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051
愛馬仕店內。
SA跟在南桑身后為她服務, 高慶子在耳旁小聲嘀咕,“桑桑你真行啊,是不是最近接到女主, 有錢了?, 開始買馬了?啊。”
金色華燈聚攏在上下?兩層的店內,物品整齊有序陳列在四周, 淡黃色墻布裝裱這中國風的水墨畫,算是中西結合,店內充斥著淡淡檀香氣, 給人低調奢華的感覺。
店內沒有幾個人,高慶子腳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有些飄飄然,她從沒進過愛馬仕這種奢侈品店,因為沒有這個實力消費, 且她也?知道愛馬仕的店訓會挑選客戶, 很多SA都是勢利眼。
南桑也?沒怎么買過愛馬仕, 唯一有件該品牌的商品是條絲巾,是賀緒送給她的。
她對高慶子回應道:“我?不是來買包的。”
南桑對愛馬仕的包不感興趣,她覺得年齡未到, 愛馬仕更適合30, 40歲的女性,包型比較成熟穩(wěn)重,自?己更適合香奈兒和diro的風格。
南桑直奔目的地,走到男士區(qū)域在玻璃柜臺挑選領帶。
高慶子見南桑選領帶,有些詫異的問道:“桑桑, 你和賀緒和好了??”
南桑表情一滯,她尷尬的將前發(fā)勾勒到耳廓后, 吞吐的回應道:“嗯……”
高慶子并?不知道南桑和薄宴西的事,她暫時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對方,所以只好先對她隱瞞。
南桑挑選很久后,終于?相中了?一條海軍藍刺繡領帶,不知為何,她看著這條領帶腦海中就會浮現(xiàn)起薄宴西穿著黑色襯衣的模樣。
好像很適合。
南桑拿著領帶毫不猶豫的找SA結賬。
從愛馬仕店內走出來。
高慶子對南桑說道:“賀總收到這條領帶肯定很開心,前段時間他沒少騷擾我?,讓我?做說客,找你勸和。”
高慶子以為這條領帶是送給賀緒的,南桑不知道如何回應,只是沉默的笑了?笑,回了?聲“嗯”,而拎著購物袋的手指溢出了?汗液-
這條棘手的領帶南桑隔了?一周并?沒有送出去?,因為薄宴西出差去?了?滬市,沒有回來。她原本想周日晚上把?領帶送給對方,并?向他表示歉意。
但卻空等?整晚。
后面的一周,南桑晚上到檀樓莊園后,傅姨仍然臨時告知她,“薄總今晚打過電話,說不會來,南桑小姐你可以自?行休息。”
這個消息令南桑有點?失望,她前幾日打過利唯電話詢問薄宴西這周四是否回京市,對方當時在電話那頭告知的消息是他今晚九點?飛機。
現(xiàn)在又突然不回來了?。
已經?兩周沒有見到那個男人,南桑心底空落落的,這種好似有些失望的感覺令南桑倒吸一口涼氣。
她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
南桑被自?己嚇了?一跳,轉瞬立即安撫自?己,可能是因為有事找他,想把?禮物送出去?,所以才?這么急迫,除此外沒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一定是這樣的。
……-
滬市,東方明珠璀璨的聳立在黑藍色的蒼穹之巔,層疊的玻璃大廈繁花如夢,如鎏金般飛馳的高架橋上,男人坐在車后座。
他只穿著件深藍色襯衣,領口松散,勾勒緊致的衣身可見胸肌輪廓,袖腕半折起來,露出青筋凸顯的小臂,手腕戴著那款藍鉆勞力士手表。
屏幕微弱的燈光反襯在男人深邃的輪廓上,他鼻梁挺直,薄唇緊閉成一條線,正目不斜視凝視著MAC。
現(xiàn)下?已經?是晚上10點?,他這會還在趕去?機場的路上,今晚要迅速飛去?蘇城,明天一早要和一家德系汽車零件廠商談合作。
男人神情專注的辦著公,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他沒得空,等?處理?完手頭所有工作后才?拿起手機粗略掃了?眼。
屏幕里顯示著一條微信信息。
是南桑發(fā)來的。
小白兔:[ 傅姨說你今晚不回來,我?明天的戲結束的早,會在家。]
她沒有多提及什么,但最后一句話卻是滿滿的暗示,他歪著脖頸扭動了?下?筋骨,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工作太忙,已經?兩周沒回京市。
他色澤極淡的嘴唇微牽動,將手機放置一旁,不做回復,繼續(xù)處理?眼前的工作-
橫店片場,雕花廊檐的古建筑內,攝影機架在南桑面前,暖黃色的打光板將女人皮膚顯得唯美富有氛圍感。
她表情生動的和黎修對戲。
黎修在這部電影內飾演君王,南桑作為女主和他有很多感情戲份,這兩場戲演下?來都進行的很順暢,因為黎修的脾氣很好,每次導演喊卡后,他都會親切的指導南桑,告訴她每個鏡頭應該怎么演。
南桑領悟能力很強,比前些日進步不少,所以這幾場戲都很快拍完。到了下一場關鍵部分的親密戲時,南桑有些緊張,因為這對她來說比較有考驗。
這場戲是室內浴桶戲,南桑和黎修有一些親密的部分,但南桑團隊這邊已經?提前和導演組打過招呼,采用借位的方式完成。
休息其間,南桑拿著劇本仔細鞏固,構思著待會的劇情該用什么樣的表現(xiàn)方式來完成會更有沖擊力。
小姬在她耳郭旁低聲嘀咕道:“桑桑姐,黎影帝真好,他剛剛一直耐心指導你,沒有半點?怨言,要是換做傅佩焦,肯定又會在片場啪啪數(shù)落我?們一頓。”
“果?然女人都有嫉妒心,還是和男藝人搭戲比較容易。”
南桑給小姬使去?眼神,“我?不是交代過不要在片場亂講話嗎?”
小姬吐了?吐舌,“今天佩焦姐不在嘛,我?知道了?。”
南桑無奈的搖頭,她沒有再搭理?,繼續(xù)仔細斟酌著手中的劇本。
沒過多久,導演那邊通知下?一場戲開拍,南桑穿著戲服在助理?的攙扶下?走到了?浴桶里,這個浴桶為了?逼真置滿了?水。
深1米4左右,南桑進入水中后,只能露出脖頸。
這場戲的王昭君原本是裸著的,為了?拍戲效果?她裹著抹胸浴巾,里面穿著防走光的抹胸短背心和超短褲。
在鏡頭里,南桑看著就像是裸著上半身在沐浴。
待會的戲便是飾演君王的黎修醉酒后走進來,看見絕色美人在沐浴,對其大發(fā)色性,酒后墜入浴池強迫對方。
這種親密戲對南桑來說其實有些膈應,她不習慣和男演員拍這種戲份,但礙于?要保持敬業(yè)的態(tài)度,只能盡全力去?完成。
導演喊開始,南桑在暖色的燈光下?,藕白色的手臂撩起水波,花瓣從香肩滑落,背后的蒸汽使得她額角溢出汗珠,她拿起木勺往自?己身上澆水。
這個鏡頭拍攝的很順利,幾乎沒有喊卡,直接進入下?一個畫面,醉酒的君王忽然沖進來,從身后勾住南桑脖頸,墜入浴池里和她在浴桶里纏綿。
南桑露出驚駭?shù)谋砬椋M力的推搡對方,拼命掙扎喊救命,但卻被君王捂住嘴唇,不得動彈。
前期,南桑很進入狀態(tài),黎修的演技很好,他逼真的態(tài)度使得南桑那股被驚嚇到的感覺完全從內心迸發(fā)而出。
就在南桑忘乎所以的拍這段戲時,忽而感到一陣異常。
不知是否因黎修太過投入,他的手竟然在水下?伸手碰到了?她的胸,攝影機無法拍攝到這個地方,南桑錯愕睜開眼睛。
但黎修并?沒有停止這個動作,對方繼續(xù)吃她豆腐。
南桑忽而意識到黎修有可能是故意的,明明排這段戲不需要做這樣的動作,導演也?在拍戲前交代過讓他們倆借位完成,只需要表現(xiàn)出脖頸上方的部分即可。
黎修對南桑的‘侵犯’更甚,水中那只咸豬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對她采用真實的動作,而導演那邊卻沒有喊停。
在導演看來,南桑此刻露出的表情完全發(fā)揮出演技,很逼真,他專注的凝視著攝影機屏幕。
但南桑這刻卻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把?黎修從身旁推開,她并?不是在演戲,而是對方真正的在猥褻自?己。
所幸的是這場戲的拍攝時間并 ?不長,在南桑快要繃不住時,西良終于?滿意的喊出了?那道:“卡。”聲。
南桑一下?子從水中冒出來,滿臉驚恐的看著黎修,整個人驚魂未定,而這時候,小姬連忙走上去?為她披上浴巾。
西良走到兩位演員面前,大笑著對南桑說道:“南桑,你進步很大啊,這場戲只拍了?一條就過了?,接下?來的這場戲繼續(xù)保持。”
黎修笑眼咪咪的盯著南桑,拍了?拍她肩膀,“剛剛演的不錯。”
對方這個動作使得南桑下?意識往后一閃,但黎修卻絲毫不在意,腳一跨,穿著沉重的戲服裝走出了?木桶。
休息其間,南桑坐在折疊椅上瑟瑟發(fā)抖。
白色浴巾包裹在身上,即便現(xiàn)在天氣并?不寒冷,但她心底還是一陣又一陣的發(fā)涼,整個片場有100多位工作人員,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黎修派助理?特?意給南桑送來了?溫熱的咖啡,小姬感恩的接過,遞給南桑后,她卻臉色發(fā)白,并?沒有接下?。
南桑這會兒對黎修很膈應,而今晚上還會和對方有一場親密床戲,劇本里有她被君王強吻的片段,一想到,南桑表情凝重,開始心悸起來。
晚上的戲該怎么演?
第052章 052
九點的橫店, 古風建筑的宮廷內燈火通明,南桑正在化妝室里進行妝造。
女人手持劇本思?索著,心情分外躊躇, 下午發(fā)生的事?情讓她驚魂未定。
和黎修在片場也合作相?處快兩個?月, 南桑一直以為對方是那種德藝雙馨,斯文儒雅的的前輩。
卻沒有想?到這個?人表里不一, 竟然?會在拍戲的時候對新人女演員揩油。
黎修的國民好感度一直都很高,對方時常在大眾面前立高知人設。
她完全不敢想?象下午的那個?景象,腦海中只要浮現(xiàn)起那個?畫面, 胸口就會異常悶堵。
就在南桑弄妝發(fā)時,傅佩焦的團隊突然?出現(xiàn)了。
對方也坐在一旁弄妝造,南桑通過她和經紀人談話中得?知,傅佩焦是被導演臨時通知回片場補拍昨日的戲份。
化妝室內很安靜。
南桑這會兒卻心神不定,她不敢想?象今下午黎修對自己已經明目張膽的吃豆腐, 拍攝晚上的親密戲時, 還會對自己做出怎樣的舉動, 到時候她又?該怎么阻止。
就在南桑失神的盯著劇本時,傅佩焦的聲音悠悠在旁邊響起,“下午的戲拍得?如何?我剛聽副導演說你和黎影帝的親密戲完成的很好嘛。”
南桑尬笑, “還行。”
傅佩焦雙手抱臂, 冷不丁的說道:“有時候演戲需要的就是演員最真實的反應,只要學會了這點,怎么演都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演員。”
南桑不太明白?傅佩焦話中寓意,她沒吭聲。
這會兒,傅佩焦的助理走了進來, “佩焦姐,夜宵已經買到了, 咱們先去隔壁房間吃完夜宵,再繼續(xù)做妝發(fā)。”
傅佩焦低頭?看了眼手機的時間,“行,反正我的戲安排在后面。”
女人站起來,臨走的時候卻繞到南桑身?后,她埋下頭?,在南桑耳郭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黎老頭?子喜歡揩油女演員是圈內都知曉的秘密,這老男人最喜歡的事?就是假戲真做,下場親密戲最好是小心點,不要傻乎乎的被人吃干抹凈后還不知個?所以然?。”
傅佩焦離開后,南桑露出驚駭?shù)谋砬椋樕钒?的坐在化妝鏡前。
小姬在這時候恰好提著米粉從外面走進來,剛她看見傅佩焦在南桑耳邊說著什?么,以為傅佩焦又?在欺負南桑,不免朝對方的背影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對南桑低估道:“桑桑姐,佩焦姐剛剛又?說咱們啥了?”
南桑尬笑著回應,“沒有呢,你別亂講話。”
她這會兒驚魂未定,南桑知道傅佩焦向來不喜歡自己,剛卻提醒她要注意黎修,可想?而知黎修鐵定對很多女演員做過很多過分事?情。
她突然?對傅佩焦有些改觀,畢竟她和黎修的戲和傅佩焦無關?,黎修這種地位的前輩,混圈的人都知道能不惹就不惹。
傅佩焦知道她今天和黎修有親密戲,并沒有選擇袖手旁觀,而是好心來提醒她幾句對方有前科。
這個?提醒對傅佩焦沒有任何好處,南桑突然?覺得?人不可貌相?,或許傅佩焦并不是自己接觸到的那樣,她外表雖然?跋扈,但實際上為人真誠熱心。
而黎修表面上看起來斯文儒雅,彬彬有禮,實際上卻做著齷齪下流的事?。
南桑倒吸一口涼氣。
距離開拍時間不到20分鐘,左思?右想?,南桑拿出手機給?利唯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京市機場走廊。
男人一襲黑色長款風衣,內搭成套的西裝,高大挺拔,衣擺隨走姿擺動,舉手投足間一派矜貴。
利唯在薄宴西身?旁匯報道:“薄總,我們這邊已經做出所有的努力,去挽回和福克公司的合作,但皮特那邊不滿意您沒有處罰害他食物過敏的員工,直接選擇和盛勢簽訂合同協(xié)議了。”
薄宴西面色深沉,內斂的窄眸晦暗不明,揣測不出他的心思?。
見對方沒回應,利唯又?如是繼續(xù)匯報,“對了薄總,南桑小姐剛剛打過電話,問你今晚有沒有時間。”
男人淡聲,“什?么事?。”
利唯臉色有些糾結,猶豫之下還是說道:“嗯,剛落地時,我就將您今晚已抵達京市的事?情告知給?她,南桑小姐想?讓您這會兒趕去劇組……探她的班。”
薄宴西將透著銳色的目光朝利唯看去。
對方一下子會意,立馬說道:“好的薄總,我馬上回復南桑小姐,她可能想?太多了。”
利唯也著實沒想?到南桑會在這個?點急忙打一通電話過來,她什?么也沒說,得?知薄宴西剛落地京城,直接提出讓薄宴西去片場探班的請求。
向來沒有任何女人會這么的唐突和不知分寸。
不過利唯覺得?南桑在薄宴西面前像是特例,稍微提出這種驕縱的要求應該不會惹他生氣?
所以才將對方的話直接轉告給了薄宴西。
要知道薄宴西這兩周連續(xù)轉軸,為了忙無人駕駛的項目,已經連續(xù)兩宿沒有合眼,今晚飛回京市,他還要去郊區(qū)考察某個工廠。
利唯聳聳肩,拿起手機給?南桑回復-
橫店片場,拍攝這段床上的親密戲時,黎修一直借著指導南桑為由對她動手動腳,南桑很別扭,使出渾身?解數(shù)躲避對方的揩油。
今晚的戲是副導演指導拍攝。
這部電影有兩名導演,因為西良同時還在指導一部國慶獻禮片,偶爾還會參加各種頒獎典禮,有時候會騰不出時間。
所以拍戲的工作,會交給?在圈內已經得?過獎項的新人導演董鶴。
董鶴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只是覺得?兩位演員磨合的不夠好,他多次教?導南桑怎么配合黎修,南桑聽著董鶴的話,臉色卻很難看。
待這場戲再次開拍時,黎修直接壓在南桑身?上。
這場戲原本的劇本上就寫著君王強迫了她飾演的角色。
此?刻,南桑在黎修身?下拼命針扎著。
礙于兩人身?上裹著被褥,看不見里面是怎樣一個?情形,黎修再次假戲真做對南桑動手。
直到他伸出咸豬手觸碰到南桑的胸部時,南桑實在忍不住,直接把對方推開,掀開被褥,終止了拍戲。
假發(fā)亂糟糟的貼在紅撲撲的臉頰上,南桑胸口此?起彼伏,黎修的塊頭?太大,她剛剛使出全身?力氣才將他給?推開。
導演董鶴那邊不明所以,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
南桑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片場的工作人員太多,如果她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斥責黎修揩油,肯定會讓黎修惱羞成怒。
黎修在圈內的地位不容小覷,背后牽涉到的勢力恐怕也很強大。
自己一個?小小新人怎么能夠抵抗。
到時候恐怕不能保護自己,還會被黎修的團隊搞事?。
南桑擰緊牙,說道:“對不起導演,我覺得?黎影帝有點過于認真了,剛剛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所以才突然?終止。”
董鶴語氣不耐的說道:“不入戲怎么呈現(xiàn)出好的效果啊,剛那個?鏡頭?黎影帝演的挺好的,你要跟上人家前輩老師的進度,給?我點真實的反饋,我沒喊卡時你就不要再停下來。”
在劇組待了快兩月,南桑早已清楚董鶴屬于那種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墻頭?草,他自然?不會得?罪黎修,只會批評她不敬業(yè)。
南桑無奈的把這口氣給?咽下去,再次和黎修對戲。
但接下來的拍攝過程都不順利,南桑耳旁一直回響著傅佩焦的話,所以但凡黎修對自己動手動腳,她都做出反抗。
直到黎修被弄得?不耐煩,他從床上彈起,一改往日溫和的態(tài)度,橫眉怒眼的沖南桑罵道:“你這個?女演員怎么回事?,這個?鏡頭?你數(shù)數(shù)重拍多少次了?”
“拍戲得?拿出敬業(yè)的態(tài)度,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董鶴對南桑的做法也有些不滿,他剛想?順著黎修的話批評南桑幾句,轉頭?卻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道人影。
男人穿著黑色長風衣,一言不發(fā)的佇立在那,手指擱在鋒利下巴處,面色凝重的盯著監(jiān)視器的畫面。
薄宴西到這已經十?分鐘左右,他目睹剛剛南桑和黎修拍戲的整個?過程,但沒做打攪。
董鶴一見薄宴西,立馬卑躬屈膝的站起身?,向男人打招呼,“薄總,您好您好!您什?么時候來的?”
薄宴西掩藏在鏡片背后的黑眸極其黯淡,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悅,“怎么回事?。”
董鶴正準備解釋,那邊的黎修率先注意到情況,他停止對女演員的批評。
連忙走過來和薄宴西打招呼,“薄總啊,好久不見。”
黎修滿面笑容,和剛剛在南桑面前憤怒失態(tài)的模樣截然?不同。
黎修知道這部電影的投資者是薄宴西,娛樂圈內,即便是地位再高的演員,在資方面前也得?卑躬屈膝。
比較地位權勢高的資本方一句話就能輕易讓一名新人女演員如日中天,也能讓一位名聲雀噪的老牌藝人銷聲匿跡。
他沒有想?到薄宴西竟然?會親自蒞臨片場,連忙過來和對方交涉。
南桑在開拍前給?利唯打過電話,她想?讓宴西來片場,發(fā)生這樣的狀況,她覺得?只有他才能保護自己。
對方當時給?與的是否定回答,南桑以為薄宴西這么晚了不會過來,沒想?到——
她披著助理遞過來的毛毯,走到幾人當中。
黎修見她過來,立馬用侃笑的語氣將整件事?的矛頭?拋給?南桑,“這個?新人嘛剛開始拍戲,放不開能理解,但持續(xù)喊卡可就不行了,咱們不能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是不是?”
黎修用說教?的語氣數(shù)落著南桑,“你看,我今晚指導了你多少遍?稍微有點領悟能力的演員都會配合,再這么卡下去,我就得?懷疑你的敬業(yè)程度了。”
沒來由的指責像是子彈打在南桑身?上,她喉嚨哽了一下,沒想?到黎修竟然?是個?道貌岸然?,老謀深算的狐貍,把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董鶴見黎修教?導南桑,不由得?幫對方說話,“是的,薄總,南桑是新人,在演技方面稍微欠缺了點,還需要調教?。”
薄宴西沒回應這兩人。
他眉峰輕蹙,只是注視著南桑,語氣柔和的詢問道:“南桑,怎么回事?,你說。”
南桑咬著下嘴唇皮,這會兒也顧不上其他了,有薄宴西在,她直接將實話道出,“薄總,剛剛黎影帝和我拍戲的時候假戲真做,我沒有辦法才屢次停止拍攝。”
第053章 053
南桑的?話使得黎修恍若當頭一棒, 這些年?他在圈中地位穩(wěn)如泰山,就算是在片場揩油女演員,對方也只能吃悶虧, 不敢有任何人站出來發(fā)表異議。
不然他在娛樂圈里?30多年?的?履歷都?白混了嗎?
黎修覺得南桑這種級別的?新?人女演員, 別說是揩油,他興致上來后找個晚上把她給潛了, 她都?不敢說什么?。
卻沒有想到此刻她竟然當著導演,所有工作人員,特別是薄宴西的?面戳破他, 絲毫不給他顏面。
黎修立馬嚴肅警告南桑,“小姑娘我告訴你別血口噴人,這里?是片場,造謠要承擔法?律責任,亂傳出去后, 我會讓我的?律師團隊給你發(fā)律師函。”
南桑見?黎修不承認, 竟然還當著薄宴西的?面威脅自己。
她隱忍心中蓄積了整整一下午的?怒氣, 扭過頭,一雙杏眼楚楚可憐的?看向薄宴西,“我沒有造謠, 下午拍浴桶戲的?時候黎影帝也對我性?騷擾了, 我一直以為黎影帝是德藝雙馨的?好前輩,沒想到……”
“薄總,我真的?好怕,不知道該怎么?辦。”
其實剛剛在監(jiān)視器前,薄宴西看到南桑和黎修拍親密戲時, 已經?勃然變色。礙于這是她的?工作,他給予尊重沒有喊停。
剛剛黎修的?一番話像是汽油, 澆灌在男人心頭本已經?熊熊燃燒的?烈火上。
他一雙銳利的?窄眸如利刃落在面前黎修身上,眸色里?醞釀著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男人下頜線緊蹦,聲音沉沉,“西良在哪。”
董鶴萬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薄宴西和這名新?人女演員的?關系,但知道南桑是薄宴西旗下的?藝人。
黎修在拍戲過程中對薄宴西旗下的?女藝人進行性?騷擾,勿用想象,都?知道事態(tài)很嚴重。
董鶴顫顫巍巍的?說道:“西,西良導演去參加一個頒獎禮了。”
薄宴西冷聲,“打電話給他。”
董鶴不知道薄宴西要做什么?,得到命令后,他沒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照做拿起手機給西良撥通過去。
等待很久后那邊都?沒回音。
董鶴只希望西良能夠快點?接電話,替他一起處理?現(xiàn)在這個棘手的?局面。
等待過程中,薄宴西面色腮幫微動,眼含即將暴怒的?寒光。
好在打第二次的?時候對方接通了。
從董鶴口中得知薄宴西找他有事,西良在那邊問?候他,薄宴西卻只是言簡意賅落下一行字,“男主角,你是怎么?選人的?,兩天內換人。”
這是命令的?口吻。
拍這部戲時,薄宴西只定了南桑為女主,其余的?選角都?由作為這部電影的?導演西良來決策。
畢竟西良在電影國際舞臺上拿過很多獎項,是一位很有藝術造詣的?導演,五年?時間才會研墨打造出一部經?典作品,他在電影圈中地位聲譽都?極強,薄宴西在這點?也比較尊重對方。
沒想到他的?尊重卻換來這么?不靠譜的?事情發(fā)生,男人心底憋著怒氣。
電話那頭,西良不知具體發(fā)生什么?事,但他能夠揣測薄宴西親自蒞臨現(xiàn)場發(fā)這么?大的?火,肯定出了什么?簍子。
他立馬回應道:“薄總,我這邊忙完就連夜趕回京市。”
這通電話打完后,黎修處于發(fā)蒙的?狀態(tài),他剛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薄宴西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要換掉他?
在電影圈混了幾十年?,還從沒有哪個資方敢換掉自己。
黎修立即道:“薄總,你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這個新?人女演員含血噴人,誣陷我的?名聲,你怎么?就信她胡說八道?再說你們想換掉我,我沒聽錯?”
薄宴西朝黎修射去一個犀利冷冽的?眼神,他淡聲,“不止換人,今天你對我的?人做過什么?事,這筆賬會一筆筆算。”
這句話使得黎修臉色突變,薄宴西的?話對他來說是下通牒,黎修當然知道薄宴西在國內的?權勢地位,不僅Z商兩屆橫著走,在黑白兩道都?可以只手遮天,更別說是娛樂圈。
意識到事態(tài)即將發(fā)展為一個可怖的?境地,黎修再次朝面前的?女人打量過去,他后知后覺的?想到南桑雖然是新?人,但背后身份能不一般。
剛剛薄宴西用了‘我的?人。’三字。
有種后悔在心底蔓延,黎修認識到自己這次算是踢到鐵板-
劇組開拍兩個月以來一直順風順水,今晚卻被迫停工,董鶴和黎修的?團隊都?舉手無措的?在片場內打電話,找人脈想要解決這件事。
一時間,整個劇組都亂的焦頭爛額。
董鶴完全沒轍,資方喊停,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副導演,能說什么?話?只能等西良回來再處理?。
片場草地休息區(qū)域停放著一輛10平方米的?房車。
男人高?大的?身軀屈尊降貴的鉆進去。
溫黃色的光將狹窄的空間照亮,南桑將坐墊放在椅子上,對薄宴西說道:“薄總,你坐這吧。”
男人蹙著眉,窄迫的?瑞鳳眼朝四周掃射了一圈,他唇線緊閉成一條線,只是沉默坐下,沒有搭腔。
安靜的?房車內只有她和他兩人。
南桑這會像是抓住靠山,她坐在薄宴西對面,嘟囔著嘴唇,將醞釀依舊的?苦水全部倒出來,事無巨細的?講出黎修那老驢拍這兩場親密戲時,對她如何吃豆腐。
她可憐兮兮的?哭訴著,卻看見?薄宴西臉色越來越陰沉。
南桑心底很滿意。
薄宴西的?占有欲南桑是知道的?,畢竟現(xiàn)在自己還是他捧在手中的?小情,他肯定會替自己討回公?道。
南桑完全不顧男人烏沉得恍若要吃人的?臉,用綠茶的?口吻,佯裝懂事的?說道:“沒關系,雖然被占了便宜,但我比較機智,在關鍵時刻都?讓他住手了。”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趕過來呢,畢竟你每天行程繁忙,利唯說,你到京市后還有工作要做,沒想到在這么?忙的?情況下還來探班,真是謝謝你啊。”
薄宴西喉結劇烈滾動,剛她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觸碰到自己雷區(qū),但男人沒有把這股情緒宣泄到南桑身上。
他強忍心頭濃烈翻滾著的?慍怒,沉聲,“的?確很忙,工廠恰好在橫店附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
過來看看。
沒想到,就撞見?剛剛監(jiān)視器那一幕,再從她口中聽到被其他老男人吃豆腐的?事情。
薄宴西腮幫微動,面龐被陰森森的?黑霧覆蓋。
南桑知道越在這個時候就越要乖巧懂事,會激起他更深的?保護欲,她綿聲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你工作忙完了嗎?我待會可不可以坐你的?車一塊回檀樓。”
薄宴西答道:“嗯,還沒去工廠,先過來片場了,等我40分鐘,忙完后過來接你。”
南桑眼含笑容。
薄宴西沉默一陣后,低聲,“別怕,這件事我會處理?。”
南桑已經?很滿意剛剛他直接提出換人的?措舉,雖然耽誤拍戲進度,但她完全不想再和猥褻自己的?男演員合作,心底會很膈應。
南桑點?頭,主動握住了男人那雙冰冷的?手,“我就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宴西,謝謝你。”
她笑得清甜,含著水光的?杏眼嬌弱柔媚。
他被她口中那句綿軟的?‘宴西’兩字所驚動,男人眉峰略略上挑,臉色稍作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撒嬌賣乖倒是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薄宴西回到勞斯萊斯后座后,車窗被司機徐徐搖下來,董賀娜這會兒才姍姍趕到片場,她連忙向薄宴西打招呼,說自己會去了解清楚情況,再做處理?。
男人目視前方,一臉深沉,“我交代過,給南桑的?劇本里?不準安排任何親密戲,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對方的?質問?令董賀娜喉嚨發(fā)緊。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薄總,這件事的?確是我疏忽了,我后面會和導演那邊調整劇本。”
男人聲音冷冽,不容置喙,“按照我的?命令安排下去,告訴西良她所有親密戲全部用替身完成。”
“是,薄總,我知道了。”董賀娜連忙回應。
薄宴西低頭看了眼手腕處勞力士手表上的?時間,沉聲,“給南桑的?房車換一輛Vantare最?高?配置的?,明天立馬定。”
董賀娜立即道:“沒問?題,我會去安排。”
“還有,找人把黎修所有陳年?黑料全部挖出來,聯(lián)系全網營銷號運作公?布在網上,通知他現(xiàn)在接洽的?還有即將接洽的?所有制片方,廣告品牌,全部解約。各大視頻平臺全部下架他的?熒幕作品,就說是我的?意思。”
董賀娜聽見?這個消息,臉色震驚,她沒有想到薄宴西竟然這么?狠,直接把電影圈第一影帝封殺雪藏。
黎修好歹也在娛樂圈混了三十年?,對方拿下無數(shù)獎項,名氣屬于國內家喻戶曉的?程度,現(xiàn)在薄宴西一句話就能夠讓他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費,甚至是讓這個人直接銷聲匿跡。
董賀娜心底嚇然。
可見?南桑在薄宴西心中的?地位。
沒聽見?董賀娜的?回應,男人聲音慍怒,“怎么?,還需要我復述一遍。”
董賀娜緩過神來,連聲,“薄總,我明天一早就回公?司運作這件事。”
第054章 054
經過這整日的折騰, 南桑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跌宕起伏,董賀娜告知她劇組暫停拍攝,休息幾日。
有關被黎修揩油的事公司會處理, 讓她不用擔心。
南桑知道薄宴西出馬, 事情肯定會得到完美解決。
她可?是親眼看見男人今晚的眼神,恨不得要將黎修那個老驢給生吞, 薄宴西這么睚眥必報的人,肯定不會讓黎修好過。
南桑心底暗爽,想著這也不僅僅是為自己?報仇, 也算得上是為那些曾經被黎修欺凌過的女演員出一口惡氣了。
凌晨,回?到檀樓莊園后?,薄宴西仍然在書房處理工作,南桑發(fā)現(xiàn)?他這段時間都很忙,一直都在工作。
她穿著白色真絲睡衣站在書房門口, 手中拎著愛馬仕的購物袋, 里面裝著她不久前和高慶子?一塊逛SKP時給他挑選的領帶。
南桑想送給他, 答謝上次他讓高慶子?復職一事。
在門口猶豫三番都沒敢進去,南桑覺得這會兒去打攪他不大好。
就在她躡手躡腳,準備回?臥房時, 男人的聲音如磁震般傳來, “哪只小?貓在門口偷偷摸摸的,過來。”
南桑兩?腮覆上一層薄紅。
她只好走?進去。
南桑盯著薄宴西的電腦屏幕,解釋道:“我看到你在忙工作,不想打攪你。”
男人悶聲,“在門口來來回?回?十五分鐘, 你已經打攪了。”
南桑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
她從手中的購物袋里拿出精致的黃色的包裝禮盒,擺放在桌面上, 聲音如嬌鶯般甜柔的說道:“前兩?天我逛商場時給你買了一條領帶,很適合你。”
“當然,是刷你的卡。”南桑補充道。
男人眉峰微挑,面色鎮(zhèn)定。
南桑在他耳畔繼續(xù)說著,“嗯,算是答謝你這次幫我閨蜜復職,為難你了,那天我的行為很唐突,在公司和你說話的態(tài)度不好,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聽著她吳儂軟語的向自己?道歉,男人的心就像是被羽毛撓過,有些癢癢的,他喉結滾動,嗓音濕潤,“就這樣?”
“嗯?”南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想道謝是不是還差點實?際行動?主動點。”他抬起黑眸,靜靜注視著她。
南桑意識到什么,眼睫閃躲,驀然紅了耳根,她連聲,“我先去睡覺了。”
剛轉身想逃離,男人快她一步,伸出右手將她腰肢輕松的攬過來,南桑平衡力不穩(wěn),直接跌落在他大腿上。
南桑被他抱在懷里,垂眸盯著那只禁錮著自己?腰身的手臂,軟聲道:“你還要工作呢。”
薄宴西在她耳郭旁啞聲,“坐著陪我。”
南桑:“這不太好吧……”
“可?我并沒打算放開了。”男人低著黑睫,眼神含溫熱的流光凝視著她。
被他圈在懷里,輕薄的絲綢質地的睡衣隔著西褲面料能感受到男人的體溫,南桑覺得全身都有些發(fā)燙。
她不敢抬頭直視他眼睛,別扭的說道:“薄總,放我去睡覺吧。”
男人薄唇勾勒,淡聲調侃道:“怎么不叫我宴西了。”
南桑恍然,“啊?”
薄宴西手指輕輕覆上南桑的臉頰,在上面剮蹭著,“今晚在房車里的時候,不是還叫我宴西。”
南桑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她貝齒輕咬紅唇,更是覺得窘迫了。
他聲音低啞,“以后?可?以這么稱呼我,薄總聽起來太生分。”
南桑:“哦……”
她拘謹?shù)纳钗丝跉猓终f道:“那宴西,我可?以回?去睡覺嗎?”
薄宴西:“不可?以。”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
兩?人目光交織。
薄宴西嗓音夾著輕笑聲,“就坐我懷里睡。”
南桑:“你這人咋這樣呀。”
“南桑,向我索吻。”說這句話時,他那雙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柔情四溢的凝視著她,南桑有剎那的心悸。
礙于別扭和害羞,她遲遲不做動作。
薄宴西卻沒等,俯下身,溫熱的嘴唇含住了她耳廓,在邊沿最薄軟的那塊肉上細細的描摹,南桑后?脖頸收縮起來,忍不住發(fā)出‘嗯……’的聲音。
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卻更加恣意的挑逗她。
南桑頭皮酥麻,不禁嬌滴滴的喊道:“薄宴西……”
一陣纏綿后?,他抬起她的下巴,朝她的嘴唇碾壓上來。
逐漸,她被他吻得神態(tài)迷亂,雙手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脖頸,在對方?的引領下逐漸沉淪下去。
電腦屏幕昏藍的光在兩?道糾纏不清的黑影上瑩瑩流動。
不知纏綿多久。
結束后?,已經是1小時后。
書房被弄的一片狼藉,男人替她清理后?,將她橫著抱起來,走?回?臥室。
薄宴西把南桑放置柔軟的床榻上,對她說道:“先睡吧。”
南桑軟綿綿的問道:“你還不休息嗎?”
薄宴西:“工作還沒做完。”
南桑突然覺得有些抱歉,她耽誤了他的進度,本來他可?以專注工作的,南桑‘哦’了一聲。
薄宴西離開后?,南桑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拍完一整日的戲已經很疲乏了,剛折騰完全身疲軟,眼皮子?耷拉下來沒一會就睡著了。
男人回?到辦公桌前。
目光落在那個黃色的禮盒上,拿起后?拆開黑色絲帶,看見一條海軍藍的刺繡領帶整齊擺放在里面。
薄宴西神色微動,濃墨般的瑞鳳眼漾著無法?分辨的情愫。
許久,嘴唇終是勾起哂笑-
劇組停工四五天后?,劇組那邊通知南桑在兩?周后?復工,男主角換血,并且臨時緊急調整了劇本,所?有和黎修有關的劇情全部需要重拍。
這意味著南桑的工作量又劇增。
在這幾日還有件重要的娛樂圈地震新聞登上熱搜,本為電影圈常青樹的影帝黎修因為為老不尊,道德問題被網友審判。
各大營銷號曝光黎修出道以來屢次對合作的女藝人進行性騷擾,其?中還在酒店強迫一名知名女演員發(fā)生關系,那位女演員因為這件事退圈,當時粉絲們?都不知道原因,現(xiàn)?在才知道她因為黎修的緣故得了抑郁癥。
除此外,黎修多年偷稅漏稅的問題也被全盤扒了出出,以及他在圈外包養(yǎng)多名情人,出軌并育有私生子?的丑聞也曝光在公眾面前。
這些丑聞接連浮現(xiàn)?,但唯獨他在片場性騷擾南桑一事卻沒有被曝光出來。
南桑知道這些都是薄宴西的手段,按照他性格肯定不會讓黎修好過,只是南桑沒有想到薄宴西會這么狠,直接毀掉他的影帝生涯。
而?之所?以不曝光黎修性騷擾南桑的事情,約莫是因為薄宴西想要保護她,不想讓她名聲受到任何的玷污。
一時間黎修代言的所?有廣告品牌紛紛發(fā)表公告聲明替換代言人,合作的電影影視劇節(jié)目也進行撤換。
黎修被迫無奈之下,露面在公眾平臺發(fā)表道歉聲明,并且承諾無期限退圈,這則視頻發(fā)出來后?,數(shù)萬網友對黎修進行譴責。
黎修正式被封殺,所?有社交平臺的賬號在此之后?都銷聲匿跡了,網絡上甚至搜索不到任何有關黎修的信息。
南桑有些被震驚到,黎修畢竟在娛樂圈混了幾十年,已經是國民度極高的常青樹影帝級別的人物,竟然會因為薄宴西一個抉擇,前幾十年的努力全部打水漂,那些過去的業(yè)績恍若不存在。
她再次刷新對薄宴西的認識。
這個男人權勢強得可?怕。
同時,她更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心境,想著得好生伺候對方?,如若那天把他給惹怒了,說不定他讓自己?直接消失也有可?能。
……-
片場復工前夕,南桑乘坐薄宴西的專機與其?一同飛往了巴厘島,參加創(chuàng)瑞集團聯(lián)合蘇富比舉辦的游輪慈善拍賣會。
和薄宴西在巴厘島寶格麗住了一晚后?,隔日一早,南桑就被團隊叫醒弄妝發(fā)。
天剛亮,南桑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將頭朝窗外望去,外邊是烏魯圖瓦的懸崖峭壁,一片熱帶雨林的綠意撲面而?來。
昨晚抵達巴厘島已是深夜了,她沒有看到這個酒店外邊的景色,現(xiàn)?在看去,金烏漸漸從層疊乳白色云絮中散出,透著點漂亮的粉橘色。
薄宴西已經不在身旁。
不用揣測,也知道他肯定一早就在辦公。
這個酒店是獨棟別墅形式,每棟戰(zhàn)地300平方?,泳池和花園以及起居 室為一體,除此外還設有米其?林餐廳。
她伸手撫了撫柔滑順直的長?發(fā),拿起放在一旁的睡衣外套穿上,栓好繩子?,走?進洗漱間進行簡單的洗漱。
化妝團隊在客廳內等候著。
負責人對南桑說道:“南桑小?姐,您是先用早餐再做妝發(fā),還是?”
南桑看了一眼露臺外邊,薄宴西穿著深藍色睡衣坐在外邊工作,她略思索后?,說道:“時間還早呢,先用早餐。”
負責人點頭,“好的,那我們?先離開,等您吃完早餐后?再為您做妝發(fā)。”
南桑:“嗯。”
推開玻璃門,南桑踩著軟綿綿的拖鞋走?到露臺,她沒打攪薄宴西,而?是打開手機播放八段錦的音樂開始一段晨練。
作為學舞蹈出身的演員,南桑歷來都有練晨功的習慣,八段錦是最好的修身養(yǎng)息,且保持良好儀態(tài)的養(yǎng)生操。
跟著音樂徐徐練完一套晨操后?,南桑這才走?到男人身旁,她微附身,一頭柔順的長?發(fā)落在男人身肩,幾綹貼在他未刮胡須的面頰上,有些癢意。
南桑聲音清軟,“你可?真是工作狂呀,起這么早就開始辦公,你的晨操是不是就是處理這些合同?”
話剛落。
她的細腰被男人一攬,南桑屁股跌落在他大腿上,對于這個強勢摟她入懷的姿勢,他已經輕車駕熟。
南桑兩?只手自然的勾住他脖頸,嘴唇略有不滿的勾勒。
薄宴西將幽邃的目光朝她的臉頰箍去,低聲,“我的晨操。”
后?面幾個字,他貼近她耳郭,聲音又輕又低,溫熱的氣流如螞蟻般爬了上來,“是處理你。”
第055章 055
南桑耳廓彌漫一層薄薄的紅色, 曖昧的氣溫在兩人周遭升騰起來,她感覺到喉嚨發(fā)緊,對?他嬌聲說道:“你瞎說什么呢。”
薄宴西仍欲為難她, 恰好在這時, 酒店管家端著早餐從外面走進來,“Sir, breakfast has arrived。”
南桑才借機逃離薄宴西的束縛,站起身,伸手理了下真?絲睡衣外套的衣襟, 對?他綿軟的說道:“走啦,去吃早餐。”-
用完早餐,整理好妝發(fā)已是4小時后。
南桑穿著那條白色桑蠶絲的高定禮服在助理引領下,走到在門口等候著的賓利車面前,酒店管家為她打開車門。
女人烏黑順滑的長發(fā)全部盤了上去, 復古宮廷風的盤發(fā)將?她的鵝蛋臉顯得珠圓玉潤, 有種?中世?紀美人的貴氣。
耳垂搭配的藍寶石珍珠耳環(huán), 更凸顯她那股獨特的清冷氣質,恍若雪山之巔的藍蓮花,高貴不可褻玩。
她坐上去。
男人早已在里面靜候。
薄宴西的目光隨著她從酒店門口的長廊走出來時, 就一直在她身上盤旋。
此?刻, 對?方那雙烏沉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她,南桑卻有些不好意思。
她長睫煽動了下,說道:“她們給我弄得太?隆重了,讓你等久了,抱歉。”
男人薄唇微動, “嗯,沒事。”
南桑意外的發(fā)現(xiàn)薄宴西挺紳士, 吃完早餐后,男人就換好衣服去車上等她。
對?方等了起碼得有3個?半小時的時間,在做妝發(fā)的繁瑣過?程中,南桑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但薄宴西卻沒有派利唯來催促自己。
她忽然想起曾經和賀緒也參加過?一次重要的派對?,南桑自己化妝,超過?40分?鐘時,賀緒就有些不耐煩,幾次催促她。
后面兩人一同去異國旅行時,賀緒就囑咐南桑,讓她出門時不要化妝,反正天生麗質,就算是素顏也很好看?。
南桑知道他是懶得等,嫌她麻煩才用這樣的措辭,不過?為了顧及到賀緒的感受,南桑也照做了,旅行那十幾天,南桑都是帶個?草帽,隨便穿件襯衫牛仔褲就出門。
那會南桑也沒多計較這件事,她覺得旅行就是得以輕便為主,隨意點反而?輕松。
但現(xiàn)下兩者有了對?比。
南桑心底有種?奇怪的反差感。
她見?薄宴西并沒有把眼睛收回,一直注視著自己,臉頰有種?滾燙的感覺,為緩解這種?局促感,只好找話道:“怎么樣,今天這身還襯你嗎?”
薄宴西淡笑,沒有回答。
南桑卻意外注意到他今天系著自己送給他那條海軍藍刺繡的領帶,南桑并不知道薄宴西把這條領帶帶到巴厘島來了。
有些驚喜,她紅唇笑意輕牽,“這條領帶很適合你,系著很帥。”
南桑所講的是實話,他本身氣質華貴,這條復古花紋的氣質更凸顯出男人那股內斂的矜貴和優(yōu)雅,仿佛為他量身定制。
沒有男人不喜歡被夸贊,特別是來自于眼前這個?美嬌人的贊賞。
薄宴西凝視著她紅若櫻桃的唇瓣,喉結滾動,“哦?那以后天天系給你看?。”
南桑心尖一顫,面頰立即紅潤,她原本是想借著夸贊撩撥一下對?方,卻沒想卻反被他撩了。
南桑:“天天系……那倒也不必。”
薄宴西輕笑,不言。
車徐徐行駛。
男人的手機里卻收到一則消息。
是利唯發(fā)來的。
利唯:[ 薄總,賀總和蔣小姐已經到了。]
薄宴西扭頭,看?向旁側正在欣賞風景,對?事態(tài)一概不知情的南桑,喉嚨處忽而?發(fā)出如磁震般沉悶的輕笑聲,“你也給賀總送過?領帶?”
南桑回過?頭,一臉怔然的看?向薄宴西。
對?方提及到這個?名字,她手指不自覺的攥緊,胸口頓時處有些悶然。
大腦短暫的短路,南桑答不上話。
記得上次被他詢問類似的話,她直接用調侃的語氣回懟了他,那會兒可是被薄宴西就地?制服了。
見?她不吭聲,男人聲音悠悠,“不回答就是送過?了,是什么時候送的。”
南桑以為自己沉默,薄宴西會放過?自己,略過?這個?話題,卻沒想到他竟然繼續(xù)深究著不放,詳細詢問其中究竟。
南桑尷尬的說道:“我和賀緒之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就算是送領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對方。
車內空氣沉默下來,薄宴西垂眸瞄了一眼那條H紋樣的刺繡領帶,淡聲,“那送我這條就是專程答謝金主的禮物,嗯?”
他的話寓意是,送賀緒的就是以女友身份送給男朋友,表達愛意,送給他就是因金主幫自己的忙,所以客套的送他答謝禮。
南桑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她沒想到薄宴西竟然陰陽自己。
礙于最?近自己受賄對?方的好處太?多,她覺得應該大度一點,少惹怒對?方,于是油滑的說道:“以薄總的身份想必收到愛慕者的禮物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這種?小禮物對?薄總來說不值得一提,不管是什么寓意都不重要。”
南桑巧妙地?把話題引到薄宴西的身上,為男人抬高面子。
男人深沉的面龐,薄唇勾勒。
他伸出手,指腹輕輕的剮蹭在她側臉上,動作寵溺的如同在擼一只寵物貓。
就在南桑覺得自己躲過?他的追問,心底松懈一口氣時,男人聲音悠然道:“這么久沒見?你男朋友,是不是想他了?”
南桑嚇得喉嚨哽住,臉頰煞白的看?向旁側的男人,她不懂薄宴西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有些尬笑的說道:“薄總,您在說什么呀,我聽不懂。”
薄宴西溫柔的捏了捏她臉頰,低聲,“沒關系,很快就會見?到了。”-
一輛皇家加勒比海洋珍珠號的游輪停靠在巴厘島的碼頭,周遭百里的范圍都被用警戒線給封了起來,現(xiàn)場持槍的保鏢多達上百名,只有有邀請函的貴賓才能入內。
游輪極具奢華,總高十五層,內設有各式各樣娛樂設施,海上音樂廳,免稅商場,電影院等應有盡有,除此?外還有模擬沖浪,多個?游泳區(qū)域,攀巖墻和射擊等項目。
全世?界各地?的米其林餐廳匯聚在內,主廚們烹飪著饕餮盛宴。
主辦方還請來了世?界著名的交響樂團以及歐美流行小天后,晚上為到來的貴賓進行表演。
今日到來的貴賓眾多,大多數(shù)都是在商界或者娛樂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高慶子作為希云旗下的員工,忙的焦頭爛額。
她穿著高跟鞋在游輪上走來走去,逐一和工作人員確定流程,招待這些貴賓們。
高慶子親自端著一支價值昂貴的紅酒穿梭在來往的賓客中,這瓶酒的金額高達六位數(shù),有一位重要貴賓點了這支酒,高慶子不放心手底下的員工做事。
她害怕會出簍子,所以親自出馬。
當她小心翼翼地?端著酒,乘坐電梯,來到甲板處時,卻看?到盛愛頤一行人正坐在那邊的酒吧區(qū)域。
高慶子臉色瞬間白的駭人。
她站在那止步不前,剛剛還想親自服務這些貴賓,給自己提一點業(yè)績,但此?刻卻打了退堂鼓。
就在高慶子準備換人將?這瓶酒拿過?去時,那邊的黃發(fā)千金卻率先看?到高慶子的身影,對?她招呼的揮了揮手,高慶子無奈,咬著牙走了過?去。
她秉持著工作的嚴謹態(tài)度,將?那瓶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對?幾人說道:“小姐你好,這是你點的92年的赤霞珠。”
盛愛頤看?見?高慶子,細長的眸子上下掃視她一眼,語氣輕蔑,“喲,窮女,怎么哪兒都有你,今天又是從哪兒偷的入場券,竟跑來巴厘島做服務員了?”
一陣溪弄聲響起,其中黃發(fā)女子接話道:“上次在展覽會上沒釣到有錢公子哥,現(xiàn)在又來這邊做服務員了啊?這現(xiàn)場有沒有被你看?中的?要不姐們兒給你介紹個??”
富家千金們的話很是刺耳,高慶子強忍住心中的不快,對?這些人一臉正經的說道:“請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服務鈴。”
落下這句話后,高慶子轉身欲離開,卻沒想到盛愛頤卻揪住她不放,“誒等等,我讓你走了嗎?”
高慶子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強忍著說道:“請問還有什么需要?”
盛愛頤拿起那瓶紅酒瞅了一眼,冷聲,“突然不想喝紅酒了,你給我換幾瓶麥卡倫25。”
高慶子點頭,“好的,除了將?紅酒換成?威士忌以外,還有什么要求嗎?”
盛愛頤,“有啊,我看?你做事挺仔細的,我的車里還帶了幾瓶上好的路易十三,你去碼頭下面給我拿上來。”
說完,盛愛頤直接讓身旁的保鏢把車鑰匙拿出來,擺在了桌面上。
高慶子頓時蹙起眉頭。
現(xiàn)在正值游輪忙碌的時候,她作為希云派來的大堂經理要管轄一個?組的服務員,除了時不時要幫忙以外,還要巡視監(jiān)管這些員工的服務有沒有做到位。
事情已經忙的焦頭爛額。
盛愛頤卻在這忙亂中為難她,讓她去碼頭拿酒。
這艘皇家加勒比珍珠號的游輪本身就很大,甲板距離地?下室的儲藏室有十幾層距離,她再從游輪走到碼頭外的停車場,攏共加起來起碼也得有七八公里左右的路程。
高慶子思忖后,說道:“抱歉,盛小姐,我現(xiàn)在要忙招待貴賓,恐怕沒有辦法?幫您拿酒。”
第056章 056
盛愛頤嗤笑著聳肩, 鄙夷的倪了高慶子一眼,往椅子慵懶靠去,傲慢的說道:“你的意思?就?是拒絕我了?”
高慶子只?覺得?壓力襲來, 她低著頭?向對方道歉, “不好意思?。”
盛愛頤雙手?抱臂,冷不丁對旁邊的人說道:“去把負責這次游輪拍賣會的主管叫來, 我好好和他談談,你們的服務員就?是這么招待貴賓的?”
高慶子一聽?盛愛頤要找自己麻煩,臉色突變, 要知?道負責這次游輪拍賣回答的主管是希云酒店總部?管理層的總監(jiān)。
如果她被盛愛頤這種?身份的千金小姐投訴,也就?意味著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不保。
高慶子咬緊牙,只?能屈服的拿起桌上的那把鑰匙,對盛愛頤說道:“抱歉盛小姐,是我服務的疏忽, 讓您感到不舒適。我這就?去車上為您拿酒。”
盛愛頤見她態(tài)度一改, 仍是鄙薄的提醒道:“我的酒幾萬一瓶, 你最好是給我小心點,不然摔壞賠不起啊,窮女。”
高慶子強忍著露出微笑, 點頭?, 手?指攥緊那把車鑰匙轉身朝電梯方向走去,身后充斥著那伙富家千金們的嘲笑聲,她踩著高跟鞋加速逃離現(xiàn)場。
待高慶子頂著巴厘島的烈日,渾身汗流浹背的來到停車場,打開?后備箱看到滿滿一箱標有愛馬仕字樣?的白蘭地時, 整個人都崩潰了。
盛愛頤讓她來車內拿酒,卻沒有告訴她要拿的是整整十幾瓶酒, 她朝四周看了眼,停滿車的停車場除了一輪火紅的太陽曬著頭?皮以外,荒無人煙。
而眼前這些奢侈的白蘭地一瓶至少也要兩三萬,十幾瓶下來價值就?是幾十萬。
她要徒手?抬起這滿箱白蘭地,在?高溫的天氣下踩著高跟鞋走回游輪,先不說過程中會不會不小心將酒給弄碎,現(xiàn)在?能否將這一箱沉甸甸的酒抱起來也成?問題。
高慶子咬著嘴唇,有種?絕望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她知?道盛愛頤是在?故意整治自己,但如果不按照對方的吩咐做事,又會遭到更針對性的報復。
盡管心底已經成?千上百次想要將盛愛頤這惡女給活剮,但高慶子還是強忍著那股怒氣,把這一箱白蘭地小心翼翼的從后備箱內抬了出來。
高慶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游輪的,兩三公里的路程走了兩個多小時,但幸好抵達游輪時,她找到了幫手?,找服務員一同將這箱酒搬到了十五層的甲板區(qū)。
高慶子原以為這樣?就?能作罷,卻沒想到盛愛頤并沒有打算放過自己,反而變本加厲的提出各種?要求,讓她跑上跑下親自伺候這行人,一會兒送水果一會兒送蛋糕一會兒送牛排。
高慶子來來回回跑了七八趟,累的氣喘吁吁,她單手?扶在?欄桿處,垂眸看了眼腳后跟,忍不住皺著眉頭?將那只?高跟鞋摘了下來,只?見左腳的腳后跟打了幾個水泡,磨破皮,溢出鮮血。
疼痛使得?她無法再?支撐,加上這幾日姨媽來了,高慶子腰膝酸軟,剛剛在?烈日底下抱著沉重的酒箱走那么久,這會兒有種?中暑的暈眩感。
那邊盛愛頤一行人卻在?拼命的催促她,說要是再?不把東西端過去就?找主管投訴。
高慶子強撐著端起手?中的餐盤,重新穿上高跟鞋,朝甲板那方的露天酒吧區(qū)域走去。
她忍住所有情緒,將食物一一整齊放在?桌面上,對幾人說道:“這是你們要的法式蝸牛,三文?魚醬,白葡萄酒燴青口貝,法式龍蝦濃湯,火焰博餅以及炸薯條。”
剛介紹完菜,還沒緩過神來,盛愛頤直接拿起桌上盛滿酒的玻璃杯,毫不客氣地潑了過來,她措不及防杵在?那,大腦空白的看著盛愛頤。
卻只?見對方眼露輕蔑的說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不小心灑你身上了,不過你這身工作服也值不了幾個錢,拿回去水洗一下吧。”
周遭驀地響起那些富二代公子哥千金們的哄笑聲。
盛愛頤口口聲聲說是不小心,但高慶子知?道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揣想盛愛頤肯定是為了報復之前自己不小心將酒潑在?她包上的那件事。
積攢了一下午的火氣在?這刻差點繃不住,高慶子臉色鐵青,向來和顏悅色的眸子此刻染著慍色,在?即將爆發(fā)的邊緣。
盛愛頤見高慶子敢瞪自己,瞬時眼如刀刃朝她射去,怒聲,“瞪什么瞪啊,窮女!”
高慶子攥緊手?指,咬著牙回懟道:“盛愛頤,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這里四周都有監(jiān)控,你剛剛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自己心里清楚。”
高慶子這會兒也懶得?和她客氣,直接撕開?臉皮。
盛愛頤聞聲,氣勢洶洶的站起了起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一瓶酒‘砰’的朝桌板砸去,只?聽?噼里啪啦的碎響聲引得?四周賓客頻頻側目,她卻是將那瓶酒直接從高慶子的頭?頂澆灌而下。
隧爾怒睜著眼睛,對高慶子箭弩拔張的吼道:“老娘說不小心就?是不小心,怎么,你他媽不服啊?”
冰涼的酒精從高慶子腦門處淋漓下來,黏住眼睫,鼻腔處無不充斥著一股火辣辣的酒精味,她睜不開?眼,伸手在衣服外套里尋摸著紙巾。
但盛愛頤卻仍然沒有消氣,在?高慶子剛拿出一包紙巾后,直接掠奪過來,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上去,又揚起手準備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子。
這巴掌還沒落下來,盛愛頤的手?腕卻被某股力量給禁錮住了。
男人著一襲名貴的白色西裝,身形頎長,白襯衫領口紐扣散開?,他個子挺拔的站在?盛愛頤身后,單手?鉗住她的手?腕。
看似沒有用力,但不論盛愛頤怎么掰扯都逃脫不開?對方的力量。
候京陌優(yōu)雅的面龐,表情恍若在?玩鬧般松散,“在?薄總的拍賣會上欺負薄總的員工,盛愛頤,你哥雖然和創(chuàng)瑞素來都不對付,但在?這種?公眾場合砸場子,不太合適吧?”
侯京陌一句話把事情的嚴重性直接上升到薄宴西身上,盛愛頤頓時啞口無言,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如果自己再?繼續(xù)找眼前這個窮女的麻煩,按照侯京陌的話來說就?是和薄宴西作對。
她將怒火壓制下去,冷聲,“誰欺負她了,是她服務態(tài)度不好。”
侯京陌將盛愛頤的手?松開?,沒有搭理她,而是從西裝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條干凈的絲巾遞給高慶子。
高慶子接過后,說了聲‘謝謝。’爾后擦拭著臉上的酒。
盛愛頤本就?一腔怒火,看到侯京陌阻攔自己后又給眼前這個窮女遞絲巾,心底那股妒火無不沸騰起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侯京陌,你為什么三番五次的和我作對,幫這女的,怎么,難不成?你還看上她了?”
說出這句話后,盛愛頤被自己氣笑了,她陰陽怪氣的諷刺道:“沒想到侯三爺現(xiàn)在?的品味這么差了啊。”
盛愛頤的嘲諷令現(xiàn)場的富二代們紛紛竊竊細語,露出吃瓜的表情。
侯京陌卻不惱,他更是悠哉的靠近高慶子,從對方手?中拿回那條自己的絲巾,替高慶子擦拭著頭?發(fā)上的污漬,“這里還有呢。”
高慶子被侯京陌的舉動怔住,她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張五官優(yōu)越的臉,說不出話來,只?能聞見對方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氣,類似于古寺的那種?清幽味,很好聞。
侯京陌當著盛愛頤的舉動做出這個動作后,又是伸出一只?胳膊輕輕的攬住高慶子的肩膀,他薄唇牽動,笑道:“小爺還真就?看上了。”
話時,他回眸,長睫落在?高慶子面龐上,眼底笑意繾綣,“沒有人不喜歡美女吧,我也是個俗人。”
盛愛頤氣得?腸子都快炸了,侯京陌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給這女的擦頭?發(fā),又摟著她肩膀明目張膽的表示欣賞。
她心底的火熊熊燃燒著,大腦在?這一刻完全失去理智,怒目的瞪著高慶子,“侯京陌你眼神沒問題吧?她算什么美女啊。”
面對盛愛頤的怒火,侯京陌笑得?恣意,他完全沒搭理對方,只?是轉過頭?看著高慶子,挑眉問道:“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有沒有興趣幫我競價?拍到了東西就?送你,就?當做是我追你的第一份禮物。”
高慶子震驚的凝視著這個男人,他面頰的笑太沒有正形,她分辨不清楚他是在?玩鬧還是認真的,但眼下這個情形,她也想氣一氣盛愛頤。
于是她擰緊牙,對侯京陌說道:“我有興趣。”
侯京陌薄唇勾勒的弧度更盛,悠然的說道:“跟我走?”
高慶子點頭?。
侯京陌摟著高慶子的肩膀,無視盛愛頤和那些個紈绔富二代公子哥千金們,離開?了甲板的酒吧區(qū)。
進電梯后。
高慶子剛剛緊繃的心在?這一刻才松懈下來,她主動拉開?和侯京陌的距離,低著頭?說道:“侯三爺,剛剛謝謝你解圍。”
侯京陌尚未開?口。
高慶子又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我知?道你剛剛是故意的,因為不喜歡盛家大小姐,所以才和她作對。”
第057章 057
侯京陌背倚在?電梯墻沿, 手執(zhí)褲袋處,低頭輕笑道:“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剛剛表現(xiàn)得是很明顯?”
高慶子一板一眼回?應著對方的話?, “這是我的猜測, 不然侯三爺今日也沒有理由替我解圍。”說著,她又道:“謝謝三爺幾次對我出手相助, 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的。”
話?到此,電梯打開了。
高慶子扭頭禮貌的對侯京陌告別,“我還要工作, 拍賣會的會館在?五層,就?不送侯三爺下去了。”
侯京陌點頭。
高慶子轉身離開,但卻在?出電梯門時左腳黏住了,低頭一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高跟鞋鞋跟恰好卡在?電梯門的門檻內。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味道, 高慶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現(xiàn)下她只能紅著臉試著將鞋從縫隙中取出。嘗試幾次后無果后, 她一使勁抬腳,沒想到鞋跟直接壞了,有半截膠都脫離了鞋底。
就?在?高慶子臉‘唰’地一下透紅時, 身后傳來侯京陌溫柔的問候聲, “需要幫忙不?”
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都涌上了女?人腦門,她嘴唇發(fā)干的說道:“謝謝侯三爺,員工休息室里?有備用?的鞋。”
她將鞋往地上糅合,感覺到勉強能走路后,又紅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對身后西裝革履的男人說道:“再見。”
侯京陌:“嗯。”
電梯門關上,高慶子踩著腳上壞掉的高跟鞋, 踉踉蹌蹌的朝大廳走去。
玻璃門能看到她扭捏的背影,侯京陌漆黑的眸子隨著女?人離去的方向漸行漸遠,在?電梯下行時,薄唇勾勒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
游輪頂層甲板的酒吧區(qū)域,烈日斜落在?椅子上,幾名富家?千金戴著印有各種logo的遮陽帽,團團圍坐。
自剛剛候京陌帶那?名女?服務員離開后,盛愛頤的怒火已?經染到頂峰。
黃發(fā)女?和?紅發(fā)女?很有眼力見,一直在?勸說對方。
“愛頤姐,別和?這個窮女?計較了,她算個什么?東西啊,根本就?不配入你眼。”
“就?是,一個窮酸的服務員,不知道給侯三爺下了什么?迷魂湯,每次侯三爺都要因為她和?咱們愛頤姐作對。”
“好啦好啦,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快去五樓的會場吧,別因為這個平民?女?費了好心情。”
盛愛頤拿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將玻璃瓶‘砰’地放在?桌面上,爾后拿起自己的愛馬仕包站起身,氣勢洶洶的往電梯方向走去。
幾名富家?千金見狀,紛紛無奈的對視了眼,緊接著也化作跟屁蟲朝著盛愛頤背影的跟了上去-
南桑抵達這座皇家?加勒比珍珠號郵輪后,就?被利唯和?保鏢的護送下帶到了五層的拍賣會廳,走進去,南桑眼前一亮,古典奢華的會館布置得有種南法宮廷風。
紅色墻布上掛著近現(xiàn)代著名油畫家?的經典畫作,金色畫框的裝裱和?紅墻相映成彰,有種金碧輝煌的華麗感。
會館攏共有兩層,1層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坐著一些賓客,而2層則是包廂形式的SVIP區(qū)域,利唯把南桑引到其中一個包廂。
南桑在?來之前做了功課,她知道這場拍賣會是薄宴西聯(lián)合中信拍賣公司以及蘇富比聯(lián)合策劃舉行的。
所?有來賓都需要在?會館外進行簽到,有正式的邀請函才能參加。
南桑坐下后,利唯低頭在?對方耳旁告知道:“南桑小姐請稍作等?待,薄總還有事,晚點會過來。
南桑:“知道了。”
利唯又低聲向她囑咐著,“薄總交代過,如果拍賣會上有喜歡的東西,可以競拍,價格不設限,南桑小姐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喜好來就?可以了。”
南桑眼眸微微放大。
這是她第一次來拍賣會,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好奇和?期待,聽利唯說自己也可以參與競拍,不免彎起清瑩的杏仁眼,朝著對方展顏道:“好。”
利唯將所?有事情交代完畢后,離開了會館,走出大門,利唯四周巡視了一眼,讓保鏢站在?門口等?待,自己拿著電話?滿目嚴肅的朝旁側的綠色通道方向走去。
黑暗的空間內,沒有人。
電話?撥出去,利唯對著那?邊說道:“薄總,已?經安排南桑小姐入場,位置挑選好了,從南桑小姐的視線看過去,待會能夠一眼瞧見賀總和?蔣二小姐。
……-
南桑獨自坐在拍賣會廳2層的包廂內,身后站著兩名身材高大的黑人保鏢,她坐在那百無聊賴的等待了一會兒,時不時低頭看手表上的時間,期待著拍賣會趕快開始。
約莫20分鐘過去,原本空曠的會場陸續(xù)坐滿了人,整個廊檐的燈光一亮,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南桑朝1樓的舞臺看去。
主持人先上臺介紹,緊接著,薄宴西在?全場賓客的注目下走上臺。
華光淋漓,男人著阿瑪尼藍色絲絨西裝外套,對襟鑲嵌著銀絲,內搭的黑色襯衣領口系著海軍藍H紋刺繡的領帶。
頭發(fā)全部梳上去,露出優(yōu)越的眉骨。
內斂的黑眸掩藏在金絲邊鏡框下,山根挺立,硬朗的面龐線條如刀裁般鋒利。
男人衣冠楚楚的模樣,無不吸引在?座女?士的目光,他握著話?筒,微俯身,言簡意賅的進行開場致辭。
發(fā)表致辭期間,他那?雙灰冷如雪松的眸子偶朝2樓Svip區(qū)域的南桑掃描而去。
意識到薄宴西在?看自己,南桑心底下意識一緊。
雖然這不經意的一撇只有兩人心底知道,但南桑還是覺得有些耳赤。
薄宴西發(fā)表完致辭后,會館內掌聲響徹起來,男人走下臺。
緊接著由拍賣師講述整個拍賣會的規(guī)則流程以及注意事項。
就?在?南桑專注的聽著規(guī)則時,在?1樓的位置突然瞄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差點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南桑把目光定格在?樓下第四五排的方位時,瞧見那?人穿著件lv的白襯衫和?同色系西褲。
修長略有些偏瘦的身影,南桑就?算是醉酒也能將對方給認出來。
是賀旭。
他姍姍來遲,坐在?一位金色長卷發(fā),穿著黑色抹胸裙的性感女?人身旁。
女?人見賀旭到來后,扭頭笑臉盈盈的沖著對方打招呼,緊接著開始交頭接耳,說說笑笑。
南桑有些疑惑,她并不認識這個女?人,但總覺得看起來有些眼熟,恍若在?哪里?見到過。
思忖審久,南桑也想不起來,就?在?她困頓時,身旁忽而落下一道黑色身影。
緊接著一股香根草混合皮革的男士香水悠悠環(huán)繞著鼻尖。
南桑轉過頭,瞧見薄宴西坐在?自己身邊。
她剛剛失神?的目光收斂,沖著對方露出綿軟的笑容,“你來了。”
“嗯。”他點頭,優(yōu)雅的敲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置在?大腿西褲處。
南桑也再次看向舞臺展示的拍賣品。
此刻,南桑有些心神?不寧,眼神?時不時的飄到樓下坐在?三四排位置的賀緒身上,沒想到在?這里?和?對方意外狹路相逢,要是被賀緒看到自己和?薄宴西坐在?一塊……
她頓時又想到,薄宴西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這會兒在?偷看賀緒。
南桑大腦異常混亂,有種左右為難的感覺,而這時,她看見賀緒和?身旁的性感女?人交談甚歡,兩人關系好像不一般,她又不由得蹙眉,揣想那?女?人究竟是誰。
前幾輪競拍,南桑一直都心不在?焉,其中有一套寶格麗的紅瑪瑙珠寶被盛愛頤以一千萬的高昂價格拍走,再到第二輪珠寶競拍時,拍賣師呈上了一套德國公主曾定制的古董皇冠。
冠冕上攏共有六顆水滴形狀的海藍寶石,除此外鑲嵌了一百零八顆鉆石,擺放在?玻璃展覽柜里?,一眼望去華光璀璨。
這頂皇冠的起拍價是一千二百萬元。
南桑雖然很欣賞,但是對這么?奢靡的珠寶不太感興趣,再加上如若自己競拍的話?,賀緒肯定會發(fā)現(xiàn)她今天也在?現(xiàn)場,到時候肯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她默不作聲的坐在?2樓,盡量將自己隱在?隱蔽的光線里?。
身旁男人忽而低聲道:“怎么?不競拍,是不喜歡么?。”
南桑喉嚨哽了下,細聲回?應道:“喜歡,但太華麗了,不太適合我。”
薄宴西沒再說什么?,南桑心底松懈了一口氣。
但此刻,坐在?1樓的賀緒卻出價了,他直接出價一千五百萬,比上一個出價者多出兩百萬。
南桑驚詫。
賀緒怎么?會競拍珠寶?并且出手如此闊綽,她大腦頓時一陣霧水,南桑想著,這頂皇冠如若拍賣到手肯定不是送給自己的,她和?賀緒還處于一個冷戰(zhàn)階段。
就?在?南桑無比詫異的時候,卻看見賀緒出價后,寵溺的伸手捏了一下身旁女?人的臉頰,女?人朝他露出動人的笑容。
南桑瞪大眼睛。
心中像是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令她腦門暈眩起來。
她剛剛沒看錯吧?
這時,拍賣會場又有另一個人出價了,盛愛頤出價一千八百萬元和?賀緒搶奪那?頂皇冠,而賀緒毫不手軟,繼續(xù)加價和?盛愛頤進行競爭。
由于兩人爭前 恐后的競價,拍賣會一時之間進入高潮。
南桑就?這樣坐在?2樓默默的看著自己的‘男友’和?盛愛頤競拍,她心底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揣測,手指濕漉漉的溢出汗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鼻腔仿佛被一張薄膜包裹著,有些無法透氣。
不管怎樣,南桑還是不肯相信賀緒會做出這種事情,她心跳如鼓的觀摩著這輪競拍。
直到賀緒出兩千萬的價格,在?座一片安靜,盛愛頤沒有再跟價,四周的人紛紛側目小聲議論起來。
大多都在?議論這頂皇冠雖然有收藏價值,但遠不值兩千萬,一是因為這頂皇冠是德國公主用?過,并且淘汰的飾品,二是皇冠的鉆石有幾處已?經掉了,需要拿回?去再找珠寶高定師進行修補。
盛愛頤也是看在?這頂皇冠有瑕疵,最終懶得競拍,而賀緒不值為何竟然喊出這么?高的價格競拍這枚皇冠。
拍賣會場鴉默雀靜,沒有任何貴賓進行跟價,最終賀緒以兩千萬的價格拍到了這頂皇冠。
南桑表情僵硬的凝視著這個畫面,她心底那?股沸騰的情緒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
身旁的男人將她的微表情都捕捉在?眼底,掩藏在?金絲鏡片下的眸子掠過一道暗光,他不動聲色的坐在?那?,只想觀摩這場好戲。
這輪拍賣結束后,賀緒和?那?位金色卷發(fā)性感女?人先后離場,南桑的目光追隨著這兩人的方向,心底有太多的疑惑想探尋,南桑這會兒有些坐不住。
她思忖甚久,最終扭過頭對薄宴西說道:“薄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一趟廁所?。”
男人薄唇噙著淡笑,“去吧。”
南桑轉身離開,薄宴西的目光卻跟隨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處,男人笑容收斂,眼底掠過一抹幽冷的寒意。
南桑走出會館后四處尋找賀緒的身影,連續(xù)穿越幾個走廊,才在?拐角處的位置發(fā)現(xiàn)賀緒身影,她連忙跟上去。
賀緒和?金發(fā)性感女?人穿過走廊后,一路往大廳走去,再到電梯處,南桑特意和?對方拉開了距離,待電梯再次下降時,她詢問電梯小姐剛剛賀緒去往的樓層。
電梯小姐告知她,賀緒去了八樓的甲板。
南桑為了避免出電梯后就?和?對方撞見,特意讓電梯小姐帶自己去第七層的甲板,待到了七層后,她又走旁邊的旋轉樓梯步行上去。
午后的海風迎面而來,夾雜著一股悶燥的熱氣,南桑手伏在?溫熱的欄桿上,努力壓制著高跟鞋清脆的聲音,一步一步朝八樓走去。
她感覺到越是往上走一步,心就?像小鹿般狂跳不止,呼吸急促得恍惚要隨時窒息。
就?在?她走到第八層旋轉樓梯的拐角處時,眼前的一幕畫面讓她驀然瞪大了雙眼,南桑不可置信佇立在?那?,淺茶色的眼睛如核桃般快要爆裂。
只見甲板的欄桿處,賀緒雙手摟著金色卷發(fā)女?人的芊芊細腰,兩人如游蛇般纏綿在?一塊,完全不顧游輪上其他貴賓的目光,恣意的激吻著。
賀緒像饑腸轆轆的餓狼,啃咬著女?人的嘴唇和?脖頸,放在?對方腰間的手也沒有閑著,在?女?人的臀部來回?摩挲。
兩人吻的動情,金發(fā)女?人的胸脯緊緊貼著賀緒的胸膛,恍若要陷進這個男人的的身體里?,如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可能會隨時表演起一部愛情動作片。
有種窒悶的感覺一下子包裹心頭,在?烈日下,南桑雙腳顫栗起來,她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陽的光線太過炙烈,這一刻有種暈眩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墜入欄桿之外的深海里?。
她想過很多種和?賀緒道別的情形,和?這個男人互相尊重,彼此相愛三年?,和?平分手或許是最好的結束方式。
但卻從來沒有想像過,會以這樣被針狠狠扎進心底的方式撞見他的背叛。
腦海中霎那?間有無數(shù)個和?對方相處的畫面如電影膠片般回?放,南桑恍惚還記得他前段時間發(fā)送給自己的那?些道歉,挽回?信息,那?會南桑心底無比掙扎。
她甚至在?多個午夜夢回?的時候設想,如果自己一開始沒有作陪薄宴西,她和?賀緒會不會有一個完美的以后。
畢竟這個男人是她曾經信誓旦旦想要嫁的人。
而現(xiàn)在?,那?些曾經信任,相愛過的證據(jù),畫面,回?憶在?這一刻如同玻璃般碎裂,刀片狠狠地扎在?她眼球上,讓南桑覺得過往的經歷就?像是飄渺的一場夢。
他是什么?時候和?這個女?人開始的?南桑心底有很多疑問,而這些疑問越想越恐懼,她不敢想象賀緒一面挽回?自己,一面和?別的女?人出軌。
就?在?她心底一陣悶痛,難受的快要窒息時,忽而,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蒙住了她的眼眸。
那?股熟悉的男士冷香縈繞在?鼻尖,薄宴西緊貼在?她身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南桑耳郭旁輕聲道:“別怕,你不是也早綠了他。”
一句話?使得南桑心底涌起一股難以啟齒的羞恥感,她心中的情緒如同波濤般掀起,南桑想伸手拿開對方的手,但她的掙脫卻換來男人更深的束縛。
那?只修長的手臂將她纖細柔軟的腰肢攬進懷,嗓音悶啞的在?耳邊徘徊,“想看?那?就?多看一點,這樣,晚上在?我身下的時候就?能更專心點。”
男人松開了手,她目光朝不遠處仍在?熱吻的狗男女?看去,手指狠狠地鉗進掌心,有種刺痛的感覺刺激著大腦神?經,畫面里?,賀緒和?金發(fā)女?郎纏綿的身影如兩團熱火,南桑覺得這一幕太過刺激,已?經超出她的承受范圍。
她終是忍不住轉過身,強忍著眼角的淚光,兩手攥緊裙擺,飛速的朝下樓逃離現(xiàn)場。
薄宴西并沒有阻攔,男人陰沉的目光朝那?方的賀緒和?蔣雯琪倪去,唇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
傍晚,鉛云染上一層紫色,巨型游輪十層同時亮起璀璨的燈光,拍賣會已?經結束,晚上游輪將舉行一場盛大的舞會。
第九層的宴會廳內,水晶燈交織著華麗的光芒,四周都裝點得金碧輝煌,世界著名的交響樂隊在?舞臺一隅演奏著,廳內名流云集,觥籌交錯。
南桑卻是獨自坐在?吧臺處喝酒。
她點了一支最烈的長島冰茶,酒精火辣辣的灌入喉管,卻有種麻木的感覺,這種被烈酒灼傷的痛感完全不及心臟被刀刃重傷的疼痛。
侯京陌和?薄宴西坐在?暗處的沙發(fā)上,侯京陌指尖把玩著那?個煙灰色打火機,將這一幕捕捉在?眼底,他玩笑似的對薄宴西開口道:“薄總,你的小情在?那?獨自傷心呢,不去勸勸?”
薄宴西吸了口電子煙,聲音黯淡:“既然想傷心,那?就?傷心個夠。”
聞聲,侯京陌覺得有瓜吃,不由得把頭探過去,追問道:“怎么?,這回?又是為什么?事鬧別扭?”
薄宴西沒搭理他。
侯京陌恍然道:“你在?外邊的小三小四被人家?南桑給發(fā)現(xiàn)了?”
薄宴西給侯京陌使了一個犀利的眼神?。
侯京陌:“那?不然呢?女?人不就?是喜歡為這些事吃醋嗎?還能是啥。”
薄宴西沉默不語。
氣氛凝滯許久,男人才沉聲說道:“她傷心,不是因為我。”
侯京陌:“什么?意思。”
薄宴西晦暗的眸子朝不遠處那?抹坐在?吧臺上的迤邐背影瞄去。
深吸了一口煙,奶白色的霧氣縈繞在?如晚山般深邃的眉宇間。
來自法國的舞蹈團表演了華爾茲作為開場舞,緊接著一場游輪盛世舞會便拉開帷幕。
南桑沒有興趣參加,她躲在?一隅失魂落魄,宴會廳內卻在?這時響起一陣掌聲。
南桑朝那?邊看去。
卻見賀旭穿著白西裝,衣冠挺拔,牽著那?名金發(fā)黑色抹胸裙的女?人在?舞池中央跳舞。
而那?個女?人頭頂竟然戴著下午在?拍賣會上獲得的那?頂?shù)聡鞯幕始?私物?,海藍之心皇冠。
滿場華麗燈光淋漓在?兩人身上,這一幕對南桑來說異常的諷刺。
耳畔卻傳來賓客熱議的聲音。
“那?不是蔣家?二公主嗎,和?她跳舞的男的是誰啊,是她新交往的男朋友?”
“這男的看起來挺帥的,好像也是個什么?企業(yè)的公子哥,很般配呢。”
“就?是啊,看起來郎才女?貌,像蔣二小姐這種家?室背景的肯定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
南桑聽見旁邊的議論聲,遲遲反應過來原來這個金發(fā)女?人是二公主。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般配”等?字眼無不如針般扎著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無比的沉悶,腦海中驟然想起曾經很多賀旭母親對自己橫眉冷眼的畫面。
不困她如何討好,賀家?都瞧不起她,南桑從沒在?賀旭表現(xiàn)出這方面的壓力,是因為她忍辱負重,覺得賀旭待自己很好,應該知足。
但這件事其實在?她心底是一個滾燙的烙印,無法過去。
南桑即便已?經這么?優(yōu)秀,曾面對賀家?,也自卑過。
她不是千金名門,覺得自己或許配不上他。
此刻過去的種種往事和?今日發(fā)生的事交疊相撞,南桑的心情就?像各種調酒的酒精混合在?一塊,讓她大腦迷糊,混亂不堪。
到頭來,只有一種苦味和?諷刺涌在?心頭。
直至耳畔忽而落下一道聲音,“這賀總和?蔣二小姐的雙人舞可真?是跳得和?紐約那?次一樣精彩。”
“我說呢,賀旭怎么?會看上你這種平民?女?,現(xiàn)在?眼光總算是好了回?,知道甩掉你這個纏人精,和?蔣家?二小姐在?一起是他做過最明確的決定。”
第058章 058
宴會?廳內, 一簇簇華麗的水晶吊燈墜在?頭頂,連成線的菱形燈纓子迷亂飄渺,光線刺得眼睛暈眩, 有種置身于幻境迷宮的錯亂感。
南桑回眸便瞧見一身灼灼紅裙, 妝容艷麗張揚的盛愛頤。
對方的話?如同扎破的蛇膽汁順著酒精灌進胃里,她蹙著細眉, 忍著那股想噦的沖動,抓住細節(jié),問道:“你說什?么?紐約?”
盛愛頤今早在?侯京陌那吃癟后就憋著一肚子鬼火, 沒想到晚上又撞見那窮女的閨蜜,想著剛好能借機撒氣?,所以故意跑過來刺激南桑。
她抱著雙臂,冷嗤道:“瞧你這樣,是不是現(xiàn)在?才知道啊?看來賀總也沒有認定你是他名副其實的女友。”
南桑喉嚨一哽, 強忍著心底那股翻涌的情緒, 說道:“我和賀緒之間的過往不需要你來評斷。”
盛愛頤笑容譏諷, “如果賀緒真把你當回事,為什?么出?差不帶你,而是帶蔣二小姐一起紐約甜蜜雙人旅, 在?紐約的那個派對上, 所有圈內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們都知道兩人的關系。你醒醒吧,蔣雯琪才是陳萍認定的準兒媳。”
“你和你閨蜜這種貧民女,就算一時被富二代公?子哥給看上,也只不過是被對方當成玩具,玩玩而已, 莫非還真妄想著對方把你娶回家啊?”
她湊近南桑,輕蔑的笑道:“就算你有點心機, 動作快搭上薄宴西又如何?你這種撈女比比皆是,說的好聽點就是大佬的玩物,難聽的話?。”
“就是一只給錢就能陪笑的雞。”
盛愛頤和蔣雯琪關系交好,稍作打聽多少也知道點幾人之間的事。
在?盛愛頤看來,南桑就是一個心機婊,先?是借自?己男友賀緒的身份跨越階層,擠進名流圈子,再勾搭上薄宴西。
好笑的是,現(xiàn)在?她被賀緒甩了,人家賀家看中的是同樣是名流階層,家世顯赫的蔣二小姐。
想到這,盛愛頤心底一陣爽快,她最見不慣的就是這些費盡心思想跨越階層的平民女。
窮人就是窮人,和他們永遠不屬于一個階層。
盛愛頤認為薄宴西估計對她也只是一時新鮮。
按照薄宴西歷來的做事風格,這人冷戾無情,從不留戀情場,所有人在?他眼底要不是被利用的工具,就是可消遣的玩物。
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換個女人玩玩,到時候這個南桑就是個被人用后棄如草芥的破爛玩意。
等?到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靠山時,盛愛頤琢磨著她和她閨蜜的這筆賬,到時候會?一筆筆清算。
此刻,看著眼前的女人得知真相?后,一副楚楚可憐的摸樣,盛愛頤覺得目的已達成,她懶得再和對方搭話?,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傲慢的朝舞池走?去。
盛愛頤離去后。
南桑的耳畔不斷回響著對方剛剛的話?,一字一句都如槍子打在?腦門。
有太多她不知情的事,大量的信息讓她感覺自?己快要炸開。
南桑仍在?獨自?黯然神傷,而這會?兒正?是賓客如云,人流涌動的時候。
只見宴會?廳另一側,高慶子端著酒盤正?在?為貴賓們服務。
高慶子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偶一抬眸卻瞥見舞池中央,燈光聚攏的地?方,一抹身影倍感熟悉的男士正?在?和一位穿著名貴的性感女人跳雙人舞。
待看清楚對方相?貌后,高慶子震驚。
她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竟然是南桑的男友賀緒?而和他緊貼著熱舞的女人卻不是南桑。
高慶子知道南桑昨日就到了巴厘島。
她以為對方這次是和賀緒一同過來參加拍賣會?的,沒想其中有些信息差,賀緒竟公?然和一位性感美女貼身條雙人舞,南桑卻不見蹤影。
意識到事態(tài)有些不尋常,她決定走?到角落處給南桑打電話?。
打了幾通電話?過去,南桑都沒有接聽,高慶子有些躊躇。
而這時,耳畔流言霏霏,她聽見身旁的賓客都在?說什?么賀家和蔣家門當戶對,兩人很般配之類的話?。
高慶子震驚。
賀緒竟然和那女的是這種關系?這不是明晃晃的出?軌是什?么?簡直不把南桑這個女朋友放在?眼底。
高慶子覺得自?己得親自?去找南桑詢問。
就在?她火急火燎穿梭在?舞池中時,卻不慎撞上一抹人影,女人的腦袋瞬時跌到了對方硬朗的胸膛里。
侯京陌伸手托住高慶子的肩膀,侃笑道:“這么著急,是準備去哪?”
高慶子沒想到會?再次遇見侯京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有點事,侯三爺。”
侯京陌剛剛坐在?角落處時,就已經發(fā)現(xiàn)這抹忙忙碌碌的身影,在?他看來,每次瞧見這個女人時就覺得她精力很充沛,像是打不到的小強。
好像有點有趣?
此刻,他攔截住高慶子,說道:“工作永遠做不完,不如先?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時光,和我跳一支舞怎樣?”
高慶子被侯京陌突如其來的邀約弄得大腦懵然,她看著對方那張五官優(yōu)越的面龐,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而侯京陌的眼角余光,卻率先?捕捉到不遠處那抹流動的鬼煞紅影,盛愛頤正?在?朝這邊走?過來。
意識到難纏的麻煩精又來了,他嘴角勾起不經?意的冷嗤,轉瞬,瞇起狹長的鳳眼,笑彎彎的對高慶子做出一個彎腰邀請的紳士禮,“美女,可否賞臉跳一支舞?”
侯京陌覺得勢必得邀請眼前這女人共舞一曲了。
高慶子忙著找南桑,正?欲拒絕侯京陌的邀請,但她也看見盛愛頤朝正?這邊走?來。
女人腦海中立刻想到和盛愛頤之間的種種過節(jié),對方欺凌她的那些畫面如電影膠片刺目重?現(xiàn),處于報復心作祟,她眼神一狠,毫不猶豫的將手遞給侯京陌,“那就請侯三爺多多指教了。”
兩人攜手走?近舞池,讓朝這邊走?來的盛愛頤撲了個空。
盛愛頤詫異的看著候京陌和那個窮女離開的方向,眼神如烈火朝那對身影噴射而去,只覺得這一幕讓她氣?憤不已。
她找了這個男人一整日,今晚好不容易在?宴會?廳發(fā)現(xiàn)侯京陌的蹤影。
要知道盛愛頤對這種慈善拍賣活動沒有任何興趣,她千里迢迢來巴厘島為的就是逮侯京陌。
原本想邀侯京陌一起跳舞,卻沒想到他竟然牽著那個窮女的手踏入了舞池-
面對盛愛頤的憤怒,那方的舞池里,高慶子心底卻是有些暗爽。
此刻,礙于不會?跳舞,她不免對侯京陌直言道:“侯三爺,我不太會?跳舞。”
對比起南桑來說,高慶子一動起來就四?肢不協(xié)調,況且此刻,她還穿著工作服,和其他盛裝出?席的千金公?子哥們比擬,顯得格格不入。
侯京陌看出?她的窘迫,笑道:“沒關系,我不介意你踩我的腳。”
高慶子聞聲,緊張的心情輕松不少,她跟著笑道:“我哪敢踩你呀。”
她覺得侯京陌好像和一般富二代公?子哥不同,人隨和,很好相?處。
“踩疼了反正?你負責,踩出?問題,到時候你就負責把我送去醫(yī)院。”
侯京陌的調侃使得高慶子噗嗤笑出?聲:她接過話?,說道:“我可沒錢賠候三爺這雙金足,看樣子,我還是謹慎點吧。”
兩人你來我回的開著玩笑。
在?候京陌引領下,高慶子的舞步越來越嫻熟,但她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賀緒和蔣雯琪的方向。
侯京陌注意到和自?己跳舞的女人不太專心,于是問道:“你在?看什?么。”
高慶子借機問道:“三爺,你知道和賀總跳舞的那個美女是誰嗎,他們倆是什?么關系呀?”
侯京陌一早就看穿了高慶子的心思,并不拆穿,故意問道:“問這么多做什?么,想為誰打聽?”
高慶子低著頭,沉默不語。
侯京陌輕聲笑道:“歐弗芙集團的二公?主蔣雯琪,你不知道?聽說賀家和蔣家已經?聯(lián)姻了,這件事我以為已經?人盡皆知,只差召開新聞發(fā)布會?。”
高慶子聞聲,臉色突變,她不可置信的朝賀緒和那位歐弗芙二公?主的身影望去。
這是什?么情況,人盡皆知?
為什?么她不知道,南桑要是得知這個事情……
高慶子心底一陣慌張,賀緒竟然真背著南桑出?軌了,并且直接和這個蔣家二公?主聯(lián)姻了,她開始為南桑擔心起來。
就在?高慶子猶豫,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找南桑的時候。
只見舞池突然一黑!
緊接著,所有追光同時朝一側打去。
燈光再次亮起時,四?周響起賓客的歡呼和鼓掌聲。
瞬時,高慶子跟著舞池內貴賓們的目光,齊刷刷朝聚光燈的方向匯聚過去。
只見舞池的中央。
南桑一襲白色桑蠶絲古典禮服出?現(xiàn)在?那。
女人烏黑柔順的長發(fā)盤成了宮廷發(fā)髻,皮膚雪白如牛奶,在?水晶燈下瑩瑩閃著光,飽滿的鵝蛋臉,櫻唇瓊鼻,神態(tài)嬌媚,耳垂戴著簡約貴氣?的珍珠耳墜。
高貴典雅得恍若從歐洲宮廷油畫里走?出?的中世紀美女。
毋庸置疑,她是今晚最靚麗奪目的女人,與之氣?質相?稱,甚至更盛的是她身旁身軀高大的男人。
南桑只戴著白色蕾絲袖套的手搭在?另一個男人的掌心上。
而那男人是薄宴西。
在?場無人不知這位叱咤京圈的風云人物,只要對方出?現(xiàn)就能獲得無數(shù)追捧的目光。
今晚的皇家加勒比珍珠游輪就是他投擲幾個億包攬下,聯(lián)合蘇富比在?游輪上共同舉辦這場浩大的慈善拍賣活動。
這個男人是今晚的莊,更是整個京圈的羅剎,站在?金字塔頂端,一句話?就能夠決定社?會?動向,普通人命運未來。
男人想和他攀談結交,女人想一窩蜂涌入他懷。
但今晚,他卻牽著一位風華絕代的美女的手,出?現(xiàn)在?舞池中央。
兩人在?華光璀璨下,翩翩起舞。
薄宴西從沒這么高調過,幾乎所有名流階層的人都知曉,這個男人身旁雖然鶯鶯燕燕眾多,但他卻沒帶任何女人出?席過公?眾場合。
被他帶到這種大眾視野里,也就說明他公?開承認了這個女人是他的人。
而對方往后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意味著今晚的南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普通的話?劇女演員,她背后有資本靠山,薄宴西。
現(xiàn)場的名流們窸窸窣窣討論著眼前這個勁爆的畫面,都朝南桑投去艷羨的目光。
多數(shù)人認為成為薄宴西的女伴是一件幸運的事。
但南桑并沒覺得有多么不尋常。
男人摟著她纖細的腰肢。
她的手搭在?他挺括的肩膀上,兩人在?華麗的燈光下來回旋轉。
作為舞蹈表演專業(yè)出?身,南桑舞技向來絕妙,她隨便扭動兩步就能贏的不少目光。
而令南桑沒想到的是,薄宴西也會?跳舞,而且他的華爾茲舞步和自?己配合的很好。
雖然兩人是第一次跳雙人舞,但每一步都有條不紊,像是鋼琴鍵盤上默契度極高的黑白琴鍵。
遠遠望去。
男人身軀高大挺拔,著一身阿瑪尼藍色絲絨西裝,矜貴的如同中世紀的國王。
而南桑仿佛一只美麗的白天?鵝,和他配合的相?得益彰。
舞池里所有的賓客都看呆了,也許是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養(yǎng)眼,郎才女貌四?個字真正?體現(xiàn),讓人挪不開眼睛。
可此刻最為震驚的并不是這些路人。
而是剛剛還在?舞池中央摟著美人腰,笑得敞懷的賀緒!
他完全沒有想到南桑今日會?出?現(xiàn)在?巴厘島,并且還是薄宴西的女伴。
賀緒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再和蔣雯琪跳舞。
他身旁響起其他賓客的議論聲。
“薄總身邊的美女是誰啊,太漂亮了吧。”
“她的舞跳得真好,別說是薄總,這么出?挑的美女,我看著都有些心動。”
“薄總看上的女人肯定不一般,這么多年,薄總可沒帶任何女伴出?席過這種公?眾場合。”
這些熱議聲在?賀緒聽來十分的刺耳,他心中掀起一股憤懣不平的情緒,如同迸發(fā)的洪流一下子沖進火山。
盡管他有無數(shù)想要沖進舞池鉗制住南桑手的沖動,但都只能強制隱忍下來。
賀緒知道自?己無法和薄宴西抗衡,而他前段時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上演了,南桑被薄宴西挖了墻角。
此刻,他的心情很復雜。
身旁的蔣雯琪已經?看穿了賀緒的心思,這段時間她為了“打動”這個男人的心可謂是煞費苦心。
要不是得知賀緒女友和薄宴西的事,蔣雯琪根本無法找到漏洞趁虛而入,逐漸獲得這個男人的心。
她知道雖然賀緒已經?暗戳戳賀的和自?己攪在?一起,但他的心思多半仍然在?南桑那里。
他并沒有放下那個女人。
此刻的蔣雯琪選擇沉默,她決定給對方空間,這是獲得一個人心的最高明手段。
這場舞會?因為南桑和薄宴西的入場無不進行到了一個高潮點,原本舞池的主角雙雙被替換。不論是趾高氣?昂的盛愛頤,還是在?舞池一時風流的賀緒,都成為了舞會?的配角,兩人面對舞池里,正?在?跳雙人舞的奪目身影,皆暗藏妒火,氣?憤不已。
舞池里。
男人深邃黑眸落在?南桑面龐上,冷悠悠的說道:“你前男友正?在?看你。”
話?及此,又輕飄飄補充了句,“哦不,是在?看你和我。”
南桑擰緊牙,目光冷艷的回應,“那就讓他看吧。”
她剛剛也是這樣看著賀緒和蔣家二公?主在?舞池熱舞,女人心底有種憤懣的報復心在?作祟。
薄宴西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抹狠光,他知道南桑在?想什?么,但卻不介意被‘利用’,男人用力將她的細腰一攬,女人不由得朝他身體貼緊了一些。
而那邊的賀緒看見南桑和薄宴西貼得愈來愈近,心中的怒焰持續(xù)上升,他臉赫然變綠,有種男人的面子和自?尊正?在?瓦解。
這邊。
薄宴西俯身,放低聲音,在?南桑的耳郭處陰冷說道:“南桑,我有賀總和蔣雯琪的視頻,想不想觀賞?”
南桑愣住,瞪大眼睛看向男人。
只見他下頜線鋒利如冷金屬,帶著一絲如利刃般的寒意。
她能理解對方口中的視頻是什?么玩意,心底有種羞辱和憤恨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
薄宴西卻是對南桑陰惻惻的說道:“如果不敢一個人看,那就放在?大屏幕上,讓今晚在?場所有的人都一起陪你看。”
南桑錯愕的看著薄宴西。
他面龐森寒,聲音如幽谷般回響,“如何,嗯?”
第059章 059
這個信息很炸裂。
她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有關男女?視頻的詳細畫面, 一瞬間,各種憤怒,失望, 無助, 羞愧的情緒在腦海中交織,讓南桑有些無法承受。
她壓制住心底的怒意, 嘴唇顫抖道:“為什么會有視頻?”
男人一雙黑眸晦暗的凝視著她,語氣?陰沉,“南桑, 你還執(zhí)迷不悟么?賀緒作為你男友,利用你接近我來扶持他的事業(yè),你覺得他是什么好人?
“我這是在幫你,他和蔣雯棋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jiān)視下,如果你想的話, 今晚就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自從賀緒利用南桑接近自己那一刻起, 薄宴想就沒?想過放過他, 好在這男人沒?讓他失望,出?軌蔣雯棋,薄宴西順水推舟暗中令人搜集證據(jù), 為的就是有一天替南桑出?口?惡氣?。
南桑被薄宴西的一番話弄得答不上話。
她的心情很復雜, 對于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南桑切齒拊心,在剛剛他提出?這個建議后,她也有一瞬間的念頭很想狠狠地報復賀緒。
但是過往和賀緒在一起的三年?,他對自己的付出?的確是實打實的, 兩人也是真心相愛過,南桑無法做到這么殘忍。
她覺得有必要找機會親自問賀緒, 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三年?的感情,南桑需要他給自己一個徹底的交代?。
南桑壓下胸口?起伏的情緒,垂下眼睫,最終說道:“不用了?,既然已經到這份上,好聚好散吧。”
南桑的‘不用了?’在薄宴西看來,她似乎仍然對賀緒留有一絲情誼。
男人腮幫微動,貼近女?人耳畔低聲道:“南桑啊南桑,你對你前男友可真是善良,就算是已經到他利用完你后又背叛你的程度,也為他著想是么?”
南桑緊緊咬著下嘴唇,“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薄總,麻煩你不要將這個視頻公布出?來。”
薄宴西氣?笑了?,他看著她紅著眼可憐瑩瑩的為賀緒的顏面求情,有種叫占有欲的情愫在一刻全然迸發(fā)。
男人附身,冰涼的唇瓣狠狠地朝女?人嘴唇碾壓上去。
薄宴西的舉動引得舞池內瞬時?掀起熱議,幾乎所有賓客的目光都朝這方看來。
賀緒也不例外。
他沒?想到薄宴西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南桑,一時?間,男人心底的憤怒騰升到了?極點,他雙拳捏緊,很想就此沖過去狠狠地給薄宴西一拳。
但他無法這么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朋友被另一個男人劫持,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對方上下其手-
突然被吻,南桑錯愕的瞪大眼睛,她下意識伸手推搡男人結實的胸膛。
薄宴西卻鉗住她的手,用力吮吸著她嫣紅的唇瓣,輾轉幾下后,喘著粗氣?在她耳畔低語,“南桑,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怎么,他背叛了?你,你還不敢和我當?著眾人的面接吻嗎?”
“我教?你,什么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男人寬厚的手掌將她的細腰處用力一箍,南桑往前一跌,身體和他緊緊貼在了?一起,他的吻再次壓下來,直接攻略城池,唇齒交融之?間,南桑的腦袋漸漸發(fā)昏。
她無法再多想什么,或許今晚喝了?一些酒,酒精有些上頭,南桑完全順著薄宴西,配合他的吻。
對啊,她不應該有害怕和愧疚的情緒。
畢竟不是她單單背叛了?他,雙方都已經背叛對方,既然如此,那這個破罐子就摔得更徹底一些吧。
她伸出?雙手勾勒住男人脖頸,回應著薄宴西的熱吻,眼淚卻不自主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不遠處觀摩著這個情景的賀緒氣?得渾身肌肉鼓脹,舉著酒杯,將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灌入喉嚨,任憑火辣的酒精刺激著全身的神經。
他恨得咬牙切齒,只能?在一旁觀看。
除了?賀緒之?外,盛愛頤等看戲的人也是震驚不已,她完全沒?想到,素來不會留戀任何情場的薄宴西竟然會這么高調的對一個女?人示愛,可見?這個南桑在薄宴西心中地位不一般。
盛愛頤想到什么,對準舞池中央的位置拍攝了?一張照片,拿著手機走了?出?去。她覺得這么勁爆的畫面得分享給一個人瞧瞧,既然自己治不了?這倆窮女?,自然有人能?治-
此刻,在舞池一側跳舞的高慶子屢屢踩著侯京陌的腳,她全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況,南桑是什么時?候和薄宴西在一起了??
侯京陌見?高慶子的注意力全在別人身上,忍不住調侃道:“看別人接吻這么入迷,是不是也想嘗試一下?”
高慶子詫異。
她發(fā)現(xiàn)侯京陌好像很喜歡和自己開這類曖昧的玩笑,再加上前幾次,他對自己慷慨的出?手相救,有種大膽的揣測在腦海中油生。
侯京陌或許對她有意思……?
想到這,她心臟撲通撲通跳躍起來。
若真是這樣的話……
她看著候京陌那雙閃著光的眼眸,有一瞬間冒出?了?某個念頭,不 如就順水推舟,高慶子決定大膽一次,她抬頭,朝候京陌的俏笑道:“侯三爺華爾茲跳得這么好,可不可以教?教?我?”
侯京陌回以笑容,“我正有此意,不然得話,我的腳明天可能?就行動不便了?。”
高慶子臉上覆上一層薄紅,“不好意思。”
侯京陌,“無礙,我最大的興趣就是教?美女?跳舞。”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擠兌著玩笑,在舞池里繼續(xù)翩翩起舞-
舞會到尾聲后,游輪八層的賭場準點拉開帷幕,大部分嘉賓轉移陣地,南桑對賭不感興趣,她被利唯帶到了?游輪3層的酒店。
這是一間豪華套房,房間裝潢典雅復古,客廳鋪著駝色橫條紋的羊毛地毯,有一個寬敞的外陽臺,能?夠欣賞海景。
利唯對南桑說道:“南桑小姐,您若是累了?可以先在這休息,薄總今晚有點忙,礙于路程比較遠,今晚就不返回寶格麗酒店了?。”
南桑回應道:“我知道了?。”
利唯:“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打我電話,我先不打攪您休息了?。”
南桑:“好,你先去忙吧。”
利唯離開后,南桑有些疲憊,她解開禮服的拉鏈,換上浴袍,去浴室沐浴。
約莫40分鐘后,南桑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卻瞧見?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拿起手機后,南桑看到高慶子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
高慶子:[ 桑桑,你在哪,我來找你。]
今晚發(fā)生太多事,南桑知道高慶子肯定是來找自己詢問事情前因后果的,她這會兒恰好也需要人紓解心中煩悶的情緒,她給高慶子回復了?過去-
此時?,皇家加勒比游輪某層的走廊中,一抹身影正在四處穿梭,賀緒剛剛給南桑打了?幾通電話過去,都沒?有人接聽,此刻,他只好到處尋找南桑的身影。
他想要找到她好好聊聊。
就在賀緒準備往電梯口?方向走去時?,前方拐角處,突然出?現(xiàn)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光頭男子,幾名男子皆戴著黑色墨鏡,身材高大魁梧。
賀緒一眼就瞧出?了?不對勁,他準備轉身逃走。
可就在他轉身走了?沒?幾步侯,又有幾名黑西裝男子從正對面的方向冒了?出?來。
他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被前后夾擊,無處可逃。
……
賀緒被人帶進了?游輪地下2層的一個密封的倉庫內,鐵門被光頭男子打開,里面有股鐵銹般的腥氣?漂浮而出?,鼻膜被這股氣?息充斥,賀緒忍不住咳嗽起來,只瞧鐵門內昏紅的燈光有些陰惻惻,里面的設施恍若電影里看到過的地下監(jiān)牢。
賀緒不敢進去,身旁的兩名魁梧的男人卻將他強硬的擄了?進去。
進去后,門‘砰’地一聲巨響,被關上了?。
四周光線昏暗,賀緒還沒?識別清楚周遭的情況。
身后有股力量朝他膝蓋背窩猛地使來,這一踹,他脆弱的腿部神經像是被折斷般,痛感令他兩腿一軟,直接匍匐跪倒在地。
吃了?一嘴的灰,他忍不住啐了?一口?,兩手有些狼狽的扒在地上。
待賀緒有些惶恐的抬起頭,卻看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穿著矜貴的阿瑪尼藍色絲絨西裝外套,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的兩條腿,只留給他一個陰冷的背影。
使人注目的是對方身旁站著兩名持槍的黑人保鏢,賀緒一眼就識別出?那保鏢手中槍的型號是AK-47,并且是真貨。
賀緒臉色瞬時?被嚇得蒼白。
此刻,薄宴西緩緩轉身。
兩人目光如對弈者?般交鋒。
賀緒整張臉都緊繃著,他能?夠揣測到為什么薄宴西會把?自己帶到這。
不過,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賀緒一雙眸子朝上望去,瞳孔布滿恨意的血絲,盡管忌憚黑人手中的槍,仍然忍不住先發(fā)制人的怒聲道:“薄總,沒?想到你這么卑劣,搶人女?朋友。”
身材高大的男人蹲了?下來,猶如一道暗影將賀緒眼前的光全然覆蓋。
他那雙掩藏在金絲邊鏡片下的眼眸陰戾的審視著賀緒,聲音低沉,“搶?我沒?記錯的話,是賀總親自將南桑小姐推進我懷里。”
男人薄唇勾勒。
只聽昏紅密不透風的空間內,傳出?一陣病態(tài)般的譏誚笑聲,他似笑非笑的說道:“并且,那晚南桑小姐主動找到我,說要做我薄某人的女?人,何來搶一字?”
聽到薄宴西這句調侃的話,賀緒的自尊在這一刻徹底瓦解。
擠壓在心底長時?間的羞辱全部迸發(fā),他忍不住罵道:“薄宴西,你個烏龜王八蛋,南桑是我女?朋友!她不可能?主動找上你,肯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逼迫她!”
“我他媽待會就找南桑問清楚,薄宴西,你動有男朋友的女?人,算什么好狗!這么爛的事,你身為希云董事長是怎么做出?來的?”
“你就這么忌憚別人的東西啊?誰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地位也是你搶來的,你不過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媽愛搶有老?婆的男人,你也愛搶有男朋友的女?人,你和你媽都是一個爛德行!”
賀緒完全失去理智,紅著脖頸怒斥著眼前這個搶走他女?友的男人。
薄宴西并未阻攔,面不改色聆聽著他的叫罵。
對方這種一反常態(tài)的態(tài)度,令賀緒心底覺得有些奇怪。
賀緒罵得口?舌干燥后,終于停歇,氣?氛突然安靜的有些詭異,就在賀緒心底因為這股安靜突然有些發(fā)慌時?,耳畔傳來‘啪’第?一聲。
瞬時?,陰暗的地下室內,四周墻壁突然出?現(xiàn)大大小小方形的投影幕布。
投影儀的綠燈亮起,幕布的畫面和音響的聲音同時?迸發(fā)。
畫面里有兩道纏綿的肉影,女?人的低吟恍若春日夜晚放浪的貓叫,一陣又一陣。
賀緒眼睛瞪如核桃般快要爆裂開來。
因為這些投影幕里出?現(xiàn)的,身上未著寸縷的男女?,是他和蔣雯棋!
他惶恐的朝四周的幕布看去——
無數(shù)個被拍下的畫面同時?播放著,視頻里記錄著各個酒店,男女?各種姿勢,女?人不同的情趣內衣,還有他關鍵部位。
通通沒?打碼,就這樣堂而皇之?暴露眼前。
將隱私曝光本身就是一件羞愧難當?的事情,更何況是幾十臺投影儀齊同并進播放著自己和蔣雯琪do愛的畫面。
有股難以啟齒的羞憤感如一團火流從腳底直涌上天靈蓋,蔓延到全身血液。
賀緒腦怒睜著眼睛,全身顫抖的盯著四周的畫面,想要伸手去阻止播放。
但他越是阻止,越被男人加大音量。
薄宴西手中持著一個黑色遙控器,他那雙銳眼陰郁的看著他,唇角斂起的笑令人心悸。
薄宴西冷聲道:“賀總和蔣小姐是何時?睡在一起的?要不讓今晚所有貴賓都一起來欣賞欣賞這個視頻。”
賀緒的臉霎時?被嚇得蒼白如紙,他心底很清楚,薄宴西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更何況自己剛剛惹怒了?他,他肯定會拿著這個視頻報復自己。
賀緒覺得眼前的世界像是是被一層黑幕包裹,有種玩脫了?的感覺。
他不敢想象如果這個視頻公布的后果。
賀緒抬眸,再次看向這個行事狠厲的男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就算對他再視惡如仇,也不能?輕易招惹對方,不然下場會很慘痛。
薄宴西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金屬質地的U盤,擺放在賀緒眼前,凜聲道:“這里面還有更多賀總出?演的影片,如果你還想好好經營劇院,做好你的總裁。”
他眼神一暗,威逼道:“知道該怎么做?”
賀緒臉色鐵青的看著他,整個臉頰滲血密密麻麻的汗珠。
薄宴西眉頭輕挑,雙眸折成一條銳利的直線,“我給你20分鐘時?間去找南桑,記住,只有20分鐘,超過1秒這個視頻今晚所有到場的來賓都會看見?。”
第060章 060
夜色濃稠, 一輛霓虹璀璨的豪華游輪停泊在海岸,放眼望去,風吹動著海面, 蕩起層疊的金色波浪, 恍若光暈下泛著漣漪的黃金項鏈。
南桑沐浴完后拿著劇本研讀,順帶等?高慶子, 剛剛對方發(fā)信息告知她臨時有工作?安排,忙完后會來房間找她。
長時間閱讀劇本有些疲憊,南桑困倦的打了個呵欠。
這時, 套房內傳來敲門的聲?音。
她想著高慶子終于來了,便把劇本放置一旁,起身去開門。
剛把門打開,南桑卻?看到走廊里站著的人并?不是高慶子,而是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南桑表情?徒然僵如?白?蠟, 沒有絲毫猶豫, 立馬伸手將門給關上。
賀緒快她一步伸手攔住了門, 對南桑說道:“我找你?有事情?。”
南桑排斥道:“我不想看見你?!”
賀緒皺著眉頭,“南桑我剛說了,這么晚來找你?是有事情?和你?說, 你?先讓我進去。”
眼見他強硬的想要闖進來, 南桑死死抵在門口,態(tài)度堅決的回應著,“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兩人在門口僵持甚久, 最終南桑抵不過對方的糾纏,只好作?罷。
她卡在門口, 雙手抱臂冷著臉看向賀緒,“有什么事情?,你?就在這說。”
賀緒表情?復雜的說道:“上次,你?說我們倆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好好考慮這段關系。”
南桑未搭話,一雙杏仁眼清清冷冷的倪著他,就想聽聽他到底會說些什么。
賀緒面色松了又緊。
他想著剛剛薄宴西在船庫交代自己的話,不由得咬著牙對南桑說道:“你?和薄宴西今晚在舞會上做的爛事,我都看見了,南桑,你?果然為了前程出賣自己去做他的金絲雀,算我小瞧你?了。”
賀緒突然扣下來的帽子讓南桑措手不及。
她怒聲?反問道:“那你?呢?你?和蔣家二小姐又是怎么回事?賀緒,難道你?就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
面對南桑的詰問,賀緒不耐煩的擺手,“南桑,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今晚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
賀緒猶豫了下,還是狠心的說道:“我們結束了。”
南桑瞬時面色凝滯,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句宣判讓南桑覺得有些莫名,她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但仍然忍不住發(fā)出荒唐的笑聲?,明明是他先對不起自己,為什么反而以高位者的態(tài)度向她提出分手?
南桑臉色鐵青,“賀緒,這句話應該我來說!你?和蔣雯棋恐怕很早就已經在一起了吧?我今晚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事我都被蒙在谷底。”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怒火,說道:“你?告訴我,這段時間以來,你?究竟是不是在騙我?”
對于賀緒出軌蔣雯棋的事情?,南桑有太?多疑問。
其實,早在賀緒把她往薄宴西身邊推搡時,南桑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作?為男朋友,賀緒對她愈來愈不關心,兩人幾次鬧別扭,他都選擇以冷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
特別是賀緒從紐約出差回來后,態(tài)度大相徑庭,不僅當?著朋友的面PUA她,還停掉她所有在劇院的工作?。
對南桑就好比一個陌生人。
南桑覺得薄宴西說的很對,沒有任何男人會把自己女?朋友往別的男人身上推。
除非他不愛她,只是把她當?做利用的工具。
兩人對視。
南桑緊緊凝視著眼前的人,她知道和賀緒已經回不去,但是這三年的感情?她需要一個交代,結局爛尾不可?怕,如?果告訴她自己完全的看錯人才是最可?怕的。
賀緒看著南桑那雙紅潤的眼睛,不免有些心虛,但事情?已經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也束手無策。
就在空氣?突然凝固時,賀緒耳邊戴著的藍牙耳機發(fā)出聲?音,“賀總,還有五分鐘。”
是薄宴西的人在催促他。
賀緒雙手捏成拳,面對女?人的質問,冷聲?道:“沒錯,我是騙了你?。”
“在和你?交往期間我就已經出軌蔣雯琪,她是我媽介紹的準兒媳婦,未來的家族聯(lián)姻對象,我一直瞞著你?和她見面,約會,做i,我倆還是校友,每晚我們都聊的很投緣。”
“南桑,你?知道嗎?我其實沒想過要娶你?,當?年也不過是看在你?才從大學畢業(yè),涉世未深,漂亮又好騙,所以才一時見色起意把你?騙到手。”
“但說實話吧,這三年我早就玩膩了,你?的性格太?死板無趣,一點都不性感,和蔣雯琪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和她睡過后,我連一點碰你?的興趣都沒,我今晚來就是怕你知道這件事后會去騷擾雯琪,所以我決定向你攤牌,我們結束了。”
南桑萬沒想到這些話竟然會是這個和自己相戀三年的男友口中說出,曾經兩人相愛時許下海誓山盟的諾言,現(xiàn)在他卻告訴自己全是鏡花水月的假象。
南桑眼淚不自住的流淌而下,她渾身顫抖指著眼前的男人,聲?嘶力竭的說出了最狠的一個字:“滾!”
良好的家教?促使她不會用任何臟字去罵人,即便已經被欺凌到這個份上,她也只想著盡快遠離傷害自己的人。
賀緒仍然沒罷休,對于南桑被薄宴西搶走的事,他心底有些不服氣?,“你?以為你?勾搭上薄宴西,就能夠前程無憂了嗎?”
“我告訴你?,當?初我只不過是利用你?為我的事業(yè)鋪路,沒想到你?真有犧牲精神,為我去獻身了?南桑,你?以為我真的愛你??你?用腦子想想,哪個愛你?的男人會一步步把你?往另一個男人身邊送?”
“你?現(xiàn)在啊,只不過是一個大佬的新鮮寵物,你?很快就會被他玩膩,南桑,你?在得意什么?”
賀緒話音剛落,走廊里響起了‘啪’地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女?人纖長的指甲劃過男人面頰,裂開一道細長的血口,血珠觸目驚心的從里面迸濺出來。
南桑雙眸如?刀片怒瞪著賀緒,她氣?勢洶洶的轉身走向套房內,只聽里面?zhèn)鱽泶善鬣枥锱纠脖凰に榈捻懧?,再次出現(xiàn)在門口時,南桑手中持著半個碎裂的花瓶。
她將尖銳的刺口對著他的腦門,“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再不滾的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臉頰傷口的刺痛讓賀緒所有的氣?焰在這一刻瓦解,他看著南桑那雙視惡如?仇的眼眸,不再溫柔,她拿著利器直逼自己。
賀緒意識到,他和南桑是真的結束了,有關三年種種回憶相冊像是被打火機點燃,瞬間灰飛煙滅,那種疼痛比這股充滿火藥的硝煙味更讓人窒息。
他喉嚨發(fā)出帶著刺痛的輕笑聲?,這種笑像是在嘲諷自己,他笑著轉身離開。
直至南桑‘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后,賀緒雙腿一軟,手貼著墻沿跪了下來。
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向自己的臉,血珠漫染在手掌之間,指縫染滿鮮血,賀緒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明明心底很愛南桑,卻?把她往別的男人身邊推,還抵擋不住誘惑出軌其他女?人,并?且還用這么狠心的話刺傷對方。
或許,南桑,他從一開始就不配擁有。
這時,戴著左耳的藍牙耳機傳來了薄宴西陰沉的聲?音,“賀總,發(fā)揮的不錯,你?可?以回來拿U盤了。”
賀緒發(fā)狂的笑著,一邊笑一邊用力的扇著自己巴掌。
……
套房內。
南桑把自己蜷曲成蟬蛹,無助的蹲在墻角,眼淚恍若開閘的水涓涓不斷從眼角滾燙墜落,她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像是有人用鞭子在上面用力的揮打。
在今晚的事情?發(fā)生時,南桑腦海里想過無數(shù)和賀緒徹底分開的畫面,她想的是好聚好散,既然互相都有虧欠,那就給這三年畫個完整的句號。
令她沒想到的是真相竟然是這般血銹斑斑,丑陋不堪。
她信任多年,真心付出過的男人竟然是一個人渣!
原來她成為薄宴西的金絲雀是賀緒有意為之的,從事情?的伊始,身為自己男友的賀緒就在算計著自己,她徹頭徹尾都被他利用了。
賀緒不愛她,或許從來就沒有愛過,過往的一切全都是假象。
她腦海里回響著方才賀緒重傷自己的一番話,刺耳的言語就像是刀片刮著她的心臟,南桑情?緒失控在房間內嘶吼出聲?。
脆弱的心臟無法承受這股壓抑,憤怒,和悲傷,女?人不受控的站起身,將觸手可?及的一切物品都瘋狂摔在地上。
作?為一個家庭教?育良好,很少有情?緒的淑女?,南桑在此刻完全失去理智。
她瘋狂的游走在房間內,把枕頭,茶杯,遙控器,椅子,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
套房內瞬時一片狼藉。
南桑仍然沒有停止,她游走在屋內,一邊嘶吼一邊發(fā)泄,直至光著的腳掌不慎踩到地上的碎玻璃,疼痛使得她跪到在地。
女?人這才停歇下來。
細嫩的皮膚撕開口子,南桑伸手去觸碰被碎玻璃扎傷的地方,這才發(fā)現(xiàn)手指也扎破了,有幾處都留著血。
她盯著皮膚上血紅的傷口,就好似心中那道血口子,不停的有冷風和鹽在上面淋漓著,女?人在這一刻徹底崩潰,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南桑幸福順遂的生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哭得這么悲慟,破碎過。
她活在一個高修養(yǎng)的書香家庭,父母給予她很多愛,她的世界見識到的從來都是美?好的一面,就像被養(yǎng)在溫室里悉心嬌養(yǎng)的花,沒體會過人性的惡。
現(xiàn)在,在感情?上卻?輸?shù)倪@么徹底,她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被男友一步步算計,而幾個月前她還在做那個為賀緒大義泯然犧牲的慈悲圣母。
這不是愚蠢,是什么?
不知抱頭哭了多久,南桑的眼淚被榨干,提不起一絲力氣?,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墻面。
在這時,門卻?被打開。
一道藍色的挺拔身影出現(xiàn)在女?人面前。
男人緩緩蹲下來,指腹撫上她的面頰,動作?溫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
薄宴西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就像一張輕薄的紙片,那雙原本充滿媚態(tài)的杏眼此刻卻?紅腫得如?核桃般,纖長的眼睫上沾著未干的水珠,恍若珍貴的玉瓷器,輕輕碰一下就會碎。
薄宴西心中不忍,有股沉郁的情?緒凝結在眉宇,他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打橫抱了起來。
10分鐘后。
南桑坐在床邊,身旁擺放著醫(yī)療箱,薄宴西動作?溫柔地握住她冰涼的腳掌,用沾著碘伏的棉簽輕輕擦拭著她腳上受傷的那塊地方。
南桑疼得蹙起細眉,他抬眸,聲?音低而輕柔,“忍著。”
處理完傷口后,薄宴西為她貼上了創(chuàng)口貼,“幸好只是皮外傷,南桑,如?果傷口再嚴重一點,你?信不信我會要你?好看。”
南桑臉頰努力擠出一個蒼涼的笑,和他周旋著,“我受傷,薄總這么緊張啊?”
薄宴西將她那只纖細的手握住,替換一根全新的棉簽,繼續(xù)為她處理傷口,“你?是我的人,就算受傷也要經過我的同意,所以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你?最好是照看好自己。”
南桑瞬時沒了聲?,等?薄宴西用繃帶將她手上的傷口包裹好后,一行?熱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燙的他心臟跟著觸動了下。
男人抬頭。
瞧見她雙眸眼神失焦,眼角瑩瑩閃動著淚珠。
薄宴西腮幫擰動,沉聲?,“發(fā)生什么事了,告訴我,是誰讓你?難過。”
即便已經知道前因后果,薄宴西心底還是極其不痛快。
賀緒,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讓她這么傷心難過。
南桑咬著牙沒有回應。
薄宴西:“南桑,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沒有人敢欺負你?。”
這句‘沒有人敢欺負你?’從對方口中講出口,南桑再也忍不住,在薄宴西面前崩潰的啜泣起來。
見她痛哭,薄宴西忍住心中要將賀緒給千刀萬剮的怒氣?,伸手將眼前的女?人攬進自己懷中,他手掌伏在她柔軟的后腦上面,用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語氣?,安撫道:“有我在,不許哭。”
南桑渾身抽搐著,不知在男人的懷中哭了多久,終于停歇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和賀緒已經徹底結束了。”
南桑覺得不止是結束,從此后兩人視如?仇人。
薄宴西挑眉,冷聲?,“他讓你?這么傷心,可?值得?”
南桑抬眸,看向男人線條鋒利的下頜,搖著頭說道:“不值得。”
薄宴西目光有些無奈,他俯下頭,輕輕在她眼瞼處吻了吻,溫熱的唇瓣離開后,又在她眼角處輕吻了一下。
他柔聲?道:“桑桑的眼淚是珍珠,以后不準再我面前哭,誰讓你?哭,我就找人教?訓那個人。”
南桑愣住,她目光呆滯的看著薄宴西,他很認真的在說這句話,不知為何,剛剛還有些支離破碎的心在這一刻有了些溫度。
薄宴西伸手剮蹭了下她的鼻尖,“不準哭,答應我。”
南桑沉默半晌,爾后朝他重重點頭,“好。”
處理完南桑所有傷口后,薄宴西詢問道:“還疼不?”
南桑乖巧的回應道:“有一點。”
他無奈警告她,“以后不許再做這樣的舉動,不然后果自負。”
南桑悻悻垂下眼睫,不知為何,心底有種自己小時候做了不好的事情?被長輩發(fā)現(xiàn)的那種愧疚感。
現(xiàn)在情?緒徹底緩和過來,她覺得剛剛的確不應該傷害自己,這樣的行?為太?愚昧了。
就在南桑心情?悵然時,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精致的藍色絲絨方盒,盒子內是黑色的絲綢襯布,里面擺放著一對藍寶石耳環(huán),耳環(huán)是復古方的圓形形狀,周遭包裹著一圈太?陽花大配鉆。
整個耳環(huán)高級典雅有種宮廷般的奢華感。
南桑詫異的看著這對耳環(huán),問道:“這是什么?”
男人一雙深邃的黑眸箍著她的臉,解釋道:“我讓利唯告知你?今天相中什么喜歡的東西可?以競價,看來拍賣會上沒有你?喜歡的。”
“這件是凱特王妃同款耳環(huán),我聽品牌方說全世界只有兩對,既然你?都不喜歡,這對耳環(huán)我就自作?主張后臺給你?拍下了。”
南桑錯愕的凝視著薄宴西,再看向他手中的這對奢華的耳環(huán),說實話一眼看去,南桑很是喜歡。
剛剛還烏云密布的心情?在這一刻好像得到化解,南桑心中對薄宴西有些感激,她嘴唇有些顫抖的說道:“謝謝。”
見她臉色變好,男人薄唇勾勒,他拿起耳環(huán)對南桑說道:“給你?戴。”
說著,他手伸向南桑的耳垂,南桑被他這個動作?驚訝,她沒想到薄宴西會做出幫人帶耳環(huán)的貼心舉動。
南桑連忙說道:“薄總不用了,我自己來。”
薄宴西停止手中的動作?,黑眸低垂,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淡聲?,“我上次是不是說過,不要再叫我薄總。”
“該叫我什么,南桑?”
南桑猶豫了一下,臉頰覆上紅色,聲?音綿軟道:“宴西。”
他嘗試著給她戴耳環(huán),試戴幾下后卻?無法順利的將耳針穿過細縫,南桑被他的動作?逗笑,唇瓣輕牽,“還是我自己來吧。”
薄宴西:“嗯。”
南桑將耳環(huán)戴好后,走到鏡子前端詳,不得不說這對藍寶石耳環(huán)很襯她,藍色代表純凈清冷寧靜,很符合南桑的性子。
戴上后有種高貴冷艷的氣?質。
南桑的心情?如?陰霾見陽光般逐漸散開,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這對耳環(huán)上,忽而,腰間有一雙手將她箍住。
她背脊略微一顫動。
男人溫熱的薄唇貼在她光滑如?瓷的脖頸,在上面親吻著,他的氣?息如?同螞蟻般爬上,這股癢意使得南桑下意識鎖緊脖頸。
他卻?更加肆虐的由淺入深,唇瓣在上面描摹,南桑被吻得全身顫抖,男人指腹爬上她的嘴唇,將手指伸了進去。
低啞的聲?音在南桑耳畔徘徊,“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為賀總哭的時候,我有多么嫉妒。”
南桑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將她再次打橫抱了起來,把她放在柔軟的床畔上,扯下襯衣領口的領帶,褪下外套,壓了上去。
窗外月色濃酣,水波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的搖曳下蕩起層層浪花。
夜色香艷,船艙套房內人影纏綿,起舞一首旖旎的華爾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