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 伊達對此感到困擾
諸伏景光大概是沒有辦法明白泉眾二當初暗搓搓盯著的好幼苗, 五顆跑了四顆的悲痛心情。
所以,他也只能沉默的抬手拍拍對方的肩膀給予安慰。
很快泉眾二就從郁悶的心情中把自己重新收拾好,重整旗鼓。畢竟, 雖然案件已經(jīng)找出了兇手,但后續(xù)還要完善補充的審問和現(xiàn)場報告還等他去完成。
“瀧澤我們該回去了!比姸䝼(cè)著頭叫了句,就在回頭的間隙, 他看到了站在諸伏景光身后的竹川芝士,剛好對方也抬頭朝他看來。
從來沒有想過視線會這樣意外對上的兩人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泉警部?”諸伏景光眼神不解的看著突然沉默停下步伐的泉眾二, 剛想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查看, 就被對方突然用力伸手扯住手腕。
“我們該走了!比姸僖淮沃貜, 這一次他收回目光,沒有絲毫留戀,拉著諸伏景光和竹川芝士擦肩而過。一個站在暗處的陰影中,看著負責現(xiàn)場的警察有條不紊的撤走警戒線;一個迎著陽光, 腳步?jīng)]有半分遲疑的大步向前。
他們曾經(jīng)是朋友,沒有什么陰差陽錯的誤會和觀念不同的激烈爭吵,但現(xiàn)在卻像兩條再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雖已無法再回到過去。
但他們, 都奔走在同樣為了守住正義和真相的道路上, 不斷延伸。
*
“我來開車吧。”諸伏景光沒有提及自己被緊捏著的有些痛感的手腕, 他好脾氣的笑了笑, 那雙用來遮掩原本瞳色的雨灰色的眼睛,在此刻卻莫名的給人一種心神安定的魔力。
“抱歉!比姸蛄讼麓, 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他松開諸伏景光的手腕,語氣有些悶悶的說了句道歉。
“沒關(guān)系!敝T伏景光彎著眼,神色平靜沒有再說什么。
他上車系好安全帶, 隨著鑰匙轉(zhuǎn)動啟動警車的那刻,原本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的諸伏景光突然開口,冒出一個沒有緣由的問題。
“泉警部很在意剛剛那個人嗎?”
“什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的泉眾二表情有些疑惑看了諸伏景光一眼。
“就是剛剛那個,”諸伏景光的語調(diào)像是在刻意放緩一樣,一字一句都說的很清晰,確保自己的話中的意思能完完全全的傳遞到對方的耳中。
“那個表情看起來像是我們搜查一課的大債主的家伙!
“大債主”泉眾二抬手按了按狂跳的眉心,對于諸伏景光的這個形容,他不知道是該夸用詞準確,還是太過滅自己威風。
“你是說竹川吧?”泉眾二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色,沉默了一會,反問道:“你為什么會那樣想呢?”
“我只是在想,泉警部你的心情竟然能這樣輕易的被對方干擾!敝T伏景光趁著等紅燈的空隙,將原本觀察路況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泉眾二身上,他微微向泉眾二方向側(cè)過頭,擺出一副完全是在為對方著想的態(tài)度。
“是發(fā)生過爭吵或者其他不愉快的事情嗎?”諸伏景光聲音放輕,“如果需要一個人傾聽煩惱的話,我非常樂意!
泉眾二定定的看著諸伏景光好幾秒,看著對方臉上可惡至極的笑臉,嗤笑了一聲。
“瀧澤君,”泉眾二故意在這個稱呼上咬重音,“你到底是以什么身為來和我說這些話的?我們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吧?”
“是嗎?”即使被刺了一下的諸伏景光依然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他笑呵呵的坐好,隨著綠燈的來臨重新踩下油門,“雖然是第一次和泉警部見面,但意外的感覺有種令人親近的氣質(zhì),這恐怕就是一見如故吧?”
“原來瀧澤君是這種順著桿就往上爬的自來熟性格嗎?”讀懂了對方意有所指的泉眾二心情更加的不好了,他眉毛微揚,唇邊雖然帶著笑意,但那雙淺金色的眼睛卻因為染上惱意的原因而越發(fā)的明亮,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像一只渾身已經(jīng)炸起毛,隨著可能用尖牙咬傷人的狐貍。
諸伏景光極其不厚道在心里狐塑著自己現(xiàn)在名義上的上司。
“我很抱歉,”諸伏景光垂了下眼,臉上一閃而過是有些受傷的表情,“雖然知道這樣有些突然,但我很在意。”
“因為我很在意泉警部,所以也很在意能引起泉警部情緒的家伙!敝T伏景光技術(shù)流暢的把車準確無誤的停入警視廳劃分好的車位中。
“你”泉眾二皺了下眉,他剛想問對方,突然和他說這些話,是不考慮繼續(xù)隱藏現(xiàn)在的身份了嗎?
結(jié)果到口的話還沒有問出,就被突然被已經(jīng)解開了自己身上安全帶的諸伏景光按住肩膀。
泉眾二蹙著眉不明所以的看著諸伏景光越過上半身來的動作。
“抱歉!敝T伏景光莫名其妙的開口就是一句道歉,他一只手按在泉眾二的肩膀上,雨灰色的眼睛目光柔和,微微垂斂著眼,俯下身,一點點接近,幾乎是耳鬢廝磨的距離。
泉眾二感覺到有溫熱的呼吸輕輕的拍打在自己的耳變,對方聲音壓低輕緩的好像在說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泉前輩,你知道嗎?你剛剛生氣時候臉上的表情,真的非常漂亮!
*
“這位是瀧澤君吧?”伊達航端著餐盤坐到了泉眾二對面,也就是據(jù)說是從神奈川新調(diào)過來的警察,瀧澤宏旁邊坐下。
“你好,伊達前輩,請直接叫我瀧澤就好!敝T伏景光笑著對在他旁邊落座的伊達航點了點頭。
“好的,瀧澤!奔热划斒氯硕奸_口,伊達航也就從善如流的該了稱呼。
“不過瀧澤你沒有事吧?真的不用去看看嗎?”伊達航目光有些擔憂的看著諸伏景光額頭的腫青,雖然不算嚴重,但起碼也要差不多三四天的時間才能消退。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弄到的嗎?”伊達航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是在出警過程中抓捕犯人或者是和兇手搏斗而造成的,他下意識的看向泉眾二,想要從泉眾二的口中得到解答。
“不!比姸诶锶艘粋炸豆腐肉丸子,“是在回來的過程中把草叢的貓咪石像看成真貓咪,眼神不好而直接撲過去,才撞到了腦袋!
被迫眼神不好的諸伏景光:“”
伊達航:“”
莫名合理但又有點荒謬和搞笑,伊達航看了眼微笑不語沒有否認的瀧澤宏沒有再說什么,他只是稍微有些詫異泉眾二話語中明顯的嘲弄語氣。
和泉眾二共事了四年,伊達航當然再熟悉不過對方是個怎樣性格的人。
負責、認真、性格好這大概是搜查一課公認的,即使是在生氣的時候也只是表情和聲音要冷,即使是對關(guān)系熟悉一些的松島還有小和前輩他們開玩笑的時候,也不會說出什么針對人的話。
更何況只是剛分配到對方手下的瀧澤宏
伊達航又懷疑的看了一眼一旁正在默默吃飯的瀧澤宏,對方在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目光后,側(cè)著頭對自己友好的笑了笑。
等等
伊達航突然感覺這個笑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里面,瀧澤宏,宏景。
不是吧?伊達航眨了眨眼,把一塊炸可樂餅送進口中,他看了看泉眾二,又看了看又可能是自己好友改頭換面而成的瀧澤宏,在確定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硬后,伊達航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想要在等會偷偷摸摸詢問泉眾二想法。
既然惹惱泉前輩的人是諸伏景光的話那就讓他自己去解決吧,伊達航毫無同伴愛的想,畢竟他一點都不想在回被大魔王抓來加班的前提下,去觸泉眾二霉頭。
“對了,泉警部!敝T伏景光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泉眾二對他生硬微妙拒絕交談的態(tài)度,他像是剛剛才想起一般,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飯卡。
“剛剛你借給我的飯卡,忘記還會給你了。”諸伏景光瞇著眼笑著伸手將飯卡遞給了泉眾二。
泉眾二看了飯卡一眼,抿著唇,看了一副笑吟吟表情看著他的諸伏景光狠狠的皺了下眉,伸手接過。
“我吃完了!比姸鄄灰娦牟粺┑南敕,在快速吃完飯后,起身對著伊達航打了個招呼后便離開了。
“瀧澤!币吝_航看著泉眾二離去的背影沉默一會后,聲音干澀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怎么惹惱了泉前輩。”
“我嗎——?”
“你沒有嗎?”伊達航看著面前露出一臉無辜表情的瀧澤宏,嘴角抽了抽。
“唔”瀧澤宏在聽到伊達航的反問后,陷入沉思,好一會他開口:“如果我說,其實我當時是懷抱著好意的想法你會信嗎?”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宏君?”伊達航一眼就看出了對方話中的問題,他故意加重音,用最后一個字稱呼對方,看著對方完全沒有否認笑瞇瞇的表情,伊達航無比確認,這家伙就是披著皮的諸伏景光。
“如果一個人讓對方不開心的話,那么只要用其他的事情轉(zhuǎn)移對方的注意力就好了吧?”諸伏景光慢條斯理的掏出紙巾擦干凈嘴。
“伊達前輩要來一張嗎?”
看著被遞到眼前的紙巾,伊達航沉默了一會接過,說實話,被同期叫前輩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然后呢?”伊達航示意諸伏景光繼續(xù)往下說。
“”諸伏景光不知道為何沉默了一會,他垂著眼,唇邊浮現(xiàn)了一個很淺的笑意,“剛開始懷抱著開解,作為傾聽者的想法但最后,我果然還是沒有控制住!
諸伏景光嘆息了一聲,“開心、惱怒什么都好,如果都因為我一個人而展現(xiàn)的話就好了!
伊達航表情呆呆的看著說出這句話的諸伏景光,好一會他才發(fā)出一個“?”
“瀧澤君!币吝_航態(tài)度誠懇的建議道:“我認識一個很可靠的醫(yī)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
諸伏景光對于好友真誠的建議只是笑了笑,他端著已經(jīng)空掉的餐盤起身,然后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從外套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伊達航下意識的低頭看起,一張嶄新的飯卡從諸伏景光的口袋掉落在地上。
伊達航:“”
諸伏景光:“”
“你——”伊達航睜大眼,他表情驚訝,嘴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好家伙?
“這個就當做我們之間的秘密這么樣?”諸伏景光一副無辜的摸樣朝伊達航眨了眨眼,“班長。”
“你、你、你”伊達航一連三個你都沒有說完完整的一句話,他在聽到對方叫自己班長后,下意識的轉(zhuǎn)頭觀察了一下四周。
因為他們選擇問題在食堂的角落,周圍的幾張桌子都沒有什么人,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那么就拜托你啦!”諸伏景光俏皮的對伊達航眨了下眼后,就端著餐盤離開。
獨留下為此感到心梗的伊達航看著盤中還剩下的炸雞塊食不知味。
泉前輩到底都吸引了什么人?諸伏景光到底為什么進化到完全黑心芝麻餡的地步?他到底該不該給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友預約心理醫(yī)生。
這幾個問題大概會困擾著他一整個午休,都無法放下心來。
第132章 第 132 章 期待明天
泉眾二在午飯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原本想著趁午休的時間,把今天的現(xiàn)場報告寫完,但看著一字未動的純白紙張, 泉眾二捏著鋼筆,皺起眉,先前在車上的場景的仿佛又在他眼前浮現(xiàn)。
耳朵上, 似乎直到現(xiàn)在還殘留著對方一呼一吸之間的溫熱感覺。
‘你剛剛生氣時候臉上的表情,真的非常漂亮。’
帶著輕微笑意柔和的嗓音, 仿佛是戀人之間的低語這種實在過于冒犯和輕佻的, 不知道該稱為夸獎還是挑釁的語言。
泉眾二閉著眼仰起腦袋, 像是喪失全部力氣般將身體的所以重量依靠在辦公椅的靠背上,他將額前的碎發(fā)聊起,露出光潔的額頭,蹙起的眉毛下是緊閉著的輕顫的長睫。
好一會, 泉眾二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淺金色的眼睛里面依舊帶著復雜情緒的苦惱。
思緒千回百轉(zhuǎn), 泉眾二表情稍等著無奈的嘆了口氣, 對于諸伏景光他真可謂感情復雜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不過, 也真是沒有想到, 對方竟然會是這種難搞的性格嗎?”泉眾二的臉上浮現(xiàn)糾結(jié), 他下意識的想要從辦公室最下面的抽屜里去出之前保留的關(guān)于那五人組的資料。
在伸手摸了空后,泉眾二愣了一下, 才后知后覺的想起,當初在得到自己看中的兩顆好幼苗被公安薅走后,在最后一次看完后,那五份資料已經(jīng)被他用打火機徹底燒成了灰燼。
“真是的, 竟然連這個也忘記了嗎?”泉眾二自嘲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將鋼筆合上,在盯著空白的文件紙沉思了幾分鐘,過了一會,像是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
泉眾二一臉嚴肅的從外套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碼號。
*
“喂?”
散漫的男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隨后在一陣窸窸窣窣的后,林介慎次郎的聲音再次響起:“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你又需要我開病例證明去請假嗎?”
“咳,”泉眾二原本嚴肅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后一瞬間破功,“難道在你心中我找你就只會是因為這種事情嗎?”
“噢?”原本癱在自己辦公室的林介慎次郎從椅子上站起,身上的白大褂皺皺巴巴的,像是才從被窩里爬起一樣。
“那么今天泉警部找我有何貴干?”林介慎次郎抓了抓自己偏長的頭發(fā),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煙點上,他看了眼在醫(yī)院辦公室墻上貼著的禁止吸煙的標識,停頓了一下,最后選擇背對過去,眼不見為凈。
“我又一個朋友!比姸穆曇衾飵е鴰追謱擂危麎旱吐曇簦路鸷ε卤坏谌齻聽見。
“他因為某些原因?qū)σ粋人產(chǎn)生了吊橋效應,應該怎么讓他恢復正常呢?”
“”對面的林介慎次郎沉默了一會,直到吸完一整根煙后他才緩緩開口,“你說的這個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泉眾二快速否認。
“哦,那你就是被產(chǎn)生吊橋效應的那個人。”林介慎次郎聲音平緩,慢吞吞的平靜的仿佛在和泉眾二討論天氣好壞一般不帶一絲波動。
“我沒有!
“你猶豫了!绷纸樯鞔卫蓪⑷急M的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
“那么你是為什么確定對方對你的情感是因為吊橋效應呢?”
“你會愛上一個僅見了幾面的人嗎?”泉眾二笑著反問,“還是說你會在見了幾面后對不熟悉的同事表達愛意?”
“就別在這種時候我和講鬼故事了!绷纸樯鞔卫捎謴陌状蠊拥牧硪贿吙诖统鲆活w薄荷糖剝開,咔嚓幾下,用后牙槽將它咬碎。
“所以你被告白了?”
“還沒有”泉眾二停頓了一下,他飛快的從系統(tǒng)那里扒拉出好感度,一拉到諸伏景光的那一行一看,果然已經(jīng)到了一個危險的數(shù)值邊緣。
“但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比姸林,“他不應該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左右干擾!
“眾二!绷纸樯鞔卫赏蝗怀雎暣驍嗔巳姸脑,明明是輕快散漫的語氣,但偏偏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泉眾二如今的不對勁。
“現(xiàn)在被干擾的到底是誰呢?”
“”
“你先不要急著在心底否認我的話!绷纸樯鞔卫傻恼Z氣還是那樣的平靜,做為局外人,做為泉眾二的朋友,他是最能分辨出此刻的泉眾二與平時的差別的。
“我們都知道所謂的吊橋效應,不過是因為危險刺激的環(huán)境下而產(chǎn)生的一種虛假的心動。而這種虛幻感情往往會隨著現(xiàn)實、觀念的不合而破碎也許是幾天,或是幾個月。”
“你覺得對方不應該會為這種虛假的感情所左右,那么在你的潛意識中,你認為對方應該是理性、性格堅定的存在。”
“其實有一點我一直想問!
“什么?”泉眾二有些遲疑的開口。
“在假設(shè)對方真的產(chǎn)生吊橋效應的前提下,那一次心動的人只有他嗎?”
“我更加好奇了,”林介慎次郎拉打開關(guān)合著的玻璃窗。任由外面的寒風傳過建筑。
“你們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讓你產(chǎn)生猶豫不決、躊躇懷疑、憐惜的情緒。”
“我沒有!比姸蛑剑椭^,半垂著眼,淺金色的眼睛在閃過諸多情緒后,最終歸于湖泊般的平靜。
“我只是”泉眾二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但話到口中卻不知道該用什么內(nèi)容來總結(jié)他和諸伏景光之間的關(guān)系。
他張合了一下唇,在雪崩后發(fā)生的一切,一幀幀的在他腦海中回放,生死之間的相擁、互相攙扶而緊握著的雙手已經(jīng)在系統(tǒng)描述中,諸伏景光原本的命運,在搶奪過手槍后,為了保護親人和好友的信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扣動扳機,任由子彈射穿手機和心臟。
對于能做到這種程度,擁有者閃閃發(fā)亮靈魂存在的人,他怎么說的出口太重的話?
泉眾二嘆了口氣,把臉埋進手掌心。
無論是伊達也好、或者是松田還是萩原,抑或著諸伏景光,都是擁有著堅定無畏靈魂的人,特別是在知曉了他們上一周目的結(jié)局后,在不斷接二連三的失去之后,泉眾二怎么可能舍得因為這點事情就疏遠、以冷漠的態(tài)度來傷害對方呢?
“總之就先這樣吧?”泉眾二仰著腦袋露出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
林介慎次郎:“?”
“所以你給我打這通電話是因為?”林介慎次郎要被泉眾二這一通操作下的自我說服給弄笑了,“明明你自己就已經(jīng)做好了放任不管的態(tài)度,只是想向我抱怨吧?”
“是因為被對方激烈的追求了嗎?”
“都說沒有了!比姸䶮o奈的揉了揉眉心,“你就不能盼望著我好一些?”
“你要知道我是拒絕辦公室戀情的。”
“是嗎?”林介慎次郎不知道相沒相信,他語氣里帶著些笑意。
“嘛,反正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就掛了。”
“知道了——”泉眾二拉長著語調(diào),和對方說了一句再見。
在掛斷電話后,下意識的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得午休已經(jīng)過去了,但他的報告還一個字都沒有動,看起來是今天晚上又要加班的程度。
“泉警部!敝T伏景光在外面輕輕的敲著門,他估摸著在一個午休后,泉眾二的氣應該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在得到對方一聲請進后,諸伏景光揚起微笑從門外探近頭來。
辦公室里的泉眾二坐在椅子上,因為室內(nèi)開著暖氣的原因,領(lǐng)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主人結(jié)下,原本扣在最頂端遮的嚴嚴實實的襯衫,也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修長的脖子和漂亮的鎖骨。
讓本來一板一眼嚴肅的穿著瞬間變得有幾分散漫和隨意,特別是在那人擺著一副稍顯冷淡的神情而在聽到動靜后,抬頭看過來時的眼神。
泉前輩這幅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塊制作和用料都完完全全恰合自己心意的蛋糕,無論是口感還是風味,都讓人心動不已。
諸伏景光心里想著,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顯,他安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乖巧的開始處理起堆疊在一旁,還沒有完成的工作。
雖然覺得泉前輩生氣時候的表情也很好看,但諸伏景光可一點都不希望讓對方有一丁點的討厭自己,所以在快要踩到泉眾二包容底線的臨界點之前,諸伏景光立馬見好就收,接下來的工作時間再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不合對方心意的話來。
本來還諸伏景光存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別扭惱羞情緒的泉眾二在經(jīng)過了一下午的工作配合后,怒氣幾乎完全消失了。
不因為別的,實在是諸伏景光使喚起來太過順手了。
雖然松島上野也是他的部下,但畢竟搜查一課一向人手不足,基本都是恨不得一個人掰開兩半用,也不是每一次松島上野都有時間和他一起跑現(xiàn)場。
原本和他配合的好的伊達航也被安排負責其它新人,所以隨著諸伏景光的到來很好的填補了這個空缺。
而對方無論是武力還是頭腦都絲毫不會比泉眾二遜色,所以在這樣的配合下,即使一下午連著碰到好幾個案件,趕在下班前回到警視廳的泉眾二也依然精神奕奕。
“原來,東京的案發(fā)率這么高的嗎”第一次見識到搜查一課工作量的諸伏景光差點沒有干懵,他垂著腦袋一臉放空的做在自己的位置上,腦袋脹脹的,里面塞滿了文件報告和現(xiàn)場記錄。
“你運氣還算不錯。”泉眾二半彎著腰,眼中帶著笑意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第一天上班就能成功按時下班!
聽到泉眾二的話,諸伏景光不禁苦笑了一下。
“泉警部這是在提起給我打預警嗎?”
聽到諸伏話的泉眾二沒有回答,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這只是個開始。
什么吊橋效應,什么情情愛愛,都給我在加班變成社畜的攪拌齒輪下變成碎片吧。
泉眾二這樣想著,笑瞇瞇的對著對方揮了揮手。
“就這樣,明天見吧瀧澤君。”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獨留還沒有緩過來的諸伏景光坐在原地。
“明天見嗎?”諸伏景光重復著喃喃了一遍,“這樣聽起來也很不錯,那么到明天見面之前,我都會開始期待的!
第133章 第 133 章 遠勝千萬人的勇氣
泉眾二在下班后并沒有急著回警察宿舍, 他慢悠悠的穿過警視廳的走廊,在長形玻璃窗下,影子在身后被拉長。
十二月冬日的季節(jié)天空總是沉睡的要早, 現(xiàn)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天邊隨著太陽下沉,紅緋和紺桔梗還有霧紫雜糅交融, 逐漸滿意,只要近處的天空還帶著藍。
泉眾二迎著璀璨的余暉跨步邁入被浸染于落日下的橙紅色世界, 在陽光落在淺色眼睛上的那一刻, 他不禁瞇了瞇眼, 還沒有想好等一會要去什么地方解決今天晚飯,后背就猛的傳來一陣推力。
有人撲到他的身上,從后面將他抱了個滿懷。
“泉前輩——”
輕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被關(guān)在家里一整天, 終于放出來的小狗一樣,在萩原研二熱情的擁抱下,猝不及防的泉眾二差點沒有被對方直接撲過來的動作壓倒, 在踉蹌了幾步后, 才總算重新站穩(wěn)腳步。
“研二!比姸Z氣有些無奈的抬手摸了摸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毛茸茸腦袋, 對方得寸進尺的順著自己的力道, 將臉頰貼著掌心輕輕的蹭了蹭。
“泉前輩什么都先別說!比c原研二以從背后擁抱的姿勢, 將腦袋埋進泉眾二頸窩處,他的語氣帶著些撒嬌語調(diào)的抱怨。
“你不知道hagi今天都干了多少活, ”萩原研二拉長著有些夸張的語調(diào),“單我經(jīng)手的炸彈,今天就拆掉了四枚。”
“而且小陣平還把寫報告的任務通通都扔給了我!比c原研二又不滿足的蹭了蹭泉眾二腦袋,趁著幼馴染不在的時間, 大肆的控訴著對方對自己的壓榨。
“小陣平真的是太過分了,一整天下來,hagi已經(jīng)完全社交能量不足了!
“那么現(xiàn)在回去早點休息?”雖然身上掛著一個萩原研二,但泉眾二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阻礙,他熟練的拖著自己身上的萩小狗掛件,從警視廳門口繞到旁邊一條比較少人的街上。
“才不要——”萩原研二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泉眾二的建議,他抬起頭,半長的頭發(fā)因為靜電的原因,有縷粘在了泉眾二的臉上。
他把對方抱的更緊,在狠狠的吸了好幾口后才心滿意足的將人松開。
“你還真是的,”泉眾二嘆了口氣,“就這么喜歡撒嬌嗎?頭發(fā)都被你弄亂了。”
泉眾二口吻有幾分小抱怨,但只要熟悉的人就能看出這其中的語氣更多的成分是無奈和縱容。
“抱歉啦!比c原研二嬉皮笑臉的伸手為泉眾二整理好頭上的那幾處,被他蹭的亂翹的頭發(fā)。
“因為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見到泉前輩了!比c原研二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像紫色鳶尾花瓣柔軟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泉眾二。
“hagi醬已經(jīng)完全泉前輩能量完全不足,好不容易靠在和小陣平加油打氣撐到現(xiàn)在,就是想要在下班后第一時間看到泉前輩。”
“”
“好了,別說了。”泉眾二沉默了一下,用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臉,連別開了腦袋。
“這實在是太夸張了。”泉眾二感覺口中的舌頭突然有些打結(jié),他垂著眼,手掌貼著有些發(fā)燙的臉頰,心中卻不禁涌起一種無力感。
萩原研二真是真是無時無刻,見縫插針般,輕而易舉的說出這樣擾亂了心神的話來。
“誒?”萩原研二小小的發(fā)出一聲驚奇的聲音,他明知故問的貼近泉眾二,裝出一副疑惑懵懂的語氣。
“泉前輩為什么不看研二醬呢?”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的哦!
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明明隔著一些距離,但泉眾二卻無端的感覺那帶著幾分戲謔的笑聲卻通過耳骨一路傳遞到胸腔,以至于心臟都有些發(fā)癢。
“好了!比姸首鞑荒偷膿]了揮手,像是驅(qū)趕不斷纏在腳邊的小動物一樣,“準備了那么一大段前搖,該說說你的目的了吧?”
萩原研二被嫌煩了也絲毫沒有感到郁悶,他只覺得對方在這個時候轉(zhuǎn)移話題的舉動格外的可愛,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哪怕是頭頂翹的那根呆毛,只要是屬于對方的部分,萩原研二都會有一種想要
沒有得到回到的泉眾二半瞇著眼回看過去,卻恰巧的看到對方陷入沉思中的表情,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在思考對一塊心儀已久的美味甜品,該從那個地方開始細心品嘗一般。
“你是餓了嗎?”泉眾二用手肘撞了萩原研二一下。
萩原研二沒有出聲,被打斷沉思的他重新將目光落到了泉眾二的身上,而后緩緩、輕柔的笑了下開口。
話中卻似乎意有所指。
“也許真的是這樣也說不定哦?”
*
“啊,你們終于來了!彼商镪嚻阶诳拷锹溥叺奈恢蒙,他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隨意的翻看著放在面前的紙質(zhì)菜單,在看到泉眾二和萩原研二進來的身影后,舉起手對著他們揮了揮。
“抱歉抱歉,小陣平久等了!比c原研二拉開一張靠里面的椅子讓泉眾二進去,而自己則落座在對方旁邊,靠過道的位置上。
“我倒是等多久都沒關(guān)系。”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把自己面前的菜單推給了泉眾二,“只是這家店有一些甜品是需要現(xiàn)做的,如果晚點的話就要排號了!
“為了防止我們?nèi)齻都坐在干等著,我提前點了幾樣它菜單上招牌的。”松田陣平目光落到了泉眾二翻看菜單的手指上,語氣停頓了一下后,報出幾個甜品名。
“話說點這么多真是吃的完嗎?”完全對甜品沒有多大興趣的松田陣平,抬起頭看向甜點派的萩原研二,看著對方湊著腦袋就要直接貼上泉眾二肩上的距離,松田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萩!彼商镪嚻浇辛艘痪。
“嗯?”本來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再點份冰淇淋的萩原研二從菜單中抬起頭,疑惑的看向做在對面的幼馴染。
“怎么了嗎?小陣平?”
“我記得你剛剛點的布朗尼里面似乎有加巧克力吧?”松田陣平看了眼被話題吸引了注意力的泉眾二,唇邊泄出了一絲淺笑。
“狗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吧?”
泉眾二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因為松田陣平一句話就微微炸毛瞪圓眼的萩原研二,有些好奇的看向松田。
“狗狗確實不能吃巧克力,但這和研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是呀!彼商镪嚻綄χc原研二挑了跳眉,語氣帶著調(diào)侃,“這和hagi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萩原研二哼了一句,本來想出言反擊的他因為聽到柜臺的叫號而無奈的暫時放棄,他站起身,仗著泉眾二看不見的角度,像是回擊松田陣平的玩笑了樣,對著他呲了呲牙。
“噗——”松田陣平簡直要被自家幼馴染幼稚的反擊逗笑了,他扶著額頭,差點沒有笑趴在桌子上。
“你也別總是這樣逗他!比姸怪郏竭呉搽S著揚起一抹笑意,其實萩原研二應該沒有注意到,松田陣平背后玻璃相框是會浮現(xiàn)倒影的。
所以剛剛?cè)c原研二呲牙威脅松田陣平的動作,泉眾二看到一清二楚。
“泉前輩你似乎總是更偏心hagi!彼商镪嚻绞諗科鹉樕男θ荩抗饴涞搅瞬刂嫌貌AПb著的冰水,在上面產(chǎn)生的細小的水珠順著地心引力一路滑落在桌面上,留下水痕。
“哦?你也已經(jīng)到了會向家長詢問更喜歡哥哥還是弟弟的年紀了嗎?”泉眾二放下菜單,淺金色的眼睛看向?qū)γ娴乃商镪嚻,一貫的溫和和包容?br />
“我可沒有兄弟!彼商镪嚻胶韲禎L動了一下,他伸手輕輕的勾住了對方的放在桌面的手,然后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扯,牢牢的扣攏。
“況且你也不是我的家長!彼商镪嚻降男θ堇锟偸菐е环N張揚和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泉眾二很喜歡松田的笑容,即使在過去,在上一周目的時候,總有看松田陣平不順眼的人,用對方傲慢無禮和目中無人為理由,在他面前對松田進行挑撥。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來著?
泉眾二突然有點記不清,他微微蹙眉,思考了好一會才從遙遠的記憶中翻出了那一次模糊的對話,先前的好幾次他都會認真和那些說著挑撥的話人重復的說:松田陣平是他的朋友,他明白松田是什么樣的人,請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但似乎是他的脾氣太好,明明在強調(diào)了好幾遍后,卻總還偏偏有沒有眼力的家伙在他面前重復的說著這些無聊的話語。
終于在一次詢問下,早已經(jīng)不勝其煩的泉眾二直接冷下臉來看著那個對他提出問題的家伙。
“正因為你不是他的朋友,所以你只能看到你在意的,執(zhí)意將自己偏見的看法安到他人身上,這難道不算是一種傲慢?你認為松田恃才傲物,認為他不過只是有些天賦長這一張還不錯的臉就看不起你們?”
“那么你有沒有想過,當他選擇接受爆|炸物處理班的邀請時,選擇成為拆彈警察時,為了公眾的利益而選擇站到炸彈面前時,他的勇氣就已經(jīng)勝過了這世界的千萬人!
泉眾二知道單憑這些話根本無法改變一些人心中深植的偏見,但他不在意,終于在這一次,他選擇直接把自己一直想要說的話講出來了。
他不需要對著這些人解釋松田陣平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他不需要對著陌生人去剖析自己友人的原本性格,因為松田陣平的優(yōu)秀并不需要他人的認可來證明。
越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松田陣平的不好,他越要大聲稱贊松田。
看呀,就這就他的好友,勇敢、優(yōu)秀、一往無前、像火焰一樣不停燃燒,耀眼奪目的存在!
*
“泉前輩?”松田陣平的呼喚將泉眾二從回憶中拉回了現(xiàn)實。
“你是在難過嗎”松田陣平用另一只手輕輕的碰了碰泉眾二的眼尾,指尖觸及到柔軟的皮膚,還有一點點濕潤的感覺。
“沒有!比姸⑽(cè)著頭,躲開了松田陣平摸上他臉的手指。
“是嗎?”松田陣平笑了笑,他看出了泉眾二不愿在這個問題上面再繼續(xù)講下去的意思,于是從善如流的繼續(xù)說著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還以為關(guān)于你似乎更偏心hagi的問題,已經(jīng)讓你沉默的難以說出口。”松田陣平握著泉眾二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下。
“還是說,泉前輩你也打算偏心一下我?”松田陣平低聲笑了笑。
在平時松田戴著墨鏡的情況下,泉眾二很少能看清楚對方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睛到底蘊含著怎樣的復雜情緒。
但當松田陣平不戴墨鏡的情況下,對方的視線像是有摸著侵略性一般,直視著你的時候,烏黑明亮的眼瞳像是世界上最清晰的鏡子一般,映出心底埋藏的所有一切。
泉眾二有些別扭的垂下視線,他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菜單上,被對方扯著的手,接觸著的皮膚也有些發(fā)燙。
“我沒有記錯的話,”泉眾二平穩(wěn)住聲音,“貓貓也是不可以吃巧克力的!
“別的貓確實不能喂巧克力。”
“但如果是泉前輩你給得的話”松田陣平抓著泉眾二的手,垂下腦袋。
直到指尖上傳來片刻輕柔的觸感,松田陣平松開自己的手后,泉眾二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134章 第 134 章 祝您好夢
等到太陽徹底被黑夜吞沒, 溫度隨著夜間的到來逐漸下降,泉眾二在和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兩人揮手道別后,就拎著沒能解決完的甜品, 慢吞吞的往警視廳的警察宿舍方向走。
作為晚餐來講,光是靠甜品,肯定是無法滿足三個成年男子, 于是三人在解決了幾份由萩原研二點名,最想要品嘗的口味后, 立馬轉(zhuǎn)戰(zhàn)了距離最近的一家烤肉店。
在吃烤肉的中途, 萩原研二還叫了幾份啤酒, 并揚言,烤肉和冰啤酒才是最佳的搭配。
“真想假裝不認識他。”松田陣平扶額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他看著已經(jīng)喝的半醉,靠在泉眾二身上的萩原研二,像一只討要撫摸的小狗一樣, 拉著泉眾二的手不停的往自己的臉上貼,只要對方一但稍微有些想要抽離的想法,萩原研二就會立馬露出濕漉漉的表情。
“唔其實這樣看還是蠻有趣的?不是嗎?”泉眾二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 另一只順著萩原研二的力道, 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但也只摸了三下就縮回了手, 然后等著對方露出可憐有趣的表情后, 仿佛被取悅到了得泉眾二又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萩原的頭頂。
松田陣平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陷入了沉默。
他實在是覺得眼前的這一幕, 讓他一時間幻視某個著名的心理實驗產(chǎn)生。泉前輩在做這些的時候真的有意識到他現(xiàn)在的做法有點像是在訓練小狗嗎?
松田陣平當然不會把這個疑惑直接問出口,他垂著眼, 沉默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份冰啤酒喝了一口。
在反復玩了幾次后,雖然處于醉酒中腦子不是很清醒的萩原研二,在期待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達成自己的目的下,終于意識到自己被對方戲弄了。
瞬間一股委屈傷心的情緒涌上心頭, 但萩原研二又不想對泉眾二發(fā)火,于是在思考了好幾秒后,萬分難過的萩小狗,把自己團吧團吧,背對著泉眾二,將自己抱成一團。
“欸,陣平!比姸亮舜寥c原研二的后背,歪著腦袋,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朝松田陣平眨了眨眼。
“研二他好像生氣了?”
松田陣平:“”
松田放下手中的啤酒,看著把在傷心中的萩原研二當蘑菇戳的泉眾二,從對方的表情中,松田能看出,泉前輩又從中找到了另外一種樂趣。特別是每戳幾下,萩原就好像被觸發(fā)了什么機關(guān)似的,向著遠離泉眾二地方挪動幾厘米。
要不是松田陣平視力好,恐怕都不會發(fā)現(xiàn)萩原研二幾乎看起來沒有變動位置的,輕微挪動。
“所以,”松田陣平思考了一會盯著泉眾二的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的問道:“泉前輩,你也喝醉了嗎?”
“什么”泉眾二停下繼續(xù)戳萩原蘑菇的動作,淺金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是一眼見底的澄凈明亮。
“我喝醉了嗎?”泉眾二屈著手指抵著自己的下巴努力思考著。
“如果是要以一個人能否正常思考為標準,我認為我是清醒的!比姸䦶澲郏浇菗P起笑意,另一只手又安耐不住的用指尖卷起萩原研二略長的發(fā)尾。
“泉前輩你清醒的時候可不會干這些事情!彼商镪嚻缴燥@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看著在獨自傷心了一會后恢復過來的萩原研二,第一時間又不知悔改地朝著泉眾二湊過了腦袋。
“那陣平覺得我如果是清醒的話,應該會怎么做呢?”泉眾二按著萩原研二的腦袋,讓他順著自己的力道,將腦袋枕在了大腿上。
直到此刻,松田陣平都無比的慶幸,他們來的這家烤肉店,座位都是一個個以障子門隔開的小房間,所以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用擔心成為視線焦點。
泉眾二垂著眼看著乖巧順從的枕在他腿上仰著臉看向他的萩原研二,在對方亮晶晶期待的目光中,伸手輕輕的覆蓋在那人的眼睛上。
“陣平你要試試嗎?”泉眾二一開口就讓對面的松田陣平嚇了一個激靈。
“什什么?”松田陣平微微瞪圓了眼,他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背部緊緊貼著沙發(fā),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泉眾二微笑著,看著他的臉龐上。
“嗯?”泉眾二彎著眼,松田陣平的眼神卻不自覺的落在對方在說話時一張一合,顏色自然紅潤的唇瓣上。
“因為你的眼睛看起來,”泉眾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里面有渴望哦!
“沒關(guān)系的!比姸䦟χ约号赃叺奈恢门牧伺,“就像你說的那樣,當做是我喝醉了吧。”
“因為喝醉了,明天也不會記得太多。”
“哦?泉前輩醉酒后竟然是這種類型嗎?”松田陣平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用故作輕松的口吻,緩解著自己緊張的心情。
“唔”泉眾二一邊摸著萩原研二的頭發(fā),一邊回答道:“一般我不會選擇在外面喝醉!
“今天的話,就當做限時獎勵吧?”
“限時獎勵嗎?”松田陣平低聲的笑了,他感覺自己恐怕也是有些醉了,不然為什么會感覺走向泉眾二旁邊,短短的,僅僅是面對面的距離都輕飄飄的像是踩在云端。
松田陣平身體僵直的躺下,他感覺著從腦袋下傳來的觸感,一整個都慌亂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他雙手整齊的放在腹部,尷尬、不知所措和羞恥的情緒一同涌上他的大腦。
“陣平放松點!
泉眾二的安撫似的摸了摸松田的腦袋,因為距離很近的原因,所以松田陣平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泉眾二虎口處隱藏在光潔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這是平時根本不會接觸到的距離。
松田陣平確信自己是醉了,柑橘混合著淡淡的麥酒香從他鼻尖拂過,柔軟帶著薄繭的指尖突然在自己的下巴上輕輕的撓了幾下。
“陣平。”泉眾二聲音帶著幾分認真,他一本正經(jīng)的向松田陣平提出了過分的請求。
“可能請你喵一下嗎?”
*
泉眾二笑瞇瞇的目送著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上了出租,因為這兩人都喝了酒不能開車的原因,所以之前開來的車也還停在警視廳邊的停車場里。
其中沒有吃完的甜品,一半隨著萩原研二一同被松田陣平塞進了出租車,還有一半就被泉眾二拎在手里,思考著是放進冰箱冷藏還是送給同事。
在他們吃完烤肉胡鬧完,也才剛剛晚上十點左右,這個時候大街上都是來來往往的年輕男女,或結(jié)伴而行,或向泉眾二一樣,一人也樂的自在。
泉眾二沿著回警察宿舍的方向步伐悠閑的走著,偶爾路過感興趣的櫥窗,他還會停下腳步駐足打量。
玻璃櫥窗里面反射出來的暖黃色的燈光落在泉眾二臉上,投下邊緣柔和的陰影。
降谷零剛剛完成任務,處理掉身上的硝煙和血腥味后,從一條的小巷中竄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對方一只手虛虛的按在玻璃上,神情專注溫和的打量著擺放在櫥窗里面帶著紅色圣誕帽的動物玩偶。
雖然現(xiàn)在距離圣誕節(jié)還有十來天的距離,但街道上濃厚的,為迎接節(jié)日而妝點的圣誕裝飾已經(jīng)到處都是了。
槲寄生的花環(huán)下是金色的鈴鐺,降谷零還記得,不遠處的廣場上在前幾日運來了一顆高大的松樹,彩色的絲帶從上往下纏繞著一整顆樹,只等日期來臨,到時就會在上面點綴數(shù)不清的彩燈和禮物。
記憶中過往的圣誕也似乎都太過遙遠,降谷零去回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
在接二連三的失去友人后,在只能獨自于黑暗中前行后,每一次的圣誕節(jié)他站在樹下仰望著頂端的那顆星星,那個時候他總覺得,有看不見的雪落滿了他肩上。
“泉警官!
降谷零固定好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后,走到了泉眾二身旁,垂著眼看著對方專注的眼神,輕輕的喚了一聲。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過多的和對方接觸,但明明這樣想著,本來打算掉頭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來。
“是安室先生呀!
在聽到降谷零的聲音后,泉眾二有些遲鈍的大腦愣了好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他微微側(cè)過頭,緩慢的眨了下眼睛。
“你喝醉了?”
直到在靠近后降谷零才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通過從泉眾二身上傳來的淡淡酒味和那人慢一拍的反應。
降谷零合理的猜測對方大概是喝醉了。
“也許吧?”泉眾二彎著眼點了點頭,他站著呆了一下后,對著一旁的降谷零伸出了手。
“那么,可以麻煩安室先生送我一段路嗎?”泉眾二突兀的提出請求,他笑著舉起了自己手中拎著打包好的甜品。
“如果不嫌棄的話,能讓我以這份甜品作為答謝嗎?”
“為什么是甜品?”
降谷零嘆了口氣,口上問著,但動作卻很配合的伸手攙扶著泉眾二的手腕。
對方在聽到他的問題后抬頭對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明明是一副醉酒的表現(xiàn),但帶著自己走向警察宿舍的時候,卻又碰巧的繞道了監(jiān)控能觀察到的范圍之外。
“我知道有一條捷徑。”泉眾二眨著眼對著降谷零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表情,他反手抓住降谷零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人開始奔跑起來。
降谷零深知和喝醉的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在臉上,浮現(xiàn)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松的笑容。
泉眾二帶著降谷零靈活的越過人群,奔跑帶起的風和路邊閃爍的燈光都被他們落在身后,鉆進一條較為狹小的通道,人群中的歡聲笑語逐漸遠離,四周靜悄的的只能聽到奔跑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就如同泉眾二說的一樣,這是一條捷徑。
雖然七上八饒看起來令人頭暈,但確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警察宿舍的大門就出去在不遠處。
“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苯倒攘阃蝗煌O履_步,他垂下眼,看著被泉眾二拉住的胳膊,輕輕的伸手拍了拍。
“感謝你的好心。”泉眾二的目光從降谷零臉上掃過,他笑了笑,將手中的一份甜品塞到了降谷零的懷中。
“那么之前說的報酬!
“我記得甜點因為會讓人心情變好吧?”泉眾二輕輕的握住降谷零的手,他注視著那人紫灰色的眼睛,像是想要從這透過,去安慰那個傷口還未結(jié)痂的靈魂。
“這是在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降谷覺得對方簡直不可思議,他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繼而笑著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還以為因為上次的事,你是不會給我好臉色的!苯倒攘憧粗鴥扇讼辔罩氖,對眼前的人越發(fā)的好奇。
當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對方時,但對方還是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降谷零眸色稍沉,他想要更加的了解、探索多么奇妙呀,同為重生之人。
即使這個問題降谷零從來沒有問出口,但在反應過來,一種莫名的竊喜,本不該為他所擁有的情緒充斥在心臟。
“你這樣太過心軟可不好。”仿佛嘆息一般輕的語氣在落到泉眾二耳中后,只剩模糊不清的感嘆似的余音。
“一但抓住機會,我可是不會輕而易舉的被滿足!
降谷零看著表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泉眾二,輕輕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然后看著愣住原地人,笑著轉(zhuǎn)身揮手離開。
“晚安泉警官,祝您今夜有個好夢!
第135章 第 135 章 努力工作的新人君……
泉眾二在回到宿舍后, 大腦模模糊糊的憑著身體記憶在快速的洗漱后,便一頭栽進了柔軟的床鋪之中。
也許是降谷零道別時說出的祝福生效了,這一晚的泉眾二睡的格外的沉, 直接一夜無夢到了第二天早上。
熟悉的鈴聲將泉眾二從沉睡中喚醒,他一臉睡意朦朧的從床上爬起,腦袋上的頭發(fā)在被窩和枕頭的摩擦中變的毫無規(guī)則的凌亂翹起。
直到呆愣著坐了好一會, 昨天發(fā)生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才逐漸回歸到泉眾二的大腦。
即使醉酒后的記憶并不清晰,但通過一些零散的畫面碎片, 泉眾二也大概能猜出自己恐怕是干了些超出正常范圍的出格舉動。
“所以在那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泉眾二一臉痛苦的捂著額頭, 無論他怎么用力回憶, 在烤肉店里的記憶只停留在萩原研二喝醉了后不停往自己身邊蹭的那一刻場景上。
但現(xiàn)在酒醒后的大腦卻不停的告訴他,在后來他還對松田陣平做出了某些舉動,但到底是什么舉動,當時已經(jīng)半當機的腦袋完全沒有記錄下來。
“還有安室”泉眾二喃喃的念叨, 沒有被完全說出口的名字低不可聞的消失在空氣中。
一想到最后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畫面,泉眾二又感覺到頭疼了,他在喝醉了后到底都干了什么?為什么后來在回警察宿舍之前又和安室透遇上了呢?
泉眾二揉著太陽穴, 表情有些苦惱, 其實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和安室透再見面, 或許是因為對方身上那種給他帶來過于危險的感覺, 又或者是其它的東西。
泉眾二停下動作, 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對方給他帶來的危險是源于什么了。
不是因為有了上一周目的記,憶更加成熟游刃有余的氣質(zhì);也不是那種長期浸染在黑暗下, 散發(fā)出來的硝煙與血腥。
降谷零很少在己方人的面前流露出屬于波本的黑色一面,或者說很多時候他都會讓自己的表現(xiàn)更貼合一個過分認真,嚴肅固執(zhí)的公安形象。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
泉眾二的眼前浮現(xiàn)了那雙紫灰色的眼睛。
像撕裂一切的旋渦,也像吞光亮的無底深淵。
泉眾二在和在恢復了記憶后的降谷零某次不經(jīng)意的對視時, 看到了那樣的眼神。
所有帶著欲望和情緒的詞語不足以形容那雙眼睛里的復雜神彩。
那是俯視盤中獵物的蜘蛛,冰冷帶著強硬的審視,但其中又夾雜著怪異,晦澀粘膩、灼熱而陰郁的其它東西,一但沾染上就要與其糾纏到至死方休。
泉眾二沉默的坐在床邊上好一會,才開始起身收拾。
*
等泉眾二去到辦公室的時候,諸伏景光早已經(jīng)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在他的面放在一份已經(jīng)動筆寫了幾行字的報告。
干凈利落又整齊雋秀。
在聽到推門的動靜時,諸伏景光幾乎是第一時間的抬起頭朝前方看去。
一個他期待、在心里反復準備預演了好幾遍的情節(jié)。
“早上好,泉警部!
在和泉眾二對視上線的那一刻,諸伏景光笑著彎了彎眼,雨灰色眼睛的形狀和先前原本的眼型有幾分相似,在掩飾掉了吸晴上挑的眼尾處后,將眼型修改的更為圓潤,下眼瞼略微向下垂。
這大概就是書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的描寫,‘像小鹿一般靈動的眼睛’。
不過泉眾二卻覺得,大概用‘憂郁的春天’的形容,才更為適合這幅偽裝的諸伏景光。
“早上好,瀧澤君!
雖然心里閃過不少想法,但表面不顯的泉眾二只是朝對方微微頷首,在旁人看來連笑容都懶的吝嗇的冷淡表現(xiàn)。
諸伏景光對此只是輕輕笑了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跟隨著泉眾二來到辦公桌前坐下后,便收回。
雖然有些遺憾沒有得到對方的招牌笑容,但諸伏景光卻也格外的喜歡對方這幅態(tài)度冷淡時臉上的表情,特別在這幅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因為自己而打破后。
想到這里,諸伏景光稍微有些惋惜除了靠大腦記憶外,沒有其它辦法保留下對方昨天氣惱時的那個漂亮表情。
“瀧澤君!
隨之和話一起落下的是一疊文件不輕不重的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諸伏景光下意識的抬起頭,便對上了來自泉眾二似笑非笑的表情,對方半瞇著眼看著他,用手中文件敲自己腦袋的行為,讓諸伏景光一瞬間幻視了國中的教導主任。
自己在對方的課上被抓到走神后,那位向來以嚴厲出名的教導主任就是掛著類似這種,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笑容,說出把課文抄十遍后交上來的話。
“是工作太輕松,所以還有時間走神嗎?”
看,就連說話的內(nèi)容也大差不差。
“那么這幾份文件就交給你處理了!比姸⑿χ瑢⑹种械奈募p輕的放在一旁還未處理的一疊文件上。
看著瞬間增加一個厚度的工作,諸伏景光表情僵硬的眨了眨眼,在意識到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后,認命的嘆了口氣。
“好的,我會盡快將它們處理好!蹦鎭眄樖艿拿䴓,就像是被老職工壓榨的小新人。
泉眾二看著諸伏景光的態(tài)度,一瞬間的莫名好像在欺負人的負罪感突然涌上心頭。
他神色略帶別扭的移開視線,長睫半垂顫了顫,又補充了一句:“不用太著急,只要在今天之內(nèi)完成就可以了。”
諸伏景光看著對方不自然的神情,差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花費了一些力氣才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他彎著眼,握著鋼筆的手指不禁捏緊。
語氣帶著絲不易輕微察覺的笑意:“好的,謝謝泉警部的提醒!
在對方離開后,諸伏景光這才拿起剛剛增加的幾份工作認真查看了起來。
本來以為要費上一些精力先整理好信息,等諸伏景光翻看后才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幾份需要他來處理的報告,所需要用到的信息都被清晰整齊的標注了出來,條理和過程邏輯也被重新整理了一遍。
準確一點來說,就是所有的步驟已經(jīng)走完九十九步,在交到諸伏景光手上的這幾份文件就只差一步就能稱得上完美的可以用來作為警校課堂案例的存在。
“你剛從神奈川調(diào)來搜查一課,”泉眾二頭也不抬的在文件上奮筆疾書,他的速度是諸伏景光這種剛剛上手處理事務的人遠遠追趕不上的。
“這里不比神奈川警署那邊清閑,你要做好經(jīng)常加班的準備,讓你處理這些案件報告是為了讓你盡快的能夠熟練流程!
“要加油呀,瀧澤君!比姸痤^微微側(cè)著腦袋,目光落到了被別在諸伏景光西裝領(lǐng)口的,代表著搜查一課警員的S1S紅底金邊徽章,語氣似有感嘆。
“以你的能力,很快就會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存在吧?”
帶著輕嘆的話落到諸伏景光的耳中,引得他的心臟在輕輕的發(fā)顫,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卻一個字都沒有成功吐出。
*
諸伏景光在處理完幾份文件后逐漸上手的越發(fā)順暢,筆尖和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在這個房間重復平穩(wěn)的響起。
諸伏景光伸手抽出一張紙擦干剛剛因為不小心而沾染在手掌側(cè)的墨水,黑色的墨水一但沾染就飛快的隨著手掌的紋理蔓延。在小心檢查確定剛剛完成的報告上并沒有粘到后,諸伏景光放心的送了口氣。
“先稍微休息一下吧!
泉眾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諸伏景光的辦公桌旁,他在放下一罐黑咖后,便隨手抽出一份諸伏景光已經(jīng)處理好的文件開始翻看。
“很不錯,你處理的遠比我想象中的好!比姸怪,在翻看了好幾頁后,終于露出滿意的表情。
然后他在放回文件時稍微一側(cè)頭,就看到諸伏景光正仰著臉看著他,目露期待的目光。
泉眾二:“?”
“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不!敝T伏景光笑了下,他像是在得到撫摸后,立馬要抓著褲腿得寸進尺討要凍干的貓咪一般。
“我只是想問,只有夸獎嗎?”
“?”
“那你還想要什么?”泉眾二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諸伏景光,他指了指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咖啡,“不是還有這個嗎?”
“誒,我還以為會有其它的呢?”諸伏景光恰到好處的露出失望的表情。
“”
泉眾二沉默了一會,兀然笑了,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諸伏景光的臉,就在諸伏景光看著對方越來越接近的指尖時,突然眼前一暗,又什么東西被直接輕輕的拍到了自己的臉上。
諸伏景光接住后,低頭一看。
啊,原來是新的工作。
泉眾二看著諸伏景稍顯出來的郁悶神色,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句。
“趕快喝完咖啡,打起精神來后就接著繼續(xù)工作吧,瀧澤君!
諸伏景光轉(zhuǎn)頭看著桌面上進度直到一半的文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新增的工作,突然開始懷疑但凡自己稍微表露出一些想要得寸進尺的態(tài)度,對方就能里面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一疊工作來打斷自己的心思。
總之,現(xiàn)在除了努力工作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吧?
諸伏景光苦中作樂的想,這何嘗不算是一種被上司重視的表現(xiàn)呢?距離他想成為上司看重的人又成功的前進了一步。
加油工作吧,諸伏君。
諸伏景光在心中如此對著自己打氣道。
第136章 第 136 章 死去的線人
陽光悄悄的從窗外溜進, 一部分落在了窗臺邊放著的,一顆毛絨絨的仙人球上;還有一部分輕輕的隨著淺色的窗簾蕩漾,然后垂落在地板面上。
泉眾二看著面前的一份文件蹙起眉頭, 他凝神思考了一下,抽出紅筆在一旁圈出了幾個用詞不規(guī)范的地方,準備著等會再重新修改一遍。
諸伏景光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他從俯著身體的狀態(tài)坐直,看了眼一旁所剩無幾的文件, 終于稍稍的松了口氣, 就在他認為自己能夠在午飯來臨前能徹底干完的時候,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請進!
泉眾二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他將批注好的文件放在一旁,又從報告堆里隨機抽了一份出來處理。
“打擾了, 泉警部!
進來的人正是松島上野,他面如沉水,在推開門的似乎往諸伏景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便收回了目光。
“泉警部, 在多羅碧加樂園里面發(fā)生了一起命案, 需要您趕去一趟。”
“好的, 我知道了!比姸c了點頭, 把手中處理好的報告合上,整齊放到了一旁, 在起身的時候順便把剛剛用紅筆圈出有錯誤地方的那份文件塞到了松島上野的手中。
“瀧澤,該出發(fā)了!比姸戳搜鬯坪踹沒有反應過來的諸伏景光,在路過他辦公桌的時候,伸手在他桌面上敲了敲。
“哦哦,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敝T伏景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對著一旁站著的松島上野點了點頭,便跟隨在泉眾二身后一同出去了。
“這就是有新同事的好處嗎?”在兩人離開后,松島上野拿起諸伏景光整理好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隨手翻看了下,語氣有些感嘆,“努力到這種程度,弄得我都有工作上的內(nèi)卷危機了!
*
等到泉眾二和諸伏景光趕到多羅碧加樂園時,遠遠的便看見停在門口的幾輛警車,在用手機和同事聯(lián)系了過后,泉眾二便直接和樂園的工作人員溝通,讓對方直接帶自己去案發(fā)現(xiàn)場。
那是一間堆放玩偶服的房間,四周已經(jīng)被提前趕到的警視廳同事拉起了警戒線,而泉眾二所熟悉的登米鑒識官則站在門口,對著走來的泉眾二他們揮了揮手。
“泉警部你好!钡敲阻b識官朝泉眾二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凝重的把已經(jīng)檢查好的報告結(jié)果遞給了泉眾二。
“很棘手?”泉眾二揚了下眉,他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報告后就立馬翻看了起來。
“死者國川太郎,性別男,今年三十六歲,是多羅碧加樂園負責派發(fā)傳單的工作人員,案發(fā)時間可以確定在12月14號下午六點至晚上八點左右!比姸怪,語速不緊不慢的念出報告上的資料。
“死者生前無遭受任何暴力侵害,身上并無其它明顯傷口死因是被人從身后直接用刀刺穿了心臟,導致死者當成死亡且在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指紋和可供提取的腳印!
泉眾二看著報告逐漸皺起了眉,他指著填寫在死者名字的那一欄,不解的看向登米鑒識官,“為什么死者名字旁畫著問號?”
“這就是案件其中一大疑點之一!
“泉警部您看,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麻煩您來的!钡敲阻b識官側(cè)開身,讓出位置,示意泉眾二看向里面,在死者倒下的地方,因為被刺穿了心臟而涌出的血跡,大片大片的遍布在地面上。
死者臉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混雜著恐懼,他瞪大著眼,面朝下的到在換衣柜前,泉眾二甚至可以想象在極度痛苦下,從喉嚨積壓下發(fā)出的嗬嗬聲,就像是擠壓裂開的蘋果一般。
“你是意思是?”泉眾二的目光從一旁,站著的面色惶惶的三人臉人一掃而過。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那幾人頭頂上的文字標簽無不在說明著,這一起案件并不是簡單的三選一。
【女學生,一天干三份兼職的女子高中生,是個勤奮努力的孩子,殺人的不是她。】
【男員工,頹廢失業(yè)的中年大叔,是一個態(tài)度悲觀的家伙,殺人的也不是他!
【女經(jīng)理,強勢認真的性格,是個對他人和自己都要求嚴厲的上司,而她依舊不是兇手】
【所以,殺人者是誰?】
不屬于任何一個人的文字表現(xiàn)突然組合在泉眾二眼前出現(xiàn),伴隨著熟悉的叮咚一聲,藍色的任務界面出現(xiàn)在眼前。
【多羅碧加樂園殺人事件(進行中)
推理進度:5%
任務完成:解鎖新的酒、晉升的關(guān)鍵、最終任務目標完成度+30%
任務失。寒斍奥曂陆-20,完成度-10%】
怎么任務完成度還能倒扣的?泉眾二瞇了下眼,他的目光不停的在+30%和-10%上面來回移動,在深呼了口氣后,終于可以確認,這一次他可能要干票大的了。
“我的意思的!痹谌姸聊膸酌胫袃(nèi),登米鑒識官組織了下語言,語氣有些艱難的開口,“樂園只招了三位負責穿玩偶服發(fā)傳單的員工,除了那兩位外,剩下的就是叫國川太郎的男性。”
“但在叫人辨認后,在最近時間和國川太郎有過接觸的人,都表示死者的身體并不屬于國川太郎。”
登米鑒識官的話,讓泉眾二以及一旁聽著的諸伏景光硬生生的起了一背的冷汗。
“什么叫做死者的身體并不屬于”諸伏景光艱難的開口,他喉嚨干澀,哪怕是見識過組織殘忍手段的讓也認不住的心臟漏掉了一拍。
“是指他臉被人”諸伏景光指尖有些發(fā)顫,他看向登米鑒識官,似乎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登米鑒識官沒有直接下定論,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走到一旁,看起來也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下。
泉眾二面色沉重從帶著諸伏景光越過警戒線,一旁等候詢問的三人正像是抱團取暖一般縮在距離尸體最遠的角落,其中明顯長著一張未成年臉的女學生正在小聲的抽泣著,一旁盤著頭發(fā)穿著職業(yè)西裝的年輕女性正在小聲的安慰著她。
“現(xiàn)在這種世道,”頭發(fā)凌亂的中年男人發(fā)出悲觀的看法,“說不定下一個被剝臉的家伙就會輪到我們。”
“上村你少說點吧。”職業(yè)西裝的女性發(fā)出一聲輕喝,制止了對方還想要繼續(xù)發(fā)表更多悲觀看法的動作。
“泉警部!敝T伏景光站在面前看著地步上還帶著一些粘意的血跡,一種反胃濃重,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朝鼻尖上襲來。
諸伏景光稍微有些擔憂的看向泉眾二,在注意到對方越發(fā)冷淡嚴肅的神情后,稍稍的定了下神。
本來都做好直面相當慘烈場景的兩人在看到死者的腦袋后都愣了一下。
泉眾二的表情稍微松了一些,他帶上手套半蹲下身體。
堆放玩偶服的屋子里面光線昏暗,頭頂?shù)睦渖谉霟粽盏梦輧?nèi)的人臉上都有些蒼白,在泉眾二目光接觸到死者脖頸處的皮膚時,內(nèi)心的一個猜測和死者身上的文字表現(xiàn)同時浮現(xiàn)。
【死者,一個戴著國川太郎假面的人,要揭下它嗎?看看面具之下真實的摸樣!
果然是易容嗎?
“原來如此。”泉眾二伸手動作小心翼翼的在死者脖子處摸索了一會后,找到了一個接口,稍微用力,一塊觸感和顏色都與人類皮膚類似的動起被拉扯起了一部分。
“是易容呀”諸伏景光垂著眼,看著被泉眾二揭起的一部分易容,心中緊繃的情緒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下一秒在和泉眾二對視中,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底相同的疑問。
到底是什么人才會需要用上易容?
諸伏景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
是像他一樣需要隱藏身份的人嗎?但易容這件事情真的有這么容易嗎?諸伏景光陷入沉思。
據(jù)他所知,在組織里,明面上會易容的人就只有貝爾摩德,那個行蹤和身份都成謎的女人。
不過在自己身份暴露之后,組織里會易容的人還得再加上自己的好友,降谷零。當初安排身份是,就是對方為自己易容的這張臉。
雖然諸伏景光很好奇好友到底是在什么時候?qū)W會貝爾摩德的易容術(shù)的,但在再三思考下,諸伏景光選擇把這個問題重新吞會到了肚子里。
他能看出好友似乎并不想提及太過關(guān)于易容的話題,于是貼心的諸伏景光也就選擇閉口不問。
那么這個被一刀刺穿心中死亡人到底是誰?他會和組織有什么關(guān)系嗎?為他易容的人和殺死他的人會是貝爾摩德嗎?還是說對方正在人群中悄悄的觀察著一切?
一但想到這個可能,諸伏景光就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上大腦。
他在吐出一口濁氣后,深深了看了尸體一眼。
“泉前輩!敝T伏景光突然換回了之前的稱呼,他語氣沉重的像是連綿著數(shù)里暗色的積雨云,雨灰色透著綠的眼睛里面一片晦澀。
“把易容揭開來吧!
諸伏景光有種預感,一種強烈的不安和篤定,他眼神死死的盯著泉眾二的動作,終于在死者臉上易容被完全揭開后,心中的那枚大捶終于落下,發(fā)出沉重的回響。
“他們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敝T伏景光的聲音低不可聞,恐怕也只有距離他最近的泉眾二才能聽清。
泉眾二站起身,看著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副面孔的死者,脫去手套,將手套和易容一起裝進了隨身攜帶的證物袋中。
“風雨欲來!比姸恼f了一句,但他和諸伏景光都互相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
在沉默了好一會,諸伏景光才側(cè)著頭,對著泉眾二,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死去的這個人,是后來那邊新?lián)Q給我的線人!
第137章 第 137 章 去踐行職責吧
在泉眾二對著其他人說出死者只是易容, 并沒有被剝臉后,現(xiàn)場壓抑凝重的氣氛明顯的在瞬間緩和了不少。
“這件事情恐怕最后還得要聯(lián)系公安那邊!敝T伏景光站在旁邊對泉眾二咬著耳朵說道:“我雖然不能確定動手的到底是那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那個在警視廳的臥底肯定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勁,十有八九他已經(jīng)在考慮如何銷毀證據(jù)的事情了!
泉眾二在聽到諸伏景光的話后,抿著唇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沉默了幾秒后伸手招來一位警員。
“先找個其他地方讓那三位等待詢問的民眾換個地方待, ”泉眾二深吸了口氣, 繼續(xù)說道:“這件事情大概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 不用像對待嫌疑人一樣。”
被叫來的警員是個長相年輕,性格沉默寡言的小伙,他在聽到泉眾二的吩咐后,什么也沒有問, 在干巴巴的回答了一聲是后,就小跑著離開了。
“接下來打算怎么辦?”諸伏景光跟在泉眾二身側(cè),隨著他繞過了警戒線, 來到不遠處的樹蔭下。
“還能怎么辦?”泉眾二皺了下眉, 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盒煙在抽出一根后遞給了一旁的諸伏景光, “來一根?”
“不用了!敝T伏景光看著熟練將香煙點燃的泉眾二搖了搖頭拒絕。
“原來泉前輩你還會抽煙呀!敝T伏景光看著神情帶著幾分煩躁的泉眾二輕聲笑了一下, 他側(cè)著頭看向警戒線圍著的地方, 臉上剛剛揚起的笑意在一瞬間散去。
“zero和我說過,在他離開古堡的當晚就意識到負責傳遞消息的線人可能有問題, 在那之后他曾讓風見君帶人去搜查那位線人的家。”
“然后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泉眾二將已經(jīng)燃盡的香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里。
“是的。”諸伏景光輕輕的點了點頭,“就像消失了一樣,所以的痕跡都被特意的清理過!
“有人在幫助他!闭f到這時泉眾二突然笑了, 只不過這抹笑容里多少帶著些諷刺的意味。
“有人幫助他逃跑,然后隱姓埋名,或許那個人還對你的線人說過要送他出國去避風頭什么的!
“但在被知曉了能威脅到自己的秘密后,那個人怎么會選擇放過?”泉眾二彎著眼,但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要不要打個賭?”泉眾二突然對諸伏景光說道:“我感肯定國川太郎私人物品柜里肯定有一張近期飛往外國的機票!
諸伏景光凝視著泉眾二眼睛幾秒后,緩緩的移開了視線。
“好!敝T伏景光點下腦袋,兀然的他又笑了起來,“您可真是狡猾,先一步選擇了幾乎可以說是正確答案的那一項!
“承讓承讓!比姸唤(jīng)心的回答道。
然后他們就去找了女經(jīng)理要私人物品柜的鑰匙。死者身上雖然也有一把,但因為沾滿血液的原因,已經(jīng)被收到了證物袋里。
泉眾二掏出新的手套戴上,將從女經(jīng)理那里取得的鑰匙插進鑰匙扣中,咔噠一聲,鐵皮柜門在兩人面前被打開。
里面放在處了一個背包外沒有什么多余的物品。
泉眾二將包拎出來,找了一處干凈的地面后,把包里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倒了出來。
錢包、記事本、護照以及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
起飛的時間正是今天下午三點。
“我記得國川太郎昨天在上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提前請過假!痹诒粏柕皆捄蟮呐(jīng)理是這樣回答的,她思索了一下,“當時他好像說是有什么急事需要趕著去辦,其它的我也沒有多問!
因為負責派發(fā)傳單的工作人員幾乎是需要長時間穿著玩偶服的,再加上衣服穿脫麻煩,所以除了吃飯的時候會摘掉頭套,其余的時間幾乎都是被包裹在玩偶服里,這也是在命案發(fā)生之前,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同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被替換掉的原因。
泉眾二向幾人詢問完問題后,就讓三人先離開了,因為這三人除了有非常完美合理的不在場證明外,根本和這命案沒有半分關(guān)系,所以泉眾二也就沒有了讓三人繼續(xù)留下的必要。
在口錄中,被頂替身份的國川太郎是一個非常性格孤僻不合群的家伙,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甚至連社交都干凈的令人咂舌。也正是因為這樣,完美的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身份讓他輕而易舉的被人取而代之。
泉眾二看了護照上和易容長的一模一樣的臉,沒有出聲,他拿起地上的記事本剛想翻看,結(jié)果剛打開,一張夾在里面的名片就這樣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諸伏景光伸手將名片從地上拿起,垂著眼念出了上面的字。
“大木旅館。”
泉眾二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兩人一同起身朝外面飛奔而去。
“怎么想也不可能只帶著一個背包就離開。”泉眾二剛坐在副駕駛位上,關(guān)好門,連安全帶都還沒有來得及扣上,諸伏景光就直接一個倒車加速把車開上了公路。
“我之前還猜他的行李是不是留在了被頂替了身份的國川太郎家里!敝T伏景光把速度提到幾乎是踩著交通科同事的底線上,“現(xiàn)在看到旅館的名片才反應過來,如果我是他的,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等著登機時間一到就立刻離開的心情下,一定會選擇一家距離飛機場最近的旅店來寄放行李!
“找到了!比姸粗谒阉骱箫@示出來的詳細地址,“從那里到東京機場只要十分鐘的車程!
“好!敝T伏景光掃了一眼被遞到眼前的地址點了點頭,直接用力踩下油門,呼嘯的警車像是的破浪的帆船一樣,在公路上飛速駛過。
*
在諸伏景光極限踩線的速度下,兩人原本差不多要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被壓倒了十二分鐘。
“您好打擾了,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泉眾二。”
“您好,我是搜查一課的瀧澤宏!
泉眾二和諸伏景光在趕到名片上的那個大木旅店時,里面冷冷清清的沒有什么人,只有前臺接待員在無聊的通過發(fā)呆打發(fā)時間。
“你們好,警官!鼻芭_的接待員是一個穿著職業(yè)裙裝的年輕女性,在確認了泉眾二和諸伏景光展示的警車手冊后,表情鎮(zhèn)定絲毫不帶慌亂的朝兩人詢問道:“請問我有什么可以幫助到兩位警官的嗎?”
“你好我想查詢一下國川太郎這個名字登記的住房情況。”
“請稍等!苯哟龁T熟練的打開電腦上關(guān)聯(lián)的軟件,在一通輸入查詢后,將顯示的后臺記錄點擊放大。
“國川先生在本月九號上午十點辦理了入住手續(xù),然后在昨天六點四十五分辦理了退房手續(xù)!
“九號?”泉眾二在聽到這個日期后蹙了下眉,很快又松開,恐怕在沒有等到蘇格蘭被處理的消息后,對方就已經(jīng)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但是這個退房的時間?
泉眾二垂著眼回憶了一下,他可沒有忘記登米鑒識官說的,案發(fā)時間可以確定在下午六點至晚上八點左右。
“請問國川先生本人親自來退的嗎?”諸伏景光同樣也想起了案發(fā)時間確定的范圍,神色帶上了些凝重。
“并不是!甭牭街T伏景光問題的接待員愣了一下,她表情輕微變了下,拜東京驚人的犯罪概率所賜,她也明白由搜查一課來詢問的事情,大概率都是命案一類的。
所以國川先生大概是已經(jīng)遭害了。
“是一個長相有些兇狠,身材高大的外國男人!苯哟龁T努力回憶著,她語氣稍帶遺憾,“要不是最近大廳的監(jiān)控壞了,就可以直接調(diào)監(jiān)控把那個人的臉放給警官你們看了!
“那么我們可以上去查看一下國川先生之前住的那間房嗎?”諸伏景光有些不死心,他皺著眉想了想,既然來退房的人不是死者本人,那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就在在六點到六點半這個時間段。
“這個的話當然是沒有問題!苯哟龁T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尷尬的神色,“不過房間在昨天退房之后就讓清潔人員打掃過了!
“沒關(guān)系!敝T伏景光愣了一下,對接待員安慰的笑了笑,抬手從對方的手中接過鑰匙。
*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被打掃過的房間一塵不染,泉眾二和諸伏景光里里外外轉(zhuǎn)了一圈都沒能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
“瀧澤,你說兇手為什么要在殺人后還特意的回來退房和取走行李呢?”泉眾二站在房間的窗戶前,他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面建筑能夠遠遠望到一部分的東京機場。
“因為行李里面有兇手需要的東西,或者說能用來威脅某人的證據(jù)。”諸伏景光走到泉眾二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恰巧這時有一架飛機從機場起飛,在天空劃過時,留下一條細長分割的白線。
“你覺得行李里面裝著上條警視正的罪證?”泉眾二看著隨著自己提到上條警視正的時候,諸伏景光臉上浮現(xiàn)的錯愕表情,哼笑了一聲。
“簡單的排除法,難道是難以猜測的事情嗎?”
“該怎么說呢?”諸伏景光毫不意外在自己沒有告知的情況下,泉眾二就這樣猜出了組織在警視廳埋藏的臥底身份。
“真不愧是你呀,泉前輩。”
“怎么不叫我警部了?”泉眾二側(cè)著臉撇了一眼諸伏景光,“還有別忘了你之前打賭輸給我的事情!
“我當然不敢忘記。”諸伏景光表情有些無奈,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對著泉眾二晃了晃,“需要我寫欠條嗎?前輩——”
聽到從諸伏景光口中叫出的前輩二字,泉眾二不知道為什么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不用了,”看著諸伏景光打開本子就要動筆的態(tài)度,泉眾二趕忙拒絕,“我倒不至于連這點小事情都不相信你。”
“哦?”諸伏景光緩緩的眨了下眼,雨灰色的眼睛看了泉眾二幾秒后才點了點,“那么就感謝前輩你的信任啦!
“那么現(xiàn)在——”泉眾二將窗簾重新拉好,“該告訴我線人的名字叫什么了吧?”
“內(nèi)村涼!敝T伏景光在說出名字后,頓了一下,他眨了大眼,這時才反應過來看向泉眾二。
“泉前輩你懷疑”
“要再打個賭嗎?內(nèi)村涼這個身份有沒有在這家旅館登記過?”
“不用了!敝T伏景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扯起泉眾二的手就要向樓下跑去,“我早已經(jīng)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你了。”
*
不出所料的,這一次兩人從電腦上找到了內(nèi)村涼的入住記錄,顯示時間是本月的七號,也就是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那一天。
而這個屬于內(nèi)村涼的記錄,直到現(xiàn)在還顯示著入住中。
兩人從接待員的手中拿到鑰匙后,幾乎是沒有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被藏起的u盤。
“上條警視長在派人殺死內(nèi)村涼的時候恐怕也沒有想到,他把東西分成兩份藏在了同一家旅館!
“本來我還想著該怎么借組織的手來反對付上條警視長的!敝T伏景光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輕松,“而現(xiàn)在光憑這里面的東西就能把他拉下來了吧?”
就在兩人心情都放松了幾分之時,泉眾二外套裝著的手機突然響了。
在接完電話后,諸伏景光看著泉眾二突然難看下來的臉色,輕聲開口詢問:“怎么了?”
“在我們離開現(xiàn)場后,我就拜托目暮警官去國川太郎的家中查看情況最后在冰箱里面發(fā)現(xiàn)了尸體!
聽到這里諸伏景光的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雖然知道在被頂替了身份后的國川太郎兇多吉少,但起碼在沒有找到尸體之前,諸伏景光多少還抱著希望這個無辜之人能夠活下去的想法,但最后還是
泉眾二沉默的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嘆了口氣。
“瀧澤,該回去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nèi)プ觥!比姸䦟⑹种械膗盤收好,淺金色的眼睛中永遠是從不動搖的堅定。
“想想國川太郎的死亡必定不可能單憑內(nèi)村涼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
“選擇頂替的身份、易容、為了消除威脅而指示人除掉內(nèi)村涼的人!
“已經(jīng)到了受害者的生命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是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比姸怪,抬手輕輕的拂過別在衣領(lǐng)處的徽章。
“現(xiàn)在去踐行屬于搜查一課警員的職責吧,瀧澤君!
第138章 第 138 章 圣誕之夜
上條警視正的落馬在警視廳里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風浪, 因為特殊原因,對外界的說法只是貪污受賄,以及買兇殺害內(nèi)村涼和國川太郎等罪行。
而關(guān)于對方是犯罪組織深埋在警視廳的一枚棋子這件事, 上頭礙于廣泛傳播會影響警視廳在東京人民心中的公信力這個原因,選擇將其壓下。最后只有在搜查一課小范圍的,知曉一些內(nèi)情的警員悄悄議論。
短暫的討論聲, 很快就隨著越接近年底越發(fā)繁忙的工作下,被大部分人拋之腦后。
在泉眾二忙的團團轉(zhuǎn), 眼冒金星, 腦袋發(fā)昏的時候, 松本清長突然一個電話把他叫來了辦公室。
忙活了一個上午,連熱水都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的泉眾二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動作惡狠狠的推開了松本清長的辦公室門,還沒有來得及陰陽怪氣的禮貌性問候。
就被對方突然提到的一個消息, 砸暈了腦袋。
“恭喜你泉警部。”松本清長雙手背在身后站在窗邊,似乎在欣賞著外面的風景。
“要不了多少時間,之后再見面的時候, 我就應該要稱呼你為泉警視了!
“我要升職了?”泉眾二揚了下眉, 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那松本叔叔你——?”
“咳, ”松本清長咳嗽了一聲, 嚴肅的臉上雖然想要極力保持著威嚴的表情, 但壓抑不住向上揚起的嘴角,最終還是出賣了松本清長內(nèi)心喜悅的心情。
“我這個年齡也該到警視正的位置上坐了坐了!
“還真是狂妄的發(fā)言!比姸勓院蠛退杀厩彘L對視了一眼, 兩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了相似的笑容。
泉眾二拉開一旁的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下,在敲著桌子思考了幾秒后,他摸著下巴開口:“那么我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鼓掌恭喜一下,我們即將上任的新警視正, 松本警視正。”
說著泉眾二就啪啪的鼓起掌來。
“好了好了。”被泉眾二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松本清長壓了壓笑容,恢復回之前嚴肅的模樣。
“還沒有正式確定好的事情,我現(xiàn)在還是松本警視呢。”
“我懂我懂!比姸桓睉猩⒌臉幼影c在椅子上,無聊的用腳在地上一蹬,帶著滑輪的辦公椅就這樣載著泉眾二從松本清長面前滑到了另一邊墻角邊。
松本清長:“”
“我還以為你會更高興點的!彼杀厩彘L看著癱在椅子上在自己辦公室里滑上滑下的泉眾二,努力的忽略掉不斷進入耳中的轱轆聲。
“我當然高興,”泉眾二雙手撐著椅子旁邊的扶手坐直身體,腳尖稍微一用力,重新滑回了松本清長的面前,“升職漲工資,誰會不高興呢?”
“你這幅興致缺缺的樣子可看不出有幾分高興!彼杀厩彘L嘆了口氣,“你還在想國川太郎的事情?”
聽到松本清長的問題后,泉眾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這又不是你的責任,為死者找出真相,你已經(jīng)做到了你應盡的職責!彼杀厩彘L看著泉眾二沉默的態(tài)度,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頭,“你到底還在糾結(jié)什么呢?”
“我只是覺得很惋惜!比姸櫫讼旅,而后又輕輕的松開,“人死如燈滅,被抓捕的上條警視正他會受到什么懲罰,才能夠彌補一條生命的逝去?”
“你知道的,日本沒有死刑!彼杀厩彘L看著泉眾二,這個年紀輕輕,雖然有些過于心軟,但有著足夠堅定立場和正義感的養(yǎng)子。他在不久以后,將會被授銜成為日本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警視。
年僅二十八歲的警視,松本清長擔憂又驕傲的的看著泉眾二。
“上面打算讓你接管我的位置成為刑事部搜查一課的新任管理官。”
泉眾二表情有些錯愕的看著松本清長,在愣了幾秒后才轉(zhuǎn)而恭喜道:“那他們之后會讓松本叔叔你擔任搜查一課課長?”
“應該就是這樣的安排!彼杀厩彘L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就要趕人。
“好了,你也休息的夠久了,晉升的時間還有些時候,還是先做好如今本職的工作吧!闭f完松本清長就毫不留情的把泉眾二趕出了辦公室。
“嘖,還真是動作粗魯!比姸嗔巳嗵栄ǎ瑥目诖嗣隽艘粋剛剛從松本清長辦公桌上順來的橘子。
一邊走一邊剝,橘子皮的香氣沾染了雙手的指尖,久久沒能散去。
泉眾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把剝好的橘子連同橘子皮分了一半給正在奮力工作的諸伏景光。
“這是?”諸伏景光停下筆尖,濃郁的橘子味幾乎是瞬間侵占了他的嗅覺,諸伏看著被遞到眼前的半顆橘子,有些驚訝的抬起腦袋。
“沾沾喜氣!比姸鹬话觊僮,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諸伏景光思索了一下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在搜查一課茶水間的聊天中,他也曾經(jīng)聽到一些關(guān)于泉眾二在不久之后也許會被升職的談話。
“恭喜!敝T伏景光笑著彎了彎眼,從泉眾二手中接過。
橘子味道濃郁的就像濃縮了一整瓶橘子汽水一樣,大冷天被塞入口的橘子凍著牙的諸伏景光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的看向泉眾二,卻恰巧的看到了,對方伸出舌尖舔掉唇瓣上沾染到的橘子汁的一幕。
“怎么了?”注意到諸伏景光目光的泉眾二有些疑惑回望過去,然而卻只得到了對方飄忽閃躲的眼神。
泉眾二:“?”
莫名其妙。
*
人一旦忙碌起來就會忘記時間,在不久之后就正式可以被稱為泉警視的泉眾二,即使在升職之后,也沒有逃離加班的命運。甚至比起以前,他需要負責的東西更加多了起來。
在忙得腳不沾地之后,圣誕節(jié)來臨的這一天,泉眾二終于能夠準時下班了,真是可喜可賀。
泉眾二圍著圍巾走在廣場上,今天他戴著一條灰色格紋的長圍巾,依舊是松松垮垮的系法,圍巾的兩端被主人嫌其礙事的全部甩到了身后。
廣場中心巨大的圣誕樹已經(jīng)被點亮,燈光和流光溢彩的彩帶環(huán)繞著整顆圣誕樹,被包裹在其中的松樹像是在燈焰中熊熊燃燒般,散發(fā)出溫暖的顏色。
泉眾二站在樹下,幾乎整一個人都被籠罩在這溫暖的燈焰中,他仰頭,想要看清楚被點綴在這顆巨大的圣誕樹頂上的伯利恒之星。
但太過明亮和強烈的燈光卻刺激著他的眼睛不自覺的瞇起,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燦爛的白光一片。
帶著些許冰冷的指尖落到自己的臉上,掌心帶著暖意,從背后探出,輕輕的覆蓋在泉眾二的眼睛上。
“泉前輩!敝T伏景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似乎帶著些輕微的嘆息。
他一只手遮住了泉眾二的視線,另一只手動作輕柔不容拒絕的握住了泉眾二的手腕,在泉眾二短暫的失去視線的時間內(nèi),牽引著他來到了廣場的邊緣。
“瀧澤君”
等到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被人移開,在恢復視線的第一眼,屬于瀧澤宏的臉就出現(xiàn)在泉眾二的眼前。
諸伏景光看著對方原本有些失焦的眼神逐漸凝聚,漂亮的淺金色的眼睛隨著自己身影出現(xiàn)在其中后,漸漸的恢復了原本明亮的神彩,突然就有些遺憾。
“真是可惜”諸伏景光垂著眼,目光從泉眾二的臉上移到了他脖子上松松垮垮系著的圍巾上,動作極其自然的伸出手,根本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在泉眾二被動的只能跟隨著諸伏景光牽引之時,就變得有些過于接近。
諸伏景光輕輕的笑了一聲,他面容柔和,目光專注的落到眼前人身上只是,使得動作都帶上了一種說不清的親昵。
“泉前輩怎么還是系不好圍巾?如果沒有我?guī)湍阆档脑,不就會容易著涼了嗎??br />
手指靈巧的在圍巾間穿梭,很快圍巾便被仔細整齊的撫平的系好。
諸伏景光看著泉眾二良久,突然開口問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話說,泉前輩你聽過一種詛咒嗎?”
諸伏景光似乎也沒有想要從泉眾二口中聽到回答,他甚至沒有等泉眾二開口,便自顧自的抬起一只手按在對方肩膀上,在對視中低下腦袋,額頭輕輕的與對方的相貼。
在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的舉動而輕微顫動的瞳孔,稍顯的有些急促的呼吸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變的曖昧了起來。
“傳說中了這種詛咒的人會在睜開眼后,會無藥可救的愛上第一眼看到的人。”諸伏景光的聲音很輕,像這時從天空飄下的細小雪花一樣輕。
說完這句話后的諸伏景光,在泉眾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緩緩的閉上眼,然后再睜開。
“泉前輩你說怎么辦?”諸伏景光腦袋漸漸的往下滑,他動作的輕柔的蹭了蹭泉眾二的臉,唇落到距離泉眾二耳垂還有幾厘米的地方。
像是從胸腔中積壓而出,不堪重負而傾泄而下的積雪,沉重的坍塌,在這片小小,只有一顆心臟處那么大的地方,發(fā)出只能被泉眾二聽見的聲音。
“你會救我的嗎?”
“你——”隨著諸伏景光的這句話音落下,屬于諸伏景光好感度突破的煙花在泉眾二的腦海里噼里啪啦的綻開。
“不,你還是別說了吧。”諸伏景光像是反悔似得捂住泉眾二嘴巴,他搖了搖頭,即使在這時他看著泉眾二神情也是專注的。
“還是別告訴我吧,只要沒能得到回答的話,我就會一直抱著能夠等到回應的期待。”
諸伏景光此刻臉上露出的表情實在可憐,他像是一只被人遺棄在公園的乖巧貓貓,在寒冷的天氣用尾巴輕輕的勾住路過人的腳,期待著對方是能夠帶著自己去往溫暖過冬的地方。
“我不是那根蜘蛛絲!北晃孀∽斓娜姸聊肆季茫瑒幼鲝娪驳某堕_了諸伏景光的手。
“哦,我知道!敝T伏景光笑容不變,他看著泉眾二驀然嘆了口氣。
“我只是感覺這個時候的氣氛很適合說這個!敝T伏景光語氣輕松的仿佛在說明天是個晴天一般。
“去吧泉前輩。”諸伏景光后退幾步,“不是和他們約好一起去看煙花的嗎?”
“你”泉眾二目光驚疑的看著諸伏景光,在對方再一次催促中,點了點頭,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泉前輩!敝T伏景光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大聲喊住已經(jīng)跑出一步的泉眾二,然后在對方疑惑的回過頭的目光眾,揮著手笑著說:“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痹谥T伏景光的眼中,泉眾二明顯的愣了下,然后在反應過來笑著回了一句。
看著離開的泉眾二諸伏景光心中一片平靜,雪輕輕的落到他發(fā)間,他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奔跑著和松田還有萩原兩人匯合的泉眾二。
“稍微有些令人嫉妒了。”諸伏景光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屬于狙擊手優(yōu)秀的目光讓他輕而易舉的看到了對方臉上不同的,過分燦爛的笑容。
“所以這是安慰嗎?”諸伏景光笑著接過從一旁遞過來的熱可可。
“你要這樣想的話,就當做是吧?”帶著帽子和眼鏡作為偽裝的降谷零端著兩杯熱可可走到了諸伏景光身旁。
“我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諸伏景光突然開口,一旁的降谷零只是喝著熱可可并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幼馴染此刻心中早有了答案,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明明是我們要遇到泉前輩更早!敝T伏景光下意識的想起那枚被他珍藏了很久的御守。
“真是糟糕,完全被忘記了!
“所以呢?”降谷零揚了下眉!耙艞壚?”
“zero你是在開玩笑嗎?”諸伏景光微微睜大眼,唇邊露出一個微笑,“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雪花,也有能被握在手心的時候!敝T伏景光伸出手,讓其中一片飄落的雪花落在掌心,然后緊緊合攏。
“看到你這副精神的樣子我可就放心了。”降谷零嘆了口氣,“我還怕你告白被拒絕后會被打擊的心情低落,所以特意買了熱巧可可。”
“那我還得多謝你。”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相視一笑,兩人舉著熱可可輕輕的碰了一下,在欣賞完圣誕的煙花表演后各自離開了。
*
降谷零在和諸伏景光分開后開車來到了一間安全屋內(nèi),這是獨屬于他的安全屋,除降谷零本人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降谷零沒有開燈,他在關(guān)好門后輕車熟路的走進了被隱藏起來的地下室,推開地下室的門,里面被布置的很溫馨,但有一點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在地下室的一面墻上,被人粘滿了密密麻麻的照片,但只要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上面都是同一個人。
有的是從錄像中截出的,有的來自網(wǎng)絡,還有一些是從報紙上單獨裁剪下來。
降谷零沉默在站在照片墻前良久,好一會他才嘆息著伸手輕輕撫上,目光落到了一張那人的明顯是抓拍的照片上。
淺金色的眼睛帶著笑意看向鏡頭,穿著一身筆挺的制服西裝,得當?shù)牟眉羰沟脤Ψ叫揲L的身形被勾勒的很好。
明明只是照片,但降谷零在看向他的時候,還是產(chǎn)生了一種仿佛透過紙張的距離和對方進行了眼神接觸。
“簡直就像著魔了一樣!
降谷零唇邊露出一絲苦笑,他伸手將照片取下,輕輕的將唇貼在照片上。
第139章 第 139 章 新年與雪兔子
泉眾二伸手拂去壓在紅椿花上的雪, 就在昨天夜里氣溫突然下降,日本東京迎來了一場不小的降雪,但幸運的是, 這場大雪來的快去的也快,泉眾二剛起床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窗外的雪早已經(jīng)停下了, 天空上白燦的太陽高高懸掛,把被雪覆蓋著的所有一切都照的光亮。
泉眾二瞇了瞇眼, 不敢再繼續(xù)過長時間的凝視著過于雪白的世界, 他將窗簾重新拉上, 從衣柜里翻出了厚外套和防水手套,在穿戴好后就下樓了。
“松本叔叔早。”泉眾二拿著鐵鍬從工具房里出來的時候,松本清長已經(jīng)忙活了有好一會了,堆積在小樓面前的積雪已經(jīng)被他清出了一條可以通行的小路, 在聽到泉眾二的問好后,松本清長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早。”松本清長駐著手中的鐵鍬喘著粗氣, “人真是不服老不行, 以前一口氣將院子里的雪全部清完都不嫌累, 現(xiàn)在只是稍微活動下, 就已經(jīng)腰酸背痛了!
“要說老的話, 松本叔叔你還為時過早。”泉眾二順著松本清長清理出來的小道,將其向兩邊擴大, 大概是因為昨夜才剛落的新雪的緣故,泉眾二一鏟子下去積雪的感覺還是松軟,很快就輕松的清出了一條還算寬松的過道。
“果然這種體力活還得是年輕人來!彼杀厩彘L著看著遠趕他速度的泉眾二笑著搖了搖頭。
“小百合——”松本清長看著已經(jīng)清理的差不多的積雪,扯著嗓子對著某處喊了聲:“準備回去吃早飯了!
“來了來了。”松本小百合在聽到自己爸爸的大嗓門后, 兩只手各捧著一只雪兔子小心翼翼的跑了過來,被用紫色絲帶扎成高馬尾的頭發(fā)隨著她小跑的動作輕輕的晃動。
“小心腳下。”松本清長看到女兒跑來的動作,皺了下眉,“不要被雪滑倒了。”
“知道了知道了!彼杀拘“俸锨纹さ膶λ杀厩彘L吐了吐舌頭,“爸爸真啰嗦,我都已經(jīng)是大人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大人就不要讓我這么操心!笨粗忠宦沸∨荛_的松本小百合表情無奈了嘆了口氣。
“泉醬泉醬!彼杀拘“俸蠋е恍┭Φ囊馕栋咽稚掀渲幸恢谎┩米优醯搅巳姸媲啊
“看看,是不是和泉醬一模一樣!
泉眾二將鐵鍬放好,伸出雙手從松本小百合的手中接過雪兔子,被捏的緊實圓潤的雪團上,兩片葉片較小的紅椿樹葉被充當了兔子的長耳。
與泉眾二曾經(jīng)見過的用黑石子充足兔子眼睛的雪兔子不同,松本小百合遞給他的雪兔子眼睛點綴著淺金色的小玻璃珠子,和泉眾二的瞳色對比起來確實無二異。
“果然很像!彼杀拘“俸峡粗蝗姸踉谑中牡难┩米訚M意的點了點頭。
“泉醬!彼杀拘“俸贤蝗挥辛藗想法,“讓我來給你和小泉兔拍張照片吧!”
“誒?”泉眾二眨了眨眼,他垂下視線看著自己手中的雪兔子又看看松本小百合,“它?泉小兔?”
“當然啦,畢竟是按照你的形象做出來的雪兔子!彼杀拘“俸侠硭斎稽c了點頭。
“快點,就是剛剛那個姿勢,再手捧高點,把泉小兔的挨著臉靠近一些!彼杀拘“俸吓d致勃勃的指揮著泉眾二拍攝的動作,終于兩人在擺拍了十幾分鐘后,松本小百合才心滿意足的按下了照相鍵。
“終于結(jié)束了嗎?”看著放下手機的松本小百合泉眾二松了口氣,隨之叮咚一聲,一張照片被發(fā)到了自己的郵箱。
“記得要把照片分享給朋友看哦!彼杀拘“俸厦黠@很滿意自己在折騰了十幾分鐘才拍出的這張照片,“相信我,絕對能把他們可愛的心臟砰砰跳。”
說著松本小百合又捧著她的另一只雪兔小跑著離開了。
“等等,小百合姐”泉眾二捧著雪兔有些無奈的看著松本小百合離開的方向,“什么叫可愛的心臟砰砰跳”
泉眾二想到這個形容忍不住伸出一股想要扶額的沖動,他垂著眼看著手中雪兔,嘆了口氣,捧著它輕輕的放在了窗邊種著的那叢紅椿花下。
“雖然你很可愛,帶抱歉啦,不能帶你進屋內(nèi)!比姸蟾庞X得和雪兔道歉的行為有些好笑,他伸出手,扯下手套輕輕的用指尖摸了下雪兔的葉子耳朵。
“因為只有待在外面你才不會融化!
*
萩原研二還在沉睡,他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連同腦袋也一起縮進了被子里。屋子里面的窗簾被拉的密不通風,光線昏暗,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平穩(wěn)的在房間內(nèi)。
突然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發(fā)出小小的吱嘎一聲,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他腳步極輕的走到萩原研二的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還在夢鄉(xiāng)中的人。
良久,站在床邊看了有一會的人在確定萩原研二不是在裝睡,也不會突然醒來后,發(fā)出一聲壞笑,將自己在外面凍的冰涼的雙手探向萩原研二的脖子處。
“好冷!”
本來還在睡覺的萩原研二被從脖子上突然傳來的冷意驚的一激靈,一個翻滾,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小陣平——”萩原研二在反應過來后,立馬裹著被子直接一跳沖向罪魁禍首,與其大鬧成一團。
“超過分!”
在勢均力敵的小學雞大鬧后,萩原研二帶著一臉困意的坐在床上,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發(fā)尾因為裹在被子里面的原因,還有幾處打著結(jié)。
“誰叫你睡懶覺。”松田陣平伸手抓了抓自己被弄亂的卷發(fā),“要不要看看現(xiàn)在多少點了?你還準不準備和泉前輩一起去參拜了?”
“要是你不去的話,我就先出發(fā)了!
聽到關(guān)鍵詞的萩原研二咻的一下睜大了眼,他整一個人突然都慌亂了起來。
“手機,手機呢?現(xiàn)在多少點了?hagi的外套呢?啊啊啊怎么頭發(fā)還打結(jié)了?姐姐你的梳子借我梳一下——”
松田陣平就盤腿坐在萩原研二房間的小沙發(fā)上,他看著萩原研二張牙舞爪的跑出跑進,半途中還差點被自己丟在地上的被子絆倒了腳。
然后松田陣平突然感到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伸手往后面一摸,在沙發(fā)和沙發(fā)墊之間的縫隙了,松田陣平找到了萩原研二剛剛在床上瘋狂翻找無果的手機。
松田陣平:“”
“萩是笨蛋嗎?”松田陣平有些嫌棄的看著幼馴染這幅,因為時間不充足而變的忙手忙腳的慌亂樣子。
在將萩原研二的手機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時,松田陣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還亮著的屏幕上顯示的消息。
上面提示著郵箱里有一條來自備注是泉前輩的消息。
松田陣平:“”
他一點都不好奇,真的。
松田陣平盯著已經(jīng)熄滅了的手機屏幕好一會,才強迫著自己移開視線,他稍微有些煩躁的換了個姿勢,單手撐著下巴,手搭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怎么了小陣平?”用盡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fā)還洗漱完的萩原研二剛剛回到房間就收到了幼馴染莫名其妙的一眼。
“這幅煩躁的樣子是誰惹你了?”萩原研二覺得有些好笑,他繼續(xù)逗弄著不知道為何不爽的幼馴染。
“這幅貓咪拍打著尾巴的樣子,感覺下一秒你就要一口咬上我了!闭f著萩原研二順手打開了手機,映入眼簾第一眼的就是被顯示在手機頂端的通知。
萩原研二稍微愣了一下,立馬就反應過來了松田陣平的小情緒是因為什么,他垂著腦袋,紫色的眼睛看著那條消息幾秒,在內(nèi)心輕輕的嘆了口氣后點進了郵箱。
發(fā)來的是一張圖片,因為還在加載的原因,并沒有直接顯示出來。
萩原研二本來在新年第一天早上,就收到心上人消息的驚喜心情,在發(fā)現(xiàn)是張圖片后,稍微有些平復了下去。因為他知道,既然是圖片的話,泉前輩發(fā)給了他就一定會發(fā)給松田。
所以這并不是單獨發(fā)給他獨有的。
果然,在照片加載到一半的時候,松田陣平的手機也傳來了信息提示的一聲叮咚。
萩原研二內(nèi)心哂笑了一下,他走到了自己床邊走下,心里莫名的涌起了幾分失落的情緒,但在照片被加載后,還是第一時間的點開了。
照片中的背景是泉前輩家中的院子,白茫茫的被雪覆蓋,令人日思夜想,無可奈何卻又甘之如飴的人,正臉對著鏡頭,依舊是那副笑著的摸樣,雙手捧著一只雪稍微有些圓潤的雪兔子。
萩原研二目光停頓了一下,指尖從手機屏幕中那人的臉上輕輕劃過,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泉眾二手中的雪兔子,眼睛竟然也是淺金色。
萩原研二盯著被泉眾二捧在手心的雪兔子,有點羨慕對方又有些想要同款。拜托,如果有一只神似泉前輩的雪兔子被他捧在手心,萩原研二他想,他會在一整天給所有人好臉色看。
就在他以為被發(fā)來的只有一張照片,在保存后準備退出時,突然發(fā)現(xiàn)郵件里面這封信息竟然可以繼續(xù)下滑。
萩原研二莫名的有點緊張,他喉嚨滾動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在緊張什么,他輕輕按著屏幕,一路滑倒了底,在下幾行的位置還有一句話。
To:萩原研二
下次一起來捏一只和你眼睛顏色相同的雪兔子吧^^
萩原研二看著那小小的微笑的顏文字,緩緩的彎下腰,捂住因為快速跳動著而在胸前內(nèi)砰砰作響的心臟。
這實在是太犯規(guī)了!萩原研二耳朵發(fā)燙的想。
第140章 第 140 章 神社的貓和御守
人一到冬天也是會長出貓來的, 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泉眾二坐在神社附近的石凳上,神情有些無奈的撫摸著一整個蜷縮著身體趴在自己大腿上的貓咪。
那是一只有著藍眼睛的三花貓,長的圓潤可愛, 一身毛發(fā)蓬松柔軟,被打理的很干凈,脖子上掛著印有鳥居的圓形掛墜, 可以猜測大概是神社里面負責飼養(yǎng)的貓咪。
泉眾二輕輕的撫摸著貓咪的背部,在成功的把貓咪順成一灘貓餅后, 手逐漸的移到了貓咪的下巴上, 只是稍微撓了一下, 貓咪便發(fā)出了滿意的呼嚕聲。
就在泉眾二準備繼續(xù)伺候三花貓貓時,他突然感覺自己另一只手的胳膊被什么東西輕輕的蹭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甜膩的喵叫聲在旁邊響起。
泉眾二側(cè)過頭定晴一看,原來是一只快黑成烤焦的栗子的暹羅貓。
黑成烤焦栗子的暹羅貓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泉眾二的胳膊, 它的尾巴在身后掃了掃,最后搭在了泉眾二手掌上。
泉眾二垂著眼看著幾乎已經(jīng)快要完全黑掉的尾巴,心中微微一動, 剛想把手反轉(zhuǎn)回來將尾巴抓住, 結(jié)果那只暹羅貓似乎有所察覺似的, 在泉眾二合攏掌心的時候把尾巴抽了出去, 只讓泉眾二摸到了一點尾巴尖尖的毛。
泉眾二:“”
最后在被貓貓如此反復戲耍了好幾次后, 泉眾二終于選擇了強制令人譴責的行為,一把將烤焦的栗子抱到了自己的懷里, 成功的摸到了心心念念的貓貓尾巴。
“還挺重的”泉眾二看著在被強制抱過了也不反抗的貓咪,伸手戳了戳它胸口處最柔軟的毛,很快戳過去的那根手指,就順利的陷進在蓬起的貓毛里面。
“竟然不是實心的嗎?”泉眾二略帶驚訝的伸手搓了搓貓腦袋, 看著被搓的有些暈乎乎的烤焦栗子,泉眾二好心情的笑出了聲。
“你也是神社的貓咪嗎?”泉眾二伸手碰了碰掛在貓貓脖子項圈的圓形吊墜,在將其反過來后,看到了刻在上面的名字。
“阿阿姆羅?”泉眾二在看到這個名字后愣了一下,最后才反應過來這個阿姆羅指的是動漫高達里面的,并不是他現(xiàn)實中認識的那個安室。
“還挺巧的”泉眾二低著頭看著長著一雙紫灰色眼睛的暹羅貓,莫名的從中看出了幾分相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另一只”泉眾二看著在烤焦栗子被他抱到腿上后,就被擠到一邊只占了三分之一位置的藍眼三花。
對方在他看過來時若有所覺的抬起頭,漂亮圓潤的眼睛目光盈盈的看著他,小小的喵了一聲。
在那一刻,泉眾二聽到了有什么東西穿過他心臟的聲音,原來是貓貓?zhí)焓股涑龅膼壑健?br />
泉眾二伸出雙手把漂亮三花抱起,臉頰貼著它的腦袋蹭了好幾下,多乖的貓呀,他的心簡直都要被融化了。
被人強制的吸了好幾口的三花極具貓德,他用長尾巴輕輕的圈住了泉眾二手腕,蹭著胸口,想要往泉眾二的衣服里面鉆。
泉眾二也沒有阻止,他看著三花趴在自己胸前發(fā)出舒服的咕嚕聲,趁著機會,翻過了三花項鏈上的吊墜。
在看到上面刻著的希羅后,泉眾二有些驚訝,但卻絲毫的沒有再感到意外。
不就是一只名字發(fā)音有點像景,眼睛顏色更像的貓貓嗎?
泉眾二愉快的左擁右抱著,沉醉在貓貓的寵愛中,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今天約定好要干的事情。
“泉前輩!
已經(jīng)到場好一會,但完全被無視掉的萩原研二不滿的湊了過來,他站在泉眾二身后,將雙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彎下腰,撒嬌般的將腦袋蹭了下來。
“完全被貓咪吸引了注意。”萩原研二帶著小小的抱怨試圖讓泉眾二把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來。
一旁的松田陣平到?jīng)]有在意這點,他雙手抱胸,眼睛緊緊的盯著趴在泉眾二腿上的,有著紫灰色眼睛,黑不黑白不白的貓咪。
莫名的一種既視感讓松田感到不爽,但他知道那只是一只無辜的貓咪而已,當然不可能去和它生氣。于是只能努力的用眼神試圖恐嚇。
“研二。”泉眾二看著擠過來的萩原研二,有些無奈的伸手,像是雨露均沾似的在摸了兩只貓后,也摸了他的腦袋幾下。
“泉前輩!痹诤蜕袼扑莻黑皮同期的貓咪暗暗較勁了好一會后,松田陣平開口提醒:“我們該上去了!
“好!比姸c了點頭,有些依依不舍的摸了摸兩只貓貓的腦袋,輕輕的將它們抱起放到地上,“去別處玩吧。”
泉眾二看著環(huán)繞在自己腳邊的貓咪,伸手拍了拍它們的背部,而懂事的貓咪也似乎明白這個擼貓技術(shù)有一把的人類要離開了,于是在喵喵幾聲打完招呼后,兩只貓貓看了泉眾二一眼,一同鉆進了一旁的草叢消失不見。
“果然泉前輩更喜歡貓咪多一點嗎?”萩原研二幽幽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多么希望泉前輩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明白,只有狗狗才是人類忠實的朋友!
泉眾二在聽到萩原研二的話后,有些疑惑的回過頭,正當他思考自己是又做了什么才會引起對方這番發(fā)言時。
實在看不下去的松田陣平,抬手抹了一把臉,略帶嫌棄的伸手拽著萩原研二的衣領(lǐng)將他拖走。
“泉前輩,不要在意這個笨蛋的發(fā)言!彼商镪嚻揭荒樥J真的對泉眾二解釋,“這家伙只是因為昨天晚上拼模型拼得太晚,所以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迷迷糊糊之下將腦子落在了家里面忘記帶上了!
“什么呀小陣平!”萩原研二張牙舞爪的試圖掙脫幼馴染的魔爪,“之前還在嫌棄我,明明前一段時間靠演貓貓來唔”
萩原研二話說道一半就被惱羞成怒的松田陣平死死的捂著了嘴巴。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捂著萩原研二的嘴巴,不許他發(fā)出一絲聲音,背對著泉眾二小小聲的威脅道:“你難道要我把你裝醉的事情捅出來嗎?”
萩原研二:“QAQ”
“既然不想要泉前輩知道,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不要再提起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了,你知道嗎?”
在松田陣平的威脅下,萩原研二豎起四根手指一副要發(fā)誓保證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于是,在萩原研二的再三保證下,松田陣平半信半疑的松手了。
“你們的關(guān)系還真是好。”泉眾二笑吟吟的看著兩人互動,他當然能看出兩人在試圖隱瞞著什么與自己有關(guān)的事情,但看著松田陣平不太愿意提起的樣子,于是泉眾二也就沒有點破。
他神色如常的和兩人并著肩走上了通往神社的臺階上,一路上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神情,都讓泉眾二感覺萬分有趣極了。
他們似乎并不想提起隱瞞著他的事情,但卻又露出一副就等著他開口詢問的表情。
泉眾二彎著眼,帶著笑意的淺金色眼睛以及那狹長上揚的眼尾,讓人想起了神社的狐貍面具。
泉眾二微微側(cè)著頭,唇邊掛著淺笑,余光時不時的落到了情緒有些躁動的松田陣平身上,然后下一秒就被另一邊的萩原研二輕輕拽了一下手。
“泉前輩。”紫鳶尾色的眼睛看著自己,萩原研二的身高要高出泉眾二的一些,所以當在近距離的情況下,泉眾二要對上萩原研二的目光時,總是不得不仰起些臉來。
“怎么了?”
泉眾二抬起眼看過來的時候,這個動作莫名的讓萩原研二想起了早上剛醒來時,收到的那張照片,那只被捧在手心中的可愛圓潤的雪兔子。
實在是太可愛了!
萩原研二突然猛的伸手抱住泉眾二,將腦袋埋在對方的脖頸處用力的吸了一口。
“嘖!彼商镪嚻綄θc原研二無時無刻不想要貼貼的黏糊糊情緒,咂舌了一下。
泉眾二這下是實在有些無奈的不知道該怎么好。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時候,不知道該如何端水的泉眾二偶爾有時候會感覺,自己好像那引起特洛伊戰(zhàn)爭的金蘋果一樣,特別在前一段時間受到了諸伏景光的告白
想到諸伏景光,泉眾二眼神不禁沉了幾分,在那之后,即使是在警視廳里他也很少遇到諸伏景光了。
因為自己在成為警視后擔任理事官一職,從原來的辦公室搬到了先前松本叔叔所在的地方,而手下帶著的瀧澤宏也被拜托給了伊達航。
升上警視這個級別后,跑現(xiàn)場這種工作已經(jīng)不再怎么需要泉眾二去干了,他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待在辦公室里,處理著各中事情和負責遠程指揮。
這樣想的話,即使是存在想要見面的想法,除了遞交文件的時候,其他時間段也很難有機會了。
在他踏上最后一階臺階時,泉眾二搖了搖頭,把紛雜的思緒都晃出了腦外,他抬頭看向面前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神社,一瞬間的有些恍惚。
他這次邀請萩原和松田來參拜的神社并不是以前去過的那間,這一間神社距離泉眾二住著的地方更遠,也更安靜。
神社建筑的屋頂還覆蓋著一層白雪,但鋪著整齊石板的道路已經(jīng)被打掃的干凈。
泉眾二和松田還有萩原走到了流水舍,三人按順序拿起木勺就著冰涼的泉水清洗過雙手后,并成排站到了參拜的地方,在做完全部流程后,泉眾二閉上眼。
心中的所以雜念和沸騰叫囂著的東西好像在這一刻都凝固靜止,嘴唇無聲的蠕動了下,就像過去的無數(shù)次一樣,泉眾二虔誠的許下心愿。
“對了,接下來是要去掛繪馬和求御守吧?”萩原研二雖然有些好奇泉眾二到底會許下什么愿望,但秉著愿望說出來后就無法實現(xiàn)的說法,即使再好奇,萩原研二也不會去探究。
他興致勃勃的拉著泉眾二想要去掛繪馬,結(jié)果在轉(zhuǎn)了一圈后卻沒有找到取空白繪馬的地方。
“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在往左邊小路那邊可以取。”泉眾二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后,才從遙遠的記憶中翻出。
“泉前輩以前來過這家神社嗎?”萩原研二眨了眨眼,跟在泉眾二身后,看著對方輕車熟路的樣子,果然空白的繪馬就整齊的掛在那邊的架子上。
“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比姸χ卮,他從上面取下空白的繪馬遞給了松田和萩原。
“上一次來這里還是我高中的時候,那時因為松本叔叔調(diào)職的原因要轉(zhuǎn)到長野上學,在離開之前曾來過一趟,為兩個小朋友求了枚御守”
泉眾二話說道一半突然愣住,他垂著腦袋盯著自己手中空白的繪馬,那些被他遺忘到記憶角落的事情,突然一幕幕的飛速閃現(xiàn)在他眼前。
那年在他從舊影碟店里出來時,和他相撞的兩個少年,其中一個還受了傷。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兩個孩子,一個叫hiro,一個叫zero。
后面呢?泉眾二有些出神的想,好像在下一次他回來還碟片到時候,老板似乎還說過那兩個孩子來找過他好幾次,當時的老板還問要不要留下號碼。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來著?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小孩子忘性大,也許很快就記不得也說不定!
現(xiàn)在看來,忘性大的哪里是那兩個孩子,明明是自己才對。
泉眾二垂著眼,在松田還有萩原的好幾聲叫喚后才回過神。
“泉前輩?”
在對上萩原研二有點擔憂的神情后,泉眾二沉默了一會搖了搖腦袋。
“走吧,不是還要去掛繪馬嗎?”
*
瀧澤宏,也就是現(xiàn)在的諸伏景光在收到同事的通知后還一臉發(fā)懵,在意識到理事官就是泉眾二后,諸伏景光趕緊回過神來朝同事道謝。
明明過來的路上還覺得沒有什么,但當站著緊閉的辦公室門前時,諸伏景光不知道為什么感到了一絲緊張。
他有些猶豫的握住門把手,在距離那天晚上后他就很少看到泉眾二,少有的幾面也只是匆匆路過的點頭,甚至連一聲泉警視他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對方就匆匆離開了。
即使早在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但在面對這樣的場景后,諸伏景光還是不免的感到幾分失落。
重新整理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氣,在抬手敲了三下門后,擰動把手,將門推開。
“泉警視,我進來了。”
在進來后的第一眼,諸伏景光的目光就落到了泉眾二身上?粗鴮Ψ睫k公桌上堆積著的文件,諸伏景光突然身出一種對方還是警部時,他們?nèi)耘f在一間辦公室工作的錯覺。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但諸伏景光回憶起來,關(guān)于泉眾二場景盡是遍布著陽光的色彩。
“請上前來吧。”泉眾二寫完最后一個字停下動作,他對著諸伏景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不明所以的諸伏景光聽話順從的走前,他的目光在泉眾二臉上停留了幾秒后,就垂了下去,落到了其它的地方。
“其實現(xiàn)在想來還是有些抱歉!比姸蝗徽f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抬眼看了諸伏景光一眼,從抽屜掏出了什么東西,放在桌面上,手按在上面輕輕的推到了諸伏景光的面前。
“希望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
“好久不見,諸伏君!比姸䦟⑹忠崎_,那是一枚款式和配色諸伏景光都極其眼熟的御守,他也有一枚,在多年前為同一個人所贈。
“泉前輩!
諸伏景光緩緩的睜大眼睛,眼神驚訝的看向泉眾二,他張合了下嘴,但一句話都沒能成功說出來。
“對了,”泉眾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將相同的一枚御守遞給了諸伏景光。
“如果方便的話,請把這一枚替我?guī)Ыo另一人吧!
諸伏景光呆呆的握著兩枚御守,泉眾二似乎還說了些什么,但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直到出去的時候他也依舊感覺自己的步伐輕飄飄的,仿佛踩在云端一樣。
直到下班后,諸伏景光回到住處,打通了和降谷零聯(lián)系用的號碼。
“zero!敝T伏景光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說:“泉前輩好像記起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