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擒安慰他:“張鯨,別著急,你這有所不知,國外的工程保護法與咱國不一樣。大家都有筆記本電腦,可以上網查一查國外打款的規定便知道。”
“來,安森公司那邊收到錢了,視頻電話要跟大家打聲招呼——”
蘇擒手機里一通視頻電話撥過來,對方是一個辦公室的背景,視頻中是幾個外國人,戴著工程師的頭盔,揮手在視頻里。
幾個紈绔樂了:“這鳥語都說些什么?”
孫祺英文能聽懂簡單的一兩句:“跟你打招呼呢,”
幾個人笑,問他:“最快多久完成?”
外國人回答:“今年冬天初步可以完成。”
掛了視頻電話后,紈绔瘋狂喝酒,起樂。有的人提議等會兒就去夜·總會或洗·浴中心。
蘇擒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么荒·淫。蘇擒微微一笑,對他們幾個說,“我有司綿了,我就不去,你們玩得開心點。”
孫祺笑他:“不是吧,蘇少什么時候從情種變情圣了?”
司綿聽著有有些害羞。
司綿幫蘇擒拉攏和傳遞假消息幫了不少忙,司綿還不知道自己原來被蘇擒利用了。
把他們幾個爛醉如泥的紈绔送上開往花花天地的轎車或跑車后,蘇擒本來笑吟吟的臉收起了來,大半張模樣面無波瀾,只剩下如同了夜色般沒有感情的神色。
司綿還沒有察覺到。
司綿把蘇擒抱上了副駕駛座,收起了折疊輪椅后,司綿打開駕駛座的門。
蘇擒看到他坐下來,就看到司綿貼過來,親吻在了自己的脖子和臉上。
蘇擒冷著眼,聽著司綿有些開心的緊促的呼吸聲音:“少爺……”
蘇擒虛意奉迎,假裝溫柔:“你看好了哪輛車沒有?”
司綿埋在他的脖頸處,輕輕地說:“還,還沒……”
蘇擒笑笑,眼底劃過一絲嘲諷:“最快今年冬天就能給你買輛車了,我覺得瑪莎mc12很不錯,你不是喜歡這個牌子嗎?”
司綿都感覺自己做夢,他非常不敢相信。他此刻正柔柔地靠在蘇擒的懷肩上,冒出腦袋,想要撒嬌去看蘇擒的眼,結果看到蘇擒似笑非笑,看似有些淡漠疏遠的神色。
心中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問:“你不是在騙我吧,少爺。”
蘇擒覺得應付得司綿差不多了,“怎么會,”懶懶地,像是沒有耐心地哄寵物狗一樣,“我累了。”
司綿才從他胸懷里稍稍地離開了一下,怕壓到蘇擒的心臟,讓他呼吸不暢。
蘇擒把車窗打開,他們這輛車還是蘇摩送給他的跑車,蘭博基尼毒藥。車身酷炫到不行,灰黑色的外形,漂亮到令人發指。路人想不注意都難。
這款是蘭博基尼最頂尖的跑車。
夜風吹進來了些,把蘇擒胸腔的酒氣吹散了一些。
司綿擔心怕蘇擒喝多了,換在平時,他會好好地給蘇擒喂點水,讓他乖乖地躺好在下調的副駕駛座位上,司綿接著會把他送回蘇擒的住所。
車窗全下調后。
一個人走近這輛跑車,探進了一個熟悉的、清冷的聲音:“蘇擒,借我一下,”
蘇擒抬起頭,那個人拿著視頻電話,頭就猛地扎進來了。
那個人半個身探進了車窗里,頭垂落在了蘇擒的面前。
一股濃重的酒氣從那個人的鼻息探了出來。
夜色中高舉的像素變得奇差的視頻電話,正在錄著他們像是相吻的一幕。
那個人的皮膚如同了夜里的荼蘼,干燥的,紊白的,顯得有些冰冷的,蹭在了自己的臉皮上,蘇擒看到那個人深密的眼睫,稍稍地睜眨著黑色的眼睛。
雖然他的嘴巴與自己的嘴唇還有半厘米的距離,但是那個人稍稍偏著的秾艷譎絕的臉,正低著頭似有似無地看著自己。眼色如同望不化的一團黑,面容毫無一絲的情·欲。
反倒是看到蘇擒迎上來的目光后,翁裴的冷漠眼色變得有些不著痕跡地變化。
大概是他們“相吻”了幾分鐘后,翁裴才離開了他。
他從車窗探回出去,對著視頻電話說:“看了沒,我有喜歡的人了。”
視頻那邊像是沉默了一時,接著的反擊:“那個人是誰?你剛才親的那人是誰?”
翁裴笑了一下:“哦,他很好看。你想象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長什么樣。”
蘇擒在座位上聽到這一句,他酒氣沒散,但他沒有醉到像是翁裴那樣的離譜。司綿在駕駛座上幾乎看呆了。
嘴唇根本沒有碰上,但是在視頻的角度和司綿的角度,蘇擒和翁裴就像是親吻輾轉上。分不開,化不斷。
蘇擒饒有趣味地看著翁裴打電話,等他對著視頻嘲諷說:“你死心吧。”
視頻里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我不允許。”
“沒關系的,”翁裴大言不慚,“下次我把他帶到你面前。”
視頻電話很快掛斷了。
蘇擒懶懶地枕著座位上,手指敲了敲外車身,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翁總,拿我當道具呢?”
翁裴本來要走,喝得踉蹌,周圍沒有什么人,“怎么巧,”他看了看四周,沒有什么熟人,除了蘇擒。這下他就不會被人看到了。
他故意地說了一句這么巧。
蘇擒笑:“是啊。真是過河拆……”
翁裴心中冷笑,他重新探進去車里,你蘇擒不就喜歡我嗎,“你不該是高興嗎,”然后在蘇擒的臉上落下了一個濕濕漉漉的、充滿了酒氣的吻。
他沒有立即就抬起頭來,而是眼珠稍稍一動,非常近距離地觀賞著蘇擒。
男性的荷爾蒙就在散發著四周,身上腎上腺緩慢地上升著。
蘇擒淡漠地看了一眼他,言語里沒有好脾氣。他像是習慣了這種親熱,司綿對他的,出去應酬那些好看的人,對他的上下其·手,親吻擁抱。
蘇擒抬起了手臂,用手腕下的小臂擦了擦他臉上的看似留有的黏·液。
語氣輕浮:“翁總還喜歡來這樣的?”
這一句似嘲諷的話,激起了翁裴的心,他挑起了眉毛,手指放下,似幫他擦拭般,擦了一下蘇擒柔軟的側臉。
“我替你擦。”
這個人欲擒故縱,明明在酒吧送他花,在監獄表白他,現在在面前又要故作冷淡。
蘇擒以為翁裴要泄憤在他臉上大力地蹂·躪,結果是意外地、非常地輕柔。
眉毛是灰濃的,眼角稍稍上揚,如同桃花的眼睛是烏蒙的,映住了自己。
看不清真情實意來。
倒是逼仄的氣場,讓得司綿難以出聲。
只是不久后,蘇擒的車玻璃被敲了敲,翁裴探出來腰去,本想對蘇擒說一句“下次給你賠禮道歉,”。
有人的冰冷聲音從翁裴身后探出:“你很愜意啊,翁三公子。”
翁裴抬下了眼,轉身,就看到冰冷如霜的大美人,蘇忱站在面前。
翁裴心想,這么巧嗎。
聲音比起剛的戲謔,要嚴肅了幾分:“是蘇市長啊,”還是蘇新市長。
“你跟我弟弟在談戀愛?”
那個人言語就沒有停下來過,斜著的眼目要把翁裴的身上射出兩個肉·洞來。
翁裴:“…………”
翁裴淡了淡眼色,重新揚起眼色來:“哥哥好,我送他回家。”既然全世界都以為他跟蘇擒好上了,那就誤會到底吧。
蘇忱哼出了一聲冷笑:“誰是你哥哥?”
翁裴這下收起了全部的笑意。
司綿發覺事情嚴重了。
蘇擒輕輕揚起一眼,看著翁裴難得被治服的樣子,倒是貼心地替他解圍:“時間不早了,那個,哥,讓小翁回家吧。”
聽到這句,蘇擒跟翁裴倒像極了一唱一和的小情侶。
蘇忱瞇起了眼色來打量眼前的翁裴,抓住翁裴剛才那句‘送蘇擒回家’不依不饒:“喝得這么醉,你想送誰回家呢,是要酒·駕再雙雙入獄嗎?”
翁裴抬起了原本想斂合的眼色:“…………”
蘇擒知道蘇忱現在在氣惱上,于是對翁裴說,“小翁,你先回去吧,”這句稱謂情侶得不得了。
翁裴欲言又止,但看著不好惹的蘇忱,只能轉頭走了。
司綿看到了一臉慍色,渾身冰冷的蘇忱,怯生生地打招呼:“……二、二少爺好,”
蘇忱眼神都沒有給司綿。
蘇擒知道該怎么回事了,他對司綿說:“把我輪椅拿下來,我哥哥送我回家。”
司綿連忙照做了。
蘇擒的安全帶還胡亂地系了個半結,只要輕輕一拉,安全帶就松了。一看就是沒有系好,他們本來就沒有開車,安全帶沒系好也說得過去。
蘇擒解著安全帶,蘇忱拉開了車門,替他的腰側間的安全鐵扣松開。
蘇擒嘻嘻一笑,緩解剛才的氣氛:“哥,我就知道你要送我回家,”
蘇忱也沒有等司綿把折疊的輪椅從后面拿下來,就把蘇擒從車里抱出來。看到蘇擒難得的,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上,眉目彎彎的,看不到以往的陰霾。
“跟誰喝酒了?”
翁裴坐在了后面不遠處的車上,看著面前的蘇忱從副駕駛座上抱走了蘇擒。
抱到了蘇忱的低調的白色轎車上。
翁裴合了一下眼色,把手上的一個什么東西一下子甩開了。
剛買水回來上車的翁九以為翁裴怎么樣了:“少爺你怎么了?”
翁裴悶悶的臉色,沒有說出話來。
剛才蘇忱憑什么這樣,他蘇擒是寶貝,他翁裴難道就是不是翁家的寶貝嗎?
真的,氣死他了。
翁九聯想能力非常不錯,一下子就想到了有可能的原因:“肯定是老太太又在催你跟白先生的婚事了。”
翁裴更加悶聲,語氣非常不好:“關你什么事。”
剛才和他視頻正是他母親,指明了要他三天后去機場接從國外回來的白驀。
翁裴系上安全帶,翁九發動汽車引擎,繼續說:“肯定是少爺你覺得對不起少奶奶蘇擒小少爺,才發這么大脾氣。”
翁裴冷聲:“不要再提這個人。”氣不打一處來。
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蘇擒了。
不光是蘇擒這個人他應付不來,他的哥哥們他也應付不來。
翁九立刻改口:“好好好,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提白驀少爺了。還是蘇擒蘇小少爺好,你倆才是郎才男貌,天作之合……”
翁裴覺得今晚耳膜都疼起來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翁九覺得自己的提壺技藝很不錯。
翁九吹著口哨,哼出了《甜蜜蜜》。
翁裴枕在了副駕駛座上:“閉嘴。”
于是他看到了前面的一輛緩緩馳動的白色的橋車。
從后面車窗看去,后排的一個年輕男人正襟危坐著,另一個人偶爾提起腦袋,很快又趴下去。
白色橋車內。
“你和翁裴交往多久了?”蘇忱提起了趴下去要睡覺的蘇擒。
蘇擒緩緩地閉了一下眼:“沒有。”
干凈的紙巾擦在了他剛才被翁裴碰過的側臉,蘇忱一遍遍地擦拭著。
“他對你好嗎?”
蘇擒搖搖頭:“也就那樣。”
“……”蘇忱眼底要交火起來了。
“哥,我一心只在事業上,”蘇擒說,“我只想搞事業,”就算翁裴送給他搞。他看都不看一眼。
“你跟蘇寅要了八億,就是搞事業?”蘇忱說出了這句話。
蘇擒聽到這話,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坐起來了,看到蘇忱似冷笑非笑地睥著他。
這事怎么被蘇忱知道了?
而他借錢沒有找一向的蘇摩,反而找拍戲的蘇寅借。
跟誰借錢,確實都不太應該和蘇寅借。
蘇寅資金流并不多,他自己就自個兒拍戲,比他蘇擒還缺資金。
蘇擒解釋說:“我立馬還他,就這幾天。”
蘇忱抬起了如天上寒星的眼:“為什么不找我借?”
蘇擒心想:算了吧,他找蘇摩借都不敢找他二哥蘇忱借。
“你是覺得我沒有三哥哥和你大哥對你好?”蘇忱抬起了淡漠的眼,言語透露一絲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