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時林話都未說完,原本站得好好的少年忽然往前倒,被他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還未來得及開口,手指所觸肌膚溫度之高,他下意識收緊力度。
懷中人雙目緊閉,眉略蹙,鬢邊濕潤,本就白凈的面皮更顯膚色慘淡,再加懷中重量,時林嘆口氣。
“米家是不給你吃飯么?”
話這么說,時林手上動作不停,剛想抱起他,人哼哼唧唧伸手。時林躲避不及,被米歡揪住了發梢。
“……”
與其說揪頭發,更像是撫摸。
時林低頭,正巧見米歡潔白掌心里落了幾縷他的發,黑黝黝的,倒像是伺機而動的蛇。
嬌生慣養的,真軟。
他手指順勢下滑,抵住人后腰。
先前經理敲打他們時,說什么來?
時林小臂用力,筆直而長的手輕松勾住米歡的腰,連帶卷起襯衫邊緣,剛巧壓住了對方的細白軟肉,還沒來得及感受……
“臭流氓!”
竟還能罵他,看來問題不大,時林稍稍放下心,表情也氣定神閑:“也不知道是誰穿了裙子忘記性別,直愣愣往男廁所跑,被攔住還不服氣差點打我。”
時林凝視米歡明顯渙散的眼,面容閃過幾分困惑,但也沒繼續說下去,后退靠在柜門,用鐵皮的涼意試圖穩定住自己差點錯頻的心。
——小先生。
他微仰頭,端詳下巴抵住自己胸口的家伙,天生一副勾人狐媚子樣,嘴巴小得跟瓣橘子似的,可那么肉乎乎。
哼唧撒嬌時,索吻意圖明顯。
時林逗他:“臭流氓想干什么?”邊說著,邊伸手蹭向米歡下巴,勾住人微涼軟肉,撫摸小動物一樣力度輕柔。
被問到者癟嘴,小模樣茫然看得時林忍不住笑,默嘆男生的腰能細成這種地步,再次懷揣足夠偽裝,等對方睜著眼往他陷阱里跳。
“米歡,米歡……”
他呼喚聲弱得像不愿讓人聽見,撫住米歡下巴的手偏移到耳根,本想趁機復原春夢,結果摸到個冰涼物件。
時林小指微勾,連帶出抹深藍,后綴鏈條細長,彎彎曲曲搭袖口。他端詳片刻,雖心有疑慮,還是將東西放回米歡短褲口袋。
“你覺得米歡是小壞蛋嗎?”
前者眉毛都要擰成一團,苦著張小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話中的米歡,人還呆呆的:“是……”
時林長眉半揚,再次聽到他補充。
“壞蛋,你。”
一小點溫熱指尖伸來,抵住時林側臉,他說話時,總是往外蹦字。成年人這般理應有點怪異,唯獨放在米歡身上又極為合理。
就算身體某處已做好迎接準備,時林不愿當著米歡意志不清時強迫,他緩緩壓制過于粗重的呼吸,結果也不知道那個小壞蛋哪根筋沒搭上,垂落的手臂忽然不老實,似乎想扶著東西起身,結果手打滑,猛地落錯了位置。
時林差點悶哼出聲。
他險些未拉住那只作亂的手,剛想移開米歡手腕,本來在懷里趴得好好的人眨眼,水汪汪的眼純得如皎皎白月。
“你這里,鼓起來了呀。”
時林倒抽口涼氣,因為如此,他連帶聲音變調,手上未收住力氣,引得米歡委屈。
人一委屈,聲調就發綿,帶著無意識的撒嬌,就像在外受欺負的小孩子見到家長,就算這份難受是家長帶來的。
時林緩緩用力將小壞蛋手移開,接下來的動作如法制炮,凝視他茫然得不到疏解的眼神,最后還是時林率先低頭認輸。
“你是哪門子小先生……”
廉價侍者純白制服與純藍交織,時林心跳隨著深入加速,他低頭,呼吸盡數撒在對方脖頸,苦笑夾雜無奈嘆息。
“你就是我的小祖宗。”
聽不懂他說的內容,小祖宗又開始哼哼唧唧,掙扎間襯衫紐扣脫離,大片肌膚入目前,時林看都不敢看,直接抬手幫人扣好衣裳。
剩下的,就是等這惱人炙熱消失。
他忽然慶幸:還好反鎖了門,又繼而惋惜,怎么就鎖了門。
“時林!”
聲音中氣十足。
“在。”
時林的回應讓他贏得了偷笑,米歡竊喜會露出唇邊一顆白白的小尖牙,跟鯊魚齒類似,可無任何攻擊性,倒是喜人的可愛。
“我是你的小祖宗。”
“……”
“是不是、是不是!”
“怎么這句話聽得比誰都清楚。”
由于雙臂還抱住人,時林不敢有太多動作,他試圖把米歡扶到座椅,誰知人心滿意足咂嘴,毛茸茸發頂蹭過他肩頸,酥癢得令后脊微麻。
時林近乎嘆息,又夾雜幾分酸楚。
“是,你一直都是。”
自今往后的每每深夜,月光始終會照亮他前進路道,可眼下時分,他短暫擁有了一朵如月夜般的花。
[劇情修復完畢……]
[達成結局:與時林在更衣室摸摸]
[請玩家積極游戲,未達成合規劇情懲罰逐次加重,后果由玩家自負]
[最后,祝玩家體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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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歡臉燒得滾燙。
他不敢說,自己所有的反應,并非奇怪電子音導致,卻是他意識深處的動作表達,身體比他所想還要誠實。
夏季衣物單薄,熱意源源不斷,掌心所碰物肉眼可見變得鼓脹,沉甸甸的重量嚇得米歡指尖收縮。他就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腦袋想得比花還好,做事比清水掛面還素。
他碰過時林的手也不敢亂放,就僵在半空,虛虛張開,直到一股冰涼濕意傳來,米歡側目。
所謂的主角受正彎著腰,一點點幫他擦拭手指,長密睫毛安靜低垂,五官卻透出難以親近的凌然。
“……”
米歡偷偷攥緊另外只手。
他呼吸都不敢大聲,更何況與人如此近距離對視,恨不得鉆進地洞,也好過腦海接連閃現稱得上流氓的畫面。
見人收起濕巾,米歡如蚊子哼哼。
“謝謝。”
他飛速瞟一眼時林,結果對方毫無反應,自顧自收起旁側塑料袋,還以為聲音太小,米歡深吸口氣。
“謝謝你!!”
這次聲音夠大,不僅讓時林停住動作,也成功引來屋外走廊陣陣喧囂。
“在這里,快快快!”
“誰帶他來的!誘拐到家門口了!”
“你們大堂經理怎么管事!連手底的人都管不住?查,給我查清楚是誰,不給個合法交代沒完!”
誘拐?誰,時林?
米歡頭扭得快成撥浪鼓。
身邊男生直起身,雙手插兜,掃視咣咣作響的更衣間鐵門:“走吧,你家內務大總管找來了。”
雖然米歡與同齡人交集稍少,生前唯一同他聊天的人也只有哥哥,但能聽出時林的譏諷意味,望出去的目光略顯得受傷。
結果被時林一滴不漏捕捉到。
“要哭了?”
本來沒覺得委屈,可由他漫不經心說出來,米歡也不知怎么回事,視線模糊,淚噗噗地掉。
見此,男生面部神情略有僵硬。
時林等不急蹲身安慰,更衣間的門已經從外面打開,為首沖進來并大喊小先生的除了管家還能是誰。
“又是你這個家伙!”
話語中嫌棄明顯,聽得米歡顧不得擦淚:“時林,你跟他認識?”
問題沒等到回答,米歡就被沖過來的管家拉了個踉蹌,身子不受控地往旁邊栽,結果大腿一涼。
“小先生,哪里搞得這件衣服!”
管家驚呼,剛想扯下時林系在米歡腰間的格子外套,卻被另外一雙細白十指按住。
米歡大窘,他不敢讓管家看見短褲底部留有的時林印記,關節幾乎攥得發白,努力裝出命令口吻,結果說出來就像撒嬌。
“今晚下雨,冷。”
“夏天也能開暖風,小先生。”
他嘴笨,面對眼下情況,能順暢表達的也就剩搖頭抗議。管家個又高,往那一站完全擋去米歡視線。
“作為亂跑的懲罰,您接下來的兩周時間里,都要待在家安靜養傷,不許說不,做錯事的孩子就要得到教訓。”
管家語速極快。
看起來,又要挨罵了。
米歡蔫頭蔫腦地站著,虛握住拐杖沿地板縫移動,小模樣慘兮兮,整個人可憐又可愛。
“嘖。”
短短半個氣音,米歡歪頭,還未來得及看清時林面容神情,整個人被管家掰回去,半推半抱中挪出了更衣間。
不大的房屋再次安靜。
“……”
這場鬧劇里,始終保持沉默的經理探頭,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時林秘密的路人之一。
“雖然更衣室沒監控,可有事也不能把人帶到這兒啊?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哎!你個沒良心的,走什么!等下還得跟上頭解釋,喂!!”
鐵門碰到墻壁反彈,時林頭也不回往外走,員工電梯無法抵達底樓,他剛追出去想同離開的米歡說。
結果他始終慢了半步。
電梯門緩緩閉合,鐵板折射出的人影清晰,略顯呆滯的面孔無比礙眼。等他回到樓上,提出來的黑色垃圾袋依舊擺在墻角,死結蔫巴巴地垂落,就如時林此刻的心。
剛巧不巧。
叮咚聲落,電梯門開,從里面走出來個單手揉著頭的混血男人,對方也不在乎電梯是不是停在一樓,邁腿向前與時林擦肩而過。
他們視線雖未有任何交集,可在互相看不見對方時,忍不住低聲咒罵句。
“人皮魔鬼!”
“洋人品種的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