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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翁裴和蘇擒一起被押上了警車、同住一個監獄的消息,不知道是被誰傳開了。
圈子里一下子像是炸開了,討論越演越烈:說他們在哪兒的酒吧衛生間里如何進行那種事情,被路過的人聽到了,以為有人遭遇了被強·迫性的關系,于是本著“正道的光”報了警。
更有流言稱:翁裴吸了·毒·品后,看到與自己曖昧的蘇擒找來了賣·淫的鴨子,于是很生氣將蘇擒堵截在衛生間后,賣·淫的男子被橫刀奪愛氣憤之下報警了。這下又賣·淫又吸粉的,成了圈內爆炸頭條。
而且兩個人長相非常有的一拼。
翁裴大美人。
蘇擒長相就非常惹人多看幾眼。
如果說兩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是路過了那么巧一起蹲了一回監獄,圈內是沒有人會信的。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蘇擒和翁裴的這種關系了。
這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有板有眼的。
就在人們討論得如火如荼中,就有人不禁發聲說:“噓,主角出場了。”
只見話題中心的主角之一蘇擒,正由新助理錢立推著輪椅緩緩地出現在宴會上,身邊的助理不止“新歡”錢立,還有一個“舊愛”司綿。
蘇擒穿著薄薄的棕金色相間格子的背心毛衣,里面著的是淡色的襯衫,顯得有種貴公子的溫順。可實際上誰都知道他蘇擒混得要命,跟溫文爾雅沾不了邊。
他是這邊議論人群話題里的焦點,只見他一出現,話題沒有減弱下去,反而討論的熱度更旺盛起來。
這消息自然還沒有傳到兩位主人公的耳中,不然此時蘇擒假裝溫順的嘴角的笑容怎會愈發熱烈。
蘇擒答應蘇摩到了現場,說好的學習蘇忱,實際也是叫他長長眼力,在這種場合見下世面。那么,他蘇擒今晚就當個低調的人,有好的人就認識一下,不好的人就愛搭不理。
宴會賓客如云,衣香鬢影的。個個有身份有地位,也不少圈中的赫赫有名的人物。除了小部分圈內的年輕人,更多的還是關注今晚的真正主角蘇忱。
大家賀喜著蘇忱,蘇忱面露微微笑,如同蘸雪的皮相在他在一堆政客中顯得出類拔萃。持著高腳酒,偶爾看來輪椅上的蘇擒這邊一眼,只見蘇擒模樣難得的斂眉合眼。
不知道蘇摩跟他蘇擒說了什么,肯把他喊來出席了宴會,居然還能讓他蘇擒出人意料的乖巧。
到底是聽蘇摩的話。
蘇擒盡可能地在今晚收起他往日的鋒芒,在今天的這場合中,他蘇擒自認為他只是位觀眾,今晚的主角可是他哥哥蘇忱,是蘇家。他會顧著蘇忱面子,尊重蘇家。
就在蘇擒碰杯的時刻,就聽到了錢立低聲掩嘴傳來的一句話:“老維也來了。”老維原名戴維,圈內玩得熟的人都叫他老維。
聽到這話后,蘇擒視線向一個方向稍稍地瞥去。只見他眉眼確實是集成了蘇家人的優點,顧盼成姿,眼波流轉間,宛如一方秾色的火燒云。
蘇擒的臉上的神色透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眼里的涼薄,叫得司綿不得不提心起來。他與張鯨是同一陣線的人,老維和張鯨關系私下緊密,他司綿也不得不依附他們。
戴維果然出現在宴會,只見他右手的手指用紗布腫腫地包扎起來,跟他人交談中,碰杯用的是左手。目光偶爾轉來,不懷好意地落在了蘇擒的身上。
鹿山的掰斷手指和下跪他都記著呢,不報仇回來他老維的面子往哪兒擱。
正在與賓客觥籌交錯之際,有手下稟告蘇忱的一件事情。蘇忱的視線落在了一伙年輕人身上,找到了其中一人,只見老維風頭最盛,與周遭人面色無異地交談嬉戲著。看起來他向戴家施壓還不夠重。蘇忱的聲音低沉,他下令說:“你們和幾個安保看住蘇擒。”
手下立即說:“我們保證小少爺絕不在今晚鬧事。”
蘇忱目光如炬,他糾正手下的話:“不對,你們的職責是保護小少爺,今晚他的安全為第一位。”
手下面露錯愕,悄聲問:“那萬一他鬧事呢?”
“他是我弟弟,蘇家都是他的,他鬧事就說明有人欺負他了。”蘇忱身長如玉,周身是淡冷的氣質。他對手下如是說道。
這邊,戴維走向了蘇擒。
他走過來與蘇擒周圍的人攀談幾句間,睥向了司綿一記陰冷的眼神,做小伏低的司綿怯怯地低下頭。沒有人往他司綿身上注意。
蘇擒眼中挑著一絲笑意,環視了一圈圍著戴維的人,蘇擒毫無懼意,反倒是春風拂面:“戴公子果然守信用,很快就還清了鹿山那筆賬。”
這句話是專門用來挖苦人,老維一聽頓時拉下了臉。
他知道這是蘇家的地盤,搞事就間接等同于向蘇家宣戰。他扯動了一下嘴臉,想激怒蘇擒,讓他們蘇家在此刻出丑。
“你也不過是駐米蟲,腌臜老賴玩意。”
蘇擒心中估量著,戴維當著蘇家的面是不敢動自己的,只能耍耍嘴皮子。
“聽聞你和翁家翁裴那小子打得火熱啊,怎么,缺了男人你會死啊,蘇擒。”戴維恨得四處尋找可以激惹蘇擒的辦法,嘴上是放肆起來。
蘇擒聽了揚眉一笑:“難道是委屈你了,老維?”這一世他學會了怎么在嘴皮功夫上勝人一籌,好過直接的尋滋生事。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功效,把戴維當場差點沒氣昏過去了。
戴維調整了氣度,鼻子哼出一聲:“如果你在翁裴的鞭子下,還有戲謔我的閑情逸致就好了。”
“聽聞翁裴暴虐成性,床上不愛親身上,專門喜歡用道具,是真的嗎?”他們倆四周的紈绔開始議論紛紛。
翁某人:是嗎,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這都能吃得下,嘖嘖,真不愧是蘇小公子。”有人驚嘆。
“蘇翁兩家一向不對路的,這都能搞在一起,這蘇擒實在是浪蕩。”有人批判。
“他蘇擒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還有人嘲諷。
戴維聽到身邊的這些一唱一和的聲音升起,他心頭上感到一絲快意劃過。于是他形表愈加得意起來,他皮相涼薄,兀自有著一股陰鷙感:
“我聽聞有這么一個故事,名門望族的某一個家里,小兒子生得病病歪歪的,從小就是幾兄弟的禁·臠。到了十四歲那一年,當做兄弟的成人禮獻出了除·夜。不知道這幾年過來,小兒子的技藝是愈發長進了,不光技藝大增,在這些年的壓抑下性情大變。這幾個兄弟不能滿足他了,還攔不住他,偏要到外邊去覓食……”
老維說了個捕風捉影的假故事,專門來丑化蘇擒和蘇家幾個哥哥的關系。
蘇擒瞇起了眼睛,面目冷了下來:“你要繼續造謠生事的話,蘇家每一個人都可以教訓你。”
老維當然點到即止,高高興興和圈內子弟在聊天。“哦,今天光景不錯。”
“是啊,是啊。”
蘇擒雖然知道這是老維的激將法,要惹自己出丑。但心中的怒氣騰然冒起,他好不容易收起自己的全部脾氣,險些要掩不住他的原本性格。
錢立這時候看出了蘇擒不快,不得不壓低了聲量,對他說:“蘇擒,這里是二少爺的就職慶典會。切勿惹事上身,壞了蘇家大局。”
蘇擒捏了一下手邊的椅把,“……”行,他過了今天再教訓戴維這小子。出了蘇家豪宅的這個門,戴維喊他爺爺爸爸都沒轍了。
司綿在旁邊見錢立勸阻了,自己才假裝慌忙地用軟綿的聲量說道:“少爺,你別氣,氣壞了身體不好……”
蘇擒這才看了一眼司綿那張看似五官秾麗的臉,時時暗藏了要推他下井踩他上位的縝密心思。他身邊狼環虎伺的,不能沖動。
就在戴維轉身與友人嬉皮笑臉地正要離開,結果叫他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肩骨撞到他的臉頜上,頓時叫他戴維齜牙咧嘴,很快,就聽到了一記清脆發冷的聲音:“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是被拔了雞毛的四處造謠別人的野雞?
戴維正要發怒推開身邊不知哪兒來的銅墻鐵皮,結果發現自己撞上的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陰冷著眉毛和眼角的翁裴。
在圈子里,誰都可以得罪,唯獨蘇翁兩家。
蘇擒行徑乖張,無法無天。但在蘇家的棋盤上,蘇擒算是個棄子,至少在他們這些紈绔眼中看來。于是個個的都想方設法地在蘇擒身上撈一筆好處走。沒撈到好處的人比如說戴維,尤其是蘇擒上一回得罪了戴維,戴維今天怎么樣都要拿回一個面子。
而翁裴不同,出身顯赫,權勢滔天。他是翁家最有能力的繼承者,也是翁白兩家最受寵的后代。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判人前程。這和毫無實權的蘇擒還是有差別的。
“是,翁,翁總啊。”剛才有幾個造謠造得起勁的人,見到了造謠事件中的另一主角,瞬間蔫了起來。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搭腦的沒了剛才的神氣。
“翁……?”戴維本想說出“翁裴”兩個字,但在這個圈上,誰都得尊稱翁裴為一句“翁三公子”,不是客套人情,而是地位身份擺在那兒。人家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戴維嘴里轉了一圈,“翁總啊,怎么……”
“這么有空來看蘇擒”這幾個本想繼續挑釁的字眼尚未出口。頓時,臉上挨了清脆的一記響亮聲響。
這邊宴會上的三兩目光朝這邊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