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暫停,幸村帶著向日去場邊處理傷口。
好在向日流的血雖然多,傷勢倒不嚴重,只是看起來比較唬人。
“我錯了幸村部長。”向日躊躇許久,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跟幸村承認錯誤,他就是想接下神城的“深層動力”,所以拼了一把,結果低估了“深層動力”,也高估了自己。
幸村揉了下他的腦袋,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但他用溫和嗓音說出的話卻是:“你嘴里受了傷,看來今天的聚餐有很多美食不能吃了。”
向日微一愣,旋即如遭雷擊。
昨天半決賽前跡部就已經說過,如果冰帝拿下最終勝利,會帶他們去享用大餐,住豪華別墅,享受專業按摩服務。
但是!
他現在嘴里受了傷?!
“幸村部長,我真的知錯了,我一定聽你的話……”向日可憐巴巴地看著的幸村。
幸村莞爾,說出的話依然殘酷:“可是,我也沒辦法讓你的傷迅速恢復。”
這……就真的是目前醫療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了,向日此時表情完全詮釋了何為欲哭無淚,心痛難忍。
跡部忍俊不禁,很快壓下唇角弧度,提醒道:“比賽還沒結束,先把最后一局拿下。”
向日垂頭喪氣的拎著球拍與幸村一同回到球場,他倒沒將場下的情緒帶到場上,上了球場,他的全副心神該放在比賽上,其他事情必須靠后。
等到神城再用出“深層動力”時向日沒再莽撞地撞上去,而是交給幸村,同時,他也會有些擔心“深層動力”會傷到幸村,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不過很快幸村就向向日展示了來自部長的實力,幸村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深層動力”的殺傷力,他看似輕松地一揚手,一揮拍,球便輕而易舉被回擊。
神城短暫錯愕后迅速上前,打算再次以“深層動力”回擊。
然而球拍剛與球接觸,他就感受到了球拍上的沖擊力,球拍脫手飛出,網球如子彈直射他面門。他反應迅速躲避,卻沒能完全避開。
帶著強烈旋轉的網球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等球落地他才后知后覺察覺到臉頰的刺痛。
“玲治……”華村教練面露憂色,先前她已經察覺神城的“深層動力”會給對手帶去危險,也跟他提過賽場上不用這一招,但顯然神城心性還不定,為了勝利,他必然要用出“深層動力”。
但是她沒想到,哪怕神城用了“深層動力”,在冰帝部長幸村面前非但算不上殺手锏,反而被幸村利用這一招還擊。
30:15
30:30
30:40
向日不再接球后,幸村接連打回“深層動力”,立海大來到了賽點。
三浦有些急了,這個大高個,關鍵時候腦子轉動起來,他望著向日挑釁:“喂,小矮子,你就一直躲在隊友背后當縮頭烏龜嗎?”
這“縮頭烏龜”自然是指向日沒有正面回神城的“深層動力”,向日在初聽時心底確實涌上一股難掩的憤怒,想要證明自己不是“縮頭烏龜”。
可在他開口前理智驟然回歸,讓他清醒意識到眼下并非意氣用事的時候。
“當‘縮頭烏龜’總比一場比賽拖隊友后腿的豬隊友強。”向日認下了“縮頭烏龜”之名,給他一點時間,他相信他一定能破解“深層動力”,哪怕傷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但現在是關東大賽決賽,不是讓他恣意妄為的時候,或許他向幸村懇求幸村會滿足他的愿望,可是沒必要,他只要在之后盡力提升自己,不求能完全達到幸村的實力水準,只需能以實力破除“深層動力”即可。
第一次,向日對提升自我充滿迫切。
而他的一句話,則徹底點炸了三浦,朝向日咆哮怒吼道:“小矮子,你想死嗎?”
三浦吼叫著,提著球拍就想跳過攔網直接用球拍把將他說成拖后腿的向日打死。
“三浦,你給我站住!”華村臉色極為難看。
裁判椅上的裁判表情嚴肅,語氣嚴厲:“城成湘南三浦選手,請你回到接球位,尊重對手,言語文明,否則你將被禁賽。”
三浦充耳不聞,很快一條腿就跨過了攔網,所有觀眾都因他這一舉動驚訝,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滿。
“如果你不想全國大賽被禁賽,就給我好好打完這一場,不要惹事,不要給教練增加麻煩。”神城一把將三浦拉了回去,并且因力道不小,大塊頭的三浦竟然連退數步,險些摔倒。
三浦本想吼回去,可他對上神城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時,心中一涼,氣焰就那么被壓了下去。等他走回接球區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神城給恐嚇住了,心中登時憋悶,卻也沒時間讓他繼續憋悶,向日已經發球。
三浦這一回球,不是奔著回球而去,而是……向日。
網球場上,不乏有性情惡劣的球員,在輸球后因不甘將球往對手身上招呼,而這在網球規則中,并不屬于違反規則。
向日眼中倒映著急速朝他飛來的網球,卻又在能感覺到球破風帶來的沖擊力時看到從天而降的球拍,從球飛向自己到距離自己不到半米,再到幸村握著球拍從天而降,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可事實上,這一切或許只發生在零點幾秒之內。
“砰——”向日聽見了清晰的擊球聲。
緊接著擊球聲響起的,是一聲痛呼,而后城成湘南那名五大三粗的選手三浦就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球場外。
球場連同整個觀眾席上一片靜謐,良久才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裁判宣布比分的聲音都被觀眾呼聲蓋了過去,但無論如何,幸村和向日的這一局雙打,是拿了下來,冰帝以6-0的比分拿下關東大賽決賽第一場。
幸村連一個多余眼神都沒去看三浦這位被打倒的選手,當然,三浦現在也爬不起來,他的臉上嵌著網球,翻著白眼好像已經死去。
“你這一球……”跡部看著“凱旋”歸來的二人組,目光很自然投在幸村身上。
“嗯?”幸村似笑非笑等待他的下文。
跡部果斷將到嘴邊的“太兇殘”換成了“挺漂亮”,說完才驚覺他這生出來的求生欲是真的很強烈,可能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幸村的力量已經能將那么大的大塊頭擊飛,而他……只有三浦的一半。
“華村教練將勝負壓在前三場,接下來的雙打一,就看你和宍戶了。”幸村視線掃過跡部以及拿了球拍走下來的宍戶,對二人說道。
跡部語氣傲慢道:“十分鐘。”
宍戶差點原地一踉蹌,他不得不提醒:“跡部部長,城成湘南是打進決賽的隊伍。”能進決賽的隊伍,是十分鐘就取勝的嗎???
“十分鐘,多一分鐘本大爺就把你踢出正選隊伍。”跡部緩緩說。
宍戶:“???”
不是,說十分鐘的不是他,為什么十分鐘沒拿下比賽要讓他接受懲罰?
因處于震驚中,宍戶都沒來得及為自己申辯,等他想為自己申辯時,比賽已經開始了。
城成湘南的雙打一雙手是來自一年級若人和三年級的武田,若人是第一局的發球員,他反戴著帽子,細長的眼睛藏在劉海下,似乎透著幾分神秘。
“跡部部長怎么沒去單打,是實力不足以擔任單打嗎?”若人認識跡部,一語道出他的身份,并直接挑釁。
“和城成湘南打,用得著本大爺上單打?”論得罪人的功力,跡部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更何況,他從來不說假話。
“少看不起人!”武田果斷被跡部一句話激怒。
跡部揚了揚下巴:“別廢話,快點發球,本大爺趕時間。”
若人細長的眼中閃過一抹銳利,他將球高高拋起:“那就讓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這么普通的發球,看來城成湘南是沒人了。”跡部輕松接下若人的發球并回擊,嘴上也沒閑著……于他而言,在見識過u-17集訓營的那幫高中生,又走上過世界賽場,再看如今的初中生比賽,屬于降維。
15:0
武田沒能接住跡部的回球,冰帝率先得一分。
“嘖。”跡部輕嘖一聲,將挑釁進度條直接拉滿。
上一場幸村把他們的選手之一打到昏迷,這一場跡部直接開嘲諷,宍戶不免擔心賽后城成湘南會集結起來報復。
“宍戶,你是想去準正選隊伍?”宍戶正憂心著,跡部警告的聲音傳入耳中,嚇得他一激靈,登時專心投入賽場。
本來一個跡部就能把若人和武田壓下,再加上宍戶的配合,兩人直接將比賽節奏加快,幾乎是眨眼間就拿下了第一局。
等到第二局跡部發球,他也不玩虛的,說十分鐘拿下比賽,那必然不會浪費一秒多余時間,直接以四個ace發球拿下第二局。
兩局下來,跡部和宍戶連熱身都稱不上,城成湘南兩人則已經冒出了汗,不是因為運動量過大,而是沉重的心理壓力。
在原本華村教練的預設中,即便他們知道對手是強隊冰帝,但他們的對手也只會是用比賽練手的一年級生。現在,他們的對手確實是一年級生,可一年級生里有個能在一年級就當上部長的選手,就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了。
若人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比賽開始前故意挑釁跡部,想激發跡部的怒火,用出絕招,他好借此機會“模仿”,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但,跡部根本不按他的劇本走!