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樁心事的幸村不再流連神奈川熟悉的風景,而是根據自家哥哥發過來的地點行進。
冰帝學園。
在還沒有跡部的時候雖然依舊豪華,不過豪華程度還是低了一等,幸村走在前往網球場的小徑上走著,說實話,上國中以前,他還真的沒有來過冰帝,今天也算是頭一遭了。
很快,網球的擊打聲傳入耳中,只是很迅速的,聲音只有擊打和落地兩聲,并沒有回擊和雙方對打拉鋸的勢頭。
看樣子局勢是一邊倒了。
幸村眼簾一暗,接著快步走出小徑,站在高高的看臺上,一眼就看到逆光發球的加繆。
修長的身影,優美的身姿,經過上次一戰之后,加繆已經能夠找到自己最佳的舒適點,舞蹈和網球,呈現出來的是強烈的視覺沖擊。
熠熠生輝。
幸村腦海里浮出這樣一個詞,逆光中的人影恍若渾身散發著光芒,一頭卷發隨著主人躍起而飛揚,這個詞很形象的說明了此時風景。
陽光和金色很適配呢!
啪!
脆響如竹裂之聲,金光破竹,勢如猛虎。極致的速度裹攜著穿空之勢,銳不可擋。
“居然比上一球還要快?”越知雙眼放大,眼中驚恐不言而喻。
他自小學習網球,自以為自己的速度在國小就算不是第一,但也該在前列,可是今天剛出現的外國小孩兒,直接破了他的發球不說,回敬過來的網球還更加可怕。
越知盯著網球飛奔的方向,提腳奮力追了過去,他用了最大的力氣奔跑,隨著奔跑,修剪的如利刃一般一縷縷垂在面前的銀發被掀起,露出冰藍色的雙眸泛著寒冷涼意。
“這樣的眼神……”加繆對上越知的視線微一蹙眉,不過很快眉頭就舒展開來。
不過一眼,他心底就差點產生了動搖,可是在對打中對方明明一味求快,難道是還不知道自己的天賦?
碰……
肉/體撞上地面,巨大的沖擊力掀起一片灰塵,緊接著一聲巨響在越知耳邊響起,聲音很大,這說明網球的落點離他很近。
他仍舊沒有接下加繆的這一球。
幸村站在場外,這一幕并沒有太多意外,在日本,按照原本的事情軌跡,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進入u-17后才真正接觸關于精神力方面的知識。
日本的網球是自發性質,只要自己喜歡,就會去學習,能夠探索到什么層度,只看自己的努力和天賦,除非家學淵源,并不會有人告訴你更深層次的東西。
時候到了,自然會接觸到。
“6-1,你輸了。”加繆的聲音無波無瀾,這一切都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果然日本的底蘊太薄弱,小學生中估計很難找到對手了。
越知雙手握緊,沉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加繆的神色雖然很平淡,但是這種平淡更能擊中人心。
一直以來,西方網球選手看不起日本網球選手的事情層出不窮,那種看不起,早就刻入很多西方人的骨髓。
這一場看似只是兩個孩子的比賽,可是提到地域,就是東方和西方的一次碰撞,而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這次是我輸了,不過,下一次我絕對會贏回來。”越知很干脆,有真實力的人都有著少年人獨有的驕傲,他并不是輸不起的人,“我是越知月光,你叫什么名字?”
“利奧波德·加繆。”加繆朗聲回道,后又想了想,語氣里帶著點可惜地再次開口,“你的實力其實不止如此,不過你現在似乎還不懂得怎么去運用它。”
它是什么?
經過一場比賽,越知不認為加繆這是在顯擺,回想自己學網球以來的經歷,好像只有一點符合眼前人所說。
那就是他的“眼睛”,每個和他打過網球的人,在和自己對視的時候,對方總是很容易崩潰或者呆滯,隨著這種事情發生的越來越多,周圍的人都畏懼和自己打球。
他逐漸留起了長發,讓頭發遮住自己的眼睛……
現在,突然有一個人說這其實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加繆的話讓越知睜開雙眼,他想要知道這個事情的詳情。
而此時,路過小學部的榊教練站在一顆樹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對于他看重的未來將帶領冰帝邁向另一個層次的種子選手差點被0封的事情,神色并沒有什么松動,可是現在加繆的這一句話卻是讓他露出了一絲異樣。
看來這真的是一場好戲。
榊在心下如此想到。
越知目光充滿困惑,帶著求知的渴望開口,“它是什么?”
“這個問題,我覺得讓另一個人來回答你會更合適。”
加繆嘴角上揚,顯然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在越知不解的目光下緩緩轉身,回頭對著自己身后的自家小孩兒深深一笑。
“阿市,等久了嗎?”
幸村微笑著搖頭,示意并沒有等多久。
越知尋著加繆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淺紫發的小孩兒正站在場外圍觀。
東方長相,是日本人嗎?沒有穿制服,不是冰帝的學生。
加繆口中的人就是這個小孩兒嗎?可是看起來比自己還小。
越知打量著對面,思緒流轉,并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幸村一步步邁進網球場。
幸村在加繆身邊站定,這才抬眼直視越知,悠悠開口道:“前輩的精神力很高,只是前輩現在都是在比賽中無意識釋放,如果想要搞清楚的話,建議前輩往這個方面去查一查資料。”
“還沒有轉化的實力,一不小心就會變成累贅哦。”
反之,則實力大漲。
最后,幸村友情提醒了一句,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為立海大后三年的關東連霸制造了不小的麻煩。
(種島/入江:原來罪魁禍首在這里?)
短暫的交涉完畢,加繆看看天色已近黃昏,消了去其他學校的心思,牽起幸村的手離開了網球場。
在他們離開后,榊太郎深深看一眼坐在長椅上冥想的人后,也跟著離開了此地。
突如其來的一場失敗,對越知的打擊并不小……
*
另一邊,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拉的老長,加繆感受著燥熱的晚風,彷佛能感受到風中的濕意。
加繆很自然的問道:“今天阿市盡興了嗎?”
“嗯,神奈川的海很好看。”
幸村的回答看似答非所問,卻回答了加繆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幸村今天去哪兒了?
“ha——”加繆輕笑一聲,舒出一口氣,心中感嘆他家小孩兒總是這么聰明,“明天呢?有沒有想好要去哪里?”
“哥哥明天不去其他學校了嗎?神奈川的立海大,關西的牧之藤、四天寶寺、九州的獅子樂……這些學校在日本全國都很有名的。”
“不了,現在的他們還沒有開始成長,如果真有緣分,相信我們會在世界上碰到。”
開始加繆也是抱著挑戰強者的想法,但是剛才和越知一戰,讓加繆明白了東西方底蘊的差距。
再加上日本在網球上不像西方采取精英式教育,而是任其生長,雖然同齡之中不乏有天賦的人,但是他們都還沒有開始成長。
現在去打,總有種“降維打擊”的感覺。
幸村了然,日本黃金一代總是出現在國中,這也是因為國中會有全國性質的團隊競技,嚴肅的、殘酷的,可以說國中就是大浪淘沙,不進則退。
想到這里,幸村開口提議:“明天網球公園會舉行關東大賽的決賽,是以學校為單位進行五局三勝的團體賽,每支隊伍都是由各校最強的八個人組成,不如我們明天去看一看?”
決賽的話,肯定是立海大了,他記得這一年的對手是千葉市六角中學。
“這一點倒是和法國不同。”加繆低聲呢喃,西方基本都是單打獨斗,或者雙打比賽,而很少有這樣的團隊賽,所以闖出來的基本都是孤狼,日本的賽制,倒是提起了他的興致。
“那就這么說定了。”
*
夜晚,幸村正在給仁王發送消息。
to仁王:
明天中午12點,東京網球中心公園一號球場,不見不散。
——幸村
信息發送過去后,不到三分鐘,仁王就回復了過來。
幸村一看,仁王可能發的比較急,只有簡短的四個字——不見不散。
此時仁王剛發送完畢,就看到自家姐姐站在門口笑看著自己。
“那個,姐姐,你……要玩兒電腦嗎?”
啊啊啊啊,他一定要攢錢盡快買個手機,不然也太妨礙他和幸村聯系了。
仁王雅慧雙眼一沉盯著自家弟弟,那一頭顯眼的白發怎么看怎么刺眼。
“我、就、找、你。”
那個害我被母上教訓的“家伙”,終于被我抓到了吧!
之后仁王經歷了一場來自姐姐的“愛的教育”,最終付出“巨額零花錢”為代價,終于讓他姐保持沉默,不會將事情轉告給家長。
走回房間的時候,仁王一臉心痛的表情。
他的零花錢啊,就這么打水漂了。
要問仁王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聯系,只見他深深嘆一口氣,“唉,說多了都是淚。”
上次和幸村聊的太嗨,電話欠費還被家長抓包,這是可以說的事情嗎?
解釋說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大家都不信他會有一個法國朋友,覺得是詐騙!
仁王直接想吐血,現在他想打個電話他姐防賊似的防著他……
他現在真的是,太、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