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兩年,仁王八歲了。
三年級的小孩兒應該做什么他早已記不清,只知道他現在除了上課,就是無盡的等待休息日到來,這樣他就可以好好訓練他的兩個小徒弟。
按理說以仁王的性格并不是那種會主動擔負起立海大未來之責的那種人,不會對幸村和真田小時候的成長有太多干擾,可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如果飛機失事的時候幸村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話。
世間沒有如果,他不知道幸村為什么沒有和自己一樣重生,按照當時的情況幸村獲救的機率又渺茫,有時候仁王會想,要是自己當初沒有邀請幸村去看什么畫展就好了……
一個人記得一些事,是很痛苦的,他找不到人傾訴,可仁王也不愿意忘記那些年和隊友們,前輩們一起走過的荊棘歲月。
然后仁王就會想,如果是幸村重生,想必他一定不會扔下立海大的重擔,眼看著立海大十六連霸失敗。
于是仁王就想這一次幸村能夠輕松點,有了訓練幸村和真田的這件事情,就好像他自己和那個世界還有著某種聯系一般,讓他割舍不掉……
有一個幸村精市好好活在自己的面前,仁王從未想過世界上還會有另一個幸村精市的存在。
而此時,在法國的幸村也八歲了,加繆也到了要畢業的年級。
盛夏的天氣比較燥熱,即使到了晚上也散不開白天的暖流。
空調呼呼吹著冷氣,幸村端坐在電腦桌前,面無表情地瀏覽著網絡上的各種消息。
他所查的,正是日本網球界國小組的各項賽事,仁王等人的資料自然是沒有的,但是意外的平等院、越知一輩的名字卻出現了不少,同時立海大關東十連霸取得勝利。
幸村將最新的帖子瀏覽到最后,都沒有找到“同輩”眼熟的名字后,才放下了鼠標,有些失望地低聲嘆了口氣:“還是太早了嗎?”
八歲,大家都還沒有在網球界開始活躍,他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門外,正夜起喝水的加繆看著從幸村臥室的門縫中透出來的燈光,眼神微微一閃,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后,反身從廚房端了一杯水過來,抬手敲響了門。
扣扣——
“幸村,還沒睡嗎?”敲門聲響,加繆禮貌詢問,“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加繆的問話,幸村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看著和自己身穿同款不同色睡衣的哥哥,幸村微笑著開口:“這么晚了,哥你找我有事嗎?”
幸村一邊說一邊將加繆迎來進去。
“夏天開空調容易干燥,見你還沒睡就送杯水過來。”
“嗯,謝謝哥。”
加繆的聲音特別溫柔,當他用專注認真的眼神說著關心的話語,別人一聽就知道他的對話之人定是他的掌中寶。
當然,除了對他在意的人和球拍,加繆對外人僅僅是性格使然。
加繆一走進去不用多尋視就找到了讓他弟弟熬夜的“罪魁禍首”,坐落在墻角邊的電腦桌上,電腦的屏幕還是幸村剛才瀏覽的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文讓他瞬間明白幸村正在搜索的資料。
這不是加繆第一次看到幸村瀏覽日本新聞,他還因為這件事,為了和幸村有更深入的話題專門去學了日語。
“又在看日本新聞,你似乎對日本很感興趣?”加繆問。
其實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他對日本網球界的新聞尤為感興趣。
可是日本的網球發展至今不過十多年,除了越前南次郎外,加繆想不到幸村感興趣的究竟是什么?
幸村這個姓氏的確是日本姓氏之一,但是如果幸村記得自己在日本的身世,又怎么會流落巴黎街頭?這么多年也沒有提過在日本的生活?
可如果不記得,現在的一切都無從解釋。
要看世界網球界的事情,德國、美國、西班牙這些國家幸村卻不怎么看,偏偏是日本。
這一切的事情都代表著幸村有著自己的小秘密。加繆一直不問,就是尊重幸村的隱私,他可以等到弟弟愿意親口告訴他的那一天。
“對,不止是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去那里走一走,看一看。”
幸村眼眸清亮,讓加繆知道他此刻說的話有多么認真。
加繆輕輕一笑,蹲下身和身前小孩的身高持平,四目相對,只聽他悠悠開口:“既然如此,這次放暑假我們就去日本旅行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幸村的不解脫口而出:“為什么?”
“身為你的兄長,滿足弟弟的愿望,是我作為哥哥應該做到的事情。”
加繆真的是一個好哥哥,他好像忘記了幸村不過是他隨手救下的流浪兒。
可是加繆對幸村太好,幸村卻不知道該怎么回報加繆。
兩年的相處之下,幸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網球上毫無保留的交流。
然后就是如加繆期望的那樣,接下網球社,因為他是加繆指定的社長繼承人……
一夜無夢,昨晚兩人談心之后加繆留宿下來,幸村感覺到身邊的動靜后也跟著醒過來。
兩人快速洗漱穿戴好,就拿著球拍去后花園一起進行晨練。
小小的網球場上,兩個小孩兒各居一方,黃/色的小球在他們之間來往。
“啪”一聲,加繆將球打過去之后突然開口:“幸村,今年我就要從小學畢業了。”
幸村飛身救球,一邊回給加繆一個眼神,等著他后續的話。
“還記得公園的那一場比賽嗎?”
“我們來比一場吧,幸村!”
他的聲音和平時沒什么區別,但是落在幸村耳中,卻能聽出他的執著。
事情的起因原本就是因為網球比賽,現在是到了為那場比賽畫上句號的時候了。
啪嗒。
幸村擊球的動作停頓,任由網球掉落在地。
“那么,熱身結束?”幸村問。
加繆正色回答:“熱身結束。”
聞此,幸村挑起網球走向中心網,加繆也同時走了過來,將球拍立住,“正面還是反面?”
既然是一場認真的比賽,自然要認真對待,謙讓發球權,對于兩個驕傲的少年來說,誰都不會接受。
“正面。”
最后一個字落地,加繆拿住拍柄的手指用力一轉,隨即松開,球拍飛速旋轉,一會兒之后倒了下去。
“是反面,哥哥先發球。”當初一局是他優先發球,現在反過來也是恰到好處。
比賽正式開始,加繆優先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