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沒有任何懸念打進了關東大賽,并一路沖進了半決賽。
半決賽的對手……是立海大。
原本以為會在頂峰相遇,沒想到在半決賽就已遇上。
跡部看著分組名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上輩子初一時的他帶隊打進了關東大賽,遺憾的是連前四都沒保住,也沒能和立海大交手。
如今,半決賽和立海大交手,倒是有些讓他感慨。
兩年后的冰帝同為全國強隊,在都大賽折戟沉沙,硬是在復賽中殺出一條血路,拿到了參加關東大賽的名額,結果被青學阻止步伐,好容易因為舉辦地點在東京得到一個額外名額參加了全國大賽,又在一開始遇到了青學,再次敗在青學手上。
明明該是頂峰相見的,卻因緣際會提早相遇。
或許該說,比賽是殘酷的。
但,冰帝不會因為對手太強而畏懼,越強的對手,越是值得他們全力以赴。
“你看起來好像很感慨?在感慨什么?”跡部正感慨著,身邊多出一道聲音。
跡部表情微微一頓,側轉向幸村:“你是怎么看出我在感慨的?”他也是挺納悶的,他情緒表情管理一直很好,靈魂又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成年人,但幸村總一眼能看出他的內心想法。
“我猜的,原來猜對了嗎?”幸村如是說。
跡部:“……”
他單手支腮看向球場,語氣感嘆道:“無論半決賽比賽結果如何,我們都是打入全國大賽的隊伍,又朝著夢想前進一步!
話說完,卻沒等來回應,少頃,他轉向身側,卻見幸村只是盯著他,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跡部對上他的雙眸,不期然想起半月前收到的那份“賠禮”。
那算不上是一份很貴重的賠禮,也很常見,甚至都有些普通,因為,那是一份烘焙小餅干,口味對于跡部這種吃慣精致味的大少爺來說,過于普通了些。
但,小餅干是幸村親手做的。
據跡部所知,幸村對家政課并不感興趣,倒是更多心思用在園藝花藝上,也愛好繪畫,是個更加側重藝術的學生。
可是那一天,幸村出人意料去了上了一節家政課,然后在課上做了一疊小餅干。如果不是同上一堂課的向日告知,他還不知道收到的賠禮是幸村親手所做。
“……看我干什么?”跡部趕忙收回思緒,有些不自在的問。
幸村終于緩緩開口:“‘無論半決賽比賽結果如何’,這句話不該從你嘴里說出來!
“什么?”跡部沒跟上他的思路。
“跡部,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冰帝的目標,可不是區區進入全國大賽。”幸村語氣十分嚴肅。
跡部被他這語氣唬了一下,腦子轉了個圈才明白過來自己話里的毛病在哪,頓時失笑認錯:“口誤,我說過了,不管是關東大賽還是全國大賽,我們冰帝,都是最后的勝者!
幸村視線從他臉上劃過,落到今天終于肯出門的已經坐在教練席的榊教練身上,說:“立海大是我們比賽以來最強的對手,不過,這么長時間的高強度訓練下來,我相信,我們冰帝會是冠軍。”
跡部只覺得“我們冰帝”這幾個字格外動聽,心里非常舒坦,而這份舒坦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精市。”一身立海大標志性土黃色運動服的真田走了過來。
跡部嘴角的弧度立刻下降了15°。
“弦一郎!毙掖蹇吹秸嫣锖竽樕闲θ輨t明媚了一分。
真田見到幸村也一改在人前的冷面部長模樣,帶上了幾許溫和的笑,硬生生平衡了他身上的疏離和冷漠感。
“原本之前想來看你比賽,不過一直沒有時間,你現在一定比之前更強了吧?”真田說這話時眼中已有戰意浮現,他很想和幸村進行一場時隔數月的正式比賽,想要看一看,自己是否已經超越幸村。
“我當然不會原地踏步,弦一郎應該也是吧?”幸村笑問。
真田略顯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希望能和你上同一場比賽,讓你親自了解一下我現在的實力!
“我也很期待!毙掖寤氐。
兩人對視,似有著對手間的惺惺相惜,也有著青梅竹馬間的默契。
跡部在一旁看著心里似有一團棉花堵著,宍戶走到他身邊略帶疑惑問:“幸村部長認識的是立海大部長?”
沒等跡部回答,被幸村發掘出資料收集且計算方面有天賦已兼職網球部會計的瀧已經先一步回答:“預選賽開始前幸村部長去神奈川和幼時伙伴打球,這位伙伴就是立海大如今的一年級部長真田!
“幸村部長的幼時伙伴是網球強校立海大部長,還都是一年級就當上部長,可真不愧是幸村部長的幼馴染啊,看起來的就很厲害!毕蛉湛粗嫣镔澚艘痪。
跡部看向向日的眼神就有幾分刀子味,然而向日沒看他,一無所知。
忍足扶了扶眼鏡,不緊不慢說:“幸村部長小學畢業后才隨父親工作來到東京,如果他父親工作沒有調動,現在幸村部長恐怕就是立海大部長了!
“忍足你這么說的話,是不是表示幸村部長實力在立海大部長之上?”向日提取出了忍足話中重點。
“六年級前真田部長和幸村部長的比賽中確實幸村部長更勝一籌,現在就不好說了!睘{抱胸道。
下一秒,瀧就挨了跡部一個腦瓜崩。
“部長?”瀧捧著腦袋一臉不解。
跡部不善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問:“都想體驗體驗幸村的‘滅五感’,嗯?”
一聽他這話,幾人紛紛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滅五感”那是正常人想體驗的嗎?
跡部輕哼一聲,告誡幾人:“記好了,世上沒有如果,不管幸村什么原因才來到東京上學,他是我們冰帝的部長,和神奈川、和立海大沒有關系!
“了解,了解!”被訓的幾人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還有,”跡部又繼續開口,“以前幸村和真田比賽幸村是勝利者,今天,他依然比真田更強!辈粌H今天,未來也會壓真田一頭。
他們這邊聊完時,幸村和真田的寒暄也差不多了。
走之前,真田又特地來到跡部面前:“期待能和你比一場。”
跡部將之當成真田的挑戰,不過,他沒有應戰,而是陳述一個事實:“今天你的對手恐怕是幸村,前提是,立海大能堅持到單打一!
聞言真田神色微微一沉,但也只是恢復到跡部所熟悉的模樣,“也希望冰帝能夠堅持到單打一,可以讓我和幸村正式打一場。”
兩人四目相對,一笑一冷漠,兩雙眼中卻是有著不加掩飾的交鋒火花。
幸村看著這兩人頗有些啼笑皆非,從第一次見面時這兩人就如針尖對麥芒,奇奇怪怪的。
好在比賽即將開始,真田和幸村再說了一聲后就回到立海大那邊。
冰帝這邊雙打二是向日和宍戶的組合,向日太過鐘情于特技型球風,所以除非他的對手體力一般,不然更適合他的還是雙打,有隊友能分擔他的體力危機;宍戶沒有明顯的網球風格,屬于中規中矩,單打水平目前尚可,但他有大局觀,在雙打中更能發揮他的優勢。
幸村是發現了宍戶的大局觀不錯將他放雙打組合,跡部則是清楚來年宍戶和鳳會成為冰帝的“黃金搭檔”,眼下鳳還在念小學,但鳳的天賦要高于宍戶,剛好可以用這一年將宍戶培養得更強,讓他來年帶一帶鳳。
宍戶和向日下場時,立海大的雙打二選手也同時走下場。
跡部視線掠過立海大場內教練席上的真田,心道:立海大還是老樣子,寧愿部長自己當教練,也不請一個教練。
很快他目光便一凝,微微蹙起眉來。
立海大的雙打二選手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
有一說一,上輩子立海大成為關東區的強校并非沒有緣由,兩年后立海大遇上青學是立海大的劫,但在之后的u-17集訓中,立海大選手是最醒目的,八個人的隊伍中有半數以上都被選進代表隊中,其他學校無一能與之相比。
胡狼相較丸井來說實力要遜色一些,可丸井絕對是一名非常有潛力的選手,他的防御宛如銅墻鐵壁,并不容易突破。
接下來,宍戶和向日怕是會有一場硬仗。
不過,這個對戰組合倒也不錯,宍戶骨子里是個傲氣的少年,而向日在連續比賽的勝利中也漸漸有些恢復本性——自信心太過,他們現在都缺一把能磨礪的刀。
“這場比賽,岳人他們想贏,恐怕不容易。”幸村忽然道。
跡部聞言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問:“怎么看出來的?幸村部長之前不還教育我不能先弱了士氣嗎?”
幸村聽出他話里那一點點小脾氣,并未在意,眸中閃著靈動的光道:“丸井和他的隊友都戴著負重,你說,我們下一階段的訓練,是不是可以也加上負重?”
跡部:“……”他說,他可以先給自己和部員們一點真切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