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白臉,你怎么在這里?”比安卡驚愕道,“你才剛有錢就學(xué)壞了,這鬼地方是你來的嗎,趕緊給我滾出來,滾滾!”
歡愉街這點(diǎn)就相當(dāng)不好,屋子太小,窗戶太大,透過打開的窗戶能將房間內(nèi)的一切一眼看到底,比安卡沒好氣地對傅云澤招手,傅云澤站在窗戶邊,幽幽道:“比安卡先生,這個(gè)鬼地方好玩嗎?”
居然玩了一晚上。
“我是來找人的!”比安卡怒道,看到趙美蘭和寧如山,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是這兩個(gè)瘋子把你拐來的吧,瘋子就是不做人事,快出來。”
比安卡曾聽聞過趙美蘭的往事,一個(gè)接受不了omega身份,發(fā)瘋掐死親骨肉還挖了omega腺體的女人,不是瘋子是什么。
趙美蘭稱呼原住民是瘋子,原住民認(rèn)為趙美蘭是瘋子,這何嘗不是一種雙向奔赴。
傅云澤取出1000丘卡遞給屋主,他也不曉得屋主是趙美蘭還是寧如山,就把錢袋子放在了床頭:“打擾了,寧先生說的很有道理,我會注意巫師的手段,告辭。”
說完,傅云澤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出門,趙美蘭急了:“等等,你說約書亞那壞種有問題,你得說清楚,他是怎么弄傷你的,喂,說清楚!”
聽到趙美蘭提及約書亞,比安卡登時(shí)大怒:“瘋女人,你又亂說了什么,約書亞那孩子已經(jīng)那么慘了,你還造謠,你到底是不是人,你說清楚!”
兩人斗雞眼一樣就要打起來,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傅云澤看了眼越發(fā)憂郁的寧如山,沒有阻止。
等歡愉街留宿和路過的人都聽到動靜后,傅云澤才拉住比安卡,揚(yáng)聲道:“約書亞真的有問題,比安卡,你冷靜地想一想,進(jìn)了約書亞門的alpha們,除了你們這些照顧他的原住民,還有誰出來過?有嗎?”
“你別聽這女人胡說!”比安卡急了。
傅云澤卻按住了他的肩膀,聲音拔高:“大家不妨也想想,不光alpha,說不定還有被選擇的beta和omega,進(jìn)去后出來的人你們還有印象嗎?這不就是巫師的可怕手段嗎?”
路邊有很多人下意識低下了頭。
傅云澤看向趙美蘭。
趙美蘭此時(shí)忽然想到什么,她拉著寧如山排點(diǎn)。
兩人在歡愉街住了有段時(shí)間,總聽說有幸運(yùn)兒被約書亞選擇為入幕之賓,可聽說就一直是聽說,從沒有人注意到約書亞那里有沒有陌生alpha進(jìn)門。
但出門的一個(gè)都沒有是確定的。
人群中有幾個(gè)人神色變了,他們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阻止傅云澤說下去,傅云澤掃視一圈,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拉著一臉憤怒的比安卡走遠(yuǎn),等離開歡愉街一陣后,又和比安卡換了衣服,沉聲道:“我知道你也察覺了不對勁了,約書亞選擇的都是初來乍到?jīng)]人認(rèn)識的家伙,剛才有幾個(gè)人接觸過失蹤的人,我和你再去看看。”
這次比安卡沒有申辯,他陰沉著臉:“好,如果你和那兩個(gè)瘋子合起來污蔑那個(gè)可憐孩子,你就跪在約書亞門前道歉!不,這樣還不夠,你要娶他,一輩子照顧他!”
傅云澤:“……”
讓疑似污蔑約書亞的alpha娶被污蔑的omega,也就只有比安卡這樣的直男alpha才覺得是好法子,他是真不怕兩個(gè)仇家湊到一起弄死對方。
傅云澤注意到街上神色不對的那幾個(gè)人中一個(gè)很眼熟,于是特意帶比安卡躲在了巷子后方,從后門敲了敲門。
門很快打開了,是昨天晚上幫傅云澤解圍的女性omega,她身上添了不少傷痕,看到傅云澤就沒好氣道:“你怎么來了?”
“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傅云澤遞過一袋丘卡,“謝謝你,女士。”
omega沒有被道謝的喜悅,反倒透出幾分難堪,她沒有接傅云澤的錢,冷冷道:“你認(rèn)錯(cuò)人了。”
救人的代價(jià)是她被那幾個(gè)alpha羞辱刁難,明明是于心不忍想幫助陌生人,在那些渣滓口中卻變得那么不堪。
傅云澤嘆息一聲,若不是昨晚他冒失中招暈倒,其實(shí)是有機(jī)會去為這位姑娘解圍的。
但錯(cuò)誤已經(jīng)造成,他嘗試彌補(bǔ):“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邀請您到我的居所住一段時(shí)日。別誤會,我不是想對您做什么,只是最近我要出遠(yuǎn)門,已經(jīng)付了房租的房子需要房客養(yǎng)護(hù),您愿意嗎,善良的女士?”
“為什么不呢?”少女這次沒拒絕。
歡愉街討生活的所有人哪有不想離開了,哪怕是離開幾天也好,于是她利索地回到房間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對傅云澤抬了抬下巴,“走吧。”
路上看到隨行的比安卡,少女又扭頭向掮客求證:“他真的有錢租房子,不是騙我的吧?”
“這小子一般不說謊。”比安卡道,神色更憂愁了。
一般不說謊,也就意味著傅云澤對約書亞的指證很可能不是污蔑。
比安卡在地下城還是很有信譽(yù)的,聽到比安卡的話少女滿意了,短促的笑了一下:“我叫莉莉,你呢?”
“鄭石頭。”比安卡口中一般不說謊的人神色沒絲毫異樣。
但比安卡和傅云澤都顧不上吐槽這一點(diǎn),他們神色嚴(yán)肅,緊張的氣氛影響了莉莉,她捋了捋長發(fā),遮住傷痕累累的脖子,局促的嘗試解釋:
“我知道你們?yōu)槭裁磥碚椅遥牵沂侵兰s書亞不對勁,但我不會到處亂說。約書亞并不是壞人對不對?”
傅云澤點(diǎn)頭:“也許。”
莉莉又笑了下,有些憂傷:“我之前遇到過一個(gè)變態(tài),說約書亞瞧上了他,我親眼看到他去找約書亞……那家伙弄死了上一個(gè)omega,圖便宜才來找我。我不明白約書亞為什么看上他……后來我的確沒有再看到那個(gè)變態(tài)在歡愉街出現(xiàn)。”
不管約書亞是有意還是無意,算是解決掉了折磨自己的alpha,所以莉莉并沒出面指證。
不過看在鄭石頭愿意帶自己離開歡愉街的份上,她覺得該替對方說幾句話證明他沒說謊,免得比安卡誤會。
之前歡愉街的人臉上矛盾的神色也有了解釋。
他們估計(jì)和莉莉的情況類似,約書亞幫他們解決掉了麻煩,所以有誰會恩將仇報(bào)主動指證他呢?
比安卡的臉青了,可怕的猜想浮現(xiàn)在心頭,但他拒絕相信約書亞是誘殺別人的惡魔,只是聲音緊繃道:“惡意折磨別人被反殺不是很正常,這里可是地下城,技不如人就得認(rèn)命。”
傅云澤提醒他:“比安卡,失蹤的不光是十惡不赦的人,還有很多無辜者。你朋友的孩子,那些礦工,他們也應(yīng)該去死?你就不好奇約書亞為什么要這么做,不擔(dān)心他是不是被人挾持了。”
比安卡沉默了。
許久后,等他們回到住所,比安卡才道:“讓我想想,我先去問問約書亞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只是誤會。他是個(gè)苦命的好孩子,流落在外那么久才被發(fā)現(xiàn)……這里面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苦衷。”
好孩子是不會把人的大腦裝到機(jī)械犬身體里的,傅云澤沉默了,但沒有戳破比安卡的幻想。
三人分別,傅云澤打開房門,剛帶著莉莉走進(jìn)去,就聽到沙發(fā)上傳來泫然欲泣的聲音:“云澤,你還活著,太好了,你在這里受苦了,我知道你過得不好……”
話音戛然而止,努力擠出眼淚的周瀾依看著傅云澤,再看看對他怒目而視的陌生omega少女,話語卡殼了。
莉莉勃然大怒,挽起袖子準(zhǔn)備干架:“她是誰?不是說只讓我一個(gè)人住嗎,怎么還有一個(gè)礙事的家伙?她穿的這么好會沒地方住,騙子!石頭,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她可不管周瀾依美不美麗嬌不嬌艷,只要妨礙了她離開歡愉街,在她眼里都是攔路虎,她會平等的創(chuàng)死他們。
傅云澤比莉莉更迷惑:“我也不知道,這是非法入侵……算了,這里沒有法律。女士,你誰?”
殺手吧,傅云澤驅(qū)動納米基體,準(zhǔn)備在殺手動手時(shí)立刻送她歸西。
01:“醒醒,她是周瀾依。”
“周瀾依?”
01:“……”
還是01:“原身的女神,挑撥他毀了陸慎那個(gè),你昨天讓我發(fā)消息將她召喚到地下城來的,沒想到她真來了啊,嘖,人類。”
這么說的話,傅云澤不想想起來都難。
他方才沒反應(yīng)過來,全都是因?yàn)檫@個(gè)品種的人類他前所未聞,對方登門入室還這幅姿態(tài),讓他有些對不上號。
作為蠱惑原身刺殺男主的人,她怎么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真當(dāng)自己是傻子嗎?
01:“你不傻,但原身傻啊。”
這個(gè)理由成功的說服了傅云澤。
傅云澤將莉莉推到客臥讓她先收拾行李,關(guān)上房門退出來,他對著周瀾依道:“女士,買兇殺人不過癮,您這是親自來動手了?我不明白,令人生厭的追求拒絕就是,你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是因?yàn)樘焐纲v嗎?”
周瀾依厭惡傅云澤,和傅云盛以及來自皇室的兩位密友聊天時(shí),無所不用其極的詛咒傅云澤,把對方比作陰溝里的蛆蟲。
面對傅云澤她卻沒表現(xiàn)出分毫,溫柔體貼耐心引導(dǎo),傅云澤傾盡所有的禮物照單全收,轉(zhuǎn)頭就嘲笑荒星長大的原身是土包子。
周瀾依很擅長玩弄自卑的人,若有若無的引誘,似有似無的曖昧,給原身一種只要夠努力就能得到她的錯(cuò)覺,最終泥足深陷,將自己給作死了。
擺布他的純白o(hù)mega卻沒付出任何代價(j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