼神中,泉眾二取出了御守里面裝著的那枚銀戒,帶著溫潤反光的銀戒被一顆子彈橫穿而過,似乎也在昭示著它為它的主人擋下了何等危險的劫難。
“這”松田陣平喉嚨干澀,他嘗試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說出話了,他死死的盯著躺在泉眾二手心的那枚戒指,一種巨大的恐慌和寒意爬上的脊背。
他怔怔的看著泉眾二,目光落到了對方胸口的心臟處,眼神嚴肅的似乎想要穿透衣物再一次確認對方的安然無恙。
“那個時候是你救了我呀,陣平。”泉眾二抓起松田陣平帶著輕微顫抖的手,握著它將對方的手輕輕的放到了攤開銀戒的手掌上。
“你看陣平。”泉眾二看著兩人相握著手輕輕笑了,“你看,即使你那個時候不在我身邊,卻依舊保護了我。”
“所以,不要再自責了。”
“你現在不是已經抓住我了嗎?”
隨著泉眾二話音剛落,松田陣平動作極其用力的將他抱住。
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了自己脖頸處,胸膛相處彼此貼合著,泉眾二抬起另一只垂落著的手,一下接著一下的輕輕拍著松田陣平的后背,他包容且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松田釋放情緒平靜下來的那一刻。
好一會,面容英俊但又帶著些不自然神情的卷發男子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松開了泉眾二,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拍了拍泉眾二的肩膀處,似乎想要掩飾剛剛不小心落到上面的幾滴眼淚。
泉眾二沒有說話,他只是笑著等待松田陣平做完一系列動作,才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現在要一起進去了嗎?”泉眾二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已經不用為了躲我而特意跑到陽臺吹冷風了吧?”
"我才沒有。"松田陣平語氣干巴巴的反駁,雖然神情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說到底還是跟在泉眾二背后一起進了屋。
然后剛進屋的泉眾二就對上了早在沙發上等待已久,目光幽怨的萩原研二。
“泉前輩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跑去陽臺也不怕第二天頭疼嗎?”萩原研二舉著吹風機面無表情的盯著泉眾二,直到把人盯的不禁心虛的后退了一步后才大發慈悲的收起目光。
“快點過來吧。”萩原研二笑著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在冬天洗完澡后要乖乖的立馬吹干頭發哦。”
萩原研二笑著,但泉眾二硬是從對方的微笑看出了那么幾分威脅之意,一旁的松田陣平大有用完就丟之勢,他步伐愉悅的哼笑了一聲,繞過泉眾二繼續開始整理他收拾到一半的模型。
泉眾二人微言輕的更本沒有絲毫發表意見和反抗的余地,在坐下后他就被萩原研二按住肩膀,帶著點熱度的風吹動黑色的發絲,萩原研二雙手靈巧的在泉眾二柔順的頭發間穿梭著,不算太長的頭發很快就被吹干仔細整理好。
萩原研二看著在吹干后毛發稍微變的蓬松了些的泉眾二,左看右看無論如何都滿意的不得了。
“好了,非常完美。”萩原研二站起身打了個響指,在離開前還不完順手摸了把泉眾二的腦袋。
“床已經鋪好了,可以準備睡覺了哦,泉前輩。”萩原研二從房門里面探出腦袋,漂亮的紫色眼睛微微瞇起,笑吟吟的看著他,一臉期待的神情,不知道為什么讓泉眾二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
“我說,兩位”
泉眾二躺在床上,床單和枕套都是新換洗的,干凈帶著些薰衣草香味的洗衣液味道從鼻尖傳來,整一個人都徹底陷入了柔軟毛茸茸的包裹之中,本來身體已經疲憊的可以達到立馬入睡的條件,但泉眾二此刻大腦卻清醒的很,一點都沒有需要睡覺的想法。
他盯著天花板,床頭柜邊暖色的臺燈光落在上面,模糊而又虛幻。
“我們真的有必要擠在同一張床上嗎?”泉眾二側過頭看了一眼躺在靠墻那邊的萩原研二,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后,對方里面會看過來,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里,只剩紫色眼睛及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
“怎么了泉前輩。”萩原研二看起來有點困,他打了個哈欠,在伸手揉了揉眼睛后又往里面的位置縮了縮,“要睡過來點嗎?小陣平你那邊位置夠嗎?”
“我這里沒有問題。”松田陣平在靠床邊緣的位置半坐著,他后背靠著床頭,一本專業用詞晦澀難懂的書籍攤開放在被子上,他在聽到萩原研二的聲音后,注意從書頁上移開落到了泉眾二的臉上。
“是燈光影響到了嗎?”松田陣平說著把書折了一角做好幾號后放到了床頭柜上,“那么我關燈了。”
說著根本不給泉眾二開口的幾乎,咔噠一聲,房間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隨著一陣輕微的窸窣的聲音,泉眾二感覺到松田陣平在他的另一側躺下。
“這根本就不是關不關燈的問題吧”泉眾二輕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算了,算了,就這樣吧睡覺睡覺。”
說著就自顧自的像是徹底放棄一般閉上了眼。
泉眾二本來以為像個三明治餡,被先斬后奏被迫夾在中間后的他會在這一夜輾轉反側的,但出乎他意料的,本來上一秒還在糾結三人睡一張床事的他,在下一秒閉上眼后,困意便如潮水般襲上來。
一波接著一波催促著泉眾二進入睡眠的夢鄉之中。
泉眾二實在是太困了,他幾乎是沒有抵抗的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哪怕被人環著腰,腦袋窩在肩膀上也沒有絲毫察覺。
一夜好眠。
第127章 第 127 章 只是巧遇
泉眾二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躺在春天河提的草地上, 舒適的微風從遠處吹來,湛藍的天空看不見一片云,偶爾有不知名的鳥雀從上面掠過, 陽光,將這里一切都變的懶散自由了起來。
但就在他決定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之際,從天而降的兩團東西突然跳到了他的身上, 差點把他砸的眼前一黑當場暈過去。
等他緩過神來定晴一看,便隨即被毛茸茸糊滿了一臉, 原來是一只像白色棉花糖一樣的薩摩耶小狗正壓在他身上, 腦袋還在不停的往他懷里拱。
而在他旁邊還蹲著一只毛發蓬松微卷的黑貓, 仰起下巴一臉矜持模樣的在他腦袋邊上走來走去,靈活修長的尾巴尖尖因為心情愉悅而彎起,就像是故意一般,在來回擺動的時候, 它總是會不經意的從泉眾二的臉上輕輕的拂過,帶來輕微的癢意。
泉眾二:“”
泉眾二單手支撐著艱難坐起,他用另一只手按著棉花糖小狗的腦袋, 試圖制止它玩鬧的動作。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狗有別, 明明是抗拒的表現卻被熱情開朗的小狗誤以為是鼓勵, 反而拱的更歡了。
直接被薩摩耶一腦袋重新拱倒在地上的泉眾二不禁露出絕望的表情。
天, 這到底是誰家的狗, 能不能快點過來把它拉走!
在經歷了好幾輪掙扎起來,被拱倒的反復嘗試后, 泉眾二最終選擇放棄。他報復性的狠狠地揉了幾下狗狗毛茸茸的腦袋,在對上對方濕漉漉的眼睛后,莫名的從中感覺到幾分熟悉。
但到底是為什么感到熟悉,泉眾二回想了好久也沒有記起。
而這個時候一旁的觀戰已久的黑貓也有了動作, 它只是輕輕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有著粉色肉墊的貓爪,便輕而易舉的制止了薩摩耶不斷往泉眾二懷里鉆的動作。
然后便大搖大擺,毫不客氣的霸占了泉眾二胸口出的位置。手感一看就特別棒的長尾巴垂搭在泉眾二的脖子上,烏黑發亮的毛發在陽光下像是絲綢一般柔順漂亮。
粉色可愛的前爪肉墊踩在泉眾二胸口,開始了踩奶動作。
泉眾二:“?”
“咪咪?”泉眾二看著面前的貓也莫名的感覺到熟悉,他試探性的呼喊了一聲,卻見正在踩奶踩的正開心的小貓突然停下動作,居高臨下,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是咪咪,是松田。”
不敢相信,這極其熟悉和低沉的成熟男音竟然是一只可愛小貓咪發出來的。
泉眾二當場就被嚇醒了。
*
在泉眾二清醒后,左右看了看躺在兩邊的,睡相算不上太好的兩個家伙后,就明白了自己會做那樣奇怪的夢,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躺在靠墻壁那邊的萩原研二就像夢里面的那只棉花糖小狗一樣,明明是在自己有獨自的一條被子的情況下,卻依然頑強的探出半邊身體鉆進了自己的被窩里面。
整一個人都睡的臉紅撲撲的,一只手挽著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還要緊緊環在他的腰上,似乎只有盡可能的身體接觸才能讓他放心的沉睡。
而另一邊的松田陣平倒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只露出腦袋的貓條,蓬松的卷發在睡著的時候凌亂的翹起,整一個腦袋都埋在自己的脖頸處。
大概是枕的有些久的緣故,泉眾二甚至感覺到被松田陣平壓著的那半邊肩膀開始發麻,但那個罪魁禍首卻依舊無知無覺的陷在夢鄉之中。
泉眾二盯著天花板思考了一會后,側過頭在環著他腰不肯松手的萩原研二耳邊輕聲說道:“研二,醒醒,再不快點醒來,陣平就要把你新買的車改成鷗門翼了。”
本來在睡夢的萩原研二瞬間睜開了眼,頂著一臉驚恐表情的他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下的情況,嘴巴就先一步的發出驚恐的吶喊:“不要啊,小陣平,這個不能改成鷗門翼的,同為馬自達就不要相互為難了!”
本來在睡夢中被萩原研二吵醒的松田陣平:“”
“hagi,你是睡懵了嗎?”松田陣平裹著被子一臉睡意朦朧的坐起,他頭發亂翹的厲害,和海邊卡在礁石縫中的海膽幾乎沒有什么差別,唯一要說的就是,松田海膽是彎曲蓬松且有彈性的。
“誒?”萩原研二一臉呆愣的睜著眼,他穿著灰藍色的睡衣,微微歪著腦袋,有點傻氣的表情不禁讓泉眾二憐愛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等等,泉前輩”
"所以說,hagi是又被捉弄了嗎?"萩原研二坐在床上盯著泉眾二起身離開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房間外面后也沒有反應過來。
“應該是被嫌棄睡姿了吧?”睡姿同樣也說不上安分的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他半瞇著眼摸起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嗯,上午十一點,剛好早飯午飯可以一起吃。
“才不會。”萩原研二立馬反駁。
"泉前輩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嫌棄hagi。"萩原抱著自己的被子用臉輕輕的蹭了一下,而后閉著眼露出一副又要再次睡過去的表情。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還完全沒有清醒的家伙沒有再去管他,只是先一步拖著毛茸鞋出了房門洗漱。
而泉眾二在用萩原研二提前準備好的一次性牙刷洗漱完后就來到了廚房。
他伸手打開冰箱,不出所料的里面除了幾瓶可樂和啤酒外,能稱得上是食物的東西就只剩下半盒雞蛋,一袋吐司和發芽的土豆。
泉眾二:“”
“算了。”泉眾二在把發芽的土豆丟進垃圾桶后合上冰箱門。
“陣平,我出門一趟。”泉眾二對著還在浴室洗漱的松田陣平喊了一聲后,便從烘干機里翻出昨天已經洗好了衣服套上,將圍巾隨便一裹,就出門了。
等松田陣平沖完口中的泡沫探出腦袋時,只來得及看見剛剛合上的門。
*
幸好附近就有便民超市。
泉眾二提著籃子,在冷柜旁對著兩種不同部位肉的區別,思考著等一下的菜到底要用哪一種才更加的合適。
“如果是打算能夠快速吃上馬鈴薯燉牛肉的話我還是建議買煮壽喜鍋用的肥牛片。”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泉眾二下意識的側過頭,便對上了一雙熟悉微彎的上挑藍眼。
“要是在醬料里面再加上鰹魚粉的話,味道還會再上一層。”諸伏景光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羽絨外套,頭上帶著黑色的鴨舌帽,臉上同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的話,大概是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的。
"光君?"諸伏二字在泉眾二唇間繞了一圈后被重新吞咽了下去,現在叫綠川也不是很合適,所以泉眾二只能折中了一下,選擇了兩個名字都有的叫法。
“你怎么會在這?”泉眾二下意識的回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在確定每個人頭頂出現的文字標簽并沒有異常后才算徹底松了一口氣。
“你這樣出來沒有關系嗎?”泉眾二按照諸伏景光的建議將另一份肉放了回去,然后下一秒一瓶鰹魚粉就被對方塞到了自己的手中的籃子里。
“只是巧合。”諸伏景光笑著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同款籃子,里面放在幾樣已經挑選好的商品。
“巧合?”泉眾二似笑非笑的看了對方一樣,“你是說你只是碰巧從東京郊區那邊,在經歷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后,意外的路過了距離陣平和研二他們公寓附近最近的這家超市來買食材嗎?”
“如果我說真相就是這樣的話”諸伏景光遲疑的眨了眨眼,“泉前輩你愿意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個鬼。”泉眾二眉心跳了跳,他伸手拽著諸伏景光的袖子,強硬的把他拖到了不在監控范圍內,有遮掩物的角落,幾乎的冷著聲質問對方。
“你到底在想什么?”泉眾二抿著唇,淺色的眼睛在不笑的時候總是會顯出那么幾分拒人之外的冷漠感。
“他到底是怎么看著你的,你現在的后續安排還沒有計劃后,前腳被追殺,后腳就有心情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來逛?你就不怕等會一出門就被幾十個狙擊手紅點瞄準?”
“噗。”
看著還有心情笑出聲的諸伏景光,泉眾二心情更差了。
“不,抱歉,泉前輩,謝謝你的關心。”幾乎是泉眾二稍微一揚眉,諸伏景光就知道事情要糟,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立馬道歉。
諸伏景光彎著眼,因為泉眾二現在還拽著他袖子的原因,在低聲說話時,他不得不彎著腰靠著更近些。
幾乎就是要肩膀挨著肩膀的距離。
諸伏景光笑著,將手中的籃子放到一邊,抬手為泉眾二整理了一下系的松松垮垮的圍巾。
“我只是有點擔心你還在生氣。”諸伏景光收斂了下笑意,他在說話時低垂著眉眼,藍色的眼睛因為角度的原因半遮半掩著。
“昨天我一直在想,泉前輩為什么突然揍了我一拳后生氣的離開,是因為我做了什么惹泉前輩生氣的事情嗎?”諸伏景光語氣里夾雜著幾分疑惑,他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過來,眼睛里流露出幾分歉意。
“是泉前輩還在生氣我之前用身份資料做誘餌的事情嗎?”諸伏景光在問話時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要兩人貼近到腦袋能彼此碰到的距離間才能聽見。
而泉眾二也如諸伏景光的設想那邊,下意識的為了要聽清對方的聲音而主動靠的更近。
諸伏景光緩慢的眨了下眼,輕微的笑意在他眼中閃過。
“雖然很難解釋我現在的這種心情。”諸伏景光頓了一下后,若無其事的重新換了一個話題,"泉前輩很快我們就能再次見面的,等到事情安排好之后,很快就能和你見面了。"
*
直到諸伏景光離開,泉眾二也沒能從對方的嘴里問出很快就能見面了是個怎么樣的安排,他提著買好的食材走出超市,周圍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但所幸今天是個晴天,昨夜落下小雪還殘留薄薄一層白霜一般的待在路旁的綠化植物上,偶爾遠程屋頂上稍厚一些的積雪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射出明亮的光。
泉眾二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然后外套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松田陣平發來詢問他什么時候到家的消息,還說要帶著苦力萩原研二下來一起幫忙拎東西。
泉眾二看完以后,笑了下,心情愉快的發送了一個好。
第128章 第 128 章 各自的心思
等泉眾二快要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 遠遠的便看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從上面下來。
萩原研二穿著一件棕色的夾克外套,淺色的v領毛衣里面是一件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衫,和東京如今的天氣顯的格外的格格不入。
“泉前輩。”萩原研二笑嘻嘻的加快幾步跑過來, 半長的頭發被他扎了一個小揪揪在腦后,在跑來的過程中隨著動作上下晃動著。
“泉前輩辛苦啦。”萩原研二笑著伸手接過泉眾二手中的用半透明的塑料袋裝著的食材,稍微上下掂量了一下, 把重量要輕的那一份遞給了一旁慢悠悠走過來的松田。
“我們等會要做什么?”萩原研二挨著泉眾二的肩膀,臉上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 “雖然hagi醬的廚藝算不上好, 但打下手還是綽綽有余的。”
“還有小陣平, 小陣平也要來幫忙。”萩原研二說著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擠到后一步位置的幼馴染,于是回過頭,對著跟在后面穿著黑色長外套的松田擠眉弄眼。
“知道了——”松田的聲音懶洋洋的,他瞇了下眼, 外面的陽光讓他覺得有些晃眼,突然間松田的目光停頓在泉眾二脖子圍著的圍巾上。
泉前輩這次系的還挺整齊的嘛?松田陣平漫不經心的想,是因為私底下有自己練習過嗎?
聯想到之前泉眾二松松垮垮派的系圍巾技術, 松田陣平的唇邊不禁揚起一抹笑容, 他半垂著眼, 目光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專注和繾綣, 看著走在他前方的泉眾二側著臉, 微微低著頭和萩原研二說話的樣子,但只是這樣的注視就已經回感到心臟被什么充滿了嗎?
松田陣平自嘲的笑了笑, 不禁在心底唾棄自己太容易被滿足。
走在前面的泉眾二腳步停頓了一下,似有所感的回過頭,下一秒他對上了松田陣平的視線,就像是所以漫畫影視劇中所會出現的那種目光相對后的場景。
帶著溫和清淺的笑意浮現在泉眾二臉上, 他淺金的眼睛回望過去,卻恰巧的有一小片陽光落在了他臉上,像是寶石,還是反射了光亮而熠熠生輝的其它什么東西。
“陣平你還不跟上嗎?”就像是所有戲劇般那樣命中注定的一眼,松田陣平在此刻確定,自己大概是真的無法放手了。
*
“小陣平你一定可以的吧?”萩原研二一臉嚴肅的盯著水池里面的東西,語氣帶著不確定的詢問著身旁的幼馴染。
“如果是小陣平的話,一定可以做的得到的吧?”萩原研二臉上浮現掙扎的表情,“快救救場,可靠的王牌大人。”
“我不要。”松田陣平握著菜刀正在極其認真的將菜板上的菌菇切成小塊,在面對萩原的請求時,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
“到底剛剛是誰自告奮勇的要來處理麻煩的食材的?”松田陣平將切好的菌菇掃進一旁的瓷碗中備用,在用紙巾擦干凈手后,他才轉過身,開始認真的給萩原研二提出建議。
“要不直接上手吧?”松田陣平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給出方法,“其實hagi你想想這樣做起來也非常簡單,只要先這樣再這樣最后那樣就好了。”
“一定是在開完笑的吧?”萩原研二表情抗拒,還帶著幾分崩潰,“小陣平你這樣說了和沒有說根本沒有什么差別!”
“雖然我挺同情你的”松田陣平露出一臉你真麻煩的神情,“但畢竟是你自己答應下來的所以,hagi你自己想辦法吧。”
松田陣平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走出了廚房,獨留下萩原一個人面對。
萩原研二鼓起勇氣,如臨大敵的一點點挪動著距離靠近水池,他看著在水池里面擺動著附肢,還在活蹦亂跳的蝦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后,終于有了動作。
萩原研二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他不是沒有處理過蝦,但之前所以的經驗都建議在蝦已經一個個乖巧的躺平任他擺布的情況下,這種還能在水池里游來游去,精神的不得了的狀態,萩原研二也是第一次面對。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萩原研二才發現自己不是沒有害怕的動物,之前沒有感覺,現在突然要去處理還活著的蝦,在看到蝦那一排擺動的附肢時,一股惡寒的感覺突然無法控制的從心頭涌起。
萩原研二討厭節肢動物。
但畢竟前幾分鐘剛在泉前輩面前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萩原研二一只手握著剪刀有些欲哭無淚,另一只謹慎的伸向水池中。
第一步先將蝦抓住,然后控制住它后,接下來的二、三、四不就根本不在話下了。
萩原研二懷抱這這種想法,明明只是一項將蝦處理開背的事情,卻在他的表現中透出一股英勇就義的感覺。
而意外往往就是在這樣的設想下發生的。
萩原研二的手剛捏住蝦滑溜溜的殼,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從腳底串上天靈蓋,而蝦也靈活的不可思議,甚至根本沒有給萩原反應的時間,就像是滴入油鍋的水一般,直接彈跳了出來撞到了萩原研二的腦門上。
接下來的事情實在是不堪回首,在和活蝦被迫親密接觸的萩原研二幾乎丟盔棄甲,連滾帶爬的從廚房竄了出來,就連松田陣平也只是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飛速路過帶起一陣風。
下一秒,本來正在把一些還用不上的食材放進冰箱里面的泉眾二,肩膀上就掛上了一個一臉擔驚受怕,露出可憐兮兮表情的萩原研二。
“太可怕了泉前輩。”萩原研二雙手環著泉眾二腰,努力的把腦袋往對方的頸窩出埋。
“我討厭節肢動物。”萩原研二額頭抵在泉眾二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再一次重復,“我討厭節肢動物,才不是害怕。”
本來還疑惑萩原研二突然這幅表現是在干什么的泉眾二,在聽到萩原的話后,稍微聯想了一下就立馬反應過來。
他聽著對方重復的兩遍的強調,不禁哂笑。
“好好好,我知道了。”泉眾二笑著配合應道:“這沒有什么,每個人都有不喜歡的東西。”
“蝦的話就交給我處理吧,那么削土豆和洗西藍花的事情可以拜托給研二嗎?”
“這個我絕對可以的。”被安慰好的萩原小狗重新恢復了精神,漂亮的紫色眼睛亮晶晶的,他腦袋貼著泉眾二的臉不禁輕輕蹭了蹭。
“泉前輩你說該怎么辦呢?”萩原研二小聲的問著:“好喜歡你,該怎么辦才好呢?”
泉眾二沒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抬頭摸了摸撒嬌小狗的腦袋。
“先松手哦研二,你這樣抱著的話我可沒有辦法干其他的事情。”
“真是狡猾呀。”萩原研二低聲的抱怨了一句,但還是從善如流的松開了環著泉眾二腰的手,說到底他也沒有期望一下子就能泉眾二口中得到回應,所有的不經意說出來的喜歡和親密的動作,都是萩原研二為了讓泉眾二適應自己。
養成一個小習慣需要二十一天,萩原研二彎了彎眼,紫羅蘭一般漂亮的眼中帶著一絲晦澀的粘稠,但會看就被主人隱藏了起來。
總會有那么一天,萩原研二無比相信,在這樣日積月累的接觸下,泉眾二總有一天會習慣離不開他的存在,就好比空氣一樣,一點一點蠶食讓對方和自己融為一體。
*
中午三人吃了還算的上豐富了一頓。
菌菇炊飯、西藍花炒蝦和日式馬鈴薯燉肉。
本來一開始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在討論明天的上班安排的,結果在將飯菜送進嘴巴中的第一口,本來還在聊天的兩人齊齊沉默了。
“怎么樣?”泉眾二有些遲疑的看著突然沉默的兩人,再次回想確認了一下,自己做菜的流程并沒有出現什么錯誤,味道應該還不錯才對。
“卡密asnma——”萩原研二臉頰兩邊塞的鼓鼓的,一副激動的表情讓人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泉前輩就是掌管料理的神!”萩原研二動作夸張的揮著手,“簡直超級棒!”
“夸獎到這種份上我也是會害羞的哦?”泉眾二愣了一下,直接被萩原研二的反應逗笑了,他彎著眼,眼中的笑意像是蝴蝶煽動翅膀一樣淺而輕柔。
“這完全是研二醬心中的真實想法。”萩原研二嚼著口中帶著鮮甜味道的大蝦,臉上浮現了幸福的表情。
“能吃到泉前輩做的飯,實在是太幸福了。”
“只是這樣的就已經滿足了嗎?”泉眾二夾起一塊燉馬鈴薯嘗了口,果然和諸伏景光說的一樣,在燉煮過程中加入了鰹魚粉后味道邊的更加鮮美了。
松田陣平端著碗沒有加入他們之間的談話,他輕微的皺了下眉,在嘗了一口燉牛肉后,一種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松田陣平垂著眉眼沉思,這種添加了獨特配方的做法,他在以前只從某位友人那里吃到過。
但松田陣平抬頭看了眼在和萩原研二聊的正高興的泉眾二,暫且把這個疑惑吞近腹中。
也許是想太多了吧?松田搖了搖頭,只是嘗到了鰹魚粉味道而已,其實也算不是獨一無二的的做法。
*
在吃完午飯后,泉眾二又待了會,陪著兩人玩了幾局桌游后便要離開了。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面,搜查一課的工作文件也積壓了不少。
還有諸伏景光暴露事件的始末還沒有處理,他需要在明天上班之前整理出一份文件來,好和上司松本清長報告,還有聯合公安那邊找出組織在警視廳臥底的計劃還需要再反復討論
一但想想就已經是令人感到頭疼的程度。
泉眾二將圍巾隨手搭在脖子上,就要起身告別。
“我送送你。”松田陣平若無其事的跟著站起,他抓過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穿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副酷哥的模樣跟在泉眾二的后面。
“好。”泉眾二的眼神掃過松田沒有什么表情的臉幾秒,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陣平你了。”
直到下樓,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松田陣平的表現看起似乎真實只是單純的想要送送泉眾二而已。
“再不說的話,我就要走到公交車站了。”泉眾二表情有些無奈,他伸手輕輕的扯了扯松田的衣服。
“如果我有做錯的地方就請告訴我,”泉眾二側著臉,他說話時總是帶著幾分笑意,讓松田不自覺的認為自己像是做錯了錯事,但卻依然被大人柔聲安慰的那個小孩子。
這到底都是什么比喻,松田陣平閉眼將這些奇怪的想法晃出腦袋。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泉前輩你好像更偏愛狗派?”松田陣平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在較勁些什么,他感覺這樣的做法有些幼稚,但在明確的感覺到萩原研二和泉眾二的親近后,再也沒有辦法忽視。
這是正常的,松田陣平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泉眾二的身上,首先是眉眼,然后的嘴唇
愛是火焰,所有的欲與渴望都在其中燃燒。
但松田陣平什么也沒有做,他只是對著泉眾二提出請求。
“泉前輩,你能主動的抱我一下嗎?”
在聽到這個請求后,泉眾二流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似乎在思考,在權衡,在猶豫。
但松田陣平知道對方不會拒絕,就好像對方沒有拒絕萩原一樣。
他是特別的,松田陣平順從的按照泉眾二力道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即使這份特別不是唯一。
但松田陣平卻仍舊敏銳的察覺出,泉眾二對待他的情緒里面總是摻雜著另外一種情緒,一種他無法探查的復雜。
有時候泉眾二自己恐怕也無法知道,在偶然極少的瞬間,他望著他的眼神中是嘆息般的悲傷。
為什么那么的眼神會出現在泉眾二眼中,松田陣平想不明白,也不喜歡。
對于這種隱藏著的秘密,松田陣平曾經有過一個極度荒謬的猜測,他誰也沒有告訴。
懷念難過的眼神,像是離別又像是重逢,因為炸彈原因而殉職的朋友到底是
松田陣平斂去眼底的一切思緒,他閉上眼,現在的他只想感受當下能緊抓在手里的一切。
第129章 第 129 章 新安排的助手
第二天泉眾二是頂著一對黑眼圈上班的。
他打著哈欠, 文件夾在胳膊下,頭頂的呆毛也同樣沒有什么精神的耷拉著。
“泉前輩?”
在茶水間,正在用保溫杯裝點熱水搭配著芥末明太子飯團的伊達航, 一進來就看到泉眾二雙手抱著文件,倚靠在墻角邊,瞇著眼, 一副完全沒有睡醒的摸樣。
“哦是伊達呀。”泉眾二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他將手中的文件暫時擱置到一旁, 從西裝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條裝的速溶咖啡在伊達航面前晃了晃。
“早上好, 要來一條嗎?”
“我還是不了。”伊達航搖了搖頭, 端著保溫杯走到茶水間的長椅上坐下,他一邊拆開飯團的包裝,一邊有些好奇的詢問著泉眾二。
“泉前輩你前幾天不是在休假嗎?怎么還是一副過勞工作的樣子。”伊達航用脆海苔將飯團包裹好,一邊笑著打趣, “感覺下一秒就要有魂魄從嘴巴里飄出來了。”
“是嗎?雖然用詞有些夸張了 ,但也差不多要到那個程度了。”泉眾二盯著從出水口流下的熱水,白色的水蒸氣從杯子里面冒出, 接著是熟悉的令人莫名安息的速溶咖啡的香氣。
再加多幾條吧。
泉眾二想著把口袋里還剩余了幾條咖啡全都沖了進去, 他動作慢吞吞的用條裝咖啡的包裝袋充當攪拌棒, 在使用完將它們丟掉垃圾桶后, 泉眾二才端著杯子從飲水機旁放在的微波爐里取出了他的早餐。
一看就是和伊達航早餐的是同一個便利店買的, 金槍魚蛋黃醬三角飯團。
“雖然說是休假,但短短幾天也發生了不少事情。”泉眾二咬著飯團說話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走到伊達航旁邊的空位坐下。
“昨天晚上因為要趕著今天上交的報告而晚睡了。”泉眾二咽下口中的飯團低頭喝了口咖啡,純粹的苦味瞬間占領了口腔味蕾,本來還有些遲緩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報告?”伊達航幾口吃完了一個飯團,又拆開了一個新的, 他從一旁的便利店袋子里面取出顆盒裝的雞蛋遞給了泉眾二。
“難道又在假期遇到案子了?再來顆雞蛋吧?一上午只靠飯團撐過去可不太行。”
“也算是吧?”泉眾二語氣有些遲疑的接過雞蛋,“多謝了,伊達。”
“泉前輩你還和我道什么謝?”伊達航嚼著飯團發出哈哈的笑聲,“還是第一次從前輩你的嘴里聽到這么糾結的用詞,搞的我都有些好奇了。”
“原來陣平他們沒有和你說嗎?”泉眾二端著杯子輕輕的吹了一下,白色的霧氣模糊了他半邊臉,眼底下的淡淡的烏青,顯示著主人明顯的睡眠不足。
“什么?”伊達航皺了下眉,他的眼神從泉眾二手邊放著的那幾份文件報告上掃過。
而坐在他旁邊的人似乎早有察覺,側著臉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淺笑,在上班前茶水間短暫的休憩,陽光透過玻璃窗成片的落在地面,有細小輕微的亮塵在空中漂浮。
“要看看嗎?”泉眾二從中抽出了幾分文件遞到了伊達航的面前。
“可以嗎?”伊達航遲疑了一下,但心中越發濃厚的好奇心驅使他接下。
“沒關系的。”泉眾二將一整顆雞蛋直接塞進嘴里,然后下一秒發現實在過于高估了自己,兩邊的腮幫嚼著鼓鼓的,像是正在偷吃葡萄的狐貍,最后猛喝了一大口咖啡才避免了差點被雞蛋噎到的悲劇。
“給你的這些,即使現在不看,以后也應該還是要再和你說一遍的。”
“是這樣呀。”
既然泉眾二都說道了這個份上,那么就代表著這份報告的內容在自己可以得知的權限范圍,或者說和自己有點關系。
這個想法在伊達航腦中一閃而過,他沒有再去思考太多,答案就在他手中,已經不需要再做多余胡思亂想的猜測。
伊達航低著頭剛開始的他幾乎是一目十行的快速掃過,越到后面他閱讀的速度就越慢,本來平靜的表情也變的嚴肅了起來,直到看完最后一點,伊達航的兩條粗眉已經是狠狠的皺在一起的程度了。
伊達航抬起頭,吐出一口濁氣,好一會才重新平靜好心情,將文件還給了泉眾二。
“泉前輩,真是非常感謝你。”伊達航語氣鄭重,他雙手撐著膝蓋,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短短的幾天里面,竟然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諸伏的身份暴露,然后和泉眾二一起遭遇雪崩失聯
想到諸伏景光,伊達航嘴角弧度不僅向下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心情沉重的像是被巨石壓在心頭。
這不僅是因為對諸伏景光膽大的釣魚計劃而感到心驚膽戰,還有一部分情緒是針對,被報告上一帶而過的,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根本原因。
警視廳里面有臥底。
伊達航從警校生時候就明白,很多人會選擇成為警察的原因并沒有他們面試時候回答的那樣純粹,就像他的其中一位好友,萩原研二所說的那樣,因為警察是一份不會失業的工作。
待遇、補貼、社會地位、穩定
許多原因促成了大多數人選擇走上成為警察的職業道路,這其中并不乏一些懷抱著真誠炙熱,一往無前、義無反顧的家伙存在。
伊達航也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保持最開始那顆初心
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好友差一點因為這些蛀蟲的存在,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樣死在奔赴光亮的黑暗道路上,伊達航就止不住的為此感到難過。
"他還好嗎?"伊達航雖然已經從文件報告的末尾知道了友人的安然無恙,但還是想要再一次從泉眾二的口中確認。
“放心。”泉眾二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他和都安好,我和他們碰過了頭,至于另一邊伊達你也可以放心,他比我們都明白該如何處理洗脫自己的懷疑”
“那就好。”伊達航狠狠的松了口氣,他當然也聽出了泉眾二口中的隱去了名字,含糊的用另一邊代指的存在的誰,在知曉兩位早已失去聯系的友人如今都安好的消息后,伊達航壓在心口的巨石也徹底放了下來。
“那泉前輩那個打算怎么處理。”伊達航停頓了一下無聲的張張嘴,用唇語說了個暗詞。
“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出決定的。”泉眾二低吟了一會說的模糊,“最后的處理還要兩邊討論好來,不過最后肯定是要清理掉的。”
“總不能一直放任定時炸彈待在大本營里。”
“我知道了。”伊達航聽到泉眾二的話后沉著臉色點了點頭,他并沒有去詢問泉眾二那個隱藏在警視廳的臥底到底是誰,從泉眾二半遮半掩的話里,他已經聽出了自己這邊人恐怕是直接掌握了那人犯罪的更本證據,不過到底是直接帶走還是廢物利用,應該是還要再討論一下。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伊達航收拾完東西后,站起身,他笑的爽朗,很難看出他剛剛和泉眾二討論過多么嚴肅的話題。
“請務必讓我來幫助你們。”
“這個是當然。”泉眾二將文件整理好抱起,“到時候我可不會和伊達你客氣。”
兩人在出了茶水間后就分開了,一個回了搜查一課的科室,一個則敲響了搜查一課管理官,松本清長辦公室的門。
*
“請進。”松本清長對敲門進來的人是誰毫不意外,他坐在辦公桌前,目光從泉眾二身上上下反復的打量了之后,發現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都完好無損后,稍稍松了口氣。
“松本叔叔。”泉眾二上前幾步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語氣帶著歉意,“抱歉,讓您擔心了。”
“你這小子。”松本清張故作生氣的用文字敲了敲桌子,“本來同意你去那個寶石展邀請只是想看看動物園那邊又在玩什么花招,沒想到你這家伙竟然給我整了個大的。”
松本清長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站起,他半彎著腰,身體向前傾。
從左眼上方貫穿而下的傷疤幾乎占據了半張臉,讓他的眼神那張一向掛著嚴肅表情的臉上有些銳利的恐怖,像是已經死死搜定獵物的老鷹,尖銳的利爪在陽光下反射出要見血的鋒芒。
“你做的很好。”松本清長盯著泉眾二臉看了好一會,才重新坐了回去。
“不。”泉眾二搖了搖頭,“起到關鍵作用的并不是我,在那個計劃里以身涉險的也不是我并不是謙虛之類的,我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并不算大,總得來說是諸伏君他自己當然還有多方的努力。”
“我又不是什么神人,當然也不要把我說的太過無私。”泉眾二拉開椅子坐下,他垂著眼,目光落在被攤開在桌面上,被攤開的報告上面。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而已。”
“僅此而已。”泉眾二再一次重復,也許在其他人面前這樣說,別人或許覺的他是在暗暗的炫耀,過于得意傲慢之類的。但在松本清長面前,在他親近的人面前,泉眾二希望能夠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
諸伏景光不是因為他才能夠活下來的,無論是利用自己來找出警視廳存在的臥底,還是從雪崩中保護了他,從始至終,那個人都是諸伏景光。
“我當然清楚這一點。”松本清長笑了笑,沒有和泉眾二爭辯,“也許你覺得自己在事件發揮的作用微不足道,但泉警部你要知道,對于其他來講你是不可或缺的。”
“好了。”松本清長抬手制止了泉眾二想要再繼續在這件事上爭論下去的動作,“說些目前來講對你關鍵的事情吧?”
“你知道在警視廳里有臥底,而我們已經聯合了那位公安獲取了決定性的證據后,代表著什么嗎?”
偶爾的,泉眾二在這個時候看到從松本清長身上流露出來的極少的熟悉政治家的一部分。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不單單是憑借著資歷和能力,頭腦和敏感度同樣的不可缺少的。
“你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待的太久了。”松本清長背著手站起身,“我還記得你剛進搜查一課的時候,不到半年功夫就從警部補升職到了警部,你已經停留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
“空出的位置需要人填上。”隨著松本清長這句話說出口,泉眾二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興奮和燃燒的雄心壯志。
畢竟,升職加薪的機會就在眼前,誰碰到能不興奮。
“泉警部,你要知道,只有站得更高,你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松本清長突然對他神秘的笑了笑,“我為你安排了一位新的助手,是從神奈川新調來的瀧澤宏巡查部長。”
“啊?”泉眾二在聽到松本清長口中的名字后愣住了,還不等他說什么,就被趕出了辦公室。
瀧澤宏?宏?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宏似乎可以寫成景吧?
泉眾二在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在心里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一絲不太妙的預感在心里隱隱約約的浮現。
走到辦公室面前,門正半掩著,伸手推開,泉眾二發現里面已經有人正拖過一張椅子坐在他辦公桌旁邊。
似乎的聽到了自己推門的動靜,本來背對著自己的人在回過頭后,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臉上。
不,應該也不能說完全陌生,熟悉的人應該還是能辨別出一些細微的熟悉的影子。
“你好,泉警部。”那人微微笑著對他打招呼。
泉眾二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他那人頭頂上正在悠閑著飄著的文字標簽上。
【瀧澤宏/諸伏景光,目前正在警視廳絕贊臥底中,嗯?你說在自己大本營臥底不能算臥底?】
所以,這就是對方說的,很快就能見面的安排?
“你好,瀧澤君。”泉眾二扯出了個社交性的禮貌微笑。
第130章 第 130 章 說你喜歡
泉眾二在龍澤宏略微帶著些詫異的眼神中, 嘀嗒一聲將門關好反鎖。
他并沒有急著開口說些什么話,只是上前幾步,在瀧澤宏需要從椅子上站起前, 雙手按著那人的肩膀,力道帶著幾分強硬的意味,把人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泉泉警部?”瀧澤宏語氣有些不解的側過頭看向泉眾二。
只見那人沉默不語, 雙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淺金色的眼睛半垂著, 眼神稍顯冷淡, 看著自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總不會自己才剛打了個照面就被人認出來了吧?
諸伏景光心想著, 不禁后背感到有些發涼,他在感覺到泉眾二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力道逐漸加大,就在諸伏思考著自己要不要先一步打破現在這幅沉默的場景時,泉眾二終于開口了。
對方先是輕飄飄的笑了一下, 按著自己肩膀的力道猛的放松。
“瀧澤君嗎?”泉眾二的目光落到了瀧澤宏隱藏在黑色高領毛衣下的喉結處,他盯著那里看了幾秒,然后逐漸向上移。
那是一張稍顯平凡但還算清秀的臉, 額前的黑色短碎發下, 是一雙透著微微綠調的雨灰色眼睛, 像是下雨霧中迷蒙的海, 憂郁卻又透露著生機。
“很適合你。”泉眾二微笑著松開手, 他看著瀧澤宏突然怔住的表情,本來準備垂下的手動作突然一轉, 他飛快的伸手摸了一下面前人的脖子處,在摸到在高領毛衣遮掩下,不屬于人類皮膚觸感的存在后,好奇心得到了滿足。
于是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裝出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毫不心虛的回看過去。
“泉警部你”諸伏景光張了張嘴,想要問對方是怎么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認出自己的。但看著對方擺出一副明明已經猜出,卻還裝作不點破的樣子,諸伏景光莫名奇妙的感到有點不爽。
“我可以認為這是職場騷擾嗎?”諸伏景光沒有站起,突如其來的想法出現在腦海,讓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他伸手拽住了泉眾二系著的領帶,稍微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扯下,迫使著,原本居高臨下垂眸看著自己的人,因為自己的原因低下頭。
“泉警部剛剛是在夸我的眼睛嗎?”諸伏景光看著泉眾二睜圓的眼睛,笑的愉悅。
泉眾二垂著頭,一只手撐在椅子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諸伏景光的舉動而變的靠近,近到呼吸都要交纏在一起,近到似乎只要自己再稍微抬一下腦袋
諸伏景光的眼神落到了對方柔軟,因為驚訝而微微張的唇瓣上,雨灰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晦暗,里面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但最終被其主人壓下。
“你滿意你所看到的嗎?”諸伏景光再一次問到,他繼續加大力度。
溫暖的呼吸,對方身上帶著的柑橘的味道,以及自己倒映在那雙淺色眼睛中唯一的、清晰的倒影。
“說你喜歡吧。”諸伏景光聲音很輕,帶著一股誘哄的意味,“說你喜歡,我就松手,怎么樣?”
“”
*
“泉警部——?”等松島上野敲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被新安排來的同事正兢兢業業的在一旁新添加的辦公桌前坐在,奮筆疾書的批改著一份文件,而除此之外,這位新同事的旁邊還擺放著好幾份看起來已經完成的報告。
“哦,是松島呀。”
上司有些無精打采的從文件里抬起頭,在對方一個眼神看過來后,松島上野敏銳的察覺到自己上司現在心情恐怕不是很好。
“打擾了。”松島上野語速加快了幾分,似乎在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心情不好的上司薅去加班。
“泉警部有一個案件需要你過去一下。”松島上野把從現場發來的報告遞給你泉眾二。
“那里有一位警部您的”松島上野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措施,“同學。”
“同學?”泉眾二揚了下眉,結果現場調查報告一目十行的掃過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竟然是那家伙”泉眾二語氣里稍微帶著些苦惱,“我知道,我現在就過去。”
“瀧澤你和我一起。”泉眾二掃了一眼正在奮筆疾書的諸伏景光突然開口道。
“好的。”諸伏景光一副順從的樣子點了點頭,將辦公桌上的文件對齊收好后,跟在泉眾二的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了辦公室。
*
“泉警部你終于來了。”千葉和伸看到泉眾二幾乎要喜極而泣了,他夸張的揮了揮手,繞過警戒線小跑著來到泉眾二面前。
“你不知道那位有多恐怖。”千葉和伸一副后怕的樣子,“感覺站在他身邊就已經要被凍的感冒了。”
“泉警部你快點找出兇手,好救救大家吧。”千葉警官搓了搓胳膊,“那種能把人硬生生盯出一個洞般的眼神,不愧是檢察廳的毒蛇。”
“他應該沒有夸張到你說的這個地步吧?”泉眾二語氣遲疑的把千葉和伸口中的那個綽號和記憶中的人聯系起來,思考了一下,他已經和對方差不多五六年沒有聯系了,印象中還年輕的面孔早已經有些模糊了。
“算了”泉眾二有些頭疼的揮了揮手,“總之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諸伏景光頂著偽裝站在泉眾二身側沒有出聲,他的目光在千葉警官和泉眾二兩人臉上的表情上流連,心中不斷的揣測著在千葉和伸口中,有著檢察廳的毒蛇的人到底會是個什么摸樣。
案發的地點是一家飯店。
泉眾二和諸伏景光剛越過警戒線走進來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的背影,對方雙手抱胸的站在死者倒下的不遠處,動作防備冷漠的,說話的時候咬字清晰,卻帶著一種輕慢語氣。
“哦?我還以為這么多年來警視廳應該會有些長進,到頭來竟然還要依靠一個初中生來破案嗎?”
泉眾二在聽到這句話后,眉心一跳。
他的目光落到在尸體一旁正在和登米鑒識官交談著的,黑發藍眼的初中生身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泉眾二笑容溫和的搭上了工藤新一的肩膀,“今天好像學校并不放假吧?”
“泉、泉警官。”本來在思考中的工藤新一差點被這一拍嚇的魂都飛了出來,他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不敢直視泉眾二眼睛。
“哈哈,”工藤新一干笑了幾聲,帶著討好語氣的解釋道:“那不是因為今天上午有美術課出來寫生嘛”
“然后,你就寫生寫到了案發現場?”泉眾二一臉不為所動。
“意外,意外。”工藤新一打著哈哈,他扯了扯泉眾二的袖子,小聲提醒道:“泉警官你看反正我都來了,你就讓我留下吧,我已經找到了不少線索,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一定很快就能找出兇手的。”
“泉警官拜托你啦。”工藤新一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從幼兒園開始就再拒絕使用小孩子才會用的撒嬌手段,自詡是成熟穩重的初中生偵探的工藤新一,恐怕也只會在渴望留在案發現場的時候,才會動搖著不到必要時候才會使用出來的手段。
這也是偵探智慧的一種,事后的工藤新一每一次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泉眾二盯著面前撒嬌的工藤新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微微點頭同意。
“沒想到你也已經淪落到要求助初中生的地步了嗎?”一旁灰西裝男人又開口,那人長相帶著一種稍顯陰柔的俊秀摸樣,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眼神在落到泉眾二外套衣領口別著的那枚代表搜查一課的金紅色徽章后,發出一聲嗤笑。
“竹川,如果不會說話的話,可以不用開口。”泉眾二一邊笑著回答,一邊戴上手套,“你這爛脾氣愛挑撥的性格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變,相比起來你的弟弟可比你好相處多了。”
“金平?”被叫做竹川的男人,哼笑了一聲,他還想張口說些什么,但看到泉眾二已經蹲下身體一副明顯進入工作狀態中的樣子后,又把到嘴巴的話吞了回去。
“那位就是你之前一直念叨的朋友吧?”站在竹川身旁一位身材修長,穿著深藍制服的黑發女性突然開口,“既然是難得的見面,不考慮好好交談一下嗎?”
“不了”竹川芝士沉默了一會輕輕搖了搖頭,“九條老師,我和他已經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這樣嗎?”九條玲子對于自己這個后輩的話不置可否,“就是他當成答應你一起去當檢察官,最后就突然沒有緣由的跑去了警校。”
“不打算詢問嗎?”九條玲子發出一聲嘆息,“能看出搜查一課才能更好的發揮他的才能的吧?”
“我知道。”竹川看著在對現場人員逐一詢問的泉眾二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但是老師你也清楚的吧?”
“檢察廳的毒蛇這個稱號。”
“如果我和他之間扯上關系,那么我們都會互相成為對方被攻擊的存在。”
“只有我們不是朋友,才能在各自的領域中走的更遠。”
聽完竹川芝士的話九條玲子沉默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
“真相只有一個,”工藤新一自信滿滿的說出答案,他伸手指向其中一個嫌疑人,“兇手就是你。”
“我說的對吧?泉警官?”工藤新一在說完后還特意回頭看向泉眾二,眼睛亮晶晶的,表情上帶著些得意和期待。
“正確。”泉眾二笑著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腦袋,“清晰的邏輯,優秀的推理,不愧是工藤偵探。”
“這當然也多虧了泉警官,”還是初中生的少年偵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要不是最后泉警官你提醒,我差點把死者中的毒藥搞錯了。”
“偶爾會出差錯也很正常,”泉眾二安慰的拍了拍工藤的肩膀,“□□和毒芹堿的中毒反應有些相似,都同樣會出現乏力、頭暈、嘔吐、昏迷等狀況,因為你所經歷的大多數經驗情況下,可能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毒芹堿。”
“不過在我沒有說出答案,只是稍微提醒下就能立馬反應過來,已經是非常優秀的知識儲備能力了。”
“所以,”泉眾二笑的更加的親切了,如果用一旁觀看的諸伏景光的視角來表述,就像是狐貍搖著大尾巴準備誘拐未成年。
“新一,你之后真的不打算考慮當警察嗎?”
工藤新一干笑著,額頭劃過一滴冷汗。
‘泉警官又來了。’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在他破案后,泉眾二試圖對他發出邀請。
“那個小蘭還在等著我,我先走一步了。”工藤新一根本不給泉眾二繼續開口的幾乎,動作快到直接一個閃現就跑了出去,身影飛快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真是可惜。”泉眾二表情有些憂郁,“難道我就不能夠成功的挖墻腳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