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女神”
他坐在那緩了一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身上還是脹得發痛。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 謝海安難以發泄的欲望才漸漸熄滅。
謝海安僵硬地站起身, 活動了一下一直處于一個姿勢的四肢。
走出臥室看到冉風正靠在沙發上神情認真地拿著筆,看著平板, 偶爾還會寫幾筆看樣子是在進行批注。
“在看什么呀?”謝海安開口,嗓子里卻有些沙啞。
冉風抬起頭,神情沒有了剛剛的專注, 卻眼眸曖昧地轉動,似有若無地瞟了一眼他的腿間, 莞爾“再看綜藝的腳本。怎么你好了?”
謝海安有些尷尬地清清嗓子, 假裝自然地走到他旁邊坐下“我本身也沒事。”
冉風低笑著答道“哦。”
“什么時間開始錄綜藝呀。”謝海安別扭地開口企圖岔開話題。
“下周一。”
“那不就是后天,時間這么趕。”
“嗯。”冉風將平板合上, 摘下金絲眼鏡放在茶幾上。
一只手撐著頭斜靠在沙發上側著身看著謝海安道“不睡一會兒嗎,一會兒還去店里?”
“今天不去店里, 今天約了朋友。”
“你呢?今天是去工作室,還是去瑞明。”
“去工作室。”
冉風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 深邃的目光里無限溫柔。
怕冉風誤會,謝海安撓撓頭解釋道“就是那天我們吃飯碰到的那個男生,和他弟弟, 我們一起吃頓飯。”
“好。”
冉風就這樣看著他,讓謝海安有些不好意思。
他趴在沙發靠背上,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地看著彼此, 房間里靜悄悄的,兩人眼中濕漉漉的情意卻勾纏在一起。
“吃完飯還會回來嗎?”冉風輕輕的聲音像羽毛一樣搔著謝海安的心。
“你想我回來嗎?”謝海安笑道。
冉風微微挑了挑眉毛,狹長的眼眸微彎, 眼底全是溫柔的笑意“我說想你會回來嗎?”
謝海安輕笑出聲“那你試試呢。”
冉風含情的眼神勾著謝海安,薄唇微啟,輕輕吐出一個字。
“想。”
“吃完飯我去接你。”
“好。”
兩人就這樣窩在沙發上看著對方閑聊,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這一刻空氣都是溫柔的。
窗外流云緩動,窗內兩個孤獨的靈魂一往而深,一眼萬年。
謝海安拎著一堆水果,在向乃家的小區東拐西拐,這是一個舊小區,狹窄斷裂的柏油路,老舊居民樓外墻體斑駁,墻皮撕裂成不規則的碎片,露出地下陳舊的磚瓦,那是歲月留下的苔印。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老小區很是熱鬧,陳舊的單元樓下坐著一堆閑聊的老太太,和在戰場上廝殺象棋的老將軍,沿街叫賣的小商販絡繹不絕,為老舊的小區增添了滿滿的煙火氣。
謝海安還在找向乃的發來的地址的樓號,卻看到遠處居民樓的拐角處,一個身形佝僂,面容枯黃的男人似乎正在哀求一個褐發年輕人。
兩人相互拉扯,年輕人厭煩地想抽身離開,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讓男人的情緒有些失控的沖上去攥住年輕人的胳膊。
“你在干什么,放開向乃。”謝海安快步跑過去,將掙脫男人控制的向乃護在身后。
男人見謝海安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子,皺著眉面露兇色厲聲呵斥的謝海安,心中有些恐懼。
“我找我兒子,干你屁事。”男人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梗著脖子,沖地上啐了一口。
“兒子?原來是你這個人渣。”謝海安冷笑一聲,握緊了拳頭,似是要揮拳出擊。
嚇得男人打了個趔趄,屁滾尿流地向后跑去,邊跑邊喊“好小子,有能耐了,找人打你老子。”
見男人消失,謝海安扭頭看面色蒼白的向乃“他這樣糾纏你多久了?”
“從出來就一直纏著我們。好幾年了。”
謝海安皺皺眉“沒報警嗎?”
“報過警,關幾天就出來了。也搬過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總是能找到我們住哪。”向乃苦笑地搖搖頭。
“謝謝你海安。沒事,別讓他影響我們的好心情。”向乃扯出一絲笑容,盡管心中被各種爛糟的事情堵著,向乃再次遇到謝海安卻是發自內心地高興。
“你呢,最近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謝海安跟在向乃身后,走進破舊的單元門,房子雖然很舊但是向乃的房間收拾的確很干凈。
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屋里的東西井井有條,房間干凈整潔,看得出主人是一個很會生活的人。
“房間小,別嫌棄。”向乃不好意思地笑道。
“這是什么話,我們什么樣的房子沒住過。向慶呢?”
“去漫展了,晚點回來。不叫向慶了,改名了叫向迎春。”
“怎么突然改名了,聽起來像個女孩子的名字。”
“迎接春天,這個名字寓意好。”提到向慶,向乃的眼眸變得柔和,嘴角也壓制不住地上揚。
向乃給謝海安找了雙拖鞋,戴上圍裙就去廚房忙起來。
謝海安跟進去想幫忙,他的個子很高,站在不是很大的廚房,讓廚房看起來有些擁擠。
“好。”謝海安點點頭,看了看擁擠的廚房,似乎自己在這更像是添亂,便出去坐在廚房外面的餐桌邊。
“那天遇到的人是你男朋友嗎?”向乃洗著菜,抬頭笑著看了謝海安這邊一眼。
“不是。”謝海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那個冉風嗎?”
“是。”
見謝海安有些不好意思,向乃的假裝吃驚地打趣道“不會吧,害羞了呀,真不常見。”
“哎呀,你就笑話我吧。”謝海安佯裝生氣“怎么幾年不見變這么八卦。”
兩人正互相打趣,鑰匙在鎖扣里轉動的聲音打斷了房間里熱絡的氛圍,一個“女孩”出現在房間門口。
那個女生長著長長的齊腰淡粉色長發,白皙的臉龐化了很濃的妝,一雙明媚的大眼睛,鼻峰硬挺看起來有些英氣。
身上穿了粉白色的裙子,層層疊疊似波浪一般,一圈又一圈散下去,她的手上戴了白色的蕾絲手套,手掌中還拿了一把和衣服配套的中世紀蕾絲雨傘。
見到突然到訪的“女孩”謝海安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找誰呀?”
那“女孩”見到謝海安吃驚的模樣笑出聲“安哥,不認識我了?”
他的聲音不似女生細膩,反而低沉醇厚,一聽就是個男生的嗓音。
謝海安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半晌開口道“向慶?”
向慶脫掉白色的長靴,緩緩走過來“現在不叫向慶了,叫向迎春。”
“哦,哦,迎春,你怎么?”謝海安回過神,站起身來圍著向迎春轉了一圈。
“這誰能看出你是男是女,你不說話活脫脫就是個女神啊。”
向乃在廚房沒有聽清他倆的對話,探出頭問“什么女神?”
“安哥說我是他女神。”向迎春沖他哥眨眨眼睛。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快去換衣服,出來吃飯了。”向慶輕笑一聲。
向乃把菜端到桌子上“嚇你一跳吧!”
“那倒是沒有,但是挺吃驚的,迎春剛一進來,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
向迎春從房間里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寬松的家居服,米白色的半袖和一襲柔軟的白色紗裙。
他的臉上還帶著妝,卻已經把粉色的假發卸掉,露出原本黑色齊肩的長發。
“海安哥,交男朋友了嗎?”向迎春一臉八卦的挑挑眉,神情和向乃有幾分相似。
“我聽我哥說在餐廳遇到你和冉風了?”
“沒有,只是普通朋友。”
“哦~”向迎春拉著長音,語氣里滿是曖昧和不信“現在是普通朋友,之后呢,要不要追他。”
向乃夾了一塊肉放到向迎春碗里,帶著些寵溺“小嘴巴巴的,你哥這么好吃的菜,還堵不上你的小嘴。”
“哥,你讓我問問嘛,這可是安哥的終身大事。”向迎春眨眨眼,帶點撒嬌地靠在向乃肩頭。
向迎春個子很高,靠在向乃身上卻沒有違和感。
謝海安不好意思地笑道“會吧。”
“海安哥,那你可得抓緊咯,聽我哥說冉風又高又帥,人溫文爾雅,性格還好,這樣的優質單身男,你不抓緊可就被別人勾走咯。”
謝海安咧嘴笑道“他不會。”
“嘖嘖嘖,戀愛的酸臭味。”
向迎春挑眉道“要不要我給你出出主意,我看你也沒談過對象。”
“什么主意呀。”謝海安把頭湊過來,看起來很感興趣。
“買買花,送送禮物,準備點驚喜,手到擒來”向迎春一本正經地說道。
“一會把你海安哥忽悠瘸了。”向乃用手指敲了敲向迎春的頭。
“你也沒談過對象,在這瞎出什么主意。”
“此言差矣,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謝海安大失所望地開口“感情隔著逗我玩呢啊。我還在這取經呢。”
向迎春抱著胳膊大笑,眼角似乎笑出些淚花“海安哥,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么好騙。”
“這你都不管管啊,看孩子都壞成啥樣了。”謝海安對著向乃指了指笑得顫抖的向迎春。
向乃也輕笑出聲,看著向迎春的眼里全是柔情“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謝海安佯裝生氣開口道“你說說你,和你哥就差了一分鐘,怎么就性格上差這么多呢。”
“那誰知道呢,誰叫上天就安排他做哥哥呢。”
謝海安看著感情甚好的兄弟倆開玩笑道“都長這么大了還黏著你哥,看你哥結婚了之后你怎么辦。”
向乃微微一怔,向迎春卻用手摟過向乃的肩膀語氣輕松的說“我哥不結婚,就算結也是和我結婚。”
第32章 青松與蘭
謝海安笑道“你就貧吧。”
吃完飯向迎春去收拾他換下來的繁雜的衣服, 謝海安在廚房幫向乃收拾碗筷。
向乃靠近謝海安有些猶豫悄悄地開口“今天碰到那個人的事,可以幫忙保密嗎?我不想迎春知道這件事。”
“那你準備怎么辦,也不能一直這樣和他糾纏下去。”謝海安擔憂地看了一眼在房間中收拾衣服的向迎春壓低聲音“需要我幫忙嗎?”
向乃搖搖頭, 堅定地開口“我會想辦法的, 我是不會讓他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生活的。”
向迎春看著兩個人湊在一起“你們說什么呢?神秘兮兮的,給我也聽聽。”
“再說我開了一家寵物店, 養了一只小狗,問問你們有時間的時候要不要去逛逛。”謝海安向略顯緊張的向乃傳達了一個安撫了一個眼神。
“寵物店呀,那我們養只貓吧, 好不好哥!”向迎春眼睛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地看著向乃。
向乃笑著搖搖頭道“我養你一個就夠了。”
“你養我, 我養貓唄。”
“就你那懶樣, 買回來也是我的活。”
“那好吧。”向迎春有點無奈地攤攤手。
“那我去看看總行吧。哥哥~”
向乃看著向迎春期待的眼神,無法拒絕地心軟了“周末我休班的時候陪你去看看, 但是只看不買。”
“謝謝哥哥。”向迎春沖向乃飛了一個吻和wink。
謝海安笑道“這么多年了,你們兄弟感情還是這么好。”
向乃笑著看向不遠處的向迎春輕聲道“我們現在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海安哥, 準備怎么追冉風呀,要不要和我取取經?”向迎春端著杯水靠在廚房門口。
“怎么, 忽悠我一次還想再來第二次?”
“我認真的安哥,像冉風這樣的優質男人,你不抓緊時間可真就沒有咯。真不需要我出主意?”向迎春挑挑眉聳著肩, 將黑色的齊肩長發隨意地攏在腦后。
謝海安抿著嘴,猶豫地開口“你說說看。”
“這不馬上周六了, 送禮物看電影吃飯睡覺, 一套流程下來,尤其是最后一步。”向迎春笑著沖謝海安擠擠眼。
曖昧開口道“周末出去玩一天,晚上去酒店開個房, 我安哥長這么高身材又這么好,兩個人干柴烈火,豈不是”
“不,不是。”謝海安磕磕巴巴地反駁“我們不是,那個。”
“不是啥呀,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還是說……”
向迎春上下打量了一番謝海安,眼中透著探究,八卦道“你不會是沒做過吧。”
謝海安的臉瞬間就紅了,躲閃地避開了向迎春八卦的眼神。
“不是吧,安哥,你都快30了沒做過?”
向迎春震驚地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謝海安“那你是這個,還是這個?”
向迎春在空氣中比了個1,又握緊了拳頭。
“什么意思。”
“嘖,就是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啊。”
謝海安還是有些疑惑開口“什么上面的,下面的。”
“不是吧,安哥這么純,我晚上發你幾個片子,你研究一下。”向迎春做出一個懂得都懂的表情。
“研究什么?”向乃從臥室出來疑惑地看著神秘的兩個人。
“秘密!是不安哥。”向迎春摟過向乃的肩膀,沖謝海安眨了下眼。
“你就忽悠安哥吧。”向乃靠在向迎春懷里,兩人的動作十分熟稔,身體靠近的瞬間就找到了對方最舒適的姿勢。
謝海安看了看時間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把地址發給迎春,周末你們來店里聯系我就行。”
“我送你下樓。”向乃起身想去拿外套,被向迎春一把扯回來坐倒在沙發上。
“哥,我送安哥下樓,你在家吧。”
“那我們一起去唄。”
向迎春按住想要起身的向乃“哥,你別去了,我還有悄悄話和安哥說呢。”
向乃疑惑地看了看向迎春和謝海安,沒再堅持“早去早回。”
謝海安和向迎春并排走在樓道,讓窄小的樓道顯得有些擁擠。
本身謝海安的個子就有一米八八,長相雖不是一等一的帥氣,卻也算是一個陽光英氣十足的帥哥。
向迎春雖然沒有謝海安高卻也有一米八的個頭,一頭秀麗的長發襯得他更加高挑。
從背后看,他們的背影倒是像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就送到這吧,我打個車回去。”
“安哥。”向迎春嚴肅開口,他平時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鮮少露出這種正經的樣子。
“怎么了?”
“今天我哥讓你保密什么事?”
謝海安有些吃驚,隨即笑道“你聽到了呀,沒什么事,都是閑話家常。”
向迎春淡淡地看著謝海安的眼睛,語氣冰冷“是不是我爸又來找我哥了。”
謝海安沉默了許久。
向迎春語氣一松,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底卻沉了一絲寒意“安哥,我開玩笑的,我們剛搬的家,他想找也找不到。”
謝海安叫的車到了,讓他松了口氣“回去吧迎春,周日見。”
向迎春沖謝海安擺了擺手。
謝海安坐在車里給冉風發去消息“我結束了,你還在忙嗎?”
“到了?”
“還要一會,上車了半個小時吧。”
“到了直接來找就行。”
車里靜悄悄的,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晃得謝海安眼花。
腦海中卻回蕩著向迎春的話,向迎春的主意雖然不靠譜,但是他說得確實有道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向冉風表達心意,那他就不會再膽怯。
只是
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也只喜歡過一個人,就是冉風。
少年時他知道自己喜歡冉風后,他立馬決定和冉風表明心意。
當時他寫了封情書,但是冉風并沒有被看到。
他還記得那封情書,綠色的信紙,他用紅筆畫了一顆愛心,上面一筆一劃全是少年青澀的感情和心意。
那天少年謝海安差一點就碰到月亮了,可惜天就亮了。
而那封滿是少年心事的情書,或許被撕了,躺在某個垃圾桶里。
謝海安感覺頭有些痛,又想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的意識又開始有些渙散,他摸到口袋里的藥瓶,將一片藥片塞到嘴里苦澀的藥味在嘴里蔓延,讓謝海安的神志稍稍清醒。
他開始膽怯,他不再是少年那個陽光如火的謝海安。
如今的他,帶著一身的傷病,帶著痛苦的枷鎖,又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冉風呢。
謝海安的心臟抽疼了一下。
如今的謝海安就像是擱淺在岸邊白鯨,不甘心地掙扎著。
一邊渴望回到大海的懷抱,一邊又懼怕退化的鰓早已讓他無法在海中自由地呼吸。
謝海安到冉風工作室樓下的時候,太陽雖然已經落幕,天空卻還沒完全黑暗。
他有些恍惚,坐在樓下花壇邊抬頭看向高聳入云的寫字樓,開始用眼睛查寫字樓的層數。
第十層的樓里已經亮起了點點的星光,哪一個是冉風的辦公室呢。
傍晚涼爽的微風襲來,讓謝海安的精神稍稍好了一些,他看到寫字樓旁邊的花店,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個正在修剪花束的小姑娘熱情地走過來“先生要買什么花呀。”
謝海安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五顏六色花團錦簇的鮮花,彌漫的各種香味纏繞在他身邊。
“是送給什么人呢,女朋友嗎?”
謝海安搖搖頭,抿了抿唇,又點點頭。
女孩帶著謝海安走到一片玫瑰花盛開的區域“送女朋友的話玫瑰花最好了,您看這邊,我們家什么顏色的玫瑰花都有,您女朋友平時喜歡什么顏色呢?”
紅藍的玫瑰妖艷地盛開在花店最明顯的位置,像是古畫中的美艷妖姬,確實美得勾人魂魄。
但是謝海安卻被角落里一張黃色牛皮紙包裹的花束吸引了。
淺黃色的牛皮紙中包裹著綠色青松枝,青色的松枝看似柔軟的躺在牛皮花紙的懷中,身上的松針卻直挺挺地指著天空,墨綠的松針中幾朵似黃似白的花蕊錯落其中,一剛一柔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并不突兀。
謝海安指了指那束花“那個是什么花。”
“先生好眼光,這束花的名字叫青松與蘭,綠色的是青松,淡黃色的是蝴蝶蘭。這是我們店長做的,很獨特吧。”
“就要這束吧。”
女孩的面色有些為難“先生,我們這束花不是買的,是店長的花。”
“哦,沒關系,我再看看別的。”謝海安又看了一圈,卻還是會不注意地被那束花吸引。
“花是不買的,但是可以送你。”清澈的聲音響起,一個少年從花房后面走出來,謝海安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見謝海安有些茫然的眼神笑道“不認識我了,謝海安?”
“凌新?”
凌新取過青松與蘭,遞給謝海安“真巧呀,我還以為沒人會喜歡這樣的搭配。”
謝海安擺擺手“還是買吧,多少錢?”
凌新笑道“本來這束花就不是賣的,你多來幾次,這次就當我結交一個客戶。”
謝海安沒再推脫,接過花束“你不是學生嗎?我記得你是學心理學的。”
“我已經畢業了,只不過很喜歡冉教授的課,所以去旁聽,你不也是嗎?”
“這家花店是你開的嗎?”謝海安看了看花店的位置,周圍都是寫字樓,這個地理位置看起來不是一個開花店會掙錢的位置。
“對,是我開的,位置還挺好的,我很喜歡。”凌新向店外的寫字樓看去,臉上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謝海安沒再和凌新寒暄,道別之后就離開了。
凌新若有所思地看著謝海安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消失,直至他走進寫字樓才收回視線。
第33章 親吻
謝海安抱著懷中的蘭花, 花香清淡幽長,很好聞。
他莫名地覺得這束花很像冉風,如傲雪青松, 猶不懼冬, 也如空谷幽蘭,清冷淡雅。
謝海安敲門進到冉風辦公室的時候, 他正在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討論案例,工作中的冉風不似平時一般的溫柔親近,帶著些溫文爾雅的疏離。
謝海安猶豫了一下, 準備出去等冉風。
冉風卻叫住了他“海安,這是張德清, 我大學室友, 現在是工作室的合伙人。這是謝海安。”
謝海安沖張德清點點頭“張醫生。您好。”
張德清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一圈謝海安,又看了一眼云淡風輕的冉風, 展開笑顏道“嗯,你好。”
冉風將手中的方案合上“先這樣制定一下治療方案吧, 近期我都不在,工作室的事情要你多費心了, 德清。”
張德清接過方案開玩笑道“知道了,大明星。”
張德清好奇地打量了謝海安一眼才轉身離去,冉風起身脫掉白大褂, 看著謝海安手中的花“送我的?”
“嗯,你看看喜不喜歡。”
冉風接過花束, 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在樓下的花店買的?”
“對呀, 怎么了?”見冉風的神情有些古怪,謝海安有些奇怪“不喜歡嗎?”
冉風溫柔一笑,垂目盛滿深情“很喜歡, 你送我的東西我都很喜歡。”
冉風將花抱在懷中,走過去自然熟練地拉上謝海安的手。
謝海安身上微微一怔,隨即反手握住了冉風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走下寫字樓,一副熱戀情侶的樣子。
寫字樓的人來去匆匆,人來人往,卻沒有人覺得有什么異樣。
一出寫字樓,謝海安遠遠地一眼就看到了花店門口站著的凌新,他似乎也在往這個方向看,由于距離過遠謝海安看不清凌新的表情。
冉風推了推金絲眼鏡,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花店的方向,手指緊緊握住謝海安的手,和他靠得更近了些。
“周末你有空嗎?”
冉風思索了一下“上午咨詢室有個客人要見一下,下午有空,什么事?”
“我想約你去曲水逛逛,可以嗎?”謝海安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冉風。
“這算是約會嗎?”冉風長睫煽動,眼中帶著些耐人尋味。
“算!”謝海安笑道。
“小冉醫生愿意和我約會嗎?”
“勉強吧。”冉風輕笑出聲,雙眸朦朧如水。
謝海安假裝失望地開口“才勉強呀,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才能讓冉醫生十分愿意地和我約會。”
“嗯,繼續努力吧!謝小狗。”
冉風開車帶著謝海安回了家里,若無其事地開口“不和室友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住了?”
謝海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開口道“我準備搬出來住了。”
“哦?”冉風挑眉。
“之前住在一起是為了照顧果果,現在果果回奶奶家了,我就想搬出來了。”謝海安沒有提他和陽鵬之間的矛盾,避重就輕地挑著說了些。
冉風能感受到謝海安和陽鵬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沒有細問,點點頭“先住我這吧。”
謝海安也并不推脫“感謝小冉醫生收留我。該怎么報答小冉醫生呢。”
“以身相許。”冉風調笑道。
“好,一言為定!”謝海安眼梢含著笑意“但是這事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
冉風笑出聲,輕聲道“哦?是嗎?”
兩人進了門,謝海安熟練地拿出拖鞋先給冉風換上,然后又給自己穿了一雙。
冉風將花束擺在餐桌正中央的桌子上,在噴壺中倒了些水,噴在花束上,青松沾了些水看起來更加翠綠。
“小冉醫生,我住哪個房間?”
冉風眼眸轉動,意味深長地看著謝海安“你想住哪間?”
“我想”謝海安凝目“和你住一間?”
冉風雙手抱著肩膀走進臥室,轉頭道“那還不進來?”
謝海安趕緊跟了上去,像一只纏著主人抱抱的大狗,快樂地搖著尾巴。
兩人洗完澡之后,冉風靠在床上看腳本,謝海安收到了之前報名紅綢帶心理援建的答復信,讓他填完整個人信息和申請理由。
見謝海安神情專注地不知道在手機上忙什么,冉風開口詢問“看什么呢?”
“之前在你朋友圈看到的一個心理援建的活動,我報名了,現在正填信息呢!”謝海安舉起手機在冉風面前晃了晃。
“有點印象。”
“你會去嗎?”謝海安趴在床上,仰頭看著冉風。
“大概率不會去,最近太忙了,要在瑞明和工作室兩頭跑。德清會去,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他。”
“你和他很熟?”
“誰?”
“那個醫生。”
冉風的視線從平板上移開“我們是大學室友,畢業之后一起創業開的工作室。”
謝海安有些失落,此刻他有一些嫉妒張德清。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和冉風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大學校園里的他或許可以和冉風手牽著手一起漫步在校園里,可以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可以在校園的角落接吻。
他缺失在冉風世界中的這彌足珍貴的七年,是無論謝海安再怎么努力也無法補回來的。
他有些低落地拿起手機繼續填著信息,手機卻在這時候震動起來。
是向迎春發來的消息,一連發了十幾條,冉風微微側目“這么晚了,誰的消息?”
“向迎春,向乃他弟。”
謝海安點開消息,向迎春發來了十幾條視頻,謝海安疑惑地點開一個。
男人的呻吟聲夾雜著喘息,□□拍打著水漬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視頻上的兩個男人正交纏在一起做著打樁游戲。
謝海安慌忙地坐起來,想關掉屏幕,接過手忙腳亂之間按成加大音量,男人的□□回蕩在空蕩的臥室。
一頓慌亂的操作,謝海安終于關掉了視頻,羞憤的臉上漲紅地看著看不出神情的冉風。
“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就點開了,向迎春發我的。”謝海安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哦?”冉風挑挑眉,似信非信地看著謝海安。
“真的!你看,就是向迎春發給我的,這個臭小子。”謝海安把手機打開和向迎春的聊天界面。
手機再次震動,冉風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笑。
謝海安轉回屏幕看到向迎春發來的消息“小處男,好好學學,別叫人家覺得你技術差。”
看到向迎春發來的消息,謝海安像火燒云一樣漲紅著臉,心里像是有團爆炸的蘑菇云,不知所措地解釋“不是的,那個,我不是。”
冉風看著手足無措的謝海安眼底滾上來一抹暗色卻轉瞬即逝,深幽的眸子里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欲望。
他的喉嚨滾了滾“人家是誰?”
“啊?”謝海安有些怔住,這個重點是不是搞錯了,隨即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沒誰。”
冉風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平板,安靜的空氣中發出旖旎嗒嗒的聲音。
他半倚著床沿,眼眸低垂著,細密的睫毛覆蓋在其上,曖昧摻雜在空氣中,不受控制地發酵,絲絲縷縷地向外擴散。
突然冉風把平板丟在床上,翻身橫跨在謝海安腿上。
冉風突然的靠近讓謝海安沒有反應過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緊緊地倚在床頭,退無可退。
冉風將手撐在謝海安耳邊昏黃的燈光打在兩人狹窄的空隙中,讓謝海安的心里像是有海嘯吹過,隆隆作響。
撞上冉風的深邃的眼眸,那純粹的黑,深不見底,謝海安感覺自己像是被下了蠱,再也無法移開。
“人家是我嗎?”冉風輕輕地開口,溫柔的氣息打在謝海安泛紅的耳廓。
謝海安的喉嚨滾了滾,這樣曖昧的氛圍讓他感覺自己的胸膛要炸了。
一個嗯字哽在喉嚨卻久久不能發聲,他感覺冉風像一只狐貍,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但此刻即便冉風是要自己的命,他也會甘之如飴的雙手奉上。
“嗯!”謝海安微微仰著頭,看著懸跨在他身上的冉風。
昏黃的燈光在他身后垂下陰影打在他臉上,逆光讓他有些看不清冉風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覺到冉風在笑,他能感到冉風上挑著夾雜著笑意的眼眸。
在那一瞬間謝海安仿佛在仰望他的神明。
“我可以親你嗎?”謝海安的喉嚨上下聳動了一下,沙啞地開口。
他的眼睛有些模糊,手指有些微微顫抖,狂跳的心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謝海安感覺耳膜轟轟作響,冉風的輕笑像清澈的溪水聲點進他的耳膜。
謝海安看到眼前的冉風越靠越近,在眼前逐漸地放大。
冉風的唇有些涼,貼在謝海安滾燙的唇瓣上,讓謝海安觸到電流一般。
冉風溫柔的舌頭描繪著他唇瓣的形狀,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在他全身蔓延,他的身上像是有一團火,急促猛烈地燃燒。
謝海安閉上眼睛,伸手扣住冉風的后腦反客為主。
冉風徹底跨坐在他的腿上,謝海安的吻越來越不溫柔,帶著與他性格不相符的強勢和占有。
霸占冉風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像一只占有主權的小狗,留下他的專屬痕跡。
他們的嘴唇融為一體,完美又和諧,仿佛兩個靈魂終于在彼此間找到了安慰和歸宿。
第34章 被撞破的戀情
第二天一大早, 天才微微發亮,冉風就起床了,謝海安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看, 在鏡子系扣子的冉風。
今天冉風穿了一件藏藍色的綢緞材質襯衫, 襯衫做工精良還繡了刺繡,袖口鑲嵌了深紅色的寶石, 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
他換了一個戴著眼鏡鏈的金絲眼鏡,少了些書卷氣多了些貴公子的優雅,整個人看起來貴氣又挺拔。
謝海安的聲音帶著困意, 有些黏膩開口道“怎么起這么早。”
“今天綜藝第一天直播,我得早點去, 盯一下現場。”
“收拾這么好看, 像孔雀開屏似的。”謝海安半張臉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盯著冉風轉來轉去, 酸溜溜的語氣要從厚厚的被子里溢出。
冉風輕笑著走過來,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你不是說會看嗎。”
“哼, 誰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給誰看。”謝海安小聲地嘟囔。
“幾點播呀?我肯定會看。”
“晚上七點。”
冉風看了看腕表“你再睡一會兒,我先走了。”
冉風走后謝海安完全沒了睡意, 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看到朋友圈里向迎春發了最新的一個照片。
那是cos的一條人魚,金色的長發散落在肩膀, 長長的藍色魚尾甩在半空中,他微微低著眉, 神情悲傷, 手里捧著一顆珍珠似是人魚的眼淚。
謝海安不太懂向迎春喜歡的這個圈子,向乃管他叫妝娘。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造型每次都很漂亮, 拍出來的照片也很有意境。謝海安給他點了個贊。
謝海安實在無聊,他點開冉風的微信輸入“開始想你了。小冉醫生。”刪掉。
輸入“開始想你了。”刪掉。
糾結了半天,謝海安輸入“開始想你了,哥的冉風小寶貝。”
少年時期謝海安經常這樣叫冉風,不知道冉風還記不記得。
這樣煽情的話讓謝海安害羞中夾雜著些尷尬,他退出微信,不再看發給冉風的消息。
向迎春的消息卻在這時候發過來了“起這么早,安哥。”
“你也是,怎么起這么早?”
“今天有活動,做造型呢。昨晚學習得怎么樣,有沒有不懂的地方,我免費指導。”
看到向迎春的信息,謝海安將頭埋進被子里,他又想到了昨晚那個旖旎又浪漫的吻。
他在被子里緩了一會,發消息過去“你會指導個屁。”
“我雖然不是身經百戰,指導你個小處男綽綽有余。”
謝海安發了一個白眼的表情包“你等我找你哥收拾你。”
“好吧,好吧,好心當作驢肝肺。”向迎春發來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狗表情包,謝海安覺得可愛就順手保存了。
“你今天忙不,要不要來音樂節這玩呀,我這有門票。”
謝海安糾結了一會,如果是平時謝海安一定會立刻拒絕向迎春,但是他剛剛下定決心去面對自己的病。
第一步或許他就應該學會如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在人群中。
謝海安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打車去了向迎春發來的地址。
剛一到音樂節的場地,謝海安就后悔了,這簡直是人山人海,謝海安暗暗吐槽脫敏也不是這么個脫法呀。
來都來了,謝海安硬著頭皮盡量避開人群去找向迎春。
今天向迎春并沒有穿女裝,他cos的應該是一個游戲里的角色,銀色的短發柔軟地貼在耳側。
他的臉龐線條分明,化了妝卻掩蓋了凌厲之色,白紅相間的長衫,腰束月白祥云的腰封勾勒出他細長的腰身,手中拿著一團蒲扇,正在和別人合影。
見到謝海安,向迎春沖他招招手。
“音樂節有這么多人嗎?我感覺整個市的人都來了一樣。”
向迎春笑道“這個游戲ip很熱,玩的人不少,主要是今天代言人來了。”
“代言人誰啊?”謝海安有些疑惑。
“柯之杭啊,你不會不知道吧。”向迎春吃驚地看著謝海安“你不認識他?”
“他是什么很厲害的人嗎?我該認識他嗎?”謝海安無奈笑道。
“他倒是不厲害,是個挺火的明星,主要是他家在港市一手遮天啊。他爸之前是港市黑白兩道的龍頭,他媽是老音樂藝術家了,他哥現在手握著港市一大半的地產,他是家里的小兒子,含著金湯勺出生的。”
謝海安對向迎春說得興致缺缺,只覺得現場的環境又擠又熱,讓他的心情有些煩悶。
向迎春在和別人合照,他拿過向迎春的扇子在旁邊扇著風。
“謝海安?”低沉的聲音在謝海安身后傳來。
謝海安和向迎春被吸引,同時回頭看去,見陽鵬面無表情地從人群中走過來。
看著周邊嘈雜的環境,陽鵬不悅地皺皺眉“你怎么會在這兒?”
陽鵬語氣有些不善,向迎春在旁邊打斷他的質問,面色帶著和煦的笑,眼中卻是帶了些慍色“這位先生,您找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嗎?”
陽鵬才注意到謝海安旁邊的向迎春,向迎春的語氣讓陽鵬十分不適,像是在宣示主權。
他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謝海安見陽鵬的面色不善,不動聲色地把向迎春拉到身后,見到謝海安的小動作陽鵬冷笑一聲。
謝海安知道陽鵬在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但是他并不想這些事被向迎春知道開口道“鵬哥,我來和朋友玩。你怎么會在這?”
陽鵬還沒開口,一個背著雙肩包戴著口罩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焦急地開口“鵬哥,柯哥發火了,正找你呢,你快過去吧。”
陽鵬皺皺眉,看了一眼女人,又看了看謝海安冒汗的額頭“早點回去,別來人這么多的地方。”
謝海安點點頭,陽鵬跟著一臉焦急的女人離開,向迎春撇撇嘴巴“這人誰啊,真沒禮貌,管得真多。”
謝海安擦了擦額頭的汗,他有些喘不上氣,這樣嘈雜的環境讓他的呼吸漸漸有些困難,他開口對迎春道“我一個朋友,迎春,我身上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向迎春看著謝海安面色不是很好的臉上,有些擔憂“怎么了,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嗎?”
謝海安搖搖頭,匆匆道了別就離開了。
坐上出租車,遠離了擁擠的人潮,謝海安才感覺稍稍舒緩了一口氣,胸口的憋悶的不適也有所減輕。
謝海安拿出手機,看到了冉風一個小時之前給他的回復:怎么想的。
看到冉風的消息,謝海安的嘴角逐漸勾起,心里像是有一罐打翻的蜂蜜,剛剛身上的不舒適感一掃而空。
“上午忙嗎?”
這次冉風回復發很快“忙,參賽者在彩排走位。”
“中午準備吃什么。”
“盒飯。”
謝海安微微皺眉“別吃盒飯了唄,我們出去吃。”
“好,你到了聯系我。”
謝海安讓司機師傅調轉了車頭,一路上謝海安感覺自己的心像是長潦草,恨不得能飛到冉風身邊。
到了瑞明樓下,謝海安給冉風發了消息,蹲在瑞明樓下的陰涼處,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進進出出,等冉風出來。
“怎么蹲在這,像只小狗。”冉風含著笑意的聲音傳在頭頂傳來。
謝海安仰頭看去,冉風還是早上那身衣服,只是臉上化了些淡妝,把他的五官勾勒得更硬挺,平時散落的碎發也打了發蠟,被梳在腦后。
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氣質減少,倒是給人一種滿滿的總裁禁欲感。
謝海安跳起來,喉嚨上下滾了滾,盯著冉風看“不是吧,這么帥。”
“帥嗎?”冉風松了松頸間的紐扣,露出一段潔白的鎖骨,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
怪不得古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謝海安此刻感嘆到柳下惠當年就是沒碰到冉風。
不然這誰能把持得住,冉風的緞面絲綢襯衫手感一定很好,不知道撕起來怎么樣,鎖骨真白,在上面留個牙印的話……
“不去吃飯嗎?”冉風清了清嗓,嘴角微勾,喚回失神的謝海安。
“對,對去吃飯。”
“下午沒事可以在現場看節目。”
“可以嗎?”
冉風輕笑出聲,謝海安才想到冉風是瑞明的太子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我等你晚上一起回家。”
兩人隨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廳,吃完之后謝海安跟著冉風去了《超級偶像》的后臺。
后臺的人很多,到處都是攝像的機器和工作人員,路過的人見到冉風都會客氣地叫他一聲小冉總,也有一些好奇的視線落在謝海安的身上。
比起冉風的坦然,謝海安對這些關注的視線有些不安,好像感受到他的局促,冉風扣住了謝海安的手指。
冉風的動作讓謝海安心頭一驚,這樣大搖大擺地在所有人的視線內牽手,會不會對冉風的影響不好。
謝海安想要把手抽出來,冉風卻越握越緊。
冉風的手緊了緊,挑挑眉道“怎么,我很見不得人嗎?”
謝海安悄聲說道“不是啊,大家都看著我們倆,這樣會不會對你影響不好呀。”
“海安?你怎么會在這兒?”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謝海安和冉風看去。
不遠處,謝海寧震驚地看著弟弟,以及謝海安和冉風十指相扣的手指。
第35章 超級偶像現場
“姐?”謝海安有些驚訝地看著謝海寧, 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姐姐的他有點詫異。
謝海寧本身是明艷一掛的美人,今天穿了白色亮片超短裙,濃烈的妝容襯得她美艷更甚。
謝海寧微蹙眉頭, 看著弟弟和冉風十指相扣的手。
謝海安沒有掙開冉風, 反而握緊他,拉著冉風走到謝海寧身邊“姐姐, 這是冉風,我來等他錄完節目一起回家。”
“回家?”謝海寧有些疑惑。
“我還沒找到新租的房子,現在暫時住在冉風家。”謝海安沒有提和陽鵬之間的是是非非, 簡單地解答了謝海寧的疑問。
謝海寧峨眉微蹙,抿著紅唇, 現在一肚子疑惑, 她上下打量了冉風一番。
她有些印象,之前聽隊友八卦冉風是瑞明總裁的獨生子,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在其他的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姐,我是冉風。”冉風微微頷首, 向謝海寧露出禮貌地微笑。
“冉風,冉風!”謝海寧在心中思索了許久, 突然她想到了,就是他!
謝海安日記中的那個人,他就叫冉風!
謝海寧震驚地看著冉風, 又看向謝海安,和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指, 久久無法從驚訝中回神。
“你們是什么關系?”謝海寧驟然開口, 聲音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嘴唇微微顫抖,眉頭也跟著心跳一起跳動。
“姐, 等你錄完節目,我再把冉風正式地介紹給你,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謝海安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探過來。
謝海寧也注意到周遭的環境并不適合說這些,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心中異樣的情緒,深深看了謝海安一眼,麻木嘴唇一張一合開口道“晚些再說吧。”
謝海安看著姐姐離去的背影有些踉蹌,他有些擔憂,不知道該如何和姐姐說這件事。
盡管姐姐知道他喜歡男生,已經過了那么多年,他不知道姐姐有沒有接受這件事。
“怎么了?”冉風溫聲開口詢問。
“沒,沒事。”
冉風帶著謝海安在他的辦公室休息了會,直到快開拍的時候謝海安被一個小助理領著落座在觀眾席,冉風去后臺補了妝。
冉風給謝海安安排的位置極好,在第三排,看舞臺看得很清晰,還可以看到冉風的側臉。
謝海安盯著冉風的側臉發呆,該來的總會來的,他知道他和冉風的事總有一天要和姐姐坦白,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早,早到他還沒跟冉風正式確定關系。
“歡迎來到超級偶像的直播現場,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黃秦。”
超大的音響聲喚回了謝海安的視線,主持人的感染力很強,牽動著現場的氛圍也跟著燃起來。
這樣的氛圍只讓謝海安感覺有些吵鬧,嘈雜的音響聲壓得他有些喘不上氣,他用手悄悄地捂上了耳朵。
謝海安感到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冉風發來的消息。
“放輕松,海安,你現在很安全,我一直在你視線內,要是覺得實在難以忍受就出去休息一下。”
謝海安向冉風的方向望去,看到冉風正側身看向這邊。
他的眼中含著關切,像一股暖流流入謝海安的心中。
他的眼眶有些微微濕潤,看到冉風,心中的不安和煩躁瞬間消散。
謝海安做著深呼吸努力地放松自己去適應嘈雜的環境,僵硬的身體也逐漸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臺上的主持人介紹著規則:每位導師手中有A票(最優秀),B票(良好),C票(一般),D票(待改進)。
每組結束后導師可以選擇對選手進行打票,導師中最高票為選手的最終成績。
導師也可以不選擇對選手打票,未被打票的選手將自動獲得D票。
每組有且只有一個A票,如遇到一組多個導師對不同人打出A票,導師需要統一意見。
臺上已經有不少組登臺表演節目,謝海安對這些表演并不感冒,只是看到冉風的側顏,他很專注。
每組表演結束華星宇和落雪兒會對表演者的唱跳進行點評。
陽飛則主要起活躍氣氛的作用,冉風偶爾以瑞明選偶像的標準進行評價,一本正經的樣子顯得十分專業。
連著幾組表演完,華星宇和落雪兒偶有意見不一致的時候,卻沒有因為A票起過爭執。
再加上陽飛高情商幽默地調節場上的氣氛,使得現場雖然偶有意見不合,氛圍卻其樂融融。
華星宇和落雪兒給了幾個A票,陽飛基本都是打出的B票。
冉風更多的時候都是溫文爾雅地在旁邊附和,并不進行打票。
謝海寧那組上場的時候已經是賽程過半了,現場的氛圍沒有最開始那么燃,幾位導師也略有疲倦。
謝海寧組一共四個人,表演的主題是黑白天鵝,黑天鵝是一個高挑的少女,她的眼眸狹長,再加上上挑的眼妝,黑色的羽毛環繞在她的裙子上更給人一種黑天鵝禁欲冷酷的感覺。
謝海寧和另外的三個女生是白天鵝,比起剛剛見到的謝海寧,她的亮片短裙外面包了一層白色的紗,背后背了一對潔白的白色羽翼,睫毛也沾了白色的羽毛。
本身謝海寧就長得非常明艷美麗,海藻般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身后,冷白皮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膚如凝脂,精致的妝容嬌拖俗艷,眼角的淚痣又給人一種冷艷感。
盡管黑天鵝的服裝在四個人里最為耀眼,盡管謝海寧和其他三人穿著同樣的衣服,但是謝海安就是覺得謝海寧是四個人中最耀眼的存在。
一曲結束現場先是被震撼的寂靜片刻,隨后爆發了轟鳴的掌聲,將場子燃到了一個新的高潮。
“太贊了,尤其是中間領舞黑天鵝。你叫馬美玉是吧?這一輪我要給你A,我想其他人也沒有意見吧。”落雪兒的語氣很是激動,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搶先發言,掃視了剩下的三位評委,在等待大家的認同。
“馬美玉表現得確實不錯,但是相比之下我反而覺得謝海寧的表現更為突出。在這場表演中黑天鵝在妝容和造型上是具有優勢的,對比之下,能讓人眼前一亮的白天鵝,反而讓我覺得能力更強,所以我覺得這場的A應該給謝海寧。”華星宇笑著沖謝海寧點點頭,表達了對她的認可和贊美,他的評價也得到了現場不少人的認同,現場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不能因為馬美玉黑天鵝有著服飾上的優勢,就全盤否定她在舞臺上的業務能力。”被反駁的落雪兒有些急于尋求更多的熱情,她的話有些急促,話里帶著些鋒芒。
華星宇放柔了語氣,企圖安撫有些生氣的落雪兒“我并沒有否定馬美玉的業務能力,相反,我就是在對業務能力打分,以我的專業角度評價,謝海寧的唱功部分相較于馬美玉更穩氣息更足。”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逐漸爭論得面紅耳赤,照理說這個時候陽飛都會出來打圓場,但是此刻,陽飛低著頭側目聽著兩人的爭論,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主持人見現場的氣氛有些僵硬,見縫插針地插入兩人的爭吵“現在呢我們的落雪兒導師想把這組的A給馬美玉,我們的華星宇導師想把A給謝海寧,我們來聽一聽陽飛導師是怎么評價的。”
突然被Q道的陽飛一怔,隨即無奈地笑道“黃秦你是真壞呀,幾位女生表演得都非常好,兩位導師各有各的道理,我這個門外漢看著都覺得好,真是讓我很為難啊!”
他的語氣幽默,帶著些糾結和自嘲緩解了現場原本僵硬的氛圍,引得觀眾席發出陣陣笑聲。
“這樣吧,再給加一段個人的才藝展示,我再糾結一陣,怎么樣。”
黃秦的耳返中傳來導演的聲音,隨即同意了陽飛的提議。
馬美玉表演的是一段芭蕾舞,她的舞姿那樣的優美與華麗,每一個動作都經過了精心的構思和編排,搭配著她黑天鵝的造型,美輪美奐。
謝海寧表演了一段清唱,她的嗓音空靈,飛入觀眾的耳朵產生了一種無法言語的感動,仿佛有一顆星星在耳邊跳躍,燈光打在她雪白的裙擺上,映得她像墜落人間的天使。
兩人表演完畢,沒有緩解場上劍拔弩張的氛圍,反而讓戰況更加焦灼。
落雪兒還是把票投給了馬美玉,華星宇把票投給了謝海寧。
陽飛選擇了放棄打票按鈕。
眾人的視線和焦點都落在一直沉默寡言的冉風身上。
之前連著幾組表演冉風都沒有進行打票,今晚冉風打的票多數都在B,C中,眾人都以為冉風此次也會棄票,在期待下一步的現場觀眾投票時。
冉風卻在眾人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把A票投給了謝海寧。
主持人和現場嘩然,隨即現場爆發出雷聲般的尖叫。
觀眾漸漸冷靜后,主持人把控了場上的節奏問道“這是我們冉風導師今晚給出的第一個A,可以問一下冉風導師給出這一票的理由嗎?”
大屏幕的鏡頭拉到清冷俊逸冉風的臉上,冉風抬眼看了一眼舞臺上的謝海寧,淡淡一笑“她很漂亮,表現也很好,值得這一票。”
冉風清冷的話音剛落,全場爆發出尖叫的爆鳴聲。
后面的表演冉風并沒有再打出A票,謝海寧成了冉風當場打出的唯一一個A。
第36章 想要一個名分
綜藝錄到快凌晨才結束, 四位導師一共打出了14個A,29個B,48個C, 10個D。
網絡上的實時投票通道隨著節目的開始也已經開通。
最后主持人的公布了直播結束前網友的投票結果:
謝海寧第一名5475391票。
馬美玉第二5102349票。
第三名耿嬌嬌2295631票。
在觀眾席的狂歡聲中, 第一場超級偶像的直播落下帷幕。
待觀眾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得差不多的時候,謝海安才起身到后臺去尋找冉風。
此刻冉風正在卸妝, 看起來面色有些疲憊,直到看到謝海安他的眼睛才有了些精神“你還好嗎?”
謝海安一愣,知道他再問自己的身體狀況, 搖搖頭“我沒事,還可以。”
卸妝的小姑娘一邊拿著濕巾在冉風臉上涂涂抹抹一邊感嘆“您這皮膚真好啊, 人長得也帥, 比很多明星長得都帥。”
冉風禮貌疏離地笑笑。
謝海安在旁邊打趣道“那當然了,我們家冉風從小帥到大。”
小姑娘看了一眼旁邊高大的謝海安, 感嘆道“果然帥哥身邊也都是帥哥。”
謝海安順著小姑娘的話調笑道“我是小帥,他是大帥, 是吧,冉大帥。”
冉風淡淡瞟了一眼賤兮兮的謝海安輕輕嗯了一聲“謝姨娘。”
“什么姨娘?”謝海安沒懂冉風的話有些疑惑。
旁邊的小姑娘笑出聲“大帥陪姨娘, 絕配。”
謝海安笑著戳了一下冉風勁瘦的腰“好啊你,笑話我”。
給冉風卸完妝,小姑娘又去給其他人卸妝, 冉風靠近謝海安輕輕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要我帶你去見你姐嗎?”
謝海安沒有思索的搖搖頭“下次吧,等節目錄完再說吧。”
兩個人離開了錄制現場, 一路上謝海安喋喋不休地評價今晚他覺得精彩的節目, 冉風偶爾回復兩句,看樣子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有心事?”謝海安不知道他在為什么事情煩心, 卻總感覺冉風的狀態有些奇怪。
冉風認真開著車,沉默許久沒有開口,謝海安分享的激情也漸漸被澆滅,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坐在車里。
突然冉風清冷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也在劃破了包裹在謝海安心外的殼。
“你姐今天問我們什么關系,你沒有回答。”
謝海安垂著頭沒有回復,似乎在等冉風說下去。
“所以謝海安,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冉風似乎滿不在意的隨意開口,他看向前方似乎在專心致志的開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卻微微發白。
謝海安輕笑出聲“就因為這個事呀。”
冉風把車停在路邊,謝海安輕松的語氣讓他有些不悅。
見冉風微蹙眉頭,謝海安湊過去在冉風白皙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冉風被他猝不及防地靠近嚇了一跳,轉瞬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他微微抬眼,用手指了指謝海安親過的地方“嗯?這是什么意思?”
謝海安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冉風,鄭重地開口道“冉風,你愿意等我一天嗎?明天我們去曲水,我在那回答你好嗎?”
冉風不自然的轉過頭,在沉默中給了謝海安答案。
他啟動了車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愉悅。
冉風的心中已經明了謝海安要說什么,心中卻還是隱隱期待明天的行程。
今日熱搜榜:1.#她很漂亮#【爆】
2.#謝海寧,馬美玉solo#【爆】
3.#海風cp#【爆】
6.#黑白天鵝表演#
12.#冉風背景#
26.#華星宇落雪兒爭吵#
冉風洗完澡看到謝海安翹著腿趴在床上一臉震驚地扒拉著手機,他的表情讓冉風感覺有些好笑“看什么呢?也不吹頭發就上床玩手機。”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熱搜都爆了,連著爆了三條。”謝海安張著震驚的嘴巴,比了一個三。
冉風跪坐在床上將毛巾搭在謝海安頭上,溫柔地給他擦著頭發“什么熱搜說來聽聽。”
“你和我姐的cp上了熱搜了,cp 名叫海風。”謝海安點進網頁給冉風看網友截取合成的視頻片段。
視頻里冉風說完謝海寧很漂亮之后,鏡頭切換到謝海寧略帶害羞的臉上。
冉風倒是沒有過多的驚訝,輕笑道“都是買的熱搜。”
“怎么會!這么大的熱度怎么會是買的。”謝海安更震驚了。
“有些熱搜是節目錄制之前公關就已經買好了,有些是根據現場突發的情況新買的。像這條#華星宇落雪兒爭吵#這條就是腳本里的。”
謝海安震驚的睜圓了眼睛“腳本?他倆在做戲啊!天啊!我還以為他們真的吵起來了,這演的可真像啊。”
冉風搓著謝海安的腦袋,把他的頭發團得亂糟糟的“都是劇本,看看就好。”
“那你說我姐很漂亮,那幾句話也是劇本?”謝海安仰著頭,倒著看著身后的冉風。
“那句不是,劇本只會確定大的走向,具體的細節還是有嘉賓自由發揮的余地。”
“那你的劇本是什么呀”謝海安看起來興致濃濃,像一個好奇寶寶。
“大的走向就是華星宇會和落雪兒為給誰A而爭吵,馬美玉和謝海寧的表演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不是即興的,但是陽飛和我的投票都是隨機的。”
“投票是隨機的?”
“她倆之后都會和瑞明簽約,誰拿這張A影響不大。”冉風耐心的解釋道。
謝海安順勢倒在冉風的懷里,濕漉漉的頭發在冉風墨綠色的睡衣上留下了一灘水漬。
“那你和我姐的cp也是買的?”
“這個不是。但是不排除瑞明公關看到這條熱搜熱度高,有意頂一頂增加更多熱度。”冉風搖搖頭,將謝海安圈在懷里。
盡管瑞明安排了其他熱搜,但是冉風和謝海寧相關的話題,還是以野草生長的趨勢瘋狂生長,涌現了一大堆cp粉,甚至還出現了各種梗。
“霸道總裁和他的明艷小嬌妻”“你很漂亮”這兩個詞條引發了大量的討論。
同樣引發討論的還有冉風的背景。
已經快2點了,冉風無奈的看著精神滿滿的刷著手機的謝海安“還不睡嗎?有什么好看的。”
“你先睡吧!我在玩會。”
由于謝海安一直刷冉風的相關詞條,導致系統一直在給他推送冉風的內容,他甚至加入了一個新建的關于冉風的粉絲群。
群里面好多人在發冉風在節目上各個角度的照片和截圖。
謝海安看著別人發的冉風的照片,傻笑著全都保存了下來。
看著群里的女生都在表達著對冉風的喜愛,謝海安心里雀躍著,也偷偷發了一條“我也很喜歡冉風。”
結果被淹沒在刷屏的消息中,他抬頭偷偷看了看冉風,忙了一天的冉風已經睡著了。
冉風的睡顏很安逸,無論看了多少遍謝海安還是覺得冉風很帥,越看越喜歡。
他偷偷拍了張冉風熟睡的照片,存在了一個上鎖的相冊中。
謝海安把手機放在床邊,躡手躡腳的關掉燈,湊到冉風旁邊將冉風摟在懷里。
睡夢中的冉風并沒有醒,哼了一聲,在謝海安懷中動了動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由于前一個晚上熬了夜,兩個人起的都不算早。
謝海安睜眼的時候冉風還在睡著,他悄悄從床上爬起來,去樓下買了些早點。
回來的時候冉風還沒醒,卻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睡著,他把頭埋進被子里,白皙的小腿漏在外面騎在被子上。
謝海安咽了口口水,他覺得那抹白色十分晃眼。
鬼使神差的,謝海安伸出手握住了冉風修長勻稱的小腿,冉風的腿并不粗,腿腹卻捏起來十分柔軟。
他感覺自己的掌心滾燙粗糙,撫摸在他微涼光滑的腿上十分舒服,順著他修長的小腿向下摸,謝海安摸上了冉風纖細的腳腕。
又摸到了冉風的腳掌,他的皮膚柔軟光滑,散發出健康而溫暖的觸感,精致的腳趾甲修剪的整齊。
讓謝海安想到了那年夏天
那年他借住在冉風家的夏天,冉風剛洗完澡出來,他白皙的腳背上沾著水珠,腳趾被水泡的有些褶皺,看起來小巧可愛,美的少年謝海安渾身燥熱。
或許那時候他就想過像這樣把玩冉風的腳趾。
“癢。”冉風輕輕呢喃了一聲,謝海安回神看過去。
不知道冉風是什么時候醒的,他半張臉埋在被子里,臉上還帶著些許困意,露出一只狹長的眼睛輕佻的看著謝海安。
他的眼睛里帶著霧氣,眼角微微泛著紅,眼底卻是濃濃的情欲,看的謝海安的喉嚨一緊。
冉風抬腳掙脫了謝海安滾燙手掌的束縛,他繃起腳趾,勾起謝海安的衣角。
白皙靈活的腳趾像一條靈活的白蛇順著他寬大的體恤鉆進去,緊緊的貼著他滾燙的肌膚。
謝海安的喉嚨有些緊。
他感到冉風冰冷的腳趾貼在他的腹肌上摩挲,與冉風冰涼的皮膚不同,謝海安的身上像火一樣燒的滾燙。
半響,那靈活的白蛇像是不滿足一樣,慢慢向上滑動,在他的衣服里作祟。
謝海安像一只在沙漠里干渴的不行的小狗,明明綠洲就在眼前卻無法跳到池塘里歡快的打滾。
他滾燙的大手握住那只搗蛋的腳,將它緩緩從衣服里拿出來。
輕輕俯下身去在他白皙的腳背落下一個吻。
“冉風,你在勾引我。”謝海安的嗓子啞得不成樣子,眼中閃爍著情欲的火焰。
他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迷人的小狐貍,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入腹中。
第37章 表白
“謝小狗。”冉風微微挑起眉毛, 目光中閃爍著深邃的誘惑又流出一絲戲謔,像迷人的烈酒一般讓人沉迷。
謝海安再也忍耐不住向冉風撲去,還沒近身, 卻被冉風用腳掌抵住他的胸膛, 讓他無法靠近。
謝海安的目光里充斥著野獸的欲望,沙啞開口“冉風!”
“我想咬你!”
謝海安用手握住低在胸口纖細白嫩的腳踝, 一個用力把小狐貍拉到自己的懷里。
他滾燙的手心順著冉風寬松的睡衣撫上了他光潔的后背,反復摩挲著他小巧精致的蝴蝶骨。
“呵!”謝海安懷中的小狐貍輕笑出聲,眼睛微瞇著帶著狡黠。
“只有小狗才會咬人, 你是小狗嗎?”冉風嘴角掛著狡猾的笑,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撫住謝海安欲望的源頭, 一瞬間酥麻的觸感讓謝海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海安吞了吞口水, 卻并未緩解口干舌燥的喉嚨,他按住小狐貍不安分的爪子, 喑啞這開口“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小狗。”
房間內被情欲的氣息填滿,夾雜著冉風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把謝海安迷得半死,迷得沉醉不醒, 迷得靈魂打顫。
謝海安再也無法忍耐,把冉風撲倒在懷。
冉風縱著謝海安像小狗一樣又咬又舔地撒歡,縱著他毛茸茸的腦袋拱來拱去, 在他白玉般的鎖骨上留下一排帶著紅的牙印。
窗外流云轉轉,窗內云雨正濃……
冉風失神地靠在謝海安的懷中, 止不住的顫抖, 平日里帶著狡黠靈動的眼眸如今卻被情欲沾滿。
他的小狗在撒歡鬧騰也沒敢做更出格的事,只是哄著“小冉風”吐露了精華。
耳鬢廝磨之后,冉風饜足地窩在床上。
挑著含情的桃花眼, 思索看著去沖冷水澡的謝海安。
明明是只憋得不行莽撞熱情的小狗,為何不肯做到最后一步?甚至不肯讓冉風幫他。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謝海安身上掛著水珠,帶了些冷水的涼氣和潮氣粘過來,靠在冉風滾熱的身體上,讓冉風感覺十分舒服,
他伸手戳了戳謝海安的腹肌。
謝海安握住他亂摸的手,瞇了瞇眼睛“還搗亂,今天真不想起床了?”
冉風揶揄地偷笑“真小氣,摸摸都不行。”
謝海安看著冉風鎖骨處留下的牙印,咽了咽口水,把眼睛撇開不敢再看他,拍了拍冉風露在外面的屁股“起來了,還要去曲水,再晚回不來了。”
兩人沒在床上繼續膩歪,起身收拾了一下就起身前往曲水。
如今的曲水已經和他們少年時不太一樣,修了新的柏油馬路,周邊也開了不少商鋪。
比起少年時期的山水美景多了一絲商業化的氣息。
謝海安和冉風停好車,選擇了步行上山。
謝海安平時經常鍛煉,身體素質不錯,爬山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反而是平時坐在辦公室里的冉風極少運動,乍一動起來,沒爬幾步臉上就泛起了運動后的潮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也太缺乏鍛煉了,小冉醫生,要不要休息一下?”謝海安看著氣喘吁吁的冉風,放慢了腳步。
冉風搖了搖頭,盡量跟住謝海安的節奏,一路上謝海安話癆一樣地東拉西扯,倒是讓冉風覺得旅途沒有那么累了。
兩人在半山腰的小平臺上休息了一會,謝海安將水擰開遞給冉風,冉風斯文地喝著水,白皙的喉嚨一上一下地聳動。
領子下若隱若現鎖骨上被他咬的牙印,讓謝海安有些心猿意馬。
冉風喝完水,將礦泉水瓶遞給謝海安,謝海安接過他的水沒有絲毫嫌棄地咕咚咕咚將剩下的水喝光。
半山腰的風景極美,他們所在的觀光臺正好可以俯瞰整個曲水的風光,潺潺的溪流環抱著青山,別有一番風味。
兩個人倚靠在觀光臺前的欄桿處,謝海安指著下面的靠近溪流的一片山坡“當時我們就是在那里露營。”
“嗯。”冉風順著謝海安指的方向看過去,如今那里還有人搭了帳篷,一些小孩在山下放風箏,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山風吹在冉風臉上,讓他十分舒適地瞇起眼。
謝海安趴靠在欄桿上,看著遠方開口“你還記得那天我們都做了什么嗎?”
冉風微微側目看著一本正經的謝海安,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天騎了車,一起露營,好像還玩了游戲。”
謝海安笑道“還記得那天的游戲誰輸誰贏了嗎?”
“好像是紙牌游戲吧,輸贏的記不清了。”
“我記得,一共玩了兩輪,第二輪你輸了,那一輪李菲菲是贏家。”
冉風輕笑“那么多年之前的事,記這么清楚。”
謝海安自嘲一笑“這些事,我在腦海中回憶了無數次,每一個細節,你說的每一句話,你的每一個微表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靠著這些回憶我才能一遍又一遍地支撐我活下來。”
冉風皺著眉頭思索著謝海安的話,確實創傷后應激障礙患者會沉溺于痛苦的回憶,為了規避痛苦他們往往會反復回憶自己覺得快樂的回憶從而獲得求生的希望。
“冉風,你應該看出來了吧,我有病。我曾經有一段長達四年的痛苦經歷。”謝海安的語氣有些顫抖,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推著自己說下去。
“我當時被困在一個噩夢一樣的地方,出來之后我就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地生活。和別人稍微有些肢體接觸就會生理性地反抗,會經常陷入那段痛苦的記憶無法掙脫。”
謝海安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想到痛苦的回憶身體不斷顫抖著。
他緩了一下,沒有猶豫繼續開口道“冉風,我自己都不準備要自己了,之前我只是想麻木地活著,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孤獨地死去。但是現在……我不想了,我想好好地活著,之前你說讓我試著相信你。”
“冉風,今天我將我的心,我的生命,我的全部都托付給你。”
謝海安顫抖著握住他的冰涼的手指,捂在自己熾熱的胸口,他的眼中似乎含著濃烈的渴望,
“我想求你,救救我。如果你放棄我,那我一定會死在這片荒蕪。”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扎在冉風心頭,鮮血淋在那段難以啟齒的回憶中,開出妖艷荒涼的花朵。
冉風的眼中染上些許霧氣,他的手反握住謝海安的手,兩人手掌的熱氣來回流通,像是兩人的血液流入了對方身體里。
“謝海安,你相信我!”他的眼眸溫柔眼神堅定,像是黑夜中一抹穿透烏云的月光,似水如紗,撞散了謝海安所有的膽怯與踟躕。
謝海安緊緊摟住冉風,他將頭埋進冉風的肩膀,沉默許久謝海安悶聲開口“那天游戲你輸了,李菲菲問你在場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當時回答了是。那個人……是我嗎?”
冉風微愣,思緒回到了那個明媚的午后,透過少年們喧鬧的笑顏,冉風看到了陽光熱情的謝海安和自己怦然心動的少年情事。
“嗯,一直都是你。”
冉風感到埋在自己肩頭的謝海安顫抖著傳來嗚咽聲,似哭似笑。
“原來是我!竟然是我!”
他笑得有些癲狂,冉風感覺肩膀有些濕潤,謝海安在落淚,像一只被丟棄的小狗,揪的冉風心里酸漲漲的。
“怎么了,謝小狗?”冉風摸了摸肩頭毛茸茸的腦袋。
“我也愛你,從很久很久之前,或許久到我第一次見到你或許就動心了。”謝小狗低聲呢喃著,語氣里似乎帶了些委屈。
冉風輕笑出聲“你還委屈上了,不是你把別人情書給我的時候了?”
“那不是,當時以為你”
“以為我喜歡別人?有的時候我真分不清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謝海安的眼睛濕漉漉的,眼角還泛了點紅,看起來有些惹人憐愛,讓冉風不忍心再責備他。
“當時我不是不清楚你的心意嘛,你都不知道我那幾天是怎么過來的,我反復分析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一點蛛絲馬跡都能讓我糾結半天,你的話折磨的我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冉風輕笑“你活該。”
謝海安摟住冉風,像一只大狗一樣黏在冉風身上撒嬌。
“哎呀,知道錯了,后來我還給你寫了一封情書,只不過沒機會給你。”
“什么情書?”
“當時劉婷給你寫了情書后,我也是鼓起勇氣要和你表白的。我也寫了封情書,準備偷偷塞給你,但是后來家里的事搞得我亂七八糟的,那封情書也不知所蹤了。”
“什么時間的事?”
“我從你家搬回去之后。”
謝海安說的那段時間冉風有些印象,那段時間的謝海安每天都渾渾噩噩,外加瀕臨考試,兩個人那段時間基本沒有交流,后來謝海安就消失了。
“后面你去哪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謝海安搖搖頭,并不想談論這件事“等之后我慢慢說給你聽。”
冉風沒再強求,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山澗的清風吹散了包裹在兩人身上多年的誤會與隔閡,從此兩顆心緊緊地粘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冉風。”謝海安小聲開口。
“嗯?”
“我好愛你”
“嗯!”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嗎?一輩子的那種”
“好!”
第38章 奇妙的誤會
謝海安今天早早地就去了寵物店, 王可見到神采奕奕的謝海安有些詫異“老板最近有什么喜事?心情這么好。”
“有,有嗎?”謝海安撓撓頭,自從他和冉風昨天在曲水表明了心意, 他就一直覺得渾身神清氣爽, 腳下像是踩了兩朵棉花,整個人飄飄欲仙。
“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咋了呀老板,處對象了?”李月八卦道。
謝海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么明顯嗎?”
“喲,那個小美女把我們老板的魂都勾走了。”王可老大爺一樣地坐在收銀臺, 懷里抱著一只小巧的馬爾濟斯,給它扎著頭發。
謝海安想到了冉風那張清冷的臉笑道“是挺好看的。”
“喲喲喲。”李月在旁邊起哄道“那什么時候帶我們見見老板娘呀。”
“老板娘?過段時間吧。”謝海安笑道“他害羞。”
“是他害羞還是你害羞?”王可調笑著戳破謝海安的話。
謝海安訕訕一笑“我去看看平安。”飛速逃離了眾人的八卦和打趣。
小平安乖巧地趴在二樓窗子前曬太陽, 它身上還纏著繃帶, 卻沒有之前看起來那么可憐。見謝海安走過來它抬起棕色的小腦袋,濕漉漉的大眼睛跟著謝海安的身影一路過來。
謝海安伸手摸過來, 小平安用濕漉漉的黑色的小鼻頭拱了拱謝海安的手掌。
他把小平安翻過來,按了按它肚皮上的疤痕, 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小平安歪著頭奇怪地打量著眼前救自己的人。
“好好養病,小平安, 冉風晚上就來接你回家。”
小平安聽到冉風兩個字,似乎有感應一樣,哼唧一聲。
樓梯傳來咚咚咚咚的跑步聲, 謝海安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小冉遛彎兒回來了。
小肥狗見到謝海安的背影,狂奔沖過來, 前腿把住謝海安的腿, 瘋狂地抖動著肥大的屁股,嘴里還發出哼哼唧唧的嚶嚶叫,用嘴巴頂著謝海安的身體。
謝海安被小冉撞坐在地上, 將激動的小狗抱在懷里。
他捏著小冉肥嘟嘟的小臉“想我了嗎,小肥狗。”
嗯哼嗯哼。
小冉開心地圍在謝海安左右轉著,小平安也跟著應和著哼哼唧唧地叫著。
一整天下來,謝海安的心情都很好,冉風和他說陪冉妍吃過晚飯后就來接他,如今已經快四點了。
盡管還有幾個小時才到晚上,謝海安卻總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心里毛毛躁躁的什么都不想干。
在謝海安百無聊賴的時候,向乃和向迎春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向迎春今天化了淡妝,穿了一件白色的紗裙,他身材高挑,相貌出眾,確實很難不引人注意。
“安哥。”向乃笑著和謝海安打招呼,向迎春乖巧地站在他身邊,沖他招招手并沒有說話。
“你們來了?”謝海安有些欣喜,等待的過程有些難熬,但是如果有友人陪他,或許時間能過得更快。
謝海安帶著向迎春在貓舍看貓,向乃則去樓上陪小冉和平安一起玩耍。
謝海安仔細地和向迎春介紹著各種貓貓的名字和習性,向迎春聽得眼睛發亮,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小貓。
向迎春駐足在一只漂亮的布偶貓前,那只小貓大約3個月,渾身雪白的花色均勻分布,一雙藍色的大眼睛像湖水一樣清澈。
“喜歡嗎,我送你?”
向迎春猶豫了一下,如果他強行帶回去向乃并不會拒絕他,但是哥哥不喜歡貓。
向迎春搖了搖頭,悄聲在謝海安耳邊道“算了吧,哥哥不喜歡。”
“那我抱出來給你玩會。”
向迎春高興地點點頭,愛不釋手地接過謝海安手中的貓咪。
不遠處的李月和王可看著向迎春親昵地貼在謝海安耳邊不知道在說什么,驚訝道“這不會是老板女朋友吧,這也太高了。”
“是挺高的,但是看著和老板還挺般配的,是個美女,就是性格有點內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聽到她說話。”
“從背面看是很般配哎”李月在后面悄悄拍了張照片,兩個人靠在一起抱著一只小布偶,看起來十分養眼,她發在沒有謝海安的寵物店小群里。
“號外,號外!疑似老板女朋友出沒!”
李飛“啥?老板有女朋友了?【疑惑.GPJ】”
蔣梅梅“這也太好看了叭,啊啊啊啊真般配!”
李月“@李飛你早上去遛狗去了不在,老板早上說的,下午人就來了。”
王可“別瞎傳,老板沒說是女朋友。”
李月“20000的布偶,說送就送!這不是真愛的話,那我都不知道還有什么是真的了!”
蔣梅梅“啊啊啊,等我回去!我馬上就遛完狗了,我要去看老板娘!”
謝海安完全不知道小群里大家的討論,還在和向迎春介紹布偶貓的生活習慣。
蔣梅梅牽著一只金毛,風風火火地順著小路往寵物店趕,迎面撞上風度翩翩的冉風。
“怎么這么著急?”冉風溫柔地看著,一臉焦急的蔣梅梅,嘴上掛著淺淺笑意,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風哥,你來找老板呀。今天老板女朋友來,我著急回去湊個熱鬧,一會人走了。”蔣梅梅不好意思地笑笑,拉著小金毛快速地往寵物店方向走。
冉風的笑容僵在臉上,快步跟上蔣梅梅的步伐“女朋友?”
“是啊,群里都吵翻了,說是大高個,我看了照片長可好看了。”
冉風的臉色越來越黑,心中愈發疑惑。
一進門,他看到謝海安正笑著和一個高挑美麗的“女生”靠在一起,那“女生”手中還抱了一只小貓,手捂著嘴淺笑,兩人看起來十分親昵。
“哇塞,老板你女朋友真好看!”蔣梅梅震驚地開口,吸引了整個房間的視線。
謝海安和向迎春的視線探過來,見冉風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冉風,你回來了!”謝海安有些欣喜地起身走過來。
“這么早!我還以為你要吃完晚飯才會回來。”
向迎春笑意盈盈地跟在謝海安身后,漂亮的眼眸上下打量著久仰大名的冉風。
冉風輕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怎么?是我回來得太早了嗎?”
“沒啊。”冉風的語氣讓謝海安有些摸不著頭腦“伯母最近怎么樣,見到你一定很開心吧!”
向迎春拉了拉謝海安的衣角,怕別人聽到他男生的聲音,捂著嘴湊到謝海安的耳邊,用他們兩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悄聲說“安哥,上樓找我哥唄,還沒好好介紹我們給冉風哥認識呢。”
一邊說著向迎春一邊用眼神偷瞟因兩人親密舉動而臉色愈發差的冉風,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
他故意拽著謝海安的衣角搖了搖,小聲開口“安哥,你有麻煩咯。”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上了樓。
謝海安不清楚向迎春的意思,熱戀中的謝海安沉浸在戀人突然出現的欣喜中,走到冉風身邊“上樓唄,我介紹朋友給你。”
“什么朋友?剛剛那個女人嗎?”冉風面上與平常無異,含著笑意的眼中濃烈的占有欲已經快溢出。
偏謝海安還像一個二愣子一樣,傻呵呵地傻笑。
“到樓上你就知道了,快來吧!”謝海安自然地拉起冉風的手掌,牽著他走上樓梯。
見謝海安熟稔拉起自己的手,冉風才稍稍平息了些心中的不快。
蔣梅梅悄悄湊到李月旁邊“怎么感覺氛圍怪怪的啊。”
“人老板沒說那是他女朋友,你們就瞎說吧!”王可在旁邊開口道。
“沒說嗎?這不是誤會了?”蔣梅梅有些失望。
謝海安拉著冉風走上樓,見到向乃和向迎春正在和小冉玩球,肉乎乎的小冉呼哧帶喘地追著球,看起來可愛中帶著些滑稽。
“向乃,迎春,和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冉風!”
聽到謝海安的話冉風微愣,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驚喜。
同樣,向乃也驚訝地張大嘴巴“男朋友?安哥你成功了?”
只有向迎春在旁邊似乎沒有驚訝,只是盯著謝海安和冉風曖昧地笑著。
“你們好,我是海安男朋友冉風。”冉風面上又掛出招牌的禮貌微笑,風度又疏離地向兩人打招呼。
“你好,冉風哥!”向乃有點緊張地點點頭,盡管之前已經見過冉風,但是他心理醫生的身份還是讓向乃有些莫名的緊張。
冉風微微一笑好奇地打量著向迎春“你們是兄妹?”
“不是的冉風哥,我們是兄弟。”向迎春開口,聲音醇厚有些粗獷,冉風才注意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冉風沒有過多的吃驚,淡淡地點頭一笑“原來如此。”
向迎春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沖冉風眨眨眼“冉風哥不會把我當成了海安哥的女朋友了吧。”
冉風沒有開口,謝海安卻在旁邊傻笑道“怎么可能!”
“那好吧,我隨便說的。”向迎春眼中掛著戲謔地笑攤攤手。
幾人沒聊多久,向迎春和向乃就離開了。
謝海安才突然想到剛剛蔣梅梅在門口說的話,偷偷瞟了眼正在陪小平安玩的冉風似乎神色無異。
謝海安賤兮兮地湊過去“向迎春從小就這樣,喜歡穿女裝,我和向乃都把他當小孩看。”
見冉風沒有搭理自己,謝海安握住了捏冉風捏小狗爪的手“你不會吃醋了吧,小風風。”
“嗯!”冉風低著頭,沒有看謝海安,淡淡地回復。
冉風的聲音很輕,像小貓爪一樣搔著謝海安的心,讓謝海安感覺心里癢癢怎么撓都沒辦法解癢,他摟住了冉風的脖子,狠狠地在冉風臉上叭地親了一口。
“哥只愛你一個。”
這一吻聲音極大,在安靜的房間里聽得極其清晰。
咣當,謝海安回過頭去,看到蔣梅梅正慌亂地站在樓梯口,手里拿的小鐵碗掉在地上“那個,那個老板,你們繼續,我什么都沒看到!”
第39章 跟狗吃醋
群聊:
蔣梅梅“!!!天啊!你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李月“怎么了!怎么了!你不是上樓去喂小冉和平安了嗎?”
蔣梅梅“我看到了老板在親冉風!”
李月“親嘴嗎?”
蔣梅梅“親臉!”
王可“真的假的。”
蔣梅梅“真的!騙人是小狗!”
李月“老板娘竟然是風哥!我們都站錯了!”
劉帥“有跡可循!老板小狗叫小冉。”
李飛“哇趣, 這么勁爆!老板是個gay!”
李月“啊啊啊,怎么帥哥都是gay呀!上天什么時候才能賜我一個帥哥!”
……
冉風無奈地笑笑“看來我們的關系瞞不住你的店員了。”
“本來也沒想瞞,這么帥的男朋友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謝海安像是大狗粘在冉風身上, 小平安卻汪了一聲, 似乎是不滿謝海安分走了冉風摸它的注意力。
謝海安點了點小平安的小黑鼻子頭“小沒良心的,誰救得你!”
小平安嗷嗚一聲似是在和謝海安頂嘴, 用小濕漉漉的小鼻子拱著冉風修長的手指。
“今晚把他們帶回去嗎?”謝海安擼著小冉的頭。
“帶回去吧,明天你不就要離開半個月嗎,我照顧他們吧。”
冉風抱著小平安, 謝海安牽著小冉走下樓的時候,樓下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一臉復雜地看向兩人。
謝海安笑道“怎么了這是。”
“沒, 沒事。”蔣梅梅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開口道“老板你這是干什么去呀。”
“我們回家了!你們收拾一下沒事也可以回去了, 今天放假。”
眾人歡呼!
“老板萬歲!老板娘萬歲!”李飛大叫道。
“老板娘?誰是老板娘?”冉風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嘿嘿, 哎呀。”謝海安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牽引繩塞進冉風手里“你是,你是。”
說完謝海安匆匆忙忙的收拾兩只小狗晚上需要的狗窩和糧, 裝在一個大盆子里,完全不管周圍響起的起哄聲。
兩人回到家謝海安收拾了狗窩和狗糧,冉風在房間里和平安一起玩, 等謝海安做完飯回來發現冉風還在同樣的位置和小平安玩拉扯繩子的游戲。
小冉趴在冉風旁邊睡覺,小平安拽著冉風手里的繩結, 瘸著小腿向后仰, 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別玩了,吃飯了。”
冉風松開手中的繩結,小平安一個沒站穩打了個趔趄, 冉風輕笑出聲,看到冉風的笑顏,謝海安有些吃味“早知道不帶他倆回來了。”
“怎么?你還跟狗吃醋?”
謝海安抱住冉風,將他摟在懷里“誰都吃,就想你只看我一個人。”
“是只看你一個人,他是狗不是人”冉風指了指小平安。
小平安見謝海安抱住冉風,沒人再和他一起玩,一瘸一拐地跑過來咬住謝海安的褲腿向后拽。
“狗也不能看。”謝海安用腳輕輕踢了下腳邊的平安,平安倒在地上又重新爬起來咬住謝海安的褲腿。
冉風溫柔地揉了揉謝海安的頭“嗯,只看謝小狗。”
吃完飯冉風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平安坐在沙發上看第二期超級偶像的腳本。
謝海安在一旁收拾去心里援建的行李,他并沒有多少衣服在冉風這,所以拿了幾套冉風的衣服。
“遇到什么問題都可以找得清。我和他打過招呼了。”
“他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知道。”
謝海安突然起身跳到沙發上,嚇得窩在冉風腿上睡覺的小平安一激靈地抬起小腦袋疑惑地看過來。
謝海安把小平安抱到地上,將頭枕在小狗趴過的地方。
突然被抱到地上的小平安焦急地嗚嗚叫,用手扒拉著沙發,企圖跳上去,嘗試失敗之后發出嗚嗚叫希望冉風把它抱回原來的位置。
“我肯定會想你”謝海安將頭埋進冉風的肚子里。
“我也想你。”冉風用手摸著謝小狗的頭。
謝海安悶聲道“像摸小狗一樣。”
“不給摸嗎?”冉風含著笑意的聲音從謝海安頭頂傳來。
“給摸,給媳婦摸。”
小平安見爬不上沙發,沙發上的兩人也那樣理他的意思,終于放棄了安靜地趴在冉風腳邊。
第二天一大早,謝海安就踏上了心理咨詢室的大巴車,大巴車上有三十多名志愿者。
其中一大部分是心理醫生和高校的心理學生,一部分是志愿教師,剩下的就是像謝海安這種后勤的志愿者。
他們要去的是一個月前剛經歷了泥石流的幾個村子,目前村子的災后重建工作已經完成了大部分。此次的活動是市紅十字會組織的應對災區不同年齡段的青少年進行的災后心理危機干預。
援建一共分三批,他們是第一批。
謝海安被分到了一個小村子的小學組,他們這組一共6個人,一個宣大的心理導師王思和他的學生譚杰,李美鳳,一個幼師志愿者劉天南,還有一個紋身師申玄,剩下就是謝海安。
謝海安第一次來這種活動,外加上他本身多年不與人接觸,難免有些局促和不安。
坐在他旁邊的申玄似乎看出來他的不安,笑著和他說“別緊張,組長后面會制定心理治療方案,需要我們做什么都會告訴我們,到時候哪里需要我們,我們就去做什么就行。”
申玄梳著一個狼尾辮,手臂上戴著冰袖遮擋住手上的紋身大約二十八九的年紀“你第一次參加這種項目嗎?”
謝海安點點頭“第一次來,你呢?”
“我常來,都五六年了,一有機會我就報名。”申玄笑得真誠,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像我們這種小學組的,小朋友年紀還小,也是心理干預的最佳時期,并沒有其他組難,到時候我們跟著王教授他們,搬搬器材,他們做心理干預我們配合就行。”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聊著,申玄性格很好,和謝海安也很投緣。
“你為什么來參加這個活動呀?”
謝海安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敢把自己的病透露給其他人開口道“我愛人是心理醫生。”
“哦!這樣啊!”申玄有種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你呢?”
“我之前也有病。”
申玄笑得坦然,謝海安卻有些驚訝,申玄看起來不僅和常人無異,甚至溫暖陽光,外表上看不出一點異樣。
“看不出來吧,后面治好了。當時我的心理醫生幫了我很多,我也沒什么能做的,就跟著他到處做心理援建,幫助更多的人。”
“王思教授嗎?”
“是呀。”
面對申玄的坦誠,謝海安對自己的隱瞞有些羞愧。
大巴車走了五個多小時的高速又走了三個小時多的小路才走到小鎮,由于許多道路還沒重修,小路坑坑洼洼并不好走,一路上不少人暈車,甚至有人一下車就抱著樹開始吐。
謝海安也感覺有些反胃,不過下車后呼吸到鄉野間的清新空氣讓謝海安的胃稍微舒服一點。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會在小鎮的旅店休息一晚,明天前往不同的村莊。
申玄當晚和他分在了旅店中的同一間房,房間不大,有兩張床,墻角有些地方的墻皮已經有些發霉,空氣中摻雜了些霉味。
謝海安坦然地把東西放在床上,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申玄見他很坦然地接受感到有些吃驚“這可能是接下來我們能住得最好的地方了好好珍惜吧。”
謝海安笑道“是嘛。”
申玄有些詫異地開口“你倒是讓我很吃驚,第一次來援建不覺得環境苦嗎,我見過很多人,來之前志氣滿滿,看到環境之后就堅持不住了,甚至有的第一天就要走。”
“之前更差的地方我也住過,這種環境,不算艱苦。”
申玄指了指衛生間“要不要去洗澡,半個月呢,后面半個月都不一定有機會能洗澡。”
“你先去吧,我給家人報個平安。”謝海安掏出手機想給冉風回個消息,今天是超級偶像第二場的錄制現場冉風估計會很忙,不一定什么時間能看到。
申玄換洗的衣物走進洗手間,謝海安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給冉風發了條語音。
“我到了,媳婦,明天進村子網就不好了,鎮里環境還不錯,住的地方差了點,別的沒什么就是想你。”
消息剛剛發過去不久冉風的電話就撥過來了。
“到了?”清冽的聲音在電話另一端響起,謝海安原本還能忍耐的思念如漲潮的浪花沖毀河堤,泛濫成災。
“嗯。”
見他聲音似有沉悶,冉風開口“怎么了,很累嗎?”
“不累,就是想你了。”
冉風的輕笑聲傳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謝海安在電話另一端垂頭喪氣的小狗模樣。
“我也想你。”
聽到冉風的話,謝海安心中酸澀的潮水晃動引發了翻天覆地的海嘯。
“明天就去村子里了,村子沒信號,你就收不到我消息了,但是我還會給你發,等到有信號了你就收到了。不能給小平安吃狗糧要看著它,它總是偷偷去小冉碗里吃狗糧。還有小冉,每天都要帶它出去玩兩個小時,別看它胖,運動量可大了。你要是忙就把它們送到寵物店。”
冉風安靜地聽著謝海安的碎碎念,那些生活的瑣碎摻雜著謝海安無限的愛。
“我不能看你的直播了,你下載下來,我回去咱們一起看。”
“好。”
“這半個月你得好好吃飯,我拿了你的睡衣和幾件外套,等回去我們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把我的衣服拿回來吧。”
謝海安像一個嘴碎的小老太太漫無邊際地訴說著暖心而又窩心的廢話。
直到聽到了手機另一端有人在叫冉風上場。
“你是不是要去忙了?”
“嗯,好好照顧自己海安,你說的我都記下了,等你回來。”
“那掛了吧”謝海安低聲道。
“好。”冉風說完話,卻沒有人掛掉電話,電話中兩個人的呼吸聲一深一淺。
“冉風。”
“嗯?”
“我好愛你。”
“我也是。”
第40章 膽小鬼
申玄走出浴室, 他只穿了一個大褲衩,上身紋的半張龍騰虎躍圖紋身上還滴著水。
看到謝海安還是他進浴室之前的姿勢坐在床上有些驚訝,開口道“去洗澡吧?洗完澡早點休息, 明天還要早起。”
謝海安點點頭, 拿著毛巾進了浴室,謝海安出來的時候還是穿戴整齊, 只是頭上濕漉漉地沾著水珠,申玄一臉詫異“你睡覺還穿著外套?”
謝海安點點頭“我習慣穿著衣服睡覺。”
這是個奇怪的癖好,申玄卻沒有過多過問, 兩個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申玄那邊很快就傳來了熟睡的微鼾聲,謝海安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摸了摸胸口凸起的疤痕, 他的身上有很多這樣深深淺淺的傷疤, 只有陽鵬和謝海寧看過,冉風也只是看到過他手臂上的傷疤。
他有些膽怯。
膽怯到不敢讓冉風看到它們。
黑暗中一股巨大的恐懼襲來, 黑夜像是一只伺機而動的野獸,圍繞在謝海安身邊低聲咆哮著, 只待一個時機沖上來將謝海安的骨肉撕碎。
謝海安閉上雙眼,最近他在冉風身邊, 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過那段腐爛而暗黑的日子。
他的生活太過安逸,安逸到他差點忘記了那顆定時炸彈正懸在他頭頂,隨時都會爆炸將他的頭炸得四分五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鐘謝海安都覺得如此難熬。
他如同即將被溺死的人在黑夜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謝海安慢慢將手摸進口袋, 那是冉風給他配的新藥, 他掏出一粒含在口中,謝海安的頭劇烈地撕裂著,意識卻無比的清明。
謝海安在心底默念。
我一定要贏。
一定要治好自己。
如果我從未見過光明, 或許我可以適應黑暗。
可是我又見到了少年的光,我又怎么能讓自己在腐臭而又骯臟的角落孤獨地死去。
他咬住自己的手背,手臂上的痛讓他的意識不會陷入虛無的痛苦中,他強迫拉扯自己的精神,讓他不去踏足那段腐爛的日子,也強迫他不再去回憶少年那段美好而又燦爛的時光止痛。
天邊泛出魚肚白,謝海安像一條脫水的魚,無神地睜著眼看著窗外。
時間流轉,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謝海安望著天邊無聲地笑了,這一夜他在痛苦中苦苦掙扎,卻沒有再像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樣陷入意識的無盡循環。
或許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在此刻,謝海安不再是那個任由自己自生自滅的膽小鬼。
他開始嘗試著接受陽光,接受人群,甚至是接受破爛的自己。
申玄醒來發現已經收拾好行囊的謝海安有些詫異“起這么早?”
謝海安看起來很有精神,或許是因為昨晚休息好了的緣故?申玄覺得今天的謝海安很不一樣,卻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樣,或許是精氣神?
他們小組的6個人坐上了去村落的面包車,其他的五人之前都一起去參加過其他的援建項目,只有謝海安是后加進來的。
原本幾人并不太看好謝海安,之前見過太多人抱著一腔熱血來參加這些項目,卻由于吃不了苦,很快就放棄了。
他們到的這所小學一共有37個小孩,年紀最小的6歲,最大的13歲。
其中需要一級干預的孩子有一個,一個10歲的小男孩,小孩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黃色半袖,黑黑瘦瘦,目光空洞地坐在角落。
一落腳,學校的校長就和王思就組織大家在破敗的教室開了一個小會,目前學校還在修繕房子雖然不漏雨了,木質的課桌板凳卻是被雨水泡過還泛著濕氣。
校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除了他還有一個男老師約莫30多歲的樣子,見到他們一行人很是高興。
男老師給大家簡單介紹了一下學校的情況“學校一共還有37個孩子,年紀最大的13歲,最小的6歲,都是經歷過這場泥石流后的小孩,目前只有幾個小孩沒有任何異常,其他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會在夜晚難以入睡,或者突然哭鬧,很多小孩經歷這場泥石流后都很怕水。”
“最嚴重的那個小男孩的名字叫李相俊,今年10歲他家的房子在山腳下,泥石流爆發的時候他的父母全都卷到洪流里喪生了,他當時在老師家補課,才逃過一劫。從他父母離世到現在,他沒說過一句話,也不和別人接觸,就坐在門口的板凳上,一坐就是一天。”
王思看著手中的資料,聽著男老師的話,靜靜思索著,由于來之前他們制定了大概的援建方案,但還是要和每一個孩子聊過,才能給每個小孩對癥下藥,進行有針對性的心理疏導。
一上午的時間,王思大致與眾人做出了一個具體的方案,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王思和譚杰將會和每一個孩子進行一次心理疏導,對每一個孩子的不同癥狀形成紙質版的報告。
李美鳳在每天上午給孩子們進行理論上CISM的心理實驗干預和室內互動。
下午劉天南會帶著孩子們在戶外以游戲的方式帶孩子們完成一些肢體及心理上的世界觀的重塑。
謝海安的力氣很大,長得也很陽光,不愛說話干活卻很麻利,幾天下來讓原本不看好謝海安的五人,倒是對謝海安有些欽佩。
一連忙了幾天,謝海安忙得團團轉,村子里沒有信號,謝海安也沒辦法與外界有任何的聯系。
經過快兩個星期的CISM的實驗干預和各類室內室外的互動,大部分的小孩已經經歷了第一階段的表現麻木,恐慌,難以相信的精神狀態和第二階段激動,痛苦等情緒。
小孩們都進入了第三階段——重塑。
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面發展,除了李相俊
兩個星期過去了那個瘦小黢黑的小孩依舊是一臉沉默,無論是干預,教育,抑或是其他的心理治療手段都毫無用處。
做完第二周的進展匯報,王思一臉沉重地看著眾人交上來的孩子們的心理干預進展,沉聲開口道“李相俊是一級高危人群,如今的治療現狀并不理想,今晚這次心理援助的組長張德清會來進行下一階段針對李相俊的專業治療,到時候各位還請全力配合他的方案。”
眾人都沒有異議,謝海安聽到這個名字,微微顫眸。
這些天他太忙了,心理加身體的雙重疲憊讓他忙到無暇去思念冉風。
如今驟然聽到與冉風相關的人,心底的閥門驟然被打開,思念裹挾心動如狂風暴雨般襲來,一瞬間對冉風的思念到達了頂峰。
“海安。可以嗎?”
申玄用胳膊戳了戳謝海安的胳膊,讓神游的謝海安猛然回神。
見眾人都在看他,謝海安一臉愧色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
王思眉頭上有些不悅,卻還是溫和地開口“進村的路不好走,怕張醫生找不到來學校的路,你去村口接一下張醫生。”
“好,好的。”謝海安點點頭。
眾人又就著第三階段的方案進行了詳細的研討與工作分配,謝海安沒有開完第三階段的會就開車去了村頭。
原本學校到村頭的行程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由于村子的路被泥石流沖毀的七七八八,各種土石混雜著沖倒的房屋與樹木倒在原本的路上。
謝海安只能繞路,二十分鐘的路整整走了一個小時,破舊的車子引擎有些故障,中途熄火了幾次,路途顛簸的讓謝海安有些反胃。
遠遠地謝海安就看到了穿著風衣站在村頭的張德清,見到張德清謝海安的心稍微安心。
張德清看到車上下來的謝海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轉而笑道“聽冉風說你在這次的援建項目中,沒想到會這么巧今天碰上了。”
聽到冉風,謝海安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流過,他禮貌地笑笑,沖張德清打招呼“張醫生,你好。”
張德清爽朗一笑,看著把他行李箱放在皮卡車上的謝海安背影說道“叫我德清就行。你是冉風的家屬,不必客氣。”
謝海安微微一愣,隨即臉頰上浮現一抹不引人注意的粉色,抿著嘴不好意思笑道“冉風這都和你說了。”
張德清笑著和謝海安上了車,坐在副駕駛挑挑眉八卦道“我可早在七年前就聽過你的大名了。”
“嗯?”謝海安有些驚訝。
張德清調了調座椅,用更舒服的姿勢坐在車上,悠悠開口道“剛上大學,冉風可是學校里的風流人物,省狀元,成績好人長得也帥,一身的名牌。當時多少小姑娘追他,他都看不上。”
謝海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輕聲問“后來呢?”
“后來呀。”張德清突然笑出聲“他說自己是gay,我們都覺得他是為了擺脫爛桃花的托詞。但是有人相信啊,小姑娘是不追他了,一群小男生天天堵在教室門口煩他。”
張德清眼中含著笑意,看著貌似在全神貫注駕駛的謝海安,說到“后來他才告訴我們他有一個愛了很多年的愛人。”
謝海安的心像是太陽下的棉花糖,被曬得化成了一攤糖絲,冒著甜甜的熱氣。
張德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更開心了“那些小男生的追求方式可比小女生瘋狂多了,我記得當時有一個小學弟。”
見謝海安聽得專注,張德清卻故意賣了個關子不肯接著說下去,勾得謝海安心里癢癢的。
“那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