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轉來一個新同學,還是個異常帥氣的同學,一時間班里格外躁動,一下課就有熱情的同學圍著許映還的桌子和他打招呼,不過許映還性子冷,一概不怎么理,于是自討沒趣的人又緩緩散開了。
喬津的座位離許映還不近也不遠,隔著一個過道,喬津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接觸許映還,之前他遠遠的在臺下看過對方,男生表演時一直都戴著黑色口罩,只有眉眼露出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感受到鋒利了。
原文中,喬津和許映還是情敵,關系當然不會很和諧,平常是暗流涌動,一個看一個不順眼,但寫在明面上的不和諧,一共有三件事,一次是在運動會上,一次是武術社團和許映還所在樂團的教室之爭,最后一次則是發生在研學旅行上。
一次比一次火藥味濃。
想到未來的劇情發展,喬津深深嘆氣,哎,這躁動的青春啊。
大課間的時候,郁荷真來找喬津,還沒走到喬津的位置上,眼神就落在了許映還的身上。
喬津看著他怔愣在原地,然后眼睛像被點燃的火把,越來越亮。
“津津,他就是你們班里新來的轉校生嗎?”
喬津點點頭:“是啊,叫什么許映還。”
“許、映、還。”郁荷真看著不遠處的男生,將名字抵在舌尖。
郁荷真見過男生口罩下的樣子,那天走丟的小朋友淘氣,把他的口罩拽下來,郁荷真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樣子,記得很深。
他竟然轉校到這里了,巨大的驚喜砸向郁荷真,可想起那天在后臺自己問他姓名,他理都不理的樣子,一時間又覺得沮喪氣惱。
“荷真?”喬津叫醒對方:“你認識他嗎?”
郁荷真回神,迎著喬津的眼睛下意識道:“不,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想告訴喬津有關許映還的事情,不管是自己一次次去看對方的演唱會、想要對方的聯系方式,亦或是內心里面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這是他第一次對喬津有了秘密,郁荷真羞愧,因為他要求喬津對自己沒有秘密,可即使羞愧,他也依舊希望喬津在自己面前是透明的。
喬津完全不知道郁荷真心里想什么,不過幾天之后,他“無意間”看見了自己同桌和郁荷真的聊天記錄。
郁荷真讓同桌幫他打聽許映還的喜好。
對于郁荷真繞過自己的行為,喬津并不意外,原文中郁荷真也是拜托了人來打聽男主的喜好,只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按照原文的走向,郁荷真應該先來找自己打聽,遭到自己強烈的拒絕甚至兩人大吵一架后,郁荷真才偷偷拜托了別人。
他怎么沒來找自己,直接找別人去了?
那吵架怎么辦?
喬津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得把整個劇情補上。
于是某個周日,他氣勢洶洶的找到了郁荷真。
“荷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喬津盯著郁荷真一眨不眨。
“沒有啊。”郁荷真無辜的朝喬津笑了笑:“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荷真。”喬津認真道:“你不要騙我。”
喬津的眼睛是郁荷真見過最干凈的,他盯著你看的時候,就像雨過后的天空,通透的不含一點雜質。
郁荷真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在打聽許映還的喜好吧?”喬津步步緊逼:“為什么突然對他好奇?”
“為什么特意打聽他的喜好?”
郁荷真一下子抬起頭,眼中半是震驚半是慌亂,他立刻囁喏:“不是啊,就是,他上次幫我找到小朋友的媽媽,所以....所以我想要感謝一下他。”
拙劣的借口,郁荷真越說聲音越小,他不敢承認,他似乎是對許映還有不一樣的感覺,對方吸引著他,讓他不自覺的關注,想要了解對方更多。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喬津露出狐疑的表情:“為什么要瞞著我,什么意思?覺得我會打擾到你們嗎?”
“津津,不是的,”郁荷真想要去拉喬津的手被他躲開了,郁荷真連忙往前走一步,離喬津更近:“我就是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呢?郁荷真想不清楚,只隱約覺得喬津要是知道自己對許映還的感覺,就要離開他了。
喬津還是第一次見到郁荷真這樣逃避怯懦的樣子,記憶里的郁荷真即使道歉,頭也不會低下,不會像現在這樣這么.....心虛。
現實世界因為父母早亡的緣故,喬津的生活環境一直都比較特殊,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也正因為如此親緣、朋友關系都比較淡薄。
但在這里,他和郁荷真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生活在一起太久,很多時候,都忘了這是書中世界,不自覺代入其中,原文中郁荷真對于許映還的種種喜歡可沒有躲著喬津來,而是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但現在呢,好兄弟有了喜歡的人,不告訴自己就算了,還偷偷摸摸瞞著自己,是害怕自己跟他搶嗎?喬津真的有點生氣,氣郁荷真不講義氣,按照原文,帶著對郁荷真的氣憤“口出惡言。”
“你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奇,他到底哪里值得你關注了,坐在那里,誰都不理,呆子一樣。”喬津語氣不忿:“不過就是長得人模人樣,誰知道一天心里想些什么?怪胎一樣。”
郁荷真皺眉,臉色難看:“津津,你怎么這么說?我承認瞞著你是我的不對,但這又不關許映還的事?你說他干嘛?!”
“我說他怎么了,你這么關心他啊!那你要不直接轉到我們班來吧,你可以天天看見他。”
“喬津。”郁荷真臉色發白:“你真的太過分了!”
兩人氣氛越來越緊張,路過的傭人都遠遠繞開,不敢觸霉頭。
*
這一幕,被站在天臺上的人盡收眼底。
謝默沒想到兩個連體嬰一樣的人吵起架來竟然這么劍拔弩張,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吵些什么,但臉色都非常不好看。
謝默看向旁邊的男人,會議已經結束,郁拂深從線上會議中退出來,端著茶杯,也垂眸望著樓下,姿態慵懶散漫。
郁小少爺被氣走了,頂著一頭卷毛的男生望著對方的背影,露出懊悔的表情,手煩躁地揉著頭發,于是卷毛更卷,像個張牙舞爪的棉花糖,片刻后,男生站在原地跺了跺腳,又連忙向著郁小少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謝默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在他的印象里,郁小少爺很少生氣,而這樣不大生氣的人,一旦生氣起來,可是非常難哄的。
果真,第二天清晨,在餐桌上,謝默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喬小少爺殷勤地給郁小少爺剝雞蛋、盛湯、然后將湯里的山藥塊一個個挑出來,自己吃了。
可郁小少爺呢,眼睛都不抬,也沒了平常的笑模樣,湯不喝,雞蛋也不吃,匆匆吃過飯,提著書包就走了。
留下喬小少爺孤零零站在原地,滿臉失落,原本炸毛的頭發都沒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
不過就是小孩子之間的你打我鬧而已,謝默原本以為他們很快就會和好,可直到幾天后再次見到喬小少爺,才知道兩人依舊在冷戰中。
*
喬津從書架后面醒來的時候,隱隱聽見了人聲交談。
他趴在書架縫隙一看,是郁拂深,旁邊還有沈特助和謝管家。
“郁總,這三十批次原料質檢中,不合格率竟然高達百分之三十多,而且還有部分是人造的,根本不能用。”
沈特助擋著,喬津看不見郁拂深的臉,只能看見一截手指,在漆深的桌子上一點一點,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某種不耐煩的倒計時,喬津迅速縮回了頭。
許家蹤,原文中許映還的父親,因為一時的利欲熏心向郁氏提供了質量嚴重低下的中藥貨源,只不過藥品還沒投入生產,就被郁拂深發現,連帶著集團內和他相互勾結采購部部長連根拔起,一起打包送進了局子。
喬津沒想到自己會撞上這段劇情,不過現在看來,郁拂深還沒有查到許家蹤身上。
“郁總,那我現在就著手去查,先從原料采購部開始。”沈特助道。
誰知郁拂深平淡道:“不用,就查許家蹤和郁天奇。”
喬津驚訝的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所以,這么強的嗎,這劇情都還沒開始呢,就知道是誰干的了?
不愧是大佬,商業嗅覺就是靈敏啊!
那個郁天齊,喬津有印象,他既是采購部部長,也是郁氏家族的人,甚至和郁拂深的血緣很近,是郁拂深的表兄。
喬津縮在昏暗里,吞了吞喉嚨,他記得前幾天郁天齊還來過郁宅,帶著他剛滿月的小兒子,讓郁拂深給起個名字,郁拂深還真的給起了,那個時候兩人可看不出一點異常,不,更確切的是,郁拂深看不出一點異常,他甚至給了那個孩子一筆咂舌的滿月禮,郁天齊笑得眼睛都找不到縫,那個時候他應該想象不到,郁拂深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私下的干的臟事了。
心有深淵盤算,外面一絲不顯,原文中的郁拂深和現在書桌前的男人契合得嚴絲合縫,靜水深流、不動聲色、雷霆手段、殺伐果決。
沈特助出去了,喬津靠在書架上,看了眼手機,一點多了,沒吃午飯,他現在感覺到餓了,縮著胃,肚子還是咕嚕嚕的叫。
喬津盯著木板縫隙轉移注意力,接著身旁陡然一黑,喬津抬頭,看見了謝管家。
對方一如既往的不茍言笑,不過聲音挺溫和的。
“喬少爺,您醒了?快出來吧。”
一句話,喬津就知道郁拂深早就發現自己躲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