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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妙丹真人,植脈大勝

    與各脈單獨大比時依靠抓鬮選定各自的對手不同, 十脈大比的一切完全由這演武臺大陣的陣靈做主。

    當然陣靈也不是胡亂分配的,參照的乃是往屆大比各脈弟子的實力。

    例如植脈與丹脈常年墊底,堪稱混元道宗的臥龍鳳雛。第一場, 陣靈便讓植脈五位真?zhèn)鞣謩e與丹脈五位真?zhèn)鞅仍嚒?br />
    劍脈與法脈實力最強, 也被盡數(shù)分配在一處。

    除此之外還有符脈對器脈,陣脈對音脈,體脈對御獸一脈。

    如此方能保持相對的公平。

    其實往年的十脈大比也是如此,研究過往年大比的眾位修士對這個結(jié)果都心中有數(shù)。

    殷洺和那妙丹之所以如此詫異完全是因為二人此前有些小摩擦而已。

    此時鐘韻四人也看到了陣靈為自己匹配到的第一位對手。

    咳咳……也可能是這次大比唯一的一位對手。

    丹脈此次的五人為三女一男, 妙丹真人之外的另一位翟姓年輕男修與鐘韻同在十號擂臺。

    蕖竹真人、柏霖真人和梁寒云被分到了十七、十八和十九號擂臺,正好在植脈浮峰前面不遠處,對手便是那三個丹脈女修。

    值得注意的是柏霖真人的對手在此次大比中十分有名,這位女修法號清怡, 是這一屆宗門大比中修為最高的一位。

    乃大比中獨一無二的金丹中期修士。

    雖然知曉清怡真人戰(zhàn)力并不很強, 但柏霖真人還是感到一絲壓力。

    蕖竹真人和梁寒云則慶幸無比。

    他們心中有自知之明, 知曉自身實力不佳,植脈最終還是要靠殷洺和婳真人兩人,但這并不意味著兩人不要臉面。

    幸好幸好!

    看來這第一場還是有希望贏的。要是大比第一場就被淘汰,豈不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同情的看了柏霖真人一眼,二人騰空而起和同樣準備前往擂臺的殷洺、鐘韻打過招呼,緩緩落在各自的擂臺之上。

    柏霖真人苦笑一聲, 待二人走后朝殷洺與鐘韻拱手一禮,自去擂臺不提。

    將蕖竹真人三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鐘韻輕笑, “呵呵……殷真人, 我們第二關(guān)見!”

    作為宗門大比最關(guān)鍵的部分, 十脈大比與各脈單獨的大比很有些不同。

    十脈大比一共有三關(guān)。

    第一關(guān)就是現(xiàn)在這樣一對一的擂臺賽,五十位真?zhèn)鞯茏? 第一場比試之后還剩二十五人。

    擇一人輪空,其余二十四人繼續(xù)一對一比試。

    下來就是每一場都挑一人輪空,剩下的人兩兩對戰(zhàn),直至決出本場大比的前十名。

    如此第一關(guān)就算正式結(jié)束。

    第二關(guān),第一關(guān)比試輸?shù)娜丝梢栽俅螆竺魬?zhàn)第一關(guān)選出的十大真?zhèn)鳎瑒倮呷〈鷮Ψ匠蔀樾碌氖笳鎮(zhèn)鳌?br />
    最后一關(guān)則是十大真?zhèn)髦g的排名戰(zhàn)。

    鑒于混元道宗給予第一真?zhèn)鳌⑶拔逭鎮(zhèn)饕约扒笆鎮(zhèn)鞯莫勝p各不相同,第三關(guān)的戰(zhàn)斗也往往十分激烈。

    綜上所述,想在這高手如云的十脈大比之中脫穎而出,十分艱難。

    鐘韻說出這番話,顯然對自己和殷洺的實力都十分自信,竟有第一關(guān)失敗,第二關(guān)也要再次挑戰(zhàn)的意思。

    殷洺聽出這層意味,不由得啞然失笑,“好!第二關(guān)見。”

    告別峰主了花尊者和眾位長老、老祖,殷洺御風而起。

    演武臺此刻已經(jīng)用陣法劃出二十五個擂臺,五號擂臺在邊緣處,距離演武臺出口只有十米。

    擂臺前面就是外事堂以及體脈的浮峰。

    殷洺找到五號擂臺,從上空悠悠落下,妙丹真人十分鐘后才姍姍來遲。

    殷洺面色依舊,看不出什么變化,只是禮貌一稽,“妙丹真人!”

    “咳……殷真人……”眾目睽睽之下,妙丹真人面色尷尬的同殷洺拱手一禮。

    隨著擂臺外的景象緩緩從二人眼中消失,本場比試宣告開始。

    殷洺召出紫檀,平靜的看向妙丹真人。

    被這樣毫無波瀾的眼神看著,妙丹真人只覺得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在唱獨角戲,反而被激起幾分斗志。

    “殷真人,小心了!”

    他當即毫不含糊的亮出自己的本命法寶。

    那是一件外表類似丹爐的法器,整件法器呈現(xiàn)出玉石的色澤。猶如凡人把玩的小玩意,小巧玲瓏。

    然而甫一登場,它就向世人展示出它的危險之處。

    只見那丹爐陡然變大,在妙丹真人的操控下狠狠朝殷洺砸去。

    這樣一件小山般大小的法器,若是直接砸在金丹修士身上,沒有一個金丹修士能全身而退。

    殷洺卻是站立原地不動,嘴角微勾,負手朝一旁拳頭大小的紫檀道:

    “還不動手?”

    見他毫不慌張,妙丹真人戒備的向那威名赫赫的嗜血魔藤看去。

    “呵……”紫檀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飛過來的大丹爐,十根粗壯的藤蔓咻咻伸出,登時將那丹爐整個捆住。

    妙丹真人見勢不妙,連忙想控制丹爐飛回,可惜紫藤力可拔山,那丹爐被捆住以后竟是飛都飛不走了,被牢牢控制住。

    擂臺外體脈浮峰之上,由于座位距離五號擂臺較近,許多體脈弟子都在觀看這一場植脈弟子和丹脈弟子的大戰(zhàn)。

    原本他們對植脈和丹脈這樣的戰(zhàn)五渣是絕對不會感興趣的,但奈何嗜血魔藤過于撩人。

    連植脈弟子都很難見到嗜血魔藤,就更別提其他脈弟子。

    體脈弟子都聽說過嗜血魔藤的大名,也聽聞了今年植脈弟子有人契約嗜血魔藤之事,發(fā)現(xiàn)疑似契約嗜血魔藤的殷洺后自然舍不得移開眼睛。

    于是當植脈的峰主、長老和煉虛老祖都在關(guān)注體脈弟子的擂臺之時,一部分體脈弟子暗戳戳的看向距離最近的五號擂臺。

    三個坐在一處,座位較為靠后的金丹修士擠在一處竊竊私語。

    “嘶……這就是傳說中的嗜血魔藤嗎?好大的力氣啊!”

    “是啊!真有些嚇人,我看著比許多元嬰修士的力氣都大。欸,有嗜血魔藤在,這丹脈弟子馬上就輸了。”

    “那可未必。”另一人更看好妙丹真人,“我有位丹脈好友,說妙丹真人這件本命法寶乃是極品,功能繁多,威力極大,不輸某些后天下品靈寶。現(xiàn)在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一語成讖。

    話落剛落,那妙丹真人見實在奪不回法寶,竟是毫不慌張,反而奇異的笑了笑。

    下一刻只見那丹爐蓋子忽然打開,近乎無窮無盡的靈丹從里噴涌而出。

    感應到那丹藥之上的詭異氣息,殷洺眉頭微皺,立即出聲:“紫檀,回來!”

    紫檀也發(fā)現(xiàn)不對,迅疾撤回藤蔓,只是一人一藤顯然低估了這些丹藥的威力。

    沖出丹爐的那一刻,這些數(shù)量繁多的丹藥居然像長了眼睛一般緊追而來。

    “砰……砰砰砰……”

    丹藥席卷而來,霎時間擂臺上的爆裂聲不絕于耳。

    一股股顏色不同的煙氣籠罩了整個擂臺,體脈浮峰上正看的起勁的弟子們忽然發(fā)現(xiàn)視線被煙霧所阻什么也看不見了。

    “誒,怎么回事?怎么看不見了?”

    “是啊……我記得丹脈弟子的爆裂靈丹不會散發(fā)這類霧氣,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所說的爆裂靈丹便是丹脈弟子的主要對敵手段。

    這一類靈丹乃煉丹師以特殊方法煉制,一旦爆裂威力巨大,堪比某些強大的靈符。

    當然不同煉丹師煉制的爆裂靈丹威力也有所不同。

    一些高明的煉丹師甚至還會在爆裂靈丹中摻雜一些毒性極大的靈材,這樣哪怕炸不死對手,也能憑借毒氣將對手毒死。

    同時品級越高,靈丹越有靈性,甚至可以在丹脈修士的控制下追著對手跑。

    見擂臺上久久沒有動靜,體脈弟子們議論紛紛。

    “好厲害的丹師!剛才那一下就有幾十枚爆裂靈丹出現(xiàn)吧?可惜全都是玄階低級的下品靈丹……”

    混元道宗的宗門大比第三關(guān)——十脈大比有著非常嚴苛的規(guī)定。

    參加大比的弟子只能使用自身契約的法器,不得使用一次性法器。

    除法器以外,不得從別處購買丹、符、陣盤等非自身制出的物件,也不得使用某些宗門前輩給的,超出金丹修士戰(zhàn)力的護身手段。

    為了保證大比的公平,丹符陣三脈弟子所攜帶的靈丹、符箓、和陣盤等必須是一個月內(nèi)自身新制出的,不能攜帶此前煉制的丹藥、符箓和陣盤。

    至于如何查驗這些東西,演武臺之內(nèi)的陣靈有一雙火眼金睛,能準確的捕捉到這些東西上面還未散去的法則氣息。

    新煉制的靈丹,新煉制的法器,新煉制的陣盤以及新制作的符箓在制成的第一個月內(nèi)都有一股不曾消散的法則氣息。

    一旦過了一個月時間,這些氣息就會立刻消散。

    而演武臺大陣中的陣靈是一位堪比煉虛大修士的存在,從前曾多次發(fā)現(xiàn)真?zhèn)鞯茏舆`規(guī),并給予淘汰出局、剝奪真?zhèn)鞯茏由矸莸膰揽釕土P。

    眾人完全不用擔心大比不公正。

    妙丹真人一次就能拿出幾十枚玄階低級爆裂靈丹,雖說只是低級下品靈丹也能證明他煉丹技術(shù)非常好。

    爆裂靈丹這東西就和符箓差不多,數(shù)量少的時候可能威脅不大,可一旦數(shù)量多起來,那就是狂轟濫炸。

    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只要爆裂靈丹和符箓夠多,哪怕是劍修遇到丹脈和符脈這兩脈弟子也能被弄的灰頭土臉。

    此時此刻,許多體脈弟子都情不自禁擔憂起擂臺上的殷洺。

    “沒想到這妙丹真人這么厲害!殷真人不會有事吧?”

    “嘶……一下子就能拋出幾十枚爆裂靈丹,就算是劍修也受不住吧?嗜血魔藤能抗住嗎?”

    此時濃霧籠罩的五號擂臺之上,殷洺和紫檀確實如外界弟子所想,被陡然出現(xiàn)的爆裂靈丹弄的灰頭土臉。

    若是僅僅是這些爆裂靈丹倒還罷了,以紫檀的銅筋鐵骨,只要速度夠快不斷轉(zhuǎn)移自身位置,并將殷洺牢牢護在藤蔓之下,一人一藤就能輕松躲過這次攻擊。

    奈何妙丹真人似乎在爆裂靈丹中添加了許多劇毒,此刻的漫天白霧就是這些毒物的具象化。

    由于十脈大比除丹脈弟子以外都不得使用靈丹等療傷用品,哪怕殷洺此刻已是身中劇毒,也不得不咬牙堅持。

    紫檀倒是好上一些,嗜血魔藤對許多毒素都有著很大的抗性,此時只是微微有些不適。

    一人一藤很快發(fā)現(xiàn),這濃霧似乎有阻隔神識的作用,金丹期的神識如今仿佛倒退回筑基。

    不得不說,妙丹真人實力確實不弱。

    殷洺想起先前植脈執(zhí)事記載的丹脈大比過程,眸光銳利,一面運轉(zhuǎn)功法驅(qū)趕經(jīng)脈之中的毒素,一面?zhèn)饕舻溃?br />
    “紫檀,那丹爐此刻正藏在暗處隨時準備向你我所在之地投擲爆裂靈丹,你縮小體型,快速繞到左前方十米處。

    妙丹真人就在那里,剩下的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正感覺無處下手的紫檀聞言雙眼一亮,“好好好,主人我這就去!”

    剛才被炸的七葷八素,就算沒有受傷,紫檀心里也憋屈的不行。大比之前它從沒有如此狼狽過!

    妙丹真人這一招其實不算新鮮,丹脈大比的最后一場他已經(jīng)用過。

    據(jù)植脈執(zhí)事給的玉簡記載,妙丹真人的這件丹爐狀的法寶功能繁多,既能作為煉丹爐煉丹,也能做對敵的武器。

    妙丹真人煉制的這些帶有奇特毒素的爆裂靈丹有一種擾亂修士神識的特殊效果。

    而早已吞服解藥的妙丹真人并不受霧氣影響。

    于是當許多跟妙丹真人對戰(zhàn)的弟子成了“瞎子”的時候,妙丹真人能準確找到其位置,而后繼續(xù)用爆裂靈丹轟炸對方。

    看樣子這一次妙丹真人依舊打算故技重施。

    只是他可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遇到的對手不是一個尋常人,而是將《千魂經(jīng)》練到第三層結(jié)尾,并且馬上就要進入第四層元嬰期的天才弟子。

    再加上突破金丹之前吞噬了一個想要奪舍的金丹修士神魂,殷洺如今的神識已經(jīng)相當于一位元嬰初期修士。

    妙丹真人的這些手段在同階修士跟前或許還算有用,但在神識堪比元嬰的殷洺看來,這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殷洺甚至將妙丹真人拋出爆裂靈丹之后的解氣和得意神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紫檀縮小身形一溜煙朝著妙丹真人所在地奔去的時候,妙丹真人明顯慌了。

    連忙召回準備向殷洺投擲爆裂靈丹的丹爐,將一枚枚爆裂靈丹盡數(shù)朝疾飛而來的紫檀扔下。

    奈何有殷洺指點紫檀次次都能躲過那爆裂靈丹的打擊。

    “砰……砰……”

    不足三秒時間,紫檀距離妙丹真人已不足一米,這次不必殷洺指點,紫檀也一眼看到了面色慌亂的妙丹真人,發(fā)出一聲興奮的歡呼:

    “哈哈……抓到你了!”

    妙丹真人的優(yōu)勢都在這毒氣之上,一旦影響不到對手的神識,他單一的手段將無法再為其提供保護。

    不待妙丹真人想出脫身的方法,紫檀數(shù)十根藤蔓齊齊伸出,直接將妙丹真人捆了個嚴嚴實實。

    此時妙丹真人不得不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雖然軀體被捆住,但依舊可以操縱本命法寶,自然可以對捆住自己的嗜血魔藤進行狂轟亂炸。

    只是如此一來,他自己也免不得受傷。

    就在妙丹真人躊躇不已,不知如何抉擇的時候,殷洺緩緩從濃霧中踏出。

    身中劇毒也沒有讓他變得狼狽,他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皎皎君子模樣。

    “妙丹真人,你可要想好了,我這嗜血魔藤皮糙肉厚最是堅硬,你那爆裂靈丹炸上半個時辰也別想傷到其根本。

    它卻是渴慕金丹鮮血許久……”

    紫檀聞言應景的豎起藤蔓上的尖刺,愉快的晃了晃,將妙丹真人捆得更緊了一些。

    鋒利的尖刺挨著妙丹真人的皮膚,仿佛下一秒就要刺入其中。

    想到嗜血魔藤的種種威名,妙丹真人心頭微緊。

    細細打量捆綁自己的嗜血魔藤,見自己此前那番狂轟亂炸,嗜血魔藤身上卻連個小傷口也沒有,不得不承認大勢已去。

    遂咬牙看向殷洺,“你贏了!我認輸還不行嗎?快讓你的魔藤放開本座。”

    此言一出,陣法微轉(zhuǎn),擂臺上遮天蔽日的毒氣頃刻散去,熟悉的浮峰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

    仿佛虛空傳來一句:

    “五號擂臺,植脈與丹脈真?zhèn)鞯茏颖仍嚕裁}殷洺勝!”

    此時大多數(shù)擂臺尚且在激烈大戰(zhàn),只有少數(shù)幾個擂臺結(jié)束了戰(zhàn)斗,這一聲飄渺而威嚴的宣告?zhèn)鱽恚懈》迳系男奘慷既滩蛔】聪蛭逄柪夼_。

    無人發(fā)現(xiàn),混元殿浮峰之上,掌門乘同尊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隨后不著痕跡的放平嘴角閉目進入入定之中。

    看到那株猙獰可怖的嗜血魔藤,絕大多數(shù)修士都產(chǎn)生了毫不意外之感。

    “嘶……嗜血魔藤?難怪能如此迅速的結(jié)束比試。讓一位丹脈弟子去對付它,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十脈大比規(guī)則嚴苛,丹脈弟子能動用的手段極少,如此結(jié)果實屬正常。

    唯有妙丹真人的師尊鈐蔚尊者和丹脈一些看過妙丹真人斗戰(zhàn)的修士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怎么可能……”

    許多曾敗在妙丹真人手中的丹脈弟子更是不可置信的驚呼。

    其他脈弟子不知,他們卻是知曉,連金丹中期的清怡真人都險些敗在妙丹真人手下。

    論及戰(zhàn)力,妙丹真人是他們丹脈第二人,然而這樣厲害的妙丹真人卻在十脈大比第一關(guān)落敗,并且落敗的如此迅速。

    甚至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在他們看來,哪怕植脈的殷洺有嗜血魔藤,以妙丹真人的實力也應該能周旋許久,靠著微弱的優(yōu)勢取勝才是。

    然而結(jié)果卻是這樣!

    丹脈幾位老祖同樣不敢置信的皺起眉頭。

    妙丹真人也是他們丹脈這一次沖擊前十二的主力,怎料這小子中道崩殂。竟敗在第一場比試上!

    他們哪里知曉,殷洺的神識遠超一般金丹弟子,妙丹真人這一招只對那些神識不強的修士有用。

    對于殷洺來說,與妙丹真人的第一場跟植脈大比一樣,不說輕輕松松,也能叫手到擒來。

    植脈浮峰上,孫長老幸災樂禍的對旁邊的幾位植脈長老道:

    “嘿嘿……妙丹真人好像是丹脈的底牌,這下子底牌直接沒了……”

    “誰讓妙丹碰上殷洺……”

    “哈哈……這是他們丹脈運氣不佳。”

    聽著下方長老們樂不可支的討論,了花尊者與幾位煉虛老祖相視一笑,打趣的看向隔壁面色不佳的丹脈峰主及老祖。

    抱歉了諸位,我們植脈暫時領(lǐng)先一步。

    丹脈峰主以及煉虛老祖?zhèn)兓匾曇谎郏焙薜难腊W癢。

    這番針尖對麥芒的情形一直維持到殷洺和妙丹真人回返,待鈐蔚尊者問清徒弟妙丹真人落敗的緣由后,丹脈眾人看向殷洺的目光多了幾分驚異之色。

    殷洺對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應付過植脈眾人的恭維后服下一枚解毒丹,待體-內(nèi)毒氣驅(qū)散,才面色淡然看向其他植脈弟子所在的擂臺。

    鐘韻所在的十號擂臺上,翟姓丹脈真?zhèn)饕咽菑婂笾?br />
    同樣使用爆裂靈丹的翟真人面對鐘韻本命法寶幻化出的漫天花瓣時毫無還手之力。

    再看十七、十八和十九號號擂臺。

    蕖竹真人、梁寒云那邊戰(zhàn)況正激烈。

    蕖竹真人的對手善使毒丹,不斷在擂臺上放毒,蕖竹真人很有些堅持不住的架勢。

    梁寒云那邊倒是還好,他的對手各類殺傷性靈丹都有,卻一一被梁寒云的靈針阻攔,如今其對手已逐漸落入下風。

    情況最為危急的是柏霖真人,那位金丹中期的清怡真人看上去遠沒有妙丹真人厲害。

    但其本命法寶乃是一枚耀眼的金珠,不但可以引風弄火,還能吸取其他法器上的靈氣。

    連柏霖真人那大斧上的煞氣也未曾幸免。

    煞氣被吸走過多,柏霖真人的大斧威力直線下降,此刻已被逼到擂臺一角。

    看到這一幕的植脈弟子齊齊搖了搖頭。

    柏霖真人一身戰(zhàn)力全靠那些煞氣,沒有煞氣的柏霖真人根本斗不過丹脈弟子。更何況其此次的對手乃是一位金丹中期修士。

    這一場植脈輸定了。

    丹脈浮峰上則是一副起死回生的景象。

    剛才他們丹脈的妙丹真人輸了一場,現(xiàn)在植脈也有一位弟子輸在他們丹脈手中。

    如此總算扯平了。

    事實也卻如眾人所料,柏霖真人慘敗,只是丹脈弟子也沒高興到哪里去。

    原因是植脈的梁寒云也打敗一位丹脈女修,得到了進入第二場擂臺戰(zhàn)的資格。

    植脈三人獲勝,兩人落敗。

    丹脈兩人獲勝,三人落敗。

    兩相對比,植脈勝!

    第152章 丹脈輪空,對戰(zhàn)符脈

    前面幾屆十脈大比, 植脈和丹脈互有輸贏,最為慘烈的時候,丹脈或者植脈只有一人進入第二場比試。

    面對今日場面, 丹脈峰主和老祖、長老們雖然面色不愉, 卻也沒有過于驚慟。

    更為奇特的是植脈了花尊者等,第一場比試植脈有三人取勝,他們也僅僅是稍稍鼓勵了三人幾句,并沒有殷洺三人想象中的興奮。

    就連鐘韻的師尊苓瀾真尊和梁寒云的師尊紫竹真尊也是如此, 面色頗為平淡。

    許多觀戰(zhàn)的植脈弟子很有些疑惑,但不久之后眾人便知曉了緣由。

    “第一關(guān)第二場比試開始,丹脈清怡真人輪空,其余二十四位真?zhèn)鞲骶透魑弧!?br />
    掌門乘同尊者此話一出, 莫說許多參加大比的真?zhèn)鞯茏? 就連浮峰上觀戰(zhàn)的各脈弟子也有些詫異不解。

    植脈浮峰之上, 看著隔壁丹脈弟子歡欣鼓舞的神情,植脈弟子們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不是說第二場會抓鬮確定輪空名額嗎?”

    “是啊?這……這怎么不遵舊例?”

    “怎么會這樣?”

    剛剛敗在清怡真人手中的柏霖真人驚詫的看向座位緊挨著自己的孫長老:

    “長老……這……”

    “呵呵……不必驚訝。”孫長老對殷洺五人呵呵一笑,耐心解釋,“實際上自從舉辦第一屆宗門大比,我道宗掌門便訂下一個規(guī)矩……”

    由于各脈真?zhèn)鞯茏拥娜藬?shù)不能再增加,也不能再減少。

    十脈大比第二場必須有一人輪空, 當時的混元掌門原本訂下的規(guī)則是從進入第二場擂臺戰(zhàn)的二十五人中挑出修為最高的一位輪空。

    一直輪空到第五場,再同第四場勝出的三人一同組成兩組, 選出大比前四。

    此時第三場落敗的六人再行兩兩對戰(zhàn), 勝出的三人加上第四場輸?shù)舯仍嚨娜艘约按蟊惹八拿茏右煌M成混元道宗十大真?zhèn)鳌?br />
    其余兩關(guān)倒是和眾修知曉的沒有任何區(qū)別, 第二關(guān), 落敗者可重新挑戰(zhàn)十大真?zhèn)鳎瑒倮叱蔀樾碌氖笳鎮(zhèn)髦弧?br />
    第三關(guān)也依舊是十大真?zhèn)髦g的排名戰(zhàn)。

    只是后期好幾屆大比都沒有修為極為突出的弟子, 這個輪空制度實現(xiàn)不了才改成了抓鬮。

    聽到這些舊事,殷洺五人和其他的植脈弟子總算知曉丹脈峰主和丹脈老祖?zhèn)優(yōu)楹稳绱藲舛ㄉ耖e。

    哪怕看到妙丹真人落敗,第一場比試丹脈亦只有兩人勝出也沒有讓他們面色難堪。

    原來原因在這兒!

    按照舊規(guī)則,只要清怡真人是本屆真?zhèn)鞯茏又行逓樽罡叩模退闼龖?zhàn)力不行也能靠著輪空直接擠入十大真?zhèn)鳌?br />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真能留住十大真?zhèn)鞯奈恢谩?br />
    若是運氣不好,大不了掉出去,但丹脈弟子曾擠入十大真?zhèn)鞯拿曇呀?jīng)有了,總不必像往屆大比那樣陪植脈在后面掙扎。

    嘖嘖……丹脈這一次可真是老奸巨猾!

    植脈眾位弟子悟了。

    鐘韻笑著看向殷洺,“殷真人,你覺得那位清怡真人最后能保住十大真?zhèn)鞯奈恢脝幔俊?br />
    “難!”殷洺搖了搖頭,“能在這個年紀突破到金丹中期,除卻吞服丹藥一途別無他想。”

    丹藥雖好,過于拔苗助長卻會導致根基虛浮。這樣的修士依靠修為戰(zhàn)勝柏霖真人和蕖竹真人這樣的普通真?zhèn)鞯茏舆行。

    碰上法脈、劍脈體脈等戰(zhàn)力極強的,也只能飲恨認輸。

    鐘韻和殷洺的看法一樣,輕笑一聲道:“清怡真人上去也好,你、我、梁真人若一著不慎輸在第一關(guān),第二關(guān)怎么著也能再上去露個臉。”

    此言一出,殷洺、梁寒云都笑了。

    通報眾人清怡真人輪空之后,陣靈再度顯示剩下二十四人本場比試的擂臺位置。

    經(jīng)過第一場比試,一共篩選出二十五位真?zhèn)鞯茏印?br />
    其中劍脈三人,法脈兩人,丹脈兩人,符脈兩人,器脈三人,陣脈三人,音脈兩人,體脈兩人,御獸一脈三人,植脈三人。

    這一次陣靈完全沒有按照先前的分配方式,完全是隨意組合了一番。

    一共十二個擂臺,殷洺在十一號擂臺上,對手是老熟人體脈弟子。

    對方顯然沒想到這一次能碰上殷洺,嘴角一癟很想為自己默哀。

    天殺的!

    他運氣怎么這么不好?

    碰上劍脈弟子也行啊,為什么偏偏碰上血克體脈弟子的嗜血魔藤主人!

    體修戰(zhàn)斗時多為近戰(zhàn),依靠類似凡人武者那般的拳法或者手拿刀劍、斧、錘等與對方斗戰(zhàn)。

    先前筑基時殷洺就與體修比試過,認識到體修最大的缺點是遠攻能力太差。

    到了金丹期因為本命法寶的存在,這個缺陷被法器補上了一點,然而這并未改變體修主要的戰(zhàn)斗模式。

    嗜血魔藤可是能和金尸進行肉-體對抗的奇葩存在,相當于靈植中的體修王者。

    金丹初期的體脈弟子總不可能將肉-身練的比金尸還要堅硬。

    這個道理殷洺明白,和殷洺對戰(zhàn)的體脈弟子也明白。

    于是就在殷洺準備號令紫檀盡快拿下對方的時候,對面肌肉鼓鼓囊囊的體脈弟子躊躇半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對殷洺道:

    “殷真人,我知道我肯定打不過你的嗜血魔藤,咱們商量一下,待會兒能否讓您的嗜血魔藤忍一忍不要吸我的血啊?

    我們體脈弟子每日都要靠泡藥浴增加血氣,我將所有靈石都付給藏寶閣才拿到一些高階靈植,練出這點血氣……咱們點到為止,待會兒我馬上認輸行不行?”

    殷洺:“……”

    摩拳擦掌,正準備大吸特吸的紫檀:“……”

    啥?這個也不能吸?

    它剛吃了一頭小妖獸,體-內(nèi)毒素還沒排完,正是需要營養(yǎng)的時候。

    被陣法阻隔五感的兩人完全不知曉,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關(guān)注他們的觀戰(zhàn)弟子等看的分明。

    看到這一幕的人嘴角齊齊一抽。

    尤其是體脈浮峰上的眾人面色都微微發(fā)黑起來。

    體脈峰主暗暗咬牙,“你個丟人現(xiàn)眼的臭小子,體脈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居然在別脈弟子面前哭窮……而且還沒比試,你就先認輸?”

    仿佛他們植脈都是周扒皮。

    尤其是距離最近的兩個峰主暗暗飄過來的眼神,仿佛在說:

    你們體脈的靈植都貴成這樣了嗎?真?zhèn)鞯茏拥莫勝p有十萬上品靈石,結(jié)果就買了點金丹弟子需要的煉體靈植就沒了?

    體脈靈寶閣也太黑了吧?

    體脈靈寶閣:在下百口莫辯!

    體脈浮峰上的修士很想告訴其他脈弟子,在擂臺上同殷洺斗戰(zhàn)那貨完全就是個謊話連篇的撒謊精。

    這樣說都是為了博取殷洺的同情。你們千萬不能相信!

    可惜這么多老祖、長老在此,他們欲言又止半晌還是不敢吭聲。

    十一號擂臺上,殷洺還能說些什么?當然只能答應下來。

    紫檀哭唧唧,轉(zhuǎn)頭向殷洺口頭索要一頭三階妖獸。

    待殷洺答應比試之后就給,才雄赳赳氣昂昂的朝那體脈真?zhèn)鳑_了過去。

    那體脈弟子雖然話說的軟,但還是打算認真對待這場對戰(zhàn),看一看他和六階嗜血魔藤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一人一藤擺開架勢。

    體脈真?zhèn)髅嫔珖烂C,手拿一柄長刀朝飛來的嗜血魔藤狠狠斬下。

    “噌……”

    和植脈大比時遇上柏霖真人的大斧一樣,體脈真?zhèn)鞯拇蟮犊吃谑妊俚奶俾溪q如碰上一面銅墻鐵壁。

    除了幾個驟然出現(xiàn)的火星之外,這一擊毫無建功。

    而紫檀趁那體真?zhèn)髅}靠近,數(shù)百條大大小小的藤蔓齊齊伸出從四面八方靠近他,讓他無處可逃,無路可退。

    這位體脈真?zhèn)鞑幌竦っ}妙丹真人,哪怕被嗜血魔藤捆住也沒有放棄自救,雙手雙腳被捆住就用神識控制那把大刀不斷對嗜血魔藤進行劈砍。

    “鐺鐺鐺……”

    可惜,結(jié)果和剛才一樣,嗜血魔藤連層皮都沒破。

    要知道他這把長刀可是上品法寶。

    更為可怕的是,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掙脫嗜血魔藤的藤蔓。最終藤蔓越勒越緊,實在承受不住的體脈真?zhèn)髯R時務的表示:“殷真人!我認輸!”

    這一場比試竟然比前一場比試還要容易的多。

    殷洺自己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倒是這位體脈真?zhèn)骱推渌w脈修士對這一結(jié)果接受良好。

    誰讓六階嗜血魔藤在那擺著呢,而且他們體脈弟子這局保持戰(zhàn)力,還能在第二關(guān)露露臉,爭一爭十大真?zhèn)鳌?br />
    若是非要和六階修為堪比金丹中期修士的嗜血魔藤杠,說不定沒下擂臺就暈過去了。

    體脈和其他修士不一樣,血氣不是靈力,單靠補血丹補不了多少。屆時就算贏了這局也沒有再戰(zhàn)之力。

    綜上所述,殷洺就這么夢幻般的回到了植脈浮峰上。

    這一次又是他第一個回到浮峰,梁寒云和鐘韻還在比斗之中,他索性也沒有將紫檀塞回靈獸袋,做到浮峰最邊緣后馬上取出一頭三階的疾風兔扔給對方。

    紫檀現(xiàn)在只有一米大小,不過這不耽擱它接住三米高的獵物,拿到以后立馬漂浮在浮峰附近美滋滋的吃起來。

    “滋滋……咕咚……”

    殷洺第一個回來本就萬眾矚目,許多人都沒見過嗜血魔藤當眾進食,植脈修士以及其他浮峰上的眾人此刻都忍不住將目光放到紫檀身上。

    見它不過兩三口就吸干了那三階妖獸的血,正在暴風吸食剩下的皮肉,不由得狠狠打了個冷顫。

    嘶……好兇殘的魔藤。

    眾人只覺得自己的血液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好在吃過獵物,紫檀就縮小身形,乖巧的盤在殷洺頭頂甩藤蔓玩,看上去人畜無害了許多。

    眾人這才僵硬的身子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了花尊者和植脈老祖、長老們看到大家的反應,不由得搖頭失笑。

    嗜血魔藤進食時確實是非常嚇人。

    傳聞有些契約嗜血魔藤的修士根本管束不住這魔藤,以至于魔藤平時很喜歡獵殺修士。

    想象一下,若是那樣的嗜血魔藤出現(xiàn)在混元道宗,莫說弟子們,就連他們也會心生忌憚。

    殷洺這株嗜血魔藤已經(jīng)是嗜血魔藤中比較乖巧的了,平日里只吃些妖獸血肉就心滿意足,也很少發(fā)瘋。

    倒是不必如此懼怕!

    此時除了殷洺所在的十一號擂臺之外,其他擂臺上還沒有人結(jié)束比試。

    鐘韻所在的七號擂臺,她此次的對手是一位音脈弟子。

    音修一脈是十脈中人數(shù)最小的一脈,大約只有不到八萬弟子。比同樣人數(shù)稀少的體脈還要少上許多。

    加上他們不似體脈弟子好斗,在混元道宗其他脈弟子眼中極為神秘。

    每次宗門大比都有其他脈修士好奇的觀看音脈弟子的擂臺。

    這一次也是一樣,有許多人都暗戳戳的關(guān)注著鐘韻所在的七號擂臺。

    音脈弟子十分奇特,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戰(zhàn)力水平全部依靠悟性。

    厲害的音脈弟子一人能抵千軍萬馬,與劍脈、法脈爭鋒,一般的音脈弟子連植脈和丹脈弟子都打不過。

    鐘韻遇到這位面容清秀的音脈男修顯然是后者。

    音脈弟子的本命法寶都是秦、蕭、笛、琵琶等樂器。

    此人拿的是一件笛子狀法器,大致是上品法寶,不斷吹奏著一曲《引魂曲》。

    《引魂曲》乃是一類催眠、誤導對手的曲子,與鐘韻本命法寶的幻術(shù)有異曲同工之妙,需要強大的神魂才能抵擋其威力。

    棋逢對手,比拼的除了各自的金丹品級和神魂強度以外,也比拼本命法寶的品級。

    鐘韻本是一品金丹,本命法寶又是貨真價實的極品法寶。

    再加上二人神魂差異不大,甚至那音脈男修與鐘韻相比還略有不如,二人僵持片刻后,音脈男修率先敗下陣來,陷入鐘韻的幻境之中。

    與鐘韻相比,梁寒云這一次運氣不怎么好,碰上一位拿大把靈符砸人的符脈弟子。

    他那些靈針碰上紛紛揚揚如雪花般的靈符無異于螳臂當車,兩個回合還沒過,梁寒云就被靈符砸下了擂臺。

    眾人咋舌。

    一個月能煉制出這么多玄階靈符,真是神人……

    看著一瘸一拐回到浮峰的梁寒云,看到對方那灰頭土臉仿若雷擊,又一步一吐血的模樣。

    倒在前一關(guān)的柏霖真人和蕖竹真人齊齊打了個寒噤,心中因提前落敗產(chǎn)生的郁悶之情瞬間一掃而光。

    上一關(guān)落敗好像也還不錯,實力不足的話后面怕是要被人打成殘廢啊……

    殷洺和早回來一步的鐘韻亦是齊齊抽了一口冷氣。

    無他,梁寒云剛掙扎著回到浮峰就一頭栽倒下去。有混元道宗真?zhèn)鞯茏臃ㄒ伦o著,體表倒是沒什么傷口,只一口口的嘔黑血,看起來內(nèi)傷極重。

    植脈眾人紛紛被嚇住,連忙起身想要去攙扶。

    待其師紫竹真尊出手對其進行救治以后方再度落座。望著紫竹真尊那黑沉的臉色,苓瀾真尊心有余悸,立即將鐘韻叫過去細細叮囑。

    了花尊者和其他煉虛老祖也沒放過殷洺,三令五申,下面的比試點到為止即可,千萬莫要似梁寒云這般死撐。

    殷洺知曉他們是為了自己好,只他心中有數(shù),有神霄劍丸和嗜血魔藤在,自己不可能落到這般境地,便只恭敬應下,并不打算在擂臺上開口認輸。

    第二場比試完結(jié),順利晉級的一共有十三人。

    除去依舊輪空的丹脈清怡真人之外,劍脈、法脈和植脈各有兩人,其余諸脈皆為一人。

    這個結(jié)果令演武臺內(nèi)的諸人吃驚不已。

    無他,往年此刻早已全軍覆滅的植脈竟還有兩人順利晉級。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之事!

    還有丹脈,清怡真人作為唯一的金丹中期弟子,若是運氣好,還真有可能坐上那十大真?zhèn)鞯奈恢谩?br />
    這從前被戲稱為“戰(zhàn)五渣”的兩脈今年如此厲害,教符脈、器脈、陣脈等實力不算太強的幾脈十分忌憚。

    十三人,接下來必然要有三人出局。而他們分別只有一人晉級,只要植脈和丹脈有一人坐上那十大真?zhèn)鞯奈恢镁湍軐⑺麄內(nèi)魏我幻}的獨苗苗擠下去。

    丹脈倒也罷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清怡真人的修為乃是借丹藥之力突破,根基虛浮并不難對付。

    倒是植脈的殷洺和鐘韻二人是此次宗門大比中殺出來的兩匹黑馬。

    鐘韻的法寶落英蜃影寶籃也是昆吾法器榜上較為靠前的極品法寶,兼具幻術(shù)和攻擊力。

    除此之外她似乎還有其他底牌不曾露面。

    殷洺就更令人頭疼了,不管他有沒有其他底牌,那株六階嗜血魔藤都眾人的勁敵。

    畢竟丹脈的清怡真人只是擁有金丹中期的修為,而殷洺的嗜血魔藤可是實打?qū)嵉膿碛薪鸬ぶ衅诘膹姶髮嵙Α?br />
    剛才眾人也看見了,魔藤根本不怕毒氣,法器品階不夠也根本砍不動那粗壯堅實的藤蔓,竟是讓人有無從下手之感。

    恐怕要憑借高強的幻術(shù)之類的,影響其較為弱小的神魂才可一擊得中。

    眾人正暗自思量,第三場比試的信息頃刻間浮現(xiàn)。

    “植脈殷洺,一號擂臺。”

    現(xiàn)在人越來越少,植脈弟子幾乎一眼就看到了殷洺的名字。

    “……泰宇真人?”

    看到本場比試陣靈為殷洺匹配的對手,鐘韻、剛剛恢復一點傷勢的梁寒云、柏霖真人、蕖竹真人等齊齊瞪大雙眼,而后面色奇異的看向最右側(cè)的殷洺。

    其中梁寒云的目光最為復雜,還帶上了一點同情和期待。

    誰能想到,那么多人,殷洺本場偏偏碰上將梁寒云打成重傷的符脈泰宇真人。

    梁寒云同情之余,心中不禁暗暗生出幾分期待。

    依照殷洺這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應該能斗得過那狠砸符箓的泰宇真人……吧?那泰宇真人豈不是要倒霉了?

    與其他人的震驚不同,殷洺只驚訝了片刻就再度恢復一貫的溫和平靜。

    符脈泰宇真人……

    嗜血魔藤面對妙丹真人的狂轟亂炸都能毫發(fā)無傷,只要泰宇真人不將家底全都掏出來,紫檀應該能扛到最后。

    了花尊者和幾位老祖顯然也這么認為,只稍稍叮囑幾句就放殷洺離開。

    本場比試只有六個大型擂臺,殷洺去了一號擂臺,鐘韻去了六號。這一次擂臺少了許多,弟子們再也不用糾結(jié)看哪個擂臺了。

    不多時十二人盡數(shù)上得擂臺之上。

    一號擂臺,殷洺對符脈泰宇真人。

    泰宇真人善砸靈符,其他的底牌還看不出來。和契約嗜血魔藤的殷洺對戰(zhàn),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二號擂臺器脈錦銘真人對劍脈鍍劍真人。

    這位器脈真人神魂極強,一人能同時駕馭三件法寶,十分難纏。

    與之同在二號擂臺的鍍劍真人更是了不得,前面兩場依靠一枚銀色劍丸,不到一個回合就拿下對手。

    至于這二人誰能勝出,眾人更傾向于鍍劍真人。

    劍脈先前的威名在哪里擺著,每一屆都有兩人成為十大真?zhèn)鳎舷虢衲暌膊粫狻?br />
    三號擂臺陣脈慧玄真人對音脈敏幽真人。

    這位慧玄真人乃是陣脈天才,陣法造詣極高,煉制的三套陣盤不但能分別使用,還能嵌在一起組成混合陣法。

    而音脈敏幽真人同樣是音脈今年最出色的真?zhèn)鞯茏樱磺妒媛穹吠@人。

    不但能將人拉入金戈鐵馬的幻境之中,還能幻化出無窮攜帶濃郁殺氣的靈箭,萬箭齊發(fā),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這兩人誰勝誰負同樣存疑。

    四號擂臺御獸一脈乾妙真人對劍脈元景真人。

    乾妙真人和器脈真?zhèn)麇\銘真人類似,一人契約了三頭五階靈獸,其中一頭馬上就要突破六階。

    其對手劍脈元景真人出自極劍一道,其本命劍器一元劍似乎是一件后天靈寶,雖無器靈現(xiàn)身,那劍器卻靈活的過分,不需主人控制就能自行戰(zhàn)斗。

    元景真人乃是此次混元第一真?zhèn)鞯臒衢T人選,御獸一脈的乾妙真人萬萬不能相比。

    五號擂臺體脈寂仁真人對法脈參陽真人。

    傳言混元道宗的體脈修煉功法出自昆吾九大頂級宗門之一的無相佛寺,所以體脈弟子的法號聽起來都頗有禪意。

    寂仁真人乃是本屆體脈真?zhèn)髦袘?zhàn)力最強者,據(jù)說其修煉的功法乃是一本地階功法,威力非凡。

    不過對上法脈參陽真人,眾人還是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無他法脈和劍脈一樣,往屆都出現(xiàn)過兩位弟子一同闖入十大真?zhèn)鞯那闆r。

    六號擂臺,鐘韻對法脈善延真人。

    善延真人便是那位將時間系三品神通——回黃轉(zhuǎn)綠,練至小成的法脈天驕。

    比五號擂臺同屬法脈的參陽真人還要厲害的多,同樣是爭奪今年第一真?zhèn)鲗氉姆N子真?zhèn)鳌?br />
    和善延真人碰上,莫說旁人,就連鐘韻自己都覺得毫無勝算。植脈浮峰上,她的師尊苓瀾真尊更是連連搖頭。

    “罷了……能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不錯……”

    與其和善延真人硬碰硬,倒不如圓滑一些,盡早認輸,也好留存實力等待大比第二關(guān)開啟。

    當看到鐘韻的對手以后,植脈所有人都將闖入前十的希望放在了一號擂臺的殷洺身上。

    一號擂臺,隨著擂臺四周的陣法緩緩啟動,殷洺與符脈泰宇真人周邊再度變成一片迷霧。

    第153章 意外突發(fā),宗門嚴懲

    泰宇真人是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白白嫩嫩的年輕男子, 長相說不上好看,也能看的過去。

    不過其人口氣極大,性格乖張, 那居高臨下的眼神也讓人頗為不適。

    “呵……植脈殷洺是吧?你的嗜血魔藤確實足夠厲害, 可惜碰上本座,注定要止步于此了。”

    上下打量了殷洺一番,他頗為不屑道:

    “希望你能比你們植脈那個廢物梁寒云堅持的久一些,不然的話總是遇上你們植脈這等貨色, 這大比真是沒意思透了!”

    泰宇真人此人筑基后便被符脈一位合體大圓滿的老祖收為親傳弟子。

    有如此厲害的師尊,泰宇真人本人自是被符脈一些溜須拍馬之輩吹噓成了天上有地下無的絕世天才。

    這一次宗門大比,原本似泰宇真人這等心性的弟子是入不得符脈真?zhèn)餍辛械模魏谓衲攴}弟子不爭氣, 有一位峰主等人原本看好的弟子一著不慎傷到了丹田。

    硬生生讓泰宇真人擠進了真?zhèn)鞯茏拥男辛? 其自然得意非常。

    加上他又運氣極佳, 前兩場碰上的都是植脈、丹脈這等實力不強的,竟成為了此刻符脈剩下的唯一一根獨苗苗。

    泰宇真人可沒什么集體榮譽感,不但不難過,反而得意洋洋,只覺他自己受上天庇佑無人能敵。

    聽到此言,莫說梁寒云等植脈修士就連符脈峰主和幾位煉虛老祖都狠狠皺起了眉頭。

    平時在符脈也就罷了, 這泰宇仗著他師尊橫行霸道,惹的眾人不滿, 他們都受制于那位合體老祖, 不得不裝聾裝瞎。

    可這個孽種居然當著眾多煉虛老祖以及掌門乘同尊者的面如此傲慢無禮!

    想到此時或許有許多合體老祖甚至大乘元尊也盯著此地, 符脈眾修士更是眼前一黑。

    要知道大宗門弟子不管私下怎樣, 大家面上都是一副和善模樣,這廝說話如此難聽怕是將整個植脈徹底得罪了。

    他們符脈也跟植脈有許多關(guān)于靈植方面的合作……

    再看看掌門乘同尊者、植脈峰主了花尊者以及其他脈高階修士意味深長的表情。

    符脈眾人心下一激靈, 只覺得完了!

    符脈峰主很想抓住那孽障狠狠教訓他一頓,奈何此時正在大比,而且此人那位護短的師尊必然在別處看著,峰主悻悻搖頭,無可奈何的閉上了雙眼。

    殷洺和泰宇真人并不知此時外界已掀起軒然大波,聽了泰宇真人的話,殷洺嘴角笑容微冷:

    “是嗎?那殷某可要盡力而為了。泰宇真人放心,此次定然讓你滿意……”

    話落安撫住丹田內(nèi)火冒三丈想要沖出來找泰宇真人算賬的神霄劍丸,殷洺屈指一彈,縮小了無數(shù)倍的紫檀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砸向還準備說些什么的泰宇真人。

    中途這團指甲蓋大小的紫色藤蔓如同吹氣一般膨脹起來,距離泰宇真人只有一步之遙之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巨型藤蔓。

    泰宇真人陡然一驚,沒料到殷洺如此不講武德,說動手就動手,手忙腳亂的翻出自己儲物袋內(nèi)僅剩的的幾百張玄階地級各色符箓一股腦扔了出去。

    一時間引雷符、水龍符、風刃符、土刺符、劍符、冰箭符等一系列攻擊類符箓齊齊在擂臺上引爆。

    “砰……”

    水龍、風刃、土刺、劍氣、冰箭等齊齊浮現(xiàn),直接在擂臺上打成了一鍋粥。

    “嘶嘶……”

    由于符箓太多了,躲得過這一張,躲不過那一張,且其中一些符箓的威力比妙丹真人的爆裂靈丹還要強大的多,幾乎被各類符箓包圍的紫檀這一次光榮負傷。

    好幾根藤蔓都傷痕累累,腥臭的魔血潺潺流出。

    驚人的是,泰宇真人這些符箓的威力加在一起居然堪比金丹后期修士全力一擊。

    不過嗜血魔藤的生命力宛如小強,就像殷洺先前說的,只要不是致命一擊,只要嗜血魔藤的靈植核心還在,這家伙只會變得更加狂躁。

    泰宇真人的反擊不但沒能阻止紫檀,反而激發(fā)了紫檀心中對血肉的渴望。

    這一次,它幾乎是瘋魔一般頂著剩余符箓的攻擊,活活將近在咫尺,驚恐大叫的泰宇真人捆成了人彘。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不……”

    心中嗜血的欲望越發(fā)強烈,它迫不及待的豎起尖刺準備大吃大喝一頓,為自己療傷。

    因為泰宇真人過于聒噪,它甚至用藤蔓捆住了對方的嘴。

    “嗚嗚嗚……”

    只是剛要用餐,紫檀的腦海中驟然想起從前自己不聽主人命令被華青子暴打的場面,不由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個寒噤。

    理智回籠以后,它收回捆住泰宇真人嘴巴的藤蔓,怯怯的轉(zhuǎn)頭看向后方面色淡淡的殷洺:

    “嘿嘿……主人,紫檀可以喝嗎……”

    泰宇真人還在惱羞成怒的大喊大叫:

    “放開本座!你這該死的魔藤,知道本座是誰嗎?我?guī)熥鹗呛象w大修士,今日你敢吸我的血,來日我就讓你家主人死無葬身之地!”

    泰宇真人平日里被吹捧的飄飄欲仙,連那些煉虛老祖都不得不看在他師尊的面子上對他輕言細語。

    哪里遇到過這種滑鐵盧。

    結(jié)果今日他前腳剛嘲諷完殷洺和植修一脈,后腳他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對方的嗜血魔藤捆住。

    這該死的魔藤竟然還要吸他的血!

    泰宇真人只覺得老天都在和他作對,長久以來形成的唯我獨尊心態(tài)讓他情不自禁的生出將來殺死殷洺替自己找回臉面的惡毒想法。

    他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是宗門大比,只是怒氣上頭和長久以來的有恃無恐讓他暫時忘記了所處的環(huán)境,繼而毫無遮掩的暴露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畢竟以往不論他殺了誰,做了什么錯事,只要跑到師尊面前掉幾滴眼淚哭哭慘,他師尊自會替他擺平一切。

    “孽障……”

    浮脈峰主和眾位符脈煉虛老祖只覺得血氣上涌,想要將這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一掌拍死!

    符脈浮峰上的修士齊齊心頭一沉。

    蒼天哪!這泰宇真人是要符脈和植脈結(jié)成死仇才善擺干休嗎?

    掌門乘同尊者和植脈眾修士已經(jīng)面沉如水。

    敢當眾說出這等威脅同門的話,可見此人平日便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只是大比斗戰(zhàn)落敗就讓此人生出莫大的殺意,那平日里得罪他的人豈非早已經(jīng)死光了?

    他們混元道宗怎會養(yǎng)出這等心術(shù)不正,倒行逆施之徒!

    其他脈的修士看向符脈浮峰的目光也變得怪異無比。

    對天才來說狂妄十分正常。但能將一個不算優(yōu)秀的弟子養(yǎng)成這幅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性子,符脈究竟是怎么回事?

    還能讓此人成為符脈真?zhèn)鞯茏印?br />
    而且此人看起來還頗無城府,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等驚人之語,實在是愚蠢透頂!

    他們混元道宗的真?zhèn)鞯茏又幸呀?jīng)數(shù)千年不曾出現(xiàn)過這等蠢貨了。

    其他人聽到此言尚且心頭不適,更遑論當事人殷洺。

    丹田內(nèi)神霄劍丸已經(jīng)殺氣騰騰想要取泰宇真人狗命,若非殷洺極力安撫早已沖出來將泰宇真人真正的碎尸萬段。

    殷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狂怒,對怒發(fā)沖冠的紫檀淡淡道:

    “隨你吧。”

    早已對泰宇真人咬牙切齒的紫檀聞言大笑三聲。

    “哈哈哈……你既想殺我主人,我就先吃了你!”

    隨著這聲歡天喜地的話語,嗜血魔藤豎起的尖刺狠狠刺入泰宇真人體-內(nèi)。

    “啊……”

    這一次紫檀可沒有客氣,直接大吸特吸,一邊釋放毒素,一般快速吸食泰宇真人體-內(nèi)的靈氣盎然血液。

    原本生龍活虎還在怒罵殷洺的泰宇真人很快變得面白如紙,奄奄一息起來。

    再也沒了罵人的力氣。

    泰宇真人只能緊緊繃住嘴,并咬住自己的唇舌,唯恐自己因一時懼怕,朝自己看不起的殷洺說出“認輸”二字。

    他篤定殷洺不敢殺他,也殺不了他,只要他堅持下來,找準嗜血魔藤松懈的機會拿出自己制作的幾塊為最后兩關(guān)準備的玉符將殷洺炸個半殘,必能反敗為勝。

    但當體-內(nèi)的血液被吸走三分之二,全身的靈力似乎都受毒素影響被徹底禁錮時,他切實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

    而剛剛傷痕累累的嗜血魔藤卻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這一幕十分的驚悚。

    連神識也被嗜血魔藤毒素影響到,連儲物法器都打不開的泰宇真人徹底慌了,他不敢賭殷洺會不會真的借機殺死自己。

    畢竟剛才他口不擇言說了許多威脅殷洺的話。

    平心而論要是有人敢這么威脅他,他一定找機會斬草除根。

    于是被嚇破膽的泰宇真人動了動干澀的嘴唇,滿臉屈辱的張了張嘴,準備開口說“認輸”二字。

    然而殷洺卻根本不想讓這個未來極有可能報復自己的二世祖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見泰宇真人欲要認輸,殷洺抖了抖衣袖,目光冷厲的冷笑一聲,突然開口諷刺道:

    “泰宇真人,這樣看來,你這個符脈真?zhèn)鞯膶嵙σ膊辉趺礃影 任疫@個廢物的植脈弟子還要拉胯。你說,誰才是真正的廢物?”

    殷洺從前一直表現(xiàn)的低調(diào)溫和,有禮有節(jié),少有如此鋒芒畢露的一面。

    這突然的轉(zhuǎn)變直接驚呆了想要認輸?shù)奶┯钫嫒撕陀^看大比的各脈修士。

    觀看大比的各脈修士暫且不談,泰宇真人自從拜入師尊名下,從未有人敢如此同他說話。

    平日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泰宇真人哪里忍受得了這等諷刺,一時怒發(fā)沖冠,不但忘了認輸一事,心中的殺意也陡然增強了無數(shù)倍,目眥盡裂道:

    “你這卑賤之人竟敢罵本座廢物……”

    殷洺意味深長的一笑,“我可沒說,泰宇真人自己對號入座怎么能賴在我頭上。至于廢物是誰,演武臺內(nèi)人人皆知。”

    人人……皆知……

    泰宇真人想到自己先前說的話,不由得心下一慌。

    人人皆知,那豈不是說他剛才的一言一行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泰宇真人瞪大了雙眼,隨后眼眸之中逐漸浮現(xiàn)出滿滿的戾氣。

    他可不是那種事情敗露之后只會擔憂祈禱的人,與收手認罪相比,他更新喜歡殺人放火,毀尸滅跡!

    既然殷洺將他逼到如此地步,他以往所有的形象都被毀了,那么他不如將事情鬧的更大一些……

    只要殺了殷洺,這些人總有一日會忘記此事的!

    他手中有師尊給他的護身符,不需要神識也不需要靈力,僅憑一點神魂之力就能召出。

    只要裝作瀕死,然后放出護身符,那些人怕是會以為護身符是感應到主人將要喪命,自行護主的吧……

    泰宇真人眼中閃過陰毒之色。

    師尊給的護身符一旦放出,其威力堪比合體修士一擊。

    他就不信,弄不死這植脈的廢物!

    想到此處,泰宇真人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然后臉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全身的氣息也猛地萎靡下去。

    倏忽,一道刺眼的白光驟然從泰宇真人口中飛出,化作一枚小小的石青色玉符。

    那玉符出現(xiàn)以后轟然裂開,隨后一道堪比合體雷劫的巨型紫雷出現(xiàn)在擂臺正上方,直直向擂臺左側(cè)的殷洺劈來。

    與此同時,被嗜血魔藤扎成刺猬的泰宇真人頭頂飛出一枚黑色玉符,其散發(fā)出的黑色光芒似是保護罩一般將泰宇真人緊緊罩住。

    紫檀嚇了一跳,剛準備逃跑,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靈光禁錮了自己的身軀,它動不了了,萬幸的是,這枚玉符似乎只有保護的作用,對它并無危害。

    倒是殷洺這邊實在是危險。

    那道驚天紫雷在陣法上空形成之后立即下墜,仿佛就要穿破演武臺的大陣,落入一號擂臺之中。

    感應到上方那逐漸靠近的巨大威壓,泰宇真人臉上流露出些許變態(tài)的笑容。

    只覺得自己實在是聰明絕頂。

    只要暫時不動嗜血魔藤,維持住現(xiàn)狀,他就是妥妥的受害者。屆時殷洺一死,師尊到來為他辯護之時完全有理由可說。

    “呵呵……受死吧!你死后,我很快就讓你的魔藤下去陪你……”

    泰宇真人暗暗道。

    正當此時,上空的陣法一陣變幻,所有擂臺周邊白霧同時消散的那一刻,一道攝人的波濤從四周席卷而來,頃刻之間將那一枚紫雷消弭于無形。

    “一號擂臺,符脈泰宇真人違反宗規(guī),故意使用天階玉符殘害同門,即日起廢除此人真?zhèn)鞯茏右约坝H傳弟子身份,罰入鬼哭崖,面壁一千年。”

    掌門乘同尊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劫后余生的殷洺,目光轉(zhuǎn)向因難以置信而渾身顫抖的泰宇真人時,語氣冷硬似冰:

    “演武殿執(zhí)事何在?還不拿下?”

    浮峰上的兩位化神尊者齊齊起身:“得令!”

    “不不……我不是有意的……是玉符護主!是玉符護主……嗚嗚……不……師父……師父……掌門……弟子錯了……”

    演武臺內(nèi),陣靈和掌門真人時刻都關(guān)注著各個擂臺的動向。

    誰有生命危險,需要什么時候宣布比試結(jié)束,控制演武臺陣法的掌門真人心中門清。

    當時泰宇真人看起來奄奄一息,但紫檀很有分寸,距離他出現(xiàn)生命危險還遠的很。

    泰宇真人耍這樣的小把戲完全是沒將掌門真人和各位老祖放在眼里。

    二位化神尊者冷著臉將罪魁禍首頭頂?shù)牧硪坏烙穹谱撸咸闯脵C回到殷洺身邊。

    待二位尊者壓著驚慌失措的泰宇真人從特殊通道離開演武臺,各脈浮峰登時炸開了鍋。

    “泰宇真人這是瘋了嗎?”

    “居然敢用天階玉符對付同門……”

    “這還是關(guān)明正大的,私底下怕是已經(jīng)殺了不少人了吧?”

    剛才那道天階玉符是一道引雷符,本來是能夠多次使用的。只是那泰宇真人殺人心切才將其當作一次性符箓使用。

    那道紫雷形成之際釋放的龐大威壓,莫說被符箓鎖定的殷洺,周邊擂臺上的真?zhèn)鞯茏右约八闹芨》迳系母髅}弟子也感覺渾身發(fā)涼。

    加上那一刻擂臺四周的陣法消失,就連還在斗戰(zhàn)之中的其他真?zhèn)鞯茏右部吹搅藙偛诺哪且荒弧?br />
    眾人當時都生出預感,若是此雷順利墜下,一號擂臺附近的所有擂臺都要灰飛煙滅。

    一時間所有擂臺上的真?zhèn)鞯茏佣纪O麓蚨罚@恐的看著那道紫雷墜落。

    好在演武臺的陣法也是天階陣法,很快解決了那玉符引發(fā)的紫雷。

    十幾人松了口氣之余,心中不免對符脈生出了幾分怨氣。

    其他圍觀的修士和各脈峰主、老祖和長老等亦是頗為不悅,看向符脈浮峰的目光冷了三分。

    符脈怎么會有這等孽徒,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殘害同門,周邊可都是各脈精心挑選的真?zhèn)鞯茏印?br />
    這廝還敢拿出那等殺傷力巨大的玉符,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真該千刀萬剮才是。

    這其中最為怒火中燒的還要屬植脈。

    先前那般侮辱他們植修一脈也就罷了,他們大人有大量,暫且忍下。

    可那泰宇真人欺人太甚,不過是大比敗在植脈弟子手中便生出殺心,還敢如此喪盡天良想要當眾殺害他們植脈的殷洺。

    分明是看不起他們植脈。

    掌門還放那泰宇真人一條生路,真是可氣!

    眾弟子義憤填膺。

    他們植脈以后不再賣制符靈植,符脈這么看不起植脈,大家干脆一拍兩散。

    梁寒云、柏霖真人與蕖竹真人心生不忿,忍不住同他們的師父暗中蛐蛐。

    “峰主……”

    聽著弟子們越說越不像樣,孫長老面帶擔憂之色,齊齊看向了花尊者。

    符脈泰宇真人確實該死,但混元各脈同氣連枝。若是今后不賣靈植給符脈,掌門和老祖?zhèn)兣率菚J為他們植脈小肚雞腸。

    峰主可千萬不能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做出不智之事啊……

    了花尊者壓了壓皺起的眉心,聲音冷淡,“你們放心,我不會因此事和符脈起沖突。”

    只是卻不是因為她性格冷靜,而是掌門真人的處理方式給了植脈極大的安撫。

    從表面上看,泰宇真人做出這等事還能活命,好似掌門處事不公。

    實際上,掌門真人不過是為了保護殷洺,保護植脈罷了。

    那泰宇真人是一位合體大圓滿修士的愛徒,聽聞這位老祖極為護短。平日里旁人說一句泰宇真人的不好都要遭到其怒斥。

    若是掌門真人下令殺了泰宇真人。

    掌門真人那位老祖自然不敢報復,僅有金丹修為的殷洺和植脈弟子就危險了。

    不要小看一位發(fā)瘋的合體大修士,屆時哪怕混元道宗其他人看護的再緊,也能被其找到下手時機。

    反而似這般,將泰宇真人關(guān)到無涯山脈最深處的險地鬼哭崖,倒教那位老祖心生忌憚不敢隨意對殷洺植脈弟子等下手。

    鬼哭崖是無涯山脈最深處的一處險地,靈氣稀薄、環(huán)境惡劣,看起來平平無奇。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曉此地與一處小型空間通道相鄰,每日都有大乘元尊看守。

    泰宇真人的師尊只是合體大圓滿修士,而且壽元所剩無幾,底下還有其他的徒弟,根本不敢跑到鬼哭崖去劫人。

    金丹修士只有八百年壽命,在鬼哭崖面壁一千年,宣告此人修為永無突破之機。

    而延壽類靈物使用時都有限制,頂級的延壽靈物甚至需要高階修士幫忙才能煉化。

    鬼哭崖是宗門重地,其內(nèi)限制重重,那位合體老祖只能送進去一些玄階極品延壽丹和其他玄階延壽類靈物。

    受天道桎梏,也不過能讓金丹期的泰宇真人多活二百年而已。

    如此一來,這個人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在混元弟子面前。

    這般懲處,完全是掌門真人對殷洺和植脈弟子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不過,不管眾人如何作想,經(jīng)歷了此事,十脈大比的第三場還是草草結(jié)束了。

    掌門真人給了眾人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殷洺返回植脈浮峰,面對眾人的噓寒問暖,面上十分感動,很是與同門聯(lián)絡(luò)了一番感情。

    直至以恢復靈力為由閉目打坐之時才勾了勾嘴角,回想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在旁人看來,完全是因為他年輕氣盛受不得侮辱,忍不住諷刺了那泰宇真人幾句,那泰宇真人脾氣暴躁又目中無人所以才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做出這等驚人之舉。

    但實際上,今日之事乃是殷洺一力促成的。

    眾人只知嗜血魔藤的毒素會麻痹獵物,讓人失去反抗能力,卻不知嗜血魔藤會分泌兩種不同的毒素。

    第154章 首戰(zhàn)音脈,神魂攻擊

    一種毒素如上述所講只會禁錮修士的靈力和神識, 另一種則會讓獵物變得更加狂悖失常,直至失去理智,這是為了保證獵物被吃掉前更有活力, 血肉更加鮮美可口。

    絕大多數(shù)嗜血魔藤捕獵之時都喜歡兩種毒素并用, 這樣既能吃到鮮美的血肉,又不必擔心獵物傷到自己。

    殷洺在聽到泰宇真人威脅紫檀的話之后,馬上產(chǎn)生了殺之而后快的想法。

    沒有辦法,泰宇真人的身份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麻煩了一些。泰宇真人有一位修為高深且不講道理的師尊, 本人也不是良善之輩。

    若是今日放過此人,來日那位合體老祖定然暗中出手暗殺于他。

    殷洺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真?zhèn)鞯茏樱镜謸醪蛔∫晃缓象w大修士的暗算。

    按照現(xiàn)階段的實力他也根本殺不了泰宇真人。

    那么就必須想辦法讓泰宇真人犯一個無法饒恕的大錯,讓宗門高層都對泰宇真人和他那位師尊生出不滿甚至戒備之心。

    從而拉攏到更多的隱形同盟, 讓宗門對那位合體老祖的行為加以限制。

    在大比擂臺之上, 有什么錯能比當眾使用長輩賜予的法寶殺害同門更大的錯呢?

    至于泰宇真人是否有這類東西, 完全不需要多想。

    依照這個人的個性,若是沒有護身之物,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而且類似泰宇真人這等親傳弟子,師父多多少少都會給一些防身之物。

    殷洺推測以泰宇真人師尊合體大修士的身份,給的護身之物必然會十分厲害。

    于是他故意暗中吩咐紫檀在他嘲諷泰宇真人之后,給泰宇真人體-內(nèi)注入巨量的狂躁毒素, 并且減弱第一種軟禁毒素的注入量。

    如此一來,不需要殷洺多廢口舌, 本就心胸狹隘, 睚眥必報的泰宇真人就自然而然的生出了殺人的沖動。

    哪怕后來泰宇真人拿出天階的玉符, 殷洺也沒有產(chǎn)生類似懼怕的情緒。

    因為此地高階修士如云, 說不得還有許多合體老祖在暗處觀看,掌門真人和眾位老祖不管是為了什么都絕不會允許那紫雷落入擂臺之上。

    后來聽到宗門對泰宇真人的懲罰, 他馬上就理解了掌門真人的用意,但表現(xiàn)出的卻是和其他植脈弟子如出一轍的不忿。

    整件事的發(fā)展看起來順理成章。眾人都聽到泰宇真人先前說的狂妄之言,自然對此人產(chǎn)生了諸如為我獨尊、脾氣暴躁、不可理喻這樣的印象。

    那么眾人只會覺得泰宇真人后來做出這等狂悖之事完全合乎常理。

    整個演武臺可能只有掌控整個大陣的掌門乘同尊者發(fā)現(xiàn)了泰宇真人的異常之處。

    不過泰宇真人其人劣跡斑斑,殷洺篤定掌門真人不會為了此人揭穿自己。

    畢竟他不僅得到了植脈唯一的大乘傳承,而且還契約了神霄劍丸這等先天靈寶。

    做出此事的初衷也是為了自保。

    這個結(jié)果殷洺非常滿意,坐下思量片刻,確定自己所做之事極為隱蔽,也無其他漏洞之后,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奇特的念頭。

    要不然,他也去拜個修為強大的師尊?

    他的前一個師父高建安與其說是師尊其實更像父親,而且當時兩人都算散修。

    修真界類似殷洺這種情況很多,有許多人進入宗門之后都拜了新的師尊,宗門高階修士好像也不介意徒弟拜過師。

    而且在昆吾界內(nèi)師父一旦死去,只要弟子還清兩人之間的因果,這一段師徒緣分就算消散了。

    幾十年前師父高建安和玀叔的神魂補全之后,殷洺也曾問過二人,結(jié)果師父高建安還是想要回到御獸宗等待失蹤的師尊青鳳尊者。

    玀筮也決定放棄魔修之道和高建安一同加入御獸宗。

    師父高建安和玀叔來世想重新加入御獸宗,他必須遵循師父和玀叔的遺命將師父與玀筮的神魂送往御獸宗腳下的萬靈城投胎轉(zhuǎn)世。

    加入不同的宗門,這也意味著他們之間緣分已盡。

    搖了搖頭,殷洺將思緒拉回大比上。

    就算要拜師,也要等到大比之后,此時還是專注于大比為好。

    第三場大比因為泰宇真人之事,眾位真?zhèn)鞯茏佣窇?zhàn)之時被打斷,那些實力高強的弟子也沒了試探的興致,非常迅速的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加上殷洺和輪空的丹脈清怡真人,這一輪一共有七人晉級。

    第四場擂臺戰(zhàn)只剩下三個擂臺,除繼續(xù)輪空的清怡真人之外,其他六人都磨刀霍霍,準備在眾位老祖面前大顯身手。

    與此同時,奉掌門之令將泰宇真人送往鬼哭崖的兩位化神尊者也不出意外的在中途碰上了急追而來的泰宇真人師尊——百福上尊。

    百福上尊是符脈老資歷的合體老祖,至少也有兩萬歲,據(jù)傳壽命已不足五百年。

    當年將泰宇真人收為關(guān)門弟子之時還引起過熱議。

    因為百福上尊幾次欲突破大乘都失敗了,倒不是沒引來天劫,而是這位合體老祖每每都被大乘天劫嚇住,最后總是同魔修一樣想方設(shè)法的避劫。

    避過幾次之后,天劫的威力像滾雪球一樣,增大了百倍。

    如此一來,就連大乘元尊也不一定受得住,百福上尊干脆徹底放棄了渡劫。

    眾人都說活了這么長時間,這位老祖變得越發(fā)怕死。好像做了虧心事,對天劫畏懼如虎。

    最為令人費解的是,臨了臨了他老人家還偏偏又收了一個小弟子。

    百福上尊一共收了三個弟子。大弟子和二弟子早已坐化,輪回轉(zhuǎn)世,現(xiàn)在只剩下泰宇真人這個小徒弟以及一干徒子徒孫。

    明明先前其大弟子、二弟子在世之時,百福上尊對兩個徒弟并不嬌慣。

    碰上泰宇真人這個小弟子時卻突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不但寵若珍寶,還縱容弟子犯錯行兇,直接將原本還算謙遜有禮的泰宇真人寵成了一個品德低劣的二世祖。

    這此也是一樣,見小弟子蒙難,這個須發(fā)花白的老頭急匆匆的就趕了過來,張口便是:

    “二位尊者,我徒兒他年幼不知事,這才犯下大錯,能不能將他交予老朽?老朽保證今后一定對他嚴加看管……”

    或許是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窮途末路的泰宇真人在看到自己的師尊時終于忍不住痛哭流涕:

    “師父……我知錯了!師父你一定要救我呀……我再也不敢了……師父你救救我……我不要去鬼哭崖……”

    “徒兒你等等……師父馬上救你出來……”

    百福上尊面上流露出一絲心疼之色,轉(zhuǎn)頭見兩位演武殿執(zhí)事遲遲不出聲,剛才強裝出的客氣瞬間化為烏有。

    “老夫的身份想必你們也知道,你們?nèi)羰欠且唤o我面子,我只好對你們動手了!”

    直到此時兩位化神尊者終于抬起眸子看了百福上尊一眼,不過說話的語氣絲毫沒有軟化:

    “百福老祖,這是掌門的命令,您若是有異議,找掌門說話便是。”

    “我們還要押送泰宇真人到鬼哭崖,恕不奉陪。”

    說罷竟是不待百福老祖發(fā)作,駕云就走。

    “不……師父……”

    泰宇真人沒想到有朝一日連他師父的面子也不再管用,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

    其中一位押送他的化神尊者嫌棄的看了一眼鼻子眼淚一大把的泰宇真人,袖袍一擺,用靈力封住了泰宇真人的嘴。

    隨后又不太滿意,再度出手封禁了泰宇真人全身的靈力和神識。

    這下子,吵鬧的泰宇真人瞬間安靜下來。

    百福上尊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面色鐵青,剛才如云一般覆蓋在面上的心疼之色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搶奪了重要物品的猙獰。

    此情此景若是被泰宇真人看到,怕是要嚇得夜不能寐。

    因為百福上尊的臉上絲毫沒有一個慈愛的師尊應該有的對徒弟的擔憂,反而有種嫌棄和暴戾之色。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就在此時,一道飄渺的聲音傳入百福上尊耳中:

    “百福!你的徒弟泰宇真人資質(zhì)算不得好,今生同樣難登大乘。收起你的謀算,老老實實走轉(zhuǎn)生之途。不然……休怪宗門無情……”

    聽出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百福上尊面色大變,竟是驚恐的跪地一拜:“老祖……百福不敢……”

    “哼!不敢最好。”

    那飄渺聲音依稀能聽出來出自一位中年男子,聞言冷哼了一聲:

    “若是你識趣,看在你貢獻頗多的份上,來世尚可被后輩接引入宗,若是非要一意孤行的走入歧途,本座親自出手,替宗門清理門戶。”

    這句警告一出,猶如當頭一棒,頓時將百福上尊心中的謀算擊了個粉碎,狠狠閉眼咽下心中的苦澀,百福上尊再度一拜,聲音干澀道:

    “是!百福明白,絕不敢違反宗規(guī)……”

    “……那就好……給我記住你的話……”

    ……

    也不知過了多久,百福上尊緩緩起身,原本的盛氣凌人盡數(shù)消失,忽而自嘲一笑:

    “罷了……天數(shù)如此。是我著相了!

    如此對待這個小弟子,是我這個做師父的立身不正,好好打點打點……讓他此生最后的幾百年過的平靜一些吧……”

    誰能想到,混元道宗符脈有名的二世祖泰宇真人實則是他的師尊百福上尊為自己準備的奪舍軀殼呢!

    當年百福老祖正發(fā)愁自己壽元將近之事,發(fā)現(xiàn)和自己根基、天賦極為相似的泰宇真人時自然欣喜若狂。

    病急亂投醫(yī),他馬上想到了這個惡毒的計策。

    如此縱容這個徒弟,不過是為了讓泰宇真人怨氣纏身以削減自己奪舍之后的因果罷了。

    而且待百福上尊一“死”,囂張跋扈的泰宇真人必然被千夫所指,屆時性情大變完全說得過去。

    但百福上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自認為隱蔽的一舉一動都被宗門大乘老祖看在眼里。

    方才劍脈大乘元尊——純恒元尊幾乎已經(jīng)明言。

    連這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劍脈元尊都知曉了此事,其他大乘老祖必然早已得知此事。

    面對三位大乘元尊,百福上尊可恥的退縮了。就如同這些年面對天劫一樣。

    或許這才是百福上尊遲遲不能突破大乘的關(guān)鍵,但他本人卻總是誤入迷障,將希望放在其他那些歪門邪道上。

    宗門對他的忍耐是有限的,若他還不能開悟,宗門幾位大乘老祖不會再給他機會。

    演武臺內(nèi),殷洺還不知知曉他所擔心的百福上尊已經(jīng)被宗門的大乘元尊徹底打壓下去。

    此時第四場比試開始了。

    鑒于上一關(guān)只有七人晉級,這一場比試只有三個擂臺。而且陣法也不再遮掩四周的景象。

    弟子們戰(zhàn)斗之余可以眼觀六路看一看接下來的對手有何手段。

    參加這一場比試的人分別是植脈殷洺,劍脈鍍劍真人、元景真人,法脈善延真人,體脈寂仁真人,以及音脈敏幽真人。

    丹脈清怡真人繼續(xù)輪空。

    很不幸器脈錦銘真人、陣脈慧玄真人、御獸一脈的乾妙真人、法脈參陽真人以及植脈的鐘韻全部在前一關(guān)落敗。

    只能在第一關(guān)最后一場搏一搏了。

    到了第四場,殷洺總算記下這些宗門天驕的長相。

    劍脈鍍劍真人與元景真人都是眉眼堅毅的劍修,劍眉星目,渾身有一股銳利的氣勢。

    第三場比試,衣冠楚楚仿佛書生的器脈真?zhèn)麇\銘真人以及頭上戴著毛茸茸發(fā)飾的御獸一脈乾妙真人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敗在他們手下。

    法脈善延真人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修,氣質(zhì)沉靜,臉上總是似笑非笑讓人看不清情緒。

    鐘韻幾乎在那回黃轉(zhuǎn)綠施展出的瞬間就如同回到了筑基期,連那寶籃都失去了作用。

    體脈寂仁真人不像其他體脈弟子那樣魁梧,但比同屬體脈的其他真?zhèn)鞫家獏柡ΓL度翩翩的法脈真?zhèn)鲄㈥栒嫒藥状问┓ǘ即虿黄扑姆烙?br />
    音脈敏幽真人是一位氣質(zhì)如蘭的女修,身形纖濃有度,一舉一動都頗有韻味。

    不過一旦上了擂臺,就仿佛變了一個人,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殺氣。

    陣脈慧玄真人是個不修邊幅的年輕女修,頭上只插了一根看不出材質(zhì)的黑木簪,頭發(fā)亂糟糟的如同雞窩。

    面對音脈的敏幽真人,慧玄真人一開始就將三個陣盤疊加起來組成套陣,奈何敏幽真人神魂太過強大,還會彈奏破陣的曲目。

    最后還是不幸敗在敏幽真人手下。

    這第四場比試,還是由陣靈分配對手。

    “法脈善延真人一號擂臺。”

    “劍脈鍍劍真人一號擂臺。”

    “植脈殷洺二號擂臺。”

    “音脈敏幽真人二號擂臺。”

    “劍脈元景真人三號擂臺。”

    “體脈寂仁真人三號擂臺。”

    六人各自找到自己的擂臺站定,互相報過道號和姓名,第四場比試正式開始。

    這等神仙打架的場面,眾位觀戰(zhàn)修士期盼已久。

    各個都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目不轉(zhuǎn)睛的朝三個擂臺望來。

    當然除了植脈、音脈和體脈的修士之外,其余修士紛紛將目光投向鍍劍真人和善延真人所在的一號擂臺。

    “劍脈對法脈,真是勁爆,也不知誰能勝出……”

    “這還用想?肯定是善延真人啊!那可是時間類神通,劍修再厲害也不能阻止時間回溯吧?前面幾個劍修不是也敗在法脈手中?”

    “萬一鍍劍真人能抵抗呢?善延真人的神通雖然厲害,但極為耗費神識和靈力。只要鍍劍真人能堅持下來……”

    看的時間久了,哪怕是再不擅長斗戰(zhàn)的修士也能說的頭頭是道。

    隨著眾人的討論,一號擂臺上鍍劍真人率先動手,一枚黑色的劍丸從其丹田飛出,瞬間化一為十一,直奔善延真人而去。

    如今的鍍劍真人憑借劍光分化修為能一次從劍丸本體分化出十個分身,其中有虛有實還可以虛實變化讓人分不清真假,防不勝防。

    如此鬼魅的劍丸一旦靠近便會一擁而上,從四面八方找尋弱點攻擊對手。

    想要應對此舉要么有一副鋼筋鐵骨,讓劍丸無功而返,要么在劍丸抵達之前想辦法擋住,不讓其靠近一步。

    善延真人是法修,雖也修煉了煉體功法但到底比不得體修,自是不敢以身試劍。

    不過她卻是絲毫不慌,下一秒快速以手掐訣,將全身心都調(diào)動起來。

    “回黃轉(zhuǎn)綠。”

    她只是金丹初期修士,使出這等神通還較為吃力,相比其他瞬發(fā)的法術(shù),神通起效的時間也相對有些漫長。

    不過盡管如此,鍍劍真人的劍丸還是慢了一步,在距離善延真人只有幾寸的地帶堪堪停頓下來,而后眾人便看到那劍丸的數(shù)量開始飛速減少。

    不到三息時間,劍丸便只剩下了其本體。

    最為要命的是,劍丸仿佛失去了靈氣,無論鍍劍真人如何調(diào)動都無動于衷。

    到了最后更是返璞歸真,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塊黑色的靈材落在了地上。

    而隨著善延真人逐漸走進,鍍劍真人的修為仿佛也在一點點下滑,從金丹初期下降到筑基大圓滿、再到筑基后期……

    不到一分鐘時間,鍍劍真人的修為已經(jīng)掉落到練氣期。此時善延真人漫不經(jīng)心的拋出一柄劍狀法寶,直指鍍劍真人的眉心。

    “鍍劍真人,承讓了。”

    看著毫無辦法抵抗神通威力,只能黑著臉認輸?shù)腻儎φ嫒耍娙思娂娢艘豢诶錃狻?br />
    “嘶……這就是回黃轉(zhuǎn)綠的威力嗎?讓劍丸和鍍劍真人都短暫的回到從前?”

    “何止啊……你們沒注意到,修為掉落的同時,鍍劍真人的金丹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全身的靈力都被禁錮了。”

    “嘶……三品的時間類神通都如此可怕,我宗的一品大神通斗轉(zhuǎn)星移豈非能直接將金丹真人變成嗷嗷待哺的嬰孩?”

    另外兩個擂臺上,見善延真人如此快速的獲勝,殷洺四人齊齊加快了速度。

    三號擂臺上劍脈元景真人不再試探,一次性化出五十枚法劍齊齊朝體脈寂仁真人攻去。

    他的劍奇快無比,如同疾風暴雨,以大刀格擋的寂仁真人很快招架不住,體表新添了無數(shù)傷痕。

    寂仁真人到底只是金丹初期,身體強度還遠沒達到硬抗極品法寶劍氣的程度,發(fā)現(xiàn)傷口超上百處,血氣流失十分之一的寂仁真人果斷選擇了認輸。

    此時只剩下二號擂臺的殷洺和敏幽真人還在斗戰(zhàn)之中。

    敏幽真人的本命法寶乃是一件古琴,一曲《十面埋伏》殺氣騰騰,很快讓來不及靠近對方的嗜血魔藤發(fā)狂。

    更為嚴峻的是,隨著敏幽真人的彈奏,一道道鋒利的波紋從琴弦之上浮起,對殷洺形成了萬箭齊發(fā)之勢。

    圍觀眾人齊齊為殷洺捏了一把冷汗。

    說實話對于出自植脈的殷洺,各脈修士的感官非常復雜。

    一方面因為殷洺出自戰(zhàn)五渣植修一脈,眾人只覺得殷洺走了狗屎運契約一株嗜血魔藤才能走到此處。

    另一方面,各脈都沒想到植脈還有咸魚翻身的一日,對于殷洺這個戰(zhàn)力比泰宇真人還強的同門印象深刻。

    此時此刻見殷洺還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許多人都撇過臉,不忍看到待會兒可能發(fā)生的事。

    植脈浮峰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

    就在此時,二號擂臺上的形勢忽然有了變化。

    只見殷洺依舊站立原地巍然如山,正彈奏《十面埋伏》的敏幽真人驟然伏琴吐出一口鮮血。

    彈奏聲戛然而止,琴弦形成的危險波紋也在頃刻之間消弭于無形。

    片刻后,敏幽真人竟直接起身收回了法寶,苦笑道:

    “是我輸了!”???

    眾修一片嘩然。

    “這是怎么回事?”

    有人大喊:“是神魂攻擊!”

    “一定是殷真人修習了攻擊神魂的法術(shù)!”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片刻后忽然表情古怪的看向回到植脈浮峰的殷洺,頗有些欲言又止。

    這位殷真人每次都能獲勝,為什么總給人一種我上我也行的躺贏感?

    從大比第一關(guān)開始,四場比試,每一場比試殷洺都只在那里“無所事事”的站著,除了和泰宇真人那次被氣的變了臉色之外,他甚至連眉毛都沒動過一下。

    全程都是嗜血魔藤紫檀動手。

    只有這第四場,他總算出了次手,可這神魂攻擊眾人根本不能直觀的看出來,這也就導致許多被淘汰的真?zhèn)鞯茏又钡浆F(xiàn)在都暗暗腹誹殷洺運氣好的沒邊。

    這完全是被嗜血魔藤抬進了十大真?zhèn)鳎?br />
    眾多真?zhèn)魃踔聊θ琳谱龊昧说诙P(guān)挑戰(zhàn)殷洺的準備。

    可以想見,到了第二關(guān)挑戰(zhàn)殷洺和丹脈清怡真人的定然很多。

    “哈哈哈!殷真人贏了!”

    “殷真人威武!”

    與其他脈弟子不同,植脈弟子則是完全的狂喜了。

    說實話,即便殷洺擁有六階嗜血魔藤,但植脈弟子都不敢賭殷洺是否能戰(zhàn)的過音脈敏幽真人。

    嗜血魔藤極容易發(fā)狂完全被音脈血克。

    殷洺居然習練了神魂法術(shù),還能一擊得中,這實在是令人驚喜!

    植脈弟子馬上想起先前符脈泰宇真人對他們植脈的不屑和語氣侮辱,憤憤道:

    “有殷真人在,今年爭得那十大弟子之位,也好讓符脈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看一看,我們植脈不是戰(zhàn)五渣,不是孬種!”

    “對!我們植脈要一雪前恥!”

    在這樣古怪的氣氛之中,無人注意到同樣順利晉級的劍脈元景真人和法脈善延真人同時看向植脈浮峰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第155章 法脈落敗,世紀對決

    劍脈浮峰之上, 元景真人瞇眼看向植脈浮峰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因技不如人于第四關(guān)落敗的鍍劍真人語氣艷羨:

    “元景師兄,你是咱們劍脈第一人,那法脈善延真人必不是你的對手。

    丹脈清怡真人跟植脈殷真人都是運氣好才能闖進前四, 其他人更不是師兄的對手。這一次昆吾第一真?zhèn)鞯奈恢帽囟▽儆趲熜帧!?br />
    二人修為相仿, 只元景真人年歲稍大,實力也比鍍劍真人要強的多,再加上二人經(jīng)常一起練劍,交情深厚, 鍍劍真人習慣于稱呼元景真人為師兄。

    元景真人回過神來,思量片刻卻是灑然一笑,“我看未必……”

    “哦?”鍍劍真人詫異非常,“難道本屆真?zhèn)鞯茏又羞有師弟不知道的滄海遺珠?”

    “滄海遺珠……”元景真人想著深藏不露的殷洺, 笑意更濃, “最大的滄海遺珠應該就是那位殷真人吧。”

    鍍劍真人都聽的糊涂了, “師兄何出此言?殷真人的確算是一匹黑馬,卻卻也沒到能威脅師兄的地步吧?”

    元景真人吞服一枚補神丹,緩緩道:“師弟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殷真人身上有一股我們都十分熟悉的氣息?”

    “確實有劍氣的味道,師兄覺得殷真人有劍道修為?”有這句提點,鍍劍真人忽然想起什么身形一頓, 而后有些不確定道:“可他就算真是劍修也頂多能做到劍氣化形,不可能和師兄抗衡吧?”

    元景真人聞言勾了勾唇角, 卻是但笑不語。

    劍脈隔壁的法脈浮峰之上, 善延真人也正在和被淘汰的參陽真人說起殷洺:

    “不知怎地,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位植脈的殷真人十分危險, 甚至比元景真人還要危險的多。”

    參陽真人也是打算挑戰(zhàn)殷洺的一員,聞言登時被嚇了一跳。

    “善延師姐, 你沒開玩笑吧?殷真人一個植脈弟子,只有一株六階的嗜血魔藤傍身,他怎么會危險?”

    但話是如此,鑒于善延真人每次的直覺都十分準確,參陽真人心中已經(jīng)相信了大半。

    善延真人搖了搖頭,“此人頗不簡單,看起來的確一直倚仗那株魔藤,只是你應該沒注意過那位泰宇真人放出玉符時他的表情……”

    當時陣法剛好消失,她被紫雷吸引,轉(zhuǎn)頭一眼就看到了紫雷正下方的殷洺,這位殷真人當時的神情頗為微妙,面上雖有驚慌之色,但其眼神中實則平淡無波毫無波瀾。

    那種眼神善延真人很熟悉,那是一種掌控全局的狀態(tài)。她以往和那些實力不強的修士對戰(zhàn)之時,雙眼中的情緒和殷洺如出一轍。

    當時善延真人就斷定此人不簡單。似這等人,要么城府極深,要么實力極強。

    沒有輪空過的情況下,在這強者如云的宗門大比順順利利的走到前四,可不是簡單的“運氣”二字可以概括的。

    參陽真人皺起眉頭,“那師姐碰上此人可要小心,聽師姐這一說,我也覺得他除了嗜血魔藤應該還有其他的底牌。”

    善延真人微微頷首。

    “無妨……若是真碰上此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若是元景真人先碰上他自然最好,屆時殷真人必然全力以赴。我們也好趁機好好看一看這匹黑馬的真正實力。”

    劍脈元景真人同樣是如此想法,兩人都盼著對方先遇上殷洺,看一看這位植脈第一人的底色。

    然而陣靈的分配依舊十分出人意料。

    “劍脈元景真人,一號擂臺。”

    “法脈善延真人,一號擂臺。”

    “植脈殷洺,二號擂臺。”

    “丹脈清怡真人,二號擂臺。”

    元景真人:“……”

    善延真人:“……”

    正準備拋出底牌全力以赴的殷洺:“……”

    輪空數(shù)場的丹脈清怡真人狠狠松了口氣。

    幸好!

    這三個對手里面,怎么看殷洺都是最弱的那一個,也許她還能往前面排一排……

    若是被分到一個擂臺上的元景真人和善延真人知曉清怡真人的想法,必然心下嗤笑。

    此時已是十脈大比第一關(guān)的第五場,擂臺再度減少,演武臺內(nèi)只剩下兩個巨大的擂臺。

    本場和上一場一樣,同樣是可以清楚看到隔壁擂臺上修士的一舉一動。

    四人齊齊來到擂臺之上站定。

    元景真人和善延真人相對無言,戰(zhàn)意從身上節(jié)節(jié)攀升,頗有一種棋逢對手之感。

    殷洺則掛著一貫的淡笑,同清怡真人互相拱手一禮。

    兩個擂臺同時動手,先看殷洺所在的二號擂臺。

    殷洺還是只放出紫檀。

    紫檀先前吸飽了血,全身的傷勢都愈合的差不多了,甫一出現(xiàn),看到對面的清怡真人時簡直兩眼發(fā)光。

    這個女修的血好似更加香甜一些!

    感應到那股貪婪而嗜血的視線,清怡真人身形微微有些僵硬,下一秒一枚碩大的金珠從其頭頂飛出。

    萬千妖冶的紫色火焰伴隨風刃直撲紫檀。

    這火并非凡火,雖比不得異火卻也有著妖火之威。而嗜血魔藤終究是木屬,火克木。在清怡真人看來,有這妖火在,嗜血魔藤再難逞威。

    她催動金珠,以風刃助火勢,原本只稀稀拉拉的點點妖火登時增多了百倍,擂臺之上瞬間化為一片滔天火海。

    在妖火夾帶風刃撲來的剎那,殷洺終于有所動作,他往前挪了一步,大袖一擺,一股無形的波動自周邊浮現(xiàn)將自己連同嗜血魔藤一起包裹在內(nèi)。

    隨后,點點火焰吞噬了一人一藤,從外界只能看到兩個著火的火人、火藤。

    還以為殷洺有何神通的圍觀眾人:

    “……”

    這是什么情況?殷真人這是認命了?

    不過很快擂臺上就有了變化,那清怡真人原本面上一喜,以為殷洺與嗜血魔藤無法對付妖火,

    漸漸的,一股股被火灼燒的疼痛驟然從身體深處襲來。

    清怡真人皺眉。

    上下打量周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傷口。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法寶絕不會攻擊我,這疼痛感從何而來?”

    她疑心自己不知何時遭到殷洺的暗算,越發(fā)催動法寶。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隨著火勢越勝,她身體傳來的疼痛感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發(fā)嚴重了些許。

    “啊……”

    更為令人驚詫的是,痛到了極點之時,她的皮膚上竟陸陸續(xù)續(xù)冒出紫色的火焰。

    同樣變成火人的清怡真人大驚:“這是怎么回事?”

    這火焰竟似由內(nèi)到外出現(xiàn)!

    此時她心頭一跳,忽然明白,殷洺這是運轉(zhuǎn)了某種能轉(zhuǎn)移傷勢的頂級法術(shù)。

    剛想到此處,一條長長的火藤驟然從火焰中鉆出,出其不意的將清怡真人甩下擂臺。

    發(fā)現(xiàn)主人遭到暗算的金珠連忙拋下擂臺緊追主人而去,剎那間整個擂臺上的妖火和風刃消失的一干二凈。

    方才深陷火海的殷洺完好無損的站在擂臺之上,大袖翩翩,朝面容苦澀的清怡真人微微點頭:

    “清怡真人,承讓了!”

    這一局連嗜血魔藤都看起來毫發(fā)無傷。陣靈很快宣布二號擂臺殷洺獲勝。

    丹脈浮峰之上,眾人面面相覷。

    半晌有金丹弟子悄聲道:“丹脈殷真人那是什么法術(shù)?居然如此厲害?我怎么感覺從未在其他植脈弟子那里見到過?”

    旁邊的丹脈金丹若有所思。

    “雖然沒見過這么厲害的,但相同類型的法術(shù)倒是見識過,植脈弟子好像稱之為移宮換羽。”

    丹脈長老們也在熱烈討論此事。

    “是移宮換羽嗎?這法術(shù)除了植脈還有很多人會用。老夫也見識過,根本不是這樣……”

    那移宮換羽只能短暫的將一兩個傷勢悄然轉(zhuǎn)移給敵人,但這殷真人可是完好無損,甚至能幫契約的嗜血魔藤轉(zhuǎn)移傷勢。

    而且這法術(shù)如同神通一樣持續(xù)時間極長,怎么看都比移宮換羽強的多。

    有一位長老大膽猜測:“是否有可能,這不是移宮換羽,而是……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其他長老聞言不可置信。

    “移花接木那不是植脈極有名的二品神通嗎?連那法脈天驕善延真人也只能短暫釋放三品神通。”

    “是啊!殷真人怎么可能使出移花接木?”

    大家眾說紛紜,丹脈峰主好奇的看向身旁一位煉虛女修:“老祖,您看……”

    這位便是清怡真人的師尊——熒炅真尊。

    “確實是移花接木!”熒炅真尊微微頷首,“不過不是真正的移花接木,而是以移花接木為基推衍的頂級法術(shù)。若我所料沒錯,殷洺應該已經(jīng)將此法術(shù)練至小成。”

    望著丹脈峰主因驚詫而微微睜大的雙眼,熒炅真尊無奈的嘆了口氣:

    “清怡整日只知修煉,法術(shù)等一概不學,碰上此人,輸?shù)牟辉埂OM窈竽芸偨Y(jié)教訓,將精力分出來一些……”

    與熒炅真尊一樣猜到殷洺所使法術(shù)的人不在少數(shù)。

    先是與音脈敏幽真人對戰(zhàn)時那疑似神魂法術(shù)的一擊,再是如今的“移花接木”,許多人一改先前的質(zhì)疑,只覺得殷洺神秘無比。

    植脈弟子驚喜交集。

    只覺得他們植脈走了狗屎運,不像其他早已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真?zhèn)鞯茏樱鬀尺@邊每次都能給人驚喜。

    “他果然不簡單!”鍍劍真人和參陽真人齊齊在心中道:“還是師兄(師姐)眼光毒辣。”

    一號擂臺,打斗之余時刻注意著二號擂臺方向的元景真人和善延真人第一時間看到了殷洺的手段。

    二人驚詫之余,不免有些失望。

    清怡真人還是太弱了一些,殷洺的真正實力還是沒被逼出來。

    他們可不相信能讓他們感到忌憚的殷洺只有這點本事!

    失神片刻,兩人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對手身上。

    鍍劍真人和善延真人的擂臺戰(zhàn)可以說是萬眾期盼的,只是和眾人想的有些不一樣。

    這一次善延真人并未和以往一樣直接使出回黃轉(zhuǎn)綠,而是打算用其他法術(shù)先摸一摸元景真人的實力。

    她那回黃轉(zhuǎn)綠雖然厲害,但畢竟是神通,以金丹修為使出來極為耗費心力。

    靈力容易恢復,神魂在經(jīng)歷了四場擂臺戰(zhàn)以后卻是一陣陣疲憊。連服用修補神魂的靈丹都效果不大。

    無奈之下她只好先拖延一段時間,等待靈丹徹底起效。

    見善延真人如此,一些人自然將視線放在二號擂臺上,這也是殷洺剛才使出移花接木之后那么多人都議論紛紛的原因。

    此刻殷洺獲勝,二號擂臺消散,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一號擂臺身上,正好善延真人也覺得神魂的疲憊減少了稍許。

    “雷霆萬鈞!”

    又是一道臻至大成的頂級法術(shù)使出,擂臺之上霎時變成一片雷海。

    “轟……隆隆……”

    先前,元景真人的法劍早已化出三十道一模一樣的劍影快如閃電的朝善延真人襲來。

    善延真人隨手施為,抬手便是一記小成的“固若金湯”牢牢護住己身。

    就在眾人以為元景真人會全力以赴,亮出全部實力盡快拿下善延真人的時候,他卻也操控飛劍和善延真人兜起圈子。

    那不疾不徐的模樣讓無數(shù)圍觀修士心焦如焚。

    只善延真人明白,元景真人這等劍修追求完美,若自己不使出最強手段——回黃轉(zhuǎn)綠,元景真人也絕不會全力以赴。

    而她等的也正是元景真人松懈的這一刻,等到神魂恢復一些,她當即變“固若金湯”為“雷霆萬鈞”,將整個擂臺都化作一片雷海。

    當元景真人的飛劍被迫回返幫主人抵擋巨雷之時,善延真人覺得時機已至。

    “回黃轉(zhuǎn)綠!”

    心中默念一句,袖袍之下的雙手快速掐訣,三息之后擂臺之上的景象迅速改變。

    雷海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時間逆轉(zhuǎn)。

    回黃轉(zhuǎn)綠這個神通一旦施展出來,可以維持至少三息,只要她在三息之內(nèi)讓元景真人的時間倒退到還未結(jié)丹之時,就能一舉拿下對方。

    就像前一場拿下鍍劍真人一樣。

    善延真人面上的笑意盡數(shù)退散,眼都不眨緊緊盯著前方。面對元景真人這樣的對手讓她不得不收起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

    不過,元景真人也看到了上一場鍍劍真人失利的全過程,自然不會不做準備。

    實際上元景真人在本場比試之前都暗暗隱藏了實力,他的劍道修為已經(jīng)來到劍光分化初期頂點,每次至少能分化出三十五道劍氣構(gòu)成的法劍幻影。

    比試開始前放出去的不過三十道,他還留了五六道隱身的劍氣幻影護住周身,剛才雷海出現(xiàn)時那些法劍之所以回返不過是引蛇出洞,為了干擾善延真人的視線而已。

    善延真人急于獲勝,根本沒發(fā)現(xiàn)剛才回返保護元景真人的法劍數(shù)量有些不對。

    其實在那一剎那,有四道法劍將自身殺氣降到了極致,悄然隱身朝善延真人飛去。

    此時雖然善延真人順利使出了“回黃轉(zhuǎn)綠”但她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遠處,根本沒沒發(fā)現(xiàn)四道隱身法劍距離她已不足半米。

    不過回黃轉(zhuǎn)綠也的確厲害,甫一起效立馬影響到了最為接近的一把飛劍,原本隱身的法劍驟然現(xiàn)出身形。

    善延真人面色一變,疾速向后退去,同時繼續(xù)維持“回黃轉(zhuǎn)綠”的效果。

    “回黃轉(zhuǎn)綠”已經(jīng)起效,再過片刻就能將這些法劍的虛影逆轉(zhuǎn)至虛無。

    只是善延真人大概忘了,元景真人乃是極劍修士,劍氣的特點就是快如疾風。

    四把法劍幻影的速度居然比“回黃轉(zhuǎn)綠”扭轉(zhuǎn)時間還要快得多。

    在法劍幻影徹底從擂臺上消散的前一秒,四道法劍虛影竟是被元景真人全部引爆。

    “錚……”

    “噗……”

    元景真人將時機把握的太過巧妙,善延真人太過自信于自己的神通,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反應,遭遇狂暴劍氣的攻擊之后噴出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落下擂臺。

    植脈浮峰上的殷洺眼眸微動。

    元景真人劍道修為果然極高!

    剛才的情況,殷洺看的分明。

    善延真人之所以會輸,主要原因就在于錯誤估計了元景真人的劍道修為。

    劍修到了劍光分化這一步,每往前走一步都可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對劍光分化的感悟越高,分化出的法劍分身越多,劍氣的威力也會相應的增大數(shù)倍。

    善延真人根本沒料到元景真人能一次性分化出將近四十個法劍幻影,而且還能讓其完全隱藏自身氣息。

    除此之外,神通運用于太過耗費靈力和神識也是主要原因。

    這意味著,只要善延真人施展回黃轉(zhuǎn)綠,就不能再維持其他的法術(shù),同時比賽次數(shù)的增多導致善延真人神魂疲憊,本場比試時連同時使用本命法寶自保都不能。

    這才導致善延真人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從擂臺墜落。

    現(xiàn)在想想善延真人之所以能贏鍍劍真人,除了鍍劍真人劍道修為不如元景真人外,也是由于鍍劍真人的劍不夠快。

    難怪元景真人在劍脈此輩修士中萬人拜服。

    想到下一場自己和元景真人的對戰(zhàn),殷洺不禁生出些許戰(zhàn)意。

    劍修只能在戰(zhàn)斗中成長,他自從煉成本命法寶還從未與劍修切磋過,此次正好戰(zhàn)個痛快!

    至于可能會暴露神霄劍丸什么的,作為一件先天靈寶,神霄劍丸有能力完全掩蓋住自身的先天氣息,并不會暴露真實身份。

    元景真人和善延真人的這場比試直接引爆了演武臺內(nèi)的氣氛。

    論及場面勁爆程度,論及含金量,這場比試是本次宗門大比目前當之無愧的第一。

    劍脈浮峰上劍修們一陣沸騰。

    “不愧是元景真人!”

    “哈哈……法脈本以為今年出現(xiàn)一位能施放神通的真?zhèn)鞯茏幽軌涸蹅儎γ}一頭,事情證明咱們劍脈還是混元第一脈!”

    “這下子只要再同那植脈殷真人打一場,今次的第一真?zhèn)饕琅f是我劍道修士,法脈還是不行啊……”

    劍脈浮峰與法脈浮峰相連,劍脈弟子的喧囂,法脈全都聽得見。

    “這些該死的劍修,話怎么說的這么難聽?活該他們窮一輩子!”

    法脈眾人對這些劍脈弟子的狂妄心生不忿,恨不能起身與對方展開罵戰(zhàn),瞥見回到浮峰療傷的善延真人時又不得不緊緊閉上嘴。

    剛才的大戰(zhàn)他們也看了。

    哪怕將他們換到善延真人的位置,他們也不可能做的比善延真人更好。

    善延真人之所以落敗不過是因為那些劍修不講武德隱藏實力,加上比試次數(shù)過多,善延真人消耗了太多神魂之力而已。

    若是來日再比一場,善延真人未必會輸!

    和劍脈接觸的多了,法脈修士倒是絲毫沒有氣餒,依舊雄赳赳氣昂昂的昂著頭顱,預備來日再與劍脈一較高下。

    善延真人緩緩睜開雙眼,服下一枚回春丹。

    落敗并未讓她的心態(tài)發(fā)生絲毫改變,她此時看向劍脈浮峰的目光中甚至盛滿了笑意。

    并非以往的似笑非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淺笑。

    這個清淺的笑意剛好被關(guān)心師姐傷勢的參陽真人撞見,一臉不忿神情的參陽真人登時被嚇了一跳。

    “師姐……你這是……”

    師姐,你沒瘋吧?落敗了還笑的這么開心?

    善延真人一面運轉(zhuǎn)靈力不斷修復體表的傷勢,一面笑著對參陽真人道:

    “參陽師弟,我預感到接下來可能有好戲看。你不必對劍脈心生不忿,或許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參陽真人驚疑不定,不禁朝對面的植脈浮峰看去。

    該說不說,善延真人的直覺實在準確。

    半個時辰后,陣靈再次宣布第六場比試開始。

    這一次也不需要陣靈再為修士們分配對手,殷洺和元景真人相繼來到唯一的一個巨型擂臺之上。

    看到眼前的這個場面,各脈修士反應不一。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十脈大比爭奪第一真?zhèn)魑恢玫木尤皇翘柗Q混元戰(zhàn)力最強的劍脈和號稱混元戰(zhàn)五渣的植脈弟子!

    可是真能稱得上世紀對戰(zhàn)。

    不過十脈中連同殷洺所屬的植脈修士都不相信殷洺能戰(zhàn)勝此次劍脈真?zhèn)鞯谝蝗嗽罢嫒恕?br />
    僅憑那株六階嗜血魔藤跟兩個未修煉到大成的頂級法術(shù),殷洺根本不可能戰(zhàn)勝元景真人。

    畢竟將三品神通修煉到小成的法脈善延真人都敗在元景真人手中。

    眾人甚至在猜測殷洺會在幾分鐘后掉落擂臺。

    植脈弟子還是護短的,聽到旁邊丹脈和符脈對殷洺的輕視,很是與對方吵了幾句嘴。

    這可是以一己之力帶領(lǐng)他們植脈擺脫戰(zhàn)五渣稱號的植脈天驕。

    哪怕殷洺下一刻就從擂臺上連滾帶爬的滾下來,殷洺也是整個植脈的驕傲!

    若是殷洺聽到植脈弟子的心聲一定會說:謝謝,倒也不用如此維護我。

    擂臺之上,元景真人難得沒有一開始就疾風暴雨般進行攻擊。

    而是饒有興致的望著殷洺,“殷真人,我覺得很奇怪。我的法劍似乎不太愿意攻擊你,殷真人能否為在下解惑?”

    第156章 神霄現(xiàn)世,技驚四座

    這一場殷洺也沒有再喚出嗜血魔藤的打算。

    聽到元景真人的話, 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流露出些許天之驕子該有的睥睨之色。

    “或許是因為它吧……”

    話落剛落,一陣歡快的劍吟聲劃破天際。

    “錚……”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枚外表平平無奇的劍丸從殷洺丹田鉆出, 猶如脫韁的野馬般在擂臺上穿梭來去。

    來不及驚詫于植脈的殷洺有劍道修為, 四周修士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類法器如同瘋了一般,不受控制的從儲物法器或者丹田之中竄出來。

    “啊……我的法劍!”

    劍脈浮峰之上,劍脈修士驚恐的發(fā)現(xiàn)連自己的本命法劍都不聽號令,竟是隨著其他劍器, 齊齊朝著擂臺的方向涌去。

    不多時擂臺四周就匯聚了上萬把劍器,竟是同時面朝擂臺所在的方向散發(fā)出無盡劍氣,仿佛是在朝拜。

    弟子們急的上躥下跳,卻礙于宗門長輩在前不敢前去找回, 只能焦急的看向混元殿浮峰上的掌門真人。

    與殷洺同在擂臺上的元景真人也呆滯了, 因為他的法劍也自發(fā)跑出來, 追著那劍丸跑,居然還能看出些許討好的意味。

    不過后面跟了一個小弟的神霄劍丸還不滿足,竟是輕輕松松在擂臺上空的陣法上撕開一個口子,帶著元景真人的本命法劍溜了出去。

    殷洺:“……”

    此事發(fā)生的太快,待殷洺反應過來神霄劍丸做了何事之時,心下不由得大怒。

    “神霄, 修得放肆!”

    神霄劍丸雖是先天靈寶,但只要它自己不愿暴露身份, 完全能隱藏住自身先天靈寶的氣息。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說它在丹田內(nèi)憋瘋了, 故意悄然釋放出先天靈寶的氣息, 引得其他法劍來拜, 從而向他這個主人表達不滿。

    想到大比之后,他這位先天靈寶的擁有者會徹底暴露身份, 殷洺不由得兩眼一黑。

    時至今日他也顧不得傳音,直接出言怒斥道:“還不給我滾回來!”

    這一聲怒斥瞬間驚醒了早已呆若木雞的浮峰弟子。

    “神霄?”

    “神霄劍丸!!!”

    眾人瞬間回想起幾十年前他們好像也經(jīng)歷過這一遭,當時整個昆吾界的劍器都瘋了一般朝著器脈所在的地帶朝拜。

    宗門內(nèi)流言四起,都說器脈出現(xiàn)了先天靈寶。

    后來沒過多久,昆吾法器榜上就出現(xiàn)了一件新的先天靈寶——神霄劍丸。

    再聯(lián)想到剛才殷洺喊的名字和那劍丸頑皮鉆出陣法的行為,眾人心跳如雷。

    “神霄劍丸,一定是神霄劍丸!”

    “先天靈寶!我見到先天靈寶了!”

    曾與殷洺交過手的清怡真人、敏幽真人、柏霖真人、鐘韻等人以及曾經(jīng)打算在下一關(guān)挑戰(zhàn)殷洺的慧玄真人、錦銘真人、鍍劍真人、乾妙真人、寂仁真人、參陽真人等齊齊咽了咽口水,瞠目結(jié)舌。

    與殷洺同出一脈的植脈修士和元景真人、鍍劍真人所在的劍脈修士已經(jīng)徹底瘋了。

    植脈為何瘋了自不必說,以前昆吾法器排行榜前十的法器都和植脈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但是從今以后,他們植脈一下子就擁有了一件排名法器榜前五的先天靈寶!

    植脈峰主了花尊者,十幾位元嬰長老以及那些煉虛老祖更是樂瘋了,只覺得被一個巨大的餡餅砸中,興奮的渾身發(fā)抖。

    而劍脈瘋狂的原因也很簡單。

    神霄劍丸可是昆吾法器榜上劍器類法器之中的第一名,被千萬劍修視作劍修的驕傲。

    然而契約神霄劍丸卻是一個金丹修為的植脈弟子,而非劍脈的劍修。

    這怎能不讓人瘋狂!

    以后此事傳出去,他們劍脈還有何臉面?

    “怎么可能!”

    “啊啊啊啊……為何神霄劍丸會在殷真人手中?”

    看到劍修們難以置信到瘋癲的模樣,隔壁呆滯的法脈回過神來,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解氣之感。

    “哈哈哈……神霄劍丸居然在植脈……”

    “劍脈修士真是不中用啊……哈哈哈哈哈……”

    在浮峰上養(yǎng)傷的善延真人收起剛才的震驚神色,喃喃道:

    “原來是先天靈寶……難怪給人一種極致的危險感……呵……這下元景真人有福了……”

    先前跟殷洺有些過節(jié),曾怪殷洺不識抬舉的丹脈妙丹真人及其師鈐蔚尊者的臉紛紛漲成了豬肝色,匆忙掩面低頭。

    演武臺內(nèi)喧囂無比,除了掌門真人乘同尊者之外,無人發(fā)現(xiàn)在神霄劍丸現(xiàn)身的那一刻,十幾道來自合體,甚至大乘元尊的龐大神識齊齊落在演武臺內(nèi)。

    看著神霄劍丸收回先天之氣,一步三回頭的回到擂臺上,掌門真人無奈一笑,用寵溺無比的語氣道:

    “真是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捅了大簍子嘍……”

    而后在身后兩道童驚異的目光中舉起手中的拂塵輕輕一蕩。

    四周如無根之萍般縈繞在演武臺內(nèi)的剩余幾縷先天氣息頓時散去。沒有了先天氣息的吸引,漂浮在四周的劍器相繼回返。

    演武臺內(nèi)再度恢復了秩序。

    用陣法將所有合體老祖的神識遮擋住,掌門真人揚聲道:“大比繼續(xù)!”

    至于某位越發(fā)肆無忌憚的大乘元尊,天階陣法也抵擋不住,乘同尊者也只好放任自流了。

    擂臺之上,看著依舊跟在神霄劍丸屁股后面的本命法劍,元景真人苦笑一聲,“殷真人,還需要比嗎?”

    元景真人的本命法劍本是后天靈寶,他原以為他的法劍已經(jīng)是這場大比之中品級最高的法器,結(jié)果突然冒出了一個神霄劍丸。

    這件聞名昆吾的先天靈寶甫一出現(xiàn),本命法劍就將他這個主人拋諸腦后。

    現(xiàn)在想想自己一開始對殷洺的試探,元景真人只覺得尷尬無比,恨不能掩面而逃。

    殷洺卻是已經(jīng)恢復平靜,絲毫沒有避戰(zhàn)之意。

    “元景真人,你難道不想帶著你的本命法劍跟先天靈寶一較高下?

    你我都明白,靈寶就算生出器靈,在我們這等低階修士手中照樣發(fā)揮不出多大的威力。既然如此何妨與我比試一場。”

    元景真人微微一愣,片刻后眼睛一亮,再無剛才的頹廢之氣。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元劍,給我回來。”恨鐵不成鋼的喚回跟屁蟲似的本命法劍,元景真人渾身爆發(fā)出滔天的戰(zhàn)意,“殷真人,小心了。”

    殷洺這邊,接收到主人那犀利的眼神,神霄劍丸知道再鬧下去肯定會被主人記小本本,立馬識相的回到主人身邊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

    “哼!大比結(jié)束之后再收拾你……”殷洺心下冷哼。

    此時元景真人率先出手,操控一元劍開始不斷分化,一息之間整整三十六道劍影齊刷刷的出現(xiàn)。

    一元劍縱使不愿也不敢對付神霄劍丸,也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主人。

    霎時間殷洺如同陷入劍陣之中,三十多道劍影爆發(fā)出強大的劍氣威壓,如同天劫一樣牢牢鎖定了殷洺。

    膽量不足或是神魂弱小者碰到這等場面怕是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殷洺有神霄劍丸在側(cè),神魂又極為強大,自是不會如此不堪,但劍氣的威脅是實打?qū)嵉模呐率撬哺械胶必Q。

    神霄劍丸如同感受到了威脅,不等殷洺命令,自發(fā)吸取主人的靈力,爆射出無窮劍氣包裹在殷洺周身與一元劍針鋒相對。

    似靈寶這類寶物,若是沒有成百上千年的時間供其積攢到足夠的能量,哪怕生出器靈也必須靠高階修士輸入靈力才能爆發(fā)出強大的威力。

    使用者的修為越高,能調(diào)動的禁制越多,靈寶爆發(fā)出的威力越強。

    鑒于殷洺與元景真人兩人修為類似,都未突破金丹中期,兩件靈寶又都是剛剛煉成不久,神霄劍丸此時的威壓與一元劍大差不差。

    只是因為先前的先天氣息,一元劍本能的有些瑟縮。導致殷洺在氣勢上壓了元景真人一頭。

    不過瑟縮歸瑟縮,一元劍還是頑強的朝殷洺和神霄劍丸所在的方向攻了過來。

    殷洺眉目冷肅,神識一動,神霄劍丸頃刻化一為十。

    十枚虛實相間的劍丸也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劍光分化?”

    在猜到神霄劍丸的驚人品級之后,演武臺內(nèi)的眾人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對殷洺的任何事感到驚訝。

    誰知沒過多久,眾人就啪啪打臉。

    看到殷洺同樣使出了劍光分化這一招,混元弟子還是控制不住的驚呼出聲。

    雖然分化的劍光沒有元景真人那樣多,但這確確實實是劍光分化無疑。

    一個植脈弟子不僅擁有了昆吾最強劍道法器神霄劍丸,還在金丹期跨入很多元嬰劍修才能擁有的第四層劍道修為。

    劍道修為堪比劍修一脈最優(yōu)秀的元景真人、鍍劍真人。

    這是何等的實力!

    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殷洺的十枚神霄劍丸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與元景真人的三十六把一元劍纏斗在一起。

    元景真人的劍還是如先前一樣,疾如閃電,如同狂風暴雨直撲下來。

    眾人目光炯炯,好奇殷洺是否能抵擋的住。

    出人意料的是,殷洺的劍丸居然同一元劍一樣快,而且更加鬼魅無形,讓人無法猜測。

    每次都能精準攔截到元景真人的一元劍虛影。

    只是因為數(shù)量實在相差太大了一些,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眼瞧著劍丸攔不住的剩余十幾把一元劍風馳電掣的沖將過來,浮峰上的修士都緊張的皺緊了眉頭。

    殷洺卻是不慌不忙,神識微微一動,十枚神霄劍丸再次分化。

    這一次直接再次分化出了十枚劍丸,加在一起足足二十枚劍丸,登時攔截住襲來的所有一元劍虛影。

    擂臺之上劍光閃爍,金屬相擊聲不絕于耳。

    元景真人眸光閃爍不停,明顯沒料到殷洺的劍道修為會如此之高。

    整整分化出十九枚幻影,如此實力比鍍劍師弟還要厲害!而且只用區(qū)區(qū)二十枚劍丸就攔住了三十六把一元劍。

    他不但沒有氣餒反而戰(zhàn)意高昂起來。

    對手!

    這才是真正的對手!

    嚴格來說,在這場大比中,只有殷洺和善延真人才能被稱為合格的對手。

    隨著元景真人心緒起伏,一元劍一改剛才的疲軟再度斗志昂揚的迎向神霄劍丸。

    這一次或許是增添了一絲殺氣的緣故,一元劍的威力瞬時提升了一倍,頃刻間就壓倒了二十枚神霄劍丸,有一道隱身的一元劍虛影得以繞過劍丸的封鎖直搗黃龍。

    殷洺直覺不對,匆忙轉(zhuǎn)頭避過,一縷長發(fā)被一道現(xiàn)出身形的劍影攔腰切斷。

    他瞳孔微縮,看向元景真人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自然而然生出的殺意。

    剛才那道一元劍幻影實在是太快了,若是剛剛他稍慢一步,被切斷的就不是一縷頭發(fā),而是他的脖頸。

    這驚險無比的一幕登時壞了傲視一切的神霄劍丸,“主人,這人竟然傷你,我要殺了他!”

    聽聽這口氣,和嗜血魔藤如出一轍。

    聽著神魂中傳來的奶呼呼又帶著可怖殺氣的怒吼,殷洺卻是直接攔下暴躁的神霄,興奮的大笑出聲:

    “哈哈哈,不愧為劍脈第一,咱們再戰(zhàn)!”

    或許是因為早早覺醒宿慧,殷洺的閱歷太過豐富,本門弟子中很少有人能讓他產(chǎn)生殺意。

    這也是神霄劍丸遲遲沒能發(fā)揮出真實實力的原因之一。

    而這一次,因為一著不慎失去了一縷頭發(fā),覺察到生命危險的殷洺驟然生出些許殺意。

    這和泰宇真人那時對同門流露出的單純的仇恨和陰狠毒辣不同,這殺意在殷洺那顆道心的控制下,僅僅只有很少一點,既能增強戰(zhàn)力又能在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很快被理智撲滅。

    對于劍修來說,殺意是戰(zhàn)斗時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們往往都能將殺意收放自如。

    與其說是殺心,不如說是類似殺心的一種戰(zhàn)斗意志。

    在殷洺和神霄劍丸雙重殺意的加持下,二十枚劍丸威力劇增,好幾枚劍丸暴起,直接讓好些一元劍虛影徹底被劍丸的劍氣消弭。

    劍丸奮起直追,頃刻之間攻守易形。

    望著朝自己飛來的數(shù)枚神霄劍丸,元景真人眉梢微動,明白自己再不拿出底牌就要輸了。

    遂神識一動,催動一元劍,一元劍第一次在大比中展露其劍意。

    一股毀滅的力量從劍尖生出快速覆蓋了所有的一元劍幻影。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毀滅劍意,位于昆吾十大劍意之列。

    其余九大劍意分別是七殺劍意、無情劍意、因果劍意、空間劍意、時間劍意、吞噬劍意、誅仙劍意、無極道宗的無極劍意以及殷洺的生死劍意。

    這其中昆吾界修士最為熟識的應該是七殺劍意和無極劍意。

    除去誅仙劍意和無極劍意之外,其他八大劍意都映射了修士所走的大道。

    如七殺劍意便是走殺劍一道,昆吾界許多專職殺人的勢力走的都是這一道。

    而無極劍意之所以如此有名完全是因為無極道宗。

    就如同大道一樣,劍意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所選大道的規(guī)則越完善,影響力越大,則劍意越厲害。反之,走“小道”修士的劍意往往會被“大道”修士壓上一頭。

    這十大劍意之中生死劍意、無情劍意和因果劍意顯然是獨一檔的,乃是當之無愧的“大道”劍意。

    剩下的七殺劍意、空間劍意、時間劍意、吞噬劍意、毀滅劍意等代表殺之道,空間大道、時間大道、吞噬大道、毀滅大道。

    總的來說都屬于“小道”。

    誅仙劍意和無極劍意則是兩個所有修士都能學習的萬能劍意,上述運用其他劍意的修士同樣可以學會這兩個萬能劍意。

    學會之后,劍氣的威力會呈現(xiàn)雙倍增長。

    據(jù)聞無極道宗的劍道修士每人都修習兩種劍意,難怪能被無數(shù)昆吾修士奉為圭臬。

    說回大比。

    元景真人能使出毀滅劍意證明其選擇了毀滅大道。

    這種劍意的特性就是殺傷力極大,蘊含毀滅規(guī)則。

    盡管他如今領(lǐng)悟的毀滅劍意現(xiàn)在還不算完整,大約只有完整劍意的三成左右。但以往每每施放劍意,都能快速扭轉(zhuǎn)戰(zhàn)局將對手死死壓制。

    是以今日他雖然對殷洺的實力十分吃驚,卻還是對自己的劍意十分自信。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金丹弟子很少有人能催生出完整的劍意,大多數(shù)人只是剛摸到劍意的邊而已。

    能在化神之后讓劍意臻至圓滿已經(jīng)算是人中英才。

    殷洺又非正統(tǒng)劍修,就算擁有劍意也絕比不上他。

    然而這一次元景真人又失算了,殷洺的生死劍意確實比不得元景真人的毀滅劍意圓滿,但生死劍意所代表的生死大道與毀滅劍意的毀滅大道相比法則更完備。

    而且神霄劍丸本就是極富生死道韻的先天靈寶。

    因此在毀滅劍意爆發(fā)的瞬間,神霄劍丸之上的生死劍意也被激發(fā)出來。

    “嗡……”

    隨著一聲嗡鳴,二十枚散發(fā)著黑白之氣的劍丸同時發(fā)力。

    兩股規(guī)則碰撞的剎那,六十五道法劍幻影被齊齊擊碎。

    只余真正的一元劍在空中與十枚劍丸纏斗著,茍延殘喘。

    另外十枚神霄劍丸一擁而上,將面色僵硬、呆若木雞的元景真人團團圍住。

    “你輸了!”

    殷洺有些失望。

    其實殷洺先前對元景真人所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

    他的神霄劍丸早已生出了器靈,并且器靈對于如今的靈寶來說并非完全沒有加成。

    器靈除了能讓靈寶更加靈活之外,還能讓修士在劍光分化的任何階段隨意分化出成百上千的化影分身。

    哪怕修士的劍道領(lǐng)悟不高。

    這雖然對靈寶的加成不大,但確確實實助長了劍修在劍光分化階段的實力。

    也就是說,殷洺現(xiàn)在想分化出多少劍丸分身,就能在神霄的幫助下分化出多少。

    現(xiàn)在這十九個劍丸分身不過是殷洺個人的劍道領(lǐng)悟而已,并未求助神霄這個器靈。

    可惜在如此情況下,元景真人依舊敗的如此迅速。

    與殷洺期望的截然不同。

    其他修士都不知道殷洺此時心中的想法,看完整場比試的他們已經(jīng)瞠目結(jié)舌,驚呆了。

    區(qū)區(qū)二十枚劍丸竟然能壓過元景真人的三十六把一元劍!

    許多人都疑惑不解的看向劍脈浮峰。那表情分明在說:

    這等劍道天賦如此高的弟子,你們劍脈竟然不收?

    在不了解殷洺的混元弟子看來,大多數(shù)修士都擠破頭想進入劍脈,殷洺這樣的肯定是因為去了劍脈請求靈穴筑基之時劍脈不收,后來才入了植脈。

    最好笑的是不僅僅是其他脈弟子這樣想,許多好不容易擠進劍脈的劍修也同樣這樣以為,各個都望著自家峰主的背影唏噓不已。

    面對眾人這惋惜明珠蒙塵,又夾雜著些許譴責和幸災樂禍的眼神,劍脈峰主有口難言。

    劍脈峰主:你們懂什么?你們以為我不想將殷洺收進劍脈嗎?這不是殷洺入宗之時掌門真人不準嗎?

    當時殷洺剛過了升仙樓的考核,得了上等評價,他可是爭取了好久,奈何殷洺擁有木靈之體直接被塞給植脈了。

    此時此刻,除去植脈以外,其他九脈峰主都有些后悔。

    早知道殷洺如此厲害,天賦氣運俱佳,他們當時就拉上脈中老祖再爭取爭取了!

    植脈真是運氣好啊……

    九脈峰主幽幽的看向植脈浮峰的了花尊者:還是了花師姐得上天眷顧。

    了花尊者和植脈的長老、煉虛老祖?zhèn)冊缫研Φ囊娧啦灰娧郏酝诖蟊壬喜桓铱月暤闹裁}弟子更是挺直了腰板。

    大比第一人是他們植脈真?zhèn)鳎院笸渌}弟子吵嘴都不怕輸!

    擂臺之上,過了許久之后元景真人才接受了自己輸給殷洺的事實。

    “是我輸了……”

    沒想到他不僅靈寶品級比不上殷洺,劍意也同樣比不過。

    先前在劍脈自己還是被捧得太高了,如今有人來打醒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元景真人深刻反思自己先前生出的些許自負,迅速擺正了心態(tài)。

    現(xiàn)在比不上殷洺不要緊,今后只要他更加用功刻苦,未來總有一樣能比得上殷洺。

    后來元景真人為了精進劍道,特意離開混元道宗四處前去挑戰(zhàn)那些外宗的劍道修士,挑戰(zhàn)之余還四處追殺那些喪盡天良的邪修、魔修。

    那不要命的打法嚇壞了一干宗門修士。連散修和邪修、魔修之輩也對其聞之色變。

    眾人都給這位元景真人起名“劍魔”。

    當然,這是大比結(jié)束之后的事。

    如今的元景真人還沒徹底瘋魔,只是失魂落魄的下了擂臺。

    完全沒有過癮的殷洺也重新變回那個人畜無害的溫和植修回到了植脈浮峰之上。

    只是此時眾人哪里還能將他看作普通植修,或是畏懼,或是仰慕敬佩,心中頗想結(jié)識對方,行動上卻恨不能離殷洺八丈遠。

    連跟殷洺坐在一處的蕖竹真人、鐘韻、梁寒云等四人也頗不自在,有些如坐針氈。

    仿佛這場比試之后,殷洺平白比他們高了一個輩分一般,只覺得殷洺從一個同齡人升級成了長輩。

    好在殷洺本人絲毫沒有張狂的架勢,還是那么平易近人,溫和有禮,植脈弟子這才緩緩放松下來。

    在這樣奇怪的氣氛下,十脈大比第五場宣告結(jié)束。

    大比第六場正式開始。

    第157章 無人挑戰(zhàn),前十出爐

    第六場比試結(jié)束后前四新鮮出爐, 第四場比試中落敗的音脈敏幽真人、劍脈鍍劍真人以及體脈寂仁真人順理成章歸于第五至第七。

    那么第七場,也就是十脈大比第一關(guān)最后一場比試的目的,就是為了選拔前十中的后三人。

    因此, 這第六場比試殷洺等七人都不會下場。比試的主角乃是在第三場比試中落敗的六人。

    原本按照大比的規(guī)則, 這最后一場便是由此六人再比一場,選出十大真?zhèn)髦械暮笕恕?br />
    然而符脈泰宇真人因違反宗規(guī)被囚禁在鬼哭崖,人數(shù)上只剩下五人。

    器脈錦銘真人、陣脈慧玄真人、御獸一脈乾妙真人、植脈的鐘韻和法脈參陽真人五人齊齊來到陣法顯化的五座擂臺上方面面相覷。

    人數(shù)不夠,陣靈該如何分配?

    好在混元道宗先前也不是沒出過這種事, 沒有讓五人多等,掌門真人很快給本場比試添了一人——符脈的墨書真人。

    眾人這才知曉,宗門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若是有某一脈真?zhèn)鞯茏舆`反宗規(guī)導致比試人數(shù)有缺,就從該脈再挑一位真?zhèn)鞯茏禹斏稀?br />
    聽起來似乎很好, 但這可不是縱容各脈真?zhèn)鞯茏幼鞅? 而是一種不成文的懲處。

    因為這位頂上的真?zhèn)鞯茏油际钦崎T在先前未成為真?zhèn)鞯茏拥牡茏又小半S意”挑出來的。

    例如今年的符脈。

    符脈泰宇真人被廢除真?zhèn)鞯茏又? 掌門真人并沒有從剩下四個符脈真?zhèn)髦刑暨x一個湊足六人完成最后一場比試。

    而是隨手在符脈浮峰上挑了一個先前在符脈大比落敗,未能成為真?zhèn)鞯茏拥钠胀ń鸬ば奘浚瑢⒅岚纬尚碌恼鎮(zhèn)鞯茏又苯尤搅死夼_上。

    好巧不巧,這個墨書真人就是那個符脈大比不慎傷到丹田,將真?zhèn)鞯茏又还笆肿尳o泰宇真人的倒霉蛋。

    類似墨書真人這樣走大運才能頂替原本真?zhèn)鞯茏拥囊磳嵙Σ蛔悖礆膺\不佳, 碰到從前面幾場殺出來的真?zhèn)鞯茏訒绾危上攵?br />
    而且掌門挑了符脈的墨書真人補上以后, 其他符脈弟子不能再參與后面的大比。

    這也就意味著若是他本人不爭氣不能晉級, 第二關(guān)、第三關(guān)時符脈弟子將全部缺席。

    實際上前面幾屆出事的大比, 類似符脈這種情況的大多跌落神壇, 連一個十大真?zhèn)髦欢紱]搶到。

    這便是宗門對符脈教導弟子不力的懲處了。

    符脈峰主和老祖?zhèn)冿@然也明白這一點,想到墨書真人尚未完全恢復的傷勢, 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只覺今年符脈弟子闖入十大真?zhèn)鞯南M用烀A艘恍?br />
    但此事也不能再瞞著浮峰上的植脈弟子。

    只好由符脈峰主親自出馬,將這一宗門不成文的規(guī)定告知浮峰上的四個符脈真?zhèn)饕约坝^看大比的符脈修士。

    原本還在為墨書真人高興的符脈修士屬實沒料到還有這種規(guī)定,呆滯了片刻后興盡悲來。

    尤其是還對十大真?zhèn)饔幸巴乃拇蠓}真?zhèn)鳎麘嵟啵娂妼⑦@筆帳記在了泰宇真人一脈身上。

    “泰宇真人!你可真是害苦了我符脈……”

    符脈眾修士咬牙切齒。

    現(xiàn)在莫說泰宇真人,就連其師百福老祖在符脈弟子心中亦是威望盡失,變成了一個縱徒行兇的糊涂蟲。

    許多人心中甚至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養(yǎng)出泰宇真人這等孽畜的百福上尊怎么還沒被宗門懲處?

    這便是宗規(guī)的高明之處了。若是不罰養(yǎng)出泰宇真人這等孽徒的各脈,各脈修士起了僥幸之心依樣學之,則宗門雞犬不寧。

    但若因此事嚴懲各脈克扣資源又顯得有些太過,各脈弟子定然不服,覺得宗門不夠公平。

    畢竟那些錯事也不是他們做的,做錯事的真?zhèn)鞯茏痈c他們無關(guān)。

    倒是如今這樣不輕不重的給個警告,損失一個十大真?zhèn)鲗Ω髅}影響不大,卻確確實實能讓人感覺到疼。

    既可起到警告的作用,又不會引起各脈弟子的逆反心理,甚是合適。

    回頭宗門再尋個由頭對百福上尊及其徒子徒孫加以限制,符脈弟子自會覺得解氣不已,對宗門更多一些認同。

    此時在各脈長輩的講解下,其他各脈弟子也知道了除墨書真人之外,其他符脈弟子都不能再參加大比之事。

    其他脈的真?zhèn)鞯茏油榉}四位真?zhèn)鞯茏又嗉娂娫谛闹欣懥司姟?br />
    掌門真人環(huán)顧四周,細細觀察眾位混元修士的神情,見自己的目的達到,方朗聲道:

    “十脈大比第一關(guān)最后一場正式開始,各位真?zhèn)鞯茏颖M快就位!”

    陣靈很快為六人分配了擂臺。

    一號擂臺,器脈錦銘真人對陣脈慧玄真人。

    二號擂臺,符脈墨書真人對陣御獸一脈乾妙真人。

    三號擂臺,植修一脈鐘韻——婳真人對陣法脈參陽真人。

    三號擂臺,參陽真人率先出手,“爍玉流金!”

    擂臺之上,一股無形的火焰吹拂而來,仿佛一瞬間從地面掉入地下巖漿火海,修士在其吹拂下只覺得馬上就要變成一具干尸。

    在光線的映照下,鐘韻甚至能看到那代表著高溫的透明波紋。

    腳下的地面仿若能將人燙熟,大汗淋漓的鐘韻迅速躍起,手中落英蜃影寶籃散發(fā)出一片黛色的靈光將鐘韻緊緊包裹住。

    有靈光抵擋住外面的熱流,鐘韻震落身上的汗水,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還好!

    寶籃還能抵擋一段時間。

    只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落英蜃影寶籃乃是極品法寶極為耗費靈力,鐘韻體-內(nèi)的靈力終有耗盡的時候。

    想要解決眼下的困境只能主動出擊。

    想到此處,鐘韻神識微動,落英蜃影寶籃飛速旋轉(zhuǎn)。

    一片片盡態(tài)極妍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化作一片花海向擂臺另一側(cè)的參陽真人蜿蜒而去。

    鐘韻這一手,參陽真人早有耳聞,見此不慌不忙,快速掐訣,擂臺上爍玉流金的效果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薄似鴉羽的雪花。

    “砰……砰砰砰……”

    雪花與寒風所過之處千里冰封,先前的一片片花瓣紛紛被凍成了冰坨,重重砸落在擂臺上。

    鐘韻心下一沉。

    這是頂級冰系法術(shù)——滴水成冰!

    能頃刻間凍結(jié)她所有的靈力花瓣,看樣子參陽真人至少已經(jīng)將這法術(shù)練至小成。

    前面幾場比試參陽真人已經(jīng)顯露出水系的翻江倒海、雷系的雷霆萬鈞、以及剛剛的爍玉流金。

    這三個頂級法術(shù)都被其練至大成,鐘韻沒想到他還能有底牌。

    大成的法術(shù)堪比極品法器之威,這樣算來參陽真人至少有三件極品“法器”,再加上這滴水成冰,只有一件本命法寶和一件輔助性法寶的鐘韻是萬萬打不過的。

    但鐘韻并不想草草認輸,遂催動落英蜃影寶籃將兩人腳下冰塊之中化為花瓣的那一部分靈力全部收回。

    唰……一片不起眼的黛色霧氣從擂臺上緩緩吹過。

    “幻術(shù)!”

    參陽真人瞇了瞇眼,迅速屏住呼吸。

    然而由于那幻氣太過無孔不入,他還是不慎吸入一絲幻氣,很快被幻術(shù)影響到。

    參陽真人只覺得一陣陣頭暈,片刻后猶如陷入某處美夢之中,不僅緊閉雙眼,還露出隱隱的微笑。

    沒有人維持,滴水成冰的法術(shù)迅速從擂臺上消散。

    鐘韻心頭一喜,再度加大靈力,由于神識和靈力消耗過大,她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卻依舊在咬牙堅持。

    參陽真人這等法修也是修習神魂類功法的,若她不能一次性將對方拿下,稍后要面對的就是巨大的反撲。

    只是鐘韻還是低估了這位法修天驕,不過被落英蜃影寶籃制造的幻境影響了片刻,參陽真人就不自覺的皺起眉頭,竟有了蘇醒的征兆。

    此刻在參陽真人的識海中,他的神魂還在奮力抵抗幻境的侵蝕。

    “撥云見日!”

    又是一道對抗幻境的頂級法術(shù)使出,盡管在幻術(shù)的影響下他的神魂只能調(diào)動起體-內(nèi)一成靈力,參陽真人還是在法術(shù)的作用下猛地睜開了雙眼。

    醒過神來的他當即就是一個雷霆萬鈞!

    “轟隆隆……”

    本就耗費太大靈力的鐘韻沒料到參陽真人能如此迅速清醒,根本沒有時間應對,一道白雷轟然在頭頂炸響。

    上空的鐘韻重重砸落在擂臺上。

    隨后千萬巨雷順勢襲來,她當機立斷:“我認輸!”

    二號擂臺在觀賞性上就遠遠不如三號擂臺了。

    符脈的墨書此前本就傷到了丹田,宗門雖下發(fā)了修補丹田的珍貴靈丹,但丹田畢竟不是別處。

    現(xiàn)在墨書真人依舊不敢有什么大動作。

    面對擁有三頭五、六階靈獸,堪比四位金丹初期修士的乾妙真人,墨書砸完了自己制作的所有靈符就麻溜的選擇了認輸。

    乾妙真人的三頭靈獸分別為五階烈火猿、五階風雷象和六階的青鬼犀。

    烈火猿是一種八階靈獸,形似赤色皮毛的巨型猿猴,長著血盆大口,能從齒縫間噴出一股威力堪比頂級地火的妖火。

    還能將妖火覆蓋全身與他人進行肉搏。

    體型高大的風雷象渾身長滿黑色的皮毛,雖比烈火猿的品階稍次,只是七階靈獸,但其戰(zhàn)力絲毫不差,不僅能吞風吐雷,還力大無窮。

    青鬼犀比前二者都要珍貴,乃是一種罕見的九階魂系靈獸,體型嬌小,只有野貓大小,移動速度極快,而且擅長一種攻擊修士神魂的小神通。

    平時以萬物神魂為食。

    打斗之時,烈火猿與風雷象多在前面打掩護,干擾對手視線,體型嬌小的青鬼犀則躲在暗處隨時準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二號擂臺上的比試的過程看起來并不精彩,但實際上極為驚險,墨書真人幾次都依靠自己煉制的護身玉符堪堪擋住青鬼犀的神魂沖擊,幾次都差點神魂重傷。

    看了墨書真人整個比試過程的符脈修士也和看了鐘韻整個比試過程的植脈弟子一樣,都不忍心再責怪二人。

    一盞茶的時間后只剩一號擂臺上的二人還在比斗。

    器脈錦銘真人是本屆真?zhèn)鞯茏又形ㄒ荒芡瑫r操控三件法寶的修士,若說真?zhèn)鞯茏又猩窕曜顬閺姶笳撸攲馘\銘真人和殷洺。

    錦銘真人的三件法寶,一件極品法寶為本命法寶,其余兩件法寶皆為上品法寶。

    本命法寶名叫吞靈葫蘆,約有拇指大小,但其威力非凡,能吞噬他人的法器,并將之徹底煉化為靈氣和靈材,十分厲害。

    兩件上品法寶,一件玲瓏顛倒鏡,一件攝神白玉鼓,兩物比之吞靈葫蘆絲毫不差。

    玲瓏顛倒鏡只有巴掌大小,乃是一面古樸的銅鏡。

    做攻擊法器時能將敵人定住并限制其靈力和神識,若是做防御法器,也能如同殷洺使出的移花接木一般,將傷害反彈回去。

    攝神白玉鼓不必多說,乃是一件魂器,敲擊之時一響使人入幻,二響使人癡呆,三響奪人神魂。

    當然這些法寶的功效要看使用者的修為和對手的修為。

    一旦越階作戰(zhàn),三件法寶的威力會大大減弱。

    不過在現(xiàn)階段還是令陣脈真?zhèn)骰坌嫒耸诸^疼。

    到了此時慧玄真人也不敢再留手,三套陣法齊上陣,組成一套集攻擊、防御、隱蔽為一體的連環(huán)陣。

    只是哪怕三套陣盤不斷變化位置,錦銘真人的吞靈寶葫也總能找到陣盤所在的位置。

    若非慧玄真人及時改變陣盤位置,此時陣盤已被那吞靈寶葫吞噬。

    而陣法之中的風、雷、冰、火等攻擊每次都能被玲瓏顛倒鏡擋住,并反彈回來。

    為錦銘真人爭取到了極大的操縱空間,她很快敲響攝神白玉鼓。

    “咚……”

    一聲鼓音發(fā)散開來,神魂遠比不過錦銘真人的慧玄真人識海一陣動蕩,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陣法之中也開始一陣陣動蕩。

    結(jié)果顯而易見,器脈錦銘真人最終獲勝。

    第一關(guān)最后一場比試結(jié)束,十大真?zhèn)餍迈r出爐。

    待眾人修正半個時辰,殷洺、元景真人、善延真人、清怡真人、錦銘真人、鍍劍真人、乾妙真人、寂仁真人、敏幽真人以及參陽真人同時起身。

    與此同時,演武臺內(nèi)地形巨變,十座怪石嶙峋毫無綠意的高峰拔地而起。

    殷洺等十人各挑一座高峰,緩緩落在山巔之上。

    第二關(guān)正式開啟。

    第二關(guān)也被混元弟子戲稱為奪峰之戰(zhàn),第一關(guān)選出的十大真?zhèn)髦皇菚簳r的,只要先前落敗者能再接再厲打敗這十人中的任何一個搶下一座高峰,就能成為新的十大真?zhèn)鳌?br />
    此關(guān)的規(guī)則與前一關(guān)相比有所不同,不再是一對一的擂臺比試。

    高峰之上的殷洺十人需要面對無數(shù)前來搶奪位置的真?zhèn)鞯茏樱袝r候一位十大真?zhèn)魃踔烈鎸κ畮讉前來挑戰(zhàn)真?zhèn)鞯茏印?br />
    搶下山頭的弟子同樣要應對后來者的群攻。

    這也是真正考驗十大真?zhèn)鲗嵙Φ臅r候,某些依靠運氣混入其中的真?zhèn)鞯茏釉谶@樣的圍攻下很快就會被淘汰出局。

    因著三關(guān)大比越往后越激烈,觀戰(zhàn)的弟子也更為喜愛后兩關(guān)。

    第二關(guān)剛開始,各脈浮峰上就喧囂不斷。顯然大家都十分興奮。

    很多先前落敗的真?zhèn)鞯茏右呀?jīng)迫不及待的從各個浮峰上躍起,直奔各自選好的對手而去。

    意料之中的是,丹脈清怡真人的高峰“最受歡迎”,竟有將近十位真?zhèn)鞯茏佣歼x中了清怡真人為對手。

    其次是御獸一脈的乾妙真人。

    許多真?zhèn)鞯茏佑X得,那青鬼犀再厲害,一次也僅能對付一人,只要人多有替死鬼就有打敗乾妙真人的機會。

    因此這一次足有五人奔著乾妙真人而去。

    其他十大真?zhèn)髂抢锏娜司蜕偕显S多,多是一兩個。連法脈善延真人和劍脈鍍劍真人處也分別有一人挑戰(zhàn)。

    唯二無人問津的是殷洺和元景真人。

    這兩人皆有靈寶,劍道修為也是本場最高者。

    誰人不知,劍修到了劍光分化修為之后最為擅長一對多,都不打算去送人頭。

    畢竟第二關(guān)大比可是關(guān)系著他們能不能最終擠進十大真?zhèn)鳎l也不愿意冒太大的風險。

    殷洺和元景真人對此早有預料,連面上的神情都未變。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二人干脆觀看起其他八人處的戰(zhàn)斗。

    殷洺首先注意到同屬植脈的鐘韻,原本梁寒云也是要來的。只是被泰宇真人炸成重傷之后久久未能痊愈,這才不得不放棄了。

    鐘韻如殷洺所想也去了丹脈清怡真人之處,而上一場落敗的陣脈慧玄真人也去那處。

    看著清怡真人快要轉(zhuǎn)成陀螺的金珠以及其額間的汗水,殷洺搖了搖頭。

    九個人同時前去攻打,其中還有陣脈天驕慧玄真人,丹脈清怡真人絕不可能獲勝。

    鐘韻也同樣,只能去湊個熱鬧罷了。

    果然,沒多久陣脈慧玄真人就用混合陣法將其他修士連帶鐘韻、清怡真人都掃下了峰頂。

    雖然競爭對手很多,劍脈、器脈、陣脈弟子皆有,但有那三道陣盤在,慧玄真人幾乎穩(wěn)如泰山。

    這些人既沒有能壓過慧玄真人的神識,也沒有能夠破三重組合陣的法器和法術(shù)。

    基本陷入陣法之中,逃都逃不出來。

    再看別處,御獸一脈的乾妙真人靠著三頭靈獸還是艱難的掃清了所有前來挑戰(zhàn)的對手,終于有時間就地打坐。

    法脈善延真人、參陽真人,器脈錦銘真人,劍脈鍍劍真人都三下五除二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唯有體脈寂仁真人、音脈敏幽真人還在苦斗。

    這二人的運氣不大好,碰上的都是在第一關(guān)開頭便遇到元景真人、善延真人這等頂尖修士,不幸落敗的。

    這些人的實力其實很強,讓寂仁真人與敏幽真人頗為狼狽。

    尤其是體脈寂仁真人這邊,兩位劍脈弟子以及先前曾跟殷洺擂臺比試過的那位體脈弟子都選中了這里。

    看到那個沒眼色的缺心眼,體脈其他修士跟寂仁真人眼前都一陣陣發(fā)黑。

    同是體脈,你個缺心眼的去攻打其他脈的高峰不好嗎?

    偏偏挑中自己人!

    好在寂仁真人實力強大,哪怕有同為體脈的缺心眼在一旁干擾還是利用一雙鐵錘將兩個劍修弟子打下山峰。

    不要以為劍脈都是元景真人那種強者,除了元景真人和鍍劍真人,其余三人雖說也算摸到了劍光分化的邊,但也僅僅是摸到了邊而已。

    譬如前來挑戰(zhàn)寂仁真人這兩個劍脈真?zhèn)鳎瑑扇硕贾荒芊只鲆粋劍器幻影,兩人聯(lián)手也不過相當于四把法器。

    寂仁真人雖是體修但身形非常靈活,神識也比二人厲害,每每都能避過劍器的攻擊。

    劍脈二人聯(lián)手,見遲遲拿不下寂仁真人只好轉(zhuǎn)變思路,不再使用劍光分化,轉(zhuǎn)而用上劍氣如絲。

    然而寂仁真人可是本屆體脈真?zhèn)鞯谝蝗耍砣玟摻铊F骨。

    煉體過程共分為煉肌、煉皮、煉筋、鍛骨、淬血、神力、內(nèi)壯、通竅,相當于其他修士的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

    寂仁真人煉筋已成,早已開始鍛骨期的修煉,只相當于煉筋境界的劍氣如絲加上各自的劍意都始終無法破開寂仁真人的防御。

    音脈敏幽真人這邊,作為神魂之力僅次于殷洺和器脈錦銘真人的音脈真?zhèn)鞯谝蝗耍磺妒媛穹分苯訉⑶皝硖魬?zhàn)的兩位真?zhèn)骼牖镁持小?br />
    這二人一法脈一陣脈,在琴聲的影響下逐漸開始自相殘殺。

    一刻鐘后第二關(guān)結(jié)束。

    除了丹脈清怡真人的位置換成了陣脈慧玄真人以外,其他九峰并無任何改變。

    直到此時,眾人方明白自己和殷洺等人的巨大差距。

    十脈之中劍脈、法脈習慣了這種勝利,只興奮了片刻就很快安靜下來。

    器脈、陣脈、御獸一脈、音脈、體脈這等艱難保住第一真?zhèn)魑恢玫凝R齊松了口氣。

    唯二未能入圍十大真?zhèn)鞯牡っ}和符脈早已哭暈。

    丹脈本來習慣了這種結(jié)果,但誰讓往年次次跟他們一同待遇的植脈今年異軍突起,丹脈眾修士自然是有些不平衡。

    比丹脈還傷心的是符脈。

    往年植脈沒上去的時候,十大真?zhèn)魉麄兛傔能上去一個,今年就因為該死的泰宇真人,他們符脈也淪落到丹脈這種境遇了,嗚呼哀哉!

    植脈浮峰之上,所有人都笑逐顏開,紅光滿面。

    今年他們植脈終于支楞起來,也能享受一回人人艷羨的待遇,眾修士早已樂顛了。

    “殷真人!”

    “殷真人!”

    ……

    在各脈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大比第三關(guān)緊鑼密鼓的開啟。

    這一關(guān)的規(guī)則與第一關(guān)類似,一對一挑戰(zhàn)。

    如今的排名并不是十大真?zhèn)鞯茏拥淖罱K排名,想要將排名向前移的十大真?zhèn)骺梢砸罁?jù)第二關(guān)的暫時排名對自己前面的真?zhèn)鞯茏舆M行挑戰(zhàn)。

    挑戰(zhàn)規(guī)則依舊是一對一,不過第三關(guān)規(guī)定有大比時間,不得超過半刻鐘時間。

    修士們不再像第一關(guān)一樣有療傷及恢復靈力的時間。

    第158章 大乘現(xiàn)身,器靈暴露

    目前第一座高峰到第四座高峰上的真?zhèn)鞯茏右来螢橐鬀场⒃罢嫒恕⑸蒲诱嫒恕⒒坌嫒恕JS嗔说奈恢脛t隨意排列。

    實際上眾人認可的只有前三名, 殷洺第一、元景真人第二、善延真人第三。

    其余七人若想分出高低還需要無數(shù)場一對一比斗。

    御獸一脈的乾妙真人自覺戰(zhàn)力比不得其余九人一開始就站到第十座高峰之上。

    此時倒是和殷洺、元景真人、善延真人一起,悠哉悠哉的觀看其他人的對戰(zhàn)。

    站在第七座高峰之上音脈敏幽真人率先出列,“倒要討教慧玄真人!”

    陣脈慧玄真人在第二關(guān)戰(zhàn)勝丹脈清怡真人等競爭對手, 此刻站于第四座高峰之上。

    她自知戰(zhàn)力不足, 定然有人挑戰(zhàn),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看到出列的敏幽真人之時還是面色僵硬了幾分,因為大比第一關(guān)她們就曾比試過。

    敏幽真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戰(zhàn)勝了她。

    慧玄真人可沒有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丟臉,遂干脆利落的讓出了第四座高峰。

    “師妹先前已同敏幽師姐比試過一遭, 就不獻丑了,愿自請前去第七峰!”

    話落拱手一禮,自去第七峰不提。

    然后……

    “器脈錦銘,挑戰(zhàn)陣脈慧玄真人。”器脈錦銘真人從第九峰躍下, 徑直來到第七峰上空。

    剛到第七峰還沒歇歇腳的慧玄真人:“……”

    哭泣……

    就因為她戰(zhàn)力低, 所以好欺負是嗎?

    陣脈慧玄真人第一關(guān)最后一場的對手就是器脈錦銘真人, 那一次她也輸?shù)耐K的。

    原本還有些斗志的慧玄真人經(jīng)過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后徹底萎了。

    “錦銘師姐說笑了,你我早已比試過,我就不獻丑了。”

    麻溜的去到錦銘真人剛才所在的第九峰,看到第十峰是他們十人中自己唯一能對付的御獸一脈乾妙真人之后,慧玄真人終于松了口氣。

    呼……還好,乾妙真人打不過她。

    這一次應該沒人再挑戰(zhàn)自己了吧……

    御獸一脈乾妙真人:

    “……”

    你禮貌嗎?

    就在慧玄真人自去第九峰的時候, 前面的第四峰靈氣動蕩。第四峰的音脈敏幽真人又迎來了一個挑戰(zhàn)者。

    不出意料的,原本站于第五峰山巔的劍脈鍍劍真人果然盯上了第四峰的位置。

    鑒于音脈弟子先前還沒碰到過劍脈弟子, 雙方頓時燃起熊熊戰(zhàn)意。

    音脈敏幽真人此次還是那一曲《十面埋伏》, 渺渺音符傳來之時, 成千上萬道無形的音波飛速朝四周蔓延而去。

    《十面埋伏》實際上也算是一種不入流的神通, 乃是先前音脈真?zhèn)鞯茏痈鶕?jù)混元十二大神通之一的音脈神通——《四面楚歌》推衍而來。

    雖無《四面楚歌》厲害,卻也不輸那些練至大成的頂級法術(shù), 最關(guān)鍵的是這是一種群攻技法。

    針對的是大范圍的目標。

    巧的是,劍脈鍍劍真人的法劍也能分化出十幾道幻影,與敏幽真人的《十面埋伏》有異曲同工之妙。

    二人登時打的昏天黑地,最后以鍍劍真人勝利而告終。

    主要原因在于鍍劍真人的法劍戰(zhàn)斗時并不需要耗費多少靈力,而敏幽真人需要不斷用靈力彈奏才能維持己方優(yōu)勢。

    由于鍍劍真人的劍丸太過靈活,敏幽真人必須不斷用音波與之對抗,連幻術(shù)都沒來得及使用就已經(jīng)輸了。

    敏幽真人只得讓出第四峰的位置,去了第五峰。

    沒一會兒陣脈慧玄真人剛才遇到的事再次上演,位于第六峰的法脈參陽真人看準時機,再次挑戰(zhàn)靈力還未恢復的敏幽真人。

    與此同時后面幾座高峰上也開始互相比試。

    位于第八峰的體脈寂仁真人挑戰(zhàn)第七峰的器脈錦銘真人。

    寂仁真人本是此屆體修真?zhèn)鞯谝蝗耍摻铊F骨甚至能硬抗劍修的劍氣,奈何他遇上的是器脈錦銘真人。

    其他法器或許對寂仁真人這個體修作用不大,但那攝神白玉鼓專克不好修習神魂功法的體修。

    很不幸,寂仁真人雖然也修習了神魂功法,卻修習的太晚了,神魂之力根本扛不住那攝神白玉鼓的侵襲,很快落敗。

    此時,音脈敏幽真人和法脈參陽真人的戰(zhàn)斗也逐漸落下帷幕。

    非常令人意外的是,本次居然是敏幽真人獲勝。

    蓋因敏幽真人的神魂比植脈鐘韻強上許多,若是要比,至少能排的上本屆真?zhèn)鞯茏又械那八摹?br />
    前一次與鐘韻斗戰(zhàn),參陽真人還能依靠破幻法術(shù)保持清醒,此次卻直接沉迷在敏幽真人的琴聲之中。

    只是不得不說前五的宗門獎賞實在是太豐厚了,后面的五人都眼饞的很。

    鑒于前四的殷洺、元景真人、善延真人和鍍劍真人過于厲害,后面五人都將目光放在第五峰的敏幽真人身上。

    這一場剛結(jié)束,第七峰上的器脈錦銘真人再次前來挑戰(zhàn)。

    剛準備打坐片刻的敏幽真人:“……”

    此時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距離半刻鐘時間還有大約兩分鐘的時間。

    時間未到,敏幽真人只好嘆了口氣再度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寶——青云蕩魔琴。

    就在此時,外圍的浮峰上眾位修士紛紛驚呼。

    敏幽真人和器脈錦銘真人一邊運轉(zhuǎn)靈力,一邊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第三峰的法脈善延真人驟然躍起,對第一峰的殷洺躬身一稽:“殷真人,我對先天靈寶神霄劍丸神往已久。不知殷真人可否讓在下見識見識神霄劍丸的威力?”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挑戰(zhàn)殷洺。

    按理說善延真人未能戰(zhàn)勝劍脈元景真人,而元景真人敗在殷洺手中,二人不需要比試就能大概猜到對方實力高低。

    若是善延真人單純?yōu)榱嗣瓮耆恍枰僭囘@一遭。

    殷洺猜測,她之所以如此可能是真想親自試一試神霄劍丸的威力,同時看一看自己和前對手元景真人之間的差距。

    時間系的神通因?qū)傩缘脑蛟诶ノ崾稚僖姡舱且虼耍@一類型的神通少有修士能夠應對。

    想到自己今后完全有可能碰上使時空類神通的敵人,殷洺溫和一笑,欣然應下:“正想見識見識法脈神通!”

    看到第一和第三將要比試,所有人都被勾起了興趣。

    第二峰上的元景真人同樣眉梢微動。

    他先前與善延真人斗戰(zhàn),若非出劍夠快,險些敗于善延真人手中。

    殷真人會用什么方式抵擋那“回黃轉(zhuǎn)綠”呢?

    音脈敏幽真人和器脈錦銘真人頓了頓,不知該繼續(xù)比試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停下來看熱鬧。

    躊躇了三息,二人覺得還是宗門獎賞比較重要,繼續(xù)將精力投入斗戰(zhàn)之中。

    第一峰上空,殷洺與善延真人擺開架勢。

    殷洺的神霄劍丸在四周興奮的穿梭來去,既未劍光分化也沒爆發(fā)絲毫劍氣,仿佛只是在玩耍,看起來竟是絲毫沒有率先出手的意思。

    善延真人驚訝的看了殷洺一眼,卻也不會放過對手白白送來這個機會,雙手掐訣,瞬間使出“回黃轉(zhuǎn)綠”。

    她之所以挑戰(zhàn)殷洺就是為了見識見識先天靈寶在面對時間類神通的時候會有什么不同之處。

    先前與劍脈元景真人對戰(zhàn),她已經(jīng)知曉,“回黃轉(zhuǎn)綠”對后天靈寶同樣有作用,而且效果與法寶類似。

    哪怕她后來輸了也僅僅是因為元景真人隸屬極劍修士出劍極快,而她的神通依舊不夠熟練,施展出來速度太慢罷了。

    別看善延真人現(xiàn)在輸了,到了元嬰之后,元景真人未必還能這般輕易的贏過她。

    這讓她今后在面對后天靈寶時多了幾分從容不迫。

    那么先天靈寶呢?

    善延真人隱隱生出一個直覺,以先天靈寶的威能和珍稀程度,這可能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與先天靈寶對戰(zhàn)的機會。

    她當然不愿放過。

    “回黃轉(zhuǎn)綠”一出,就在善延真人以為殷洺會有什么動作的時候,卻見他依舊面帶淺笑站在原地。

    那枚上躥下跳的神霄劍丸也沒有產(chǎn)生絲毫的攻擊意圖。

    善延真人:“……”

    其他圍觀的修士:

    “……”

    這是在干嘛?難道“回黃轉(zhuǎn)綠”沒有起效?

    “回黃轉(zhuǎn)綠”當然起效了,甚至連兩人下方的高峰都開始隱隱消散。

    又過了三息,直到整座高峰都消失的時候,神霄劍丸總算有了變化。

    只是和眾人以為的有些不一樣。

    它完全沒像鍍劍真人和元景真人的法劍一樣變成不能動彈的靈材,而是搖身一變化作一片不知材質(zhì)的殘劍。

    修為下降到筑基期的殷洺眉眼一動,數(shù)道劍光爆射出來,暫時變回殘劍的神霄劍丸氣勢洶洶朝善延真人殺了過去。

    變回殘劍的神霄劍丸威力絲毫不減,竟然還比完全狀態(tài)下的更加暴躁了幾分。

    “嗡嗡……”

    由于先前神霄劍丸和殷洺的表現(xiàn)太具有迷惑性,加上善延真人沒料到神霄劍丸變作殘劍還有如此高的殺傷力,猝不及防之下,她被數(shù)道犀利的劍光砍中。

    “嗯……”

    善延真人捂住逐漸被鮮血浸濕的胸口,悶哼一聲,不得不選擇放棄“回黃轉(zhuǎn)綠”,轉(zhuǎn)而使出固若金湯拼死抵擋住奔襲而來開始一點點復原的神霄劍丸。

    眸光中的驚詫之色險些溢出眼眶,以至于她完全忘了開口認輸。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先天靈寶都是如此?”

    殷洺體悟了一把“回黃轉(zhuǎn)綠”的威力,見連神霄劍丸這樣的先天靈寶也抵擋不住時間神通,不禁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由于太過專心領(lǐng)悟時間法則,善延真人也沒有開口認輸,他根本沒顧得上安撫心性幼稚的神霄,只囑托神霄,善延真人認輸后不得再繼續(xù)動手就不再管。

    他卻是忽略了,原本看不上善延真人的神霄劍丸受到“回黃轉(zhuǎn)綠”的影響,不但器靈實體消失,本體變回殘劍,還變成了啞巴,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哪怕這一情況只持續(xù)了一息,驚恐的器靈神霄還是將這筆帳記在善延真人身上。

    在善延真人身上感受到了切切實實的威脅,又得到主人的允許可以隨意動作。

    它心中頓時生出滔天殺意,生死劍意微轉(zhuǎn),萬千劍丸虛影齊齊自空中浮現(xiàn)。

    至于主人所囑托的,那女修如今根本沒有認輸,它完全可以動手。

    大比既然不能殺人,那它就毀了那女修全身經(jīng)脈,為自己和主人除去一個隱患。

    待殷洺感覺到體-內(nèi)近半靈力快速消逝,暫緩思緒,整個演武臺上空已經(jīng)被鋪天蓋地的劍丸鋪滿了。

    所有劍丸都目標明確,徑直朝著面帶驚恐之色的善延真人殺去。

    一時間整個演武臺內(nèi)爆發(fā)出一股無比強烈的殺氣。幾乎能催人心肝,嚇得浮峰之上的許多修士心中急跳。

    若非大家都是筑基以上的修為的修士,道心堅韌,此刻早已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了。

    其他幾個高峰上的真?zhèn)鞯茏油瑯用嫒缤辽在比試之中的敏幽真人和錦銘真人也被劍氣影響草草收手。

    距離最近的二號高峰之上,元景真人失魂落魄的望著漫天的劍丸,“上萬的劍丸……上萬的劍丸……”

    能一次性分化出上萬枚劍丸,原來他和殷洺之間的差距堪比一條銀河。

    “……神霄!”

    殷洺臉色黑成鍋底,咬牙切齒。

    不遠處的善延真人仿佛被嚇呆了,依舊沒有開口認輸,反而下意識的將本命法寶拂云劍放出來擋在身前。

    感受到神霄劍丸那滔天的殺意,他暗道不好,正待收回劍丸再將神霄關(guān)入混沌寶葫之中,讓這個闖禍精好好醒醒神,遠處忽而傳來一聲聲豪邁的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劍道至寶!這殺伐果斷的脾氣正合本座胃口!”

    而后隱藏在萬千劍丸之中的神霄劍丸的本體被一雙大手牢牢抓到了手中,周圍的劍丸虛影頃刻散盡。

    演武臺內(nèi),剛才那股攝人的殺機也隨之消散。

    “乘同拜見元尊!”

    掌門真人率先回過神來,面容無奈,快速來到十大真?zhèn)魃戏綄χ鴳{空出現(xiàn)在演武臺上的英武男子躬身一拜。

    因著神霄劍丸之事,自從大比開啟,這位劍脈大乘日日關(guān)注著每一位真?zhèn)鞯茏印?br />
    期間還暗暗處理了泰宇真人的師尊百福上尊,其目的就是想找出這件劍道先天靈寶的主人。

    掌門乘同尊者用天階陣法蒙蔽了其他合體老祖的神識,卻攔不住這位祖宗。

    先前第一關(guān)神霄劍丸出現(xiàn),純恒元尊沒有任何動作。

    掌門乘同尊者還以為這位老祖改性了不再愿意在眾人面前現(xiàn)身,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是這么個脾氣。

    每年都有幾個低階弟子能碰上純恒元尊,整個昆吾界,或許沒有比混元道宗純恒元尊更平易近人的大乘元尊。

    掌門乘同尊者看著緊緊捏著神霄劍丸,似是玩心大起的純恒元尊,頭疼的垂下頭。

    大比上突然出現(xiàn)大乘元尊,比武臺內(nèi)的混元弟子是何反應可想而知。

    果然如乘同尊者所想,當看到乘同尊者恭敬的朝一人行禮,并稱那憑空出現(xiàn)的英武男子為“元尊”,演武臺內(nèi)滿座皆驚。?!?

    “元尊?”

    大乘元尊!!!

    眾人一時間噤若寒蟬,慌忙起身下拜。

    “拜見元尊!”

    仙路之上荊棘塞途,九成九的人都倒在途中。能成為大乘元尊者如鳳毛麟角。

    許多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見到大乘元尊的機會。

    眾修士前一刻還在驚嘆于殷洺的實力驚人,未料到下一刻會親眼看到宗門大乘元尊,無數(shù)人欣喜若狂,興奮的身軀都微微顫抖。

    純恒元尊這種場面見的多了,對眾人的朝拜習以為常。笑聲一如既往的爽朗:“哈哈哈……本座看中一個徒兒,今日特來收徒,眾弟子不必多禮。”

    “收徒?”掌門乘同尊者心下只覺不好。

    這位祖宗眼高于頂,至今只有一位親傳弟子。便是三千年前的大比第一人姵琰真人。

    如今姵琰真人已經(jīng)突破煉虛,純恒元尊想收到的小徒弟不會是殷洺吧??

    和乘同尊者一般想法的還有其他九大真?zhèn)饕约艾F(xiàn)場的圍觀修士。

    這不明擺著嗎?

    純恒元尊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趕在殷洺比試之時出現(xiàn),現(xiàn)在手里還不舍得放開那枚神霄劍丸。

    低著頭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放到殷洺身上,一時間人人都產(chǎn)生了羨慕嫉妒恨,恨不能取殷洺而代之。

    那可是大乘元尊!

    拜一位這樣的師尊簡直是一步登天,出了宗門宗門也能橫著走。

    唯有植脈峰主了花尊者,以及植脈的煉虛老祖、長老們急的團團轉(zhuǎn)。

    不行不行!

    殷洺可是他們植脈唯一的大乘種子,絕不能拜劍脈大乘元尊為師。

    而且殷洺擁有木靈之體,所主修的功法的也是他們植脈大乘老祖的《乙木枯榮經(jīng)》,跟劍脈也不搭。

    了花尊者急急看向掌門乘同尊者,現(xiàn)在只能祈求掌門乘同尊者能幫植脈說說話了。

    植脈眾位煉虛老祖則是暗暗觀察殷洺的反應。見他驚訝了一瞬就恢復了平靜才放緩心緒。

    掌門乘同尊者趁純恒元尊還未說收徒人選,拼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想法。

    祖宗哎!

    求求您了。

    您一個劍脈老祖收植脈的真?zhèn)鞯茏訛橛H傳弟子,這不合宗規(guī)。

    純恒元尊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卻是絲毫不理會掌門乘同尊者的祈求目光,而是徑直看向面色不改的殷洺,語氣和緩:

    “你叫殷洺是嗎?你的劍道天賦極佳,若是繼續(xù)留在植脈豈不是被埋沒了。可愿拜本座為師,專研劍道?”

    植脈了花尊者等人以及掌門乘同尊者心下一沉。

    完了完了,還是說出來了……

    純恒元尊乃是大乘元尊,一言九鼎。話已出口,便不會輕易收回。

    他們也不好再行駁斥。

    難道他們混元道宗今日真要打破宗規(guī)?

    其余修士則是心中冒出酸水來。

    純恒元尊可是大乘后期修士,本界最強劍修。如今竟然看中殷洺這樣一個金丹小修士,還這樣和顏悅色。

    嗚嗚嗚……

    為何純恒元尊看中的人不是他們啊……別說大乘修士,合體老祖若能看上他們,他們也不介意到其他脈去。

    眾目睽睽之下,殷洺面上似在思索,實則心中早已亂成一團麻線。

    純恒元尊這樣的大乘元尊愿意收他為徒自然是好,比他設(shè)想的合體老祖還要高上一階。

    成為大乘修士的弟子,會讓他的道途更加平坦。

    然而純恒元尊乃是劍脈修士,要求他今后專精修劍脈功法。

    這卻是大大的不妥。

    不像其他那些還未明確大道的修士,他已經(jīng)擁有生死大道的道種,而這枚道種乃是從植脈功法中悟出的。

    若要廢功重修,這枚道種也將不存,這是殷洺萬萬不能接受的。

    可若是冒然拒絕純恒元尊,先不提后面還有沒有高階修士敢收他為徒,只眼前就直接得罪了純恒元尊,得罪一位大乘元尊亦是殷洺不愿的。

    此時的演武臺內(nèi)萬籟俱寂,殷洺聽著自己一聲快似一聲的心跳躊躇不已。

    正待此時,被純恒元尊緊緊攥在手里的神霄劍丸什么方法都試了,卻遲遲逃不出純恒元尊的手心。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器靈神霄實在驚恐,再也顧不得先前殷洺先前的耳提面命,直接放棄本體,化作一道飄渺的劍風從純恒元尊的指縫中鉆出來。

    逃命似的撲到主人殷洺懷中。

    “哇哇哇……主人救命!!!”胖乎乎的奶娃娃只穿著一件紅肚兜,撲到主人懷里鼻涕一眼淚一把,傷心的不行。“嗚嗚……主人,我的本體逃不出來,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看到那小女娃時,在場混元弟子滿頭問號。

    等等……

    這個胖娃娃是哪里來的?

    主人?本體?

    嘶……神霄劍丸居然生出了器靈!眾人一時間都驚呆了。

    哪怕是早已得知神霄劍丸生出器靈的掌門乘同尊者都驚了一驚。

    神霄劍丸的器靈居然能從純恒元尊手中逃出來?

    純恒元尊很是愣了一愣,隨后竟是絲沒有不悅之色,反而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一樣,仰頭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神霄劍丸,是本座小看你了。”

    隨后純恒元尊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一般,抬手將殷洺懷里的神霄攝走塞入神霄劍丸之中,似乎想看看這一次小器靈如何逃跑。

    “本座倒想看看這一次,你如何逃脫……”

    而此時的殷洺:

    “……”

    殷洺滿臉黑線的看著自己被鼻涕和眼淚浸濕的法衣,很是有些嫌棄。

    不過神霄這個闖禍精倒是陰差陽錯辦了件好事。總算將純恒元尊剛剛收徒的話暫時糊弄過去。

    為他爭取到了一些時間。

    殷洺一邊暗中安撫被塞入神霄劍丸的神霄,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思索。

    稍后純恒元尊若是再提收徒,他到底該如何回答呢?

    只是還沒等殷洺想出兩全之策,逗弄著神霄劍丸的純恒元尊以及掌門乘同尊者忽而面色一變。

    第159章 大比首座,星洞尋寶

    純恒元尊竟是顧不得多說一句話, 大袖一甩將神霄劍丸送還殷洺便化作一道虹光消失不見。

    掌門乘同尊者很快鎮(zhèn)定下來,甩了甩拂塵,朝著純恒元尊離去的方向躬身一禮, 而后環(huán)顧四周, 面容肅穆道:

    “宗門大比正式結(jié)束。本屆十大真?zhèn)鞯茏臃謩e是植脈殷洺、劍脈元景、法脈善延、劍脈鍍劍、音脈敏幽、法脈參陽、器脈錦銘、體脈寂仁、陣脈慧玄、御獸一脈乾妙。”

    方才因著神霄劍丸,敏幽真人和錦銘真人的比試匆匆結(jié)束,最終依舊是敏幽真人獲勝。

    十大真?zhèn)鞯拿尉腿缤崎T乘同尊者所說的這般徹底訂下,六男四女, 在修為沒突破金丹中期之前,都必須按照大比的名次稱呼彼此了。

    殷洺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師兄,不過他此時只是顯露出淺表的高興,思緒早已跑到驟然離開的純恒元尊身上。

    剛才他離得近, 清楚看到純恒元尊忽然變了臉色。

    能讓一位大乘元尊作出如此反應, 難道宗門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殷洺心下不斷思索。掌門真人乘同尊者已經(jīng)雷厲風行的為十大真?zhèn)靼l(fā)放此次大比獎勵。

    眾位弟子的注意力很快被新鮮出爐的十大真?zhèn)骱痛蟊泉剟钗? 也就不再疑惑純恒元尊這位大乘元尊驟然離開之事。

    待掌門真人將宗門為十大真?zhèn)鳒蕚涞莫勝p一一發(fā)放,再出言勉勵一二,時間已來到半個時辰以后。

    宗門一如既往的大方。

    第六名法脈參陽真人、第七名器脈錦銘真人、第八名體脈寂仁真人、第九名陣脈慧玄真人以及第十名御獸一脈乾妙真人等后五名真?zhèn)鳌?br />
    每人三萬大道功,三塊中品靈晶,一件極品法寶,還有一件可以供修士去往演武殿學習一道大神通的宗門手諭和大藏寶閣星洞的通行令。

    第四名的劍脈鍍劍真人和第五名的音脈敏幽真人得到的獎賞與后五名大同小異, 只多了兩萬大道功和兩塊中品靈晶。

    前面的殷洺、劍脈元景真人、法脈善延真人的獎賞最為惹人眼熱。

    他們?nèi)瞬粌H有十萬大道功、十枚中品靈晶,兩件極品法寶, 一塊大藏寶閣星洞通行令, 每人還有兩道掌門手諭。可以到演武殿學習兩道大神通。

    作為本次大比第一, 本屆真?zhèn)魇鬃? 殷洺的獎賞在元景真人、善延真人二人的基礎(chǔ)上還加上了一道可以調(diào)動宗門煉虛老祖的令牌。

    這也意味著,若是殷洺有什么解決不了之事, 完全可以調(diào)動宗門一位煉虛老祖幫自己解決。

    當然這塊令牌是一次性的,殷洺只能調(diào)動一次,做多只能調(diào)動三位煉虛老祖。

    但盡管如此,這也是最令眾人眼紅的東西。

    想一想,昆吾界許多宗門連一位煉虛老祖都沒有,殷洺一次可以調(diào)動三位。

    有三位老祖出手,伐宗滅門也盡夠了!

    眾人看向殷洺的眼神很有些艷羨之色。

    隨著演武臺的陣法悄然消散,其他混元修士意猶未盡,各自呼朋喚友,乘坐傳送陣離開。

    殷洺等十人則跟著一位外事堂化神長老前往大藏寶閣的星洞。

    雖然各脈峰主和其他真?zhèn)鞯茏佣家呀?jīng)離開,他們十人挑好寶物之后需要自己拿靈石乘坐傳送陣。

    但想到星洞之中的寶物,與同脈拜別的殷洺十人臉上看不到任何肉疼之色,各個都興奮的無以復加。

    走在最后的御獸一脈真?zhèn)髑钫嫒藢﹃嚸}慧玄真人很有些好感,忍不住上前一步對慧玄真人道:“慧玄師姐,你待會兒準備在星洞待多久?”

    聽聞星洞里面時間流速極慢,他們進去以后若是對挑中的靈物不滿意,還可以在里面待上十日,也就是相當于外界一月工夫。

    直到挑到自己滿意的寶物為止。

    乾妙真人出自御獸一脈,因為師父只是化神修士的緣故,契約的三頭靈獸也都算不上頂級靈獸。

    像這種品階在七、八、九階的靈獸,在混元道宗御獸功法的幫助下雖然也有可能修煉至十階,但其潛力終究不足。

    若是沒有其他辦法,受血脈的桎梏,三頭靈獸根本不可能突破至十階以上的煉虛期。

    到了那時,乾妙真人就不得不放棄它們,再契約品階更高的靈獸。

    然而半途換靈獸的修士會影響到修士的修煉,屆時修士也必須隨著靈獸重新修煉才行。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乾妙真人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靈獸。

    “星洞號稱寶洞,不知里面有沒有神獸或那些頂級妖獸的精血……”

    若有適配的神獸精血,只需一滴,她的三頭靈獸便能脫胎換骨。

    乾妙真人打定主意,要在星洞之中待到最后,一定要找到能提升靈獸品階的精血或者靈植。

    陣脈慧玄真人猜到乾妙真人的想法,認真想了想:“應該會待到最后吧,我還想找一些天階布陣靈材呢……”

    陣脈弟子大多性子孤僻,慧玄真人倒是個大大咧咧的。

    “只是我氣運不佳,也不知此次能不能找到我自己想要的。”

    說了兩句話,慧玄真人很快同乾妙真人熟絡(luò)起來。

    其他人聽到她們的議論,心中不禁也同樣生出些患得患失。

    往年也不是沒有真?zhèn)鞯茏舆M去之后氣運不佳,最后只挑到一件普通寶物的例子。

    星洞的通行令珍貴無比,整個宗門除了真?zhèn)鞯茏泳椭挥泻诵牡茏雍秃象w以上修為的老祖方能得到一枚進出的一次性令牌。

    他們?nèi)羰沁@一次沒能選到合心意的寶物,今后除非成為道子或是合體以上的修士就再也沒有進去的機會了。

    負責帶領(lǐng)他們前往星洞的化神女修瓊臺尊者很是和藹可親,聽到眾人對氣運的擔憂,笑容清淺:

    “呵呵……在星洞中氣運雖也要緊卻不是主要的,最關(guān)鍵的是你們和那些寶物的緣分。有緣者自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簡單提點了眾人兩句,瓊臺尊者見眾人若有所思,也不再多說,大袖一擺攝走十人,化作一道靈光緩緩落于一個不起眼的峽谷之中。

    這是兩座巨型崖壁夾擊而成的大型峽谷。

    里面連一座建筑都沒有,僅單從外表來看,看不到任何異常之處。

    “呵呵……我們到了!”瓊臺尊者笑呵呵道,率先動身,朝峽谷中走去。

    殷洺十人:???

    確定這是大藏寶閣?和他們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眾人帶著疑惑走進峽谷,正要詢問瓊臺尊者大藏寶閣的消息,峽谷中的一塊石壁忽地裂開,形成兩塊笨重的石門。

    而后石門緩緩開啟,兩個化神尊者踱步而出。

    雙方見面時,都愣了一瞬。

    兩位化神似乎認識瓊臺尊者,回過神來率先開口:“瓊臺師妹,你這是要帶今年的真?zhèn)鞯茏忧巴嵌矗俊?br />
    大藏寶閣附近平日里少見金丹修士,這時候碰到殷洺十人,不用猜就知道十人的身份。

    “正是!”瓊臺尊者微微頷首,笑容清淺,“二位師兄這是又打哪發(fā)了財?”

    大藏寶閣內(nèi)的寶物都是珍品沒有足夠的靈石跟大道功根本不敢進去,被混元高階修士戲稱為吞金閣。

    瓊臺尊者這話顯然有些打趣的意味。

    “哈哈……”那二人打量了殷洺十人一番,咧嘴一笑:“剛做完了幾個宗門任務。”

    “這一下又花光了!哎,又要出去做任務了……”

    “瓊臺師妹,你還有宗門任務在身,我們就不耽擱你了,回見!”

    “呵呵……回見!”

    待那兩位化神離開,讓出通道,殷洺等人才發(fā)現(xiàn)石門后原是一個特殊的單向傳送陣。

    瓊臺尊者拿出九塊下品靈晶放在傳送陣的凹槽內(nèi),轉(zhuǎn)頭就看到殷洺十人臉上如出一轍的肉疼和驚悚,不由得輕笑出聲。

    “呵呵……呵呵呵……”

    “不必擔心,不是每次來大藏寶閣都需要靈晶。只是我們此次要去的是星洞罷了。瞧見這傳送陣上的第二輪小凹槽沒有?

    這就是去往大藏寶閣的,你們往后想來大藏寶閣換東西,用上品靈石即可。”

    “呼……那就好!”

    “那就好!”

    殷洺十人齊齊松了口氣。

    他們聽了剛才兩個化神修士的話,又看到傳送陣上的靈晶凹槽,還以為出入大藏寶閣必須使用下品靈晶呢!

    他們每人也只有不超過十塊中品靈晶而已。

    靈晶和靈石一樣,也分為上、中、下三類。與靈石的兌換方式相似,一塊上品靈晶能兌換一百中品靈晶,一塊中品靈晶能兌換一百下品靈晶。

    要是每次都要用九塊靈晶,他們很快就會變成窮光蛋。

    靈晶鑲嵌好以后,傳送陣很快啟動,一道白光閃過,洞中已無殷洺等人的身影。

    石門立刻關(guān)閉,此地又恢復了剛開始的平靜。

    而殷洺等人只覺得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再睜眼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一處奇特的空間。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四周皆是黑暗的無盡虛空。

    只有前面一道不斷旋轉(zhuǎn)的光門為四周提供了必要的光源。

    “尊者……”

    “這就是星洞?”

    殷洺十人滿臉驚異,齊齊看向站于眾人背后的瓊臺尊者。

    瓊臺勾起嘴角,指了指前方的光門:“去吧,那就是星洞,你們將通行令牌拿出來握在手中就能進去。我在這里等著你們,十日后咱們再一同離開此地。”

    得到準備的答案,拜別瓊臺尊者,殷洺和其他九人一同手握令牌一步跨入光門之中。

    穿過光門就仿佛穿過了一道界門,手握令牌的眾人沒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剛?cè)肫渲校吹叫嵌淳跋蟮牡谝蝗吮娙硕既滩蛔◇@呼出聲。

    “嘶……”

    眼前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虛空,各式各樣的珍惜寶物漂浮其中,猶如黑夜中的星子,幾乎組成了一道亮眼的銀河。

    粗略估算,這里至少有十萬件以上的寶物。這是何等的財大氣粗!

    寶物在前,十人也顧不得寒暄,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開始尋找自己心儀的寶物。

    殷洺選了最西側(cè),一路穿行。

    虛空之中,隨身洞府、靈符、法器、丹爐、靈植、靈丹、靈果、法衣、各類靈材應有盡有,看的人眼花繚亂。

    殷洺甚至看到一塊體型堪比小山的龜甲,以及一頭死去許久的黑蛟。

    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殷洺忽而想起進來之前瓊臺尊者的話。

    “……在星洞中氣運雖也要緊卻不是主要的,最關(guān)鍵的是你們和那些寶物的緣分。有緣者自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緣分?”

    殷洺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似乎有了一絲頭緒,不再前行,放出契約的祥云,擺出無心向天的姿勢就地而坐。

    一絲絲生死道韻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說實話,進來之前殷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功法、靈寶這些緊要的東西自己都有了,在只能從此地帶走一件東西的情況下,似乎拿什么都無所謂。

    靈種、靈植、靈材、法器皆可。

    不過在踏入星洞的剎那,殷洺還是馬上有了決斷。

    神霄劍丸有兩大用處,既能當攻擊類法器,還可以當飛行法器。

    若是不想御劍飛行還能喚出丹田之中的祥云,所以飛行類法器和攻擊類法器都暫時不缺。

    現(xiàn)在他只差一件防御類靈寶。

    雖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御,但修真界奇奇掛怪的手段太多了,有時候也許沒能見到對手就會遭到不明攻擊。

    他的煉體功法比不上正統(tǒng)的體修,神魂功法也比不上正統(tǒng)的魂修,肉身和神魂都是弱點。

    那么能在星洞中選一件對神魂攻擊也有效果的防御類靈寶自然再好不過。

    若是沒有防御類靈寶的話,他想要一件蘊含大量功德之力的物品,運氣好的話說不得一次就補全混沌須彌日月化生寶葫根基。

    屆時寶葫空間形成一個小千世界指日可待。

    殷洺的做法很快有了成效。

    在他待在原地閉眼打坐之后虛空中原本躲著修士跑的寶物中有數(shù)件都被殷洺的生死道韻吸引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

    一枚看不出品級的珠子、一座精致玲瓏的丹爐、還有三枚不知種類、品階的靈種開始不斷繞著殷洺打轉(zhuǎn)。

    殷洺以神識一一試探這些靈物,見都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便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隨著附近的生死道韻越發(fā)濃厚,周圍越來越多寶物圍了過來。

    可惜的是,整整三日時間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靈寶的蹤影。

    混沌寶葫空間中的華青子耐不住,悄悄同殷洺傳音:“主人!這樣下去要等多久啊……不如你把你想要的東西告訴我,我?guī)湍阏遥俊?br />
    這兩日宗門大比,為了防治混沌寶葫暴露在眾掌門眼中,華青子待在空間內(nèi)一句話都不敢說,都快憋瘋了。

    此時的這種選寶游戲顯然非常符合小器靈的胃口。

    華青子迫不及待的想出來看看,好好幫主人挑一件重寶。

    殷洺微微擰眉。

    華青子能出來幫忙自然是好,有華青子在,他很快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且星洞之內(nèi)也的確沒有高階修士,只要華青子隱身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極小。

    但有一點,星洞這等緊要之地,四周必定陣法遍布,讓華青子出來實在太過冒險。

    正要拒絕,忽而想起已經(jīng)暴露在眾人面前的神霄以及那件笑臉面具。

    緩了緩,殷洺將笑臉面具塞入混沌寶葫,囑咐道:“你出來也行,不過需要變作神霄的模樣。”

    反正神霄已經(jīng)露過面,華青子只要用笑臉面具壓制住自身修為,那么這種無人守護的陣法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他這邊想的很好,神霄劍丸卻不樂意了:“主人,主人。我也要出去。”

    殷洺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又不會找寶物,出來干嘛?別忘了你先前闖過的禍……”

    神霄聽到主人的前半句話,嘴角一癟就想辯解,但隨著殷洺的后一句話出現(xiàn),她馬上回想起自己在大比時的所作所為。

    經(jīng)過幾十年教育的神霄已經(jīng)不是先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冒失鬼,她自知理虧,也知曉自己犯了大錯,很快蔫了。

    于是片刻后,另一個“神霄”樂顛顛的出現(xiàn)在星洞之中,跟殷洺打了聲招呼,屁顛屁顛的開始了尋寶。

    殷洺也沒有反對,將自己想要的東西告知華青子后依舊待在原地等候“有緣”之寶的到來。

    另一邊化作神霄的華青子已經(jīng)循著靈寶的氣息鉆入“銀河”之中。

    “哇!好多寶貝!”

    華青子看著前面的靈寶,眼睛都綠了。

    這星洞內(nèi)的寶物大多擁有靈性,靈寶們也喜歡扎堆待在一處。

    華青子這一找就找到了十幾件靈寶,玉瓶模樣的、珠子模樣的、刀槍棍棒模樣的、扇子模樣的,應有盡有。

    華青子打眼一看,立即在一堆靈寶中找到了一件丹瓶狀的后天上品靈寶,不禁眼前一亮。

    “嘿嘿……就是你了!”

    這件后天靈寶也不知器靈潰散了還是還沒生出器靈,同為靈寶的華青子一眼就能看出其跟腳。

    別看此寶貌不驚人,但其實是一件極為厲害的防御法器。

    這法器每日能產(chǎn)出一些五色靈光,只要是包含五行靈力的攻擊通通都能吞噬。

    這么一來,修真界的威脅直接消失了九成。

    華青子興奮的大叫一聲,朝那丹瓶模樣的靈寶撲了過去。

    然而那靈寶雖無器靈卻靈氣十足,見穿著紅兜肚的小女娃撲過來,嗖的一下消失在另外幾件靈寶身后。

    華青子在后面緊追不舍,見實在追不上對方才罵罵咧咧的停住腳。

    此時的他已經(jīng)來到星洞中較為荒涼的地帶,靈物稀稀拉拉的沒有幾件。

    華青子看一眼四周,嫌棄的撇撇嘴,轉(zhuǎn)身離開,剛要離開這片區(qū)域,忽而發(fā)現(xiàn)一串破破爛爛的佛珠。

    感受到上面濃郁到極致的功德之力,華青子眼睛一亮,小胖手悄悄朝前伸去。

    結(jié)果……

    那佛珠就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如同兔子一般,鉆入眾多擠擠挨挨,挨在一處的寶物之中。

    饒是華青子有著元嬰期的神識依舊沒抓到對方。

    那佛珠還嘲諷似的躲在幾件大法器后左右搖擺,仿佛在嘲諷華青子動作太慢。

    “可惡!”

    他磨了磨牙,干脆從手指上搓出一縷帶有混沌氣息的灰色靈力,屈指一彈。

    “嘿嘿……這下看你怎么逃!”

    只要這帶有混沌氣息的靈力附在那佛珠上,佛珠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華青子得意洋洋的看向那佛珠,準備待會兒逮到對方好好揉搓一番,報仇雪恨。

    誰料那團灰色靈力還沒抵達佛珠躲在之地就被不知何時竄出來的一枚白色巨石截胡了。

    那橢圓形的巨石竟然可以呼吸,一下子就將那縷帶有混沌氣息的靈力吞噬了。

    “誒?”

    一塊石頭也能吞噬他的混沌靈力?

    華青子驚訝的張大了嘴。

    雖說那靈力只含有一絲絲混沌氣息,但哪怕是這種含量也不是誰都能消化的。

    這白色石頭是什么東西?

    他好奇的跑過去敲了敲,聽到和普通石頭一樣的沉悶聲響就失去了興趣。

    這東西連一絲靈氣都沒有,一定不是什么值錢的寶物。還是繼續(xù)追剛才的佛珠吧!

    只是他飛了片刻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回頭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塊白色的巨石居然跟了過來,這是什么情況?

    華青子不信邪,化作一道靈光左繞右繞從靈物的夾縫中通過,“哈哈……這下追不上我了吧?”

    他得意一笑,回頭看去,下一刻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怎么還跟著我?!?”

    那巨石居然橫沖直撞,一點點撞開其他靈物,繼續(xù)跟在他身后。

    此時的華青子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糟糕,我不會甩不掉它了吧?”

    華青子臉色一黑,轉(zhuǎn)頭就跑,這一次他拿出了元嬰期器靈的最高速度。直接奔向主人殷洺所在的地帶。

    于是殷洺被巨大的聲響吵到,睜開雙眼就看到驚慌失措向自己奔來的華青子……以及他背后緊追不舍的大石頭。

    “主人!救命啊,這塊石頭訛上我了,怎么辦?”

    殷洺:“……”

    為何我的兩個器靈都變成了惹禍精呢?明明華青子先前很穩(wěn)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華青子一定是被神霄帶偏了……

    殷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得不起身替華青子處理爛攤子。

    “怎么回事?你仔細說說。”

    “主人,我也不知道。先前我在追一件功德法器,誰知這巨石吞噬了一縷含有混沌氣息的靈力,之后就訛上我了……”

    第160章 植脈大乘,殷洺拜師

    華青子唯恐因為自己導致主人也被這沒用的石頭訛上, 嚇得直接跑回寶葫空間。

    “主人,我不能再幫你了,你自己挑吧。”

    “……”殷洺無奈的搖了搖頭, 見那石頭靜止不動也就不再管它, 繼續(xù)運轉(zhuǎn)功法吸引遠處的其他寶物過來。

    只是沒過多久他也繃不住了。

    因為那石頭仿佛有靈性,知曉每個進來的人都只能挑一件東西,它要是不能被殷洺看中就只能繼續(xù)待在這暗無天日的星洞里。

    是以當越來越多的寶物聚攏過來,石頭馬上急了, 仗著巨大的身軀和一身蠻力在四周橫沖直撞,硬生生擠到最前方。

    聽到動靜的殷洺睜開雙眼,正好看到一件后天靈寶被石頭撞飛。

    殷洺:“……”

    這石頭應該是想要華青子的混沌之氣。只是華青子都跑了,這東西怎么還不走?

    壞了!

    不會以為他也有混沌之氣, 所以賴上他了吧?

    他想要靈寶跟功德法器, 不想要一顆大石頭啊……

    殷洺實在繃不住, 面色微微一僵,隨后干脆利索駕云跑路。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巨石的毅力極強,不管他的祥云飛的有多快,那巨石都能緊緊跟在后面。

    劍脈元景真人在一片布滿煉劍靈材的區(qū)域不斷搜尋著,驟然聽到左側(cè)巨大的轟隆聲。

    霍然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此次大比首座——殷洺,面色狼狽的向前奔逃, 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

    而在其身后不遠處, 一塊直徑約三米的橢圓形巨石霸道的將前方擋路靈物盡數(shù)撞開, 在后方緊追不舍。

    “……”元景真人面上流露出些許一言難盡之色。

    殷真人這是被那巨石賴上了?

    仔細打量了一番那白色的巨石, 見其靈光不顯,顏色暗淡, 毫無奇異之處,元景真人不禁對殷洺生出幾分同情。

    這一次殷真人的運氣似乎不怎么好啊……

    而另一邊的殷洺還不知道自己被同情了,“繞場一周”都甩不掉那巨石,他已經(jīng)生無可戀。

    只得轉(zhuǎn)身與那巨石講道理:“石兄,你別跟著我了行不行?我是不可能帶你出去的!”

    石頭無動于衷,繼續(xù)跟上。

    殷洺無可奈何,見四下無人,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瓶混沌靈泉水,扔幾滴給巨石。

    而后趁巨石去捕捉飛遠的混沌靈泉水之時奪路而逃。

    他第一次被一塊石頭逼到這個份上,實在是搞笑異常。

    只是還沒等他飛遠,四周的景象倏忽一變,布滿寶物的虛空消失不見,一個頗為精巧的房間猝然出現(xiàn)在眼前。

    殷洺環(huán)顧四周,一道清朗平和中帶著一絲訝異的聲音驟然在耳畔響起:“怪不得那家伙會選中你,原來你有混沌靈泉。”

    殷洺心口一滯,緩緩轉(zhuǎn)身,看到身后的中年男子時眸光微動。

    “你是這星洞的器靈?”

    此人看上去年歲頗大,但周身靈氣極為純粹,目光純真無邪,看不到一絲貪婪之色。

    擁有兩個器靈的殷洺一眼就看出這男子的身份。

    中年男子不料殷洺眼光如此毒辣,一眼看穿自己的器靈身份,眼中驚訝之色更甚。

    不過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紅肚兜小女娃,卻又覺得此乃情理之中之事。

    能擁有一件生出器靈的靈寶,那猜出自己的身份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他很快不再糾結(jié)此事,轉(zhuǎn)而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你猜得不錯,我叫星靈子,是這星洞的器靈。

    能被虛空獸卵看中,你的混沌靈泉中混沌之氣的含量必然很高,不如你就勉為其難收下那虛空獸卵吧。”

    “虛空獸?”

    虛空獸,殷洺也在宗門典籍中看到過,這是一種十二階妖獸,只比下界的神獸低上一階。

    據(jù)說此獸神通驚人,能憑借一身妖皮抵御虛空罡風和空間風暴的侵襲,在修士們不能生存的虛空之中穿梭來去。

    其成年之后體-內(nèi)還能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空間,可供修士們和妖獸、靈植短暫生存。

    乃是修士橫渡虛空的最佳伴侶。

    奈何虛空獸極為罕見,與之相比神獸血脈都算枝繁葉茂。

    迄今為止,昆吾界只出現(xiàn)過一頭虛空獸的記載。

    混元道宗開派祖師凌虛道人曾契約過一頭虛空獸,道宗那處穩(wěn)定的空間通道便是此獸以大法力開辟。

    后來此獸跟隨祖師一同飛升仙界,昆吾從此再無虛空獸的消息。

    沒想到如今能在星洞中碰到一枚活的虛空獸卵!

    更令人難以預料的是這枚獸卵如今賴上了自己……

    殷洺舌拱不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拒絕這星洞器靈的提議,還是該否認自己擁有混沌靈泉之事。

    虛空獸這樣的頂級妖獸,昆吾界無人不眼饞。

    只是,聽說那虛空獸需要巨量的混沌之氣才能破殼而出,這不是又一個賠錢獸嗎?

    他已經(jīng)有一個耗糧大戶——噬靈蟲,再養(yǎng)一頭虛空獸怕是要破產(chǎn)吧……

    那中年器靈仿佛看出他的躊躇,再接再厲道:

    “虛空獸卵能找上你,證明你與此獸有緣,有它在,其他寶貝是不會跟你走的,我勸你還是快快收下獸卵離去吧。”

    不知怎的,殷洺竟然從這番十分平常的話語中聽出了急迫的意味。

    仿佛這器靈迫不及待想要盡快將這枚獸卵丟出去。

    殷洺馬上起了警惕之心,“星靈子,這枚獸卵不會有什么缺陷吧?”

    星靈子只是看起來年紀大,實際上心性十分單純,聞言身形一僵,知曉自己太過急迫,致使殷洺看出了端倪。

    苦笑道:“不瞞你說,這枚虛空獸卵乃是祖師那頭虛空獸飛升前留下的,距今已有三億年了。再沒人助其破殼,這枚虛空獸卵將徹底變成一塊沒有生機的石頭。”

    “怎么會?”殷洺驚詫,“這等高階妖獸,宗門中難道無人想要?而且據(jù)在下所知,宗門每年也能產(chǎn)出許多混沌之氣,怎會讓祖師留下的獸卵沉寂到今日?”

    根據(jù)以往植脈得到的混沌靈泉可知,混元道宗出產(chǎn)的混沌之氣要比殷洺自己空間出產(chǎn)的多得多。

    這珍貴至極的虛空獸卵卻依舊無人問津,這未免太過奇怪。

    星靈子語氣滄桑。

    “罷了。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瞞你。這獸卵破殼需要的混沌之氣太多,宗門百年積攢的也不一定能保證其順利破殼。

    混元各處需要混沌之氣的地方多的是,宗門眾位老祖都不同意將混沌之氣用在虛空獸身上……”

    “百年……”殷洺咋舌。

    宗門積攢百年所得的混沌之氣,他和華青子攢上千年也不一定能攢夠……

    后邊的話星靈子不說,殷洺也能猜到,必然是宗門直接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到了星洞,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殷洺現(xiàn)在也覺得這是一個燙手山芋,虛空獸雖好,然這家伙就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他欲言又止,“……星靈子,宗門都養(yǎng)不起,我一屆金丹修士怎么可能養(yǎng)得起,還是算了吧……”

    星靈子一瞪眼:

    “不行,虛空獸卵與你有緣,你必須拿走。祖師飛升前曾留下話,虛空獸卵認定的弟子就是虛空獸的主人。

    那顆卵已經(jīng)告訴我,它選中你了,你身為混元弟子必須遵祖師之命,將其撫養(yǎng)長大。”

    殷洺:“……”

    殷洺無言以對。

    這還帶強買強賣的嗎?

    眼看賴不掉,殷洺咬牙討價還價:

    “讓我?guī)ё哌@顆虛空獸卵也行,你必須讓我再挑一件寶物。祖師既然留下話,這顆獸卵就不算在宗門獎賞之內(nèi)吧?”

    “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去找掌門真人,他一定會替我主持公道的。”想了想,他又補充道。

    聽到“掌門真人”四個字,星靈子頓時有些心虛。

    其實剛才的祖師之命什么的都是他瞎編的,那位凌虛祖師根本沒說過這話。

    星靈子之所以編出如此謊言是因為自從虛空獸卵被放在星洞內(nèi),他每年都要分出一縷本源之氣給虛空獸卵,以保證這卵不喪失生機。

    以至于數(shù)億年過去,同輩的器靈都奔著十三階去了,他還在十一階打轉(zhuǎn)。

    今日星洞突然來了個接盤俠殷洺,他怎么可能愿意放過。

    不過其他的東西,星靈子倒是沒有撒謊,混元道宗的確不能分出混沌之氣給虛空獸卵。

    掌握著一個穩(wěn)定空間通道的混元道宗已經(jīng)不需要虛空獸了,或者說宗門高層不再愿意花這么大的代價催生一頭新的虛空獸。

    虛空獸卵在星洞放了上億年,一年年蹉跎下去,哪怕有星靈子每年輸送的本源之氣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近年來,虛空獸卵就如同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星靈子對自己保管了上億年的這枚獸卵還是很有感情的,自然不愿眼睜睜看著虛空獸死去。

    這才有了上面的一段對話。

    此時聽到殷洺的話,對掌門乘同尊者十分懼怕的星靈子心虛的轉(zhuǎn)頭,思索了片刻,不情不愿道:

    “可以,我答應你就是。不過我的權(quán)限不夠,你要是再想選什么靈寶之類的是萬萬不能行的,你挑一件差不多的行不行?”

    中年人模樣的器靈外表純良,心中則暗暗道:實在不行就從我的小金庫里找一件東西塞給他,這樣也不算違背宗門規(guī)定。

    殷洺心頭一喜,沒想到星靈子真的會答應。

    他也不是那不知事的人,占了這么大的便宜,自然不會去再挑那些顯眼的珍貴寶物。

    “放心,我不要靈寶。我想要一件可以護身的功德法器,你可以幫我找找嗎?”

    被硬塞了一個吃混沌之氣的大戶,此時此刻不要功德法器更待何時!

    只有得到一件能讓混沌寶葫空間再次蛻變的功德法器,他才能保證空間混沌之氣的產(chǎn)量再次得到提升。

    不過為了掩飾功德法器的真實用途,他只道要一件功德法器護身。

    佛修的功德法器確有護身之效,只是不如其他護身法寶厲害罷了,星靈子也沒有懷疑。

    聽聞殷洺只要一件功德法器,星空子狠狠松了口氣。

    功德法器這東西對不修功德、不能運用功德之力的道修來說用處不大,他這里存了許多宗門覺得沒用的功德法器。

    從法器到法寶皆有。

    少個一件兩件根本無人在意。

    他自己的小金庫里也攢了一些,完全可以送給殷洺一件。

    既然殷洺愿意收下虛空獸卵,星靈子也不是那種小氣的器靈,甩手就給了殷洺一件完好無損的功德法寶——十方琉璃功德塔。

    這是他自己收藏的一件法器,當時之所以將其放進小金庫完全是因為這塔長的好看。

    后來把玩了幾次就沒興趣了,如今正好送給殷洺。

    “這件法寶如何?”

    殷洺眼睛一亮,拿起十方琉璃功德塔細細查看,一變查看,一邊悄悄給混沌寶葫中的華青子傳音:

    “華青子,你看看這件法寶上的功德之氣夠多嗎?”

    混沌寶葫空間之中,華青子早就迫不及待想說話了。

    “主人!這件寶貝上的功德之氣十分濃厚,而且都是天道功德!我們發(fā)財了!!”

    “有了這件功德法寶,至少能誕生上百縷混沌之氣,屆時不僅能將空間擴大萬倍,還能讓混沌泉眼變成一個直徑三米的小型泉眼!!!”

    聽著華青子猶如打了雞血的聲音,殷洺呼吸一滯:“嘶……百縷混沌之氣……”

    先前只是三縷混沌之氣就能讓寶葫空間誕生一個混沌靈泉泉眼,百縷混沌之氣能讓空間發(fā)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殷洺不敢想象。

    一時間殷洺的呼吸都重了幾分,直接將功德塔塞入儲物戒指之中。

    “多謝星靈子,這件法器就很好。”

    星靈子見他滿意,只覺得功德圓滿,立即將外面的虛空獸卵也塞給了他。

    殷洺被傳送出的星洞時外面依舊只有瓊臺尊者一人,其他人都未出來。

    看見殷洺出現(xiàn)的那一刻,瓊臺尊者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如今距離殷洺十人進入星洞只過去了區(qū)區(qū)十幾日,還有十幾日的時間可供殷洺等人揮霍,殷洺怎地這么快就出來了?

    觀察殷洺半晌,見其面色無悲無喜,很是平淡,瓊臺尊者也摸不清殷洺到底找沒找到想要的寶物。

    而且此事屬于修士私密,長輩也不便過問,她便也笑著道:“殷師侄已經(jīng)選好了嗎?稍等,待其他九人也出來,咱們再一同離開此地。”

    殷洺恭敬一禮,“師侄明白。”

    星洞的傳送陣需要九塊靈晶,就算瓊臺尊者允許他自行離開,他也要賴著不走。

    與瓊臺尊者打過招呼,殷洺自去找了一個角落席地而坐,面上裝作閉目養(yǎng)神,實則悄悄將神識探入混沌寶葫空間。

    那枚虛空獸卵此時正被放在一個小池塘內(nèi),華青子已經(jīng)放了一池塘的混沌靈泉水。

    依照這枚獸卵的吸收能力,要不了多久一個池塘內(nèi)的混沌之氣都會被吞噬殆盡。

    殷洺與華青子都沒關(guān)注這罕見的虛空獸卵,而是將注意力放在那件飛到高空的十方琉璃功德塔上。

    隨著十方琉璃功德塔上的天道功德之力被華青子一絲絲抽離下來,整個混沌寶葫空間風云巨變。

    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出現(xiàn)在高空之上,霎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殷洺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窺探感。

    似乎那裂縫背后有什么人在注視著他。

    搖了搖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甩出去,殷洺繼續(xù)關(guān)注起裂縫中滲透出來的絲絲混沌之氣。

    倏忽,混沌寶葫空間顫動起來徹底關(guān)閉。

    和前幾次一樣,每到混沌之氣將要涌出之時,寶葫空間就會自動關(guān)閉。

    鑒于前幾次,空間之內(nèi)也發(fā)生過這種情況,殷洺也就安心的運轉(zhuǎn)功法,一邊回復自身靈力,一邊等待著其他九人出來。

    這一等就是十幾日,待元景真人九人一個個離開星洞,殷洺的修為已經(jīng)有了小小的進步。

    一行人神采飛揚的離開大藏寶閣,回到外事堂傳送殿,一則消息轟然在眾人耳邊炸響。

    “欸……你們聽說了沒?植脈脈主渡過大乘天劫,更為咱們混元道宗第四位大乘元尊了!”

    “什么??你沒有唬我吧?”

    “嘖……這種大事我敢亂說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下子植脈的地位也跟著飛升了……”

    傳送殿內(nèi),到處都能聽到植脈空木脈主成功晉升成大乘元尊的消息。

    剛到傳送殿的十人滿臉震驚,其他九人齊齊看向隸屬植脈的殷洺,見殷洺同樣驚詫難言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要變天了……

    植脈誕生一位大乘元尊,未來必定有更多的資源傾斜,如此形成良性循環(huán),植脈必定越來越強。

    他們各脈必須和植脈搞好關(guān)系才是。

    不過略過這些,眾人都隨著興奮起來。

    他們混元道宗再添一位大乘元尊,其他兩個仙宗拿什么跟他們比!

    上躥下跳的萬妙魔宗也只能蟄伏下來,未來一段時間昆吾界風氣必定一清,正是出門游歷的好時機!

    “恭賀殷師兄……”

    “恭賀殷師兄……”

    “恭賀殷師兄……”

    “恭賀殷師兄……”

    ……

    殷洺應付著九人的恭賀,心下生出“果然如此”之感。

    他們不過到星洞一月功夫,空木上尊便一躍成為大乘元尊。

    那么大比之時,宗內(nèi)必然出現(xiàn)了大乘雷劫的異象,這樣那位純恒元尊驟然離去便說得通了。

    正當此時,植脈了花尊者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急匆匆的同其他九人說了幾句話,拉著殷洺就要離開。

    “殷洺,空木元尊要收你為親傳弟子,快跟我走。”

    在元景真人等九人瞠目結(jié)舌的目光中,殷洺只來得及同他們交換了傳送符,便不得不隨著了花尊者一同乘坐傳送陣離開。

    待殷洺的身影從傳送殿內(nèi)消失,元景真人、鍍劍真人、善延真人等九人也沒了寒暄的心思,匆匆告別后各自踏上其他的傳送陣。

    殷洺被空木元尊收為弟子之事十分重要,必須趕快返回洞府,將此事告知師尊。

    說來也是令人感慨。

    今年的十大真?zhèn)髦形ㄓ幸鬀硾]有師承,許多弟子還暗中嘲笑此事,卻沒想到殷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僅一舉拿下十大真?zhèn)魇鬃奈恢茫先后被兩位大乘元尊看中,想收為親傳弟子。

    直接將元景真人這些天之驕子都比了下去。

    如此一來,不論其拜入哪位元尊門下都是貨真價實的大乘親徒,他們也該回去準備賀禮維系好與殷洺的關(guān)系。

    九人回府之后各脈老祖如何驚愕,殷洺不得而知,此刻他正站于植脈空木元尊的舊居——斜樵洞內(nèi)。

    斜樵洞位于植脈靈氣最充裕的竺樵山脈,空木元尊成為脈主之前都居住在這里。

    此時斜樵洞內(nèi)熱鬧非凡,各脈化神以上修為的老祖盡數(shù)到來,恭賀空木元尊突破大乘。

    混元其他兩位大乘修士由于閉關(guān)或者外出游歷的原因都未到來。

    此前空木元尊已經(jīng)見過了諸多混元修士,此刻空木元尊、純恒元尊正在清靜無人的一處會客廳內(nèi)不斷打量下方的殷洺。

    此處只有三人,加上兩位大乘元尊的目光過于犀利,殷洺很有些受不住。

    “二位元尊……可是弟子有何不妥?”

    空木元尊與純恒元尊對視一眼,齊齊一笑。

    “呵呵……果然是個好苗子!”

    就在殷洺以為總算可以松口氣的時候,兩位年紀加起來將近兩萬歲的“老者”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話來。

    “純恒師兄,殷洺本是我植脈弟子,又有木靈之體合該拜我為師,精研植修之道才是。”

    “誒,空木師弟此言差矣。在我看來,他的劍道天賦更好,只有成為劍修才能有更大的成就。”

    “純恒師兄著相了,殷洺他已經(jīng)借植脈功法明了自身大道,若是轉(zhuǎn)修劍道豈非要遠遠落后于他人?

    而且你那劍道打打殺殺,時常有生命危險,還不如我植修壽元綿長。”

    “可植脈戰(zhàn)力如此孱弱,殷洺又暴露了神霄劍丸。未來出宗游歷可如何是好!只要他拜我為師,我劍符多的是,管教他人不敢欺辱于他。”

    ……

    兩位大乘元尊話語溫和有禮,然而話語中頗多機鋒,時不時還互相諷刺一二,聽的殷洺滿頭大汗。

    二人話中的諷刺意味越發(fā)濃郁,再這樣下去,只要他拜其中一人為師,另一位大乘元尊必然心頭不忿。

    他豈有好果子吃!

    然而很快殷洺就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空木元尊說不過純恒元尊,干脆也不再廢口舌,直接塞給純恒元尊一件高階玉匣。

    “純恒師兄,這是一株罕見的十階劍草,蘊含一縷先天劍氣。只要你退出,我就將這劍草送予你……”

    “十階劍草,蘊含一縷先天劍氣?”剛才還和空木元尊爭得火熱的純恒元尊眼睛一亮,“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將殷洺讓給你,你立馬將劍草給我!”

    殷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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